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臉,擡起腿往方舒義裆上踹,其實被反關節拿捏已經沒可能踹得上去。
方舒義注意到他的動作,往後一推松開了他的胳膊肘,靜靜地手插兜看着他,面無表情,肅然而威嚴。
暢飏和石睿上來就見到這幅局面,石睿想過去幫忙,暢飏手臂橫在石睿身前,“等等。”
等什麽?
是想看看方舒義被找事兒?還是方舒義這麽一個人碰到這種事該怎麽處理的?
不管是什麽原因,反正這個時候加入戰鬥一定不是什麽明智的決定。
不長眼想要找回面子,重新撲過來掐方舒義的脖子,又是剛到跟前被攔腰做了個過肩摔。
方舒義有些不懂,什麽人這麽幼稚,找事都不先知己知彼一下嗎?八百年前挑事手段現在還拿出來,丢人現眼。
不長眼好像打不死的小強,二話沒說又沖過來,方舒義冷冷地看着不長眼過來在他臉上錘了幾拳,擡手揉了揉傷口,內心嗤笑,在不長眼準備再打的時候,反身把他壓到牆上,在不長眼肚子上結結實實給了兩拳。
這時候出去放松的同學也零零星星回到教室,周圍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
不長眼弓着身子蹲了下去,從嘴裏艱難擠出了一句話,“你等着。”
有一個女生從後面擠了出來,走到不長眼跟前,在所有人以為她要指着方舒義罵出口的時候,女生只是冷漠地問,“你來這做什麽?”
不長眼聽到聲音,緩緩擡起頭,鼻血從鼻孔流了出來,不長眼也沒什麽顧及的了,随随便便一抹,看着女生,不着調地一笑,“不幹什麽,來找你啊!”
女生低頭微笑,“不用了,到這兒丢人。”
不長眼活動活動自己的脖子,自嘲道,“我他媽不知道丢人嗎?”
“你起來吧,我送你去醫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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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長眼笑了,難堪地笑了聲,“行啊,走。”
女生沒有扶不長眼,走在前面,路過方舒義的時候低聲說了聲抱歉。
不長眼走了,圍觀的人也散了,暢飏急忙跑過去,他看着這個人生生用臉接了不長眼的幾拳,腦子沒毛病吧。
“你沒事吧。”
作者有話要說: 反關節到底會不會那樣我不知道,反正聽網上的女子防身術上說是的,那就是吧啊哈哈
☆、第 6 章
暢飏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問出那麽一句話的,尤其是聽到方舒義那句,“你來試試?”之後,火氣竄得更大。
別以為他不知道那幾拳其實是方舒義自己故意接的。
暢飏沒跟着方舒義進教室,下樓繞進醫務室,醫生是個中年男子,拿出一瓶碘酒給他,還不忘唠叨,
“哎,我在你們學校也快二十年了,感冒藥還沒有這些賣得快,你們這些小年輕啊,到學校不好好學習,三天兩頭地到我這兒跑。”
暢飏笑嘻嘻把碘酒揣在懷裏,把錢往桌子上一拍,“叔,常有人來買藥您還不高興,怎麽比我媽還啰嗦。”
“啰嗦也沒啰嗦成啊,你看,剛才就來了一孩子,看樣子傷得不輕啊!”醫生把錢放到抽屜裏。
暢飏正要走,聽到這話又扭回頭來,問,“很重嗎?”
醫生說,“也不算很重,肚子上要受好幾天的罪。”
暢飏想了想,“哦,那叔,我先走了。”
醫生問,“看你這麽關心他,你打的?”
暢飏急忙擺了擺手,“您看我像那種人麽,我這就是……關心關心同胞。”
要是他真動手,那就不會是來醫務室了。
“不說了,叔,我趕去送藥。”
“暢飏?”
吳玥飛從裏面出來,遇見暢飏有點詫異,“你生病了?”
是那個送不長眼來醫務室的女生,他們班的吳玥飛,剛才他和石睿還在猜,他們是什麽關系。
暢飏說,“沒,我來拿點碘酒。”
“替方舒義?”
“嗯。”
這個醫生可真是健談得很,“呦,你們認識啊,小姑娘,你的小男朋友現在怎麽樣了?”
