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順勢站起來,遠遠地朝傻七點點頭,讓傻七跟自己走。一路上傻七都走得很沉默,腦子裏盡是些烏煙瘴氣的想法。

賴叔又問他,之前有沒有遇到類似的事情?

傻七說有,上次就是這樣,但也可能是自己做任務時被人看到了臉,仇家追過來也不奇怪。

賴叔說,你幫這東家做事多久了?

傻七搪塞,沒多久。

見着傻七不願透露更多關于東家的事,他也不再追問。

但一進酒吧,傻七就愣住了。那個穿着紫色襯衫的男人又來了,而這一次他仍然坐在吧臺上,還在傻七進門的一瞬間,看似無意地掃了他一眼。

傻七一緊張,馬上收回目光,佯裝無事地與賴叔一起坐在醉得流口水的屁叔旁邊。

前幾天傻七已經覺着這人不是八爪魚了,可剛剛短短的一對視,又讓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感覺真來不了假,若不是這倆是同一個人,就是傻七真對八爪魚有想法,看誰都像那條章魚。

傻七面對吧臺而坐,賴叔把屁叔推醒,屁叔擡眼嘟哝句“來啦”又倒下繼續睡。傻七的目光再次回到那個人身上,眉頭皺得死緊。

賴叔也發現了異樣,扭頭看了一眼,對傻七道——“怎麽,你認識?”

“不知道認不認識。”傻七說。

賴叔罵了一聲,說你他媽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傻七沒答,悶了一口酒。

他現在有點後悔自己把手機撅了,否則他可以現在打一通電話過去,看對方的兜會不會響。不過下一秒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若八爪魚連他的臉都不讓自己看,又怎麽可能随時帶着能被傻七打響的電話。

何況,如果真是他要鏟掉自己,那說明八爪魚手下有很多像傻七這樣的人。電話還不得在桌面一字排開,誰他媽出門會帶十幾個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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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轉頭了,他似乎有意接近傻七,這次眼神也不移了,直接對着傻七笑了笑。

好樣的,你這不是叫我去廁所嗎,我尿給你看便是。

想到此,傻七一拍酒瓶,也跟着站了起來。誰知那人沒去廁所,見着傻七起立,還怔了一瞬,繼而又笑了笑。

傻七也不回避,拿了瓶酒就過去說話。

現在吧臺還沒什麽人,除了那人之外,只有老板一個人在擦量酒器。傻七直接落座在那人的旁邊,與那人一瞬不瞬地對峙着。

那人的表情倒是溫和,就像一個普通的、被搭讪的人一樣,上下打量着傻七,目光落在傻七的胸口,再從胸口往下停在胯部,再從胯部轉回來,定格在那張胡子懶得刮的臉上。

他身上真沒什麽味道,沒香味,沒臭味。

傻七回憶着和八爪魚的見面,對方好像也沒有味道。除了偶爾抽煙會帶來一點點煙臭,其餘時刻幾乎不給他留下顯著的痕跡。

這次那人把胡子剃幹淨了,只有嘴邊青青一塊,證明着他的絡腮胡基因。他微笑着望着傻七,然後開口道——

道什麽,傻七不知道,因為他還沒等那人發聲,自己就忍不住搶話,惡狠狠地說——“你敢發誓你不吃章魚小丸子?!”

酒吧老板差點把量杯摔地上。

那人的臉有一剎那的僵硬,表情中似涵蓋千言萬語,他應該是要辯解什麽,辯解他不是八爪魚,他和八爪魚沒關系,他家裏也沒一個烏賊面具,更不會把一個破手機塞別人口袋裏,也不會招募一個下屬幹了幾次活之後,就不知為着什麽原因,想着把這下屬賣了——傻七想。

然而那人只是有些窘迫地撓撓頭,道——“我……或多或少吃一點。”

(19)

