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作者有話要說: 又掉倆收藏~?好吧!我到要看看我這文究竟有多爛……讓我去哭一會
她甚少說出這種狠心的話來,別說顏裴韻,連慕耀也是一怔。
“她平時也是這樣嗎?”顏裴韻回房後細擦了傷口,看着慕耀的眼睛問道。
“并沒有,”慕耀眸色一恍,“她是因着知道了慕晴的事……”
“她知道了?!那她……”顏裴韻一驚,細想剛才卻見二人關系融洽,想了想道:“她知道了也是好的……你現在也不用避着慕家了。”
“她對你可好?”顏裴韻見慕耀不語,撫手蓋在他手上說:“剛才我進院,瞧着旁的幾個屋子也是住過人樣子,她可又納過侍?”
“沒有。”慕耀無奈的笑了笑。雖沒納過,但是倒是沒少招惹。
“那怎得這幾年到來,她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顏裴韻皺了眉,拿手一下下戳着他的肩,“你可要多努力努力了,咱們男子可都是靠的子嗣,如今你獨寵,若是以後又進了其他人……”
“好了好了~!”慕耀抓了他的手指,按到一旁:“父親這一身傷的怎麽還關心起我這些事了……”孩子的事,他不是沒想過,她次次事後服藥的事,他知道也只是不願強求,左不過二人還年輕。
顏裴韻見他對此三鹹其口,也就嘆了口氣,話鋒一轉。“再過幾月就是她的十五歲生辰了。府上可都做好準備了?”
“沒什麽好準備的,”慕耀說,“盈澈大半年前離了府,至今未歸,府上的事早就是她在操持了。”
“那怎麽成,女子十五接祖業可是家門大事,怎能不辦。”
“倒也不是不辦,只是盈澈不再,她同誰交接呢?”慕耀發愁。
“等吧,”顏裴韻說,“林公子若是心裏惦記着小姐,總會回來的。”
其實這事慕耀不提,盈梓并不是不知道,她只是在心中一日日的默數着十五生辰的天數。
大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最終随着東南風起化為春雨,灑了一地的萌芽破土。看府中上下已因着林家獨女的生辰臨近而變得越來越繁忙起來。她心中既是期盼,又是害怕,直到了生辰當日,家中擺了大宴,她已是無心待客,僅讓慕耀與顏父二人在與人外周旋。
盈梓坐在盈澈的房外,一襲紅衣盛裝,只因着能第一時間見到回家的他。遠處鬧席的喧嘩仿佛與她無關,她只是倔強的等着,從含露的朝起,迎來爽朗的白日當頭,到暮色昏黃,最終看星辰繁耀挂滿蒼穹。
那練了幾日的笑挂在唇邊已經僵硬,慕耀握了她的冰了手,心疼的搓起來。初春的夜風還是很涼的。
“別等了。”慕耀不忍的說,聞到她鬓邊清幽的淡香。
“他心裏終是沒有我嗎……”盈梓苦笑道。她手中握着一個淡青色小藥瓶——藥香醒腦,已快被她用完了。
“這是什麽?”慕耀拿了那藥瓶在手,瞧出這并不是京城的工藝。
“我那日碰到慕容少秋時,恰旁邊站了個僧人。”盈梓仍在悲傷中,喃喃道:“他送了這個給慕容醒酒,我瞧着好用,就常拿來提神."
餘光看到慕耀神情專注,又回了神問:“怎麽?”
“倒也沒什麽。”慕耀細觀:“這瓶兒是蘇杭一帶的手藝,并不是京中時興的。”他開蓋嗅聞了下,“這藥有些特別,又說不上為什麽?……”
“這藥确實好使的很,”盈梓說:“我上次燙傷了手,只塗了一點第二日就已痊愈了。”
“你可還記得那人的相貌?”慕耀思索道:“這藥并不像是尋常之物……一個僧人怎會拿着它,又舍得送人?”
