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手齊下一手一個。

暢飏用牙撕了一塊肉嚼在嘴裏,“我又搶不過你們,只能先下手為強”,說着把啃完的鴨架扔在一邊,又掏了一塊。

其他三人很淡定地在一邊享受美味。

石睿适時插了一句,“暢飏你良心呢?”

肉塞在嘴裏含糊不清,“好着呢,不用挂念。”

簡直像一堆野外搶食的豹子群。

暢飏就着一塊鴨架怎麽啃也啃不完,方舒義在一旁看着他和那塊已經只剩骨頭的骨架鬥争了半天,實在看不下去,伸手從暢飏嘴裏把鴨架拿出來扔到一邊,另一只手塞回去剛剛拿的完整的一塊。

暢飏咬着鴨架,看着方舒義吞了吞口水。

受不了暢飏的直視,方舒義不自在地撇開了頭,加入到餓虎撲食的隊伍。

剛才的舉動,也就是無意間,實在看不過去有人和骨架這麽較真,行動不經大腦,就那樣做了,若不是暢飏那樣看他,他根本就不清楚那種事情竟然是自己做的。

還好暢飏沒有過多追究,只是搶食的勁頭明顯要比剛才更強勢。

桌子上的啤酒在他們剛來都開了,九個人邊吃邊喝酒,石睿也是喝到勁頭,脫口而出,“阮岱啊,你在哪買的,我回去帶點給瑩瑩。”

“嗯?”阮岱也不怎麽清醒,伸出一只手朝上指,“瑩瑩?我好像聽過哎!”

張之昱把阮岱的手掰下來,解釋,“他的狗!”

暢飏在一旁鄙視,“石睿你有沒有良心?”

“哦,不說了不說了,咱們繼續。”迷糊着的石睿很識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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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場聚會結束,暢飏揉了揉發燙的耳朵,揮着手把幾個人送走,剛才确實喝的有點多了,反正他家就在附近,自己可以比別人放肆一點。

在方舒義要走的時候,暢飏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把方舒義按回座位上,出聲,“你先別走。”

方舒義看了一眼表,給方遲落發了消息,才仔細看暢飏,“你喝醉了嗎?”

暢飏一跟手指點在鎖骨處,搖了搖頭,“沒有,只是喝多了。”

“有區別嗎?”方舒義把暢飏扶穩,靠實在座椅上。

可是暢飏不怎麽安分,雙手又抓着方舒義的胳膊,頭往下埋,“我有點困啊方舒義。”

“他們都走了——我媽也變了,可是我還是不敢回家。”暢飏小聲說,前言不搭後語,但是方舒義聽得見。

以前,在暢飏媽媽狠逼暢飏學習的那段時間,暢飏看似和他媽媽較勁,實際上每一次争吵後離家出走,他都不是直接去石睿家的,他總會在這家咖啡店坐很久,什麽都不做,就在想,如果自己真的好好學習了,那他媽媽一定會很滿意,如果自己并不是她的孩子,到那一天他媽媽領着一個比他優秀的孩子,她一定不會說,“你看看那誰家的誰誰誰。”

他媽媽不滿意他,他也不滿意他媽媽,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讓自己的父母滿意,包括那些名人,他媽覺得做學生就應該能考出好成績,可是他想要的不是每天都坐在臺燈下面等他媽媽的那杯熱牛奶,時時刻刻與書卷相伴,那不是他希望的學生時代。

不管別人媽媽怎麽樣,自己實在不希望争辯時,在自己話還沒有完全說完的時候被打斷,然後以親子關系做要挾,之後只能是又一頓吵罵結合互相嫌棄。

每一次都是一個問題反複思考,想來想去實在說服不了自己回家吧道歉吧,等坐到晚上還不願意回家,不得已才會給石睿打電話,說自己又離家出走了。

“先坐好。”方舒義想把暢飏按回去,暢飏雙手向前伸直,靠在方舒義肩上,兩只手從方舒義腋下穿過,“每次考完試,我都會在這裏坐很久很久,才會回家,現在不用那樣了,可我……還是不想。”