暢飏饒有興趣看着吳玥飛。
吳玥飛擺手,“不知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暢飏挑眉。
“不是你男朋友還送他過來,你着急得不行了吧?”醫生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
吳玥飛微微一笑,“他是我孫子,賣他個面子而已。”
這個女人有點……
吳玥飛和他們是一個班,有時候吃飯能碰得到,和每一個人都不疏遠,但也不親近,一直保持在一個很平衡的距離上,還真沒有見她對誰有今天這樣的舉動。
在回教室的路上,吳玥飛喊住暢飏,“替我給方舒義道個歉。”
暢飏奇怪,“他不是不是你男朋友嗎?”
那你替人道歉是幾個意思?
吳玥飛也沒不好意思,直接說,“但他是我前男友,本來我是打算給方舒義帶點藥,不過你來了,就替我說聲抱歉吧。”
暢飏看他,“不用了,你都不知道這件事是誰不對,直接替你前男友道歉,豈不是不妥。”
吳玥飛再次強調,“他跟我沒關系,我也不是替他道歉,只是剛好認識,算是慰問吧!”
慰問?
暢飏站在原地想了想,實在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前男友至于做到這種地步嗎,說起來不是替人道歉,到底還是。
回到教室的時候,方舒義不在座位上,他把碘酒放到方舒義的桌子上,棉簽擺在旁邊。
他沒有答應替吳玥飛道歉,打了就是打了,反正方舒義也沒吃虧,最後兩拳看着就重,算她前男友活該。
方舒義這會不在教室,被周靓喊到辦公室,這件事傳開了,周靓說什麽也得做做樣子,過去後倒是沒有為難他,只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讓他去校醫室看看。
等回到教室,老師開始講課,方舒義拉開椅子坐下,看到桌子中間擺着的碘酒和棉簽,嘴角微不可查翹起。
好像在學校,還從沒有過這樣的待遇,就是杜棠來了。估計也只是明目張膽地調侃兩聲。
一直以來都是仰慕的目光,這種微不足道的關心除了來自方遲落,好像再也沒有了。
方舒義伸手碰了碰嘴角,算了,已經上課了,下課再說。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方舒義掏出來一看,
暢飏:嘴角還疼嗎?
他低頭打字,
方舒義:還行。
暢飏:哦。
方舒義悄悄看過去,發現他一直在自己抽屜和臉之間徘徊。
方舒義暗罵,蠢貨。
終于下課了,這一節課他沒怎麽聽進去,暢飏明顯也沒比他好多少。
令人意外的是,剛下課就被暢飏按住,方舒義看着他從自己抽屜裏掏出碘酒和棉簽,把碘酒瓶遞到自己手邊,命令道,
“開開。”
方舒義照做,暢飏把蘸了碘酒的棉簽塗在他嘴邊,觸感粗糙,有些冰涼,棉簽在臉上沒有規則畫着圈,方舒義能感覺到,暢飏不敢用勁,一圈比一圈輕。
也不知道是不是塗得太認真,還是他看得出神,暢飏的臉越來越近,眼睛幾乎要湊到他的嘴角,他們周圍像是設了結界,外面是凡塵俗世,裏面是世外幽谷,暢飏的眼睑抖個不停,時不時抿一下唇。
從額頭往下看,暢飏的五官格外立體,再往下,方舒義突然收住目光。
暢飏不知道什麽時候半立起來,弓着腰身,領口有點大,裏面什麽都沒有。
“好了沒?”方舒義有些不自在地開口,兩人湊得有點近了。
暢飏如夢方醒,“啊?好了……你這是害羞?”
方舒義感覺脖子後面有點發燙,耳垂也是,他很少和人靠這麽近,除了小時候方遲落會抱他,長大了連拉手都沒有誰。
暢飏把碘酒收到自己的口袋裏,理由是“為了防止你忘了,我幫你記。”
方舒義能想到,現在自己的臉一定比中毒還吓人。
他不常受傷,受傷也從來不擦碘酒,因為有顏色,特別醜。
但是今天,很意外。
就這樣吧,等會去洗手間洗了。
“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笑聲方舒義轉頭,暢飏剛才沒細看,現在斜了一眼過去,怎麽就這麽搞笑,他還不知死活繼續說,
“就先麻煩你頂着這幅樣子,千萬別和人正面交流……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哈哈哈……”
暢飏笑倒在桌子上,笑得桌子抖個不停。
方舒義站起來,暢飏趕緊拉住他,明知故問,“怎麽了?”
