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2只啾啾

月考的成績在周一就出來了, 一向嚴肅的班主任來教室公布的時候，可謂是春風滿面, 給同學們都看愣了。

有調皮的同學問：“老師, 您怎麽那麽高興啊，難不成咱們班這次出了個大榜第一？”

尹玉靜微笑着道：“雖然沒有大榜第一, 但是咱們班有兩位同學, 進步非常大。”

大家左看看右看看，都在猜測她說的是誰。

薛超坐在後面，美滋滋地撩了一下他的短發, 小聲同季晨說：“肯定是我，這次的試卷我做着還挺順手的。讓老師的表揚來得更猛烈些吧！”

季晨嫌棄地白了他一眼, 連搭話都懶得。

班主任也沒多賣關子, 目光投向林啾啾：“這兩位同學, 就是林啾啾和晏絕！”

同學們面露驚訝，齊刷刷看了過去。林啾啾有進步他們能理解, 畢竟她自己說的, 只有小學文化水平, 為什麽還有晏絕？

林啾啾冷不丁被老師表揚, 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晏絕倒是面色如常，似乎早就料到了。

班主任繼續道：“對，你們沒聽錯，就是他們。在本次月考中，林啾啾考出了年級350名的好成績, 晏絕則是年級430，成績提高巨大。來，讓我們給兩位同學鼓鼓掌！”

薛超邊木木地拍着巴掌，邊長大嘴巴問：“我靠年級一共700多人呢，絕哥直接從倒數第一考到了中游？太厲害了吧。”

季晨倒是覺得林啾啾更厲害一點。晏絕成績差，純粹是之前不好好學，他腦子比班上所有人都聰明。

許多人心裏都在想，他們是怎麽做到的啊？

老師也很好奇，下課專門找他們了解過，得知他們這學期用功努力學習了，表揚了他們半天，還想請他們給班上的同學分享一下經驗，被兩人婉拒了，他們不愛出這個風頭。

從辦公室往回走的路上，林啾啾高興地道：“晏絕，你成績提高這麽多，我太高興了！”就在班主任公布成績的時候，瓶頸又松動了不少。照這個速度下去，突破瓶頸，指日可待！

晏絕對這個成績卻不怎麽滿意，比林啾啾差太多了。不過他和林啾啾學習的方式本來就不一樣，他重頭開始學，短期內看不出太大的進步也情有可原。

星辰一樣的眸中，倒映着她的笑顏，他跟着微笑起來：“你先在前面跑着，我會趕上你的。”

“嗯！”林啾啾重重點頭，“咱們都要加油呀！”

回到班級後，薛超和季晨馬上圍了上來，二臉幽怨，齊聲道：“說好一起當差生，你卻背着我偷偷學習！”

晏絕無奈地推開他們：“老子那是光明正大地學。”

薛超扁扁嘴：“你這進步也太恐怖了，有沒有什麽竅門可以教教我的呀？”他自以為考的還不錯，在看到和上學期一樣的排名時，熄火了。

林啾啾清亮地望着晏絕，還以為他真的要傳授什麽實用的技巧，沒想到他指着自己：“因為我前桌是一位天才，我每天拜拜她，考的自然好了。”

一直沒吭聲的季晨忍不住笑起來，剛想說你這也太扯淡了，被薛超搶先一步。

“真的嗎？那我也要拜拜！”

季晨：“……”人家說啥你信啥，你是不是傻。

大部分人和季晨是一個想法，可當四月份的月考成績出來，林啾啾直接殺進了年級前兩百，晏絕也進了前四百，質疑的人變少了許多。

漸漸地，學校裏流傳出一種說法：晏絕把考神林啾啾的相片設成了壁紙，每天拜一拜，成績突飛猛進。

不少人表面上嗤之以鼻，背地裏卻在搜集林啾啾的照片，也想求個玄學。

林啾啾知道這件事，簡直哭笑不得。她成績有進步，一方面是因為她記性好，一方面也是她用心學。

她笑着和晏絕說：“他們還真當拜我的照片有用啊？”

晏絕：“其實他們也未必就不知道沒用，只是求個心安罷了。”

馬上步入五月，海城氣溫升高，人們已經穿上了夏裝。晏絕依舊到林家來學習，看着林啾啾穿着個小裙子，在他面前晃來晃去，心火燎原。

這段時間，他再也沒逃課早退過，雙休日得空，不是和林啾啾做題，就是帶林啾啾出去吃東西、找地方玩。

林啾啾愛玩，對很多事物都表現出了強烈的好奇心，唯獨對吃不熱衷。

晏絕以前不愛惜自己，所以得了胃病，自從操心起林啾啾吃飯這件事，換着花樣給她準備吃食，連帶着胃病都養好了不少。

林昱謹那小子要參加數學競賽，前幾天就已經飛去了別的城市，先集訓再正式比賽，有段時間回不來。

沒有了這個電燈泡在，晏絕舒心了不少。

完成今日的學習任務後，林啾啾伸了個攔腰，同晏絕閑聊：“馬上就是五一假期了，你準備出去玩嗎？”

