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許你的承諾
一切停止,他說:“繼續和我上床,一直到新年吧!”他陰戾地笑。
她恨恨地咆哮:“你說過會放我的!”他捏着她下巴:“那是騙你的,小婊子!”
他言而無信,她撲上去發瘋似地捶打,他只是輕輕一壓,餓了一天只吃了點燕麥片填肚子的她根本沒有力氣反抗。他把她壓在床上,柔軟的床她壓根沒有心思感受,只是暈眩着腦袋聽着他在耳邊低喃:“還想餓肚子嗎……或者,再吃點春藥……真正變态的性虐待我還沒使出來呢……要不,試試鞭子?”
他會打她,用鞭子狠狠地抽她!她難過地眯眼,默許了他的悔約。
“乖。”他很滿意地輕吻她的唇瓣,然後抽身離開。她叉開雙腿忍受着那生理的疼痛……
蛋糕壞了,他讓傭人把它扔了。在扔之前,他又坐在沙發前抽着煙盯着它們好半晌。那玫瑰色的盤子裏仍然有她只吃了一半的蛋糕,那茶幾上的蛋糕還插着十八根蠟燭。好像這仍然是兩天前。嗯,他把她抓來這裏已經兩天了。
忍不住輕嘲。他以前最愛玩的性愛游戲,現在有個絕佳的女人,他卻沒了那心思。只是單純地做愛運動放空腦子,果然,是他們快結婚了……
他閉眼,鐘點工已經把桌子收拾幹淨了。飯菜也已經準備好了。他起身去盛飯,房裏還有個女人,他把她囚禁着,那個詞叫什麽,禁脔是吧?呵,她就是他養的性愛娃娃。
推門而入,陽光好刺眼,他微微眯起,看到那落地窗前那潔白窗紗下,那赤身裸體的女人背對着他靠在窗戶前。那完美的背影,一瞬間眩了他的眼……
手從她腰後搭上:“喜歡裸奔?真不知羞恥啊。”他的氣味從她身後彌漫開來。她懶洋洋地回過頭,他左手端着飯菜,看到它們她才知道饑餓的恐怖。
她狼吞虎咽着,他躺在床上嘴角噙着嘲笑看着,饑餓,饑餓能讓一個貞烈的女子放下她的自尊出賣肉體。他抓過她的頭發,手指纏繞而上,輕輕地問:“鄒小雞,下次,還會拒絕我嗎?”
看似請求,卻是威脅。所以她從善如流:“不會。”她很乖的,他想她怎麽做,她就怎麽做。不就是做愛嗎?不就是代替品麽,沒什麽是她康洛辦不到的。
“看,你們女人就是缺調教。”他得意自己的手段,卻忽略掉這一切僅僅是他男人天生體力的威脅讓她不得不聽話。
“你什麽時候讓我離開。我已經無故曠工兩天,會被公司辭掉的。”“那就來當我的情婦,我會給你錢。”
她沉默,他得不到回答,手指一用力倏地扯住她頭發,滿臉地陰鸷:“怎麽不願意麽?!還是你更想要當秦仲霖的女人?!”
“不,我願意。”他是喜怒無常的蔣東原,她是謊言連篇的康洛,眼也不眨地安慰這暴怒的男人,獲得他的滿意:“我會對你很好的,只要你聽話。我每個月都給你一百萬花,好嗎?”“好。”
蔣東原送她回家,辛姐兩天沒見到人了,電話也打不通,正在焦急等待着就差馬上去報警了,剛下樓就看到鄒小雞在蔣東原車裏,男人無視光天化日下就給少女一個火辣的吻。少女下車後頭低着面無表情地朝男人揮手,男人一走她回頭,辛姐就看到鄒小雞那張美豔的臉一片憔悴與病态的蒼白。
那時候什麽也沒問,辛姐已經明白了,迎上來帶年輕的女孩回家了。
康洛那之後病了兩天,向公司請了兩天假才稍稍複元。辛姐從蔣東原那得到消息,他要包養這個女人。因為鄒小雞不再是妓,也不會再經過辛姐的手。只是傳了話,讓康洛病好了簡單收拾下過去。
康洛初聽時沒任何反應,只安靜地收拾衣服,辛姐想說什麽最後只能輕嘆。這姑娘人倒黴,被權勢的男人纏上了不樂意還不成。康洛把衣服收拾好了才說:“辛姐,我訂明天最早的飛機去成都,這北京我是不想呆了。你幫我辭職吧。”
“你要一走了之?!”辛姐擰眉,并不贊同:“如果蔣東原要找你,就算是出國了他也能把你揪回來!”