方舒義咬牙切齒,“去洗手間。”
暢飏沒來得及阻止,吳玥飛走過來,“方舒義,我有話和你說……呃噗哈哈……”
“對不起。”看到方舒義的臉色後吳玥飛急忙道歉,但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暢飏發誓,他從沒有覺得吳玥飛這時候出現,是這麽合時宜。
“我不知道你和關奇怎麽回事,但是很抱歉,給你帶來麻煩。”
這件事不是什麽愉快的事,出乎暢飏意料,方舒義只是淡淡說,“嗯。”
吳玥飛沒有意外,“你不用把他的對錯加在我身上,出于同學,最後不跟你打招呼直接帶他走,就這裏不合适而已。”
方舒義沒興趣和她繼續,只說,“你道過歉了。”
言外之意,你可以走了。
吳玥飛不知道是真沒領會到,還是裝作不知,繼續說,“我還有一件事和你商量。”
方舒義沒看她,單說, “我沒興趣。”
吳玥飛自顧自地說,“是這樣的,我無意間看過你的習題,做題思路很巧妙,我一直想開一個學習直播,但有些題目只會做不會講,我想請你給我講講題。”
方舒義手敲了敲桌面,搖了搖頭,還是那句話,“我沒興趣。”
這個時候面對吳玥飛,方舒義無疑是帶着氣的,說起話來,也顯得無情。
吳玥飛攤手,“沒關系,我以後可以借鑒你的步驟吧,不用你講,我自己看。”
“随便。”
暢飏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摩挲着下巴仔細思索。
自習時間,方舒義不在的時候,暢飏被杜棠悄悄喊了出去,也不知道這人打得什麽鬼主意,招呼都不打直接帶他翹了課?
操場上沒有人,月光打在四百米跑道上,格外刺眼,如同驅散賊人的衛士。
杜棠和他走在陰影裏,問,“方舒義今天怎麽回事?”
暢飏心裏存了一層疑,“你問我?我又不是他,我怎麽會知道?”
杜棠直視他,“別說廢話。”
暢飏笑了,“你這麽關心他,怎麽不自己問。”
杜棠抓住雙杠一躍,飛身坐上去,看起來無比淡定,“他要是會說,我也不找你了。”
“啧啧啧,你對他這是什麽社會主義兄弟情。”暢飏靠在雙杠上,看向教學樓的方向。
“你倒是快說。”
暢飏故作思考,“怎麽回事我還真不清楚,我過去的時候已經打開了,方舒義故意讓他打了幾拳,再還給了他幾拳。”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杜棠問。
暢飏想了想,“我們班一女生的前男友,叫什麽來着……”
杜棠試探問,“關奇?”
暢飏好像記得吳玥飛說過這個名字,點頭,“應該是吧。”
杜棠從雙杠上跳下來,大跨步往出走,暢飏急急忙忙把他拉回來,“再沒事了?”
杜棠微愣,“還應該有嗎?”
暢飏提起他的領子質問,“你教唆一個三好學生自習時間逃課來操場就問這麽一個問題?”
杜棠仔細反省,覺得是有些地方不對,“我糾正一下,不是一個問題,五個,你可以留下來仔細回憶回憶,我先走了。”
暢飏揪着杜棠的後領往後拉回去,“你不打算給我解釋解釋?”
杜棠奇怪,“解釋什麽?”
“你給我裝。”
“裝什麽了?”
暢飏怒,當他是傻子呢?
“你為什麽這麽關心方舒義,關奇和你們又是什麽關系?”
杜棠拍開暢飏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沒想到你脾氣還挺臭啊,好,我告訴你。”
杜棠找了個臺階坐下,“開學那天吧,方舒義應該是遲到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暢飏搖頭。
杜棠說,“那天我叫他去撐場子了。”
“撐場子?”
杜棠老實說,“就是我有一個表弟,還沒開學就和人約了一架,非要我找人給他撐場子,不要動手,只要站着有氣勢就行了。”
暢飏坐到他身邊,不知道為什麽有點生氣,“方舒義那樣叫有氣勢?你讓他裝個病騙點醫藥費才勉勉強強吧。”
杜棠看外星人一樣上上下下把暢飏打量了一遍,“不是,方舒義沒你說得那麽嬌弱吧,看你長得堂堂正正,怎麽小小年紀眼睛就出了毛病?”