晏絕漫不經心地轉着筆：“我想回一趟錦榮村，好久沒給外祖父掃墓了。”

海城距離錦榮村很遠，清明節的時候，他沒騰出空回去，剛好五一假期長一點。

林啾啾不想晏絕難過，但她又不太會安慰人，只能輕輕拍拍他的背。

晏絕被她這“哄小孩子”一樣的舉動逗笑了，眸光柔和：“他去世好幾年了，我現在想起來，已經不會難過了。而且他去世的時候，我并沒有在他身邊，等我知道的時候，他都已經下葬了。”

他說的雲淡風輕，林啾啾聽得卻很心疼。晏絕見她欲言又止，唇邊笑意清淺：“你想問什麽就問吧，”說着，他湊近林啾啾耳畔，溫熱的氣息觸碰着她的耳尖，令她縮了一下，“我喜歡的人，在我這裏是有特權的。”

“什麽呀……”林啾啾不禁紅了面頰，心跳也加快起來，伸手推了他一下。

趁此機會，她特地離他遠了點：“我其實就是想問，外祖父去世後，你一個人生活，是不是挺辛苦的呀。”

晏絕先是一愣，随即道：“也還好。”

林啾啾聲音雖小，态度卻很認真：“沒關系，以後有我陪着你，你不再是一個人了。”

一字一句，仿佛鑿在晏絕心上，胸腔一陣震顫。他沉默了半晌，才低沉地道：“你可真是……”又不喜歡我，還總是撩撥我，真嫌我為你瘋的還不夠是吧？

如果這不是在她家，晏絕恐怕已經控制不住，把她抱在懷中了。

他話說到一半，沒了下文，林啾啾疑惑地看着他：“嗯？”

晏絕緩緩吐出一口氣，認命地搖搖頭，道：“你要和我一起回去看看嗎？”

林啾啾其實不怎麽想念那裏，晏絕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她有拒絕的意思，又補充了一句：“我想你陪我去。”退避與害羞，被他強行壓了下去，他用那雙深海般浩瀚的眸子，注視着她。

明明眼神沒有實質，林啾啾卻覺得自己被他燙了一下，心跳得更快。她不自然地答道：“那我就陪你去呗，晚上我和林叔叔他們打個招呼。”

這天晚上吃過飯，林啾啾便把她的計劃告知了林振羽和宋茹。聽說她要和晏絕去那麽遠的地方，長輩們都不大放心。

不過他們并沒有直接拒絕林啾啾，而是說考慮一下。

睡前，他們躺在床上商量出了一個對策，第二天林啾啾放學，林振羽親自去接的她，還把晏絕也邀請到了家中。

宋茹親自下廚，做了一頓豐盛的飯菜，招待晏絕。

他之前從沒留下吃飯過，擔心叨擾到林家人。這次盛情難卻，坐在桌上，他也有些拘謹。

林振羽和宋茹是溫和善良的長輩，主動挑起一些話題，免得晏絕尴尬。

說着說着，三人重點交流起怎麽才能讓林啾啾多吃點飯，給林啾啾聽得心理壓力很大。

宋茹笑眯眯地同晏絕道：“在學校裏面，多虧你看着她，不然我看她連午飯都省了。”

晏絕雖然和林啾啾沒有什麽親密的舉動，但是看向她的眼神，滿是寵溺：“她太瘦了，是得多吃點兒。”

林振羽和宋茹都是過來人，晏絕對林啾啾是什麽想法，他們一眼就明白。之所以沒阻止兩個孩子交往，是因為他們考察後覺得，晏絕聰明可靠，人品過關。

林啾啾硬着頭皮說：“吃菜吃菜。”別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晏絕輕笑着搖頭：“你讓我們吃，你自己怎麽不吃？比你養的那只麻雀吃的都少。”

林啾啾一愣，還不等她解釋，林振羽便問道：“什麽麻雀？”

晏絕疑惑地說：“就是她養的那只啊……”

“啾啾，”宋茹好奇地道，“你還養小動物啦？我們都不知道。”

林振羽也問：“偷偷養在你房間裏的？”

林啾啾捧着碗，因為緊張笑容有些僵硬：“啊……它主要是在外面活動，也不怎麽回我這來，所以你們才不知道。”

“那下次她回來，你給我們看看啊。”

“嗯，好的。”

