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場叱咤風雲的人為什麽可以如此生活。可他那能幹的爸爸和哥哥卻都不是這樣,他們都好像喜歡冒險,喜歡充滿挑戰的日子。

“怎麽?你也覺得無聊?”宋寧濤打斷了陳瑞陶的遐想,惹得陳瑞陶連連搖頭。

“沒有沒有。”陳瑞陶想了想,幹脆說了自己的想法。

宋寧濤卻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很輕松,陳瑞陶一時都忘了上次看見宋寧濤這樣沒有防備的笑是何時。

“冒險的生活過得久了,就自然會向往平靜。你爸是為了你們兄弟倆在努力,你哥卻是一種好鬥好戰的天性使然。他不希望屬于他的東西被別人觊觎,也不希望自己固有的生活被外人所破壞,所以他走到了死胡同裏,而我現在要把他從這裏拽出來,可他依然很固執。”

“宋哥,你看得真透徹。”

“你哥讨厭我這點我懂,但他有些事做得也過分了些,但慶幸他有個大度的弟弟。”宋寧濤看着陳瑞陶。

陳瑞陶則低下了頭,“其實我也就能原諒我哥了吧,可能你身邊的換做另外一個人,我就接受不了了。宋哥,雖然你把話跟我說得很清楚,可我還希望你身邊就我一個人。”

“吝啬鬼。”宋寧濤随口逗弄了陳瑞陶一句,卻叫陳瑞陶拉住了手。

小家夥把自己的五指與宋寧濤交纏起來,對宋寧濤說:“我們陳家人都是很固執的。”

“是啊,我感覺到了。”宋寧濤笑道。

兩個人邊走邊說就繞着水庫走了一大圈,回來的時候,看見陳瑞允叼着根草躺在樹蔭下面閉目養神,陳瑞陶覺得這樣可真悠閑,便要把宋寧濤拉過去一起躺着,宋寧濤原本不樂意,卻也難以抵擋陳瑞陶的堅持,于是只能過去與他們兄弟倆一起躺着。

陳瑞允聽見動靜便睜開眼睛,倒是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自己的身邊竟然多了倆人,一個是自家弟弟,另一個便是宋寧濤。

“你們怎麽來了?”他好不容易偷來的空閑,真的不想被人破壞。

宋寧濤眼皮都沒擡,對他說:“去,切個西瓜過來。”

“我去吧,宋哥。”陳瑞陶想要起身,卻被宋寧濤拉住了。

“就讓你哥去,你走累了。”

“我……”陳瑞陶又想說話,宋寧濤雖然不理他,卻是拉住了他的手。

陳瑞允不太願意,可還是說:“我去就我去。”反正他弟在這兒,料宋寧濤也不敢做什麽過分的事兒。

陳瑞陶在這裏住的兩天多的時間,陳瑞允竟然發現這是自己最安心的一段日子,被宋寧濤使喚慣了,就好像生出一種奴性來,有時候見弟弟想到了前頭,他還反而會産生一種愧疚感。這種愧疚感來源于宋寧濤閉口不談什麽時候會回去,就好像公司事不關己一般,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付出到底能不能換來宋寧濤實現他的承諾,他覺得自己做得夠好了。

周日這天晚上,宋寧濤讓陳瑞允開車送弟弟回學校,當然,宋寧濤也跟在車上。回程的時候,車上就剩下他們兩個人,陳瑞允才開口問宋寧濤:“你到底要在那裏住到什麽時候?”

“着急回去了?”