的确,方舒義身上絕對是氣質多于氣勢,光是他那身人畜無害的穿着就不可能和氣勢挂鈎。
暢飏懶得回他。
杜棠繼續說,“是,所以也是失算,對方那一堆人裏,有一個關奇,說什麽非要和方舒義單挑,被我表弟的人攔下來,估計是不服氣,才找上門來的。”
杜棠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今天我找你的事別跟方舒義提,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暢飏跟着他起來,“你別輕舉妄動,我覺得這件事沒這麽簡單。”
杜棠,“我也知道,不過總不可能一句話都不說,就這麽放過他,我告你啊沒這個可能。”
暢飏知道阻止不了什麽,出于意思說,“有需要了叫上我。”
作者有話要說: fp:2020-02-02 20:00:00
sp:“清”→“輕”/增“這個時候……無情。”
☆、第 7 章
确切來說,方舒義從來沒有什麽法定節假日的概念,也沒有“期待過幾天後又是什麽節日”的那種激動。
對于國慶,他唯一的印象就是和方遲落擠在出租屋的那張不算寬敞的雙人床上,大中午的看着祖國成立五十周年的閱兵典禮,兩個人緊貼着都能感覺到汗在背後做着蛇形運動。
現在他都想不明白,當時怎麽會看得聚精會神,還跟方舒義讨論其他國家都沒有中國走得好。
簡直是可歌可泣的“我家最好”理論。
這令人敬畏的民族榮譽感,從小就有,根本不勞駕培養。
不過今年的國慶有些讓人頭疼。
方遲落——江湖人稱“不老女人”,傳說這個女人未婚而育有一子,在江湖上有一拜把子兄弟,姓林名不詳,生卒年月不詳,江湖人稱“地府爬出來的妹子”。
混跡江湖的人都知道,此二人脾性古怪,行蹤更是詭谲,最為詭異的是,這兩人在江湖上并沒有什麽令人稱奇的作為,卻突然在某一天,名聲大噪。關于二人各路英雄豪傑可謂是相當好奇,傳言褒貶不一,但有一套相對可靠的版本:
一人美若天仙,身形卻猶似鬼魅,一人奇醜無比,身材卻婀娜多姿……
言書及此,想必對這二位魔頭的形象已經有點印象了。
那言歸正傳,寧惜緣,就是其中一位魔頭的掌上明豬。
呸!珠。
高一和高二在放假前有一個明顯的不同,高二的老師布置完作業之後就回家帶孩子去了,高一的班主任卻要為自己的學生操心操肝,每次放假前都要到教室重複一次萬年不變的《安全第一,作業第二》的長篇大論。
盡管每次查作業時“作業掉廁所”“作業掉高速”“作業被野狗吃了”等因安全而造成的作業滅失的理由從來沒有成立過,但老師還是樂此不疲地遵循着老一輩的套路。
方舒義站在高一教學樓的教室外面,看着對面高二的教學樓裏早已人潮擁擠,人人背着小書包滿面潮紅往學校門口跑。
“說什麽呢那是我哥。”寧惜緣笑着說,“不跟你說了,拜拜。”
方舒義聞言,轉過身看到寧惜緣朝他這邊小跑過來,到跟前,頭往上一揚調侃,“哥,你覺得你像不像放寒暑假在教室門口來領孩子的家長。”
方舒義說,“不像 。”
寧惜緣“嘁”了一聲,“我們走吧。”
寧惜緣和她并肩走到公交站,突然說,“哥,我告訴你個事。”
方舒義看她。
“哎呀,你又不說話!”,寧惜緣憋着嘴埋怨道,“不過算了,我不跟你計較。”
寧惜緣組織了一下語言,“這周我帶一個人去你們教室外面偷看你來着。”
寧惜緣見方舒義沒什麽反應,自己繼續說,“你不好奇為什麽嗎?”
