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是有吸引人的特質的。

得到和失去,是陳瑞允近一年來最經常需要面對的抉擇。宋寧濤讓他知道只有自己才是這個家的天,他得用自己的肩膀撐起公司和弟弟的未來,宋寧濤真的不是陳家的什麽人,不可能一直會幫他,而這個期限就只有兩年而已。這種認識讓他迅速的成長起來,即使是在公司裏,大家也對過去這個蠻橫無理、無法無天、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刮目相看。他們慢慢的開始尊重這個年輕人的意見并且願意聽從他的指揮和安排。

當然,也有幾個老古董認為陳瑞允年輕,太沒經驗,以前的為非作歹簡直太深入人心,根本不夠資格領導他們,極力希望宋寧濤繼續當老大,于是便集結了幾個有相同想法的人給宋寧濤寫請願書,并且表示宋寧濤不同意就辭職。可是宋寧濤在一次會上說:“這樣不是挺好的嗎?陳瑞允做的不錯,只要你們願意教他願意配合,他能做得更好,如果你們不願意做當然也可以離開,對于領導都不擁護的員工不要也罷。”

陳瑞允有些感激的看着幫自己化解危機的宋寧濤,開始不解為什麽曾經那個不懂事的自己可以認為宋寧濤在裝逼,可以認為宋寧濤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敵人。

而又一次的沒有宋寧濤參與的商業酒會上,陳瑞允卻在他曾經的二世祖圈裏混得相當開的包打聽嘴裏聽說這件事:“你們都知道的吧,李子乾和他爸李炳俠不是進去了嘛。”

那人故作神秘,衆人皆應和是呀是呀,因為他們進去都很久了,案子也是前不久才開的庭,據說會擇日宣判,但業界人士分析可能不會輕判。這畢竟是他們市裏的大事兒,誰都知道一二的。

接着那人卻把目光轉向沒興趣聽八卦的陳瑞允身上,這讓陳瑞允特別不自在,畢竟他曾經和李子乾走得很近,這也是衆人皆知的事情。

“那你們猜猜,是誰送的他們一程?”那人的目光還停留在陳瑞允身上。

“有話就說。”陳瑞允不耐煩的嘟囔着。

“是宋寧濤。”那人揭曉答案。

“怎麽可能?”陳瑞允瞪大眼睛,顯然不信。

那人聲音變得很小,“坊間傳聞,這倆父子也栽得太不光彩,其實警方早就盯他們,可是一直沒什麽證據,就一直沒收網,不過倒是聽說陳瑞允他們家裏那個大哥給警方提供了很多證據,然後警方就去抓人了,誰知道把他們那對變态的亂倫父子堵在了床上。”

“什麽啊,真的假的,我倒是相信宋寧濤能做到這一點啊,不過要說他們父子亂倫那也太……”路人甲說到半路不說了,可能是覺得有些惡心?

“這消息口味真重,那種人進去也是活該了。”路人乙如是道。

“不行,我得消化消化,下次你再講這樣的故事一定得給我打預防針。”路人丙有些埋怨包打聽。

而到陳瑞允這裏卻沉默了。

宋寧濤他到底……

宋寧濤是很聰明的人,手段自然不簡單,但不至于做這種事吧,雖然教育他別和李子乾走得太近,卻也從未透露過一絲口風。

“我聽說李子乾他們父子是你……”陳瑞允回去問宋寧濤。

宋寧濤正在看書,聽見這問題便擡眼看他,“怎麽?心疼了?”