“廢話。”陳瑞陶嘟囔了一句。

卻在此時,不太寬敞的公路上迎面駛來一輛吉普車,那車打着特別刺眼的遠光燈迎面開了過來,車速十分的快。

陳瑞允罵了句髒話,因為遠光燈的緣故他什麽都看不見了。宋寧濤下意識的說了一句小心,只覺得車身使勁往右面在拐,然後咣當一聲,他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四十二

宋寧濤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耳邊有人在哭在說話擾得他心煩,他不耐煩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正是眼睛紅腫的陳瑞陶,他只覺得自己挺疼的身體被搖晃起來,就好像立刻要散架子一樣。

“宋哥,你終于醒了,急死我了。”陳瑞陶也說不上是哭還是笑的的聲音在他耳邊回響。

“嗯。”宋寧濤勉強發出了這麽個音,因為疲憊,又閉上了眼睛。雖然耳邊很亂,可不出幾秒鐘就又睡着了。

他再次醒來就很安靜了,他的手動了動,摸到了毛茸茸的東西,他用了點力擡起身體,看見是陳瑞陶趴在自己床邊,他費力的又躺回床上,再也睡不着了。

宋寧濤不知道距離那天出事過了多久,也不知道那天開車的陳瑞允怎麽樣。不過陳瑞陶陪在自己身邊的話,想必陳瑞允應該沒多少事兒。

他下意識的撫摸着陳瑞陶的頭發,陳瑞陶沒幾下便被他弄醒了。

“宋哥,你醒了?”陳瑞陶揉揉眼睛,擡起頭來問他。

“是啊,我怎麽了?”

“你還好,你之前受傷過的地方又傷了,還有些腦震蕩,其他就一點小傷。”

難怪他頭這麽疼,胳膊也很疼。

“那你哥怎麽樣?”

陳瑞陶癟癟嘴,有些不滿意的說:“他沒事兒啊,對面來了輛車,他下意識的往右一拐,兩輛車沒撞上,倒是把車甩到了路邊的房子的牆上,這事故完全是車和牆相撞造成的。”

“沒事兒就行。”經歷了兩次車禍的宋寧濤不覺得作為一個司機懂得自保有什麽錯,他随口說了一句,其實還是有些心涼。

“宋哥對不起。”

“你這話替你哥說的?”

“嗯。”

“沒這個必要,這是人的自然反應,不怪他。”

“可是當年……”陳瑞陶說的是當年宋寧濤都能在車禍面前救他和他爸的那件事。

“陶子,在災難來臨的這一刻,沒有誰想的是別人,都是自己,所以你哥沒做錯。”宋寧濤堅持道。“你是不是因為這事兒和你哥吵架了?”

“嗯。”陳瑞陶想了一下,還是承認了。

這時候響起敲門聲,陳瑞陶過去開門,他看見來人喊了一聲哥,一側身把陳瑞允讓了進來。

陳瑞允去買了食物帶過來,他把東西遞給陳瑞陶,陳瑞陶卻沒接,氣哼哼的又坐回到宋寧濤身邊,陳瑞允沒辦法,走進來把吃的放在床頭櫃上。

出事那天,陳瑞允和宋寧濤一起被送進醫院,那時候,宋寧濤已經昏迷不醒,而陳瑞允腦門被撞了個口子。

他弟弟接到電話後趕來,那時候宋寧濤已經被送去搶救了,而他縫完了針被警察問話,剛好被弟弟聽見他自保打了轉向這一段。

于是弟弟便與他發生了争執。

“為什麽宋哥會受傷,還不是因為你害的!”

“那你哥我受傷死掉你是不是才滿意?嗯?”陳瑞允見弟弟胳膊肘一直往宋寧濤那邊拐,心裏自然也不好受,話說得更重。

“當年我和爸出車禍,要不是宋哥在,我們就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呵……” 陳瑞允無奈的笑着別過頭去,不再和弟弟争辯,竟然是他已經坐定了的事實,那他再說什麽也是無濟于事。其實出事那一刻出于自保誰又會想到別人,弟弟的這種态度真讓他心寒,他也不想出事,但那車故意撞過來誰又能把握得住。

