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凝聚在自己胸脯和手臂之間。

老太太從沙發上站起來,邁着大步子走向這邊。

爺爺依然擋在方舒義的身前,奶奶直接把他推開到一旁,對于如此迅猛又連貫的動作,方舒義來不及感嘆,就被奶奶的架勢震撼住。

老太太從方舒義手中把茶具搶回來,不等爺爺過來阻擋就抱着茶具向門口走,“方遲落,拿行李!”

爺爺停下剛才準備阻止奶奶的動作嘿嘿笑兩聲,趕緊跟在奶奶後面屁颠屁颠地走,還回頭囑咐了一聲,“落落啊,咱們,行李拿了記得鎖門。”

總算是達成一致了,方遲落松了一口氣,仰着頭捏了捏酸痛的脖子,轉身命令方舒義,“小舒,行李都交給你了,快拿着出來,我要鎖門。”

說完還真出去了。

方舒義對着方遲落的背影表示反抗,可是現實無效,只好認命地去幹最重的活。

還在一邊感嘆着,自己在家裏的地位也太低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fp:

sp: “單”→“但”/“腳”→“教”

☆、第 22 章

到學校之後,幾個人說是要一起慶祝一下運動會的事,就在吃飯期間,剛好過道上出來個人影,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暢飏就先一步攔住那個人,“那天在運動會上,你說話是什麽意思。”

是女子長跑一百米的那個冠軍,暢飏之所以直接問,是料定了那女生認識他才會直接說出他的名字。

“沒什麽。”女生退後,怪異地看了一下暢飏,“你不想分享技巧就不分享呗,脾氣真大。”

說完女生拉上身旁的朋友,直接繞開暢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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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暢飏手指着自己不知道用什麽話才能準确地表述現在的心境。

阮岱和張之昱在那邊叽叽咕咕半天後開口,“那個暢飏,我們給你說件事你別生氣。”

暢飏洩了一口氣,想着算了,也不跟女生計較,“什麽?”

“首先,你要保證不生氣不動怒。”阮岱說。

“磨磨唧唧,你到底說不說。”

阮岱看了張之昱一眼,“學委你說。”

“就是這樣,那天我和阮岱不是先走了,剛走就碰上那姑娘,說那天她跑步狀态不好,聽說你曾經破過記錄,就想像你讨教一下,我們兩個着急有事,回來就忘跟你說了。”

“所以這件事是一個誤會……”阮岱在一邊補充完。

誤會啊……暢飏龇着牙!

方舒義坐在一旁淡淡開口,“首先你要保證不生氣不動怒。”

……

臨近期中考試,因為時間緊張,大家很快進入了複習階段,導致方舒義剛走進教室的時候就被這種這種氛圍感染得不自在。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這句話的魅力實在是太大了,看得出來大家平日裏雖然作業弄虛作假無聊時間打打鬧鬧,但還是有一顆想要進步的心啊!

方舒義剛坐下來,暢飏就把一張明信片舉到自己面前,問,“這是什麽?”

方舒義拿過來看了看,明信片的背面是兩個卡通形象,兩個男孩對着鏡頭露出亮白的牙齒,正面什麽也沒寫,他把明信片放回暢飏手裏,一本正經地說,“明信片。”

暢飏盯着他看,他難道不知道這是一張明信片嗎,“我是問你怎麽會有明信片?”

不管怎麽樣明信片跟方舒義的氣質都不搭吧,你能想象到平日裏對大多數人表面上親親和和實際上愛答不理的人,背地裏拿着明信片在上面寫……

好吧,暢飏實在是想象不出來畫面。

“不是我的。”

“這明明就是從你的作業本裏……”暢飏口急說到最後沒了聲音。

“你拿我作業本?”方舒義眼神掃過來。

暢飏馬上舉手投降待處分,“這不是期中考試完了要檢查筆記本我沒有寫完就借來抄一抄你之前也是同意了的。”

方舒義看了一眼自己的書堆,還是在原來的位置上,沒有再追究。

暢飏見方舒義沒有再說什麽,拿着明信片來回翻看,“這真的是在你筆記本裏拿的,真不是你的?”

“不是”

“那會是誰的呢?”暢飏盯着背面的兩個小人反複研究半天,又把明信片湊到方舒義眼前。

“幹嘛,都說了不是我的。”方舒義剝開暢飏的胳膊。

暢飏不顧阻撓,把明信片晾在方舒義的眼前,“你再仔細看看。”

方舒義依言掃了一眼,“怎麽了?”