“不是,不是。”陳瑞允趕緊否認,“我就是聽說……”

“送他們一程而已,所以才告訴你離他們遠一點,沒早解決他們也是顧及到怕涉及你。”

“……”聽到這個答案,陳瑞允十分吃驚,宋寧濤竟是會想到他,這人到底在想些什麽?他曾經那麽不好,也只因為父親讓他照顧他們兄弟二人就全心全意,這世界上那麽多侵占財産的故事,他也以為自己接觸到了一件,于是便把自己融入到了編造故事中,他反抗宋寧濤的全部施與、他憤怒宋寧濤所得到了一切,可是宋寧濤卻以德報怨做了與他想法相反的事。

“誰會像你一樣幼稚。”宋寧濤這樣不屑的說。

這時,陳瑞允的心髒一顫,發現自己竟然開始崇拜這個人了,那絲小火苗一下子就燃了起來。

五十

陳瑞允最近十分煩惱,因為他覺得自己愈發深陷在某種情緒中而不能自拔。他害怕知道更多宋寧濤不知不覺中對他的好了,可是除了那些就好像沒有什麽別的了。

不行,不能這樣,他太不懂得堅持了,這種內心的轉變簡直是在觸碰他的底限。

在與弟弟的日常電話中陳瑞允不敢說這些,只是故作矜持聊一些無傷大雅的廢話來溝通兄弟感情,他繞來繞去,始終不肯提及宋寧濤如何如何,那些話都憋在心裏,是怕脫口而出會讓弟弟嘲笑。

這個冬天在陳瑞允驚悚的發現自己對宋寧濤感情的轉變中而變得十分漫長,他在逃避任何有關于宋寧濤的場合,公司裏,家裏,都是如此。

早上,宋寧濤還沒起來,陳瑞允就摸黑離家了;公司裏,他有問題寧可去問宋寧濤那個不茍言笑的助理,也避免去與宋寧濤交流;下班了,他都是等到很晚才回家,也還好家裏的房子夠大,他們不用去面對面。

也就是因為這種疏離,陳瑞允不知道宋寧濤終于在鄉下置辦了房子,只等來年春天修繕一新後就能搬進去住了。卻也因為這種刻意營造的距離,他愈發覺得自己對宋寧濤的那種情緒顯得更深了。

陳瑞允還記得弟弟曾經問過他:“哥,你愛過一個人嗎?全心全意的那種,一直一直喜歡很多年了,你好不容易下決心去跟他說了,他竟然也同意願意和你在一起。你不知道,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可他覺得,這種感覺真的不好。

摸不到,躲不開,還是一種背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弟弟的好運氣可以得到那個人的同意,這是一種煎熬。

而且在陳瑞允刻意不刻意的觀察下,宋寧濤好像對于他的疏遠并沒有什麽感覺,只是依然做着他該做的事而已。

是啊,弟弟說得對,宋寧濤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自己不去說,他又能知道什麽。

很快就到年底,平安夜這個晚上弟弟在打電話給他說自己在維港和同學玩,陳瑞允囑咐他要注意安全,陳瑞陶笑他越來越像老媽子,根本就是過去那個哥哥了。陳瑞允則說自己還很懷念乖寶寶弟弟呢。

兩個人都笑了,可是笑過之後,一切就好像都安靜下來,陳瑞允聽見弟弟嘟囔了一句:“是啊,哥,我們都變了。”

“是啊。”陳瑞允答。

“那你對宋哥的想法變了嗎?”陳瑞陶問道。

宋寧濤是陳瑞允一直刻意回避的問題,陳瑞陶也是如此。如今被輕巧的問出來,他在沉默了半晌後,終于承認了。“變了,他是個不錯的人。”

“嘿嘿。”陳瑞陶笑了,“我就知道哥你終有一天也會這麽認為的……哎哎哎,哥,放煙花了,你聽見聲音了嗎?”