“困先睡會吧!”在外面這麽鬧确實不是辦法,方舒義本想拒絕,話到嘴邊,卻成了縱容。

這種感覺,就像是別的小孩不願意和他玩,即使方遲落做過很多事,給他做過無數心理輔導,也不可能一下就忘記,不可能睡一覺,一切就好像沒發生過,恐懼過,連井繩都能以為成是蛇,即使燒毀了,陰影卻是很難抹掉的。

所以,暢飏說的這種感覺,他懂。

暢飏從來不會承認,以前考完試不回家,是因為害怕,現在終于,他媽媽不會逼他了,他也終于不用像以前那樣,每次回家前都要掙紮着給自己做心理準備,可事到臨頭,他還是害怕。

害怕在這個時候,被說沒用。

害怕這個時候,讓別人失望。

害怕,在這個關頭,他媽說的每一句話,和自己每次都叛逆式的回嘴。

每次都不歡而散,每次又從頭開始,循環往複,無始無終。

暢飏把方舒義扣得緊了點,眼皮很沉,很想就這麽睡着算了,尤其是在方舒義還鼓勵自己的情況下。

暢飏手指點在方舒義的背後,戳了戳,“那你送我回家,我要睡了。”

作者有話要說: fp:2020-02-16 20:00:00

sp: “玩”→“完”

//到這裏錯別字我算是改完了,後面的我應該是重新檢查了一便,在這之前我記得有一處語病(也不知道是不是語病),當時我讀着不舒服,如果恰好有誰看出來告我一聲我琢磨琢磨怎麽改。

☆、第 25 章

方舒義根本就沒記得自己答應過這個家夥什麽,只是借肩膀讓暢飏抱一下,結果就得把睡着的人送回去。

還沒人送過他回家,憑什麽就得送這個人回?

把暢飏的胳膊提在手上,方舒義很是嫌棄,總不能把人扔在這裏吧?

方舒義排除了千萬種可能,最終只好認命把暢飏的胳膊搭上自己的肩膀,半蹲撈起暢飏的膝彎往上一擡,把暢飏背起來。

走在夜路上,這小子睡得倒是比豬都沉,颠簸之下,腿還不收控制擺動個不停。

腦袋就快掉了,方舒義停下來動了動肩膀,繼續往前走。

暢飏的頭動個不停,尤其是在爬樓梯的時候,頭發無意間就會蹭到方舒義的脖頸,還有暢飏無意間挪動尋找穩固一點位置的時候,方舒義簡直像發瘋,要不是殘存的仁義道德還在,暢飏恐怕被扔下去好幾回了。

方舒義走兩步緩一會兒,某豬平穩的鼻息無意間擦過他的耳際,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方舒義的耳朵擅作主張泛紅。

方舒義不自覺地歪頭在另一邊蹭了蹭耳朵,沒有什麽用,估計是剛才喝的酒上頭了吧。

他把暢飏往上提了提,一鼓作氣,直接爬了上去,中途忍不住癢不斷縮着脖子。

敲響了暢飏家的門,方舒義松了一口氣,在房門打開的時候,方舒義做了個簡短的自我介紹。

暢飏媽媽給方舒義的印象還是很好的,趕緊騰出一條路,跑過去把暢飏的卧室門打開,給暢飏蓋好被子後,輕手輕腳地退出來。

“暢飏這孩子,今天給你添麻煩了。”暢飏媽媽從冰箱裏取出一瓶飲料給方舒義。

“不用了阿姨,我也該回去了。”方舒義拿過飲料放回茶幾上,邊往外走邊道別。

暢飏媽媽送方舒義到樓下,“時間不早了,我給你叫個車吧!”說着掏出手機。

方舒義忙阻止了她,“阿姨,剛才我都叫過了。”

方舒義看了一眼馬路,“阿姨,車來了,我先走了。”

暢飏媽媽走到車前,跟師傅說,“師傅,麻煩你把孩子送到地方,路上慢點啊。”

坐在車上,方舒義回想着和暢飏媽媽的幾句對話。

暢飏媽媽的聲音很溫柔,比起方遲落而言,聽了讓人全身放松,也極易有親近感,怎麽都和暢飏描述的強勢不一樣。

暢飏為什麽會逃避呢?

