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我跟小明說，我不想再回憶宗澤了。

我想那是迷迷糊糊掙紮在睡與醒之間的自己說的話，不能屬實。

小明的反應讓我很意外，也讓我在睡與醒之間選擇了醒來。

他說，不行的哥，那是你應該好好記住的人。

他說人生能遇到那麽喜歡的人很難得，就算以後的生活裏不會有他，可要記住以前自己實實在在地擁有過他。

我茫然，小明你不是喜歡我嗎？

小明說是啊，可那和這又有什麽沖突呢？我希望你的未來裏有我，可我也希望你的過去幸福。

我今年二十六了。

宗澤死的時候我二十二歲，即将離開大學，已經找好實習的工作單位，對未來有着無限憧憬的年紀。

我二十三歲的時候把小明接到家裏來，然後的三年一瞬而過，我的印象中只剩下了累死累活的工作，加班的時候一罐一罐地往嘴裏灌的咖啡，回家的時候眼睛亮亮朝我跑過來的小明。

沒有回憶的日子就這麽過來了，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小明在第二天對我說，哥我想去試試高考，然後找個大學讀。

不用太好，嗯，就你讀的那所大學好了。

我咬牙，我的大學還不夠好嗎，你這小子要求還挺高啊。

話是這麽說，我挺高興小明有這樣的想法。他也二十一了，因為長得嫩裝扮裝扮還是個年方二八的小男生，不管他以後想做什麽都好，至少這是他選擇的邁出的第一步。

不過我們兩個都沒有相關的報考經驗，只能瞎琢磨，去教育考試院上找資料，問問當地教育局，事情挺多的，不過一步步來就行。

不差這一年的。小明說。

趁早弄好吧，我說，再拖下去你都要老了。

小明捏了捏自己堪比高中生一般嫩的臉，覺得這話不怎麽令人服氣。

報名是網上報名，小明一項項填寫，我在旁邊不知怎的頗有些緊張。

“好了。”小明伸了個懶腰，“哥我現在算是個高考生了吧？”

我點點頭，“要不明天開始我來做飯吧？”

“算了吧，”小明笑道，“要說準備，我都準備兩年了，也不用太緊張。”

我咂咂舌，這小子果然是早有預謀。

錄取通知書是在七月份寄到家裏的。那一天我還在公司裏，小明一通電話就把我叫回去了。

“那麽高興，你老婆生了啊？”大瘋媳婦快到臨産期了，最近見誰都像是家裏要添丁的樣子。

“你老婆才生了，”我拍了拍他肩，“滿月了記得請我來。”

到家後我把那張紙翻來覆去看了好久，啧了好久，吐槽我親愛的母校那麽多年的品味還是沒什麽長進，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街上随手發的傳單。

小明不高興，你見過那麽好看的傳單嗎？

有啊，我揮揮手裏這張，這不就是嗎。

我估摸着自己可能是太興奮了，把小明拉過來，“寶貝兒快讓哥親一口。”

說完我們倆都愣了。

小明笑笑，哥你這話說的跟個流氓似的。

我還僵着沒動，小明等了一會兒見我沒反應，正想着偷偷溜走。

我手上一用力他就動不了了，看着我眼神有些慌亂。

你知道有一種時候，明明什麽都沒發生，可你就像是一下子被點醒了，身體會無條件地遵從腦子的任何最直接的指揮。

比如說我這一刻就真的親了下去。

我不是沒和小明親吻過，但我們都明白，那些吻都只是為了性而性的前戲，你都不敢摻雜太多感情在裏面。

但這次不一樣，感情來得太猛烈，唇齒相觸，我不由自主地想要探索得更深入些，再深入些。

小明努力地回應着我，我感受到他起伏的胸脯，緊緊地貼着我，兩個人都很快起了反應。

“做嗎？”我喘了口粗氣。

小明像小貓一樣從喉嚨處發出輕微的哼聲。

我将他一把抱起到卧室床上。卧室窗簾還沒拉上，外面的陽光照得猛烈，對面樓裏的人随便一個眼神就能透過玻璃看到這裏正在相交纏綿的兩個人。

兩個人，是我和小明，小明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