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師父正式出場
緊接着,岑歌就發現她多慮了。
——她應該先擔心自己。
大師兄接到玉牌通知後,等其他無事的人都下船回各自峰門後,才滿臉不情願地帶岑歌下船,去見明法堂的人。
船下已經候着幾個明法堂的人。修為大多是在金丹期,都穿着赤紅金邊的堂服,衣袍整肅,見之生怵。就算是沒罪的,看見他們也要慌。
岑歌站在船板旁,就有些隐隐擔心,明法堂裏會不會有一些特殊的手段,發現她是穿越的,然後當成奪舍的魔頭消滅掉。
她幾乎能想象出畫面了——嚴肅到沒有五官的明法堂堂主,在肅穆威嚴的大堂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朝手下一揮手:“這個魔頭,乃一組特掉!”
嗐……
和她一起被要求面對明法堂的還有蕭婳,并其他幾個不知名的雞鳴狗盜的無名小輩。估計也是要一起被“乃一組特”掉的。
蕭婳看起來已經放棄思考,什麽罪都認的俯首模樣,發了半晌的呆,只扭頭看見她的時候活過來一般,詫異開口:“你怎麽也要見他們?”她四處看了看,“嶺南和戲無衡都不在旁邊,你是嫌煩了,都殺了?”
岑歌一陣無語:“你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蕭婳,一個凡人,破罐子破摔的架勢,還在修真界裏和一個修士叨叨逼逼。重點吐槽戲無衡無故消失之謎。
岑歌心道,戲無衡是一個自由人,他要去哪是他的事,沒必要多說。
于是,她一句話都沒聽進去,讓自己的注意力全數轉移在明法堂傲然交涉的修士身上。
那個人是一位女性修士,一襲素白長袍,只腰間與衣袍綴着些金紅色的靈紋,頭上緊緊挽了個髻兒,用白玉釵束着。
若是單看她的靜态畫兒,能被她的丹鳳眼吸引住目光,直誇她儀容不俗,氣度天成,但若像岑歌一樣真見着她,便只能感慨她很厲害,厲害到讓人忘記她的顏值妝容衣裳等一切有的沒的,只會認真聽她說話,并且不敢違逆。
單論修為,她也的确是修為內斂,深不可測,可更令人畏懼的,是她舉手投足之間不容拒絕的姿态。
——就見着她朝明法堂面前一站,明法堂的一衆人頓時安靜得像一群鹧鸪。
她冷笑道:“你們審犯人審的開心,有魔氣在方舟上,你們居然也不查探查探?”
她的重點并不在于魔氣,而是進而打壓明法堂的氣焰:“還口口聲聲說‘明法堂辦事請不要仗着峰主身份插手’,我有插手嗎?問一句你們能頂十句——我連我徒弟的事都不能問一句?如果你們做事能做得清楚,能查出威脅我徒弟安全的魔氣,我至于一整個峰門的事都來不及管,跑來看我徒弟嗎?嗯?”
一連串的問話壓得明法堂的人無從開口。
大師兄在旁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魔氣的事是我和明法堂的說回頭一起審的……你清心丸忘記吃的話,如果沒控制好情緒,也會有魔氣上頭……”
岑歌:“……”
赤炎峰的大師兄說“魔氣沒什麽不重要”,赤炎峰的峰主為着魔氣的存在興師問罪,妙啊!
是的,眼下一人對抗衆位明法堂門人的修士,赤炎峰峰主、化神期大佬、岑歌的師父岑熾鳳是也。
岑熾鳳眯着眼,氣勢淩人地說着:“我的徒弟在方舟上被魔氣攻擊,現在急需救治。她從小身子就不好,每天都要吃藥,現在受了魔氣後,還要關進明法堂……你們是要我領一個死徒弟回去,能賠一個天金靈根的徒弟給我嗎?”
明法堂:“……”
不是,峰主大人,你講講道理?岑歌的體質是偏寒,也的确每天都會吃點藥,但是她的筋脈和氣色都顯示出她是健康的啊?你在咒你徒弟嗎?