康洛咬牙恨聲道:“我不信他權力有這麽大!”不就是當官的麽,還真當無法無天了?!
辛姐嘆氣:“說來也是,你只知道他是尚城的一位股東,又是廣電局長之子。但是,別逃,咱們只是平民百姓,蔣東原憑的可不僅是家世,他和黑社會私底下有那麽些不幹不淨。你知道李連傑嗎?幾個月前誰給他幾包白粉差點讓這位少爺上了瘾,就是蔣東原私底下找到事主解決的。”
康洛皺眉,幾個月前會所裏不知道為什麽白粉出現得很多,雖然這粉不是稀奇事,但好幾位客人也受了害,警察都找上門來了。後來沒過幾天就說事情擺平了,李連傑還被關在家裏戒了幾天的毒。原來是蔣東原在私底下動的手腳。
“難道我就要讓他随便玩我?!他是個變态啊!”連政府都會默許黑社會的存在,這個國家的社會形态非常的畸形,那些道上混的人什麽都做得出來,康洛也怕惹事。
“你別急,這事兒讓我好好想想……”辛姐安撫着抽出一根煙點上。
康洛憤憤不平地一屁股坐下,一時間腦子空白想不出主意:“要找個能制住蔣東原的男人……”
辛姐眼睛一亮大叫道:“秦仲霖!”吓了康洛一跳。“小雞,你去找秦仲霖,現在只有秦仲霖才能幫你?!”
“也是呢……”康洛真給急糊塗了,蔣東原歷來就忌憚着秦仲霖,沒什麽比向這個男人求救來得有效了。
“只是不知道你還有這個魅力讓那男人幫你沒。”辛姐有點底氣不足。
康洛眼神一黯,銀牙一咬說:“我現在馬上打電話……希望他能賣我這個面子。”只有向這男人求助了。
***
收到鄒小雞的電話,秦仲霖是訝然的。康洛簡單地道明來意請他一定出來,語氣有些急說惹了事請他幫忙。秦仲霖當時沒表态,只說現在忙過點時間再給她回複。電話挂斷後他就坐在椅子前一直玩着手機思索着,這小姑娘惹了什麽事。也真沒讓她等多久,半小時就回撥主動約到了辛姐的清酒吧。
人剛到,就看到小姑娘坐在靠窗的沙發前坐立難安,左手邊捏着他送的那條昂貴狐毛圍巾。他眼神一黯,向她走去。姑娘一擡頭,眼窩濃濃的黑眼圈,臉色明顯地憔悴。看他來了趕緊站起來迎接。
他坐到她對面,脫下黑色的大風衣說:“這裏面有暖氣還是怕冷嗎?”小姑娘穿着厚厚的高領毛衣。保暖的羽絨服外套只是敞開着。
康洛給他倒咖啡,他從羽絨服袖子裏看到她兩只手腕綁着紮眼的繃帶:“怎麽回事?”不動聲色地尋問。
她捏上自己的手腕,是不确定他真的願意幫她忙,便問:“聽說你和尚寶寶要在年底結婚了……”
“嗯。女方家催起來了。”他淡淡回道,發現她右臉側下方有淡淡的吻痕。男人在這方面總是敏感多想的。
“……我并不是來搞什麽破壞的……請你放心!”她猛然擡頭,失去了一貫的冷靜自持,現在是個十足十九歲女孩的無措樣。“我想離開北京!如果可以想請你幫忙!”
