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
鳳妃又向分享了好多經驗,尤其是這吃食上。有了身子的人當吃什麽不當吃什麽,她簡直是如數家珍。從這裏,鳳捭可以推算出,其實鳳妃想要一個孩子一定想了很久。
“包括這屋裏熏的香,平日裏用的抹臉的油膏,還有胰子,都得仔細小心。這剛懷上的人啊,最是聞不得味道重的。”鳳妃笑着,滿臉幸福地把手放在腹部,“等你有了孩子,你就會跟我一樣,處處仔細小心的。”
鳳捭目前的情況下,确實無法體味到鳳妃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母性光輝。
興許真的只有她有了秦少郅的孩子,才能體味得到。
當前月份還小,所以鳳妃的肚子和常人想必,暫且還看不出什麽。鳳捭卻還是很好奇地把頭伸過去,輕輕靠着鳳妃的肚皮,問:“他現在是不是還不會動?”
鳳妃笑了,說:“怎麽着也得等到五六月份之後吧。”
鳳妃的貼身宮女忽然走進來,說:“娘娘,奴婢方才在門口,好像瞧見皇上往這兒來了。”
鳳捭立即站起來,想問有沒有後門。
她覺得自己還是得避免和皇上見面。
不過這行宮的房子裏,哪裏能有後門。
鳳妃對鳳捭小聲道:“待會皇上進來,你可別所漏了嘴。”
鳳捭連連點頭,心裏很着急,說:“堂姐,我先告退了。想來皇上回來了,這第一天狩獵也該是結束了的意思。”
鳳妃想,鳳捭也是新婚不久的人,本想讓鳳捭走的,可是她又怕皇上今晚會留宿在自己這兒,畢竟她剛有了身子,不宜伺候皇上,便說道:“皇上又不是沒見過你,你這樣急急走了,萬一皇上聞起來,我倒不好說。”她拉着鳳捭,低頭在她耳邊青钰,“好妹妹,你留下來,你在這兒佯裝有好多話同我說,免得皇上今日留宿我這兒。”
這時,已經容不得鳳捭說不了,門口的小太監已經在報皇上駕到。
鳳捭在鳳妃身後,跪下給皇上請了安。
皇上目光從鳳捭身上飛快滑過,然後伸手扶起鳳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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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妃伺候皇上用茶。
鳳捭尴尬得都不知道自己該站那兒。
“臣妾正和五妹妹說這話吶,可沒想皇上會來。”
皇上臉色露出一絲極淡的笑容,說:“哦,朕不該來?”
鳳捭道:“皇上冤枉臣妾了,臣妾哪裏是那個意思!”
皇上看着鳳捭腳上裹着的白布,問道:“這腿腳還沒好利索?”
鳳捭低頭回道:“回皇上,醫生說得好好将養着。”
皇上點頭,說:“是得好好養養,回頭再叫太醫過去瞧瞧。”
“臣婦這點小毛病,實在是沒必要勞煩太醫。”
皇上看着鳳妃,說:“你這妹妹,倒是一點兒都不領情。”
鳳妃笑着給皇上又續上一杯茶,說:“她就是皮實慣了,小的時候,隔三差五身上就磕碰點小傷。”
皇上道:“鳳妃這麽一說,朕倒是想起來了。當初你這妹妹在關外,可着實讓朕的将士們頭疼許久。想必你這騎射功夫應該也不差吧?”