暢飏問,“你有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方舒義:“……我發現你今天有毛病。”

“啧!”暢飏抖了抖手上的明信片,“你仔細看看,看他們的眼神!”

方舒義板着臉又看了一次。

暢飏問,“看出什麽來了沒?”

“眼神相交在外面的某一個坐标,可以推測出他們可能在自拍,眼神彙聚的地方可能是鏡頭,要麽是手機屏幕。”方舒義一本正經瞎扯淡。

“誰讓你分析這些來了,這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暢飏收回明信片自己多看了兩眼,“你就沒發現他們的眼神……在傳達一種信息?”

“相信科學,就不會這麽疑神疑鬼了。”方舒義說。

“嘁!那你信鬼神佛嗎?”暢飏憋着嘴問。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方舒義說完後,又補充了一句,“但不妨礙相信科學。”

“哦對了。”暢飏從自己的從自己抽屜裏掏出一摞紙來,平平整整,和自己桌子上的爛本子形成鮮明的對比,“這是你不在的這幾天老師發的卷子,說是不留上課時間了,讓下課有空了做,上課直接開講。”

方舒義大致翻了翻,是歷年期中考試的考卷。

吃飯時間,因為這兩天落了一些功課,方舒義放暢飏幫忙帶着,自己一邊做題,一邊對着課本把淡忘的知識補上。

“速度時間路程加速度的第三個公式,這題我剛做過。”吳玥飛把粥和餅子放到他的桌面上,“這怎麽都能想不起來,你很不專心啊?”

方舒義被吓了一驚,确實,剛剛走神了。

“怎麽了,幾天沒在學校,就投入不進去狀态了?”吳玥飛笑着調侃。

方舒義搖了搖頭,“剛才在想事情。”

“行了,你快吃吧,暢飏說他們有事,讓我帶上來。”

“謝謝 ”方舒義拿着餅子準備往教室外走。

吳玥飛嘆氣,又是謝謝。

“本來還想讓你運動會的時候幫我加油,沒想到你竟然請了假!”吳玥飛遺憾地嘆了口氣,“真不巧!”

方舒義沒辦法回答,畢竟他在運動會的某一天還是去了的。

吳玥飛順手拿起暢飏桌子上的明信片,“這不是我丢的明信片嗎?”

方舒義又坐回去,解釋道,“加在我筆記本裏,被暢飏看見了。”

“那怪不得,可能是之前的時候落在你這裏了,吓死我了,我以為丢了。”

“你很喜歡明信片?”話出口方舒義突然就後悔了,多管閑事!

“也不算吧,重點是有他兩。”吳玥飛亮出明信片背後的那兩人人晃了晃。

“哦。”

“唔……你沒一點好奇心嗎方舒義?”吳玥飛鎖起眉頭瞅他。

方舒義停下來,然後搖了搖頭。

“算了算了,我告訴你吧。”

吳玥飛看着明信片上的兩個人,試探着問,“你知道……同性戀嗎?”

方舒義想了想,點頭。

吳玥飛見他沒什麽排斥的感覺,才繼續說,“他們兩原來在網絡上挺火的,只不過公開出櫃後,就有一些人脫粉了。”

吳玥飛很少和誰說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所以很多人覺得她其實不怎麽好相處,但事實,只是區別對待而已。

方舒義知道,吳玥飛停在這裏,就是在等自己的一個表态,“喜歡得剛剛好,無所謂是非對錯,現在很少人都能這麽有膽量了。”

果真,吳玥飛點點頭,“我也覺得,談戀愛是人家兩個人的事,人家愛怎麽怎麽,管閑雜人等什麽事,一群有屁沒處放的!”

可能是談到了自己在意的,吳玥飛特別牙尖嘴利,從她的嘴裏說出這些話來,特有喜感。

暢飏也回來了,擠着方舒義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帥氣一轉身,“你們在聊什麽?”

吳玥飛兩指夾起明信片,“我的,拿走了!”

