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秦老夫人聽到後,并沒立即說讓進來,而是問姚氏:“最近,孫媳婦和郅兒關系可好?”
姚氏想起鳳捭那跋扈的模樣,說道:“郅兒可心疼她了,容不得她受半點委屈。”姚氏無奈地嘆氣。
秦老夫人聽了之後,反倒是笑了下,說:“這相公疼媳婦又哪裏有錯了?”
姚氏有些尴尬,解釋:“可太過縱容也總不太好,回頭把她慣成習慣了,郅兒豈不是除了她那屋別處都去不得了?”說實話,作為母親,姚氏只希望看見媳婦對兒子畢恭畢敬,完全不想看到現在這個樣子。
不過姚氏有信心,郅兒如今剛娶了鳳捭,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等過個一年半載,且看她還拿什麽欺負偏院。
秦老夫人是從姚氏那一步過來的,因此明白姚氏的根結在哪兒,就說:“這兒孫自有兒孫福,幹涉太多,反倒不好。我這些日子琢磨,如果咱們當初就不急着給郅兒娶媳婦,也不一定出這些糟心事。”秦老夫人倚在軟塌上,對丫鬟說,“快讓少夫人進來吧。”
丫鬟領命躬身出去。
鳳捭在門外等了一會兒。她剛才先是去了姚氏的院子,聽下人說夫人去了秦老夫人那兒,也就回去了。她回去之後,讓錦姑去翻了庫房,找了兩件當時成親時,宮裏賞來的首飾。
一件是翡翠镯子,一件是瑪瑙耳墜。
作為晚輩,她能感受到兩位長輩對自己的不滿意。
既然已經打算和秦少郅這麽湊合着過一輩子,她總不能叫秦少郅夾在長輩和自己中間尴尬。人嘛,要能屈能伸,她其實沒那麽在乎自己原先的地位身份的。她覺得自己不算好人,但也絕對不是壞人,窩裏鬥這種事,能避免就避免。
自己的婆婆姚氏是很偏心偏院那姓曹的,不過那又能怎樣。秦少郅只要敢去,她就敢打斷他的腿,大不了一拍兩散。
再說,她也打算發一回善心,幫那李柱子圓個夢。想到昨晚上姚氏那慎重的模樣,她大概能猜到木偶在大周人心中挺算得上回事的。因此,更要讓姚氏和秦老夫人對自己的印象能好一些。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鳳捭一進屋就滿臉笑意,十分尊敬地給兩位長輩行禮。
她擡頭看着秦老太太的衣服,正經的蘇繡,袖口的繡線正是深綠色的,和那翡翠镯子很是相應。鳳捭眉眼帶笑,拿着那枚镯子,走到秦老夫人跟前,半跪着蹲下,說:“祖母,孫媳婦昨天沒來給您請安,心裏特別得不安。今天,我就是來給你賠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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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夫人對鳳捭的表現表示吃驚,依她之前所見,鳳捭這孩子注意多得是,可不是那種會因為沒請安就內疚的人。
不知道這外來的孫媳婦突然轉變性子是因為什麽。
秦老夫人見鳳捭笑得如此真誠,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一開始對她成見太深了?
“你倒是不用如此拘禮。”秦老夫人看見了她手裏拿着東西,“如果是自己缺了什麽,盡管去找你婆婆要,莫要不好意思說。”
鳳捭眨了眨眼,看了一眼姚氏,說:“鳳捭什麽都不缺,反倒是之前成親,宮裏賞賜了許多物件……我左看右看,都覺得自己用不上。剛才看見祖母這衣服,覺得很是搭配。”說話間,鳳捭将手裏的翡翠镯子套在了秦老夫人手上,“祖母您看,戴上看多好看。”
秦老夫人望着那成色極好的翡翠镯子,知道這是宮裏的東西,不是鳳捭在瞎忽悠,笑道:“你這孩子,沒事送東西給我這把老太太做什麽?”
鳳捭道:“覺得您壓得住這翡翠的顏色。”
秦老夫人将手舉起,給姚氏看,同時說:“你看看,這镯子是不是成色極好?”
