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千篇一律的嘶吼聲在耳邊響起

伸手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花妖,怨氣從她身後源源不斷的冒出,七竅流血的血液漸漸從紅變黑,嫩白的皮膚也變了色偏向了棕色,再過不久,便是被怨氣吞噬了。

“鳳姬姑娘..我...”

叫着我的名卻不給我答案的王弩天讓我很是不耐,我真的很不喜歡優柔寡斷的男人,特別是現在還有一個愛他又恨他的女人都快死了還那樣猶豫不定,真沒用。

“那麽便是殺了吧。”

“不要!”

看吧看吧!這個沒用的男人,幫他做了決定又不舍得,真是浪費時間。

斜眼看了一下王弩天,他仍是一臉錯綜複雜的表情,把猶豫不決演繹得淋漓精致。

“噗”一聲,我轉了視線,看到花妖吐出一口黑血,勉強站着的身體已經搖搖欲墜,而在她旁邊的怨氣與巨蟒的纏鬥卻是有了隐隐獲勝的趨勢。

巨蟒的身上蛇皮都像是脫了一層一般,到處流着紫黑色的血液,蛇尾更是直接破了個大洞無力的拖在地上無法繼續攻擊,毒牙初略看上去是沒有損傷,但實際上細看便可發現已經有黑色的怨氣環繞毒牙久久不散了。

看樣子那怨氣是已經沒有了姐妹之情了,或者說,也是恨着這個被她附身的妹妹吧?

“媚兒!媚兒!鳳姬姑娘!我求你了!救救媚兒,救救她!”

這王弩天,讓我說他什麽好?

不由得輕聲一嘆:“罷了。”

言罷,便是再一次雙手掐訣,變化着法印,口中輕喃咒語,咒印完成之時,怨氣與花妖同時尖嘯出聲,能明顯看到淺藍色的力量化成利刃,直接一刀斬斷了花妖與怨氣相結合之處。

花妖尖嘯後便是躺倒在地不醒人事,而失了花妖之力的怨氣在空中盤旋,嘶吼尖嘯是完全沒有斷過的。

“真吵。”

我伸手捏了捏右耳耳垂,淺藍色的利刃再一次變化為氣态,飄到了怨氣四周,環繞着,緩緩的向內壓縮着環繞距離。

直至壓縮到了直徑僅10CM的小圓方才停止,而那尖嘯早已因淺藍色的壓迫斷掉了。

怨氣變成了小小的一團已經看不出人形,四處沖突着想要突出淺藍色的範圍,不過那自然是徒勞無功的。

見此,我方才破開了王弩天的防護圈,放了他出來。

王弩天一得到自由馬上沖到了花妖身邊,清華派的那陣法又一次開始遠轉,瞬間,空地變回了王弩天的房間。

“媚兒!媚兒!媚兒你醒醒!”

聽着王弩天徒勞的呼喚,我尋了條凳子坐下,有些無聊的摸了摸在我身邊已經被我變小的巨蟒,看着這眼前的鬧劇。

“媚兒!”

那是心疼到要哭泣的聲音,王弩天抱着手中的人兒,那樣的難過悲傷,可是無論他怎樣呼喚都是喚不醒花妖的,畢竟傷成那樣沒有死已經很不錯了。

不久,那王弩天似乎意識到總是叫那花妖沒有任何意義,他擡起頭,看向了我。

四目相對時,明明有些怯意的眼中帶着一絲堅定,他似乎下了什麽決心,輕輕的放下懷中的花妖,向着我處跪了下來:“鳳姬姑娘!求你救救媚兒!”

又是那幾個字,王弩天對我作揖的頭抵在地上,并未擡起來。

該說他是個沒用的男人吧?膽小怕事,貪生怕死,現在更是窩囊的求着我,一點男子氣概也沒有。

可是這樣的他,終是讓我動了恻隐之心。

“好。”

我輕應着,伸出右手,在右手中聚集了一團淺藍色的光,向上輕抛,那光便向着花妖而去,初一臨近花妖身前,從圓形光亮變成橢圓,整個籠罩着花妖,慢慢融入她的體內。

“嗯...”

未久,便是那花妖蘇醒的□□,我看着王弩天欣喜若狂的抱起花妖,看着他們含情脈脈的相視,一句話也不說,似乎那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的模樣。

挺好笑的一場劇,這千年都看了不曉得多少次,卻還是有,該說是總是有。

“你說他們會有好結果嗎?”

