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那是不是表示我在夫人心中很重要?”秦少郅笑得眯起了眼,認真地觀察起鳳捭的神情。

鳳捭眼神閃爍,心思不寧,外加食欲不振,而且總不敢跟他對視……這些都是反常現象。秦少郅得出一個結論,夫人有心事,而且是煩心事。

秦少郅本想用自己豐富的人生經歷揣測夫人究竟心煩什麽……

不過回憶一圈之後,他把自己的人生經歷重新定義為不豐富。有旭王爺在前,他怎麽能說自己經歷豐富。他秦少郅雖然成親三次,但是和那些夫人們接觸的時間十分短暫。再者,在軍中呆久了,确實不是那麽習慣去琢磨女子心态。

另外,也是最為主要的是,他現在根本無心琢磨那所謂的心事。

他看着鳳捭,只見她眉頭微鎖,時不時咬着下嘴唇,再回想剛才她剛給自己演示的那一幕出浴場景,他覺得自己,此時此刻,好想要夫人啊!

秦少郅發誓……他以前絕對不是這種人。絕對不是!

他以前是正人君子!

真的是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

前些年不懂事,被旭王爺忽悠去了百花樓,并且還開了一間房。年少無知的秦少郅以為百花樓就是普通的酒樓,根本沒想太多。

也是,那一年他還太小,反正那天的事情後來被父親秦睦知曉,他被父親家法處置,一個月沒敢出門……

當時,秦少郅在屋裏,正等着上菜大吃一頓,結果酒菜等來了,還等來了一女子。他看着那位妖嬈豔麗的女子姿态風騷地走過來,脫掉外罩意圖勾搭自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賞了一巴掌過去,把那女子打得兩眼冒光連連往後退,最後整個人都趴在牆邊,哭都要哭不出來了。那女的估計也是一輩子都想不明白,怎麽會有這樣的人,這樣的人一定不喜歡女人。

旭王爺為此,笑話了他很久,并幾次明裏暗裏問他是否不能人事。

秦少郅其實早該認清楚,旭王爺是個從骨子裏就腐爛透了的不正經之人。

當然,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什麽地方有問題,他只是單純不喜歡那天的女子罷了。

不過,一直以來,他都沒機會真正地證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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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鳳捭嫁給自己。

秦少郅想,如果把百花樓的女子換成鳳捭……不行,那畫面沒法想象。再想象下去就成了起初鳳捭剛來将軍府,故意學百花樓裏的姑娘的調調勾搭自己,結果把自己拽進屋子裏她卻不搭不理那個現實場景了。那種全身都被點燃結果又被當頭潑一盆冷水的滋味,他不想再嘗。

秦少郅這一刻才發現,自己和鳳捭相處的那些過往,他記得比別的任何事都牢。

他搖了搖頭,禁止自己亂想下去。

作為一名有着多年守城經驗的高級将領,對如何保住一座城池那必須得是深有研究,但是對如何攻下一座城市,他的經驗略顯不足。很顯然,他先前的策略是對的。他找準了時機,用懷柔之策麻痹敵人,然後乘其不備,溫柔地強占領地。

只是這陣地是拿下了,可人心尚未抓牢。

愁人啊。

秦少郅目光溫柔,身子往前傾,恨不得伸手把夫人撈入懷中的樣子。他抛了個媚眼:“夫人……”

鳳捭一個激靈,趕緊端起碗,說:“我、我還沒吃飽。”

“那夫人慢慢吃。”秦少郅托腮深情地凝望着她,“為夫看着你吃。”

鳳捭:“……”

鳳捭陷入了矛盾之中。

她偷瞄秦少郅,卻發現秦少郅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看。

雙眸對上秦少郅那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鳳捭覺得心裏撲通撲通直跳,伸手按都按不住。

怎麽辦,鳳捭覺得內心的愧疚越來越深了。

她感到不安。

如果跟秦少郅說,其實白益沒死,白益就是你的朋友徐秉謙……

鳳捭連連搖頭,不行不行,秦少郅絕對面露不悅的。又或者,他一定嘲笑自己一廂情願。把徐秉謙的玩笑之語當了真。

這五六年來,她和秦少郅多次在戰場上對峙,最後還是她敗下陣來,如今要是讓秦少郅知道,她以為最心動的那場情史只是別人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那她以後還怎麽在秦少郅面前硬氣起來?

