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千篇一律的嘶吼聲在耳邊響起
罷了,可是到了白天,我一進入憶沐樓工作,放下他不到半刻,就哇哇不停的哭嚎着,擾得憶沐樓的客人們各種不滿意,畢竟客人們就是為了憶沐樓的清雅而至,可如今...
“哎...”
嘆着氣,我看了看躺在小床裏抓着我右手小拇指玩着的小嬰兒,也不知道有什麽好玩的,小手抓來抓去的,偶爾自己樂呼呼的笑着,見到我看他就閃亮着雙眼,也不知在想什麽。
這都抓着我有一個時辰了,也不見他玩膩味,興致勃勃的,何時才願意去睡一睡?
懊惱的想着,我看着嬰兒,念叨出聲:“你到底是在玩什麽啊?真的不考慮換一根手指玩玩?”
說罷,我伸出左手湊近他的小手碰了碰,結果是被小嬰兒很嫌棄的推開了,讓我一陣無語。
這孩子...到底在想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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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呆坐在房中胡思亂想,時間竟然也就那麽悄然而逝,再一次被“咚咚”的敲門聲驚擾時茶杯中的茶早已涼透了。
“鳳姬姑娘在嗎?”
人還沒進來聲音倒是先傳了進來,我看向小心翼翼走進房中的王弩天,他的身邊跟着花妖,而花妖的手上捧着那團被我用法力所環繞着的怨氣,怨氣已然變成了妖兒的臉,臉上竟顯着委屈。
“又是你們。”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王弩天與花妖皆跪在地上,一臉懇求:“鳳姬姑娘,求求您,我知道您一定能救妖兒的。”
“不行。”
我阻了王弩天所準備說的一長串求情的話,接着說道:“太耗損我的精力,不行。”
被我一句話堵得沒話可說的王弩天一臉絕望的看着我,但是他仍未起身,反而是他身邊的花妖接了口:“我們大可補充你消耗的精力!”
聽聞,我彎起了嘴角,不由得笑了:“呵,補充我消耗的精力?”
花妖堅定的點頭,換來我更多的嘲笑:“哈哈!真是可笑,你以為你這小妖能為我補充什麽精力?你以為我會和你們這些妖物一般最快的複原方法就是吸食人的精血嗎?”
“你!”
被我笑得有些生氣的花妖卻是理智的壓抑了自己的脾氣,她深吸了幾口氣,緩緩說道:“鳳姬姑娘,只要您肯救姐姐,要我們做什麽都行。”
你們能為我做什麽?下意識的想要繼續諷刺的話語并沒有出口,我想了想,這花妖還是有一些用處的,畢竟楊遠與古挈兒都是因這王弩天的病才待在這,所謂患難見真情,倒是可以利用利用。
“你們确實有可以幫我的事情。”
我收回了笑,攤開右手向怨氣一勾,怨氣便被帶到了我的掌心。
花妖看着怨氣飛過來,連忙說:“鳳姬姑娘吩咐便是,我們一定全力做到!”
可是具體該怎麽做呢?一瞬間,腦海中竟閃過曾經見過的那一幕:少爺牽着陳佳豔過獨木橋,随後兩人相擁在一起,是那麽的幸福與..礙眼。
“鳳姬姑娘?”
被催促了,我收回了心神,輕嘆:“繼續你們的愛恨吧。”
言罷,我伸手一推,手心中的怨氣向着花妖而去,王弩天反應過來想護着花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怨氣穿過他的身體進入了花妖的身體。
随着怨氣進入花妖身體的,自然是我的法力。
“彭”的一聲,花妖的身體被這股力量沖擊得向後飛去,撞到牆壁方才停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媚兒!”
王弩天那一聲慘叫可真是驚擾了我,我打了個響指,王弩天站起來剛要跑過去的身形便停了下來,本是懇求的表情在此時變成了滿臉怒意,他在氣我攻擊花妖的行為。
我什麽都不想解釋,也不需要解釋,在絕對的力量面前,誤解也好,仇恨也罷,那都是別人無足輕重的東西,與我無關。
攤開的右手再一次聚齊力量,再一次輕輕向前一推,淺藍色的法力便又一次的進入了花妖一動不動的身體裏,換來她的一聲悶哼:“唔。”
我走到花妖身前,蹲下身看着正在和體內怨氣争奪身體主控權的花妖,對她說:“我許你一個希望,如若你在楊遠手中逃脫,我便救回你的妖兒姐姐。”
“鳳...姬...”