岑熾鳳還道:“明法堂裏面不能帶儲物袋,也沒有靈力,讓修士怎麽待?我這個徒弟,從出生開始命燈就沒別人的亮,最近好不容易有了正常修士的亮度了,你們……”
終于有明法堂的人忍不了了:“我們也是秉法行事。”
岑熾鳳高傲地冷哼一聲,找到苗頭怼了回去:“你把我的乖徒兒關進去之後,在得到命燈熄滅後的餘煙完整回放之前還會做什麽?左不過是問‘你為什麽殺越戈’,‘你是怎麽殺的’這類老生常談的問題。你怎麽不召回越戈的亡魂問他為什麽惹得被岑歌殺吶?”
明法堂的人:“……”
有話說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明法堂的人現在就遇到這種窘境。
岑熾鳳見他們一副眼下唯唯諾諾敢怒不敢言、回頭就重拳出擊告掌門的樣子,嘴角一勾,終于說出自己的訴求:“我的要求很簡單,在你們把她關進明法堂之前,我得先花六個時辰的時間,幫她調理身子。”
明法堂的人松了一口氣,只是延後而已,并不是什麽大事……
但終究有吹毛求疵的,見岑熾鳳最後的訴求也算不上什麽,怕是服了軟,竟得寸進尺,假作為難道:“于理不合啊……”
師父冷笑道:“你們先把魔氣的來源找出來,再說理不理的!什麽都沒有就查出個結果呢就掰扯着什麽‘理’……就你這态度,剁碎了狗都還不理你!”
蕭婳在岑歌身旁倒吸一口涼氣:“這女人好兇……”
那些雞鳴狗盜之輩,居然還有附和的!
岑歌“呵呵”一聲,朝那群人死亡凝視:“你說的‘這女人’是我師父。你再說一次就可以試一試,是我師父兇,還是我殺過越戈的劍兇。”
蕭婳連忙捂住嘴,那群人也瑟瑟不敢言。
岑歌見着他們和明法堂差不多的神色,不生氣了,甚至覺得有些好笑。
再看船下不遠處的對決,勝負卻已經定了。
明法堂的人被“魔氣來源”這個解釋不清楚的事拿捏得死死的,連帶着對于岑熾鳳帶走岑歌的事都不敢大聲反駁。
——明法堂現在得到的戲無衡人證,也指得明白,岑歌是受到監禁威脅後才反殺的。真要論理虧,是明知岑歌沒有錯,卻為了程序正确,還要帶“身體不好的”岑歌在獄牢走一遭的明法堂理虧。
明法堂的人松了口,岑熾鳳就朝岑歌勾勾手,慈祥地笑道:“徒兒,過來!”
靈識因着這慈祥的笑容,勾出了無數屬于原身的濡慕愛戴之情。被情緒帶動,她禁不住飛身躍下船,直直撲入師父的懷裏去。
“師父!”原身十分激動,害得岑歌差點喊破音。岑歌不計較,師父嘛,像是母親一樣。
原身也是孤兒出身,被岑熾鳳撿回來後就随着師父姓岑。之前因為閉關和其他雜事許久不能見到,唯一的聯系是大師兄送的清心丸,她自己其實也有些激動。
師父原來是這樣的啊。
岑熾鳳再不多言,從儲物空間中召出一個盤子模樣的飛行寶物,拉着岑歌坐上,再不多言,帶着她就朝赤炎峰飛去。
一旁,明法堂的人無語地望向高高的方舟。
“岑歌是從這——麽高的甲板邊上跳下來的吧?”
“她身體不好?”
“她是每天都要吃清心丸沒錯……”
“但是,能這樣子跳下來,甚至沒有用上輕身術,我真的不能認為她身體不好啊……”
“所以岑峰主為什麽要帶她先離開半天?”
“為什麽不問問神奇的戲無衡呢?”
“欸,戲無衡人呢???”
“先查魔氣的來源的确啊!說來也很邪門了,仔細探究一下,魔氣并不少。是魔域又要搞事的節奏嗎?”
“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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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事,岑歌随便觀察了下盤子,只見盤子的邊緣是流線體,以至于整個法寶都飛得很快。雖然有法寶自帶的防護訣,卻還是感覺有微風拂面。
岑歌觀察完,扭頭想悄悄觀察師父。
師父卻也在皺着眉頭看她,深棕色的眼眸裏蓄着說不明的暗潮。
岑歌心裏打鼓,她是即将被發現穿越奪舍的身份了嗎?會被關愛原身的師父制裁嗎?