“相貌倒是沒什麽……”盈梓細想了下,突然白了臉,“他……”她顫了聲道:“他的聲音……很像哥哥!!是哥哥嗎!!”
前因後果并未明朗,盈梓卻心猛的一痛,若是真的……盈澈在她面前,卻不肯相認……究竟是為了什麽,他竟能為了避開自己,連容貌也遮了去!!
“此事還沒有定論,你先別急。”慕耀見她已經失了心,安慰道:“明日我叫蕭晨曦來,我瞧着他倒是懂點醫的,說不定能看出些什麽。”
“現在就叫……”盈梓失聲道:“我半日也等不下去了!我現在就要見他!”
此時已是接近午夜,怕蕭晨曦不便前來,盈梓執了意去尋,馬車滾滾伴着不斷的馬鞭聲,不出一會二人就進了城。蕭晨曦正在後院中斟酌藥方,就聽到了急切捶門聲。
“誰啊?”彎月當空,他軟靴踏着露水,提着燈站在大門前卻不敢開。
“是我,先生睡了嗎?”一個好久沒聽到過的女聲響起,略一頓後又補了一句:“是林府的!”
“是林小姐?”蕭晨曦微紅了臉開了門,又看到了同來的慕耀,“慕公子?”心中十分納悶。
“擾了先生休息,實在抱歉!”盈梓看他穿着睡袍,只披了一件風衣,歉疚的說。
“沒什麽,我還在寫方子,沒睡呢。”蕭晨曦引着二人進了屋。盈梓剛一坐下,就從袖中掏了那藥瓶來。
“這是……?”蕭晨曦接到了手中,左右翻看着,進而敞了瓶口一嗅。
“你……呃,林小姐是哪來的這物?!”蕭晨曦驚訝道。
“有什麽異常嗎?”盈梓不自覺的抓了他的手,緊張的問道。
“林小姐……”蕭晨曦鬧了個大紅臉,僵着身子不敢動。慕耀拾過了盈梓的那只手,握在掌中安慰道:“盈兒,別打擾先生看。”
“嗯……”蕭晨曦勉強定了定心神,道:“這藥不是尋常之藥,林小姐拿它做什麽的?”
“一開始醒酒用,後來也擦過燙傷,”盈梓回憶起來,“沒事的時候我就塗它點醒神。”
“醒酒??提神??!!”蕭晨曦下巴幾乎掉在了地上。
“怎麽,可是這藥裏有什麽毒不成?!”慕耀急了眼,忙問道。
“什麽毒藥,慕公子說笑了,”蕭晨曦帶絲逼視道:“這可是難得的瓊脂玉藥,拿來補身正骨都是千金難求……具體的待我細辯下。”說着滴了一滴到自己指中。
“紫河車,鹿茸,當歸,紅景天……”他舌尖輕舔,細品了品,一一說道。“別的到罷了,若是我沒嘗錯,這裏竟有一味千山冰蓮!”他十分不可思議。
“此蓮極為難得……我也只是在書中見過,它入口與尋常冰蓮完全不同,我才敢如此揣測。”蕭晨眼中泛出驚喜的光芒:“林小姐可認識這位配藥的高人?!”上好的良藥,若不是至關重要之人,怎會輕易送出?
“想必是認識的……”盈梓喃喃道,此時她才頓然醒悟,這千山冰蓮的幽香缭繞,竟是與哥哥的氣韻如此吻合……她幾乎可以斷定,那日所見之人就是盈澈了!
“是他……一定是他!”盈梓緊握了拳道,“我要去找他!”
“盈兒,你想好了嗎?”慕耀握了她的手。“你此去只能獨自一人,我要顧着醉泉宮,而紫闕他也……”
“我知道……”盈梓揪心的說:“可是我不能放他走!就算是天邊也好,海角也罷……我總要聽他一句真話,究竟是為了什麽!!”
“林小姐要去尋人?”蕭晨曦瞧出了個大概。
“先生可有什麽線索嗎?”