我放低了聲音問着身邊的巨蟒,巨蟒吐着蛇信,發出嘶嘶的聲音,它的心念漸漸的傳入我腦海:“妖與人是無法相愛的。”

聽聞,不由得一嘆,那就算縮小也與普通大蛇一般大小的巨蟒,有着近六百年的壽命,說出的話所帶着的嘆息,看樣子是又憶起了自己的事。

“阿吾,你的傷需要我幫你治療嗎?”

轉移了話題,看着巨蟒蛇尾的那個破洞,血肉模糊間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蠕動,說實話,那樣看上去還挺惡心的。

“無礙,我回去了。”

巨蟒的心念剛出現,他的身形便已經漸漸透明,直至我點點頭方才徹底消失。

擡眼看去,王弩天與花妖兩個是不是打算就一直那個姿勢與模樣?手腳都不會酸麻的嗎?就算是情濃我濃也至少要在乎一下還有其他人在吧?

“咳咳...”

假裝咳嗽幾聲,見着那兩個家夥有些慌亂的相互攙扶着起身,看向我時,臉上帶着羞怯。

王弩天牽着花妖的手緩緩的走到我身旁的圓桌前,尋了個凳子,擦了擦方才讓花妖坐了下來。而他就站在花妖身後,只要花妖向後靠便能靠到他身上的距離。

“鳳姬姑娘...”

又是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我真想直接說他們:不就那麽點破事嗎?至于好像有驚天之謎的模樣嗎?感情就是那樣來來去去,誤會也好,錯過也罷,還能變出個新花樣?

“有何事?”

心裏抱怨着,面上還是不能這樣的,那些被情所困之人心裏也是苦的,自己再不耐煩,終是不能這樣輕視,畢竟自己也為情所困着。

“鳳姬姑娘,您會怎樣處理妖兒?”

“妖兒?”

“那是我姐姐!”

花妖有些激動的回了我的問話,見我看她,挺直的背部終是向後退了退靠在王弩天身上,很是怕我。

“你們說的是那團怨氣?”

我擡手一指,一直在半空中的怨氣已經來到我近處飄浮着,似乎是累了,那怨氣很是乖巧的在淺藍色的包圍中一動不動。

“是的。”

“姐姐!”

兩個不一樣的聲音,王弩天拉住花妖要進一步去觸碰怨氣的手,對着花妖輕輕的搖了搖頭。

此時的花妖是失了恨的,怨氣帶走她所有的負面情緒,所以她懂,便不再掙紮任由王弩天牽着。

“它已經不算是...有生命的了。”

還真是讓我琢磨了許久到底該如何說這怨氣的存在,它其實不過就是那妖兒死之前的一股怨念,那妖兒形神俱滅之時所留下的,她的怨、她的恨,只不過是一種具現化會傷害人的一種...反正連我自己也不知如何形容的東西,要說它是魔物也行,它的存在意義就是恨,用恨殺人,之所以是妖兒的模樣也不過是因為它是由妖兒而生。

“不算有生命的?”

那異口同聲的問話讓我的太陽穴不由得抽了一抽,我已經厭煩了去說明他人不知之事,千年來這種事幹過太多次了,總是有不懂的人來問,說清楚了以後又有另一個人,他們總是孜孜不倦的問着,可是這又有何意義?不過百年的壽命知道了又如何?不還是一口孟婆湯洗得幹幹淨淨?

曾經被一個輪回了三次的人問了同一個問題三次,除了感嘆這奇異的緣分以外便是對這種解答的不耐煩。

可是現如今...瞧着眼前乖乖的等着答案的一人一妖,那一臉還是想要救那怨氣的模樣,總有一種不得不說的感覺。

哎,罷了!

“那妖兒已經死了,這是不可否認的!這怨氣因妖兒所生,自是妖兒的模樣,但是怨氣終歸只是怨氣,它不是妖兒,它只有怨與恨,你們救不了它,放它只會繼續害人,最先害的便是媚兒,你們自己想清楚吧。”

說了那麽多,他們卻仍是一副懵懂的模樣,我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那兒一抽一抽的很不舒服。

沉默了一會,王弩天與花妖對視了一會,終是由王弩天開了口:“沒有其他辦法嗎?”

