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秦少郅眉頭緊鎖,發了好一會呆。

想起鳳捭真的已經心有所屬,他感覺自己的現在腦子有點亂,怎麽形容這樣的感覺呢……就好比,他花了二十多年,在一大片缤紛燦爛的花叢中尋尋覓覓,每次想要随便湊合一朵的時候上天都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告訴他要認真選一朵,可是當他終于發現了那朵奇葩想要摘下之時,發現那朵花已經在別人手裏了。

心塞進了一大團亂麻,要從哪兒開始理起,秦少郅毫無頭緒。

經過好一會兒的深思熟慮,他終于鼓起勇氣問道:“是誰?”他想不出那個白益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先他一步奪走沒人心。

鳳捭擡頭看他,眼眸清澈明亮,輕輕拂過秦少郅的臉龐。她的目光宛如山上的流淌的清泉,幹淨透徹得不夾帶半分雜質。

秦少郅認為她如此坦然的表情,應該會對自己說是誰誰誰了吧,結果鳳捭卻說:“還是不要告訴你了。”

秦少郅差點被她的話氣厥過去。

他握緊拳頭,微微眯眼,問:“所以……你起先說的都是騙我的?”

如果沒記錯,他在嘉峪關就有問過鳳捭是不是真心嫁自己的,當時她可是萬分真誠地說是真心的。

好一個女騙子。

鳳捭抿唇,低下頭,局促地用單腳在地面劃着圈。

其實在看到徐秉謙那天她就像對秦少郅說的,可是晚上和秦少郅回到将軍府,心裏不痛快就破罐兒破摔。她還一直認為秦少郅和自己的公平的,畢竟一直以來秦少郅不都一副要宰了自己提大周戰死的将士報仇的嘛。他明明是打心眼裏把自己當成妖女的不是?

誰知道他剛才居然會說“喜歡自己都還來不及……”這樣的話。

鳳捭想不通秦少郅的心裏是怎麽想的,這轉變的也太快,好歹之前給點提示啊。現在好了,她都不知道要面對秦少郅。畢竟,他和徐秉謙還認識。

唉,頭疼。

鳳捭詞窮不語,剛擡起頭,遂又迅速低下頭,她不敢去直視秦少郅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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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秦少郅沒說那句話,她還不覺得,如今聽到他那句話,就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與往常不同,他的眼神裏似乎透着點愛意,還透着點怨氣。

“是我不好,想借着你及時擺脫拓跋暨。”鳳捭咬着下嘴唇,“你喜歡什麽樣的姑娘?要不我幫你找。”

這種事要是擱在他前三任夫人身上,他絕對轉身就走,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可是眼前的鳳捭,确實他第一個覺得心動的,都娶到自己身邊的,難道真的就這樣拱手相讓?

秦少郅覺得不甘心。

他上前握住鳳捭的手腕,把她的手放下自己胸口,問:“鳳捭,你感受一下。”

鳳捭迷糊:“感受什麽?”她彎着手指在他胸口輕輕撓了撓。

“我的心。”秦少郅白了她一眼,心想怎麽跟貓兒似的,還用爪子撓。

鳳捭将手在他胸口攤平,專注地盯着他結實的胸膛,不一會她瞪大眼睛,說:“秦少郅,你心跳好像比一般人快……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秦少郅丢開她的手,郁悶地說:“是的,我哪兒都不舒服,就是被你氣的!”

他羞惱地擡腳離開。

根本不能和鳳捭談點風花雪月。

等他離開少夫人的院子,長順不明狀況地湊過去,問:“少爺,您今晚是打算去哪位如夫人院裏?”

秦少郅聽到什麽如夫人便火冒三丈,罵道:“去什麽去!明天全叫她們滾蛋。”

長順被秦少郅吼得愣在原地,尴尬地摸摸頭,呢喃:“難道少爺是怕少夫人不開心?”