可如果不說,她感覺又跟欠了秦少郅什麽似的。

這是本不應該發生的事情……她鳳捭騙過的人還少嗎?她親手殺過的人加起來都能繞着院子站一圈。

那時候,她都從來沒有覺得愧疚過。

戰場上的厮殺規則簡單極了,活着和勝利是緊緊捆綁在一起的。

哪裏像現在。

鳳捭笑了笑,心想,唉,這還沒多久,就已經變成了大周人的行事風格了,總是瞻前顧後的。又不是真的戰場,說出來也不會死啊。

鳳捭覺得自己想通了。

她放下碗筷,神情嚴肅地對秦少郅講:“我先前騙了你。”

“哦?”秦少郅挑眉,“我知道,你其實早就看上我了,就是一直不肯承認。”

鳳捭翻了翻白眼,被他一打岔,又沒勇氣說下去了。

“你怎麽臉皮越來越厚了?”

秦少郅捏起她的手,輕輕按着她的指腹,随手又把她的手緊緊貼在自己臉上,問:“厚嗎?”

鳳捭俏皮地眨眼,拇指和食指一起,捏了捏他的臉。

“是厚了點……”鳳捭笑着,“現在你是我的了,我警告你,從此往後,不許你跟別的女子交好。”

秦少郅配合地點頭,說:“都聽夫人的。夫人不早就說了,夫人摸過的東西就是夫人的。所以,夫人也要管好自己的手。”

秦少郅說完,發現鳳捭低頭看向了自己的下面……

等鳳捭擡起頭的時候,臉紅得像塗過了胭脂。

“秦少郅你故意的吧?”

故意把我往那事上引……

她剛要繼續責問,秦少郅已笑着将她攔腰抱起。秦少郅認為,時機成熟,別的事情還是容後再議。

“夫人,吃飽了嗎?”他在她耳根低語。

“沒……”鳳捭嘴巴一張,就再也沒能說出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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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捭被他緊緊地禁锢在懷中,想翻個身都不易。

她努力掙紮,最後秦少郅總算松了松手臂。

鳳捭和秦少郅直接終于有了點距離。

她深吸一口氣,感嘆,自由的空間還是得要的。

秦少郅壞笑地瞧她,說:“看來夫人你還不是特別累。”

鳳捭立馬全身一軟,貼在他胸膛,說:“夫君你剛才看到的不是真的,我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秦少郅滿意地摟着她的腰。

鳳捭兩只手糾結地繞在一起。

秦少郅用空出的那只手握住她的手,說:“你先前說騙了我……騙了我什麽?”

鳳捭心一橫,抱着秦少郅你要是敢嘲笑我我就打斷你的腿的心态,說:“夫君,我先前騙了你,其實白益沒有死。”

秦少郅的手摟得更緊了,說:“然後?”

“他只是告訴我他叫白益,其實他真名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鳳捭撇了撇嘴,停頓在這兒,在做最後的掙紮。

秦少郅這一刻才明白,原來鳳捭糾結了這麽半天,是為這個人。

他把鳳捭的手拿在腰間,然後伸手擡起她的下巴,雙眼直視她的眸子。

“真名叫徐秉謙是嗎?”他說完,嘴角微微上翹,似乎是笑了笑。

鳳捭有些驚訝:“……你知道?什麽時候發現的?”

“哼。”秦少郅收起那不甚明顯的笑容,擺出一張臭臉。

他是不會告訴鳳捭的,他也是剛發現。

最開始,一直找不到那傳說中的白益,他就已經懷疑這個名字……

後來鳳捭說白益死了,他大約是腦子裏一直想着和鳳捭及早圓房的事,所以沒深思。

等剛才冷靜下來之後,他開始分析鳳捭所謂的騙了自己的事情。

直接讓他又想到,鳳捭所謂的陸沁留下要轉達給徐秉謙的話。

陸沁嫁過來才幾天,雖然一開始鬧過逃婚,并且據長順後期綜合整理的小報告顯示,當時鳳捭還安撫了陸沁,并誇下海口要讓陸沁脫離苦海。

按照鳳捭的個性,如果那個時候她真的知道陸沁和徐秉謙暗通款曲的話,說不準直接就把陸沁送給徐秉謙了。她根本不可能等到今天。

所以,事實一定不是鳳捭說的這樣。

發現陸沁存有徐秉謙東西的那一天,鳳捭的情緒分明不太對。

他再聯想了那日在百花樓裏的場面。

越想越覺得……鳳捭起初不會是想要嫁給徐秉謙那個小白臉的吧?