宋寧濤昏迷了兩天,兄弟倆就兩天沒跟彼此說過話。

陳瑞陶經過宋寧濤的開導,心裏不再怪哥哥,當然也意識到自己有錯,可是道歉的話怎麽都說不出口。陳瑞允送完了吃的便想回去了,這地方的氣氛讓他窒息,不過陳瑞陶再怎麽偏向宋寧濤,那也都是他弟弟。

誰知宋寧濤卻開了口:“陶子,你跟你哥道歉。”

陳瑞陶看了宋寧濤一眼,怎麽都不肯開口,而陳瑞允卻生氣的對宋寧濤說:“我們兄弟倆的事兒用不着你這個外人管。”說完,轉身便出去了。

宋寧濤無奈地笑了笑。心想道:自己還真是個外人。

宋寧濤恢複得很快,又住了兩天院便準備回家養傷了,宋寧濤原本還是想回度假村,但陳瑞陶堅持要他回家,說什麽住在郊區複查太不方便,宋寧濤沒辦法,只能回到那個大房子裏。

事實上陳瑞陶已經曠了好幾天課,每天低眉順眼的讓同學幫忙答到宋寧濤已經看不過去了,于是便把他攆回到學校,于是這房子裏便又留下宋寧濤和陳瑞允了。

雖然被宋寧濤調教那麽久,可陳瑞允做起照顧人的事來還是笨手笨腳的。宋寧濤用言語奚落他,這時陳瑞允倒是看他受傷便懂得反抗來了。

“你現在受傷了,我照顧你是可憐你,你別在這兒得了便宜還賣乖。”其實這也是對于弟弟态度的一種轉嫁。雖然宋寧濤為他說了幾句好話讓他挺驚訝的,可他卻不太想領這個情。

宋寧濤并不介意于他的反抗,只是笑笑,說:“那你有能耐不幹這些啊,幹嘛低眉順眼的。之前你怎麽不這樣呢?你以為我受傷了手裏就沒你把柄了嗎?你可真天真啊。”

又提這事兒!陳瑞允憤怒的瞪視宋寧濤,宋寧濤卻一直在笑。

“我們為什麽出車禍相信你心裏不可能不清楚,是誰做的大家心照不宣。按你的個性來,估計肯定是想報複回去的,但你得撒泡尿照照自己看到底能不能行,別又把自己給折騰進去到時候又來求我,你也該清楚到底誰能幫你解決李家父子這對麻煩。”宋寧濤撂下這些話,躺在床上休息了。

陳瑞允又被搶白一頓自是不好受,畢竟宋寧濤說得句句在理,經歷這次之後,自己幾斤幾兩他心裏不可能沒數。當然宋寧濤也不打算理他了,他就沒必要再在這裏待下去了。

陳瑞允剛準備走,宋寧濤卻說:“明天我們去公司看看。”

這話是突然間傳遞給陳瑞允的喜悅和希望,他有些吃驚的看着背對着他躺在床上的人,卻不知自己心裏是什麽心情。

“但是晚上要怎麽做,你心裏應該清楚。”宋寧濤轉過身,意味頗深的看了陳瑞允一眼。

陳瑞允的心,一時間又沉到了谷底。

四十三

陳瑞允剛到房間,陳瑞陶的電話就來了,他無非就是詢問宋寧濤的情況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他好得很。”弟弟回學校前對他還有意見,冷冰冰的不理他,這令他覺得十分受傷。但他好像也懂弟弟對宋寧濤的情感完全是超越了自己的想象的。

他從來不知道愛一個人會這樣偏頗甚至六親不認,也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他這樣。

誰知陳瑞陶沉默了一會兒,飛快的跟他說了句對不起就挂了電話。

陳瑞允舉着手機站在房間裏,卻覺得無法責怪他弟弟,他把整個人全部放空,腦子裏什麽都沒想,因為此時他覺得自己的整個人生都可笑得可以。

為了讓宋寧濤回公司,他還得貢獻一次自己的屁股,他還得背叛一次他的弟弟,宋寧濤究竟想讓他背負多少罪過才能饒過他。

說實在的,他現在特別後悔逞口舌之快,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宋寧濤對他的态度或許能好一點?當然,宋寧濤說他的話也沒錯,沒能耐還要瞎逞能。

