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掉馬

何瓴生把阮折的胳膊從自己身上拎下來,“我要回我家一趟。”

阮折迷迷糊糊睜了半只眼,拽住他:“嗯……?靜姐叫你嗎?”

“晚上殺青宴。”何瓴生早晨起床還是有些煩躁。

“別回去了,我送你去不就得了……”阮折試圖把他拉回溫暖的被窩裏。

何瓴生還是沒抵抗住被窩的誘惑,躺了下去,悶在被子裏:“我的衣服……”

“穿我的呗。”阮折扭動幾下調整到舒服的姿勢然後安心抱住他。

何瓴生渾身一暖,阮折這個火爐體質發揮的淋漓盡致。

阮折摸了兩把何瓴生的頭發,喃喃道:“你剪短了我還有些不習慣……”

“戲演完了。”何瓴生悶聲道,“下次……”他有些猶豫,“你別再弄壞我的衣服。”

阮折眼也不睜開:“那明明是你自己扯的。”

何瓴生想說“我沒”,但是一想這種口氣該是對方的作風,張了張嘴還是閉上了。

……

從上大學起就立志成為一名娛記的宋浩,正在辦公室格子間裏抓狂。

這個月什麽都沒追到,連連讓何瓴生跑了好幾次,上面說他若是再沒有業績,就直接收拾鋪蓋走人。

隔壁的小姑娘還在實習期,沒心沒肺的,是何瓴生的超級生煎,微博馬甲“@生生草莓醬”,整天偷偷追粉何瓴生,舔屏舔的不亦樂乎,前段時間何瓴生爆出失明,小姑娘當即“嗷嗚”一聲哭出來,給他吓了個半死。

宋浩頂着一雙黑眼圈,望向聚精會神看手機的小姑娘。

從人家小姑娘坐到這個格子間的那一天,宋浩就喜歡人家,可是小姑娘看也不看他。

宋浩想辭職了。在北京城漂的人,有幾個不是懷着熱血來的。又有幾個不是涼了心才卷鋪蓋買了回家的車票。

他決心向小姑娘表白,失敗或成功,他都要一試——學長跟他說,這才是男人該有的勇氣,連白都不敢表,何談事業成功。

所以他專門穿了他最喜歡的衣服準備來上最後一天班。

結果他還是先被上面臭罵一頓,被安排了無數的雜活,現在喜歡的人坐在他身邊看着另一個男人的照片自我陶醉。

“小茵……看什麽呢?”宋浩狀似随意地問道,轉椅往她那邊挪了幾分。

“诶?宋大哥來啦……在看生生啊,你忘了嗎?”小姑娘把手機朝向他,“這還是你拍的照片呢,就是開機拜神那天,照的真好看……”她哈哈一笑,酒窩可愛的像某種小動物。

“是……是啊……”宋浩只能看着桌上小姑娘的手機跟着幹笑。

旁邊的小夥子伸出個腦袋:“宋哥!有小剪子沒?”

“有……”宋浩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兜,掏出小剪刀遞給他。

口袋裏有什麽東西被帶了出來“铛铛”地在地上彈了幾下滾到桌下去了。

宋浩推開椅子蹲下去撿那個東西——那是一個金屬的西裝扣子。

看起來絕對不是便宜貨,也肯定是宋浩買不起的東西。

他撓撓頭,把扣子随手放在了桌上,何瓴生的照片在小姑娘的的手機屏幕上暗了下來,宋浩只掃了一瞬間手機就滅了屏。

可宋浩腦子突然“嗡”地一聲,渾身的血往上湧,迅速伸手想按亮手機,小姑娘一把搶回去,“宋大哥?”

“……對……對不起……”宋浩有些晃神兒。

他手忙腳亂地打開電腦翻照片庫,點開那張當時拼命跑擠着站在何瓴生左邊第一排照的照片。

照片上何瓴生穿着黑色的休閑西裝,光的角度找的很好,顯得他身材筆挺高挑。

西裝的扣子閃閃發亮,在鏡頭前拉了一根光線。

……宋浩找了三遍,何瓴生身上所有的扣子都是完好的。

這怎麽可能……這種西裝都是定制貨,怎麽說也不可能是其他随便一個什麽人就能把這種扣子掉進宋浩的口袋。

好巧不巧,宋浩最近穿過身上這件衣服的日子,就只有那天。

之後家裏寄來了別的衣服,他也買了新的,就一直沒什麽機會穿這件,直到今天他想穿着大學時代最體面的衣服來告白,才發現口袋裏掉進的扣子。

宋浩把扣子握在手心裏,這件事一定有鬼。

現場能和何瓴生穿一個牌子西裝的人,連一只手都能數齊,而他們都是和何瓴生幾乎沒有任何交集的明星。

或者說……是表面上沒有任何交集。

宋浩又看了一眼上班摸魚追星舔屏的小姑娘。

他直覺這次不能辭職了。

……

阮文天在酒桌上左右開弓,喝的不亦樂乎。

包廂裏酒過三巡,笑聲鬧聲一開包廂門就混着暖氣和酒氣一湧而出。

劇組四個月的相處早就混的滾瓜爛熟,每天群裏的聊天就沒斷過,開始是八卦導演給何瓴生介紹他寶貝兒子,把大家驚了個底兒掉;後來又開始八張米兒和江昭晨的事兒,雖然大家大致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但是郎才女貌難免有幾個cp粉的。