……如果被制裁,也無話可說。雖然她問心無愧,天道也說原身安心轉世去了,但如果她的師父要怪罪,也是沒辦法的,可以理解的。
法寶很快就飛到了赤炎峰峰頂的殿舍。兩人下了法寶,進得屋內。
岑歌一進得屋,就愣了——
戲無衡坐在椅子上,神色中滿是沉思。
見到岑熾鳳和岑歌後,他差點從椅子上跳下來,強行穩定住心神,站起來和岑熾鳳問好。
岑熾鳳睨了他一眼,“你先去後院的柴房等着,等下再說你的事。”
柴……柴房?
可戲無衡完全沒有惱火的樣子,平靜地點點頭,就拐過隔間,去後頭了。
岑熾鳳朝她伸出手:“你在秘境裏拿到了什麽?”
岑歌回想了一下,她在秘境裏拿到的東西……有越戈送的純白羽雀,藍若絮送的一大袋靈石,(姑且算是)嶺南送的劍,靈脈裏拿的靈脈核心。
除了已經入駐丹田的靈脈核心,其他的東西,她都交給了岑熾鳳。
岑熾鳳拿到魔焰劍的時候,眉心一跳:“這柄劍是你的本命靈劍?”
岑歌點頭。
岑熾鳳握上嵌刻血蘊石的魔焰劍,被驟然亮起的血光晃了滿臉紅光。
盡管如此,她還是嘆笑道:“你不知道這是柄魔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岑歌有些瑟瑟發抖。
岑熾鳳随手把魔焰劍扔進儲物空間,問道,“這柄劍怎麽吸納了那麽多靈力?”
岑歌心裏清楚,能吸納靈力的魔焰劍,總歸和“魔”脫不開幹系。她無法解釋,只能努力解釋了一下野豬怪的事。
岑熾鳳卻沒有怪罪她的意思,聽完後,沉思了一會兒,甚至抿出笑意拍拍她的肩膀鼓勵道:“劍雖然是魔劍,但怎麽用,還是在你身上,尋常人用魔焰劍,會反過來變成魔焰劍的傀儡,但我相信你不會。”
岑歌見師父沒有怪她,但是想起什麽不高興的事,忙說個笑話:“可能因為我聽不懂它在說什麽吧。”
岑熾鳳果然“噗嗤”一聲笑了。因為聽不懂魔焰劍說什麽,因此沒被控制什麽的……太真實了!
解決掉魔焰劍,接下來是另一件事。
岑熾鳳道:“我已經得到消息,你如果回到明法堂,得到的審問将不僅是越戈的事,還有一個……魯任的事。”
岑歌想了一陣子才記起來。
魯任,和其他幾個猥瑣男一起把蕭婳堵在海邊懸崖的家夥,她把他們都打暈後捆起來了……說來也是個南蘊峰的弟子,她可能命裏犯南蘊峰。
“他怎麽了嗎?”
“他的命燈滅了。在目前不完整的命燈餘煙回放裏,除了海浪滾滾,只有你把他捆起來的畫面。”
岑歌眨眨眼,餘煙回放的是什麽意思?
不過現在好像不是問餘煙回放這種名詞問題的時候,現在的重點是——這件事在場的人并不少,難道一個能替她作證的人都沒有嗎?
岑熾鳳接着道:“我問了無衡,在場的人,四個是其他門派的,一個是魯任,死了,一個居然還是赤炎峰的弟子,現在命燈亮着,估計是自知沒臉回來,趁藍小姑娘管事管得亂哄哄的關頭跑到不知道哪個角落去了。”
岑歌心裏頭跳了一下,“跑到不知道哪個角落去了”,這不是和嶺南一個狀況嗎?
岑熾鳳錯估她的神色變化,安慰她道:“沒關系的,他是重要證人,我遲早能把他逮回來替你作證的。”
岑歌只能點頭。
岑熾鳳一轉話勢:“之外,還在現場的就只有兩個人,蕭婳和戲無衡。蕭婳現在淪為凡人,記憶容易被控制篡改,就算沒有,說出來的話也沒有人心,我們只說戲無衡。”
岑歌便見着師父的語氣嚴肅了起來,甚至有些疾言厲色的意思:“你和他身上的蠱蟲,是什麽東西?”
岑歌解釋着,解釋到一半的時候,她猝然明白過來,臉色蒼白!