一聽到這話我的太陽穴就跟着打鼓一般死命的抽動着,我捏揉着也不見得一點好。

作者有話要說:

☆、事後

空的表情顯得很是無奈,他攤攤手:“這都過去了,吶,力量都分了你一半了,不計較成嗎?”

“誰有空和你計較?”

主人用着不屑的表情看着空,他的眼中帶着的卻是笑意,主人必是很喜歡空這樣為他而無奈吧?

我靜靜的站在一邊看着,直至那人影走到我面前我才收回了視線,看向那人影,有些疑惑。

“鳳...姬...”

被一個模模糊糊根本還沒成型的靈魂叫了自己的名字,我該覺得高興呢還是詫異呢?

可是事實上,我只是平靜的對他示好的笑:“嗯?”

“鳳姬...”

又一次被喚了,腦海裏卻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楊遠,他也總是這樣看着我,總是這樣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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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沒有辦法,不過那太耗我精力,我讨厭麻煩,更是覺得沒有必要。可是我是不願意為這種小事騙人的。

“有,但是你們做不到。”

應着聲我站了起來,本是準備走的,卻是看着那又一次愣住的兩張臉,傻傻的,又讓我停了步伐:“那怨氣将在明日被我的法力吞噬,我留在這給你們作為妖兒道別吧,不過你們弄清楚一點,妖兒是死了的,那怨氣因她而生卻并不是她。”

囑咐完,便是默念了法咒,瞬移到了曾經待過的房間。

房間裏空無一人,我走到桌前為自己倒了杯茶,茶壺中的茶是熱着的,看樣子是每隔一段時間便有人過來換吧?至于為何這樣做,我卻是不太感興趣的。

真的是很香的茶,喝了一口帶着些微的苦澀,我并沒有去研究過茶道,故也叫不出這茶的名字,只是覺得是真的挺好喝。

“鳳姬!”

安靜了還不到一刻鐘,門便随着一聲喚着自己的名字後推開,那只黑色的貓所變化的人形飛速的沖到我面前,咋咋呼呼的叫嚷着:“鳳姬你回來了!”

我看着那只黑貓所化的人形,清秀俊朗,咋咋呼呼的模樣顯得很是陽光可愛,見着他的人都不可能會聯想到一個這樣的少年會是只妖。

“幽垣這是怎麽了?我才出去一天一夜罷了。”

“可是鳳姬剛一睡醒就不見了,我都來不及來找你。”

幽垣抱怨着,拿過桌上擺着的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學着我的樣子喝了一口,臉上表情未變,但是卻把茶杯放在一邊,是再也不喝的樣子。

“這不是來找我了嗎?”

“鳳姬還是要待在他身邊嗎?”

聽聞,不由得輕笑出聲:“呵,幽垣又是來勸我走的?”

“并不是如此...”

未完的話帶着些猶豫,我放下手中的茶杯,輕輕的摩挲着杯沿,問道:“那是如何?”

“如若我說了,鳳姬能答應我不難過嗎?”

“答應你不難過?”

重複着這句話,彎起了嘴角笑出了聲:“哈哈,幽垣你真可愛,難不難過是我說了算的事?”

“也對...”

“呵呵...到底是怎麽了?”

幽垣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似及了剛剛分開的王弩天,可是…該怎麽說呢,也許是對幽垣有好感吧,對于他的欲言又止我并沒有什麽不耐煩,反而覺得很是可愛。

“楊遠近日總是纏着挈兒…”

“嗯,那又如何?”

“鳳姬不在乎?”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的幽垣,那雙黑色的眼在閃爍着的是驚訝,奇怪的黑貓,要我不要難過卻因為我不難過而感到訝異?

“我幹嘛要在乎?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我的存在意義便是要解開楊遠與古挈兒的結,楊遠能主動一些并無不可。”

“可挈兒她...”

“她怎麽了?”

“鳳姬,挈兒愛上沐兒了,她只是見過沐兒一次,卻是愛上了。”

“何時?”

“與你分開之時,我也是那時才跟着挈兒。”

我低垂了眼簾,不再看向幽垣,腦中一片空白,我不太想去理清現在的情況,更不想去負自我被楊遠救回後所面臨的責任,我明明知道,因果之輪就在身邊轉動着,即便我是超越因果之人的奴婢又如何?我在因果之中,困于情愛之中,總有其因、有其果。

“鳳姬?”