到了晚上,陳瑞允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告訴自己什麽都別想便走進了宋寧濤的房間,反正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他還有什麽放不開的呢。

宋寧濤正在床上看書,見他進來,便把書放到一邊,目光是很直接的那種,像下一秒鐘就能把看穿一般。

陳瑞允被這種注視盯得膽怯了,身上起了一層細密密的雞皮疙瘩,為了躲避這目光不得不低下了頭。

他始終背負着對于弟弟的歉意,卻毫無辦法只能愈陷愈深。

“我來了。”陳瑞允說了句話,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緊張。

“把衣服都脫了。”宋寧濤命令道。

陳瑞允抖着手脫了衣服,渾身上下就剩下一條內褲而已。

“我是說全部。”宋寧濤皺着眉頭,看起來不那麽高興以及期待,口氣平淡得就像在問他晚上吃的是什麽一樣。

陳瑞允咬着牙,愣是在那裏站了半天才把那條內褲脫了。他已經羞恥到了極點,如果現在房間裏面有個縫隙,他都想鑽進去。

“呵,你可真是羞答答的像個大姑娘啊。”宋寧濤嘲笑着他,“出去鬼混的時候你可沒這麽要臉吧。”

“你別說了,你要做什麽就快一點兒。”陳瑞允不願意再聽這種羞辱,不得不央求宋寧濤。

宋寧濤卻指正他道:“你這是迫不及待了?你得明白不是我要做什麽,而是看你怎麽表現,你怎麽就那麽自信的認為我對你感興趣呢?你在伺候人方面不行,還把公司搞的烏煙瘴氣,就連你弟你都能得罪,想想我能對這麽一無是處的你有什麽感覺呢?”

陳瑞允覺得宋寧濤真的是無時不刻不再打擊他,刺激他,可偏偏他卻沒有任何辦法反駁。是啊,他就是這樣的一無是處。于是他麻木的走過去,跪坐在床上,努力想起上次幫宋寧濤口交時候的情景,便将宋寧濤的褲子褪到膝蓋那裏,俯下身子含住了他的性器。

這次他沒有掙紮也沒有反抗,只是按部就班的舔弄着那個還蔫兒着的東西,感覺它慢慢的在自己口中勃起,然後深深的吞進去再吐出來,舌尖和吮吸配合在一起,很快便讓那根肉棒脹大起來,他甚至能聽見宋寧濤的呼吸變得急促。

陳瑞允只想快些結束這種折磨,于是把那家夥含得更深,吮吸得也更加賣力,可還沒等他這樣弄幾次,卻被宋寧濤抓住他的頭發将他的嘴與自己的性器分開。

“今天晚上可不會這麽簡單。自己把後面弄開一點,然後坐上來。”他指了指自己的下身。

陳瑞允皺着眉看着宋寧濤的性器,形狀完美而且粗長,那次不好的經歷便瞬間湧入自己的腦海。他記得很疼,很痛苦……

“有沒有……”陳瑞允不知道如何開口問下去,誰知宋寧濤從枕頭下面拿出一支潤滑的東西丢到他身上。

“你弟用的也是這個,他說還不錯。”

宋寧濤不說這句話,陳瑞允或許還能說服自己跨過心裏這道坎,但這幾個字一出口,陳瑞允的臉便騰的紅了。這就是刻意的羞辱,提醒陳瑞允自己到底有多下賤,這絕對宋寧濤是故意的,但他又能有什麽辦法。

他低着頭把潤滑劑擠到手上,往後面探去,在做擴張的過程中,他告訴自己可別掉眼淚疙瘩,這也不算什麽大不了的,這些恥辱又算得了什麽。

可他最終還是沒抵住眼淚的襲擊,這種情景真是太讓人無法想象了。

這幾乎是他父親去世後第一次哭,他為了自己的錯誤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到最後還要屈服于宋寧濤的身下。