蕭婳版的合心蠱裏,控制子蠱,是最根本,也是最重要的作用。她岑歌和戲無衡連接的合心蠱是變異版的。
但誰知道這是變異版的呢?一旦查出來她和戲無衡有着子母蠱的聯系,他說的證詞就不會被信任了!
縱然從其他角度可以證明她的清白,但需要的時間更多,要掰扯的內容更多,不确定的因素也更多。會給結局增加許多不确定性。
岑熾鳳見她明白過來,嘆笑一聲:“這才是我争取了六個時辰的原因。”
岑歌肅然起敬,問道:“師父,我要怎麽做?”
岑熾鳳笑道:“不慌,師父在剛才見到戲無衡的時候,就發現了你們的問題。有煉丹古法可以化解各式蠱毒,今天剛好可以用上。”
岑歌乖巧點頭。
岑熾鳳還道:“不僅合心蠱可解,你以後更是不需要吃清心丸了。”
“哇!”
“只有一點不好的地方……”
“是藥三分毒,有不好的地方很正常的,師父你說!”
“就是……”岑熾鳳看向她的目光中有一些飄渺,似乎是顧忌着什麽,但她最終還是開口了,“古法兇險,你的靈根可能會因此産生變化,甚至廢掉,你确定你要做嗎?”
岑歌沒有猶豫太久,就說:“沒事的,做吧。”
合心蠱畢竟不能一直在身上留着。不然以後戲無衡的修仙之路難走。再說了,她和嶺南在一起了,和戲無衡還有合心蠱,這算什麽事呢?
原書介紹過解除合心蠱聯系的兩種常規方法:一種是母蠱死亡,子蠱會因此殉情崩解,子蠱的宿主回歸自由;一種是子蠱宿主的修為高母蠱兩級,母蠱會失去控制子蠱的能力,被反噬消亡,子蠱自然崩解。
原書中,蕭婳最後是靠自毀丹田來滅殺合心蠱母蠱,放戲無衡自由的。
戲無衡的修為飛到元嬰期是不可能。
而在第一種辦法中,她不需要自毀丹田那麽慘烈,還附帶不用吃清心丸、恢複健康身軀的效果。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再說了……丹田也未必就一定毀掉了,想點好的,最後效果可能會很成功!
岑熾鳳見她同意了,微微一笑,說:“事不宜遲,現在就去吧。”
于是,他們去了北寒峰峰頂。
峰頂依舊是冰封寒凍,卻還不算最冷。
懸崖之下的峭壁山洞,戲無衡采摘過千年雪蓮的地方,此時盛開着無數的雪蓮。站在洞口,都能感受到凜冽的寒涼香氣。略一呼吸,就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被凍住。
縱然是築基期大圓滿的境界,岑歌也一瞬間懷疑自己身處南極。
掐好防護訣,進得洞內。
洞內只留了一條窄道。四周全是盛開的雪蓮,亮着幽白的光芒。盡頭隐約能看見兩個冰棺,由雪蓮的花瓣簇着,亮着皚皚的白光。
為什麽是兩個冰棺,戲無衡也要躺這裏面?……
岑歌還在想着,岑熾鳳就喚她:“行了,別看了,等事情結束随便你看……只有六個時辰的時間,你吃藥吧。”
岑歌點頭,一下子沒想明白“千年雪蓮能不能凍死合心蠱”這個問題,接過藥就直接吞了下去。
眼前一陣恍惚,黑光陣陣。
她最後的意識,是飛揚風舞的白色花瓣,還有清香入肺的雪蓮香氣。
沁人心扉,卻又因為寒涼,讓人心生不安……
意識陷入沉睡。
“…………”
“岑歌?”
“岑歌岑歌?”
“岑歌岑歌岑歌?”
“岑歌你醒醒,你該醒了啊喂。”
恢複意識的時候,岑歌還有些懵。感覺沉睡的時間很久,明顯超過了六個時辰。
“現在……什麽時候?”
“已經過去了一個月,現在門派大比快要開始了,許多門派的人都在千山宗主殿耍呢!”
岑歌愣愣點頭。
一個月過去,似乎一切都已經滄海桑田。門派大比這件事,在戲無衡線的原文裏是蕭婳因此醒悟,自毀丹田的時間點。在嶺南線……她棄書沒看,現在一無所知。
戲無衡并沒有正面問她在想什麽,只道:“我的門派修行時間結束,要回家了。回家之前,我帶你在千山宗飛一圈?”