姚氏紅了紅臉,說:“是啊,鳳捭有心了。”姚氏嫁入将軍府這麽多年,其實沒給秦老夫人送過什麽東西。除了老夫人壽辰,她會和秦睦一起給老夫人準備壽禮。
主要秦老夫人也不缺什麽。
鳳捭見姚氏臉紅,起身又走到姚氏跟前,說:“昨晚上,媳婦想了很久,覺得那事兒是做的不地道。碧玺怎麽說也都是您的丫鬟,你看看我這媳婦當的,都怪以前在軍中養成了習慣。前些日子,我聽丫鬟們說您訂了一套的瑪瑙首飾,唯獨沒有瑪瑙耳墜。我剛好想起自己有一套,母親您看看。”
翠玉将那一副瑪瑙耳墜拿出來,遞給鳳捭。
紅色的瑪瑙被雕琢城一朵小花,鑲嵌在金色的镂空圓環中,精巧雅致,看着又很有富貴的韻味。
鳳捭手舉着給姚氏看,并說:“媳婦來自木遼,對大周的很多習俗都不了解。以後做事有不妥貼的地方,還望母親能指導一番。”
姚氏愣了愣,說:“你這瑪瑙耳墜确實別致。不過……”
“母親別嫌棄。”鳳捭說,“對我這種沒有耳洞的人來說,這耳墜放着也是放着。”
秦老夫人怕姚氏心裏別扭不肯收,到時候兩個人都會尴尬,于是說:“媳婦孝敬的,也是一片心意。”
姚氏聽此,忙接過耳墜,說了一聲:“你有心了。”
鳳捭謙遜地說:“媳婦應該的。”
秦老夫人道:“好了,你快別蹲着了,找個位置坐下吧。”
鳳捭挨着姚氏旁邊坐下,說:“祖母,母親,我先前來的時候,聽說碧玺已經被牙婆發賣到了遠處?”
姚氏道:“昨晚上連夜把她送了出去,這樣的丫鬟是絕對不能留的。不過應該還沒賣出去,那賣身契還在我手上。”
鳳捭喝了口熱茶,說:“剛才我來的路上,那馬夫李柱子哭着求了媳婦半天,求着讓我把碧玺賜給她。我見他求得十分真誠,就跟他說這事得老夫人和夫人說了才算。結果您猜他怎麽着了——”
秦老夫人和姚氏紛紛看着她,鳳捭繼續胡說八道:“他說老夫人和夫人是府裏最公正的人,必定是不去輕饒了碧玺。他嘴裏說着什麽碧玺若是沒了,我也無心再活,然後一頭往地上撞去!哎呀,那一下可真不輕,下巴都撞碎的模樣,牙齒我看也碰掉兩顆。我猜,若不是他裝下去的時候頭向上擡了擡,只怕這一刻已經沒了命。我看他對碧玺一片真心,一時沒忍住,就答應幫他來求祖母和母親了。”
翠玉聽到自己夫人如此說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姚氏有些惱怒,說:“他這是也想讓将軍府發賣的嗎?”
秦老夫人道:“這馬夫倒是真性情的人。”
鳳捭眼珠子骨碌一轉,說:“我剛才就在想,碧玺不是心氣兒高想要我這将軍府少夫人的位置嗎?我覺得不如把她指給李柱子,斷了她這不該有的念想,讓她安分守己地伺候人。這傳出去,對咱們家将軍府也是好事。”
姚氏見鳳捭突然轉了性子,十分詫異。她差點就脫口而出,既然你這麽大度,不如今晚讓郅兒去偏院住一晚。好在她開口之前想到老夫人也在,也就沒好意思說出口。
秦老夫人認真想了想鳳捭的話,突然覺得不無道理。
“祖母,母親,你們怎麽看?”鳳捭問。
姚氏道:“這樣未免也太便宜了她。”
秦老夫人道:“可也得講人心換人心。反正碧玺弄的那木偶也不算是成功的,就讓李柱子和碧玺都去莊園裏頭當最末等的粗工,而且一輩子不得提用。”
巫蠱之術要講究寫準人,碧玺弄個的那幾個木偶上,只有名字,沒有生辰八字,所以并不算什麽最可怕的。不過她的心思已經很不好,所以肯定不能留在身邊。
定下來之後,鳳捭又陪着兩位長輩用了早膳,随後才回去。
回去的路上,發現李柱子還跪在那兒一動不動。
鳳捭于是讓翠玉過去把好消息告訴他。
翠玉說完,李柱子眼裏留出兩行清淚,不停地說好夫人啊大恩大德,李柱子沒齒難忘。
鳳捭心想,你難忘不難忘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估計你得要被碧玺狠狠傷一次的。
她的猜測不是沒有道理。碧玺自從覺得自己姿色尚可,能配得上秦少郅之後,就再也沒把旁的男子放在眼中。如今她突然成了李柱子的人,對于她這樣心裏極度自私的人來說,恐怕不會感激李柱子救了她,反而會處處嫌棄李柱子。
這件事到底如何發展的,鳳捭并不打算去關注。
因為下午上課的時間到了。
陳清突然提到了徐秉謙徐大人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