“啊?你的?哦!”暢飏用一系列的短句送走了吳玥飛。

“她的怎麽會在你的本子裏?”愣神半天,暢飏終于理順怎麽一回事,擡頭問扔垃圾回來的方舒義。

“關你什麽事。”方舒義拉着椅子坐下來。

“我……不關我事,我就問了怎麽着?”暢飏左手臂勾着方舒義的脖子拉進了點,眯着眼威脅,“你說不說。”

“你放開!”方舒義低呵,這是在教室裏,從前還真沒誰敢對他這麽動手動腳。

暢飏往後縮了縮脖子,保持着手上的姿勢沒有動,“你先說!”

“好了我放了!”

方舒義眼神有一種莫名的威脅的意味,暢飏閃電般拿開自己的胳膊,從抽屜裏随便摸出了一張卷紙,“我做做作業了,你別打擾我。”

暢飏心虛地彈開手上的筆蓋,抓着筆一動不動,剛才和方舒義離得近,突然發現此人的皮膚不是一般的好,白,而且嫩!

重點是,他剛才特別想去抓一把,想着暢飏的手悄悄摸到自己臉上,掐了掐,就是這種感覺,真舒服!

方舒義看着暢飏一系列的動作,宛如在看一個突然沒了神智的小兒,秉承着不能見死不救的心态,出聲道,

“你在做作業嗎?”

一句話把暢飏叫醒,“當然!當然!”一聲比一聲高。

“頭盔呢?”方舒義突然問。

暢飏經歷了一系列思維轉換終于跟上方舒義的步伐,“宿舍呢,今晚就讓你看看。”

——

“什麽,醜?”暢飏拿着頭盔在胸前擺弄,仿佛不信方舒義的話,“哪裏醜了?”

頭盔專門設計了向上翹的類似于高特曼的眼睛,本身并不是多差的設計,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在摩托車頭盔上卻有點詭異的瘆人。

“我們都說了,不好看,你還不信。”石睿路過在一旁咋舌,“還說什麽讓方舒義做主,這會兒信了吧!”

暢飏把手按在他臉上推到一邊,“走開!”

方舒義不再糾結什麽好不好看的問題,問暢飏,“我的獎品呢?”

“噢噢!”暢飏這才放下手上的頭盔,去衣櫃裏翻,“你等一下。”

取出東西,暢飏雙手藏在身後,“你先調整一下你的情緒。”

搞什麽?

方舒義不覺得自己有什麽情緒需要調整的,換句話來說,他不覺得有什麽東西能夠使他有什麽過大的情緒起伏。

不過保險起見,暢飏走過去,一只手蓋住方舒義的眼睛,慢慢把辣椒拿出來,“怎麽樣?”

方舒義捉着暢飏的手腕拿開,仔細盯着小辣椒看了會,殘存了一點希望問,“這個?”

暢飏眨着眼睛用力點了點頭。

方舒義把小辣椒拿過來,黃色的辣椒,還專門設計了老式的小眼睛,黑珠子在塑料殼裏随着重力轉動,如果沒有頭頂上的幾根草,估計根本就是個月亮吧!

“我問過老板了,他說算好了第一第二名是男生,第三名是女生,本來還準備了粉色的桃心,在我的強烈要求之下,換成了這個。”

暢飏也分不清自己心虛什麽勁,明明就該是老板的問題,怎麽搞得好像是自己把獎品貍貓換太子了一樣。

方舒義把小辣椒拿在手上,捏了捏,外形雖然不怎麽樣,手感……還是不錯的。

“謝謝。”方舒義把小辣椒扔到自己的床上。

“不客氣。”暢飏如受到表揚,搖頭晃腦地抱着自己的頭盔,“你不喜歡我就自己用了。”

暢飏把頭盔帶在自己的頭上,扣好後轉頭問,“怎麽樣,酷吧?”

方舒義第一眼确實被沖擊到了。

好好的腦袋前,挂着一雙奇形怪狀的眼睛,渾似被狂風吹得眼斜嘴歪,還倔強的裝着正常瞪大眼睛,看起來其兇非常。

“酷不酷啊你倒是說話!”暢飏把頭盔往正了擺。

方舒義兩臂交叉,對着暢飏左右上下翻了一番,心說眼睛不好使啊這娃,又不忍心不回答,于是轉移話題, “十一點了,大爺開始查人了。”

暢飏怒,心道,今晚不給面子也就算了,現在跟你說這個,你說大爺來查房?

欺人太甚!

暢飏往前跨了一步,右臂環過方舒義的肩膀拉進他們之間的距離,壓低聲音威脅,“讓你說你就說,哪那麽多廢話?”