話筒中傳來砰砰砰的幾聲,很喧鬧,他可以想象黑色夜空背景下每一秒的璀璨,也能感受到那種繁華。“我聽見了。”

“宋寧濤,我愛你……”他的弟弟在電話那頭不顧一切的吵嚷着,雖然當事人聽不見,卻也象征着一種宣誓。

宋寧濤,我……我還是一樣讨厭你。誰讓你不知不覺的使我認識到你的好;誰讓你手段那麽狠毒的把我拉回正道;誰讓你總是不動聲色卻能得到我的關注;誰讓你使我深陷在對弟弟的愧疚中而不能自拔……可即使如此厭惡,我卻無法像以前那麽恨你、報複你,更無法相安無事的看着你,這種感覺真是太痛苦了。

陳瑞允默默的挂掉了電話,這種浪漫的時刻,還是留給弟弟一個人去感受吧。

雖然很晚了,他還是決定出去走走,臨走前,他看見樓上書房的位置亮着一盞燈。這時候,宋寧濤應該在和弟弟通電話吧,陳瑞允都能想象他即使面無表情的說着僵硬的情話,都可以讓他的傻弟弟心花怒放。那人總能這樣與世無争,心思卻如大海一樣的深沉,恁是誰,都會對他拜服。像宋寧濤這種境界,他大概一輩子都學不會。

今天雖是個洋節,但各處的酒吧都人滿為患,陳瑞允開着車走了一路,卻失去了進去坐坐的欲望。那種喧鬧他曾經多麽喜歡,燈紅酒綠、人面桃花,動感的音樂營造出的高潮疊起的氣氛使人不由得就扭擺着身體,年輕女孩子凹凸有致的肉體緊緊貼着你,還有一些大膽男孩子也會刻意的接近,這一切曾經多讓人沉醉。

可如今呢,他卻對這些誘惑竟然是恹恹的,那些帶着面具的人們,做什麽都是假惺惺,真是無趣極了。

他就這樣開車在城裏繞了一圈,最後拎着一打啤酒回了家。

此時,樓上屬于書房的那盞燈已經滅了,整個家裏都安安靜靜,陳瑞允沒開燈,就這樣坐在沙發上,開了一罐啤酒默默的喝着,順便回顧自己過去二十來年的荒誕人生。

真有趣,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還會有這樣的時候,這便是所謂的成熟的标志嗎?

他自嘲的笑了笑,将手邊這罐酒一飲而盡。剛想再拿一瓶時,客廳的燈卻突然間亮了。樓梯轉角處站着的不正是宋寧濤嗎?

“出去又回來了?”宋寧濤問。

“嗯。”陳瑞允揚了揚手上的酒罐,“要不要下來喝酒?”

宋寧濤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緩緩走了下來,坐到他對面,接過他停在半空中的手裏拿着的酒,打開了,氣泡因為剛剛的晃動開始争先恐後的噴湧而出,宋寧濤在冒出來之前喝了一口,然後把酒罐放在茶幾上,看着陳瑞允,卻沒有責備的關于晚歸或者喝酒的問話。

陳瑞允又喝了半罐,見宋寧濤一直沒有什麽動作,就問:“幹嘛一直看我。”

“在納悶你怎麽沒出去鬼混。”他靠在沙發,翹上了二郎腿,目光卻一直沒有偏離。

陳瑞允不滿意,習慣性的犟嘴道:“你到底把我想成什麽樣兒?我很久不出去了。”

“從我進入這個家的那天,我就覺得你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球,而且是一萬年不變的那種。”

“你真是……”陳瑞允有點憤怒,因為喝酒所以面上紅紅的,他把啤酒罐捏得啪啪響,卻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所以你的變化讓我很吃驚,你之前出去了,我還以為又會再半夜接到關于你犯事兒的電話,誰知道也才不到半小時的功夫,竟然又回來了。”宋寧濤聳聳肩。

自己以前有這麽爛嗎?陳瑞允憤憤的想。

“爛泥竟然也能扶上牆了。”宋寧濤笑笑,俯身拿起剛才喝過的那罐酒,繼續喝了。

“喂!”雖然宋寧濤不是頭一次肯定他了,可這樣的比喻卻也無法接受的好嗎!“你好好說話會死啊。”