被人扯了扯衣袖,我擡眼看向幽垣,他的疑惑中帶着擔憂,似乎我與他相遇後,他總是在擔心我,一會是擔心我難過一會是擔心我的傷。

“我沒事,我只是在想該如何是好。”

幽垣沒有再回應我的話,他收回拉着我衣袖的手,微皺起眉,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麽。

他不說話,我便也沒有了說話的興致,再一次拉過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輕抿了一口,茶有些涼了,不過沒關系,只是讓這茶苦澀的味道變得明顯些罷了。

“鳳姬你回來了?”

有些驚喜的聲調在我喝下第二口茶時響起,我看着從外面走進來的楊遠,他手上捧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是一壺和我面前桌上一模一樣的茶壺。

“遠哥?”

我是疑惑的,幽垣知道我回來是因為我回到房中便刻意的觸動了幽垣放在我房中用以探知的法術,可是這楊遠….

“我總想着如若鳳姬回來想喝口茶,茶都涼了,自是不好喝的,故隔段時間便會過來換一壺。”

我轉頭看了眼漸漸亮起來的天色,這一整晚他總是隔段時間就來?不會我一走他就開始做這種事了吧?

“遠哥大可不必如此...”

楊遠沒有回答我的話,他走到桌前,放下了托盤,拿過桌上的茶壺摸了一下,便看向了我手中還有大半杯的茶。

“鳳姬,倒了。”

不容置疑的聲音,楊遠已經把那壺冷了的茶壺遞到我面前,打開了茶蓋,我有些無奈的聽了話,把杯中的茶倒回茶壺裏。

楊遠見了方才滿意了,把已經涼透的茶壺放置一邊,又伸手拿過他托盤上的茶壺,重新取了一個杯子,倒滿後放在了我面前。

“這茶涼了會苦,不好喝。”

我點點頭,放下手中的杯子,取了楊遠為我倒的那杯,抿了一口。

“你倒是費心了!”

一直在旁邊的幽垣突然開了口,只是這話的聲調是嘲諷的。

楊遠沒有回應他,仿佛幽垣根本不在、根本沒有說話的樣子,他把新換的茶壺放置桌子中間,又把涼透的那壺茶放置托盤上,也不見他要走,托盤微微的往前挪了挪,倒是把托盤放到了幽垣所坐的正前方桌上。

幽垣坐在我身側,他的茶杯被托盤擠得移到了我面前,我有些不解,這兩個人是怎麽認識的先不說,這明顯的敵對是怎麽回事?幽垣我能理解,只是楊遠…?

“你幹什麽!”

幽垣果然氣得站了起來,黑色的眼目瞬息間變成了貓眼,獠牙也伸了出來,一副勢必要和楊遠打一架的模樣。

楊遠仍是不理他,而是看着我,上下打量着,也不知他是要看出什麽花樣來。

見此,我不由得輕嘆一聲,好不容易平靜的太陽穴又開始一抽一抽的了:“幽垣,你先坐下。”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去拉着幽垣坐下,拍了拍他的肩,安慰着說:“遠哥沒有什麽意思,可能是不小心的,你別生氣。”

“不小心?他?”

幽垣不屑的看了楊遠一眼,臉上是一副“我給鳳姬面子”的模樣,收了貓眼及獠牙,側過頭有些賭氣的說着。

“遠哥?”

想要繼續安撫的手被人拉了回來,我看着抓着我手不放的楊遠,疑惑的喊他卻得不到回應,反而是看到他把幽垣的茶杯從我面前移開,放進了幽垣正前方的托盤裏。

這一行為當然是又一次惹到了幽垣,幽垣“啪”的一聲站起來,拍得桌子響以後便狠聲說道:“楊遠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是人嗎?”

話音剛落,一聲貓叫響起,這可愛的黑貓是徹底被氣炸了,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停!”

眼見着幽垣是要把桌子給掀了,我連忙施了法定住了他,見着他憤怒的貓眼瞪向我,很是不開心我定他。

“幽垣,別生氣,你把這桌子掀了我可怎麽喝茶?”

