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情悒怏
趙斂滿手溫香軟玉, 他原本是存心吓唬安栖雲的, 沒有想要如何輕薄于她, 但是鬼迷心竅一般, 他看見安栖雲露出那種濕漉漉的眼神, 思考便停止了一瞬。
很快,思考完全不需要了。
安栖雲的睫毛微微卷翹着, 似乎有着沾染在睫毛上的點點水霧,勾勾丢丢地, 纏繞着趙斂的心,趙斂的手微微用力, 安栖雲小小地驚呼一聲, 不由自主地被帶到了趙斂懷中。
她聽見趙斂的聲音微微帶着嘶|啞:“你是故意的吧?”
安栖雲忽然間被裹挾進溫暖又寬廣的懷抱中, 趙斂身上帶着柏子的香氣,他像是一個安栖雲從未接觸過的廣闊的世界,完完全全地将安栖雲容納。
雛鳥一般,安栖雲握住他的前襟,稍稍縮進了他的懷裏, 然後馬上察覺到夜裏一點溫涼,現實侵擾了她, 她的清醒從頭腦灌進四肢。
她伸手推開趙斂,同時問:“什麽故意?”
她沒有推動趙斂,趙斂絲毫沒有留下容忍她推開的餘地。
上次,趙斂給她機會讓她逃開,她絲毫不畏懼, 将火點得更燃。這次的趙斂,強硬得讓人心驚,一向無所畏懼的安栖雲忽然生出了一點逃避的情緒。
趙斂的手從安栖雲露出的肩膀一點點往上移動,流連在她小巧的鎖|骨,觸動她的脖|頸,他的手布滿壓迫性,安栖雲仿佛聽見血脈随着他的手跳動,一下,一下。
趙斂的拇指生了一層薄薄的繭,這是自然的,他是習武之人。有些粗粝的拇指在她最嬌|弱的唇上摩|挲幾回,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輕啓朱|唇。
安栖雲看見趙斂的眸子中有壓抑的猩|紅色,安栖雲想,她一定是眼花了。
趙斂欺身按住安栖雲,帶着兇狠啃|噬着安栖雲的吐息,洶湧的情緒讓安栖雲幾乎招架不住,她腰一軟就要倒下,被趙斂撈起。
趙斂一手将安栖雲抱起,手臂如同銅鑄,禁锢住她的大|腿,安栖雲難耐又羞|恥地動了一下腿。
趙斂的聲音更啞了,他說:“別動。”
他像是無論如何也得不到滿|足,有淡淡的血腥味道從舌|尖蔓延開,趙斂将安栖雲摟得更緊了。安栖雲悚然一驚,趙斂仿若被觸到什麽機關一般,變得更加興奮起來,她在喘|息之中帶着哭音:“別親|我了,嘴|唇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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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斂果然放過了她,讓她的嘴唇有了歇息的機會,安栖雲放下心來。
但是她放心得太早了。
趙斂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帶向自己,他心裏有很多亂糟糟的想法,但是他只是将她的手貼向自己的胸口。
這做法未免太過飲鸩止渴,他看着安栖雲,眼神有些危險,說:“安妹妹,我有點難受。”
安栖雲的聲音發抖:“那,怎麽辦?”
趙斂說:“你抱抱我。”
安栖雲知道現在的趙斂很危險,她不敢不從,小鳥一樣地投入趙斂的懷裏,她感到趙斂的懷|抱火熱得能過灼傷她,她臉紅得能夠滴下血來。
她發現了趙斂身體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他……動|情了。
趙斂這個禽獸不會要強迫她吧?
雖然這樣也還好……
強迫了她之後,她剛好名正言順地讓趙斂娶了她。
但是她沒有準備好……
安栖雲埋着頭,糾結得不行,趙斂則抱着他,慢慢平複着呼吸。等安栖雲從激烈的權衡之下回過神來,趙斂已經恢複到雲淡風輕的表情。
趙斂松開懷抱,将安栖雲的裙子拉好,向放置布娃娃一樣,握着安栖雲的腰,将她放遠了一些。
他淡然地說:“衣服穿好。”
安栖雲:“……”
這禽獸變成人就開始裝模作樣?