走了兩步,秦少郅又回頭看着長順,長順心裏慌慌,急忙跑過去。果然他剛跑到身邊,屁股就挨了自家少爺一腳。

“少爺……”長順苦着臉,憂傷地看着秦少郅,心道,少爺從前從來不會無故欺負下人的啊,他發誓這輩子也不會在少爺跟前多嘴了。

秦少郅哼了一聲:“讓你找個人都找不到,踹你一腳都是輕的。”說完他頭也不回去了書房。

長順揉了揉太陽穴,決定,明天一定好好罵一罵那些光拿錢不幹事的小混蛋。

秦少郅在書房呆着,連晚膳也不用了,沐浴過後換上寝衣,躺在床上思索那個白益到底是誰。他分析後認為,那個白益肯定不是嘉峪關裏的将士,不然那晚鳳捭就不會找自己,也肯定不可能是将軍府裏的人,如果是将軍府的人,長順肯定一早把那人揪出來送他面前,而且他也沒發現鳳捭在将軍府裏和哪位男子走得親近。

他覺得,鳳捭一定是那天帶着翠玉出府閑逛遇到了白益。但是按鳳捭的性格,如何真的是在大街上遇到她心上人,絕對不可能那麽坦然地楚弦在百花樓。說不定那天她直接就跟着人跑了。

哼,如果那時候就跑了才好,他還不至于淪陷到今天這個地步。

會不會這個白益是化名?

他隐隐約約記得,當天徐秉謙見到鳳捭之後,似乎是認識鳳捭的樣子……

不過這個設想很快被他否定。

徐秉謙喜歡的是多少年前他們一起見過的姑娘,肯定不會是鳳捭。

總不至于是旭王爺吧?

旭王爺盡管保養得當,但是他這年齡襯鳳捭也太大了吧……而且,旭王爺口味很廣,男女通吃啊。秦少郅連連搖頭,捭應該不至于那麽重口味。

不知道為什麽,他直覺認為徐秉謙嫌疑最大。

這小白臉,秦少郅發誓,如果真是徐秉謙,他絕對不會像當年那樣讓他搶了先。

就算得不到鳳捭的心,也要得到鳳捭的身體。

反正他就是要鳳捭。

恩,就這麽定了。

于是他不再去想那白益到底是誰,而是轉而想鳳捭喜歡什麽。對于讨夫人歡心這件事,他沒什麽經驗,回頭得研究研究。

大概是戀愛中文青的通病,秦少郅詩興大發,起身走至書桌前,他的書桌前便是窗戶,推開就能看見院子裏的風景,以及那懸挂夜空的半輪明月。

他提筆賦詩一首。

“初九明月缺一半,書房孤身寝一晚;思慕夫人只一心,卻道新人來一雙。”

他落筆後讀了一遍,覺得些酸溜溜的詩不太符合自己的格調,遂揉成一團丢在一旁。

他揉着眉心,心道:夫人看見這半圓的月亮,是不是會想起她心裏的白益呢?

鳳捭才沒有那個情懷對月賦詩,她正在瘋狂吃東西。

她其實,有點兒,被秦少郅給吓着了。以後只怕她再也不敢随随便便喊秦少郅夫君了。

她一面吃一面緊張地問錦姑:“錦姑,秦少郅今晚睡在哪兒了?”

錦姑掩嘴而笑,道:“公主,您快別吃了。這驸馬今晚還是在書房,并未去那兩位如夫人房裏,公主您盡管放寬心。”

鳳捭擺出一張如上考妣的臉。他沒去,她才會更加擔心啊。

她還以為他知道自己心系旁人後會立即不再關注自己,可是他還睡在書房是幾個意思?哎呀呀呀,怎麽辦,這可要怎麽辦,秦少郅是要來真的嗎?

