第6章 (6)
的人,方明月見顧沉終于出現,風風火火的就纏着他問東問西。
我悄悄後退想要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喬芸歌卻一把拉住後退的我,語氣甚是溫和的說道:“你不走出這一步就永遠不明白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和別人的到底有多麽不一樣。”
“你……”我覺得當衆撒潑是個很不明智的選擇,于是硬生生的把火氣壓了下去,低聲說道:“你到底想怎麽樣?我不想和你說話。”
就算在喬芸歌面前我也從未想過要掩飾我讨厭她的這個事實,喬芸歌似乎也知道這一點,但卻絲毫沒有生氣,好脾氣的對我解釋道:“顧傾,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就算你想要低調,可你的身份擺在那裏,你終究是顧家的大小姐,一舉一動都代表着顧家。你大概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到底代表着什麽吧,或許是流溢他們把你保護的太好了,我只想讓你看清現實。”
喬芸歌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群人,不急不緩的說着:“聚集在那裏的姑娘們都是豪門千金,結實一下對你沒有任何壞處,你本來就應該生活在光鮮亮麗的世界,不應該總是一味的退後去到狹小的角落。”
那裏的姑娘們個個美麗漂亮,舉手投足間無疑不透露出良好的教養,能來這個場合的人本就不是泛泛之輩,我想除了蘇顏她們,大概在這裏随便拉出來一個人就都是名門之後。
☆、生日【四】
“那是白家的表小姐,在這個圈子中很受歡迎。”喬芸歌眼神示意着被一群女生包圍的最中央的那個女生,淡淡一笑,“知道我為什麽會向你特別介紹她嗎?”
我沒說話,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
喬芸歌也不介意,自問自答道:“因為她喜歡南木,一直都沒有掩飾過想要嫁進喬家的野心。”
我只想說,那和我有關系嗎?
“對待情敵,對方不出手你也不用出手,對方一旦出手,你一定要壓住她,然後一擊取勝。”喬芸歌說着,見我依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眉頭一挑,閑閑開口:“你很讨厭我?可過了今天你或許會更加讨厭我。”
“你知道我讨厭你還和我廢這麽多話。”我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因為我剛剛答應了伯母要教你。”喬芸歌眼神落在某一點,然後笑了,“你讨厭我是因為那個叫做蘇顏的女生吧?你連原本我看上的禮服都給了她,是覺得我陪不上你哥哥那個女生就配的上嗎?”
我驚訝為什麽喬芸歌會知道蘇顏喜歡顧流溢,這事明明連寧靜和許落開都不知道。
“很簡單,眼神不會騙人。”喬芸歌眯起了眸子,像極了一只正在沉睡的狐貍,“我可以允許她喜歡流溢,只要她懂得進退,我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可若是她想做什麽的話,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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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怒視着喬芸歌,“你到底想怎麽樣?我不許你傷害她!”
喬芸歌沒說話,眼神中分明就寫着:你不許?你憑什麽不許?
我頓時有些挫敗。
“你不是不喜歡顧流溢嗎?那為什麽你還要嫁給他?”
喬芸歌反問我:“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流溢?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不喜歡他。”
“可你也沒有說過喜歡他。”我固執的說。
“喜歡一個人是要放在心裏,放在嘴邊上的喜歡根本不叫做喜歡。”喬芸歌眼中流光溢彩,她的目光透過人群定定的落在穿着黑色帥氣西裝的顧流溢身上,有着太多說不出來的情感在眼底暗湧着。
我覺得自己似乎讨厭不起來喬芸歌,盡管我在內心不停的說着她是蘇顏的情敵,我一定要讨厭她才行。
突然,全場的燈滅了,光芒只凝聚在站在高臺上的顧淮民身上,身邊站着雍容華貴的沈碧茹。
“感謝大家今日來參加我大兒子的生日宴會。”顧淮民的聲音響起,公式化的平淡,即便是在這種場合連一個笑容都不會施舍。
“今天我有兩個消息要在這裏宣布。”全場鴉雀無聲,連我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第一個消息是我們顧氏将會接連收購a大和c大,我相信在我們顧氏的經營下這兩所學校一定會越來越好。”
a大……那不就是我們的學校嗎?顧氏要收購?