既然趙斂要做人,安栖雲松了一口氣,她小聲說:“那你出去。”
趙斂理直氣壯:“我在這裏,幫你看着,以免有人亂闖。”
安栖雲想:這是人話嗎?亂闖的從頭到尾不就單單你一個?
但是她沒敢說出聲,撿起地上的衣服,想要繞到屏風後面去。趙斂開了口:“不要出去,外面冷。”
安栖雲只能在趙斂的淫威之下,委委屈屈地穿上了衣服。
趙斂閉着眼睛平複了一下呼吸,再睜開眼時,安栖雲已經穿戴好了。趙斂的目光宛若實質地掃視了安栖雲一眼,安栖雲在他眼前,似乎沒有遮掩。
她咬着唇,臉紅紅地看着趙斂,趙斂站起來,光風霁月地說:“我先走。”
安栖雲看着趙斂,言語中帶着無法隐藏的嬌媚,她說:“世子,不打算說點什麽嗎?”
這個該死的趙斂,輕薄她兩回了,竟然絲毫不提婚約的事。那不是她白白被占了便宜?着實可惡。
趙斂正要說話,外間趙七的聲音傳了進來:“世子,外頭出事了。”
安栖雲聽見了趙七的聲音,慌忙躲在屏風之後。趙斂攔在門口,面色不悅地看着趙七:“什麽事?”
躲在屏風後面的安栖雲幾乎懷疑,自己和趙斂的醜事被人發現了。趙七只是說:“王爺将舞姬發落。”
趙斂眉頭一皺:“為什麽?”
趙七說:“綠枝穿的,是赤金纏珍珠做裝飾的百蝶穿花舞裙。”
趙斂像想到了什麽,他沉聲道:“知道了。”他揮手讓趙七出去,他繞到屏風後面,果然看見安栖雲臉色發白。
安栖雲說:“難道是因為我的舞?”
趙斂握住她的手:“不關你的事,是那身衣服。”
安栖雲擡頭,疑惑地問:“衣服怎麽了?”
趙斂用極為簡短的話語,講了一段有關燕王的小故事。
幾年之前,燕王寵愛一個叫月娘的女子,月娘喜愛跳舞,燕王便搜羅來各式各樣的華麗舞裙,後來月娘病逝,燕王将月娘的故居上了鎖,裏頭東西一概不動,把屋子的鑰匙交給燕王妃。
但是方才綠枝穿的,正是從前月娘的裙子。
安栖雲心口一跳,原來這才是永寧郡主的安排,她緊緊握着趙斂的手,說:“我們快點出去,這事應該不止這樣。”
趙斂也想到了,他點點頭,和安栖雲分開兩邊,走進宴席之上。
跪在地上的綠枝在瑟瑟發抖,安栖雲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擡頭,看見永寧郡主在向她看過來,臉上隐隐有些得意。
而燕王邊上的燕王妃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燕王妃下手處的梅夫人拿着絹帕哭泣起來:“奴家知道王妃對奴不滿,可就算要給王爺獻新人,也不要踩着月娘妹子來呀。”
燕王妃說:“王爺,不是妾身做的。”
永寧郡主在一邊說:“父王,母妃斷斷不會做這等糊塗事的,不如問問安姑娘,這舞都是她負責排演的。”
頓時,場上衆人都将目光投向安栖雲。
安栖雲看見永寧郡主有恃無恐的态度,知道她已經将一切設計好了,在這裏和她對峙,只會落入下風。
而現在永寧郡主想要把她一同拉下水。
趙斂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父王,安姑娘來府不過幾月,哪裏會知道裏頭的講究。”
燕王像是在考慮什麽,半晌終于放過了安栖雲。
燕王沉着臉看向了燕王妃,燕王妃喃喃:“王爺,妾身真的不知情。”
燕王看了一眼嘤嘤哭着的梅夫人,道:“王妃閉門反省。”
底下的趙稷一直關切地看着場中的情況,但是始終一言不發。
秦月容和顧姝已經吓到大氣都不敢多喘,安栖雲身體有些發冷。
燕王看着一旁侍立的侍從,道:“還愣着做什麽?送王妃回去!”