“這千山冰蓮産自極寒之地,百年才一開花,極為罕見。往往是先被運入江浙一帶,才會周轉全國的。”蕭晨曦說:“林小姐不妨去那裏的店中問一問。”
“真巧了,”盈梓驚訝說:“這藥瓶也是産自蘇杭一帶,哥哥他必然在此!”
“慕耀,我明日就走!”
這一次,她一定不會讓他再逃!
回家收拾了些細軟,帶了些尋常衣物,盈梓第二日就上了路,她一路只求越快越好,連小蓮也不肯帶在身邊。不過也幸而她是女子,在這女尊當道的社會中是十分安全。
選了最快的水路,卻也走了一個半月的時日,待她從那搖晃的帆舟踏上了江南的土地時,已是連柔柔垂柳都綠透的春末了。微風攜了濕漉漉的水汽,糾葛而又纏綿,正如她的心一般。
“老板麻煩看一下,可認得這瓶子?”盈梓将青色小瓶遞了上去問道。早已數不清是第幾家,她一路走來,但事路過藥店都要進去問一下,卻次次都是失望。
“沒見過。”老板拿在手中端看了一個會說道,又送了回去,盈梓失落的接了回來,嘆了口氣。
“聽小姐口音是外地人,估計在這城中尋了已多日了吧?”老板問道,“來了我家,旁的藥店就不需要再去了。”
“誰不知這方圓百裏之中,我家的貨是最全的!”他自信滿滿的說:“這藥連我都不認得,別家肯定是也沒有了!”
“我不信…”盈梓握着那瓶兒,覺得冰涼侵膚:“我一定會找到的。”
“小姐要拿這藥做什麽?”老板推銷着說:“若是要其他的,我店倒是包您滿意!上到延年益壽,下至滋陰補陽,甚至就連脫胎換骨的易容藥我們是也有的!”
“易容藥?!”盈梓一把揪了那老板的領口,“易容成什麽樣子?!”
“哎呦呦~小姐您別使粗啊~”那老板見盈梓上了鈎,忙接着說道:“這易容藥啊!可是個寶貝東西,吃了以後只需痛那麽一痛,就能改容換貌,連聲音都不一樣了呢!”
“聲音也不一樣了嗎……”盈梓頹然的放了手,“不對……不是這個藥……”哥哥的聲音并沒有變。
“這位小姐,不嫌棄的就話讓老身看一下吧。”正在一旁拿藥的老妪見狀,開了口。
“麻煩您了!還請幫細看看!”盈梓忙遞了上去。
“這瓶子,我還真見過。”那老妪想了想說:“林鳳山上綠瑤池,邊上有個闌山寺,同樣的瓶子,我就是在那見過。”
“那次我上山采藥,不小心滾落山谷,幸好被一個僧人救了去,我就是在他那見到的。”
“闌山寺?!”盈梓忙追問:“可還記得是個什麽樣的人?”
“具體的記不清了,只記得是個挺好看的人,看着挺清冷的模樣……寺裏的人都說他是大師呢!”老妪細想着:“當時她給我擦藥,就是拿的這個瓶子!”
“是他!”盈梓高興道,抓了她的手搖着:“婆婆告訴我路,我要去尋人!”
“你一個姑娘家……那寺中都是男子,他們不會讓你進的。”老妪為難道,“那地很是僻靜,又沒幾個人,我當時也是因着受傷才得以進去的。”
“受傷就可以了嗎?”盈梓不退縮,轉頭對正在看熱鬧的店家道:“把你那易容藥賣給我!”
“姑娘,你可要想好了,這易容是挫骨揚灰的疼啊!”老妪不忍的攔着,“什麽人啊,可別把自己小命都搭進去了!”
“很重要的人。”盈梓無畏的笑了笑,索性這兩個半月走來身上餘下銀子也不多了,索性就全都拍在了店家桌上。
“越疼越好,我倒還怕他們不收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