等明天陳清來了,鳳捭一定要好好問問她,這大周的官,到底是二品的将軍官職大還是太子的老師官職大。

這一晚,鳳捭沒睡好。

她睡着之後,仿佛看見秦少郅和徐秉謙兩個人在紛飛的大雪中決鬥。兩個人打了很久都不分勝負,後來倆人思及彼此曾經是摯友,遂坐下來一笑泯恩仇,再後來他倆深入交談後認為一切都是妖女鳳捭的錯,于是齊齊對準她,要殺了她讓世界清靜。

驚醒後的鳳捭摸了摸脖子,心道還能做個比這更可怕的夢嗎?

後半夜她一直沒睡着,直到差不多卯時才又昏昏沉沉入睡。

這一睡就差點誤了時辰。

錦姑喚了她幾回,都沒叫醒她,好不容易第三次才将她喚醒。

鳳捭揉着眼睛,道:“錦姑,我好困,不要吵我。”

錦姑不容她放肆,伸手将她從床上拉起,說:“公主,別誤了時辰,您該去給秦老夫人和姚氏請安了。”

鳳捭恩了一聲,不滿道:“為什麽非要去請安?”

錦姑道:“公主快別這麽說,誰讓你将軍府正經的孫媳婦,那兩位如夫人想去請安還沒這資格。”

“你把這資格讓給她們好了……”鳳捭精神萎靡地任由丫鬟們給自己梳洗打扮。

錦姑說:“公主氣色看着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鳳捭打個哈欠,點頭。

錦姑和一幹丫鬟彼此對視一眼,一副心中了然的模樣。

也對,畢竟鳳捭才嫁過來沒幾天,少爺就納了兩房妾室,少夫人能睡踏實才怪。

直到喝了一小碗甜羮,鳳捭才覺得有了些精神。丫鬟們見她眼底有黑眼圈,想敷些粉修飾一番,卻被鳳捭擋住。鳳捭覺得,自己就該精神不振地拜見兩位長輩,說不定她們看不慣自己這副模樣,以後省了她的晨昏定省也未可知。

鳳捭走到門口,發現秦少郅神采奕奕地等在門口。

他大概也是剛到,不然丫鬟們一定會報給她。

鳳捭尴尬地對他擠出一絲笑容。

秦少郅上前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她,語氣溫柔得讓鳳捭再次打哈欠,只聽他關切地問:“夫人昨晚是沒睡好?是不是又摔下床了?”

鳳捭白他一眼,說:“才不是。”

從那天秦少郅回書房睡開始,她就找到一個讓自己不會滾下床的方法。她找了根繩子,一頭系在床邊,另一頭系在手腕上。每次她往外翻身一次之後,手就被勒得難受,于是這兩天她的睡相已經好了很多。

真正是古有學子頭懸梁錐刺股,今有鳳捭手腕系紅繩。

秦少郅牽着她的手,跟她一起去給兩位長輩請安,邊走邊問:“那卻是為何?”他看見鳳捭眼底的黑眼圈,擺出一副極其心疼的模樣。在被人看來,這真是一幅琴瑟和諧的美好畫面。

鳳捭受不了他的深情款款,打個哈哈說:“做了個噩夢沒睡好而已。”

秦少郅看見她手腕的紅色勒印,心疼道:“夫人,你的手是怎麽了?”

鳳捭努力想掙脫,但是秦少郅握得很近,她不遠一清早便同他活動筋骨,于是沒好氣地說:“看,就是你這樣勒着勒出來的。”

她本以為秦少郅會就此松手,不料他只是輕輕一笑,說:“那夫人不要掙紮,我便會輕點。”

鳳捭別過頭,決定不搭理他。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的讀者好像都只愛一生一世一雙人,有讀者問男主是不是C,也看到很多文上标雙C……可能太久沒來JJ,特別想問一句,這風氣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明明記得以前我走的時候,JJ讀者都愛看虐得死去活來的內容啊。

沒點波折,這小戀愛要怎麽談嘛(⊙_⊙)?

下兩章就讓小妾都被秦少郅克死吧。

讀者最大,大綱算個毛啊,哈哈(雖然兩個妾室出現原因就是讓鳳捭真實感受一下,克妻的秦少郅的命有多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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