等燕王妃離開之後,燕王的目光又移向底下跪着的舞姬十一人,他問:“還有一個舞姬,在哪裏?”
安栖雲一驚,趙斂又已經站了出來,面露一點紅意,道:“兒子方才離開,看見那舞姬容貌殊麗,特向父親讨一回人。”
燕王一愣,然後哈哈大笑。
他對趙斂這個兒子的手段,性格都十分滿意,只是這個兒子太過孤僻,這麽多年來,身邊連個人都沒有。
甚至把自己如花似月的未婚妻的親事也退了。
燕王不免對兒子的能力或者喜好有些懷疑。
眼下兒子忽然告訴他,自己和舞姬搞在一起,燕王不光不動怒,反而放下了心。
方才兒子不在席,現在那舞姬不能見人,燕王略一思索,覺得他已經洞悉了趙斂剛剛做了什麽荒唐事。
他豪放大笑起來,轉眼間,方才的一觸即發的緊張形勢仿佛不曾出現。
他一指綠枝:“你,過來。”
綠枝小心翼翼地移步上前,一步一步地踏上了臺階,燕王仔細端詳了她片刻,對下面衆人道:“時候不早了,本王先走一步。”
綠枝愣愣地看着燕王看過來的神色,一怔,然後反應過來,跟在燕王後面腳步輕輕地離開。
安栖雲的手指死死地絞着帕子,燕王的喜怒無常,比之趙斂更加嚴重。
那麽如何将燕王妃從禁足中解救出來呢?
她心事重重地離開了宴席,走在花園裏,她的親表弟趙稷在月光之下站立。安栖雲想了一下,趙稷應該是在等她。
安栖雲緩緩走近:“表弟。”
趙稷轉過身來,安栖雲忽然有些心虛,仿佛她将他們母子拖累,她說:“對不起。”
趙稷反倒帶着點安慰的意思,說:“不關你的事,甚至也不關陷害之人的事。”
安栖雲感到疑惑:“怎麽說?”
趙稷沒有看安栖雲,他只是看着挂在半空中的彎彎銀月,他說:“父親看起來脾氣無常,但是他的所有動作只和一件事有關,他的皇圖霸業。
“當初他娶了母親做續弦,只是因為母親帶來的嫁妝能為他招兵買馬。
“母親對他已經沒有用了。”
趙稷轉身看安栖雲:“前幾日,聽說江陵又打了敗仗,糧草,兵士均不足。”他頓了一下,問安栖雲:“表姐,我們江陵是不是因為打仗,将世代財富消耗殆盡?”
打敗戰?
沒有錢?
安栖雲在閨閣之中,對這些遠方的消息并不靈通,聽了趙稷的話,臉色更加蒼白,她急忙問道:“那我父母弟弟可好?”
趙稷點頭:“伯父伯母和表弟都安然無恙。”
安栖雲放下心來,她點點頭:“我知道了,”她看着趙稷,堅定地說:“不要擔心,我會想辦法的。”
她讓林楓回去探聽情況。
南王墓中的財寶,應該能解江陵的燃眉之急。
然後她花了大價錢,命人鑄造了一座大金身佛像,佛像由純金打造,鑲嵌珍貴寶石無數。經由運河送到了上京,借口是從江陵運過來給燕王的壽禮。
這壽禮并不精致,只是很好用。
無論是黃金還是寶石,拆了卸了用來招兵買馬,再實用不過。更重要的是,向燕王炫耀江陵依舊財大氣粗。
在壽禮送到燕王府之時,燕王正抽了空考察兒子的學業和差事,他和趙斂講完話之後,貌似閑聊般地開口道:“你和安氏的婚事,若是不願意,就算了吧。”
趙斂眼底一震,語氣卻平平無波瀾:“先前是兒子思慮不當,安氏女已經進了燕王府,現在退親,只怕不好。”
燕王像是第一次看見他這兒子一般仔細看了他兩眼:“到了上京以來,你倒是越來越守這些陳規舊俗。”
趙斂渾身一凜,他知道他方才表現出來的顧慮讓燕王不喜了。燕王是一個不一般的人,他雖然是一個王公貴族,可是他藐視規則。
要不然他就不會挑戰皇權。
現在,趙斂卻似乎被上京這些閑話所困擾,在燕王看來未免是一種軟弱。