她下意識看向笑嘻嘻看向她的戲無衡,又後知後覺,他現在對自己的笑,絕對與合心蠱“潛移默化的影響”無關。
既然他要回家了……好歹給他門派修行之旅畫上一個不算太殘缺的句號吧。她也需要一個放空腦袋的活動。
于是岑歌點頭同意了。
戲無衡又遞過一個玉牌,囑咐道:“師父送的玉牌,注入靈識後聽消息。”
岑歌點頭,将靈識注入。
玉牌裏說的主要是用古法給她治病之後的成效,還有後續的注意事項。
她的靈根沒有毀,不過在治療的過程中變異成了天火靈根,适應需要一段時間,建議多在雪蓮洞窟中運轉靈力,适應火屬性靈力在體內的運轉。
明法堂的審判師父代替她出席了,并沒有出現什麽意外。
魯任的命燈燃後的餘煙顯示出,岑歌和戲無衡離開後越戈來了,帶走了蕭婳。魯任和其他人都被一只野豬拱到海裏去。因為秘境已經關閉,無法判斷野豬是否被控制。
至于越戈的案件,既然餘煙回放和戲無衡所說的話沒有區別,自然認定岑歌無罪。
岑歌聽完後,只疑惑一個問題:“命燈是什麽?餘煙回放又是什麽?”她順口就問戲無衡了。
原身年齡不大,遭受的都是意外橫死,對命燈居然沒什麽認知。她現在也是終于找到個問的機會。
戲無衡現場解釋:“命燈連接人的魂魄,反應人魂魄的情況。當修士身死道消的時候,命燈就會熄滅。命燈熄滅後會升騰青煙,這些餘煙會顯示修士死前的畫面,持續七天。”
岑歌點點頭表示理解。餘煙重放就像是監控攝像頭,忠實地錄下死前四周的景象。
不過……她其實也還有一部分不理解,命燈連接魂魄?那……“如果修士被奪舍,那命燈會熄滅嗎?”
戲無衡理所當然地點頭:“會啊,畢竟本質不是一個人了嘛。”
岑歌有些懵。
難怪沒人懷疑她換了芯子,是她穿越的技巧太高超,還是天道幫了忙?原身的命燈居然沒滅?
還是說,因為寫小說的那位男同學成了寧安大大後依舊小肚雞腸,執着于讓她領惡毒女配劇本,因此她的魂魄本身就是原身的魂魄?于是師父甚至說出“她的命燈以前沒那麽亮現在變亮了”這種話。
【對噠!岑歌就是岑歌,完整的岑歌讓書裏的岑歌也變得完整~】
天道又一次冒泡。
岑歌很無語:“你說原身投胎去了。”這句話實實在在誤導了她。
【在你沒有記起來那個男同學,想明白自己和原身的聯系之前,貿貿然說你是惡毒女配原身,你能理解嗎?】
“……”
天道說什麽都有道理,岑歌無比反駁。
她能肯定的是,這個世界很邪門,分不清是現實還是虛幻,還是趕緊飛升為妙。
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堆,從思緒中抽離出來時,她發現戲無衡還在。
岑歌悚了一下,她發了多久的呆?不知道,只能客氣詢問:“你……還有什麽事嗎?”
戲無衡說得坦蕩:“帶你去飛啊。”
“啊?現在?”
“對啊,不然呢?”
戲無衡說完,不由分說,就把岑歌拽了起來。
他的語氣坦蕩又敞亮,像只是在說閑話:“家族裏有人聽說我喜歡上一個姑娘,他們準備好的聯姻對象要被嫌棄,最近鬧的厲害,我必須得回去處理掉。”
岑歌沉默,這種話她沒法回。如果她冷漠一些,甚至可以試圖掙脫開他的拉扯,不因為這種回家的理由陪他飛千山宗。
戲無衡卻又朝她笑:“我平常有些想不開的時候,就會禦劍在整個千山宗飛一圈。你不用多想,當我是個飛行法寶就好。”
岑歌明白他的心意,因此搖頭嘆笑道——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忙到沒空打卡,但是越忙碼字越勤快……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吐槽自己了。
卡個章,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