我如遭雷擊一般怔在原地,不明白顧淮民這又是唱得哪出。
“不僅如此,顧氏即将創立基金會,掌權人我就交給顧氏的後輩——”顧淮民拉長了語調,全場的氣氛更緊張了。
我有些神游的想,顧淮民是會交給顧流溢還是顧沉呢?大概由此可以看出他到底是對顧流溢的期望大還是對顧沉的期望大吧。
☆、生日【五】
在一片詭異的靜默聲中,顧淮民冷漠的聲音緩緩響起:“我要交給顧家唯一的女兒——顧傾。”
一片嘩然。
喬芸歌莞爾一笑,推了推已經傻掉的我,輕聲說道:“還不快上去。”
周圍的目光開始向我這邊聚攏來,有驚訝的有好奇的也有看熱鬧的。
我突然就淡定了,擡腳從容而又優雅的走向高臺上,裝模作樣一向是我的特長。
顧流溢和顧沉也在人群中走了上來,我站在顧淮民的身旁,沈碧茹站到另一旁,然後就是顧流溢和顧沉如同兩位騎士一般站在最外的兩邊。
人群中議論紛紛,我突然變成了衆人所矚目的焦點,大多數人都惋惜的嘆着氣,都在後悔剛才怎麽沒和我搭讪。
人群中寧靜和蘇顏站在一起,她們擡頭仰視着我,眼裏有着我讀不懂的複雜情緒;許落開站在一群光鮮亮麗的男生中間沖我笑;方朝陽的目光認真的放在我的身上,隔着遙遠的人群,我總覺得他的目光中有些似有似無的遺憾;方明月則是羨慕的,我想她大概是在羨慕此刻的我是站在顧沉的身旁的吧。
突然間感覺自己似乎和她們離得好遠。
我莫名有些失落,再擡眸看去,卻看進一雙幽深的眸中。
那名站在門口處的男生有着一雙好看的眸子,似深潭一般令人沉溺其中,他穿了一件白色襯衫,西裝外套随意的搭在左手上,只是站在那裏卻仿佛周圍瞬間綻放出了璀璨的煙火。
強大到令人無法忽視的氣場。
再一眨眼,那個身影已經消失,就好像那裏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一個人,但我卻看得分明。
“走了。”顧沉推了推走神的我,有些不滿的在我耳邊哼道:“想什麽呢你?”
“沒有啦。”我擺了擺手,随着顧沉一起下臺。
我甚至都不知道顧淮民說了什麽。
“第二件事是我的大兒子顧流溢即将和喬氏二小姐喬芸歌訂婚,屆時請各位都捧場。”顧淮民的話一說完又引起了一陣喧鬧。
我一愣,沒想到這一刻會來的這麽快。
喬芸歌只是一笑,從容的走上高臺。她笑顏如花的對顧流溢深處手來,中指處一枚閃閃發亮的鑽戒嚣張的預示着它的存在。
顧流溢面色不變,伸出自己的手來接過喬芸歌的手,然後慢慢的與她,十指相扣。
我下意識的去看蘇顏,找來找去都找不見她的蹤影,就連寧靜的身影也不見了。
我擔憂的想要去尋找她們卻被顧沉一下子扣住了手腕,他有些不滿的說道:“你幹嘛?周圍有多少雙眼睛在看着你呢,不要瞎鬧。”
不只是不是因為此刻的燈光很柔和,所以我總覺得這一刻的顧沉看上去特別溫柔。
他扣在我手腕上的手輕輕下移,仿佛不經意間緊緊的握着我的手。
亦是十指相扣。
“顧沉,你才是不要鬧了!快放開我!”我壓低聲音惱羞成怒的呵斥道。
這種只有情侶間才會做的小動作顧沉居然做的輕車熟路,他指尖傳來的溫度清晰的印在我的手背上。
顧沉邪邪的笑,不容置疑的說:“我不要。”他眼中流光溢彩,我一怔,卻是錯開了目光。
☆、南木【一】
突然對這個生日宴毫無一絲興趣了,把給顧流溢買好的生日衣物悄悄送給他後我原是準備提前離場的,更重要的是我找遍了整個大廳都找不到蘇顏和寧靜的身影。
提前離場的不只我一人,爺爺身體似乎有些不舒服,顧沉就先陪他回去了。
許落開似乎也不知道蘇顏和寧靜的去向,她昂首挺胸如同驕傲的公主一般穿梭在人群中,我從未見過這樣的許落開,可眼下卻容不得我多想。
正當我猶疑不定時,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個尖銳的聲音,詭異的沉寂五秒鐘後人群又突然沸騰了起來。
我眼角一跳直覺感到有不好的事發生,馬上沖上去撥開人群。人群中對立站着兩名女子,一名是優雅高貴的喬芸歌,還有一名是我找尋許久都找不見的蘇顏。