暢飏此人勁力之大,方舒義知道,但今天才算是真正感受到了,平日裏這人不盡正經,有時候還會耍一點滑頭,剛才突然變了一種态度,加上頭盔上兩只眼睛的刺激,方舒義心髒猛跳了幾下,确實是吓到了。

“你給我放開!”方舒義也沉了聲音。

“酷嗎?”冷酷的聲音配上在此場景上比不合意的話,顯得格外滑稽。

“我再說一遍,放開。”還是剛才的音調,方舒義又說了一遍。

查房大爺的手電筒從那邊晃到這邊,眼看着就要推門而入,“哐當”一聲,門被打開,

“你們兩幹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自己猜第一名第二名的性別,聽起來也太憨批一點了吧,啊對不起啦,劇情需要,就忍一忍啦老板啊……你畢竟也是要間接上鏡的人啦,沒點犧牲怎麽能行呢,有付出才有回報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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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p:2020-02-14 20:00:00

sp: “心”→“性”

☆、第 23 章

方舒義和暢飏貼在一起,暢飏頭上帶着大眼睛頭盔,聽見聲音一起看向門口。

大爺本來看到的只是暢飏的背部,暢飏一轉頭,手電筒的光照射到大眼睛又反射回去,大爺手電筒沒拿穩,“咣當”又一聲掉到地板上。

“還不睡覺在幹嘛?”大爺撿起手電筒,走到他們跟前。

兩人早已分開,暢飏的頭盔也卸了在手上,“大爺我們正打算睡覺。”

這一次大爺只是叨叨幾句,倒是沒有談扣分什麽的,可能因為快到期中考試了,不想在這方面給大家添堵。

而暢飏在大爺走後又兇狠地拽住方舒義,今天的面子說什麽也要挽回來。

真的沒完沒了了,方舒義氣結,上手揪起暢飏的領子,也不管大爺剛剛才說過的話,出聲呵道,“放、開。”

暢飏也不是什麽膽小的主,按着方舒義往後推了一步,兩人的倔脾氣,擱在一起誰也占不了便宜。

方舒義肚子裏壓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火,低吼一聲,“暢飏!”

威脅意味十足。

“哎哎,你們這是怎麽了?”這一聲出來,舍友們終于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阮岱離得最近,拖鞋都沒來得及穿,赤着腳跑下來勸架。

張之昱和石睿也匆忙踩着梯子下來。

暢飏被石睿拉着往後退了兩步,阮岱也掰開了方舒義的手,兩人分開。

“你們怎麽回事啊,剛剛不還好好的嗎?”張之昱在一旁教訓。

暢飏理了理被方舒義拽皺的衣服,不說話。

方舒義看了一眼暢飏,反正今晚發瘋的人又不是自己,“我先睡了。”

方舒義剛動就被張之昱緊緊逮住,“不準走,今晚事情不說清楚,都別睡覺!”

還挺有學委風範的。

阮岱應和,“你們兩誰先說?”

沒人應答。

“方舒義,你先。”

方舒義自己都莫名其妙,讓他說什麽?

方舒義無動于衷,阮岱只好切換了對象,“暢飏,不準拒絕!”

暢飏眼睛四周轉了轉,低下頭盤算自己該不該說,“我就……請教一個問題。”

此時說話,沒有了剛才那種氣勢,畢竟事情原委說出來并不怎麽光彩。

石睿站在中間主持公道,“請教什麽,暢飏你現在問,方舒義你現在回答,都好好說話。”

兩人皆不想同意,奈何一個被石睿架着,一個被張之昱控制着。

暢飏清了清嗓子,問道,“真的現在問嗎?”

阮岱說,“當然了!”

暢飏對着方舒義,“那我說了啊。”

“快點!”方舒義被攔着不怎麽有耐心,怎麽平常就沒發現暢飏這麽墨跡呢?

“酷嗎,剛才那個頭盔,我帶着?”

暢飏問的時候,眼睛裏閃爍着希望的光芒。

張之昱突然覺得,現在擋着方舒義,和舍友聯合起來逼方舒義回答問題的自己特別不是東西。

阮岱和石睿聽了這個問題也是出乎意料,劇情本應該發展為,他們的目光投向方舒義等着方舒義回答,現在卻是一起看向暢飏,仿佛在問,你問錯了吧?

