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花開花落4
次日，她起的很晚。
天氣不太好，陰沉沉的，10點鐘的上午，印染還認為是早上六七點。
一睜眼，看見季末霖坐在沙發上，像是沉重的色調，圍繞着他，有些凝重……如果不是知道他昨晚有躺在床上睡覺，她會認為他徹夜未眠。
印染掀開被子下床，光腳站在他面前，來不及洗漱，頭發散下來，有點亂。
“在想什麽？”
季末霖悠悠的擡頭看她，收回剛才的思緒，很快，恢複了一貫的寵溺。
“做了一些決定。”他伸手握住她的，面色顯得有些憔悴，隔夜的胡渣，來不及清理，聲音……壓得很低，“年前，去一趟上海，好不好？”
他承認，他松口了。
當初，不願她知道的顧慮，是因為她。
現在，願意的理由，仍是因為她……
因果關系，他怎麽會看不清，這世上，不會有永遠的秘密。就像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雪，看似掩蓋了一切，等到既定的時機，再厚的雪，也會融化，露出本來的樣貌……如果，掩蓋不了，不如選擇最簡單的方法，讓她知道一切。
印染訝然，思緒片刻的混亂。
怔怔的看着他……
“印言東來南京找過我。”季末霖平淡的說着這一切，松開她的手，去摸她的小腹。
軟軟的衣料……
還有她身上也是，香香糯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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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影血樣和你的配型很成功，他想要見你。”
明顯感覺到她身子輕微顫了顫……恐怖的不是突如其來，是當不好的預感，變成現實。這些有點玄乎的直覺，才是最讓她害怕的。
無語相對，
她不知道要對季末霖說些什麽。
季末霖啞然失笑，起身拉開窗簾，天氣很不好，黑雲壓城，城欲摧。
“不洗漱嗎？”季末霖低頭在她唇上很輕的一個早安吻，印染還在失神，恍惚的看着他，下一秒，就笑了。
“我幫你……”她比了一個刮胡子的動作，空着的手撓了撓他的下巴，摩擦着，笑嘻嘻的，還不待他應聲，拉着他就進了浴室。
醫院。
病房裏，印言東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屋內除了病床上的印影，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看護，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照看着。
敲門，進來一個黑衣男人，靜聲走到印言東身邊，告訴他，季家剛才來消息，明天會來上海。并且……男人神色有些異常，湊近了印言東，低低耳語了幾句。
印言東翻報紙的動作頓了頓。
……
“出去吧。”
他合上報紙，放在矮桌上。想要抽根煙，煙盒拿到手時，視線落在了病床上，立刻意識到這是在醫院，拽着煙盒的手緊了緊。
季末霖的态度，反反複複，
沒有人能猜透……
昨天，印影還清醒時，曾告訴他，想要回通州老宅過年，這個請求，很意外。
早些年他将業務發展至沿海一帶，為了她的學業，權衡之下，還是落戶在了北京。印影從高中起，就很少再回通州。現在想回印宅……
印言東伸出食指，挑開了些百葉窗，上海的天，陰了好久，估計年前還會有大雨。一只手揉着膝關節，風濕，老毛病了。年輕時，有一年冬天下了非常大，非常大的雨，染坊裏幾個染缸沒有任何征兆的裂了，他和大哥……他和印言清，擔心濕了那些染料粉，連夜将一袋袋的染料粉轉移……
一轉眼，半輩子過去了……
已經淡忘的事，這幾天，卻時常的想起。
都說年紀大了，越喜歡想以前的事，而他，是因為年紀大了麽？
印染在家裏收拾東西，準備舉家搬進季宅。
客廳裏堆了好多的紙箱，衣物只占了一個箱子，剩下的都是零零碎碎、她舍不得扔的東西，CD，書，女孩子都愛的小飾品……最多的，當然是收集的布料。一匹匹完好的堆在那，着實讓季末霖有些吃驚。
光藍印花布就好多種。
浙江的染坊和南通的染坊，染出來的布仔細看還是有很大不同的，還有雲貴一帶的，光是中國就那麽多，何況，懂得用藍草做染料的民族不僅僅中國……印染如數家珍，一一告訴季末霖這些布的由來。
“這匹，”印染從一堆布裏抽出一匹，“這個就是在重慶你遇見我那次，我帶回來的，我還沒想好是用它來做衣服，還是做褥墊……或者，留着給你當畫布用怎麽樣？”
印染說的很激動，舉手将頭發盤了起來，嘴裏叼着皮繩，哼哼呀呀的示意季末霖打開一旁的盒子。
是一幅畫。
藍印花布染制成的觀音像。
“這可是我的珍藏，”印染湊過去，神秘兮兮的獻寶，“你快看，就這一筆，刻板的人沒個半輩子的手上功夫根本刻不出來。”說完，深深的嘆了口氣，告訴他這是當年她在烏鎮求了一位老爺爺好久，才賣給她的。
那會兒啊，她還是個窮學生，又沒有多少錢，為了買下這個，花了兩個月的生活費。
現在想一想，千金難買心頭好，也值了。
“送給奶奶好不好？”印染打開盒子，看着季末霖将那幅特殊的畫卷好，她接過放回盒子裏。
“你覺得，要是生女孩，用這塊布做個小裙子，有褶皺的那種，一定超萌。”印染手裏拿了塊紅色印白花的，照着身子比了比，吐着舌頭問季末霖好不好看。
季末霖被她弄得啼笑皆非，笑她操心的太早。
“哪有？”明明她現在開始準備，才十個月不到的時間，很緊的。現在帶着做，到時候才能不着急。
而且，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所有東西都得備雙份。
……
按照季末霖的說法，能不要的就不用帶了，可印染舍不得，她一直覺得有一點點意義的，都不能丢。
大學時迷李碧華，買了好多書，後來出了電影，又托人從香港帶碟，硬盤裏面存了一份全集，打開網頁搜索就可以看，她還是寶貝似的收着一切的資源。
強迫症的怪癖……
“季太太，萬一以後季先生破産了，靠賣你這些寶貝能維持生活嗎？”季末霖忍住笑意，任勞任怨的幫她收拾東西。
印染愣了愣，很快意識到他是在取笑她，于是索性将臉皮厚到底，破天荒的模仿一些雜志封面上女模特的動作，無比的妩媚，和妖嬈……
“不用賣任何東西，季先生你沒聽過一個成語，叫秀色可餐嗎！”
……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跟我說，很喜歡我zou的這些故事，淡淡的（很多人都這麽說，偶也深刻的覺得）……哈哈，估計專業老師看到了，會罵我腦子不開竅，盡寫這些沒高潮沒沖突的東西0.0
不過，俺還是很竊喜的，聽到有人喜歡，屁颠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