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搞笑的貓妖
顧久年癡癡望着墨衣飛舞的少年, 眼底藏着驚喜。月光之下，那抹金紅相間的印記更為耀眼，略微狹長的眸裏暗藏危險，讓樹稍之人看起來極為冷漠又氣勢凜然。
強大的肅殺之氣撲面而來，就連顧久年也一時被震住。他并非害怕，而是驚豔，如此強大的力量令人心驚, 他與少年之間的距離仿佛越來越遠。
“師弟。”顧久年再次呼喚，帶着幾分小心翼翼和懇求。
楚衡玉收回威壓，輕盈落地, 正好擋在某個要逃跑之人的前面。
“主角饒命，我還想活着回去。”餘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眼淚鼻涕一齊流下，害怕的直發抖。那麽多貓妖, 這人一瞬間就殺的幹幹淨淨，他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後背發涼。
楚衡玉嫌惡的不想多看, 就要揮手殺人，一只修長的手指及時攔住了他。
“師弟，暫且留他性命。”顧久年話說完，轉頭對上那雙冰冷的眸子, 突然心中一冷。好在少年并沒有繼續動手，他微微安心，繼續說道，“現在形勢并不明朗, 敵在暗，我們在明，留着他還有用。”
“東華派已被妖族控制，我已派人通知張掌門，到時我魔界和各修真人士一起進攻，加上東華派的人，裏應外合，自然能扭轉劣勢。”楚衡玉淡淡的說道，眉宇間盡是自信從容，甚至帶點不屑。他收回手，但是顯然并不打算放過這個貓妖。
這番話讓顧久年更加心驚，也想明白了這一路順利的緣故，心中有幾分暖意，進一步哀求道，“師弟，請留他一命，就當師兄求你。”
“師兄，你這是第一次求我。”少年的聲音越發的冷，似乎還帶着自嘲，“不過一面之緣，竟然能令師兄如此上心，倒是我的不是，不該出現，擾了師兄的好事。”
見人越說越過分，顧久年也明白他這是生氣了。心中除了有點無奈之外，更多的是被在乎的欣喜，忍不住笑起來，放軟語調哄人。
“是師兄不對，上次是我說話的口氣太重，師弟莫怪。”
楚衡玉扭過頭，哼了一聲，倒是不拒絕對方的擁抱，原本負于身後的手改為摟着眼前之人窄瘦有勁的腰，賭氣一般的說道，“我不過是一個殘酷冷血，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豈能讓師兄道歉？”
高傲而又冷漠的口吻直戳顧久年的心髒，他那時确實覺得師弟的手段過于殘忍。可是此刻被人當面說出來，反倒叫他啞口無言。
于楚衡玉來說，那不過是十分尋常的解決方式。他現在這般反問，顯得顧久年大驚小怪。
氣氛一時靜谧起來，兩人之間陷入沉默，顧久年垂着眸子，也不說話，就那麽筆直的站着。楚衡玉也不打破這種局面，他要等他的師兄自己想明白，真正認清他是魔界之主，而非桃花樹下舞劍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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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吹來，驚起一片樹葉。躺在地上的貓妖瑟瑟發抖，尋找機會離開，然而一對上那道如劍般鋒利的視線，他立刻慫了，不敢有所動作。盡量縮小身體，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顧少俠，我願意棄暗投明，助魔尊大人一統三界。”餘承躲在角落裏，實在受不了周遭強大的氣勢，弱弱的開口。他也算看明白了，與其求那個冷血少年，還不如和雲顯宗大弟子打商量。
顧久年擡起頭，先是看了少年一眼，而後又低下頭，小聲的說道，“師弟，饒他一命。”
“既然師兄三番兩次為你求情，我這次就不殺你。你好好服侍我師兄，若有半點差錯，我叫你魂飛魄散。”楚衡玉說的波瀾不驚，卻叫貓妖膽戰心驚。
沒了魂魄，他還怎麽回去？
當下巴結的跟在兩人身後，想要殷勤的給顧久年倒茶，被人冷冷橫了一眼，乖乖站到一旁。
“師兄，喝茶。”楚衡玉看人一直發呆，自覺有些過分，于是主動示好。
顧久年順着茶杯握住那雙骨節分明，揮動間卻讓無數生命消失的手掌，嘆了口氣，“弱肉強食這麽簡單的道理，我卻一直看不破，确實有些可笑。”