可是暢飏無比真誠的眼神證明,确實沒有問錯。

方舒義握緊了拳頭,怒氣值又升了不少,就為了一個問題你至于嗎?

在方舒義破口大罵之際,張之昱的嘆息聲傳到他的耳朵,“你可能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吧。”

畢竟在此之前他們已經欣賞夠了暢飏的作妖并且不出意外一一否決,可能打擊太大了點?

大家都在等着自己的一個回答,挺奇怪的一個宿舍,方舒義想。

“還說什麽讓方舒義做主,這會兒信了吧!”他想起了之前張之昱路過,無意間說的那句話。

方舒義在黑暗中彎了嘴角,啓唇,“酷,當然酷了。”

暢飏神速掙脫了石睿的束縛,在大家正在吃驚的目光中,奔過去摟住方舒義的脖子,“我就知道你最有眼光!”

方舒義搖了搖頭,把胳膊伸到暢飏的背後,揪着暢飏的後領,自己往後推了一步,溫柔出聲,“收拾收拾睡覺吧。”

這個破小孩,真是幼稚!

兩相對峙,結果總要有一方求饒。

那晚的事,就像一場鬧劇一樣,時間繼續往前跑,大家一起往前追。

那些跟緊時間的人,在考場裏思考時間,落在後面的人,抓緊考前的幾分鐘,在教室外面拿着課本能記一點是一點。

是,也不是。

學校的座位安排,按照姓名拼音劃分,每個班5×7,暢飏很榮幸,被劃分到第一個考場。

八點開考,他們要比平時起得遲,反而更困了,教室外面不知道多少人蚊子一樣翁嗡嗡嘴巴一直不停。

早幹嘛去了?暢飏趴在桌子上翻了個身,繼續睡。

教室設計得很好,南北兩面牆都有偌大的窗戶,白天陽光透進來,格外亮堂。

這就對白天想要眠一眠的同學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有人從暢飏眼前的過道過去,擋住了陽光,很好,就是這樣,不用走了。

那人似乎聽到了暢飏的心聲,真的就站在那裏不走了,為他營造了一個特別适合睡覺的環境。

可是,那人敲了敲暢飏的桌子,他趴在桌子上,敲擊聲分外明顯,聲波在固體中的傳播速度更快,可是那人怎麽還在敲,真煩人。

暢飏爬起來,誰這麽不長眼?

“聽小舒說,你運動會負傷了?”見暢飏起身,杜棠在一旁随手拉過一個椅子,“導致體能下降,睡眠不足?”

暢飏知道他最後一句話是開玩笑,不過叫醒一個睡眠的人是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暢飏自醒來,除了第一眼,再沒有正眼瞧過杜棠,話也不說。

任由杜棠在一旁一句接着一句,愣是沒回一句話。

也不全怪他,暢飏腦子一片混亂,話都沒聽進去。

“怎麽感覺你跟小舒走得近了,也不怎麽多說話了?”杜棠在最後給出了最中肯的評價。

小舒小舒,小你妹的舒,認識久了了不起啊。

暢飏打了一個可長的哈欠,朦胧着眼睛往外指了指,“監考老師來了。”

方舒義自從進了考場,也是哈欠不斷,直到監考老師提醒最後十五分鐘,方舒義才猛然反應過來,答題卡上的選擇題還沒有塗。

上午考的兩門課,方舒義考得有點迷糊,不過總體下來,感覺應該不會出太大的問題,可能是時間緊張,老師出題也沒有那麽難。

考卷交上去之後,方舒義收拾收拾東西,出門等暢飏。

第一考場傳出來翁嗡嗡的聲響,方舒義就知道他們也收卷了,方舒義看着門口,第一個出來的人不是暢飏,第二個是個女孩子,個子小小的,第三個不是。

有一個穿着小白褂的人,數到第幾個了。

暢飏出來了,步子比別人邁得都大,沒什麽用,出來得遲,只能人擠着人,樓道只有這麽點地方。

終于,千辛萬苦,方暢順利會師。

“考完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中午吃什麽?”暢飏和他在人流裏擠着往前一小步一小步挪。