“離開北京?為什麽?”他淡淡地眯眼端詳她的無措,她的手腕她的吻痕,她臉色的憔悴,他或許是猜到了和男人有關系。
“……因為蔣東原。”她咬了咬牙才擠出這個姓名,然後清亮的眼睛刷上了一層濕霧:“他綁架了我……就在我生日那天。”似乎有些難以啓齒,她開始哽凝地斷斷續續開口:“是不是、當了妓女的女人、哪怕從、良了還是會被标上妓女的頭銜——”
頭顱快速地低下,她有些欲蓋彌彰地抹去眼角的淚水。他的指尖沾在溫熱的咖啡杯上,安靜地注視着哭泣的少女。他沒有表态,看着她低頭抹眼睛的動作,聽着她哽咽的聲音:“我不想再當妓女……我被他強暴了,他把我關在屋子裏兩天。他是個變态!”
有些激動地擡頭,她的臉頰沒有濕,只是一臉的倔強與隐忍:“他要包養我,但是我不想。我只想平靜地過日子。我想離開北京到另一個城市生活。你能幫我嗎?!我不要再被他辱罵!”
他沉默了,指尖來回在咖啡杯上摩挲,她等得差點絕望,他才輕輕地低下頭呢喃:“跟着東原,他不會虧待你的。”她的心幾乎一瞬間絕望,左手下意識地捏上那匹狐毛,指尖深深地陷入肉裏。手腕上的疼痛幾乎一瞬間擊垮了她,她的臉色蒼白地駭人。
他再看時,她就是這樣的表情,絕望,無措。仿佛要入地獄那般恐懼,在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消失時,她于是死了心。他想輕嘆,筆直的背放松朝後背靠去,修長的手指揉上自己的太陽穴,其實不疼,疼的只是他那顆莫名其妙酸澀的心:“如果你不想跟他,我會幫你,你不用離開北京的。在外面沒有學歷的你很難生活下去的。”
她瞬間從絕望的深淵爬上來,掩飾不了的驚喜卻是小心翼翼地求證:“您、您是說……願意幫我?!”
他聽到自己說:“嗯,東原他在女人方面的處事上十分不成熟,讓你驚恐了我代他向你道歉。這件事就交給我吧,他以後不會沒經你同意便再來糾纏你了。”他攬下了這個燙手山芋,想後悔,心裏卻反倒升起不知名的怒火。但面上卻是平靜無波,他太習慣作戲了。
她欣喜若狂,壓抑不住全身的顫抖,讓那張小臉顯得贏弱,他伸出手撫摸上去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她亦是錯愕地看着他,他的手掌在她的臉頰上,用着愛撫般的力道輕磨着。當反應時,他的手指也有瞬間地僵硬,卻快得如錯覺般,他拈走那黏在她臉頰上的細發:“大美人哭泣不好看。”
她破啼為笑,是發自內心的誠心:“謝謝你。你是我遇到過的最好的男人!”這次,康洛沒有說謊。她感激這個男人。他回以淡淡地微笑,笑卻不達眸底。
等他離開了,她還在清酒吧裏。辛姐端着清酒風姿卓越地走了過來:“你演技真好。”
她面無表情地承下:“謝謝。”
“沒想到他這麽會幫你,真是出人意料。”辛姐輕嘆。
康洛說:“他是好人呢,比蔣東原不知好了多少倍……”施恩予人,在這一刻,她是誠心地贊美。
辛姐沒多說,她不了解秦仲霖,這個男人除了包養鄒小雞幾乎沒在會所出現過。對不了解的人就不去妄下定語了。“好了,這下你可以松口氣了。”
“我還是要離開。”她卻因為這件事而下了決定:“哪怕秦仲霖幫了我,蔣東原還是不會放過我的吧。秦仲霖不會幫我一次又一次,他馬上就要結婚了,這就像撇清關系一樣。而蔣東原是顆不定時的炸彈,我不能讓他把怒氣發洩到我身上!”
“那是成都還是上海?”辛姐聳肩,這姑娘太聰明了,有時候她真的會錯覺,那一年前軟弱的女孩子真的是眼前的女孩子麽。但事實證明她仍然是。只能說,死亡一次對人的影響是這樣地大。
“成都。”那是她的故鄉,她在那裏就像地頭蛇一樣,能活下去的。
“好吧,反正我在那裏也有朋友,到時走點後門,讓你工作輕松點。”
是夜,一月十七號。
秦仲霖約了蔣東原一起出來喝酒,就像過去無數個平常夜一樣,他們兩兄弟聚在一起随性地玩樂。秦仲霖問蔣東原:“我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蔣東原搖晃着金黃色的酒液努努嘴回憶:“小二吧。”
“因為什麽事成為好朋友呢?”秦仲霖的心情也格外地好。
“打架吧,我當時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嘿,永遠忘不了你像個天神一樣降臨,一拳一個把那些家夥揍趴了!”