秦少郅忍不住呸了一聲,這小白臉徐秉謙,枉自己一直以為他專情多少年前的那位姑娘,沒想到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和鳳捭還認識,真是吃鍋望盆,難怪現在一個都沒得到。

他本打算,明日給徐秉謙踐行之時,問個明白,同時也要跟他說明白,鳳捭是我秦少郅的夫人,而且永遠都會是。

沒料到,他剛猜測完畢,鳳捭她開始自我坦白。

顯然,秦少郅已經勝了一大半。

白益是徐秉謙,還是不是,都不重要了。

不過自己這心裏,還是有些酸酸的,他斜眼瞅着鳳捭,問:“你跟他認識多久了?”

鳳捭的腦子開始飛快轉動,她在是否坦白徹底和不能坦白徹底之間徘徊。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不能對什麽話都對秦少郅這個小氣鬼說。

鳳捭撇了撇嘴,回答:“也沒多久。哪裏比得上你,都成親三回了。”

“他哪兒比我好?”

秦少郅直接忽略掉了鳳捭的問題。他想,鳳捭竟然是先看上了他,而不是我,真是可氣。

見鳳捭沒啃聲,秦少郅擡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鳳捭臉色微紅,說:“他生得好看。”

這是實話。

徐秉謙确實長得好看。

能被旭王爺惦記上的人,在容顏上必定要出類拔萃才行。

秦少郅表示心裏很不爽:“哼。”

鳳捭嘻嘻笑着,也伸手捏着他的臉,說:“夫君生得也好看。我現在已經不喜歡白益了,我讨厭騙我的人。”

秦少郅還覺得沒有安全感。

他翻身把鳳捭壓在身下,低頭咬着她的嘴唇……

他問:“為夫是不是比他好看?”

鳳捭:“唔……”

他追問:“難道不是嗎?”

鳳捭:“是吧……”

秦少郅動作又霸道了些,問:“是……吧?”

“是……”

“鳳捭,你愛慕為夫嗎?”

鳳捭:“嗯……愛慕……”

等等,鳳捭瞪了瞪雙眼:我剛才說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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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翠玉發現,少夫人一直板着臉,而少爺呢,則是晴空萬裏無雲。

因為府裏時疫的事情,秦少郅作為生活在将軍府裏的重要人物之一,自然是被皇帝免了早朝。而秦睦,更是不用去當值。

大家都巴不得他不要出現,生怕他已經被感染,最後在傳給別人。

秦少郅本來說好要去給徐秉謙踐行,但如今,他不打算去。

他是這麽對來的人說的,說不定我也是時疫感染者之一,雖然現在看起來一切正常,但誰知道是否只是暫且未發病?所以本将軍不能出去和人接觸,尤其是徐大人。我跟你關系那麽好,把你給感染了那還得了?

嘴上這麽說,到最後,秦少郅還是出府去了外城的長亭處。

徐秉謙一身便裝,行李也沒帶多少。

兩個人各有心事,話別的話也都懶得再說。

在徐秉謙飲完那杯餞別酒之後,秦少郅說:“當年我和你,都看上過同一個姑娘,如今的我和你,是否還會和當年一樣?”

徐秉謙沉默。

當秋風吹起額間的碎發之際,他說:“不會。”

秦少郅道:“希望吧。這回就算你看上也沒機會了,夫人和我伉俪情深,她又認清了你,所以,白益,能呆在嘉峪關別回來就別回來了。”

徐秉謙眼神複雜地看着秦少郅。

“白益?”他笑着,“少郅,我不是白益。”

說完,徐徐秉謙上了馬車,頭也不會地離開。

秦少郅立在原地,喃喃低語:不是?開什麽玩笑?

徐秉謙坐在馬車上,想着秦少郅那一句伉俪情深,心裏難受得很。

其實不用秦少郅跟他說,他自己也永遠都不會回來的。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

徐秉謙探出頭,問車夫:“怎麽了?”

他擡頭,看見鳳捭騎着馬橫在路中央。

“白益,你就像這麽走了?”鳳捭手裏拿着馬鞭,指着徐秉謙,“在我們木遼國,違背誓言,是要自斷一只手的。那年,你說……三個月之後來娶我,可是,半年已過,你音信全無。我在百花樓和你重逢,你為什麽不肯來找我?”

徐秉謙下了馬車,凝望着容色依舊的鳳捭,只說了三個字:“秦夫人。”

作者有話要說: (^o^)/~

謝謝凰羽的地雷,麽麽噠(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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