——

對于他們來說,不管時間緊或不緊,每一次考完試,精神上一定要有一段放松的時間。

尤其是體育課,好像重獲新生一樣。

暢飏手指在魔方上扣動,不一會時間,完成。

暢飏擡頭看方舒義,“走吧,去操場。”

方舒義也收拾了桌面,“你抽個時間把書整理一下,看着煩。”

暢飏低頭掃了一眼自己的桌面,這比之前收斂很多了吧。

代課老師剛走出教室,周靓就早在門口,指節扣了扣門,“坐好。”

收拾籃球的羽毛球的不在座位上的人停下來看周靓。

“嗯……”周靓低頭沉默了一會兒,“你們體育老師……請假了。”

“啊——”教室裏一片哀嚎。

周靓倚在門上,看着一教室的人鬼叫,等欣賞夠了,周靓提高了嗓音,

“嚎什麽?”

“要上廁所的上廁所,上完回來。”等教室裏沒人說話了,周靓走上講臺坐在講凳上,拿出手機開刷。

“還我的體育課啊!”石睿發出了一句哀嚎。

“我也想要啊!”暢飏把自己的一堆書抱在懷裏,腦袋摞在書上。

“夠了你兩。”方舒義在一旁冷眼旁觀。

暢飏和石睿擡手相握,轉頭看方舒義,“身為被壓迫的學生,我們要一致對外。”

石睿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拍了拍暢飏的肩膀,“等等,我出去一下。”

暢飏看着自己空着的手,狠罵了一聲,“叛徒!”

“整理你的書。”方舒義在一旁冷冷地說。

暢飏的氣焰癟了下去,很快有很有骨氣的挺身,“我不?”

方舒義斜過眼睛威脅。

暢飏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脫口而出,說得理所當然,“我不會,你幫我呗!”

方舒義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想得美。”

暢飏還以為計劃通了,誰知道此人如此不通情達理。

石睿回來,臉色不是太好,暢飏問了一句,“你怎麽了。”

石睿的頭小幅度搖了搖,“等會再說吧。”

“書和筆記本分開。”方舒義在一旁說。

暢飏疑惑地看過去,猛然清醒,把筆記本從課本裏抽出來,“嗯!”

“課本練習冊分摞。”

“OK!”

這麽快?

方舒義往那邊撇了一眼,果真糞堆。

“摞好了。”方舒義開口。

暢飏自己忙活了一會,

“好了。”

“……”方舒義本想再要求點什麽,但看到暢飏已經開始欣賞自己的傑作,話到嘴邊便沒有再說出口。

暢飏比較了一下自己和方舒義的桌子,不錯,已經差不多一模一樣了,暢飏把椅子往前挪了挪,一巴掌呼在方舒義腿上,“我……”

方舒義腿猛得一躲,帶動椅子與地面發出“吱”的一聲。

上課鈴剛響,這一聲驚天動地,吸引了所以人的目光。

周靓咽下剛要說的話,手心向上對着他們兩的方向彎了彎四指,吸了一口氣,“來來來,站起來。”

兩人第二次,在課堂上同甘共苦。

“班長,起立。”

班長一臉懵逼,站了起來。

“咱們到現在換了幾次座位了?”周靓問。

“算上這一次三四次了吧。”班長扳着手指頭數了數

“哦。”周靓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那這兩人怎麽回事,哥倆好啊?”