宋寧濤真的超會破壞氣氛的。

五十一

宋寧濤喝完那罐酒就上樓了,對于陳瑞允的指控他也只是采取了置之不理的态度。在他的心目中,陳瑞允一直是個挺棘手的存在,但這家夥卻要比陳瑞陶有意思了。那種從小被慣出來的爛個性、爛脾氣,一般人真都修煉不到這種程度。可就是因為這樣,才讓他有了拔光這家夥身上的所有的刺的想法。

不過真的拔光了,毛也被他弄順當了,可這小子的一言一行卻更讓他開眼界。比如,與他不争辯了、看他的眼神不對了、還開始假裝刻意疏遠他。這還真是玩得好一手小孩子崇拜大人卻又不願意承認的爛把戲。

宋寧濤覺得這樣子真是無趣,他一點都不想把陳瑞允變成第二個陳瑞陶,于是便暫時失去了對陳瑞允的關注,忙着自己的事,哪管這家夥對自己是什麽心緒。

但是今天下樓喝了一罐酒,卻也發現陳瑞允的本質沒怎麽變。用“狗改不了吃屎”來形容陳瑞允就好像有點嚴重了,不過還真的是這樣。

還是這樣有意思,這才是真的陳瑞允,那個說話帶刺兒的倔驢、你說一句他能頂十句的小混蛋,有時候也挺讓人懷念。

宋寧濤壞心的這麽想着,卻被自己幼稚的想法逗樂了。

因為酒精的力量,宋寧濤這一覺睡得輕松而又綿長。甚至在夢裏,身體中那種壓抑已久的欲望竟也得到纾解,因為竟然夢見陳瑞允在他身下賣力的吮吸着,那張臉虔誠而又認真。

早上醒來,他本以為是夢的場面卻成為事實,陳瑞允枕着他的一條大腿睡得正香,而自己睡前穿着的睡褲竟然被褪到了腳邊。

什麽跟什麽啊,這混小子趁他睡覺對他做了什麽啊?

宋寧濤有些氣憤,不知道是對自己欲望的不能掌控還是對陳瑞允的投懷送抱的不滿,于是擡起另外一條空出來的腿,朝着陳瑞允的臉踩了過去。

他是沒用多大的力氣,誰想陳瑞允這個混球竟然抓住他的腳摟在懷裏,宋寧濤用力的踹了陳瑞允胸口一腳,這家夥終于醒了過來。

前十秒,陳瑞允似乎還不知道狀況;十秒後,他意識到自己抱着的、枕着的究竟是什麽時,他終于清醒了,騰的坐起來,卻險些摔倒床下面去。

“我我我……”陳瑞允的臉刷的紅了,他記得昨晚宋寧濤上樓之後就剩下他一個人,他越喝越多,越多越覺得心裏委屈。憑什麽他得壓抑啊,憑什麽弟弟能喜歡的人他就不能啊,憑什麽宋寧濤能對弟弟和顏悅色一轉向他就怒火朝天,這一切都是為什麽啊!

于是陳瑞允沖上樓,推開宋寧濤的卧室門,見那人睡的正香,就幹脆拉開他的被子和身上的睡褲就……

真荒唐啊!他竟然做了這麽不要臉的事,他陳大少的面子以後往哪兒擺!雖然也不是頭一回了,但怎麽說這也是他第一次自願的。然後他竟然還枕着宋寧濤的大腿睡着了,竟然還抱着宋寧濤的腳。

媽的!

媽的!

他媽的!

誰來告訴他這一切不是真的!

“你你你,你什麽啊?”宋寧濤看着陳瑞允臉色精彩的變化,有些不悅。

你委屈什麽啊,我還沒委屈呢。陳瑞允不爽的想着,可卻又無法指責這個人,因為他沒這個臉!