接着,他的下颚被宋寧濤用手捏住,那股手勁帶着他擡起了頭。

“委屈了?”宋寧濤根本毫不在意的問他,“覺得委屈就滾啊。”

陳瑞允倔強的搖了搖頭。

“那就繼續,別好像是我在強奸你一樣,你真沒這樣的魅力。”

陳瑞允又将頭低下,自己的手指在後面擴張,這樣撅着屁股的姿勢讓他覺得特別的羞恥,但也只能如此。

他草草的弄了幾下就再也堅持不下去了,于是爬到宋寧濤身前,用手将他的性器撸動了兩下讓其又恢複硬度,然後便扶着緩緩坐了下去。

過程依然很疼,宋寧濤就眯着眼睛看他,陳瑞允的眼角還有幾點淚水,因為這樣的刺激就又開始流下來。

陳瑞允的後面很緊,整個過程持續了好長時間似乎才把宋寧濤的性器全部納入其中,陳瑞允的這幅樣子真是又委屈又下賤,這讓宋寧濤的心底升起一股征服的快感。

一頭倔驢終于在他的淫威下漸漸變得乖順,他便覺得成就感十足。

“快動。”宋寧濤命令着,就在陳瑞允擡起身子又坐下的時候,他就勢往上一頂。

“啊……”陳瑞允根本沒有任何快感,這聲叫喊也只是因為特別痛苦的緣故。

宋寧濤一下接一下的頂弄着陳瑞允,後來覺得不盡興還幹脆将他壓在身下。陳瑞允生理性的眼淚接連不斷的流下來,牙齒也使勁的咬着嘴唇不想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宋寧濤不得不承認操幹陳瑞允倒是比和陳瑞陶做愛來得有趣,其實享受更多的不是生理而是心理上的滿足。

他這樣幹了陳瑞允百十來下,最終他把精液射在了陳瑞允的臉上。

在整個過程中陳瑞允的下身根本沒硬,宋寧濤沒管他,結束之後便直接去了浴室。

漸漸的有水聲傳入房間中,陳瑞允渾身都在叫嚣着痛苦,這場毫無感情的發洩讓他覺得宋寧濤更加無情,他為什麽會惹到這樣的一個人。

他失神的看着天花板,臉上的精液慢慢的變幹,他覺得自己身上的罪惡又多了幾分。

宋寧濤果然是個說話算話的人,第二天便叫小張過來接他們去公司。陳瑞允顯然沒有之前那樣對于這件事的期盼,只是麻木的跟在他身後,說什麽都不再反駁。

車內的氣氛非常詭異,平時多嘴的小張也不再多話,三人一路沉默的到了公司。走進去後陳瑞允卻發現這裏一如往常,就好像之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

之前說要跟他辭職的所有員工都在,看起來大家都非常忙碌的樣子,他們見到宋寧濤之後便放下手中的工作看着他們鼓起了掌,好像每個人對于宋寧濤回來這一事實都十分開心。

到哪裏,最不受歡迎的都是他。陳瑞允突然間自暴自棄起來。

他跟在宋寧濤的身後,努力想把自己變得隐形,尤其是在經歷那一場人心波動的變動之後,陳瑞允更是覺得自己沒臉見這些人,生怕他們的唾棄。

可這時,宋寧濤卻讓他們停止了掌聲,把陳瑞允推到人前,“經過一個多月的考慮,我決定不再擔任公司總經理,以後将由陳瑞允先生擔任該職務,不過我也會繼續在公司服務,直至他可以獨當一面,希望大家不計前嫌配合他的領導,将公司帶入一個新的輝煌。”

陳瑞允簡直毫無防備,他還沒來得及思考就被淹沒于掌聲之中,他接受衆人目光的洗禮,等他回頭去找宋寧濤,卻看見宋寧濤附在他助理的耳邊說些什麽,根本沒在看他。

這便是大悲之後的大喜,可是他卻沒有任何的喜悅感,這到底算什麽?