鳳捭略感不妙地扯了扯嘴角,“臣婦只是略懂。”
“略懂也是可以試試,明日朕叫人挑匹好馬給你。”
皇上這話一落地,連鳳妃都有些驚訝了,她同情地看了一眼鳳捭,試圖勸皇上:“皇上,妹妹的腳畢竟還沒好。”
鳳捭怕再待下去皇上又想出什麽奇怪的念頭,立即說:“應該不礙事,我現在都不覺得疼了。皇上,臣婦領命,這就告退。”
皇上微微颔首,目送她轉身離開。
随後,他陪着鳳妃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便起身去了皇後那兒。
皇後本以為皇上今晚會呆在鳳妃處,見到皇上又來了,臉上有些驚喜。
伺候皇上更衣之後,她才小心地說起旭王妃的事情。
“旭王妃如今倒是不急着鬧和離,也不知道是不是秦夫人的功勞。只是,皇上真要坐視不管嗎?玉觀音畢竟是今科狀元。”
皇上恩了一聲,道:“這件事朕會去處理,安寝吧。”
皇後看出來,皇上似乎不太開心,但是她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說錯了。
皇上現在,滿腦子都是,如果身邊躺着的人是鳳捭那得多好。自己身為皇上,到底得要怎麽算計才能正大光明地把鳳捭收入後宮?
皇上無奈地翻了個身,忽然覺得其實當個王爺有王爺的好處,至少他敢光明正大搶人,自己卻不能。
況且,他和秦少郅的君臣之禮一直都比別人深。
如今,可真是為難了。
不就是想要得到一個人女人……
怎麽他思量這麽久,橫豎都覺得自己得不到?
這麽想着,皇上心裏越發地不忿,自己這個皇帝當得還不如一個王爺了?
皇上決定,明晚上便命人把所有彈劾旭王爺的奏折統統拿過來,他要認認真真全部看一遍。
他偏就不信這個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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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捭回屋之後,一直等到半夜秦少郅才帶着一身寒氣回來。
他見鳳捭居然沒睡,不禁過去吻着她的額頭,說:“忘了差人告訴你我在幫父親巡視,倒叫你久等了。”
鳳捭給他倒杯熱茶,關切地問:“那你晚膳用了沒?”
“吃過了。”秦少郅笑意盈盈地飲下茶,“是不是想我了?”
鳳捭毫不掩飾地說:“是,特別想你。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可就要出去找你了。”
她這話竟讓秦少郅想起徐秉謙離開那日,自己在亭中等到她時,對她所說之語。
秦少郅面帶愧疚地把她抱在懷中,臉貼着她的面頰,輕輕摩挲着,解釋道:“父親最近身上的擔子太重,我是他唯一最信任得過的人,勢必得要過去分擔一些。可能在西山獵場的這些日子,我都不能好好陪你,你莫要生氣。”
鳳捭道:“我不會生氣,我只會擔心。”
秦少郅笑道:“別擔心,你夫君我是死人堆裏混過來的,現在不過是事情繁忙了些。論起艱難來,可比不上從前在嘉峪關被你三天兩頭帶人過來襲擾的時候。”
“我知道不該擔心這些,可我擔心的……”鳳捭輕嘆一聲,“我也不知這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你們大周的狗皇帝……”
鳳捭話還沒說完,嘴巴便被秦少郅堵住。
她瞪着秦少郅,眼裏盡是不解。
秦少郅本只是怕她的話被人聽到,才急中生智堵住她的嘴巴,不過一接觸到她溫軟的雙唇,便有些不可自拔。
他好不容易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鳳捭看懂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四處打量一番,卻沒發現有什麽人隐藏在周圍。
她壓低聲音,問:“難不成皇上他有千裏眼順風耳?”
“不是,但隔牆有耳。你在這西山行宮裏,明目張膽地說什麽狗……”秦少郅無奈地戳了一下她的腦門,“你好歹換個詞。對了,你想說什麽來着?”
鳳捭撇了撇嘴,有些尴尬地低下頭,把手伸進他懷裏,貼着他的身子,不輕不重地撓着。她說:“我,我感覺郭承嗣對我有非分之想。”
秦少郅冷哼了一聲,好一會才說:“是嗎?”