兩股力量沖突下的身體竟然還能發出仇恨的叫着我名字的聲音,被怨氣侵蝕的花妖比平時的她更讓我欣賞,冷靜聰明、兇殘暴虐。
“你放心,我會幫你護着你的王弩天不讓你在這期間殺了他的。”
說完這些話,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最後看了眼花妖,便揮了揮右手,把她直接掃出了王府。
轉回身,王弩天的眼仍是盯着那空無一物的空地,仿佛剛剛花妖仍在原地,是不敢相信我會這樣做嗎?
“啪”的一聲,我打了個響起解了王弩天的定身術,那王弩天一恢複身體控制權便握緊了拳頭向我沖來,卻是在離我僅剩一步的距離停了下來:“你答應過我你不會傷害媚兒。”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傷害她了?”
“都那樣了!都那樣了!”
被我氣得只會說這幾個字的王弩天,倒是很理智的知道如若得罪了我更是不可能救回他心儀之人的事實。要不然,他早該把拳頭揮向我了吧?僅為了他的隐忍,我也應該給他一些獎勵的。
“我把法力打進她體內是為了護她不被怨氣侵蝕,讓怨氣進她體內是為了救妖兒,至于其他,就算說了你也不懂。”
留下這段話,我便轉身向着木床走去,身後的王弩天沒有回話,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也不關我的事。
我走到床邊,剛一坐下,不遠處的王弩天便開了口:“鳳姬姑娘,我房中陣法所設之人名為陸曉,是清華派第五十三代弟子,其陣法名為昆侖。”
這是履行與我的約定,也是在提醒我這約定的存在。
我輕笑,就像是對待花妖一般,右手擡起一揮,把王弩天掃回他自己的房間。我想睡了,可不想繼續與他糾結,至于他們會如何,那就看那花妖自身的本事吧。
掀開被子躺上床,看着頭頂那精心雕刻的木紋,雖說是想睡了,但是卻又不太想閉上眼。不可否認,我還是挺怕自己一睡又過了幾天這樣的情況的。
可是,很累啊...
精神上覺得很累,這是總是動用法力做自我催眠的後遺症,不過那自我催眠也實在是只有那麽一點點效果罷了。
我猛地睜開眼,看着從窗外照射進來的陽光,有些後怕。
困倦的力量真的很可怕,竟是讓我下意識的閉上了眼,腦海裏似乎還想着睡前所想的事,眼睛似乎也睜着,可當自己再一次睜開眼,腦海才清晰的明白原來自己已經睡了一覺了。
擡起手掐指算了算時辰,還好,僅是睡過去一天一夜罷了。
這便是逼着自己修成普通人類身體的弊端吧?僅僅是精神上的疲倦所引起的困倦便能吞噬了我的意識,需要充足的睡眠修複,就像是疼痛帶來的警戒線一般,讓身體不能随心所欲。
意識到了弊端,我卻沒有想要抛棄人類身體的想法,最多日後避免這些弊端産生便是,我想作為一個人生存,不想變成其他的鬼怪。
我坐起身,有些無趣的四處打量着這被陽光照耀得很是醒目的奢侈房間,忽地,不遠處的圓桌上閃現的赤色光芒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看過去,那是圓桌上放着的紙條偶爾閃現的光芒。
擡手一伸,白紙飛到我手上,我打開一看,如我所料,是楊遠的留言:“鳳姬,花妖再次來襲,王公子的魂魄被花妖打散了,我得去把他走失的魂魄找回來。此事很緊急,我又怎麽都叫不醒你,只能為你設了結界先行一步了,你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楊遠。”
花妖把王弩天打得散了魂魄?這是怎麽做到的?不說我為王弩天所設的法力護環,僅是他房間中的陣法也能讓他安然無恙的,難不成另有他人在背後作亂?