趙斂擡起眼睛,依舊沉穩地說:“父王應該知道,如今天下亂局一觸即發,北面容城一帶,東邊徐州傅氏均蠢蠢欲動,現在和江陵撕破臉,并不值當。”
燕王沉思了一下。
外間下人來報,江陵差人送來了壽禮,因遇到風浪,耽擱了幾日。燕王聽到江陵送來的壽禮是一尊純金佛像,燕王微微眯了眼睛,露出一點滿意。
趙斂悄悄松了一口氣,知道燕王暫時不會将安栖雲胡亂打發走。
但是燕王妃依舊在禁足中。
安栖雲買通了門口的侍衛,進去見了燕王妃一面。
安栖雲一進去就握住了燕王妃的手,燕王妃一切都還好,只是精神有些不振。安栖雲對燕王妃噓寒問暖了一陣,終于問道她所關心的問題。
“姑母,那舞服,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燕王妃說道:“那舞服的确是從前月娘的衣服,應當和其他物件一起鎖在她從前的屋子,那屋子的鑰匙在我手裏。”
安栖雲疑惑問:“那怎麽會?”
燕王妃緩緩說:“這兩天我想了一下,兩個月前,為國公府送禮時,我将鑰匙都交給了郡主。”
安栖雲挑了挑眉,她毫不意外。
她又安慰了燕王妃許久,走出門,迎着獵獵的風,她對長清和渌水說:“我們去見見永寧郡主。”
渌水大驚:“姑娘不要魯莽行事啊。”
安栖雲當然不會魯莽。
她在夜裏讓人叫了永寧郡主的門,眼角帶着一絲淚光,拉着永寧郡主的手帶着哭泣說:“郡主,你一定要幫我。”
她們二人在排舞以來,就保持了很好裝模作樣的友好關系。
永寧郡主看見安栖雲過來,顯而易見地愣了一下,然後,笑容很快挂在了她的臉上。她又得意,又輕蔑。
她想,安栖雲是一個怎樣的草包美人啊,到了現在還沒有看出,這一切都是她的手筆。
她裝作關切地問:“安妹妹,你怎麽了?不要哭,要是我能幫,我一定幫你。”
安栖雲用帕子沾着眼角,柔柔弱弱地側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她說:“郡主,我左思右想了好幾天,我想這其中一定有問題,是有人要害我。”
“哦?”永寧郡主抿了一口茶,“是誰要害你呢?”
安栖雲搖搖頭,眸子中帶着懵懂:“我不知道,我們閨閣女子,怎麽能找到關鍵呢?所以我想讓世子幫我查查。”
永寧郡主手一頓,她問:“那你找我又是為了什麽呢?”
安栖雲帶着些許黯然,又滿含希望地看着永寧郡主:“世子自從那日我跳了胡旋舞之後,就不再理睬我。我見不到他的面,所以過來求求郡主,為我安排一下。”
永寧郡主心中馬上浮現了一個粗淺的計劃,她笑得更深,卻依舊裝作不動聲色:“這事好辦,妹妹約個時間,寫張字條,或者什麽信物。我幫你交給世子。”
安栖雲深深下拜:“栖雲不勝感激。”
她從永寧郡主屋裏出來,夜已經很黑了,可是她不想浪費時間,她咬着唇看了看天邊挂着的銀色月鈎。
這樣晚的時候,趙斂睡了嗎?趙斂會理她嗎?
今天趙斂在燕王府,過了今天,有可能更難找到趙斂。她下了決心,讓長清去找趙七。
長清給趙斂院子門口的小厮遞了銀子,那小厮還是一臉難色,終于咬牙說:“姑娘,這個時候,趙七哥都睡了,我看在你家姑娘的面上,去叫一聲,只是這大半夜的,我都免不了一頓罵。”
長清陪着笑臉:“勞煩您了。”
趙七出來,是帶着滿臉的不耐煩的,罵罵咧咧地沖着看門的小厮,直到看到門口等着的長清,才擠了笑臉:“長清姑娘。”
長清問他:“趙七大哥,世子睡了嗎?”