回答我的是貓眼不再瞪着我而是看向了其他地方,這是鬧了別扭了。

我轉回頭看向那個罪魁禍首,他倒是悠閑,給自己倒了杯茶,翹着二郎腿,像是看傻瓜一般的眼神看着幽垣,引得他又狠狠的叫了幾聲。

“遠哥...”

很是無奈的叫着楊遠,換來他對我一笑,那笑容太多的張狂得意,和少爺是那麽的不一樣,卻讓我不由得想要縱容。

一個是打心底關心我的黑貓,一個是我打心底愛着的男人,他們的戰争,我可幹涉不了,唯一的方法也就只有盡量避免兩人相處。

思及此,左手打個響指,幽垣便變回了原形昏了過去,當然我是用了法力把他倒下的身體接住的,把他移到了我的懷裏。

接過幽垣時把手也順便從楊遠的手中抽了出來,雙手捧着幽垣,放在自己的膝上,輕輕的撫摸着那柔順的貓毛。

楊遠也沒有對我的動作有異議,他仍是看着我,像是在想什麽事,只要我擡頭看他便能與他四目相對,我不想,所以我低垂眼簾只看自己膝上的黑貓。

“鳳姬,以後不許不說一聲就走。”

“不說一聲?”

我疑惑的回應,下意識的擡頭看了楊遠一眼,見着他的眼時又馬上挪開。

“你和我說你餓了!可是你卻走了!”

像是指控的聲音讓我撫着貓毛的手停了下來,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當時的自己只想盡早讓那花妖出來,她在我身上越久就越容易傷了魂魄,雖然我不介意吞噬人心,但是對于吞噬魂魄這種事還是排斥的,所以支開楊遠後便走了,但是之前我已經告訴他我會走了。

我真的很想問楊遠,就這麽點小事他也要計較?可我問不出口。

“我不是想和你計較,鳳姬,我只是擔心,你直說你要走便是,為何還要支開我?我怕你會有危險!”

又一次就像是能知道我心中所想一般的話語,話語中濃濃的關切之意我也不想忽視,那是我一直以來都想要的。

作者有話要說:

☆、古挈兒的心思

微笑無法再繼續保持,我向後退了一步,眼睛也不再看向那抹人影,而是無意識的到處虛看着。

“鳳姬...”

越來越熟練的發聲讓我有些驚慌,在我要準備推開眼前的那抹人影時卻感覺到一股力量襲來。

我看着近在眼前的那淺藍色的力量是那麽熟悉,而被擊中的人影漸漸變得越來越小,緩緩的變成了一個嬰兒。

□□的嬰兒在落地的一瞬間發出刺耳的哭泣聲,我變出襁褓,蹲下身把小嬰兒抱起來裹進襁褓裏,也不知那嬰兒是怎麽回事,我一抱着他他就不哭了。

當我輕拍着嬰兒站起身時,擡眼看去的是空與主人調笑的眼神。

“主人?”

疑惑出聲,主人的回應卻是:“鳳姬,我還是比較喜歡有感情的你。”

有感情的我?被一個靈魂驚吓的我?這是在看笑話而已吧?罷了,誰讓他是襲沐,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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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遠哥..下次我...”

“我不要你道歉,也不許有下次了!”

楊遠有些激動的這麽說着,更是伸手過來掐着我的下巴逼着我與他對視,他與我離得那麽近,我都能看到他眼中的自己了,這使我不由得皺了眉:“遠哥,放手。”

“鳳姬...”

輕喃着我的名字,楊遠沒有放手反而是越靠越近,他的額頭都近乎抵着我的額頭了,卻還在向我靠過來。

不可以,不可以再和他發生關系。

心裏吶喊着,左手再次打了個響指,楊遠就這樣停了下來。

我拉開他掐着我下巴的手,把膝上的幽垣抱在懷裏,站起了身向後走了幾步,他的眼睛随着我轉動,我有些尴尬。

該怎麽辦?是解開他的定身術還是讓他和幽垣一樣昏過去?

後者會好一些吧?

下了決定,聚了力向着楊遠而去,他卻是動了,躲過了我的法力,也站了起來,他就站在離我五步開外,看着我。

“鳳姬...”