寧靜手足無措的站在蘇顏身後,見到我馬上沖了過來,急急說道:“阿傾,你快幫幫蘇顏。”她的模樣分明就快要哭出來了。
暗紅色的液體從蘇顏盤好的發絲中緩緩流下,和着那身華麗的禮服,勾勒出一幅凄美的景象。
喬芸歌高傲的站在蘇顏對面,如同一個勝利者一般拿過侍者遞上來的手帕,輕輕擦拭着。
這邊的情況驚動了顧淮民和沈碧茹,顧淮民皺着眉頭表示自己的不滿,沈碧茹則毫不客氣的開口說道:“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好大的架子,你是在挑釁我們顧家和喬家嗎?”
我拿過帕子,上前幫蘇顏擦拭着,圓場道:“是蘇蘇不小心罷了。”
在這種場合下任何人都是站在喬芸歌那邊的,把事情鬧大只會對蘇顏不利。
寧靜有些詫異的看着我,垂眸,委屈的撇了撇嘴。
“不小心?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喬芸歌見我出現微微眯起了好看的眸子,頗有種不依不饒的感覺。
“顧傾,你給我過來。”沈碧茹瞪我,眼中分明就有一絲威脅的成分。
我深吸一口氣,卻沒動,只道:“我替她向你道歉。”我把自己的姿态放低,這大概是我第一次這麽卑微的懇求別人。
喬芸歌笑了,“阿傾,即便你是我未來小姑子,可做錯了事哪有讓別人去承擔的道理?從始至終都是你在說,我又不是不依不饒的人,不過想聽一句道歉,有那麽難嗎?”
我身子一僵,看向安靜的蘇顏。
她面色始終是平靜的,眼神空洞,見我看向她她才終于動容了一下,然後不容置疑的說道:“我不會道歉的。”這時候的蘇顏特別執拗,她說不會道歉那就是一定不會道歉了。
氣氛僵在了這裏。
顧流溢從人群後面走出,他去送爺爺和顧沉離開剛回來,見此情景微微一沉,站到喬芸歌身旁淡淡開口說道:“蘇顏,是你的錯,道歉。”
蘇顏身子顫了顫,驀地看向他,眼底分名是倔強和不甘,她說:“你什麽都看見憑什麽說我錯了?”這大概是顧流溢第一次這樣叫着蘇顏的名字,卻是冷冰冰的要她道歉。
“哥。”我輕聲叫道,有一絲賭氣的成分在裏面。
“不知悔改。”喬芸歌眉頭一挑,刻薄的話正要說出口之際,卻有一個雲淡風輕的聲音透過人群緩緩傳來:“姐。”
人群向兩邊靠攏讓出一條路來,站在那裏的男子有着春風一般和煦的眉眼。
那般冷淡,那般疏離,那般的令人,難以靠近。
☆、南木【二】
全場因為他的出現沉默了下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他的身上,女孩子們嬌羞掩面,全都癡癡的看着他。
仿佛只要他站在那裏,那裏就成為了風景一般。
喬芸歌先是一怔,然後莞爾一笑,對男子的出現毫不意外,只道:“南木你要站出來為她說話嗎?”她似笑非笑的說:“姐姐可真傷心啊。”
南木。喬芸歌叫他南木。
之前的好感一瞬間全部消失不見,我錯開了目光,內心還有些不可思議。
我從未想過喬南木會是這樣雲淡風輕的形象,我以為能讓所有女孩子夢寐以求想要嫁的人,至少應該是風流不羁的。
喬南木淡淡的瞥了喬芸歌一眼,只道:“我不想為任何人說話。”他臉上明明白白寫着“我不感興趣”幾個字。
“那就好。”喬芸歌高傲的一挑眉,不再看他,壓低聲音卻是對我說道:“顧傾,你看到沒?你一心一意為你的好朋友着想,可她們卻不能理解你。”
“阿傾,你過來。”顧流溢眯了眯幽深的眸子,冷硬的說道。他語氣中已經帶了命令和警告的成分,在我的印象中顧流溢還是第一次對我這樣厲色。
我還是沒動,“蘇蘇她們是我請來的客人,我是不會過去的。”
沈碧茹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我一眼,兩步上前硬生生的把我拉了過去,訓斥道:“我說怎麽會有這麽不知規矩的人,你難道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你看看你請的都是些什麽人!”
