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劍鞘引起的‘血案’

随後的拜師儀式是要在大殿外舉行,因為今年掌門收徒了。

封飛羽僅僅只是知道後面的流程,但是對于那個儀式是一點興趣也沒有,按照白子畫那随口就來的設定,她也不必去湊這個熱鬧,左不過她确認了骨頭以後是在絕情殿就行。

她抱着劍禦風出了長留的結界,往着結界之外的一處深山而去,打算去裏面找找有沒有什麽可以做她這把劍的劍鞘之物。

說起來,整個東海之上,三分之二的地盤都屬于長留,只是有結界保護的地方,是主峰那一塊。

後山的防護結界不是沒有,但是相比起來長留山的結界就弱了一些,三尊也沒有時間去随時注意,便多多少少會有所忽略。

封飛羽感覺到這一帶這邊陰煞之氣比較重,想着可能會有适合的卻邪的劍鞘。

造個劍出來用是真的太費精力了,還得給找衣服穿。這擱在封飛羽身上,只能來兩個字‘沒錢’。畢竟她當初第一件衣服就是身上這件彼岸花開,還是訛了東方彧卿給買來的。

不得不說,東方彧卿的審美是意外與她符合。

說起來,又是半年左右沒見到他了吧……

封飛羽拿着劍一邊走一邊想着,不知不覺之間就走到了深山老林的深處。

周圍是呼嘯而過的陰風,鼻腔中聞到的是帶着樹木味道的腐氣,這座山、這片樹林,仿佛與世隔絕一樣,帶着它自有的氣息,黑暗又粘稠。

封飛羽看着前面好似深淵深不見底的道路,嘆了口氣,還是往裏面繼續走。

越往裏面,陰氣越重,封飛羽感覺到這具身體像是有感應一般,心跳有些過快,忍不住按了按心口,好奇裏面到底是有什麽東西,搞得她身體如此躁動。

然而她還沒有走到地方,耳邊呼嘯而過一道凜然正氣,她下意識偏頭躲過,手中卻邪随心而動劈了過去,!

“嗆——”

金石撞擊之聲響徹耳邊。

不待她看清什麽,便聽見了花千骨的聲音。

“飛羽,你吓死我了,怎麽跑到這裏啦?”随之而來的是她和輕水跑過來到眼前。

她擡頭看過去,看到除了花千骨和輕水,前面還有世尊和白子畫,再加個霓漫天主仆兩人和朔風、落十一。

與卻邪相撞的劍,是白子畫的掌門佩劍。

“你們怎麽來了?這麽快拜師就完了?人都走了?”她問花千骨。

花千骨尴尬地小聲對她道:“我拜尊上為師啦,可是尊上說只收我一個徒弟,然後霓漫天和朔風就被世尊收了。”

她微微擡起一點兒音量:“所以,這不是把你也要叫來,一起敬茶嘛!”

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封飛羽中途離開,竟然是出了長留山,跑來這麽個危險的地方。

封飛羽挑眉,稀奇古怪地來了一句:“所以這是撇下了大殿中的一大群人,專門過來找我了?”

摩嚴厲聲訓斥:“中途離開拜師大典你還有理了?!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仗着自己有幾分能耐,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世尊一發脾氣,堪稱驚天動地,除了白子畫,其他人臉色都是僵硬尴尬的,完全不敢說話。

封飛羽掀了掀眼皮:“師父,我走的時候,別說你沒看見。”

摩嚴:“……”

“還好意思叫我師父!?別以為叫我一聲,就能磨滅你欺騙師父的大逆不道行為!”

“?????”

封飛羽無言以對,一下子就被冠上了大逆不道?

厲害了,世尊。

摩嚴繼續道:“以後我不管你如何厲害,既然你願意拜入我貪婪殿中,就要遵守規矩!你就是把長留門規都忘記了,‘尊師重道’也給我刻進骨子裏!”

雖然封飛羽不認為這話說出來之後對自己到底有什麽實質性的影響,但是在摩嚴話落的時候她感受到了衣袖被人輕輕拉扯,她直到是花千骨。

然後她在衆目睽睽中,低眉順眼地應了一聲:“師父說的是,弟子甘願受罰。”

衆人一愣,摩嚴和白子畫更是驚訝。

回想起這姑娘自從入了長留以來,一言一行都沒有對他們任何人低下過頭,沒想到這一拜師,竟然如此乖順?!

摩嚴倒是沒有多想,畢竟正在氣頭上。

白子畫卻是多看了兩眼,眼尖地看到了花千骨的動作,眉頭一皺,覺得事情并不簡單。

但是,他此刻是真正确認了。

封飛羽确實是為了花千骨來的。

·

從後山密林回去大殿,衆位仙家已經心照不宣地不說話,靜靜地看着擾了長留一片淡定的那位姑娘,心裏都有一杆秤,明白對方放上去能稱個幾斤幾兩。

掌門收徒儀式早就已經完事,此刻衆人看完了摩嚴新徒弟敬茶,算是整個大典在此刻已經徹底收尾。

白子畫留了他們再住一晚,長留弟子開始準備晚飯。

新人組拜師的,從明天開始就會跟師父一起生活,除了已經開府收徒的,拜了三尊為直系弟子的,第二天便會搬去三尊的店裏去住。

值得一提的是,霓漫天的小侍女,竟然被儒尊收了徒弟,封飛羽真心為其感到值得。

花千骨問她怎麽就值得了,她淡淡地回答了一句:“跟在霓漫天身邊,有礙發展。”

輕水不明白了:“我看她好像挺好的,霓漫天雖然跋扈驕縱了一些,但是對千百翎卻是很好的,平時就算千百翎自己出來,辦什麽事兒也沒有人會為難她呢。”

封飛羽丢了一顆花生進嘴裏,搖了搖頭。

兩人一蟲立馬去看她。

“沒人為難她,和沒人敢為難她,你們覺得是哪種?”