他又一次的輕喃有些吓到了我,我又一次向後退了退,不再看他,輕聲說:“遠哥,鳳姬知道錯了。”

楊遠沒有回應,他也沒有再向我靠近,可是他看着我的視線沒有挪動,這讓我更為不知所措,我不懂該如何應對這樣的場面。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的瞬間我是打心底的很感謝敲門的那人,尴尬的氣氛讓我呼吸都有些不流暢了,随後而響起的溫溫柔柔的詢問聲卻讓我說不出感謝的話語:“請問...”

我與楊遠應該是同時看過去的吧?不過楊遠的反應可比我快多了,他已經走到那人身前不遠處,問道:“古姑娘怎麽來了?”

是啊,這大清早的跑到我房間來幹什麽?

心裏腹诽着,卻見着那古挈兒的眼睛直直盯着我懷裏的幽垣,她回答着:“幽垣不在房間裏,我出來尋他。”

我看了看懷中仍是昏睡着的幽垣,順着他的貓毛在他的耳後摸着的手施了點法力,便感覺到幽垣在我懷中微微動了動,睜開了貓眼。

剛睡醒呆愣模樣的幽垣真的很是可愛,他的貓眼睛轉來轉去的,到最後方才擡着貓頭看着我,甩着他可愛的小尾巴像是在讨好我,只有被他尾巴甩到手臂上的我才知道這只貓是借力懲罰我。

“幽垣,古姑娘來了,你随她回去吧。”

我輕聲說着,彎下腰把幽垣放在地上,裝作整理的樣子把衣袖拉好,幽垣看樣子是氣壞了,尾巴用的力量可不小。

“喵..”

幽垣對着我叫了一聲,貓眼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方才轉回身向着古挈兒跑去,古挈兒則是初一見到幽垣轉身便蹲了下來等着幽垣了。

“幽垣你怎麽總是跑來鳳姬姑娘這打擾人家呢?”

古挈兒把幽垣抱起,說的話明明是在與幽垣說,眼睛卻盯着我。

我可沒有偷你們家貓的習慣!

心裏惡狠狠的繼續腹诽,但是我面上還是很好的裝着什麽事都沒有、根本沒發現古挈兒在懷疑我的鎮定表情。

“古姑娘,既已找到幽垣...”

楊遠倒是在此時開了口,未完的話有着很明顯的趕人意味,這讓我不由得心裏一陣舒爽。

我承認,我是不喜歡古挈兒,甚至是下意識的想與她為敵,楊遠為我趕她走,我自是高興的。

“楊公子...能否讓我與鳳姬姑娘單獨談談?”

和我單獨談談?她能找我有什麽事?

楊遠沒有回答古挈兒,他看向我,是在問我是否需要他回避。

現在的楊遠我是不太想去接近的,不知為何總有一種很危險的感覺,所以我點點頭,示意是可以的。

“那麽在下先出去了,兩位慢慢聊。”

說完這話就走掉的楊遠并沒有再回頭看我們任何一人,我也不知自己想要他看我還是古挈兒,只直覺如若當時他回頭,一切都會不一樣。

我看了眼待在原地沒有說話的古挈兒,向着剛剛坐着的地方走去,坐下,拿過仍留有餘溫的茶杯,喝了口茶方才說:“古姑娘,請坐。”

我伸手指了指對面的位置,放下手時那古挈兒已經坐在凳子上了。

“古姑娘找我有何事?”

這古挈兒自坐在那就一直撫摸着在她膝蓋上的幽垣也不說話,反而是幽垣睜着那雙貓眼閃動着好奇的左瞧瞧右看看,裝着是在好奇四周的擺設實際上貓耳都豎起來了是在好奇古挈兒找我何事吧?

“我...”

又是欲言又止,怎麽最近的人都不知道怎麽把話好好說了?王弩天這樣,這個古挈兒也這樣?是得了不知道怎麽說話的病還是說話就是說不清的病?有病去看醫生阿,那古挈兒自己不就是醫生嗎?就不能去好好治一治?非得過來給我找麻煩?真的很讨厭。

幽垣是例外,他是為我着想罷了。

“有事就請直說,我在外忙了一夜,有些累了。”

盡量讓自己顯得沒有多麽的不耐煩,而是一副有些疲憊的樣子。畢竟那是古挈兒,楊遠命中注定之人無論我心裏多麽腹诽多麽讨厭都不能在面上表現出來。

“我...是這樣的...昨日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那夢裏...有鳳姬姑娘。”

斷斷續續的言語,我微皺起眉,問:“那又如何?不過是個夢。”

“鳳姬姑娘是待在那位公子身邊的。”

“那位公子?”