班長很公正說了句公道話,“老師,其實每次換座位同桌都不怎麽調換,只是換個地方做同桌。”

周靓擡手壓了壓,“算了,你坐下吧。”

班長落座,周靓終于把焦點對準了方舒義和暢飏,“剛剛怎麽回事我不計較了啊,下課你們自主協商,把座位調一下。”

換座位?

不行!

他還沒和方舒義坐夠。

“報告!”再怎麽說也要拼一把,“我們知道錯了,下次保證不會影響上課!”

“不行!”周靓很是決絕。

“老師我們願意罰站,就不要換座位了。”暢飏下定決心,能想到的都說了,只要不換座位,怎樣都行。

方舒義撇了暢飏一眼,罰站?

不行。

還不如換座位呢!

方舒義還沒來得及反駁,周靓從講臺下來走到他跟前,“罰站?”

“好啊!”周靓轉身對班裏的同學說,“體育老師請假,咱們先上課,下節課還給體育老師,至于咱們做什麽,課本上不是有很多要記的東西,這節課就不講了,你們背吧!”

大家都沒想到周靓竟然會還這一節體育課,興奮之餘還有人在悄悄歡呼。

周靓本來也沒有要占課的意思,只是想逗逗這些小孩而已,但現在,她改變主意了。

暢飏內心也舉着小拳頭高興。

“想罰站哦?”周靓說完後轉身打量他們。

教室裏的人手上拿着課本,悄悄地豎着耳朵聽這裏的動靜。

“聽什麽?”

周靓轉身眼神藐視全班,“都站起來,聲音放出來。”

“吱吱吱——”,教室裏全都是椅子與地面親密接觸的聲音,還有不服氣的哼哼。

“罰站啊罰站!”周靓滿意的點頭。

“換……”方舒義還想争取一下。

“站下面有什麽意思,來啊,講臺上,一人一邊。”

他很想說一句,換座位也行,但是周靓明顯就是故意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他們這個班主任,怎麽這麽一個德行,拿學生尋樂子呢

在周靓的眼神監督下,暢飏認命地拿起課本站到講臺的一邊。

書擋在眼前,怎麽也看不進去書上的字,餘光瞟到一邊的周靓,心中警鈴大作,趕緊看了一下,幸好書沒有拿反。

不過,怎麽總感覺右邊有一道不太友好的視線,暢飏看過去,方舒義在認真的背書,有什麽好背的!

周靓在他頭上拍了一下,“看什麽背你的。”

暢飏撅唇,背就背!

把書往上提了提,腰杆挺直了。

心不在焉地看書啊……

“聽說你唱歌不錯?”周靓站在一旁問他。

“誰說的?”反正暢飏也不怎麽背書,敢情聊天好啊。

“你管是誰說的,是不是就一個字。”周靓擡起胳膊想打他。

暢飏縮了縮脖子,“那你這是逼着我說是啊?”

周靓根本就沒有打算聽暢飏的回答,已經默認暢飏回答是肯定,“一二九的時候,班級大合唱比賽,我在考慮你來當咱班的領唱,你的意見呢?”

“我想想啊。”暢飏用書頂撐着下巴,領唱,會不會太招搖了。

不對暢飏,以前這機會不是不會拒絕的嗎,現在怎麽猶猶豫豫的,作為男生不就應該大大方方的,怎麽回事,暢飏眼鏡從下掃了方舒義一眼,肯定是被方舒義傳染的。

“好!”想法已有,終于拍板。

“那行,對了,你知道咱們班有誰以前指揮過嗎?”

暢飏想,方舒義把自己都影響得不愛出風頭了,這次最起碼也要坑方舒義一把,于是……

“方舒義好像指揮過。”暢飏心中帶着莫名的得意。

“那行,我問問。”周靓準備往方舒義那邊走,又回過頭來叮囑,“你給我好好背,下節課專門檢查你的。”

“哼!”暢飏鼻子出了一口氣,太過分了,簡直,“過河拆橋!”

周靓頭頂壓着一片黑雲,倒回來說,“你再說一句。”

暢飏趕忙用書擋住周靓的視線,耳朵真靈光!