“我還記得當時你壓根不信那些人是被我打傷的呢。”回憶兒時是那樣地快樂,秦仲霖也會心一笑。
蔣東原仰頭将酒灌下肚:“那時候你是班上的優資生老師眼中的乖寶寶,外表瘦瘦弱弱地說出去誰相信你會打架啊!”
“我是軍人世家出生的。我的爺爺唯一會教導我們子孫的就是習武強身,是被逼着練出來的呢,那時候因為學武的苦還哭了好幾次。想想小時候,再想到長大了,人變得可真快。”
“是啊……”長長的一段沉默後,兩兄弟相視一笑各自碰杯一飲而盡。回憶兒時的美好是快樂的,但人總得向前看,所以該說的話一定地說。
秦仲霖放下手中的酒,扯開領帶對蔣東原說:“我們來打一架好嗎?幾年沒打了,想活動活動筋骨了。”
蔣東原不置可否地聳肩:“賭資是什麽。”“輸了的人為贏的人做一件事。”“好。”
***
康洛在這邊處心積慮地想離開北京,依她估計秦仲霖一出手蔣東原會更恨她而且一纏上了絕對咬死不放,所以再留在北京絕對沒好事。便準備回成都,那裏好歹是她的地盤,蔣東原也不可能真追過去才是。
一個行李箱就把該裝完的全裝好了,貴重的都帶走,其它的決定打包聯系替身接送。一切安排妥當後,結果就看到化身為小男孩的惡作劇之神翹着二郎腿在沙發上吃糖果。看到她出了房間,斜眼一睨便說:“你不能離開北京。”
這神一出來從來是報憂不報喜,讓康洛一見到他就自覺沒有好事情。果然現在也是如此。“為什麽?!”
“因為鄒小雞的身體不能長時間地離開北京,這是天子腳下,歷任的那些帝王們的福澤形成一種你們人類看不到的結界。這種結界是鬼神也看不到的,可以完全地遮掩鄒小雞靈魂消失的事實。”
“我不明白。”康洛走到他面前坐下,看到他在抓她的糖豆子便有些不爽,自己也抓了一把來吃。
小男孩樣的神攤攤手說:“人類靈魂附身在他人軀體裏鬼神一眼就能看穿,一旦發現他就會來将你的靈魂送回原來的軀體裏。但是你康洛現在的肉身被另一只鬼占具着,鬼神一旦發現這個真相鄒小雞的秘密便再也保護不了。你得意識到,我是不會讓鄒小雞的靈魂被任何鬼神發現的。”
“……只能一直呆在北京嗎?這七年都必須呆在北京?!”康洛是個很容易就會接受現實的好孩子,如果這是事實便容不得改變,她沒有動怒,只是再一次确認是否有另外的出路。
“可以去其它城市短暫地居住,但最多一個月就必須回來北京呆上三個月。說簡單點,用鬼來打比方。鬼不敢出現在陽光下,只能在小範圍內的時間裏活動。一旦超過這時間就會被太陽曬得灰飛煙滅。懂了嗎?”
“……懂了。”
“那好,祝你在北京呆得愉快,千萬別背着我離開,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監視中喲。”惡作劇之神話帶到了,起身拍拍屁股走人前還抓了一把糖豆子塞嘴裏說:“這牌子不錯,下次多買點吧……”
“……”買個屁!她想破口大罵髒話,卻硬生生壓下來了。
辛姐回來的時候,康洛還坐在沙發上像尊石像般不曾動彈,讓人疑惑:“怎麽坐那兒發呆?”
康洛回頭風淡雲清一笑說:“我剛決定還是留在北京吧。不過,辛姐,北京這麽大,要藏一個人還是挺容易的吧?”
“什麽意思?”辛姐不明白,康洛只是神秘一笑:“幫我辭職,我要去閉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