晏絕印象中的小麻雀，是很喜歡在房子裏面轉悠的，林啾啾養了它那麽久，林家人竟然都不知道？那她是怎麽訓練小麻雀的呢？

不等他深想，林振羽和宋茹又同他聊起天來，他只能打起精神來。

飯後，宋茹讓林啾啾到廚房幫忙，林振羽對晏絕道：“小晏呀，你和我到書房來一趟。”

晏絕面色嚴肅，知道該來的總要來。這段時間，他調查了一下林家的背景，這才發現，林振羽是海城新貴，名下有百億資産的集團，主攻新興産業，前途不可限量。

單論門第，晏家是比林家要高，可他和晏家的關系不是那麽簡單的。抛開晏家，他就是個窮小子，林振羽恐怕不會把寶貝女兒嫁給他。

嗯，雖然他現在連人都還沒追到，卻已經考慮和她結婚了呢。

他這學期那麽用功學習，也是有門第方面的考慮。他要給林啾啾一個無憂無慮的未來，這樣她的家人，才能放心地把她交給自己。

去書房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兩人進門後，林振羽把門關了起來，慈祥地說：“不用那麽拘謹，坐吧。”

“謝謝叔叔。”

落座後，林振羽端詳了晏絕片刻，鄭重地道：“你喜歡我女兒吧？”

沒想到他說話這麽直白，晏絕錯愕了下，也坦蕩地承認了：“是的。”

林振羽在心中嘆氣，女大不中留啊。

“你家是什麽情況，我其實了解過。我和你宋阿姨不是迂腐的人，不會因為大人做出的事，對小輩産生什麽偏見。”

他這樣一說，晏絕就明白，再掩飾也沒用，索性低頭認真聽講。

林振羽對他的态度還是很滿意的，繼續道：“雖然啾啾是我的養女，但是我和小茹都是把她當成親閨女看待的，她年紀還小，我和小茹都不想她這麽早談戀愛。”

晏絕的手指慢慢收緊：“我明白的。”

“你別緊張，我不是說不讓你們來往了。你這段時間的用功、努力，我和你宋阿姨都看在眼中。叔叔希望，你能把握好男女生交往時的那個度，什麽時期就專注什麽事情，別因為越矩，毀了你和啾啾。”

晏絕擡起頭，耳根有點紅：“叔叔，我沒有過……”說到一半，他又心虛了。因為他想起來，林啾啾是親過他的，雖然他至今也沒想通，她為什麽要那麽做。

林振羽擺擺手：“道理你記在心上就行了。叔叔和阿姨也是在你們這個年紀過來的，知道有些事越是阻攔，越會起到反作用。我們兩個最大的心願，就是孩子們別受到傷害，只要你能保證這一點，我們不會阻撓你們來往。”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傷害她。”晏絕态度堅決地道。

“那就好，”林振羽拍拍他的肩膀，“叔叔相信你，不會讓我們失望的。好了，下樓去找啾啾吧。”

晏絕站起來，禮貌地道：“好。”

剛走到門口，林振羽叫住了他：“小晏。”

晏絕轉頭，深邃的瞳孔注視着他。只見林振羽微微一笑：“五一的時候，讓啾啾陪你去掃墓吧。切記，來日方長，克制至上。”

“我記在心上了，多謝叔叔。”走出書房，晏絕心中的壓力，比之前更甚。

林振羽的一番話看似溫和，實則警告意味很濃。他想繼續和林啾啾來往，不能越矩、不能傷害她。這還只是短期內的規矩，如果他想繼續陪在她身邊，勢必要證明自己。看來，他要更加努力了。

比起這幾年來的渾渾噩噩，晏絕更喜歡如今的生活。他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承擔責任，他怕的是，連靠近林啾啾的機會都沒有。

重新回到客廳，林啾啾已經在沙發上乖乖坐着了。見到他後，她好奇地問：“你和叔叔到樓上幹嘛去啦？”

晏絕笑着走過去：“叔叔找我看他新買的茶具。對了，他同意我帶你回錦榮村了。”

“是嗎？太好啦！”林啾啾開心地拍了拍手。

……

五一假期開始後，晏絕帶上林啾啾，坐上了回鄉的飛機。

到了城裏後，他叫了個車，一路開到了鄉下。重回熟悉的村落，林啾啾心情很燦爛，舟車勞頓一掃而空。

道路兩旁的田地，滿是新綠，遠山生機勃勃，天空一碧萬頃。她喜歡大自然，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整只啾都恨不得飛起來。

車子停在鄉下房子門口，林啾啾先一步下了車，晏絕付錢、幫她提行李。

小姑娘神采奕奕地盯着老房子看，小手指着前方：“我記得這個房子！以前覺得它好高大啊，現在怎麽好像是變小了？”

晏絕拿出鑰匙，一邊開門一邊說：“大房子住久了，再看鄉下的房子，當然覺得小。”