我不敢反駁,僵直着身子卻也沒有服軟。
我想如果此刻顧沉在,他一定有辦法既不讓蘇顏受到傷害又能把這件事完美的解決。
不知為何,我就是能這麽肯定。
“原來她不是豪門之後,我就說我怎麽從來都沒見過她嘛。”
“果然山雞就是山雞,竟然敢挑釁喬家的二小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
“就是,那喬芸歌哪是好惹的,身後可還有顧家呢,你沒看顧大少爺多護着自己的未婚妻嘛,不光長得難看,還不識趣……”
一時間所有的指責都直戳向蘇顏,她不在乎那些鄙視嘲諷的目光,她在乎的只是顧流溢的态度,可他卻不相信她。
從來都沒有相信過。
我沖上去把蘇顏護到身後,厲聲對喬芸歌說道:“你別太過分了,今天是哥哥的生日,你是存心想把事情鬧大嗎?”
喬芸歌輕笑,看我的眼神同情又憐憫,“既然你這麽說那就算了。顧傾,我是給你面子。”她上前兩步走到我面前,冷漠的看着我身後的蘇顏說道:“別再對流溢示好了,你們不可能在一起,如果有下次我一定不會再這麽輕易放過你了。”
說完她又大方的對周圍的人歉意一笑,說是自己過分了,只是件小事而已還驚動了所有人。
沒人在意這個小插曲,那些人都是人精,自然會看出些名堂,但絕對沒人會說。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自然不能讓蘇顏還留着這裏,可眼下我能求助的人除了顧沉就只有方朝陽了,問了侍者才知道方明月突然不舒服方朝陽送她回去了。
☆、南木【三】
正當我檢讨自己人緣太差關鍵時候沒有人可以依靠的時候,喬南木卻雲淡風輕的走過來說道:“我送你們。”他動作散漫又随意,令我一時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直覺告訴我應該拒絕,但我卻猶豫了一瞬,畢竟此刻除了喬南木已經沒人會幫這個忙了。可我覺得我和喬南木既是第一次見面,沒什麽交情,又因為喬芸歌那一席暧昧不明的話讓我着實苦惱了很久,理智也告訴我不能和喬南木走得太近。
周圍的目光似有似無的向這邊看來,喬南木似乎永遠都是被矚目的存在。
“不用了,我和蘇蘇先回去了。”寧靜笑容依舊溫柔,我卻看出了她的勉強,她攬過蘇顏,有些複雜的看了我一眼,開口說道:“對不起阿傾,我們本就不該來的,給你添麻煩了。”她語氣有些莫名的疏遠,大概還是在怪我為什麽沒替蘇顏說話。
我僵了一秒,然後點了點頭,壓下內心的慌亂說道:“好好照顧蘇蘇吧。”
寧靜挽着蘇顏離開,背影單薄,蘇顏離去的腳步還有些不正常的僵硬。
我突然有些失落,轉頭看了看人群中左右逢源的許落開,忍不住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顧傾。”喬南木依舊站在我身旁,幽深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我,冷淡的叫着我的名字。
我差點忘記喬南木還在這裏呢!
我咳了咳,不冷不熱的問道:“喬三少爺有事嗎?”
“沒事。”喬南木只道:“來幫你離開如何?”