陳瑞允結束了與大家的寒暄之後,他找到宋寧濤,将他逼在角落裏,這樣子問道。

“你伺候得讓我很滿意。”宋寧濤聳聳肩,用略帶開玩笑的語氣這樣說。

陳瑞允生氣了,攥着拳頭又想揍人,宋寧濤卻阻止了他的動作。“同樣是用身體換來的東西,上次被我幹了一頓你很開心,這次怎麽就要打人了?這反差還挺大。你應該高興點兒才是,畢竟你的身體……啧啧啧,還有一定價值的。”

“你說的是什麽屁話。”陳瑞允憤怒道。

宋寧濤不願意和他這樣僵持,錯了身從陳瑞允的逼迫中走出來,然後回頭拍了拍他肩膀,用很正經的語氣對他說:“你就好好幹吧。”

陳瑞允愣在那裏,這大概是宋寧濤第一次這麽對他說話。沒有打擊,沒有嘲諷,就好像親手給他開辟了一個新的開始。

四十四

宋寧濤搬到了以前給陳瑞允準備的辦公室中,助理幫他收拾了一番後沒急着離開,而是問他:“宋總,你就甘心把一切都讓給陳瑞允嗎?”

“本來這些也不是我的,趁着這個機會都交給他也好。”宋寧濤說,“這次我倒願意相信陳瑞允能夠珍惜這一切,別再瞎折騰了,如果他還狗改不了吃屎,那我也只能再想辦法了。”

“反正也是。”助理點點頭,從辦公室中離開了。

剩下宋寧濤一個人的空間十分安靜,他相信自己也不會因為這樣一個抉擇而後悔。那種物歸原主的輕松感任是誰都無法理解的。

他拼搏了這麽多年,放棄了很多原本他想去追求的東西,而他最後得到的,也不過是陳瑞允對他一句“外人”的評價。宋寧濤從未真的把自己當成陳家人,那些曾經擁有的東西也不過是陳鳳河強行施加給他的,而他這些年過得最為快樂、清閑而又自我的日子無非是在度假村的那幾天罷了。

他受過傷的地方還隐隐的疼着,也始終提醒着他欠着陳家的債是該還清的時候了。想必經過這些,陳瑞允應該學會珍惜了,他也距離有自己的生活而更進了一步。

來自陳瑞陶的電話打斷了宋寧濤的思緒,小家夥用體貼的聲音問候他今天怎麽樣了,宋寧濤笑着說自己沒在家裏而是帶他哥哥回了公司,他打算好好教陳瑞允學東西了。

陳瑞陶很是驚訝,可驚訝過後卻也覺得沒什麽差,他問:“我哥表現得還好是不是?”

“糟糕透了。”宋寧濤如實回答。

“那怎麽還……”

宋寧濤頗有深意的說:“我只是覺得到時候了。”

陳瑞陶似懂非懂,準備這邊挂了電話再給他哥打一個問清楚,于是便将話題轉移到了別處,可是扯着扯着就扯得遠了,直至有人喊他去上課才挂掉電話。

這個電話讓宋寧濤不得不去考慮将來的生活中又該把陳瑞陶置于何種地位,不過倒也不能強迫他做什麽,每個人都有實現自己理想的權利,他不該抹殺。

這邊陳瑞允真的接觸起公司的工作來實在焦頭爛額,好像所有事都堆到了一起,不過在這之中他卻發現了很多宋寧濤刻意隐瞞的事。

建廠的那塊地事實上在早就賣了,他那天看見李子亁父子倆出現在工地大概也是作為受害者去考察的,也難怪李子亁會喪失理智的瘋狂給他打電話并對他進行打擊報複。當然他也順着這條線索找到了全部真相,發現他竟然是被宋寧濤玩弄于鼓掌之中的。