思緒着,把手中的紙條向空中一扔,看着它自燃到消失,這是為了告訴楊遠我醒了,看到紙條了。
收回視線,我下了床,走至房門處,打開房門的瞬間被陽光刺得眼睛有瞬間的失明,恰在此時,一股力量波動向我襲來,我張開護身網,直至恢複視線,方才知曉那力量并不是攻擊我,而是把我傳送到了其他地方。
說不上巧妙的陷阱,對于我這個自負的人倒是挺有用的。
我看着四周黑壓壓的石洞,除了身邊四周被我的力量照耀得可見以外,其他都是隐藏在黑暗中的。
那麽,接下來我便來參與一下這不是我所編制的愛恨糾纏的故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歐陽束
“呵呵,鳳姬,你與他相處得倒是挺好的嘛!”
聽到這句調侃的時候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轉過頭看向一臉笑意盈盈走來的主人:“主人你來了。”
主人走到嬰兒床邊,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小臉頰,笑嘻嘻的說着:“鳳姬你看,這孩子長得多好,特別像我!”
能不自戀嗎?而且當然得像你,那可是和你一樣同一個人的靈魂碎片。
心裏腹诽着,表面上還是恭敬的應道:“嗯,是與主人相像的。”
“鳳姬這孩子叫什麽名字啊?”
喂喂!那不是你要養的嗎!麻煩名字也自己取好不好!
心裏再一次翻個白眼外加腹诽,我移開視線看向抓着我手指的小嬰兒,他正一臉好奇的看着主人,小眼珠子轉來轉去的,似乎對于主人的出現感到很神奇。
“暫未取名,請主人賜名!”
一句話換來主人的笑顏愣在當場,看樣子他是從來沒想過這事會到他頭上的。
“挨,還沒取名字啊,呃,我取啊?還是不要了吧?我又沒取過,給人取名什麽的...”
主人一邊慌亂的碎碎念一邊盯着小嬰兒使勁的看,也不知他是想看出朵花來還是怎樣,眼神中卻是夾雜着喜悅的。
“主..”
“你在興奮什麽?不就是取個名麽?這點小事也辦不到?”
我本想勸慰的話語被楚墨的嘲諷聲阻攔,他走到主人身邊,也低下頭看向嬰兒床裏的小孩,嘲諷意味十足的接着說道:“要不我幫你取了?”
“不行!我自己會取!”
主人并沒有動怒,可能心裏有些不爽吧?只是在楚墨面前,主人總是會下意識的去原諒他、容忍他,想必主人仍是會介意在混沌世界那一世的事情吧?
“那好,你自己取,叫什麽呢?”
“首先是跟我姓!”
“然後?”
“然後是...鳳姬..我渴了...”
這是名字實在是想不出來的主人來拉我出來當擋箭牌了嗎?我有些無奈的對着主人笑笑,好不容易樂得當空氣的說。
“鳳姬這就去為您泡茶。”
言罷,我用了點力把右手從小嬰兒的手中抽出,輕輕摸了摸嬰兒的臉頰,那小孩子已經滿臉的不高興與即将要哭泣的模樣了,我看着就忽地起了興致,說道:“你要是現在哭出來,以後都別想我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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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時興起罷了,向着石洞裏走去,聽到了聲響便隐藏了身形躲在了暗處觀察,看到古挈兒與楊遠時沒有現身,單純的一時興起。
聽到的是自己不願意聽到的,見到的更是自己根本不想入眼的,只是這一切都是自己所作所為導致的結果。
“古姑娘,楊某定會護你周全。”
一身的傷,扶着同樣虛弱的古挈兒,嘴角甚至還在吐血的楊遠,說着這信誓旦旦的話語。
他是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抛棄的堅決,在他的心中此刻只有虛弱的古挈兒,他早就忘記了我還在等他,忘記了其他一切凡事。
也是,這樣的情況,除了眼前的人兒,還能有誰?
古挈兒的回應是那麽的我見猶憐,眼淚濕了眼眶,因着楊遠的話緊咬着下唇似是在阻擋自己的眼淚落下,她只是輕輕點頭,看着楊遠,淚眼裏滿滿的感動。
這便是我要見到的患難見真情吧?楊遠他是不是對每一個與他共患難的人都如此堅定與不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此的付出,即便是在靈魂深處刻着
恨楊遠的古挈兒,也會因着這一次的堅定而內心猶豫不決吧?