張米兒是個毫無架子的女明星,圈子裏出名的愛鬧愛玩,和誰都玩的開,有點沒心沒肺的意思。

這會兒張米兒正跟哥們兒似的搭着何瓴生的肩膀,另一只手舉着紅酒杯,裏面卻倒着白酒,看起來是開始還矜持地喝了點紅酒,喝高興了就開始上白的。

“诶……我說生生啊……你別介意,我是你姐,叫你生生你不介意吧……”

“嗯……”何瓴生虛扶了一把她,張米兒才坐到他旁邊把酒杯子擱在桌上。

“你是不是喜歡阮折啊?……你要是不喜歡他,我幫你打他……這小兔崽子……跟我保證的好好的,結果根本就不會照顧人……你看你這……”張米兒豪爽地甩甩何瓴生的胸口,那個名字這會兒讓何瓴生怔住了,張米兒毫無自覺地又揪揪何瓴生的襯衫領子,“你這衣服……都有些大了……”她賊賊地笑起來,“是不是他給你買的碼不對……?”

“不……”何瓴生退了退。

何瓴生不由得心跳快了起來。他原本就覺得張米兒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從那天在假山旁邊張米兒突然搞怪說的那句‘祝幸福’,何瓴生就大致知道張米兒可能認識他。

張米兒摸出手機舉起來和何瓴生迅速合照了一張,然後迅速發了一條“殺青了,超不舍QAQ【圖片】”的微博。

何瓴生還在猶豫要不要趁現在問問她,張米兒就又開口了;“哎,我說真的,你要是真覺得不喜歡……”

“要是不喜歡你就……”張米兒卡了兩下,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何瓴生端起杯子的手有些抖,根本沒來得及分析張米兒這話裏藏的話是什麽,他這會兒一心只有種接近那人身份的揭秘感,雖然無論他是什麽身份,都不會影響何瓴生對他的感覺——不會好一分當然也不會降一分,但總歸還是想知道。

“你剛剛說,我喜歡誰?”何瓴生把杯子端到嘴邊掩飾了一下緊張。

“阮折這小子……人挺好的,就是你已經這樣了……阮折這長不大的性子還要你照顧他,我真是……臭小子……姐姐當時還幫他追你來着!見色忘義……你看就這一件事兒上我就不——”

“張米兒!”旁邊演皇上的演員突然出聲打斷了她。

張米兒突然流下眼淚來,但身為演員這點兒情緒還是收的住的,很快她就剎住了,恢複剛剛的正常豪爽大笑着拍拍何瓴生的肩膀,又和其他人說話去了。

……何瓴生徹底明白了。但他不明白的是,阮折為什麽不能告訴自己他就是導演的兒子?

圈內都知道阮文天有個號稱寵上天的太子爺,但何瓴生也只是好像聽說過而已,具體叫什麽名字,他不知道。

要不然當時窦紅廂叫阮折“小折”的時候何瓴生就能猜出來。

他這才想起阮文天有一次在他跟前突然提起他兒子,他現在才明白為什麽他沒有反應阮文天會生氣。

“……胡先,”何瓴生叫演皇上的那個演員,“你見沒見過阮導的兒子?”

胡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就是經常來劇組的那個吧,阮導經常罵他……”胡先沉聲道,“之前……哦,抱歉……”胡先輕輕落下,直覺這不該插手,畢竟是人家的私人事情,他也不是個八卦的人。

但張米兒喜歡何瓴生他是知道的。只是,何瓴生明顯沒有任何意思,張米兒她自己也明白。剛剛張米兒說的那些信息量有些大,但他也懶得去猜。

但是剛剛她那個勢頭……能幫則幫吧,畢竟是一個組裏呆了四個月的,這個姑娘為人他還是很欣賞的。

何瓴生腦子一懵,還沒等腦子轉,阮文天酒足飯飽的大嗓門就突然炸響在耳邊。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應該還有更,大家明天看也行。

最近阿葬可能會更的頻繁一些,日更一到三章,咱們可以養肥看呀……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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