☆、第 26 章

“補體育課了,上完廁所去下面站隊。”一節課剛下,體委就在講臺上“招搖過市”,就差舉個小旗了。

暢飏猛地站前來,攬起方舒義的肩,“走,陪我上廁所。”

方舒義還沒來得及拒絕,石睿就在一邊吼,“你又偷懶,每次打球從來不記得帶球。”

暢飏嘿嘿兩個肩一抖,“不是有你們嗎?”

“走走走,別說了,快跟我出去。”暢飏拉着方舒義飛一般沖出教室。

石睿氣得原地跳腳,“你還打不打籃球?”

“打!!”

把方舒義拉到廁所,暢飏悄悄看了周圍,估計別的班還在拖堂,這會兒并沒有什麽人。

方舒義插着兜從廁所裏走出來,“你要上快上,我等你。”

暢飏又把他拉回去,附在他耳邊悄悄說,神神秘秘,“你……”

“不對不對。”暢飏搖了搖頭,又等了一會兒,“那啥,你覺得……吳玥飛怎麽樣啊?”

“什麽怎麽樣啊,你趕緊上廁所。”方舒義很不耐煩,“待會下去集合。”

“哎呀!”暢飏狠狠地打了方舒義一下,“你快說,怎麽樣啊?”

“怎麽,你看上她了?”方舒義一臉無趣地看着暢飏。

“不是,就……有人讓我來問問。”暢飏說得有點嬌羞。

方舒義“哼”了一聲,抛下暢飏一個人走了。

“哎哎哎你別走啊!”暢飏在後面追着。

方舒義不理會,下樓梯兩個臺階當成一個跨。

“你等等我啊!”暢飏在後面也緊跟着,邊爬邊喊。

體育課上。

“哎,都說這節課不要了你們班主任非要還給我。”體育老師兩腳開立站在他們隊伍前面,根本不給他們法反駁或者哀怨的機會,“體委,人都到全了嗎?”

“全了。”

“行了,跑三圈,剩餘時間你們自由支配。”體育老師說完話,就往器材室走了。

“你幹嘛生氣啊?”暢飏邊跑邊問。

方舒義跟着隊伍跑,仿佛沒聽見暢飏說話。

暢飏仔細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沒說什麽啊?

難道是吳玥飛的事,劉悅悅讓自己問的時候也沒想那麽多,哦,對了,劉悅悅在哪呢?

“暢飏!”

“暢飏!”

暢飏順着聲音的方向往後看去,劉悅悅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前排跑到了最後,悄悄地向他這邊招手。

暢飏偷偷看了方舒義一眼,先解決了劉悅悅再說。

暢飏慢慢落到隊伍後面,劉悅悅壓低聲音,“怎麽樣啊,方舒義怎麽說?”

暢飏悲哀地嘆了一口氣,“沒說,我還沒開始問,他就不搭理我了。”

“啊?”劉悅失望地叫出了聲,“那怎麽辦啊,玥飛最近正在找時間呢!”

暢飏想,這種帶話的事情他再也不幹了,兩頭都沒落下什麽好,還要去哄方舒義,怎麽就沒個人來幫幫他呢?

這方舒義的怪脾性,不行不行,要是以後方舒義都不理自己了,那可就……就是大事了。

“算了,也謝謝你了。”劉月月說,“誰讓吳玥飛偏看上一塊木頭呢?”

木頭?

暢飏心說,那是方舒義不跟你說話你才覺得人家是木頭,怎麽吳玥飛就沒感覺方舒義是木頭呢?

劉悅悅說完就跑到前排去了,暢飏自己在後頭跟着隊伍慢慢跑,該怎麽跟方舒義說呢?

三圈結束,石睿拿着籃球過來,拍了暢飏的肩膀,“走!”