這便夠了。
思及此,我向着楊遠與古挈兒來的方向走去,把楊遠打傷成這樣的妖怪,必是要會一會的。
并沒有走多遠,該說是我正好攔截住追殺着他們的人僅僅走了十幾步罷了。
看樣子如若我沒來,楊遠與古挈兒這一世估計就真的是在一起了,不過是死在一起。
我根本不用現身,追擊的人已經自己停下了步伐,看着我站立的位置,雖然他看不見我,卻能感覺到我。
人,沒錯,根本不是什麽妖怪在追殺他們,也不是我曾經放走的花妖,而是和我挺有緣分的家族中的一員。
人類可以修仙,其實如若資質好,人修仙後的本事可是比生為仙或魔的各種族還來得強力的,只是修仙的道路太崎岖,很少人能走到那一階段,而眼前的人,便是那少數人之一吧?
歐陽家,追殺我的年歲不算長也不算短,五百年,自他們知曉了我的存在後,追了我整整五百年,不過也沒什麽,每一次他們都找不到我,找到了也
會被我甩掉,無關緊要的一群人,之所以知道他們的存在,亦不過是最初的那一年那個當家确實有幾分本事讓我記住罷了。
此時眼前之人,相貌堂堂,沒有清雅的仙風道骨,倒是有他們歐陽家獨有的冷靜,淡漠的表情襯得英俊的臉顯得危險及神秘,眼睛盯着我所在之處,沒有憂慮,像是一頭安靜等着獵物的豹子,不緊張也不松懈。
“歐陽家倒是又出了個不錯的人才。”
我輕笑的出了聲,顯了身形,那人的眼仍是沒有絲毫的波動,不為所動。
“你是歐陽書的直系吧?”
“你是誰?”
終于還是回了我的話,他擡起手中的劍向我走了一步,似是威脅我的模樣。
“你竟然不認識我?”
按我所了解的,他們歐陽家不是應該從小培養自己的子孫要記着我的模樣麽?我可是他們的大仇人呢。
那人又一次的沒有回答,倒是仔仔細細的盯着我的眼看了半響,末了,似是憶起了什麽,淡漠的表情終于因着眉頭皺緊而被打破。
“這不是認出我了嗎?”
“鳳姬!”
被人用着咬牙切齒的聲音叫着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是多少回了,此刻卻因着能打破那冷漠的表情讓我有些微的成就感,我向後退了一步,擡手用法力擋住了刺向我的劍,輕笑着說:“報仇是可以,不過能不能請你先回答我,為什麽你要追殺楊遠呢?”
“這不關你的事!”
那人回答的同時把劍向後抽走,再一次猛地向我揮來。
“彭”的一聲,劍揮空所産生的撞擊聲可真是震耳欲聾,我原本所站的地方已經裂成兩半并且還有繼續裂開的趨勢。
不過是劍氣罷了竟然威力如此之大,要是我真被他劈中,這可真是死得幹淨了。
我站在他身後不遠處,見着他一劍揮空馬上收劍于胸前,不久似是感應到了什麽一般回了身,看向了我。
“奇怪,你到底是怎麽感應到我的存在的?”
并不是用法術,剛剛那瞬間我沒有從他身上感應到法術波動,倒像是憑着所謂的直覺感應到的。
那人仍是沒有回答,盯着我的眼睛在告訴我他在伺機行動,那模樣像極正在狩獵的豹子,危險并且美麗。
不過我倒也不怕,他很厲害不錯,能傷到我,卻殺不了我。
這個人總讓我想到了豹子這樣的動物,歐陽家不會是培養出了一個有着野獸直覺的人類吧?那到底是怎樣的情況下才能培養出來?
人類,亦是最為适合不擇手段這四個字的代言人啊。
“我再問你一次,為什麽追殺楊遠?”
話音剛落,“嗞嗞”聲在四周響起,那是他的劍與我的劍相撞的聲音,我不太喜歡自己的這把劍,那是從別人身上搶來就甩不掉的東西,可是目前看來,也只有這把劍能與他的劍力相抗衡了。
“蛂辄?”
那人看着我的劍時驚呼出聲,滿臉的詫異與狂熱。
“你想要?”
我輕笑一聲把劍用力往前一推,随後向上一揮,“锵”的一聲,他的劍已然被我打飛。
“蛂辄竟然在你手上!”