“我不敢确定?”鳳捭擡起頭,“我最近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可是……每回見到姓郭的,總感覺他看我的樣子怪怪的。”
秦少郅擡手摸着她的臉:“當初就該把你藏起來。”
先前有鳳捭反常的提醒,今天又有皇上幾次三番回看的動作,秦少郅他又不傻。但是這種情況下,他好像挺無力的,造反沒兵沒錢,遠走他鄉暫時還走不掉,求皇上別看上自己媳婦這招顯然也不行。
身為男子漢大丈夫,卻不能保護自己的媳婦,秦少郅覺得挫敗感滿滿的。
真是要操碎了心。
鳳捭咬着後牙槽,氣憤不已,小聲抱怨:“我說他怎麽死活不去處理旭王爺的事,任由旭王爺強搶民……男。原來骨子裏是他就不認為這事不對!”
過了一會,她十分氣派地說:“不如明天你跟我回木遼。”
她沒等來秦少郅的回答,也看懂了他眼裏的猶豫。她低頭思忖,知道自己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如果秦少郅真的能跟她走的話,恐怕早就帶着她離開京城了。
秦少郅畢竟不是一個人,他在皇上眼裏,是将軍府的接班人,是曾經手握重兵的大将。
将軍府盡管子孫單薄,可這祖祖輩輩傳下來,關系網已經締結很深。單說這一輩,秦少郅也有一個姑姑,如今是蔣國公府的二奶奶;他母親姚氏又是姚家二小姐,姚家曾出過兩位宰相,姚氏的姐姐自不必說了;他自己的兩個姐姐,一個嫁給了慎郡王的三子郭科,另一個是嫁給了河西邬家。如果不是先皇忌憚将軍府葉大根深,恐怕那嫁給郭科的将軍府嫡女會是郭承嗣的四妃之一。
鳳捭最近對秦少郅的家族史了解了很多。
先皇以及當今的皇上郭承嗣一直都沒對将軍府的實力進行大規模削弱,主要原因也是将軍府出來的人在戰場上都能獨當一面,經歷這麽多年,始終沒叫人失望過,另一個主要原因就是,将軍府對大周朝廷忠心耿耿,從未有過二心。
鳳捭也不知道,明天會是什麽樣的。
“我想給你生兒子。”鳳捭想起很多人說,女人有了身子之後,便不似從前那般漂亮。
自己若是能懷上孩子,說不定皇上便對她徹底失了興趣。
“要不然,明天騎馬的時候,我幹脆摔破臉得了。”鳳捭歪着頭笑道。
秦少郅立即阻止了她這個想法,正色道:“如果這解決之法是讓要你受到傷害,哪怕是半點傷害……”
他沒說下去。
而且,作為郭承嗣曾經的伴讀之一,秦少郅知道,如果鳳捭真的自毀容貌,那只會激怒他。
一直以來,秦少郅接受的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不死”的禮義,不過對于這君要奪臣夫人,臣當如何,并沒有明确的說話啊。
哦,對,前朝有過這樣的事情。
如果沒記錯,那前朝通史中說的是,那人得知皇上相中了自己的夫人,便二話不說将夫人送給皇上,并因此得到了大量的賞賜。
秦少郅覺得,自己就算是死了也做不到這麽大方和無恥。
接近子時,秦少郅卻毫無困意。
他感覺外面靜得能聽到遠處狼嚎之聲。
他把鳳捭往懷裏使勁摟了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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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鳳捭醒來之時,秦少郅已經起身去巡視四周。
他倒真的被皇帝折騰的很忙,連着上午的狩獵場上都看不到他的影子。
郭承嗣你個小賤人。鳳捭在心底默默地罵了好幾句。
鳳捭看着那拔得今日頭籌的人,嗤之以鼻,心道:我家秦少郅就是沒機會上場,不然哪有你們的份兒。
秦少郅的箭法,她又不是沒見識過。
再說,她鳳捭肯佩服的人,豈是一般人?