他驚慌失措的從床上下來,連鞋子都不穿就想往外跑,而領走前想了想,回頭丢下這麽句話:“宋、宋、宋寧濤,我們可什麽都沒發生過!”然後也不等宋寧濤的回答,咣當一聲甩上了門,落荒而逃。

真沒禮貌。宋寧濤就這一個想法,然後站起身來,進到浴室中洗漱了。

到了公司開始工作陳瑞允一直都在狀況外,他不僅把名字簽到單子外面,就連接到客戶的電話所說的話都是颠三倒四的。因為這一夜的荒唐真的讓他無法消化吸收,雖然沒上床,可他怎麽能憑借醉意去給宋寧濤口交呢?這真是太颠覆他的人生觀、世界觀和愛情觀了!

“嘿!嘿!陳大少!陳總!拜托你認真點啊!”司機小張過來找陳瑞允簽報銷加油費的票據,見他舉着筆發呆走神根本不簽字,便不滿的敲起了桌子。

陳瑞允回神,看見小破司機竟然敢撐着桌子怒視他,于是生氣道:“別沒大沒小的。”

“嘁,是你一臉欲求不滿。”小張直指陳瑞允痛處。

你才欲求不滿,你全家都欲求不滿!陳瑞允怒視回去:“你來幹嘛?”

小張指指桌子上的單據,說:“簽字!我要報銷!”

陳瑞允刷刷三個大字簽下去,扯着單子丢到小張的身上說:“快滾!”

“德性!”小張轉身便走,臨走前丢下這麽倆字兒。

陳瑞允坐不住了,從辦公室裏出來就去敲宋寧濤辦公室的門,那人輕描淡寫的說了句進來,他風風火火的沖進去,徑直就說:“宋寧濤,我們可真的什麽都沒發生,是吧?”

宋寧濤怔怔的看了他半晌,問他:“你來這兒就是為了說這種事?”

“廢話。”那還能有其他什麽事兒?要是平時他躲都躲不及!

“那你可以滾了。”

“什麽?”

“你早上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我……”

“一件事沒必要說兩次。另外,這與我無關啊,是你主動爬上我的床的。再者說了,又不是第一次發生,你何必這麽在意?”宋寧濤一針見血的指出事情的關鍵所在。

也是這麽回事兒,可他……還是覺得不甘心啊。“可是……我……”

“所以你還有其他的事嗎?”

“……沒了。”

“那趕緊回去工作,下午還有個會,你去準備下,到時候別丢人現眼,我可不給你兜着了。”

“好吧……”

陳瑞允莫名其妙的被宋寧濤趕走了,等關上門才發現,這件事似乎對是宋寧濤完全沒影響,這人怎麽可以這樣無情啊。

不過他心底到底在期待宋寧濤怎樣呢?抱着他擁吻還是哄着他以後對他好一輩子?這好像更不切合實際。

陳瑞允沉默了。更加陷入了某種無止境的思考中。

五十二

陳瑞允依稀記得自己罵過弟弟的話,如今他想把這些話全都附加在自己的頭上,這大概便是所謂的現世報。

“哥,你最近怎麽都沒給我打電話?”這天距離元旦還有兩天,自從聖誕節那天到現在,陳瑞允一直沒有聯系他的弟弟,這次還是弟弟主動給他打的電話。

“啊,我挺忙的,年底了嘛。”陳瑞允找了個完美的借口。

“也是啊。對了,哥,宋哥答應我元旦會過來,你也一起吧。”

之前宋寧濤跟他說過一次,被他果斷拒絕了。宋寧濤去的話他才不會去,他才不想去那邊看着弟弟和宋寧濤親密而暗自傷神,而且他們三個相處的時候,他真的就只是外人一樣。 “我就不去了,公司沒人不行。”

“哥……”陳瑞陶拖長了聲音,希望能打動哥哥,可他不知道陳瑞允是多有決心。

“乖,我真的不去了,等哥什麽時候有空再過去看你。”陳瑞允哄着弟弟,

“那好吧。”陳瑞陶答應了,臨挂電話之前淘氣的問了一句:“哥,你不會是吃醋吧?”

被戳穿了,陳瑞允的臉被臊成了紅色,還好弟弟看不見,否則就更糗了。“臭小子!再見!”