方舒義收回看她的目光,說,“車來了,先上車。”
寧惜緣跺腳。
方舒義上車,投了兩塊硬幣,往後坐在最後。
“哥,我問你個事,你有女朋友嗎?”寧惜緣坐在他旁邊。
方舒義說,“沒有。”
“我就知道,你能有才怪。”寧惜緣毫不意外,“就你這個樣子,還有人想要你聯系方式,啧啧啧,還好我給拒絕了。”
“你不拒絕我也不會和她說話。”方舒義說。
“我說哥,你是不是覺得你的緣分是月老注定了所以才不着急啊?”寧惜緣問她。
“什麽意思?”月老注定?這他還真沒怎麽想過。
“就是啊,你一點都沒有早戀的欲望嗎?亞當夏娃還偷嘗禁果呢!”寧惜緣一臉的可惜,白瞎了一張臉。
方舒義領起寧惜緣的領子下車,“小孩子少瞎操心。”
回到家方舒義剛打開門,還沒來得及換鞋,寧惜緣從後面探出個頭來,“方阿姨,我們回來了。”
“媽,我把惜緣領回來了。”方舒義跟着報告。
“什麽領回來,跟沒人要一樣。”,寧惜緣嫌棄地拍開他的手,換了鞋走進來,“咦?阿姨還沒回來嗎?”
“我打電話問問。”方舒義說。
方舒義摸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喂,媽,我們回來了。”
“小舒啊,我今晚要加班,你們先做飯吃了,不用等我。”
“嗯。”方舒義挂了電話。
“怎麽了?”寧惜緣問。
方舒義說,“我媽今晚加班,你等會,我去做飯。”
寧惜緣伸了個懶腰,“快去快去!”
方舒義走進廚房,除了初中那幾年沒有人權,被方遲落勞役過一段時間,他再也不願意碰廚具了,乍一看還有點懷念。
方舒義找了找,拿了幾個雞蛋做蛋炒飯,先蒸米飯。
客廳裏寧惜緣在看電視,聲音有點大,方舒義在這裏隐約能聽到人物的對話。
“哥,你的消息,我無意間看到了,挺急的就給你送了過來。”寧惜緣把手機遞過來就走了。
方舒義擦了手,滑開屏幕,是暢飏的消息。
暢飏:收到,緊急回複。
方舒義臉部抽了抽,這就是挺急的消息?
方舒義:幹嘛?
暢飏電話播了過來,方舒義接聽,暢飏說,“後天出來,我見你沒回消息,有空嗎?”
方舒義想了想,“有。”
“你在幹嘛?”暢飏問。
方舒義又想了想,覺得做飯這件事情有損形象,幹脆說,“做作業。”
暢飏噎了一下,他看了看壓在筆記本電腦下的作業本,又想了想那次抄作業的經歷,覺得實在是鬼畜至極,“寫……還是在……懵啊!”
方舒義暗嘆,上次是給暢飏帶來了多大的心理陰影啊!
方舒義認真說,“做,認真做。”
暢飏說,“那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沒有,我也……看不進去。”方舒義說。
暢飏滿足了,“也對,你歇一歇,才放假你就寫,能看進去才怪,不對啊,我好像聽到了其他什麽聲音……”
“沒有,挂了。”
方舒義直接掐了電話。
暢飏看着返回桌面的手機屏幕,一時沒緩過神來,他打開企鵝列表,還有石睿的最後一句話,
石睿:緊急消息,收到回複。
嘁,學他?
不過打完電話後的暢飏心情非常好,關了筆記本打開房門,朝客廳喊,“媽,我餓了。”
暢媽媽被吓了一跳,“喊什麽喊,你剛才不是不吃麽?”
暢飏嬉皮賴臉跑進廚房,“剛才不餓,現在餓了……媽你們都吃完了?”
“在冰箱裏呢,才放進去你自己熱一熱。”暢媽媽說。
暢飏哼着小曲在廚房裏忙來忙去,後天就能蹭吃蹭喝,對了,得給他媽報備一下,不要到時候說他是為了逃避學習才想出來的招。
暢飏吃完飯走到客廳,發現他媽已經不在了。
算了,明天再說。
聚餐的前兩天過得十分漫長,暢飏覺得再不出去他不是發黴就是耳朵裏的繭再厚一層。
起床洗漱之後,暢飏對着鏡子摸了一把頭發,自信一笑,帥。
“媽,我出去了。”暢飏拿起鑰匙往外走。
“你先吃早飯。”暢媽媽急着跟出來。
“媽,我着急,就不吃了。”暢飏匆忙往外溜,“我先走了。”
出了小區,暢飏給方舒義發消息,
暢飏:把你定位發給我
過了會,方舒義發來了定位,回了一句,
方舒義:做什麽?