“他自己要跟着我的,我也不想。”
我聳聳肩,看着緩緩向着他的劍挪動的那人,忽地就興起了想知道他姓名的興趣。
“你回答我兩個問題,我放你走。”
“你放我走?你真當...”
“你打不過我,你自己也明白的。”
我擡劍指向他,阻了他激動的反駁與想要沖過來和我肉搏的想法,接着說道:“你叫什麽名字和你為什麽要追殺楊遠。”
失了冷靜的歐陽家的人,只能是我的手下敗将,那人似乎自己也明白剛剛那瞬間他因着蛂辄而觸了法術禁忌,現在使用的所有法術威力将減半,全力時都傷不了我,何況此時?
那人狠狠的握緊的拳偶爾有血滴落下,那是用力過度讓自己指甲刺入手中的結果,他在隐忍着屈辱嗎?
“歐陽束,花妖抓了我的妹妹。”
簡短的話聽進我的耳中卻是整個過程,那只被怨氣侵擾的花妖真的是很合我心意,那樣的聰明,懂得看清形勢,懂得借力打力,一舉數得。
我收了劍,看着歐陽束連忙跑去撿起地上的劍,再一次把劍擋在身前,一臉戒備的盯着我,我方才說道:“我說過,你回答,我便放你走。”
我轉了身向着更深處走去,我知道歐陽束在看着我,只是他沒有動作,這倒是讓我有些驚訝,難不成是所謂正人君子的品格不屑偷襲嗎?
呵,那都是和我無關的事情。
我漫無目的的向前走着,這一次我沒有隐藏身型也沒有照亮四周環境,只是在這黑暗死寂的洞穴中緩緩的向前走,有時會因着道路不平而扭傷腳,有時會因着走錯路直接撞到石壁上,看不見環境亦聽不見什麽聲音,對于現在的我,是喜歡這種感覺的。
“啊!”
一聲刺耳的嘶吼傳來,擾了我的安穩,我皺了皺眉,那聲音太熟悉,我不能忽視。
作者有話要說:
☆、地府
“嗚哇啊....”
震耳欲聾的嬰兒哭嚎聲在我的話音剛落時響起,果然,威脅小嬰兒?我真是傻到家了。
主人捂着耳朵一會看向小嬰兒一會又看向我,驚訝得都不知道說什麽好的表情很搞笑,我也因此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的笑聲與嬰兒的哭聲,這絕對是毀滅性的。
“鳳姬!”
被人用着極度生氣的語調叫着名字的時候我馬上收了笑,恢複成最初那副冷靜自持的模樣,乖乖的欠身道歉:“主人,鳳姬失禮了,請主人責罰。”
“這些等會再說,你看看這孩子怎麽哭成這樣?”
“嗚嗚...呃..嗚哇...咯..嗚...”
我聽話的低頭看向那用力抽泣的嬰兒,他睜着淚眼哭得旁若無人,但是我發誓他在看到我的時候那眼睛眨巴眨巴的很有陰謀得逞的感覺,雖然他現在應該還是個啥都不懂的嬰兒。
好吧,你贏了!
心裏念叨着,我伸出右手拉住小嬰兒的右手,任由小嬰兒抓緊。
哭聲就是在這一刻停止的,這孩子一邊哽咽一邊伸過左手來抓緊我的手指,滿臉的委屈。
“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主人的驚詫感嘆換來我的苦笑:“主人,鳳姬是沒法幫您泡茶了。”
“呃?沒事沒事,這不需要在意。”
似乎是憶起了這一切始于主人想要逃避取名的行為,所以主人就真的開始很認真的想着孩子的名字。
“襲言。”
忽地,主人似乎靈感而發道出這兩個字,見我與楚墨一臉疑惑,他接着說道:“那什麽,葛小幺的兒子不是叫許諾嘛,諾言諾言,那這孩子就叫襲言吧。”
這也...太随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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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步伐,手中掐訣,動用了法術直接瞬移到了發出嘶吼的地方。
眼前的情形真是印證了一句話:好的不靈壞的靈。
幽垣抱着古挈兒,錯,應該是說古挈兒的屍體,滿臉的淚水,那聲嘶吼便是他所發出的,我原本以為是他受了傷,可事實上卻是為了古挈兒的悲鳴嗎?