“哥,再見。”陳瑞陶笑嘻嘻的挂掉電話。

這家夥真心大,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的,為什麽他現在會變得如此畏手畏腳呢?

都是宋寧濤的原因。陳瑞允想。

第二天宋寧濤便走了,陳瑞允就自己留在家裏。雖然之前他自己也一人呆過,可現在卻有種放松感。不用故意在公司留那麽晚,也不用見到宋寧濤就得躲開。可一到了晚上,尤其是跨年夜那天,他卻覺得很寂寞。

陳瑞允開車去了海邊,沙灘上坐着很多放煙花的不怕冷的情侶,他開了帶過來的啤酒無言的邊喝邊看他們,喝了幾罐就在車上睡着了。

他穿着厚厚的棉衣,熄火的車內卻是很冷的,後來他被凍醒了,此時天邊已經發白,天空竟然飄起了朵朵雪花,看起來有點凄涼。

不知不覺就睡了這麽久,他搓了搓冰冷的手,開車往家走了。

今天公司休息,他回家悶着被子睡了一覺,感覺精力終于回歸到自己的身體中。

日子還得過下去,他做過的荒唐舉動也都将成為過眼雲煙。

對,歸結這一切的原因無非就是身邊沒有個合适的人,他才不信自己這一輩子就只能綁在宋寧濤身邊,他得有自己的生活。

于是陳瑞允開始聯絡一些同學和朋友,希望這些人能給他介紹女朋友。

他在圈子裏是什麽樣的名聲他也算有自知之明,也沒抱着真能找到一個很好的女朋友的初衷,其實無非就是想擺脫宋寧濤的某種控制,讓自己看起來充實一些;又或者是想把那個人不管是誰也好帶到宋寧濤的面前顯擺一下。

他承認他幼稚了些,但卻也真的有人給他介紹,短短幾天的時間,他就已經見了三、四個女人,就其中一個還有符合他要求的條件。她叫做呂靜,個子不矮,身材不錯,穿着得體,舉止優雅。介紹人說她家境也不錯,和他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陳瑞允當場拍板就是她了,似乎她也對陳瑞允很是滿意,介紹人半路走了,倆人吃了一頓風平浪靜的晚餐,之後陳瑞允把她送回了家。

其實完全沒有心動的感覺,卻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就是這樣而已,這也是陳瑞允想要的感覺。

兩人相安無事的相處了半個月,除了拉手擁抱這些沒做過更出格的事,陳瑞允不了解她,她也似乎沒有想去深入了解陳瑞允的想法,反正就很平淡。但陳瑞允上班下班約會回家,倒是真的把宋寧濤給遺忘在腦後了。

交往這麽久,陳瑞允他覺得該到帶呂靜回家這個時機了,畢竟家裏沒其他的人,更不知道宋寧濤什麽時候回來,呂靜似乎也不太介意,于是在他們晚上吃完飯後,他就載着呂靜回家了。

進屋之後,陳瑞允就覺得哪裏不對的樣子,可也說不上來什麽,就在他去廚房給呂靜倒水的短短幾分鐘時間中,再出來時,宋寧濤卻很神奇的出現在客廳中。

“你怎麽回來了?什麽時候回來的?”陳瑞允端着兩杯水下意識的問。

宋寧濤卻笑着看着他,又看看呂靜,沒回答他,反而玩味的問他:“阿允,你不介紹一下這位漂亮的小姐嗎?”