後來的事情傻七又不記得了。

他覺着這人身上雖然沒有香味,但一定有醚類或苯酚類的玩意,能讓他在廁所那麽臭氣熏天的污濁地暈暈乎乎,雲裏霧裏,追着天上的雲朵,一腳踩一只棉花糖。

媽了個逼的,傻七真是恨透了自己。

他咋就那麽經不起誘惑呢,只消那人笑笑,握握他的胳膊,再拍拍他的臉,然後瞎雞巴稱贊他幾句,傻七就和屁叔一樣,腦一沉,把頭悶在桌子上。

那人是來尋歡的,和傻七一樣不過是身體寂寞要找個伴罷了。

所以他會咬着牙,嗚咽着讓傻七進出,會張嘴啃上傻七的嘴唇,把他嘴唇都咬出破口。還會箍住他的後背,随着撞擊問傻七,你和章魚小丸子有什麽仇什麽怨,你怎麽老想着那玩意。

傻七不說話,他開墾得很賣力。

老母曾經告訴過他,做事情就要專心致志。所以當他不知為何又和這人來到廁所時,他就是專心致志地操他而已,他不想別的,也不想八爪魚。

活動間賴叔還來拍過門,喊了幾句傻七,得到傻七咕哝的回應,确定其只是在運動而不是遇險後,沒再多理。

完事後兩人在廁所裏提着褲腰,傻七的理智一瞬間回歸腦海,他一把抓住那人的面頰,抵上廁所門不讓他出去。

傻七說你怎麽這麽好看,你這麽好看怎麽看得上我,你他媽出來賣的啊?

那人臉色驟變,一擡腳撞了小傻七一下,狠狠地罵了句你他媽才出來賣,你要覺着我賣,你咋不給我錢啊?

傻七捂着小兄弟嗷嗷幾下,心想完了完了,這一下真重,重得他今晚回去大概都撸不了一發睡前管了。

那人拉開廁所門出去洗手洗臉,也就在這時,廁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喧嘩。

那喧嘩很大,大得甚至蓋過了點唱機不成調的音樂。像是有人突然掀翻桌子,打翻瓶子。

傻七立馬看向洗手池,不出所料,那男人也警惕地擡起頭來。

傻七心說你裝得再好,這樣的警惕性也暴露了你。酒吧鬧事隔三差五都有,你天天泡吧要沒習以為常,就是這喧鬧本就不同尋常。

不過傻七沒戳穿,而是馬上靠近廁所門,小小地打開了一條縫。

果不其然,有一夥人從外面沖了進來。

但和普通的酒吧鬧事不同的是,這些人人手一把槍。雖然有些人的槍沒有拿出來,看似要僞裝成普通地痞流氓的模樣,但在監獄裏待了三年的傻七一眼便能看出,他們臉上警惕的表情和極度克制的動作,絕對不是地痞流氓能有的陣勢。

而當他定睛再看,卻發現屁叔和賴叔已經走了。

這倆老家夥先前拍門估計也是想通風報信,但豈料裏頭還有着另一個人,話不能說,只能先走一步。

既然報信,也就證明這夥人沖着傻七來。傻七心說糟糕,他手槍雖然帶了,但裏頭也就幾發子彈,還不一定打得中。外頭這些人可是人人滿膛,要有個三長兩短,白天沒在南廠被搞定,晚上也得暴屍街頭。

他回頭看向那人,那人也快步向前,就着門縫往外看,而後露出一種普通人該有的驚慌神色。

傻七問他,你有槍嗎?

那人搖頭。

傻七又問,你知道怎麽做嗎?

那人猶豫一下,反問——先順從他們?

順從個屁,傻七心裏罵道。外頭這人說不定就是你這家夥招徕的,就為了把老子堵死在這裏,你他媽現在跟我裝孫子,真當我傻了。

傻七故意搖了搖頭,把手槍舉起來,再把門輕輕合上。

他說你躲我後面,我這能抵抗一下,你又不知道人家幹啥來的,萬一只是搶劫,壓根不會來廁所呢?

那人聽話地點點頭,貓到傻七後面的一間廁所。

但這人到底按耐不住了,見着傻七一副全面戒備的樣子,他僅僅安靜了幾秒,便突然出手,猛地從後面勒住傻七的脖子。

可很遺憾,傻七确實有所戒備,只不過他戒備的不是外頭那群烏合之衆,恰恰相反,他等的就是這男人露出馬腳。

露出觸須。

傻七一個貓身,讓那人撲了個空,而後迅速打轉槍口,對着男人開了一槍。那男人的行動也很靈活,一腳就踹在傻七的手臂上。

這一槍打穿了廁所的門,也算提醒了屋外的人。

(20)

傻七從來沒低估過這男人,他覺這人要真是八爪魚,那能走到如今的位置上,沒兩下子是不行的。可男人的身手仍然出乎他的預料,別看他的體型沒傻七壯碩,力道卻一點不小。

這一腳險些讓傻七的槍脫手。

但傻七知道,什麽都能丢,槍不能丢,槍若丢了雖然不至于變成青銅,但至少瞬間從王者降到白銀。他借着力道往前栽了兩步,對方順勢就想箍住他的脖頸。

傻七眼疾手快,趕緊抓住他的臂膊,一把将他掄到前面來,也學着對方的樣子想鎖住脖子。豈料傻七的手臂剛繞過他的脖子前面,他就屈肘一撞,直接撞上傻七的肋骨。

傻七吃痛往後縮身,他又瞅着那槍去奪。

他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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