而他們的身邊躺着的人是那麽的熟悉,我等了他千年,無論是千年前後的他都是那麽的神采奕奕,而現在他閉着眼,蒼白的臉,嘴角仍挂着鮮紅的血,他的胸口插着一根很礙眼的羽箭,胸口染了大片大片的紅,他早已沒了氣息,他的靈魂亦早已不在這個軀體裏了。
這一刻,我很冷靜,我從未設想過見到少爺的死亡,從未想過自己會親眼所見,但是我亦在見到的瞬間做了決定。
我走到楊遠的身邊,蹲下身撫上他的臉頰,輕聲的嘆道:“遠哥,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
“鳳姬?”
身邊的幽垣疑惑的叫着我的名,我擡眼看他,那樣悲傷的幽垣,眼中盡是懊悔及痛苦,卻是在此刻還要夾雜一些對我的擔憂。
為此,便是把古挈兒也帶回來吧。
下了決定,我站起身走向幽垣,對他說:“你幫我個忙,把他們的屍體好好保管,我會讓他們複活的,好嗎?”
“複活?”
幽垣擡頭看我,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急忙對我說道:“鳳姬,你要去陰曹地府?”
“嗯。”
“不可以,鳳姬,我知道你很厲害,可是他們不同,他們...”
“我不會有事的,幽垣。”
我阻了幽垣的勸阻,向着不遠處的懸崖邊走去,僅差三步我就可以踏入懸崖卻仍是停了步伐。
讓我停下步伐的,是突然出現在我身邊的歐陽束,他的劍擋在了我的身前,皺着眉看我的眼中透露着不贊同。
不是攻擊我,而是阻攔我麽?
“讓開!”
歐陽束沒有回話,擋着我的劍亦沒有動作,他執拗的看着我,随時等着我的攻擊。
這樣的歐陽束,讓我失了繼續與他争執的興趣,所以我直接施了法瞬移了身形,再出現時已然在懸崖半空中。
我面對着歐陽束及幽垣,歐陽束已然收了劍在身側,他對于我的消失并不驚訝,又一次恢複到了淡漠的表情讓人看不出情緒。幽垣則是看着我,不言不語,他已經沒有再掉淚了,只是那雙眼眸太多太多的悲傷讓我不忍再看下去。
“幽垣,我會回來的。”
留下這句話,我消去了讓自己浮在空中的法力,任由自己向下急速墜落。
風在耳邊刷刷的響有些刺耳,原本模糊不清的崖底漸漸清晰可見,碧綠的樹木及土黃色的土地同時映入眼簾,說不上美還是什麽,只是沒欣賞多久便被突然出現的黑色漩渦覆蓋,那是地府的門。
我剛觸碰到黑色旋渦便聽到了裏面傳來的各種鬼哭聲,在地府不願去輪回的眷念,在地獄受苦的痛苦,許多許多情緒及聲音似乎一瞬間襲來,讓我不由自主的皺緊了眉。
我強忍着想要施法阻擋一切的欲望,直覺告訴我地府的一切都必須接受,否則根本不可能在裏面待上片刻,即便我有超越因果之力也不行。
愛與恨、苦與樂、人生許多的情感滿溢于我心中,那都不是屬于我的,但是卻真的在我身上流淌着,讓我感受着。
痛苦麽?難受麽?是說不出來的感覺,一種可以置身事外的感覺,一種怎麽說呢,所有一切都無關緊要的感覺吧?
這便是地府麽?
我睜開眼看向眼前的城鎮,我所站之處離眼前的城門口相距五十米左右,四周是一片漆黑,只有眼前的那座城閃耀着死灰的微弱光芒,城門口有着一長串的隊伍,那隊伍一直蔓延至黑暗中,排隊的自然便是死去的靈魂,他們神情木然,不知是被什麽引着緩慢地向着城鎮走去。城牆亦是一直蔓延至黑暗的無邊無際,那似乎是通了天地的圍牆給人一種壓迫感,唯一的入口便是眼前的城門口吧?
我無視了那一長串排隊的人向着城門走去,沒多久便已來到了門口,如我所料,城門口其實還挺大的,排隊的占了一半,而另一半沒有人通行,只有兩個長着牛頭馬面的人型鬼卒拿着武器站在那聊天,看樣子是許久沒有人來過而放松了警惕。
直至我走到近前他們才停止了聊天,連忙拿出武器一臉兇狠的嚷着:“什麽人!”