宋寧濤的笑容讓陳瑞允的腦袋轟的響了起來,他突然間發現自己好不容易架起來的對宋寧濤刻意遺忘的防備卻在這一瞬間崩潰了。

“……啊,她是我新交的女朋友呂靜。”陳瑞允穩了穩心神,故作淡定的把水放在茶幾上,又指着宋寧濤說:“這是呃……我的……算是哥哥吧,他叫宋寧濤。”

“女朋友啊……”宋寧濤随口念了一句,相對問話,其實更像是自言自語。他走到呂靜面前,彬彬有禮的伸出手,對她問好:“呂小姐,你好。”

不知道是不是陳瑞允的錯覺,呂靜站起身後在面對宋寧濤的時候竟然也有片刻的失神,然後才握住宋寧濤的手回應道:“你好,宋先生。”

宋寧濤微笑着抽回自己的手,請呂靜坐下,然後才回答陳瑞允最開始問他的問題:“我下午的飛機回來的,你弟讓我給你帶了很多東西,你什麽時候有空到我那裏去取。”

“哦,好。”

“你們自便,我去休息了。”宋寧濤不多言,轉身上樓了。

陳瑞允在呂靜一旁坐下,卻發現她的目光竟然是追随着宋寧濤的。他很不悅,很直白的對呂靜說:“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呂靜不明所以,卻也應允了。送呂靜回家的路上氣氛有些尴尬,陳瑞允越想越生氣,在遇到紅燈後不爽的拼命按喇叭。

呂靜當然也只是表面上看起來溫柔,今天見到如此煩躁的陳瑞允卻也不再忍着別在心裏幾天的話:“陳瑞允,你發什麽瘋?”

“誰發瘋了?”陳瑞允反問她。

“你!”呂靜直言不諱。“有病。”

“靠。”陳瑞允把車開到一邊停下來,對呂靜說:“我懶得跟你說,怎麽回事兒你自己心裏清楚,快下車。”

“下就下,精神病,我們就這麽完了。”她看着陳瑞允甩出這麽一句話。

陳瑞允對她并不關心,而且這家夥的壞名聲是圈裏衆人皆知的,若不是她一夜忘情後懷了個小痞子的種流産不能,她才不會跟這家夥交往。可是這半個月下來,陳瑞允卻對她根本不提床事,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卻被突然間殺出來的宋寧濤給破壞了。她不過多看了這人兩眼,可這人憑什麽那樣打量她,那種審視的目光真是讓她渾身都難受。

“完就完。”陳瑞允也不讓過。

陳瑞允一踩油門把車開得很遠,一直到沿海公路才停下來。此時時間已是很晚,路燈照着這冰冷的夜別說有多凄涼。他承認自己不是什麽好人,更談不上任何所謂的男人的風度,他今晚的失控主要是取決于呂靜對宋寧濤的關注以及對自己的無視。

那麽赤裸裸的目光,他再沒有眼力也能看得出。

他覺得十分難以接受的是憑什麽所有人都要圍着宋寧濤轉啊,宋寧濤是太陽啊?可是媽了個逼的,他也想成為一顆圍着太陽亂轉的行星,就在那麽久都沒見到宋寧濤後他們相見的第一眼開始。

五十三

陳瑞允給自己找的這段戀情以荒誕的緣由開始,也以荒誕的方式結束,他自己本身沒當回事兒,可過了幾天宋寧濤卻把他找到辦公室丢給他一沓照片說:“你找的那個女朋友也太不檢點了,下次把人看清楚再去跟人家交往。”

陳瑞允随意翻了翻,裏面內容實在不堪入目,和那個女人的長相太不相符,可是又能怎麽樣,他們都分手了,于是便滿不在乎的對宋寧濤說:“我和她都拉倒好幾天了。”

“那就好。”宋寧濤把照片收起來撕掉,并不解釋這些東西的來源,等他都撕好後,陳瑞允卻雙手拄在辦公桌上彎下腰直直的看着他。

“宋寧濤你到底在想什麽?為什麽要去弄這些照片?”

陳瑞允是在期盼一個答案,一個明知道宋寧濤不會給他的答案。

不出意料,宋寧濤只是很平靜的看着他,回答說:“我只是對你的交友狀況表示擔憂,以前的李子乾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既然你爸把你托付給我照顧,我就得幫你把關,尤其是在婚姻大事這上面。”

陳瑞允聽見宋寧濤的話,十分不滿的冷笑兩聲,他站起身來指着宋寧濤說:“嘁,宋寧濤你太虛僞。你他媽上我的時候怎麽不說這話?讓我幫你口交的時候怎麽不說這話?現在又來大義凜然說幫我把關,你也真好意思。我看我他媽的真是一傻逼!”