我詫異的看着他,半響才道:“為什麽要幫我?”那一刻我心裏只閃過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因為我也不喜歡這種場合。”喬南木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疲憊來,他似笑非笑的說:“你不如就當成是我利用你離開,這樣也可以。”
我哼了哼算是答應了。喬南木特別紳士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我故作高傲的率先離開。
我想如果這件事被傳出去一定會上頭版頭條,題目就是:顧氏大小姐欲擒故縱,喬氏三少爺願者上鈎。
其實我從來沒想過自己的人生會和喬南木聯系起來,我甚至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坐着他的車,即便是這樣沉默一路。
路過一家店的時候我忍不住出聲讓喬南木停下車,那家店裏有我最愛吃的糕點,本就沒吃什麽東西的我馬上下車去買,猶豫了一下還是買了喬南木的那份。
雖然我不知道像喬南木這樣的人會不會吃這種東西,但我還是買了兩份,就算是謝謝他送我回家吧。
可等我回到車上時才發現喬南木已經睡着了,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我本想叫醒他,可剛伸出手還沒觸碰到他時就停在了半空中。
我看着喬南木英俊的側臉,他的眉頭淺淺蹙着,像是有什麽煩心事一樣。他呼吸平穩,眼睛下面還是點點烏青,雖很淺,但因為我們之間距離太近還是很清楚的被我發現了。
即便實在睡夢中他似乎也睡得不太舒服,一只手戳着自己的額頭,另一只手安靜的垂放在腿上。喬南木是那種很英氣的男孩子,偏偏身上的氣質是從容而冷淡的,如果他能多笑笑,大概會吸引更多的女孩子吧。
想着想着,我竟是有些出神了。
☆、南木【四】
“看夠了沒?”冷淡的聲音在車內突兀的響起,喬南木眼睛還是閉着的,我卻心虛的馬上錯開目光。
偷看被抓現行,那真的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我買了蛋糕,雖然不知道你吃不吃,但是……”我忙遞過手中的一個袋子給喬南木,以此來掩飾我的尴尬。
喬南木睜開了雙眸,帶着些清醒後的氤氲,但很快就清明了起來,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半空中的袋子,然後錯開目光,并沒有要接過的打算。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好心當成驢肝肺?我在心裏把喬南木他們家祖宗全部問候了一遍。
讪讪的收回了袋子,喬南木他愛吃不吃,你不吃我吃還不行嗎!我抓起一塊蛋糕狠狠的咬了下去,洩憤的把手中的蛋糕當成了喬南木本人。
喬南木緩緩開動車子,目光似有似無的瞥過可以稱得上是狼吞虎咽的我,眼中竟閃過了一抹笑意。
當然,我并沒有看見。
那時候的我真的是餓極了,也不管什麽形象不形象的,我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的胃,就算是在喬南木這種強大的氣場面前,我也依舊吃的津津有味。
這大概是一種很難到達的境界吧。
“吃太多會胖。”在我拿起了第三塊蛋糕的時候,喬南木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出聲說道。
小樣,看你還裝深沉。我鄙視的看着他,然後很有骨氣的說:“你管呢!”
“那樣對身體也不好。”喬南木眉頭一挑,很自然的說道:“而且我也不希望我以後娶一個胖女人。”
“……”沉默三秒鐘後,我心有餘悸的放下手中吃剩的蛋糕。
好吧,我沒心情吃了,不可否認我被喬南木刺激到了。
我擺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堅定的說道:“喬南木,我是不會嫁給你的,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哦。”沒有我意料之中的憤怒或者不滿,喬南木只是淡淡的回了一聲表示他知道了。
我愣了,繼而又說道:“我想你也不願意娶一個你不喜歡的女生吧?”
車子猛得停了下來。
我慣性的向前一傾,險些撞到頭,正當我在心裏鄙視喬南木開車技巧并惡狠狠的詛咒他的時候,他卻突然俯身向我壓來。
“顧傾,誰跟你說我不喜歡你的?”那一晚的月光很好,柔和的光照進車窗裏面,我看到喬南木眸光綻放的色彩,那樣耀眼且不容退縮。
我僵直着身子,突然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我看到喬南木眼中自己的影子,說不出的狼狽。
我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喬南木,他那意思是說他喜歡我嗎?這樣隐晦的意思算是表白嗎?