古挈兒提到“那位公子”時竟羞紅了臉,被我反問時更是不好意思的垂了眼簾,輕聲回着:“挈兒曾在古蕩鎮遇過一位公子,他問了挈兒的名字便走了,挈兒不知道那位公子的名字,但是那夢裏,鳳姬姑娘是和那位公子一起的。”

說到後面,卻是有些激動的,一臉希冀的望着我:“那位公子很特別,他真的很...特別。”

是說不出美這個詞麽?諸葛侵天,不,該叫他襲沐了,襲沐是有一幅漂亮的皮囊,特別是笑起來,該用什麽形容比較好呢?

“那只是古姑娘的一個夢而已。”

我故意放輕了語調,裝着不在意的模樣,續言:“我并不知曉什麽特別的公子。”

“喵。”

話音剛落便響起了一聲貓叫,我看向幽垣,他的心念也是在此時傳入我腦海:“鳳姬為何不明說你與沐兒的關系?”

我沒有理會,看着古挈兒那很明顯的失望表情,輕聲安慰她:“古姑娘如若和那位公子有緣,必是會再次相遇的。”

“如若有緣嗎?”

“嗯。”

話題就這樣自然而然終止了,我放下茶杯,耐着性子等着古挈兒離開。

忽地,古挈兒也不知是怎地,很突然叫了我的名:“鳳姬姑娘。”

“嗯?”

“鳳姬姑娘與楊公子是兄妹嗎?”

微皺眉,這是打算探聽什麽?

“是的。”

“楊公子他...近日與我聊了許多...”

我沒有再回應古挈兒的話,看她那樣子似乎是想和我談論一下楊遠的事,我不太想和她說那些所謂情愛,我可以做一些事讓他們不得不待在同一個地方來培養感情,可沒打算直接做拉紅線的媒人。

一時之間房間變得很是安靜,窗外升起的太陽徹底帶亮了這個房間的每一處,幽垣乖巧的趴在古挈兒的膝蓋上讓我看不到他,估計是又在生什麽氣了。

“我不願意去參與,這太勉強我了,我只想做幕後的那個人,這樣的想法是錯誤的嗎?

我用了法力把這句話傳入了幽垣的腦海,得到的回應是:“鳳姬,既然那麽痛苦,那你為什麽不離開他?”

“我已經離開過他了。”

“喵。”

回應我的,是一聲貓叫打破房中的安靜,古挈兒似是終于從呆愣中回了神:“幽垣?你餓了?”

“喵。”

又一聲貓叫似及了回答,古挈兒連忙起了身,對我欠了欠身:“鳳姬姑娘,不好意思打擾了,幽垣可能是餓了,我現在去為他尋點食物,便先告

辭了。”

“嗯。”

得了我的回應,古挈兒便抱着幽垣走了出去。在離開房間之後不久我便聽到幽垣的心念說:“我會盡量讓挈兒不來找你的。”

看樣子這黑貓是認同了我,不再想着讓我直接出面了。

其實,我并不了解幽垣與古挈兒之間的關系,也并不了解楊遠與陳佳豔到底出了什麽事,雖然我有的是方法知道其中緣由,但是我卻下意識的排斥這樣做。

他們的感情出了問題,那是我千年前最想做到的事,當初的自己就是認為如果沒有陳佳豔,少爺一定會愛上我,才會那樣處心積慮的做盡了卑劣的事情,結果根本沒有破壞一絲一毫,為何現在卻出了問題了?

我得到法力的時候曾經算過,楊遠與陳佳豔是永生永世的承諾,那是在他們最初的那一世所定下的。

我參與不了,對于他們最初的承諾而言,我出現得實在太晚。

或許就是因為那一次的結果才導致自己現在不願意再去用法力探知他們的事情吧?誰又說得清楚呢?

作者有話要說:

☆、鬧事吧

主人還是那麽任性,一句:“還是女人來養孩子比較好。”就把這初生的嬰兒丢在了我這,尋了其他新鮮的事物玩去了。

養育一個嬰兒,我的腦海裏有着各種各樣的方法,可是到了實踐的時候,就很是無可奈何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我用着自己心脈的力護着他的靈魂碎片回來,這孩子特別的粘我,晚上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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