他并沒有等宋寧濤的答案奪門而出,陳瑞允想讓自己變得有骨氣一點,可他還是不争氣的開始沮喪。

這便是撕破臉了吧,雖然這種争執不是第一次發生,可總說這樣的話到底有什麽意義,宋寧濤那種人又怎麽可能去在乎他是什麽樣的想法,到最後他們還是會回到原點。

陳瑞允等不到下班就找了地方喝個爛醉,他有些懷念過去紙醉金迷、無所事事的日子,但又無法再回到那種生活中,因為他現在懂得自己的身上有擔子,但是占得更多的部分是不想看見那人對他露出嘲笑鄙夷的臉。他究竟是為了什麽而學好就連自己都說不清。

酒吧裏總有這樣那樣求一夜情的人,有人認出他來還讪笑着過來打招呼,是何想法便再明顯不過。陳瑞允無動于衷,只想快些把自己灌醉,可無奈也不知道是酒勁不足還是今晚他的酒量太好,喝了那麽多卻也只是胃脹,甚至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樣清醒過。

何必折磨自己,該做就去做。陳瑞允滿腦子都是這種想法。

真的好像沒辦法再去喜歡誰,看見誰都覺得似乎身上缺了點兒什麽,他得承認他賤得就覺得宋寧濤身上總是閃耀着光,吸引他這只幺蛾子去撲火。

他的人生是有多矛盾,一邊厭惡着,一邊又在犯賤喜歡着。

陳瑞允咽下酒杯中最後一口酒,結了帳出了酒吧大門。

這世界太璀璨,到處都閃耀着霓虹燈,可現在唯一吸引他的卻是家裏的從書房中透出來的夜燈。

陳瑞允攔車回家,進了門直沖沖的奔向宋寧濤的房間。也真好,推開門那人正在床上讀書。

這家夥是有多注重自我修養的提高,每次見他不是工作就是讀書,這種無趣的生活他倒也能樂在其中。

陳瑞允過去奪走宋寧濤手裏那本礙事的書,閉着眼就朝他嘴唇吻了上去。他這次說什麽都不後悔不退縮了,誰後悔誰他媽是王八蛋。

陳瑞允吻過了,眯着眼睛盯着宋寧濤看,宋寧濤眼中閃過一抹驚訝,然後馬上恢複了常态。

“你是喝了多少酒?”

“不多,一打剩下兩瓶。”

“還識數啊。”宋寧濤嘲笑道。

“廢話,我他媽還知道你是宋寧濤呢。”陳瑞允犟嘴道。

宋寧濤推搡了他一把,“從我床上滾下去。”卻無奈醉酒的人蠻力太大,未果。

“我偏不。”陳瑞允說着去扯宋寧濤的睡衣,動作間還俯下身開始啃咬宋寧濤裸露在外面的皮膚,留下一個個紅彤彤的印跡。宋寧濤最開始還不太願意似的,到最後卻也不再抵抗。

陳瑞允心裏是那種勝利的喜悅,他将宋寧濤的衣服扒了,只顧去吮吸他的胸口,因此沒看見宋寧濤眼睛裏流露出的一抹冰冷。

等陳瑞允親夠了,宋寧濤扯着他的衣領子強迫與他面對面:“你玩夠了沒?”

“媽的什麽是玩?老子是認真的!認真的讓你上我。”

“你就犯賤吧。”宋寧濤說道。

“是啊,你怎麽知道?”陳瑞允傻呵呵的笑了,捧着宋寧濤的臉頰親了一口,然後用了很大的力氣掙脫了宋寧濤對他的鉗制,跪在宋寧濤的雙腿中間,非常虔誠地拉開了那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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