從那些照片再到他去到工地還有員工造反,這一切的一切可能全部都是宋寧濤的安排……

陳瑞允非常不爽于宋寧濤的欺騙,他憤怒的沖去宋寧濤的辦公室,卻發現這人正站在窗口注視窗外,就連聽見他的質問也淡定的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只是回過頭微笑的看着他說:“但是你要的一切我又都還給你了,而且只有這樣才能幫你認清楚到底怎樣得來一樣東西,所以你才會知道珍惜。當然,你要還是繼續把李子亁那種人當朋友的話我也無話可說,不過你可以看看今天這份挺有意思的報紙。”說着,宋寧濤将桌子上放着的那張報紙遞給陳瑞允。

陳瑞允狐疑的接過來,翻到對李邴俠、李子亁父子涉嫌多種刑事案件的報道。

“你所認為的好友就是這樣,他們表面上做着光鮮的事,可骨子裏卻髒透了,你跟這種人混久了,你覺得你以後還能有什麽大出息嗎?你得記得,他曾經險些害死我們兩個!是,我是給你設了個套眼看着你往裏頭鑽,然後再讓你來求我。我之所以這樣做,也是無非讓你認清他們,還有讓你懂得得到任何東西你都得付出代價或者努力的道理,不勞而獲或者用旁門左道的手段獲取的都是暫時的。”

宋寧濤的話一字一句的全都刻在了陳瑞允的心裏,要是換做以前他連半句都聽不進去,可如今他卻不得不承認這些話的正确性,“……但是你不用讓我做那些事兒啊,你讓我對不起陶子,讓我在他面前擡不起頭來。”陳瑞允話音越來越低,最後連他自己都聽不見了。

宋寧濤卻不再沒言語,又轉過身去看窗外 ,這件事中最無辜的便是陳瑞陶,他又何嘗不是不知道。

轉眼又過去一個月,在這段時間中,陳瑞允終于懂得什麽叫做用功,他脾氣沒有太大的變化,依然很躁,可終歸學會收斂。他肯學,宋寧濤自然願意教,而且一有應酬更會把他帶在身邊,給他拓展人際關系。

陳瑞允最開始還會覺得宋寧濤太會裝,明明上一秒鐘還是冷冰冰的樣子,可見到對他有用的人後立刻便換上一張奉承的臉,慢慢的陳瑞允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感染,逢場作戲這個詞自然而然的也滲透進他的骨子裏。宋寧濤告訴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就是在這個商場上存活的道理,對自己有利的人即使他再讨厭也得捧着,對自己有害的人即使再親近也要疏遠,萬萬不能由着性子來,李子亁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漸漸的,在與宋寧濤的日常交流中,陳瑞允發現自己對宋寧濤的态度在不知不覺中有所改觀,有時候宋寧濤說的話他不會一味反駁,而是會好好想想到底有沒有道理;而宋寧濤也不怎麽奚落他了,偶爾發在宋寧濤身上的那些脾氣都像打在棉花上的拳頭一樣,沒得到任何回應,所以有時候他也在反思生氣發火最終郁悶到的還是自己。

陳瑞允不得不承認,他與宋寧濤之間在發生一些微妙的變化,這種變化讓他自己都覺得非常吃驚。

只是對于他的弟弟他覺得他們之間還有一堵牆橫在那裏,只要弟弟周末回家,他便借口在公司加班回家很晚。他覺得對不起弟弟,不太想去面對弟弟,可又不知道該如何補償,更不想看到宋寧濤和弟弟之間的親密。反正他是能躲就躲,如果偶爾回家不小心撞見什麽不該看的,他嘴裏笑着說你們繼續,可心裏卻隐隐有些酸澀,他也說不上這是什麽感覺。