他雖然雇了人打掃院子和房子，但因為對方不是天天過來，所以還是落了薄薄的一層灰。

林啾啾進門後，沖向了房子後面的小菜園，常年不耕種，那裏已經荒廢了，她看着怪可惜的。

溜溜達達回到房子裏面，晏絕正挽着袖子，準備親自掃除。

她舉着手問：“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呀？”

“不用，你離遠一點，屋裏面髒。”

林啾啾揉揉臉。說好了是她要報恩，結果這段時間晏絕什麽都不讓她做。

她坐不住，跟着晏絕走來走去，一臉懷念地看着房子中的擺設：“這不是你當初測量身高的那個門框嗎？哇，你當初好矮哦。”那上面最高的刻度，還沒有林啾啾高。

晏絕聞言，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體擋住了一片光。他勾唇一笑：“你說誰矮？”

林啾啾：“……我矮QAQ。”

他笑容更深，揉了揉她的腦袋，讓她站到一旁，他放點水。

偷偷比了下自己和他的身高差距，林啾啾又去了別的房間轉了轉：“哇，這是平安的貓窩！這麽多年還留着吶？你說要是把平安帶回來，它還能記得這裏嗎？”這次他們回來，是把平安送去了寵物店寄養。

“大概不記得了吧，它自從被我帶去海城，就沒回來過了。”平安老了，路程這麽長，怕它堅持不下來，晏絕回鄉沒帶過它。

打好水，他開始打掃房間，林啾啾背着個小手，溜達來溜達去，跟個小監工似的。

聽她說了半天，晏絕自然地道：“怎麽你對我家裏的擺設這麽熟悉？你不就小時候來過兩次嗎？”

“……哈哈，也沒有很熟悉，除了剛剛我說的那些，其他我都不記得了呢。”林啾啾見晏絕不像是懷疑自己，拍拍心口。差點兒露餡兒了。

晏絕想不起來小時候的事，外祖父已經去世了，就算是懷疑，他也沒人可問。

他不刨根問底，是在等一個契機。

房子雖然不大，徹底清掃完，卻花了幾個小時，總算幹完，晏絕累得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林啾啾之前想着晏絕有胃病，特地和宋茹學了兩手，此刻便自告奮勇地幫晏絕做飯。

他們坐車路過鎮子的時候，買了一些食材，她檢查了一下，家中的電磁爐、電飯鍋都還可以用。

晏絕本來想打打下手，被林啾啾制止了。她自信十足地說：“我來！你等着吃就好啦！”

話是放出去了，不過因為她進廚房的次數少，做起飯來也不熟練，手忙腳亂，跟個小陀螺似的。

晏絕笑眯眯地望着她的背影，心裏一點點滿足起來。人間煙火的美好，也不過如此了吧。

如果她能一直留在自己身邊，往後餘生，都是這樣過，那該有多好啊。

做好飯後，林啾啾興沖沖地放了桌子，招呼晏絕來吃飯。

晏絕吃了一口後，她馬上問：“怎麽樣？”

他豎起大拇指：“好極了。”

“那以後有機會，我還給你做！”

晏絕點點頭：“好啊。如果你能多吃點，就更好了。”

“……”不要總是把話題往我身上引啊！

在晏絕的注目中，林啾啾比往常多吃了小半碗飯，飯後撐得路都走不動了，碗是晏絕洗的。

鄉下這裏連個無線網都沒有，晏絕今天很累，吃完飯、洗漱後沒多久就困了。

林啾啾聽到他打哈欠，對他道：“你去睡吧。”

“嗯，”晏絕站起來，“你的房間我收拾好了，早點睡。”

“好噠~晚安喽！”

晏絕揉揉她的小腦袋，走去了他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睡着了。

可能是因為換了床，他睡得不太踏實，半夜醒了一次。想到林啾啾在他隔壁，他豎着耳朵聽了聽……沒聽到聲音。

她睡覺這麽安靜的嗎？晏絕不大放心，輕手輕腳下了床，準備去看看她。

到她房間外，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對自己道：我就看一眼，幫她蓋蓋被子，什麽都不做，不算是違背和林叔叔的約定。

将房門推開，老舊的門傳來吱呀一聲。晏絕借着月色，往床上一看……怎麽沒人？

他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使勁兒揉了揉眼睛。沒錯，就是沒人。

殘存的那點瞌睡瞬間消失，他快步來到她床邊，掀開了她的被子，心驀地一沉。

難道她去衛生間了？可是他剛剛經過衛生間，沒有聲音啊。

這大半夜的，總不能是出去遛彎了吧？

等等，晏絕定睛看向被子裏面……為什麽會有她的睡衣？他心砰砰跳起來，明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可還是伸手把衣服給撈了起來。

睡衣裏面，竟然還有內衣。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掉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