可我和他,也不過認識了幾個小時而已。
那一刻的我突然迷茫了,我可以肯定喬南木不喜歡我,因為他的眼神沒有看到喜歡女生那種熾熱的感覺。但喬南木不會這麽無聊拿我取笑,雖然他的眼神并不熾熱,但卻是百分百的認真。
喬南木,又是一個令人看不懂的男生。
☆、南木【五】
“難道不是嗎?”我不着痕跡的往後挪了挪,四兩撥千斤的回了過去,“你又不了解我。”
喬南木聞言挑眉反問道:“喜歡和了解有關系嗎?”
我哼了哼,沒說話。
“顧傾,顧家大小姐,父親顧淮民一手創立顧氏集團,是個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人物;母親沈氏是顧淮民的第三個妻子;你同父異母的哥哥顧流溢是現在顧氏的掌舵人,同父異母的弟弟顧沉掌控顧氏黑道,都是這一輩的後起之秀。”喬南木有條不紊的說着。
“停。”我打斷他的話,故意難為道:“這些事所有人都知道好不好?”
喬南木看了我一眼,沒有絲毫的不耐,好脾氣的繼續說道:“顧傾,19歲,ab型rh陰性血,是非常稀有的血型,生日是七月初八,獅子座,現在是a大的大一生,對某些東西非常偏愛,有重度恐高症,從來不肯去高的地方,性子有點刁蠻卻不壞,生氣時會豎起全身的刺抵觸所有人的靠近……”
我被喬南木這一番話說得傻眼了,反應回來之後我就第一時間惡狠狠的打斷他,生氣的質問道:“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喬南木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來,“這算是清楚嗎?你六歲那年調皮和別人打架打得渾身是傷尤其是在脖頸處留下了一個不大的疤痕,七歲的時候和別人起沖突磕到了腳,骨頭錯位動過手術,八歲的時候聲帶受損連續三個月說不出話來,九歲的時候……”
有些事,若是喬南木不說,可能連我自己都記不太真切了,他卻說的那樣連貫連眼都沒眨一下把那些兒時發生過的事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小時候沒少打架,尤其是在別人說我是沒有爸爸的小孩的時候我總會特別生氣,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和對方打了起來,因此受過的大傷小傷不計其數。
喬南木說:“顧傾,你所有的事我都知道,甚至知道得比你自己還要清楚。”
是這樣嗎?我突然找不出任何反駁喬南木的話來了,因為他真的全部都說對了,不差分毫。
“為什麽?”說不驚訝是假的,我想這世界上大概還沒有人能夠把另一個人發生過的事記得這樣清楚,除了喬南木。
喬南木垂眸,伸出手來幫我系好了身上的安全帶,然後默默的退後兩步。
原來剛才他之所以靠過來就是要給我把開了的安全帶系好,我還以為他有什麽不軌之心來着。我一瞬間鄙視我自己起來,真是自作多情啊。
車子再次發動,只是這次速度快了很多。
喬南木不說話,我也不好意思說,人家明明是個正人君子,倒是我想得太多了。
喬南木把我送到了顧家,顧淮民和沈碧茹自然是還沒回來。
直到我下了車,喬南木都沒再開口。
“那個……那我就先進去了……今天真是謝謝你了。”我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喬南木沒有下車,雙手還扶在雙向盤上,目光透過黑夜望向一點。我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可除了一片漆黑還是一片漆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看什麽。
“因為我從小就知道長大後要娶的人叫顧傾。”一片沉默中,喬南木的聲音幽幽傳來,帶着幾分說不出的悵然若失。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發動車子揚長而去。我愣在原地看着那黑色的車身與黑夜完全融為一體,之前對喬南木的排斥在這一刻全部消失不見。
突然間感覺,我們有點像。
☆、隔閡【一】
我沒有回顧家,站在夜色裏很久,手中握着電話卻不知道要打給誰。突然很想找個人說說話,通訊錄裏面翻了一遍又一遍,在顧沉那個名字上徘徊許久,我終究沒有按下撥號鍵。
我似乎變得越來越依賴顧沉,這絕不是什麽好事情,所以我心煩意亂的收回手機,有些迷茫。
其實我的交友圈子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了,認識那麽多人,也不過有幾個交心的朋友,此刻我卻發現自己其實比想象中的還要孤單一些。
我讓顧淮民的司機送我回a大,我似睡非睡的坐在車內。司機是顧淮民的助手,上了些年紀,是早年間跟着顧淮民一起打拼的左膀右臂,我們都叫他闫叔。
“大小姐?”闫叔叫着我,有些擔憂的問道:“怎麽是大小姐一個人回來的?出什麽事了嗎?”