“我不去了。”暢飏搖頭拒絕,“我去找方舒義。”

“讓他一起玩呗,都快半個學期了,那小子還沒和咱們打過幾次球。”石睿說。

暢飏唉聲嘆氣,“他可能也不來。”

“怎麽回事啊你兩,一下課就鬼鬼祟祟的。”石睿把籃球抱在懷裏,“不玩算了,我走了。”

“哎,我也不知道哪一句話沒說對。”暢飏活似一直熱鍋上的螞蟻,着急之餘又分外委屈,“說了你也不懂,你們玩吧,我今天就不來了。”

石睿說了暢飏幾句,招呼了幾個人一起走向籃球場。

暢飏四處望了望,找到方舒義,和……方舒義面前的吳玥飛。

這麽快呢?這姑娘真夠速度的,果真是有經驗的。

他找了個比較粗大的樹躲在後面。

“我是考慮了很久。”吳玥飛說,“早戀嘛,反正我都嘗試過了,我不怕。”

“……不好意思。”方舒義很遺憾地說,“不是你。”

能夠和他一起度過餘生的人,不是吳玥飛。

這種事情,向來都是說不定的,但是,如果直覺告訴自己不是的話,那麽,方舒義就相信,不是,也沒有機會。

吳玥飛有些失落,但心中依然存留一絲幻想,“不再考慮考慮嗎,畢竟我們相處起來還挺友好。”

方舒義認真地搖了搖頭,“沒有必要,兩種相處的性質不一樣,如果一起生活的話,你我對彼此,都不甚了解。”

吳玥飛在嘆息中笑了,“你考慮得真遠。”

方舒義低頭思考了一會兒,“我……”

“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的初戀确實不怎麽完美。”吳玥飛聳了聳肩,好像在給自己做放松,“但是,如果沒有初戀,即便我再怎麽對你有好感,都可能不會這麽主動,只是沒想到,平生裏第一次表白,竟然一點機會都沒有。”

“抱歉啊……”方舒義無言,這個時候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了,當沒發生過,朋友。”吳玥飛說。

方舒義點點頭,“朋友。”

戀愛這件事,他真的沒有想過,順其自然吧,他沒有羨慕過別人,也許吳玥飛是嘗到過戀愛的甜味,才會主動追逐吸引自己的一塊花蜜,自己沒有,也沒必要有,等真正的那個人出現的時候,心安理得地接受就好了。

方舒義深吸了一口氣,吐了出去。

“看夠了沒?”方舒義出聲。

“我以為你入定了呢!”暢飏把手插在兜裏,“這麽愛把手插到兜裏,裝酷!”

方舒義仔細盯着暢飏看了一會,轉身往雙杠的方向走。

暢飏趕緊跟上,走了一半把手從兜裏掏出來,內心暗忖,方舒義是怎麽做到這樣走也能走出範兒來的。

他跑到方舒義跟前翻上雙杠,乖乖認錯,“我保證,再不亂說了。”

方舒義往旁邊挪了挪。

暢飏跟着挪過去,“我保證,也再不說你裝酷了。”

“再不幫別人試探你了。”

“也再不……”

“你跟亮姐說了我什麽?”方舒義終于大發慈悲說了一句話。

“亮姐?”

暢飏抓了抓後腦勺,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沒有啊!”

方舒義整了整衣擺,看似随意地說,“合唱的指揮?”

“啊——”暢飏咬着唇別開了頭,心虛。

就說為什麽方舒義前兩天不提這事呢,原來是留有一手。

“啊什麽?”方舒義說,“你怎麽知道我指揮過?”

“見、見過……”

“在哪見過?”方舒義緊追不舍。

“高……一?”暢飏根據方舒義剛才的問題,推斷出他以前肯定是指揮過的,就随便猜了一個。

“我高一合唱那天請假了。”

不是,這個人怎麽成天請假啊!

問題是請假還,期中考試還考了全班第一,他都沒敢看全校排了第幾名!

“不說說?”方舒義戲谑地看着在心裏犯嘀咕的暢飏。

“……我一個人在前面領唱害怕。”暢飏心虛,總不能說出實情,多丢人啊!