糖寶回答得十分積極:“我覺得是沒人敢!畢竟霓漫天是蓬萊的小公主,她的婢女,誰敢哦。”說到最後,它還有點兒酸溜溜的,也不知道一只蟲在酸些什麽東西。

“不是吧,我偶爾去別的地方,聽見那些師兄師姐談話,提到她的時候都挺喜歡她的,不像因為迫于霓漫天身份。”花千骨在一旁分析。

封飛羽投去贊賞的一眼。

誇獎道:“骨頭觀察得很仔細嘛。”

一旁的輕水和糖寶又看了看對方,在對方的眼睛裏再次瞧見了上次取名時被忽略的‘恥辱’,感覺自己剛剛閑着沒事兒幹嘛插嘴說什麽分析?

得不到誇獎就算了,被忽視真的很難受!!

“啊,飛羽。”輕水決定換個話題,問她:“我從大典結束就想問了,你怎麽去後山密林了呀?而且那麽深的地方,我們趕過去的時候,我見尊上和世尊臉色都很不好。”

封飛羽用手指了指桌上放着的卻邪:“還不是給它去找劍鞘了?我感受到那塊地方有個挺适合的東西,但是還沒等我見到呢,你們尊上就先趕過來打斷了我接下來的行動。”

桌上的卻邪被她嫌棄得動了動,表達不滿。

封飛羽象征性地拍了拍安撫一下。

花千骨問道:“很厲害的東西嗎?”

封飛羽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只能感覺到它的一些氣息,應該是很陰氣的一個東西。只是我也不确定适合不适合做卻邪的劍鞘。”

在那種連摩嚴和白子畫都見之色變的地方,恐怕也不是個什麽簡單的東西。

只是封飛羽連看都沒看見,就被勒令不準再去,就挺尴尬的。尤其是,在摩嚴收了拜師茶的時候,白子畫竟然還十分陰險地傳話給她,威脅她如果再如此不顧長留面子行事,花千骨的安危就不一定能不能保住。

畢竟花千骨命格擺在那。

說實話,封飛羽此刻天不怕地不怕,就真的挺怕花千骨不能好好地安穩快樂地度過一生。

白子畫原話雖然說得極其婉轉,但是對封飛羽來講,就是赤|裸|裸的威脅無疑!

偏偏她就是吃這一套。

……

卻邪劍沒有劍鞘基本是不可能收回去,離遠了也不行,關于它劍鞘的事情,封飛羽着實苦惱。

自從第二日各自回去自己師父那邊,封飛羽除了看着卻邪唉聲嘆氣,就是對着絕情殿愁眉苦臉。

白子畫仿佛找到了對付她的辦法,一切事情都拿花千骨出來頂包,限制封飛羽不許随意去不許去的地方、不可不聽摩嚴的話、不可在關鍵時刻不聽管教、不可以在學藝期間随便上去絕情殿找花千骨耽誤她學習,反正就是在下山歷練之前,這不許、那不許,搞得封飛羽夜夜望月興嘆。

一連在貪婪殿不知道乖巧了多少時日,她度日如年,終于在這個夜晚頂不住了。

劍鞘的事情再不解決,她怕是貪婪殿都不許住了!

摩嚴次次看見她抱着劍在樹下、在吃飯、在練功、在各種,臉色一次比一次難看。她雖然不被摩嚴列入教習範圍,但好歹名義上是他徒弟,她又住在貪婪殿,看久了他那種類似憋得不行的表情,她也甚覺頭疼。

管他三七二十一,首要解決劍鞘才行!

所以,她在子時都入睡的時間,出了長留,又一次往密林的方向而去。

夜晚的密林像是一個深沉的海底,寂靜無聲,沒有生命氣息。

封飛羽往裏面走去,越接近深處,陰氣四溢,她就着月光看到一處空曠之地,四周漆黑,月光仿佛是唯一的光亮,照射|在空地之上,映出一個漆黑的圓柱體。

那圓柱體漆黑,遠看像個黑黑的大煤球,剛踏入空地中,就陰風陣陣,似是有東西阻隔。

她擡起手裏的卻邪,松開手,打算用卻邪破了這封鎖的陣法。

卻沒想到,有人更快一步。

一個漆黑纖細的身影如同鬼魅,破了陣法,眨眼間就在陰氣大盛的時候竄到那黑色柱體前面,手上不知拿了個什麽羅盤,念念有詞,卻是正在準備收了那黑色的東西。

封飛羽就愣在原地,從破陣到收東西不過眨眼之間的事情,她頭一次反應不及,握着卻邪站在原地眼睜睜看着對方一點一點收了那無名之物。

封飛羽:“……”

那人似乎沒看見她一般,趁着還沒人發現的空檔,騰空而起,消失在月色密林中。

封飛羽啞然看着,又看看手上的卻邪劍。

“你的衣服沒了。”她說得十分輕松。

幾乎是她話音剛落,就聽見不遠處禦劍飛行的聲音,随後三尊與幾名弟子在月光中,出現在她頭頂四周,将她圍成了一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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