暢飏确定了定位沒錯,攔了一輛出租車,
暢飏:你別動,我來接你。
暢飏給司機師傅看了定位,又返回聊天界面。
方舒義:我待會自己打車過去,你別來了。
暢飏笑着打字,
暢飏:我說了你別動,我都來了。
“小夥子,這是去找女朋友啊?”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
暢飏對司機笑了笑,“不是,我同桌,男的。”
司機搭話,“我看你笑得這麽開心,以為是女朋友呢!”
暢飏邊回方舒義邊說,“我還沒女朋友呢!哎師傅,停停停,我看見他們了。”
司機找了個地方停車,暢飏打開車窗朝方舒義招手,“方舒義,這兒!”
旁邊怎麽還站着個女孩兒。
司機開玩笑,“那就是你同桌吧,那個是他女朋友嗎?”
暢飏有點不舒服,又是一個有女朋友的,說話語氣有點不好,“我怎麽知道。”
司機會心一笑,安慰他,“小夥子,喜歡了就去追,雖然說兄弟的女人不能搶,但不搶你怎麽知道她喜歡的其實是你呢?”
什麽亂七八糟的歪理。
方舒義帶着寧惜緣走了過來。
暢飏問,“你們吃早餐了嗎?”
方舒義說,“本來是打算先吃的,你說你過來我們就等着了。”
暢飏自己坐了副駕駛,把後面的座位留給方舒義和寧惜緣,“師傅,咱們先去小吃街,然後繞道去市中心,可以吧!”
師傅應了聲,“好”。
“這位是我妹,寧惜緣,國慶在我家住着,家裏就她一個人,我不放心就帶出來了。”方舒義說,“應該可以吧?”
原來是她妹妹啊?
“暢飏對吧,我哥提過你哦。”寧惜緣非常開心。
“妹妹好,早餐想吃什麽?”暢飏對寧惜緣的搭話很有好感。
“嗯……我想想啊。”寧惜緣說,“那個啥吧,咱們吃點包子,不是說待會了有大餐嗎,先墊着墊肚子。”
暢飏打了個響指,“行,那就這樣。”
司機把車停在樹蔭下,方舒義和暢飏一起去買早餐。
暢飏拿了八個大包子,轉過頭問方舒義,“你還想要什麽嗎?”
方舒義到處看了看,說,“你等我一下。”
過了會,方舒義提着四杯豆漿過來,“走吧!”
暢飏把包子一起塞到方舒義手裏,拿了杯豆漿, “我現在只想喝豆漿。”
方舒義抱着豆漿和包子,艱難維持着早餐的平衡。
暢飏開口,“那個真是你妹啊,和你一點也不像。”
方舒義說,“我媽朋友的女兒,從小玩到大。”
“哦。”暢飏咬着吸管,“發小啊?”
“行了,你走快點啊。”方舒義沒辦法推他,只能口頭上催着。
作者有話要說: fp:2020-02-03 20:00:00
sp:增“等因安全而造成的作業滅失”/“豪”→“毫”
☆、第 8 章
“燙死了,我舌頭有點麻。”暢飏把舌頭伸到外面擺。
方舒義推了他一把,“你快走吧,多大了丢不丢人。”
暢飏不服氣,“除了你有沒又人看得到。”
方舒義不理他,快走了兩步,“這是在外面。”
暢飏耍起小脾氣,跑兩步跟上方舒義,問,“可是我燙,不信你看,都紅了。”
方舒義停下來,認真問,“暢飏,敢問您今年幾歲?”
“年、方、二、八!”暢飏憋嘴,“走了,我不說了。 ”
方舒義這才嘆了口氣,跟上暢飏往前走。
趁他放松警惕,暢飏把吸管塞進他嘴裏,看他愣着的表情,暢飏拍腿狂笑,怕被打跑走了。
方舒義語默,翻了個白眼把吸管拿了出來。
暢飏已經跑到出租車跟前,把豆漿分給了司機師傅和寧惜緣。
方舒義走過去,本來是想吃完再上車,可是司機師傅說他不在意那些,直接開了窗在車裏吃就行,節省時間,他們也沒拒絕。
司機挺實在的一個人,送他們到市中心的時間有點早,他們先去了體育館,打算在體育館待一會兒,再去找阮岱。
體育館裏有幾對穿校服的男生在打籃球,他們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在一旁默默看着激烈的戰況。
暢飏自薦做解說員,對其中的戰況和細節進行分析和評價。
寧惜緣邊聽着邊問,“你還會解說?”