她正無聊的想要回去繡自己的荷包時,皇上身邊的太監楚弦出現在她眼前。
楚弦恭敬地給她行禮,說:“鳳捭公主,皇上差奴才過來請您過去。”
“什麽事?”鳳捭皺着眉頭,語氣并不是很友好。她從來都懶得和自己不感興趣的人周旋。
楚弦卻仍舊好脾氣地說:“皇上給您備了幾匹好馬,老奴看了,那幾匹馬都是極好的千裏良駒,皇上問奴才哪一個好,奴才可是分辨不出。這不,皇上沒轍兒了,才叫奴才領着您自個人過去選一匹。”
鳳捭差點忘了這事兒。
她彎腰揉了揉腳踝,為了防止郭承嗣真叫什麽太醫給自己瞧病,她打算不在裝下去。她試着正常走路,看了一眼楚弦。
楚弦立即在前頭領路。
這一路上,他還三番兩次說起皇上的事情。他似乎恨不得扒着鳳捭的耳朵說,鳳捭公主啊,您看看,皇上對您是多麽上心!這可是八輩子都求不來的福分啊,宮裏多少貴人燒香拜佛都不能見到皇上一面。
鳳捭裝作聽不到楚弦的絮叨,一路無話,沉着臉來到行宮外圍馬場。
昨天,皇上臨時給秦睦下了一道命令,要他在第二天正午之前,選好二十匹千裏良駒。秦睦自然不能去問皇上又要新馬幹什麽,只能着手親自去辦,因為皇上要得急,而且說了必須是奧好馬,所以他不敢有任何懈怠。
秦少郅知道父親事情多,所以也就幫襯這父親巡邏行宮,為了防止行宮的防備出錯。
中午的時候,皇上果真就來問秦睦要馬了。好在秦睦當了幾年的養馬人,加上曾經是将軍,盡管如今退了下來,可那威望還留存一些,因此,也算是圓滿完成了皇上吩咐的任務。
如今,秦睦和這二十匹馬正在馬場,陪着皇上挨個挨個看。
秦睦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皇上叫楚弦去叫人過來,竟是叫來了自己的兒媳婦鳳捭。合着他忙了大半宿,是為了替皇上讨自己兒媳婦開心?
鳳捭看到秦睦,先是有些驚訝,随後便明白了。
郭承嗣他就是故意的。
她走過去,給皇上跪下行禮。
皇上目光淡淡地看着她脖子上的紅痕,嘴角微微動了動,說:“起來吧。”
鳳捭說了聲謝皇上,之後又過去對秦睦屈膝行禮,因為剛跪了皇上,所以不能跪秦睦。
“父親大人安好。”
秦睦的表情有些複雜。好在他見識大風大浪,這時也并未失态,直說:“起吧,既是皇上找你,就不必顧忌我。”
“腳好了?”皇上問。
鳳捭道:“承蒙皇上關心,臣婦的腳已經好了。”
皇上點頭,說:“昨日朕當着你姐姐的面,你可是答應了朕。這是朕命人連夜選送的好馬,都是溫順聰明的,且速度不遜于那些烈馬,你看中了哪一個?”
鳳捭看到秦睦站在一邊,心裏已經猜到了,郭承嗣是讓秦睦忙了一宿,所以少郅才會同樣這麽忙。
“皇上真是費心了,依臣婦所見,這每一匹都是上等好馬。倒有些不知道在怎麽選了。”鳳捭走到一匹白馬旁,“就它吧,夫君的那匹白馬和它長得頗我相似。”
“也好,白馬襯得上你的膚色。”皇上走近她,輕聲說了句。他又看到鳳捭脖子上的痕跡,心裏不禁惱火。
鳳捭登時緊張起來。
皇上總不至于昏庸到要當着自己公公的面給彼此難堪吧!
幸好皇上說完便朝前走了。
走的時候,撂下一句話:“秦愛卿,這餘下的馬兒你都自己處理了。”
等皇上離開,鳳捭走過去問秦睦:“父親,皇上他那是什麽意思?”
秦睦這一刻有點兒不知道怎麽面對鳳捭。
他冷靜了片刻,說:“意思就是,要起風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又名:一個女人和四個男人的故事……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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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不想一章分兩次更,可一次量太少,總覺得單獨放一章節浪費,但是不更吧又知道點擊會滑鐵盧……沒存稿日子真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