“小舒,等會,我有話對你說。”杜棠不知道什麽時候擠到了他們身後。

又是小舒,暢飏很不爽,什麽話非得現在說。

“沒空,等我們吃完飯了。”暢飏頭也不回說。

方舒義瞪了他一眼。

暢飏無辜啊,他又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挺重要的,小舒。”杜棠在後面不依不饒。

擠在人堆裏,有人抓住了方舒義的胳膊,方舒義轉頭一看,是剛才那個小小的女生。

“杜棠跟你說話呢。”女生往後看了一眼。

方舒義眼神變冷,他還真的沒這麽對過一個異性,溫和是他歷來與人相處的準則,前提是沒人以這種口吻和他說話。

女生觸電一般放開手,似乎也沒想到方舒義會突然變臉,明明剛才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自己就是好心替杜棠幫個忙而已。

暢飏還捉着方舒義的胳膊,表示自己的态度。

方舒義看了暢飏一眼,抽出自己的胳膊,說,“我去看看。”

暢飏來不及拒絕,方舒義逆着人流和杜棠走了,空着的手心,握一握拳,全都是空氣。

嘁,他去食堂找阮岱。

杜棠把方舒義帶到頂樓,風有點大,吹醒了上午的不清醒。

方舒義抱胸倚着牆,剛才女生的動作他很是讨厭,這一點不滿,只能轉移到杜棠身上。

杜棠攤手表示無辜,“我們班的嘛,幫我個忙而已。”

方舒義放下手臂,手叉進褲兜裏,“說吧,要說什麽事。”

杜棠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你的事我表弟知道了,錢給你要回來了,讓你加他微信。”

方舒義眯着眼直視杜棠。

杜棠連忙否認,“真不是我,他自己查出來的。”

方舒義把紙拿在手上,“給出去了,就沒打算拿回來。”

杜棠擺了擺頭,“我知道你的性子,不過你還是加一下吧,我煩都快被煩死了。”

方舒義把電話號碼揣進口袋了,“你推薦過來不就行了,費勁傳紙幹什麽?”

杜棠摟住他的肩,“儀式感比較重要。”

兩人下樓,方舒義開口,“你管好你的花花草草,別惹到我身上。”

“又不全怪我啦。”杜棠吊兒郎當地攤手加聳肩,面對方舒義,倒退着走。

這對話句話,是兩人的固定對話。

杜棠此人,長得不錯,人要比方舒義好接觸,女人緣極好,但比婦女之友強很多,雖無拈花惹草之心,奈何花花草草願意被撚被惹,杜棠盡力保持着應有的距離,控制得還算不錯,應急朋友多了不少。

剛剛那句話,是以前方舒義不了解情況時說的,後來成了習慣,也一直沒改。

照方舒義的話來說,這句話,就是為了緩解尴尬,用來引出追憶往事的話題專門準備的。

作者有話要說: 提前說明,我們高二的時候還沒有答題卡,但為了表現方舒義的迷糊,就讓它提前登場吧

fp:2020-02-15 20:00:00

sp: “長陽”→“暢飏”

☆、第 24 章

今天的期中考試,因為時間問題,大家複習都不是很踏實,老師也很照顧學生,出的題雖然有能力提升的部分,但大多數的還是很照顧學生的。

最後一門課考的是英語,離最後十五分鐘的報時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反正還沒到收卷時間,暢飏的試卷也算是做完了,趴在桌子上等着。

不知道從哪個班傳來的窸窸窣窣的說話聲,肯定是哪個監考老師早早收卷了,暢飏擡頭看了一眼自家的監考老師,雷打不動。

拜托時間過得快一點吧,馬上就能放禮拜了。

最後幾分鐘苦苦煎熬,終于,在收卷的口哨吹響的時候,暢飏抖擻抖擻精神,準備!

回到自家教室,方舒義已經把桌子挪回原位并且端端正正地坐着,暢飏跑過去把手搭到方舒義的肩上,

“考得怎麽樣?”

方舒義把他攆回座位上,故意拍了拍肩膀,“就那樣呗!”

暢飏噘着嘴“pie”了一聲。

周靓姍姍來遲,到講臺上拍了拍手,教室裏争相讨論的聲音消失,周靓在講臺上說,“放周末了啊!”

“唔哦!”教室裏有人跟着起哄。

“行了行了,你們休息我們可不能,那麽多卷子等着我們批。”周靓擡手往下按了按。

“你跟校長反應呗!”