暢飏挑眉吹噓,“那可是,我會的可不止這麽一點哦,小妹妹。”
寧惜緣“切”了一聲。
方舒義對談話內容不感興趣,在一旁聽着他們說。
下面吵鬧的聲音小了下來,接着又熱鬧起來,方舒義餘光中看到一個球朝他飛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用手接着已經沒有機會了,他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上。
被砸到應該會很嚴重,他盡量把身子往旁邊側,這樣受傷範圍不會太大。
不過預想中的感受并沒有來臨。
他看到一只手伸到他眼前,半路截住那顆一路無阻橫行霸道的籃球,因為球的推力,那只手借着慣性往後蹭到他的耳朵,用力抛了過去。
對面一個體型稍胖的男孩跳起來接住球往他們這邊走來。
這個小胖方舒義開學那天見過——杜棠的表弟。
看他走過來還招手,暢飏偏頭方舒義問,“你認識?”
方舒義搖頭,“杜棠的親戚,以前見過。”
只是見過,不認識。
暢飏了然,應該就是找人撐場子最後把方舒義搭進去的杜棠表弟。
表弟走過來,把籃球拍在臺階上,一屁股坐到旁邊,“哥,對不起啊,你的事我聽說了,改天我找人把他揍一頓。”
方舒義沒多怪誰,借人錢就不想着會收回來,答應替杜棠撐場子,出了什麽事就沒有想過要怪誰,
“不用了,我會解決。”
“我也沒想到關奇那家夥竟然會做這種事,在外面挑釁也就算了,還打到學校去。”表弟說,“事情比較複雜,我現在先沒辦法跟你解釋清楚……反正他要是再找你麻煩,你跟我說,我找幾個兄弟教訓他。”
傳位?
暢飏剛才聽了幾耳朵,這年頭還講這東西呢,暢飏低頭玩着手指,他還真沒聽說過,挺落後的,搞個網上投票多方便吶,說不定他借着水軍還能撈上幾筆。
方舒義拍了拍表弟的肩膀,“學校的事情我會處理,你就別管了。”
表弟嘿嘿笑兩聲,“也是,傳出去的對你名聲也不好,你跟我表哥都是好學生,不像我。”
表弟想了想,“你有事一定找我,我要是不出手,我表哥知道了肯定得揍我!”
方舒義答應了下來。
表弟事情談妥,走的時候無意看了寧惜緣一眼,“我能不能問問這位是……”
方舒義看寧惜緣,回道,“我……”
寧惜緣不待他說完,搶答,“我是他妹,有對象了。”
表弟有些失望,不過又擡起頭,拍了拍胸脯,“這樣啊,沒事兒,有對象就算了,哥,我下去了。”
表弟說完把球往下一抛,跨着步子跑下去。
暢飏有點意外,問寧惜緣,“你有對象了?”
寧惜緣說,“怎麽,不像啊?”
暢飏急忙否認,“這倒不是……”
寧惜緣反問,“那就是……你不會也看上我了吧?”
她摸着下巴故作為難,“要真是這樣,那我考慮甩了我對象,讓你追,不然的話,我追你也行?”
暢飏笑了,“真不是,總覺得你的聲音有點熟悉。”
寧惜緣:“還說不是,一般渣男都是這樣搭讪的。”
渣男?
這是什麽比喻?
暢飏突然靈關一閃,“你是不是來過我們教室?”
寧惜緣攤手,大方承認,“原來你都聽到了啊,那人追我,我也有意,就帶他過去看看範本,以後學着點。”
寧惜緣恍然大悟,“說起來剛才你是一直在耍我?”
暢飏連忙擺手否認,“範本,方舒義?”
寧惜緣仰起頭,把手搭上方舒義的肩頭,仰起頭問,“你有意見?”
暢飏說,“以後找範本看我啊,你哥要是能做範本就不會現在還是狗了。”
寧惜緣托腮,“是啊,我也很頭疼的……對了你有對象了沒啊?”
靈魂拷問!
暢飏:……
當他沒說過。
方舒義替他回答,“他沒有。”
寧惜緣一臉鄙夷。
他們又呆了一會,收拾好東西就往阮岱家的飯店走。
“哥,我問你,你是不是打架了?”,寧惜緣問。
方舒義說,“嗯。”
“你打的人家?”寧惜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