“反正不是死人。”
我站在原地不再向裏邁進,回答的同時思考着是否要強行突破,說一大堆大道理實在不适合我,武力突破倒是也不錯,但是我還得求着他們把楊遠與古挈兒放了,不到必要的時候還是不能太強勢,否則會适得其反。
牛頭馬面似乎也不算是太愚蠢的鬼卒,他們沒有直接攻擊我,而是一臉戒備的看着我,牛頭問着:“你是誰?為何來地府?”
既然決定不用武力,那麽就和氣的解決吧。
“小女子名喚鳳姬,前來取回地府不該帶走的兩個靈魂。”
言罷,微微欠身對他們行了一禮,直起身時卻是被馬面的武器頂住了喉嚨:“速速離去,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噗嗤”一聲,我沒忍住笑了出來,對于自己想和和氣氣的要走靈魂的決定,真是連自己都逗笑了。
“哈哈,請不要對鳳姬客氣。”
言罷,擡起手對着眼前的馬面一指,那馬面立馬收了武器,一臉驚慌的向後退去,更是在接近牛頭時轉了身,擡起武器就向着牛頭刺去,口裏嚷着:“怎麽回事!為什麽身體在動!”
“你幹什麽!”
牛頭驚詫的接下馬面的攻擊,擋住了一次卻又被襲來了第二次。
“我也不知道,身體自己就...你快走開!”
我看着牛頭險險的避過馬面的一次直刺,防禦的同時竟然還能轉眼過來瞪向我:“妖女!你快放了他!”
“兩位請先比劃比劃,鳳姬自會進城自行尋找靈魂,不勞兩位帶路了。”
正在戰鬥的兩個鬼卒估計忙得都沒空理我吧?所以我留下了這句話,慢悠悠的向着城鎮走去,倒是也沒有再遇到什麽障礙,另一邊的隊伍從城外延伸至城內,一直到了擡眼便能看到的一座大殿的門口,那大殿離城門挺遠的,這靈魂的數量也太誇張了一些。
我并不是沒有打算在排隊的靈魂中尋找楊遠及古挈兒的,只是那些神情木然的靈魂不知為何每隔三個人樣貌就會重複,根本分不清誰是誰,這想必也是地府的某一種特□□?
思考着,我向着那大殿走去,四周除了緩慢在行走的隊伍以外還有一些很普通的民房,如若不是這死氣沉沉的氛圍,倒是很有在人世的感覺。
也不記得是誰與我說過,陰陽兩界的界限本就是一面鏡子,兩界一上一下,相相呼應。
許是心裏在想着事,感覺原本挺遠的大殿就那麽忽然的出現在眼前,我停下腳步看着不遠處的階梯口所站着的一個鬼卒,他會在每一個經過他身邊的靈魂的額頭上用手指點一下,那靈魂便會走去歸屬于他的隊伍,也是自他那開始,本為一隊的隊伍分為了三隊,三個隊伍緩慢的爬上階梯,卻恰好把大殿入口分為了三個部分,左右一隊中間一隊,根本讓人不知該如何避開隊伍進入大殿。
大殿上挂着個匾,匾上寫着三個字:“鬼判殿”。
看這樣子我想禮貌點找到第一殿的主人秦廣王那是不可能的了,那麽就不用客氣的大鬧一場吧!
作者有話要說:
☆、地藏菩薩
襲言,就在主人要面子的堅持下成了這孩子的名字,“言”一詞,包含了太多含義,最為優先的并不是諾言,而是言語吧?
是希望他能成為能言善道之人?還是希望這孩子不會被言語欺騙呢?
主人自是有他自己的深意的。
亦許是這一次取名讓主人對襲言有了興趣,主人來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本來很黏我的襲言漸漸的放開了對我的束縛,轉而變成了對主人的喜愛。
空曾說過,主人與襲言因為是同一個人的靈魂碎片,本就為一體,所以兩個靈魂會自然而然的相互吸引,雙方會成為對方最特殊的存在。
說到這裏的時候,空一臉的不高興,有故意狠狠瞪我一眼。
我默不作聲的站在一邊看着主人開心的抱着襲言逗弄着他,一個大人一個孩子都是笑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