“得了,校長聽你們的話,你們寫封信,說老師的任務太重,多給老師放放假,說不定還行。”周靓跟着聊天。

怎麽可能?學生的訴求,才是不被重視的。

不過,暢飏把這句話說出來後,周靓表情寫滿了小孩子你們什麽都不懂。

“好了好了,咱們老規矩,我說兩句話,說完就放假”周靓又拍了拍手,“第一,安全第一,第二,回家先給爸媽報平安。”

有人的東西早早就收拾好了,在周靓最後一句話說完後,迫不及待地出教室,帶着最後一句“亮姐再見!”

周靓站在講臺上,對最先出教室門的學生喊了一句,“站住!”

那人站住,以為還有什麽話沒說完,疑惑地看向周靓,周靓走到門口,“我先放假!”

此句說完,轉身下樓。

教室裏沒走的人拍案大笑,周靓,真是個寶藏班主任。

五人約好,期中考試完了以後,要為這段時間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至于怎麽圓滿,當然是要酒足飯飽了。

張之昱暢飏買零嘴,方舒義暢飏石睿找地方順帶買酒。

由于暢飏常提自己家樓下的那家咖啡館,于是幾人直接拍板。

至于酒,那就是老板的事情了。

暢飏帶着一堆人在咖啡店了找了個座,老板只是擡頭看了一眼,見是暢飏,又低下頭忙活自己的。

三人也不在意,畢竟,今天他們的目标不是咖啡,重在相聚。

張之昱和阮岱一人手提周黑鴨絕味,一人抱着一袋花生瓜子,按着手機地圖的指示終于找見了所謂的咖啡館。

他們風風火火闖進咖啡館,四處掃了一眼後,直接奔向暢飏的方位,在打開袋子的時候,方舒義按住了他們的胳膊,提醒,“這裏是咖啡廳。”

暢飏點了點頭,如果這裏是尋常的咖啡廳,那場暢飏不敢這麽放肆的,好就好在這兒的老板暢飏熟到不能再熟,熟到可以任意妄為的地步。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告訴暢飏,其實也沒有那麽熟。

老板拿着板夾走到他們跟前,出口的聲音冰冷無情,“你們打算幹什麽?”

恐怕這裏除了暢飏,沒有人知道為什麽老板開口的一句話不是“你們想要點什麽咖啡?”

暢飏很上道,“我們聚一聚,老板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們。”

老板點了點頭,“我們這裏沒有這項服務。”

暢飏說,“哎呀,你這裏不是環境好嗎,我們就借用一下。”

“不好意思,我們這裏是咖啡廳,請不要影響其他客人享受生活。”

其他客人?

暢飏四周看了看,這裏除了他們這一桌,和常年在這裏與電腦相依為命的女孩,好像再也沒有別人了。

“如果你想在這裏消費,做什麽我都不會管。”老板把板夾亮了出來,“這是我為您提供的套餐,您要不要考慮一下?”

暢飏拿過來看了兩眼,滿頭黑線,咬着牙問,“你這是咖啡館還是黑管啊,要不是我來你這裏久了能把你那單子背下來,今天我就要被坑了啊。”

老板笑着收回板夾,“不買的話,請另尋他處。”

暢飏悄悄把老板拉到一邊,“老板,咱這麽多年的交情了,你賣我個面子呗!”

老板咧開嘴笑了笑,“不好意思,不行!”

“沒得商量?”

“沒得商量。”

“算你狠!”

暢飏咬着牙低聲說。

“請簽字畫押。”老板把板夾遞過去,“防止你反悔。”

暢飏氣沖沖地在下面簽上自己的名字,“畫押就不用了吧。”又沒有紅印。

老板拿起暢飏的手,用筆在暢飏的大拇指上塗了一圈,捏着按在紙的下方。

“好了。”老板放開暢飏,“稍等,我就做。”

“算你狠!!”暢飏捏緊拳頭,這算是明目張膽的報複了吧。

老板拿着板夾,微笑從容地走到咖啡機面前,還治不了暢飏了,那多年的飯不就白吃了?

“好了?”東西都在桌子上擺着沒動,暢飏回來坐下,方舒義問。

“好了。”

阮岱邊分發一次性手套,邊說,“這家周黑鴨,味道叫一個好啊。”

暢飏套上手套直接抓了個鴨架開吃。

“你你你太過分了!”阮岱草草把手套分完,自己迅速套上手套,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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