我悶悶的回答道:“是我的朋友和喬芸歌發生了點矛盾,我媽肯定對我失望透了,所以我現在不想回家。”不想面對沈碧茹,從她進顧家開始,她表面上一直都是乖巧聽話的。別人不知道,只有我自己才清楚沈碧茹以前吃了多少苦才能這樣光明正大的站在顧淮民身邊,她也不想讓沈碧茹難堪,讓別人說是因為她的教育我才會變成這樣。
“大小姐很孝順。”闫叔裂開嘴笑了,這個溫和儒雅的男人并不似表面上那麽無害,我甚至看見過他親手拿着槍對着別人的樣子,那般冷漠。剛來顧家的時候對一切都不熟悉,只覺得自己以前的世界和這裏完全不同,我努力适應,也多虧了眼前這個男人幫了我很多。
我猶豫了一下,睜開眼睛問道:“闫叔,關于顧氏收購a大和c大的事你知道嗎?”
闫叔點了點頭,說道:“是老爺早就決定了的事,還有創建基金會也是用的小姐的名義。”
我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闫叔透過前鏡看了我一眼,又道:“其實大小姐你不必這麽擔心,這麽多年雖然老爺從來不和小姐親近,但卻是疼愛小姐的,這些事他早就開始默默的做了,還有夫人也是一樣。”
“我也不知道為何就是感覺怪怪的。”
闫叔眼神一軟,這丫頭他一直都很喜歡,沒有一點千金大小姐的架子,開朗樂觀又積極向上,若是她從小生于顧家未必會有這樣的性子,所以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大小姐,他是極喜歡的。
他沒有女兒,所以一直把大小姐當做自己的女兒一樣,雖然知道自己高攀不上,但他願意去保護這樣的女孩,希望她永遠活在陽光下,永遠不會觸及到那些不适合出現在光明世界的東西。
把我送到a大後,看着我進門了闫叔才從懷裏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恭敬的說道:“已經把大小姐送回a大了。”
電話那端的人沉默一秒後只冷冷的應了一聲,然後直接挂斷。
闫叔嘆氣,上了車緩緩離去。
宿舍裏面一片漆黑,我打開燈,刺眼的燈光讓我有些不适。宿舍裏面沒有人在,我有些驚訝,想不透這個時間蘇顏和寧靜能去哪裏。
曾經我們都抱怨狹小的寝室此刻卻顯得那樣空蕩,我突然覺得很寂寞,寂寞得不得了。
我剛想爬到床上蒙上被子什麽都不想只大睡到天亮的時候,一個身影跌跌撞撞的沖了進來。我轉身,只看到了許落開那張豔麗的臉龐上帶着兩抹紅暈,映得她整個人那般的迷人。
☆、隔閡【二】
許落開睜大氤氲的眸子看了我很久,然後粲然一笑說道:“阿傾,原來你是跑回來了,我說怎麽沒看見你呢?”
她扔掉手中的包,毫無形象的脫掉了高跟鞋,似乎又變成了那個沒心沒肺總是讓我們欺負的小姑娘。
我深深的看着她,站在原地沒動。
她見我驚疑不定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打轉上前一把挽住我,鋪天蓋地的酒氣随着她柔軟的身子一起撲了過來,如果我是一個男人肯定無法抵擋這樣的溫香軟玉,但很遺憾我不是。
我說:“許落開,你今天太不應該了。”那時候我和蘇顏寧靜站在一起,就算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蘇顏,因為那麽多年的交情我知道我的蘇蘇不會做過分的事,許落開也知道,但她卻站在人群中,始終沒上前來。
如果是我認識的那個許落開,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上前把蘇顏往身後一護,潑婦似的喊道:“誰敢欺負我家蘇蘇,亂棍打死!”她肯定是一副母夜叉的形象,光是氣勢就能把人吓跑。
然後我就會笑話她,說許落開是個白癡。
許落開似乎知道會迎來這樣的質問,她并沒有反駁,只是說道:“阿傾,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