趙七說:“姑娘呀,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時候,世子早就睡了。”
長清有些為難,但是依舊帶着一點希冀,猶豫地說:“那,世子不能見人嗎?”
趙七直接了斷地告訴她:“除非軍政大事,別的事,全無這樣道理的。”
趙七心中還有些好笑地想,像是長清姑娘這樣為安姑娘這等後院之事,那是斷斷不可能請動世子的,哪怕是在白天,哪怕是在世子閑暇的時候。
長清臉上現出十分的失望,趙七雖然生了一點憐香惜玉之情,可是心中卻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幫她這個忙。
他縮着身子重新鑽進了被窩。
趙斂身穿着魚肚白色的裏衣躺在床上,屋子裏的燈已經吹熄了,他只能看見一點窗外透過的朦朦微光。
他聽見屋子外頭,有人輕輕說話,趙七起身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重新打開門睡了回去。
趙斂忽然間想到了什麽,問趙七:“什麽事?”
趙七驚得一哆嗦,想到自己開門關門攪了世子的美夢,更是又自責,又驚怕。他說:“不是什麽大事,是安姑娘身邊的長清姑娘過來,想要請世子漸漸她家姑娘,我已經回絕了。”
“混賬東西!”
趙七聽見世子對着他當頭怒罵。隔着內間的門,他似乎看到趙斂披衣站了起來。趙七迷迷糊糊的睡意頓時蕩然無存。
他連忙推了門進去,服侍趙斂穿衣。
***
長清回去,看見安栖雲坐在桌子邊上,桌上擺着一盞宮燈。安栖雲托着腮,眼中有深深的憂慮。
門大開着,吹得宮燈一點燭火搖曳,安栖雲的細發也被吹動。長清一進門,連忙關上了門,給安栖雲找出衣服披上,摸着安栖雲的手,說:“姑娘手這樣冷,可要愛惜身子。”
安栖雲看着長清問:“趙斂不見我?”
長清攏着安栖雲的衣服,說:“世子早就睡了,不是故意不見姑娘的。”
安栖雲黯然道:“好吧。”
她站起來,推開裏間的門。忽然,她若有所感地轉過身來。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趙斂正站在門口。
長清和趙七兩兩對望,趙七尴尬地撓了撓頭。
安栖雲愣了一下,喃喃說:“世子?”
趙斂進門,自然而然地坐在桌子邊上,問她:“你有事找我?”
趙七向着長清打眼色,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了門,趙七還關上了門。長清有些擔心,說:“趙七大哥,把門留一個縫兒吧。”
趙七看着長清,十分好為人師地說:“他們這未婚夫婦,說點私密話,怎麽好打擾。”
“未婚夫婦?”長清有點高興,又看着趙七,似乎對他的話語權不太信任的樣子,她問:“他們的婚約,是還作數的嗎?”
趙七剛想說個“當然”,一下子反應過來,他怎麽做得了主子的主?于是閉上了嘴,開始支支吾吾起來。
這動作看在長清眼中,憂慮不由得又添上了三分。
安栖雲看見趙斂坐下,宮燈的火光映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山峰在日落之時邊沿模糊又燦爛的線條,趙斂擡起眼,點漆的眸子中透出一點無限包容的神色。
安栖雲攢緊袖子,似乎看到了希望,又有一些猶豫。
半晌,她款款移動步子,走到趙斂的身邊,對着他深深下拜,她低頭,只能看見趙斂的滾金青織衣擺。
趙斂的膝蓋微微動了一下。
半晌,安栖雲擡頭:“世子,我想請你幫個忙。”
趙斂一向對着她是逗弄的意思,她等着趙斂的回答,或許是一口回絕,或者是提出什麽苛刻的條件。
但是沒關系,她能夠應對,能夠一一滿足。
她屏住呼吸,眸光沉沉地看着趙斂。
作者有話要說: 在我心裏,他們已經開上了高速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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