“所以要拉着我一起下水?”方舒義眼神緊緊鎖定暢飏。

暢飏手臂撐着雙杠跳了下去,擡頭看着方舒義,“是啊,怎樣?”

理直氣壯。

“不怎樣,我拒絕了。”方舒義用腳勾住另一條杠,一條撐着屁股倒了下去。

“你拒絕了?”

暢飏瞪着眼睛看方舒義,“不行,你去跟老師說你要指揮。”

方舒義悠閑地享受,完全不理會暢飏。

誰知暢飏這麽大膽,竟然死死抱住方舒義的腿,宛如一條癞皮狗。

方舒義要是不答應,那他就不、松、手!

“放開!”方舒義兇他。

暢飏無動于衷,堅持就是勝利!

方舒義無奈,只好腰部用力,勾着對面的單杠又翻回去,暢飏抱着的那條腿垂了下去,還是不松手。

這種事情方舒義一向不知怎麽處理,前提是根本沒有見過這樣無賴的人,知識盲區啊喂!!

方舒義拿眼睛瞪暢飏,“你給我放開!”

像什麽樣子,操場上這麽多人。

“你跟亮姐說那你來指揮。”暢飏把方舒義的腿往自己懷裏拽,“不然我不放!”

真是有骨氣哈?

方舒義特別無奈,這種情況真的是在考驗他的極限。

“我沒拒絕。”最後,方舒義洩了氣,只能實話實說。

“你敷衍我。”暢飏語氣哀怨,全身上下除了手臂無精打采。

“沒有。”

“我不信。”暢飏很無理取鬧。

方舒義真想就着這個海拔優勢錘爆暢飏的頭,讓他再不信!

“你怎麽不說話。”見他半天沒動靜,暢飏擡起頭來看看情況。

“你又不信。”方舒義眼睛看着操場中央,陳述事實。

暢飏往下拽了拽他的腿,正準備開口。

方舒義感覺到拽着自己腿的胳膊在用力,只好警告,“別拽了掉下去了。”

“哦。”暢飏說,“那是真的了。”

方舒義說,“真的。”

“真的?”

方舒義發誓,他是很用心在點頭,“哎——”

既然命格星君都畫了對勾的事,是你一句警告就能避免的嗎?

還是太年輕了。

暢飏一激動,拽着他的腿把他生生從雙杠上拉了下來,方舒義沒有準備,胳膊從杠上蹭下去,屁股也頂着雙杠滑了下去,跌在了暢飏身上。

暢飏也沒有防備,只是沒來得及放開方舒義的腿,被一股壓力推倒在地上。

聽到方舒義一聲叫喚,暢飏趕忙問,“你怎麽樣啊?”

方舒義撐着地面擡起身子,很無奈,“我緩一下。”

“磕到哪裏了?”暢飏心存愧疚,聲音從他的胸膛傳來。

方舒義一邊吸溜一邊說,“屁股,還有……你幹嘛!”方舒義話說到一半,突然被暢飏的動作觸了一擊。

暢飏的手已經放在了方舒義的屁股上,被方舒義一聲給吓到不動了。

如此姿勢,如此怪異。

方舒義條件反射,膝蓋往上一頂,直沖暢飏的胸膛。

“啊!”

暢飏一聲悶哼,推開方舒義,蜷起來雙手捂着被傷的地方。

方舒義又急忙把暢飏扶起來,不情不願在暢飏的受傷處不停地揉,“沒事了吧!”

暢飏撐起下巴,抓住方舒義的手不讓動,“你還問?”

方舒義擡起眼皮看暢飏,語氣帶一點“你是自作自受”,“你不摸我屁股你能這樣?”

“那你也不能動手……動膝蓋啊!”暢飏不斷地揉着自己的下巴,語氣委屈得很。

“非條件反射不經大腦皮層你不知道嗎?”

暢飏氣得咬牙,內心又極為憋屈,說不過能怎麽辦?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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