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醉酒
宮宴一散白修隐就不見了蹤影,時常被他黏住的白修澤反倒有些不習慣,左顧右盼都沒發現這人的影子,心說難不成這人攪和了自己的事情就像跑。
他哼一聲,讓自己娶不了宋宜畫他還沒找他算賬呢,這就想跑?
心中倒打一耙,全然不提是自己讓白修隐想辦法去做這事。
這麽想着,便四處去找白修隐,找了一大圈兒也沒找着,倒是被一陣酒香勾住了鼻子。
嗅着酒香的氣味兒四處聞,結果發現要找的人正在不遠處的亭子裏跟人喝酒呢。
心頭的火一下子竄了上來,好你個白修隐,我堂堂太子好不容易四處找你一次,你竟擱這兒跟人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呢!
那兩人談的十分投緣的模樣,還時不時傳來兩人的笑聲。
白修澤的眼睛簡直要冒出火來,死死地盯着不遠處的白修隐,一邊瞪一邊罵,又裝出一副可憐乖巧的樣子,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麽人,大尾巴狼,不知道跟這宋将軍套什麽近乎。
還喝這麽香的酒,還說什麽好東西都給我,你怎麽不把這酒給我喝一喝!
他吃了白修隐裝可憐太多的虧,這一副乖巧模樣落在他眼裏,簡直想把白修隐給生吞活剝了。
白修澤仿佛是感受到了哪裏傳來的灼人視線,回頭一看便發現了他,将眼中瞬間的錯愕掩飾下去,一副驚喜模樣,“哥哥!”
白修澤磨着後槽牙,惡狠狠地說道,“喝的酒挺好啊。”
白修隐将他拉到亭子裏,為他撣去身上的雪,又獻寶似的舉起一杯酒給他,“母妃釀的梅花釀,哥哥嘗嘗?”
随即又靠近他,小聲說道,“哥哥放心,我給你留了一大壇子。”
白修澤這才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宋行安見太子也來了,白修隐仿佛也沒心思在聽他将沙場征戰了,一雙黑亮的眼睛全部放在了太子身上。
聽說白修隐不怎麽受歡迎,他不明白為何兄弟兩看起來感情很好的樣子,雖然是白修隐單方面的好。卻也拱手告辭。
白修隐禮貌點頭,“宋将軍慢走。”
見宋行安走遠,他黝黑的眸子在眼中轉了轉,“哥哥是專程來找我的嗎?”
“怎麽可能!”白修澤下意識地反駁,若是讓他知道他是來找他的,這小小質子的尾巴豈不是要上天了!
而且他也不是來找他的,他明明就是來算賬的!他對自己說道。
于是嘴硬辯解到,“我是聞着酒香味過來的。”
白修隐也不失望,只是突然握住他的指尖,“哥哥手這樣冷,那再喝兩口酒暖暖。”
白修澤唰地一下将手抽回來,端起一杯酒咕嘟一口就下了肚。
這酒的确好喝,清冽卻不沖口,劃過喉嚨時能感受到醇厚的香氣,喝完後依舊唇齒留香,讓人回味無窮。
只是白修澤仿佛酒量不怎麽好的樣子,三兩杯下肚,那張向來桀骜的臉便燒得通紅。
他說話還是清楚的,将酒杯放下,“你還別說,這酒還真挺好喝。”
十分豪氣地将酒盞重重一擲,依舊對白修隐頤指氣使,“再給我倒一杯!”
見他臉都紅到了耳朵尖,周圍一片素淨的白色将這幾分紅色襯托得更加豔麗,白修隐覺得可愛得不得了,簡直想伸手摸一摸那通紅的耳朵。
這樣想着他竟鬼使神差地真的伸了手。白修澤此時有些迷蒙的醉意,反應慢了半拍,直到他的手快要碰上他的耳垂,他才握住白修隐的手腕,瞪着那人,“你幹什麽!”
只是這惡狠狠的眼神已然添上了幾分醉意朦胧,毫無殺氣不說,落在白修隐眼裏更是可愛。手腕被白修澤抓着,他的指尖已帶上了酒溫熱的溫度,白修隐心裏惋惜一聲,差一點就碰到了,軟軟的耳垂一定也很可愛。
但臉上依舊做出乖巧之色,一臉正經地說道,“哥哥的耳邊落了雪,我幫哥哥拂了去。”
白修澤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卻也沒與他多計較,放開他的手,自己在搖了搖頭在耳邊抖落兩下,仿佛是想把白修隐說的落雪抖落下去,耳垂随着他動作的弧度微微顫動,看得白修隐挪不開眼。
若非醉了三分,一向高傲的太子怎麽會做出這般像是小動物般的舉動。
“以後你告訴我,我自己來便是。”他瞪着白修隐,“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即使這樣,依舊太子的架子十足。
白修隐只做出一臉乖巧的應了。
又是一杯酒下肚,白修澤像是突然響起什麽,酒杯擲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眉毛倒豎,用十分兇惡的聲音說道,“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只是這聲音因為喝醉的緣故,已有些磕磕巴巴的,實在沒什麽威懾力。
白修隐懵然不知地眨了眨眼睛,“算什麽帳。”
一張臉都擰在了一塊兒,他湊近白修隐抓住他的衣領,“你出的什麽破主意!你要是不出主意,沒準兒我現在都和那宋、宋什麽定親了!”
一時竟忘記了宋家二小姐叫什麽,磕巴半天用宋什麽代替。
衣領上傳來的輕微拉扯感白修隐毫不在意,只白修澤如此靠近,說話間都帶着撲面的酒香。白修隐便由着他拉着衣領,腦袋輕輕一歪,
“哥哥喜歡宋宜畫?”
“那倒不是。”白修澤舌頭也有些大了,又放開他的衣領,坐回凳子上,“反正我也是要娶太子妃的,那宋什麽長得不錯,我也不虧。”
未料到白修隐突然直勾勾地盯着他,說道,“哥哥一定要娶太子妃嗎。”
這樣的眼神讓即使醉酒反應慢半拍的白修澤也覺得不對勁,卻說不出哪裏不對勁,只一揮袖子,“你這不是廢話嘛!我可是太子。”
他又倒了杯酒,“我将來可是要做皇帝的,連個妃子都沒有,如何傳宗接代?豈不叫天下人笑話。”
将來要做皇帝這種話已是大不敬了,也虧得他醉了,這種話都能随意說出口。
白修隐看着他臉頰通紅的樣子,幽幽說道,“那哥哥不做皇帝,就可以不用娶妃了吧。”
是真醉了,這種話說出口白修澤都沒生氣,噗嗤一笑,
“我不做皇帝,難不成你做啊!”
白修隐幽幽看着他,眼中有不知名的光。
他卻混不在意,說着又倒酒罐子裏的酒,結果已經一滴不剩,他眉頭一皺,像個小孩子一樣開始耍起渾來,“怎麽沒了!”
“哥哥今日喝太多了,我扶你回去歇歇吧。”
說着伸手去扶他起來,結果被他一手拍開,指着白修隐的鼻子,“你不是說給我留了一大壇子嗎!哪兒呢!”
白修隐哭笑不得,哄勸道,“哥哥先回東宮,我一會兒便派人給你送來。”
白修澤哼了一聲才算作罷,由着他扶着回東宮。
雪厚難行,白修澤腳下步子又虛晃,整個人的重量都放在了白修隐身上。白修隐一手把這他的肩,一手扶着他的腰,走起來一搖三擺,還感受着他無意識地左蹭右晃,周圍像是環繞着濃烈的酒香,即使還在下雪,白修隐依舊覺得有些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