“師兄心地善良，又胸懷廣闊，非一般人能比，并不可笑。”楚衡玉一本正經的回答，言語中是毫不掩飾的贊美。
還有外人在，顧久年頓時有些臉紅，瞥了一眼貓妖，說道，“我們如何相信你？”
這貓妖言語奇怪，突然對他們示好，也不知是否有詐，令人不得不防。
“師兄，不用管他，若是他有動作直接殺了便是。”楚衡玉并不怕人耍花樣，東華派也有他魔族的眼線，并不需要靠一個小小的貓妖來獲取情報。
餘承還來不及說話，就被人搶先，只好賠着笑容讨好的看向兩人。剛才互相怄氣的是他們，現在甜蜜恩愛的也是他們。唯一不變的就他這個箭靶子，動不動就有生命危險。
“主角你放心，我以人格擔保，絕對不會背叛您。”
楚衡玉單是聽見話裏巴結的口氣，就心下不爽，眼裏的殺意越發強烈。只有不存在的東西，才能做到真正的守口如瓶。
他周遭的殺意太過強烈，顧久年放下茶杯，用力的握住對方的手，臉上帶着懇求，“師弟，我想和他單獨聊會。”
對于主角這個詞，楚衡玉并沒有什麽感覺，他都不屑和貓妖說話。但是顧久年不一樣，他能理解這個詞的深意，而且也知道，在這個世界不應該出現這個詞。
“師兄，你就當我不存在。”楚衡玉甩開衣袖，尋了一個椅子坐下，閉眼調息。
看他這模樣，顧久年知道人又生氣了，連忙跟過去哄着，“師弟聽聽也無妨。”
楚衡玉這才滿意的睜開眼，警告的看了一眼貓妖，後者不自覺的縮脖子，想要逃離，但是不敢動。
“你怎知道師弟是主角，而且聽你的口氣，似乎堅定師弟終會一統三界。你究竟還知道些什麽？”最後一句，顧久年氣勢逼人，一點也不像溫言軟語之人。
餘承在心中叫苦，先前看他脆弱的模樣，還以為這人好說話，沒想到也是個厲害角色，不然怎麽把主角制服的服服帖帖。腦海中百轉千回，突然靈光一閃，開始唱起了歌，“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最後一個字拖的極長，圓溜溜的眼睛一直注意着青年的神色，果然看到那人要接下去的唇形。其實他想說天雷蓋地虎，但是怕人不知道這個暗號。于是用神曲來檢驗，照目前的形勢看，果然是正确的選擇。
聽到熟悉又陌生的曲調，顧久年面上一片糾結。一句綿綿的青山即将脫口而出，還好及時收回。
“師兄，你認識他？”楚衡玉在一旁看着，他明顯注意到眼前的人對那句不倫不類的調子有了反應，于是口氣不善的問道。
這個貓妖言行舉止十分怪異，顯的很另類，超出了他能理解的範圍。然而師兄卻并未露出詫異的神色，似乎聽的懂那貓妖的奇言怪語。
如此一想，便止不住的心慌。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這人，可是這一刻，他竟然覺得日夜相對的師兄十分陌生。
“師弟，有些事情我雖然忘記了，但是深存于骨子裏的情感并不會失去。”顧久年認真的說道，站起身平視少年的眼眸，笑的眉眼溫柔。
周遭溫度驟然變的又暖又甜，卸去楚衡玉一身冷漠，也跟着笑起來。即使弧度很小，已是足以令人心動。
看着兩人含情脈脈互相對視，貓妖想哭。被異性戀虐也就算了，今天還要被兩個男人秀一臉恩愛。而且關鍵在于，他不敢打擾。不過有一件好事，他幾乎可以确定那個修士也是穿越者，只要抱好這人的大腿，必定能平平安安的回去。
為了心中的目标，即使害怕也不得不硬着頭皮大膽的開口，“我聽說晉夜尋那裏有一顆紅珠果，可比仙丹。顧少俠失去記憶應該是神經受損，吃下果子必能想起以前的一切。”
楚衡玉不懂神經受損是何意思，但是若是能讓師兄恢複記憶，倒是值得一試。終于給了貓妖一個正眼，“給你一個證明衷心的機會，若是能取到果子，我就不殺你。”
餘承一抖，哭喪個臉，他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打雜的，根本沒什麽權力，連晉夜尋的面都見不到，又如何能偷到東西。吞吞吐吐了一番，頂着巨大的壓力說道，“那果子嬌氣的很，胡亂碰一下都可能死。小的無能，拿不到果子是小事，若是笨手笨腳毀了這靈丹妙藥，只怕會壞了魔尊好事。”
他這話說的是事實，只是那沒用又膽小的表情令楚衡玉不想和他廢話。手裏升起藍色的光芒，打算直取他性命。
“師弟，不如我們自己去，也好一探究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