四十五

陳瑞陶當然會意識到哥哥在躲他,因為只要他一回家哥哥就找借口晚回家。明明車禍之後他已經道過歉了,他哥如果因為這事兒跟他疏遠那可能還是因為自己不夠誠意。

于是陳瑞陶在這天下課之後便給陳瑞允打電話想約他出來聊聊,陳瑞允在電話之中支支吾吾的,可始終抵擋不住弟弟的哀求。因為陳瑞陶實在表現得很可憐,那種讓人憐憫的語氣讓陳瑞允都覺得過意不去,他只好說自己會提前下班然後會開車去他學校找他。

陳瑞陶非常開心,覺得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當然他也松了一口氣,因為哥哥總算肯理他了。

正這時,同學過來找他,說院辦輔導員找他,陳瑞陶沒敢耽誤,直接去了導員辦公室。

他到的時候,導員正跟他幫着做實驗的金教授說話,他等了一會兒導員才注意他來,于是便把他叫到跟前說:“金教授這邊有個優選學生去香港交流的計劃,你正好跟着他做實驗,他也覺得你是棵好苗子,想跟你商量商量看你是否願意去呢。”

“什麽?”陳瑞陶覺得非常驚訝。

于是導員又把這個計劃具體化的講了一講,金教授也在一旁補充了幾句,陳瑞陶一下子就陷入了迷茫中。

“其實這種出去交流的機會真的不多,而且也有好多學生在争取,金教授他完全是看中你的優點才跟院裏推薦的,你得慎重的考慮考慮啊。”

陳瑞陶離開了辦公室,導員的話依然在他腦海裏盤旋,他又何嘗不知道這機會難得,他也心動了,可是這一去就是兩年啊,他剛剛經營得正如火如荼的愛情都還沒有開花,現在卻要他離開,這實在是讓他難以取舍。

陳瑞陶回到寝室裏,當然會有消息靈通的同學過來恭喜他,他迷迷糊糊的接受着這樣酸溜溜的道喜,愣是沒敢把自己面對這樣的機會自己還要考慮的想法說出口,這不等着讓人說自己不識好歹呢嗎。

他沒在寝室裏多呆,拿着本書說去圖書館了,離開了這個讓他無法思考的地方。他找了處安靜的地方給宋寧濤打電話,因為這時候,他最想知道宋寧濤會給他什麽意見。

電話接通了,宋寧濤好聽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那聲音中有些輕快的笑意讓陳瑞陶放松,可那一瞬間他卻有些想哭,因為他根本就知道宋寧濤是什麽想法,這個電話打來也是徒勞。

宋寧濤在聽完他的陳述後,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問他:“陶子,你是不想去的,對不對?”

“是。”

宋寧濤又問:“想拒絕又覺得可惜,是嗎?”

這個問題讓陳瑞陶不敢直面,可他又不得不去承認,“是。”

宋寧濤嘆了一口氣,說:“那你就去吧。”

“可是……我……我要去兩年啊,我不知道,我們……”陳瑞陶不想讓宋寧濤覺得自己是自私的人,可宋寧濤聽見他這番磕磕巴巴的敘述卻笑了。

“你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真的是好事,如果你爸爸還活着,可能早就把你送出去了吧。我不是你的親人,沒辦法左右你的思想,能管到你的地方自然有限,所以既然是上天賦予你的機會,你為什麽不去珍惜呢?也許你出去後,會認識到有比我更好的人,可能……”

“不會!”陳瑞陶立刻打斷了宋寧濤的話音不讓他再說下去,他也不知道宋寧濤到底是在對誰沒信心。

“那我不去了!”陳瑞陶賭氣的說。

“你再考慮考慮吧。”宋寧濤撂下這樣一句話便挂了電話。

陳瑞陶捂着臉坐在那裏,心情更差了幾分,他覺得自己做得夠好了,可宋寧濤對他的态度卻始終都好像沒怎麽變過,說不上特別好也不能說不好,那種總是懸在半空中的滋味誰又能懂,他也難受啊,也憋屈啊,可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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