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他們二人不過相擁着低語了片刻, 就聽見外間陸興隔着門喊:“王爺, 屬下有事禀告。”
趙斂抱着安栖雲的胳膊緊了一緊, 安栖雲嘆了口氣, 說:“你快去吧。”
趙斂在她耳邊說:“我很快回來。”
然而他直到夜半的時候才回來, 回來時,安栖雲已經側着身睡在床上, 她的發絲鋪滿了枕頭,睫毛在臉上投下深深的影子。
迷迷糊糊間, 安栖雲察覺到有人掀開被子,然後從背後将她環住。她蹭了蹭枕頭, 轉身換了一個姿勢。感到面前溫暖的熱源, 不由自主地貼了過去, 緊緊鑽進懷裏。
趙斂身體一僵,盯着安栖雲微微啓開的唇,緩緩湊了上去。
在夢中,安栖雲感到呼吸漸漸困難起來,像是沉浸在布滿溫水的湖中, 她不能呼吸,眼中只有趙斂的身影漸漸出現, 于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攀住了他。
湖底水草搖曳,晃動得如同她的身姿。湖水溫暖地撫慰着她,從她的小腿處緩緩向上流動,溫暖和舒适不急不緩地填滿了她。
她皺着眉頭, 沒有醒來,情不自禁地死死抱住夢中趙斂的脖頸。她似乎感到血液湧動奔騰,她聽得見趙斂的呼吸聲,以及湖水拍打岸上的聲音。
不曾停息的拍打聲。
她感到滿足,又感到恐懼,仿佛她喚醒了湖底的怪物,她整個人正在被吞噬。這種想象讓她感到痛苦,痛苦移情,她身體也切切實實感到一種難言的痛。
她的眼角發紅,長長的睫毛下溢出了眼淚。
趙斂細細将她眼角的淚珠舔舐幹淨。
安栖雲抖了一下,忽然間醒了過來。一瞬間,她就發現自己在做什麽。
她感到又羞赧又羞恥。
趙斂看出了她的躲避,不容拒絕地将她按住,動作更加猛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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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栖雲眼中含着淚,她的雙手支在趙斂的胸膛處,像是要推他,又好像攀附着他。
她能看得出來趙斂這幾日一定是疲憊的,但是他的眼睛在這一刻卻亮得駭人,他身上帶着淡淡的皂角氣味,讓安栖雲莫名地有些沉迷。
趙斂湊近她耳邊,帶着懲戒的口吻道:“你走神了。”
很快,她收到了懲罰,只能嗚嗚地求饒。
趙斂死死盯着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似乎在這件事上獲得了無上的滿足。安栖雲羞澀不已,扯過邊上散落的衣物,遮住了自己的臉。
趙斂暗笑一聲,也沒有勉強她。
這場漫長的懲罰在安栖雲的求饒聲中結束。
安栖雲累得手指都不想動,對着趙斂不解地說:“你還有時間想着這事……”
趙斂親她一口,笑道:“是要你要,總是有時間的。”
安栖雲知道到了榻上她是不能在言語上占得便宜的,瞪他一眼,索性不說話了。
趙斂卷着安栖雲的頭發,又把玩了下她的手指,問她:“栖雲,你記得曾經在鹿鳴樓中答應過我什麽嗎?”
安栖雲使勁想了一下,想不起來。
趙斂看着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忘了,這個時候他也不惱,只是帶着蠱惑說道:“你答應過我要許我一副畫兒,畫你自己。”
安栖雲道:“啊,對。”
趙斂捏着她的手指道:“什麽時候兌現呢?”
安栖雲看着趙斂亮亮的眼神,試探着問:“現在?”
她看着趙斂滿意一笑,想要抵賴,說道:“我沒有力氣嘛。”
趙斂說:“沒有關系,我抱着你,你只需要動筆就行。”
看着趙斂興致勃勃的樣子,安栖雲不想拒絕。她感到身上一輕,趙斂果然抱起了她,她小聲叫道:“趙斂!我要穿衣服!”
趙斂的眼神中現出一點遺憾,安栖雲後知後覺地發現了趙斂的壞心思。
趙斂從床邊撈起一件外衣,将安栖雲包裹上,系上腰帶,乍一看倒是正正經經,裏面卻是空空如也。
安栖雲沒有力氣,只能由着他擺弄。
看着趙斂又抱起了她,安栖雲又叫道:“趙斂!你穿衣服!”
在趙斂終于不情不願地妥協她所有并不過分的要求後,趙斂将她抱到書桌之後,她的身子還是軟軟的,因為經歷了剛才的一番蹂/躏更加柔弱無骨,趙斂抱着她,像是抱着一只小小的,脆弱的貓。
安栖雲擡眼看見銅鏡中的自己,像是沒有骨頭般地坐在趙斂的懷中,眼中帶着無邊的媚色,連她自己都不敢多看。
趙斂一手抱着她,一手為她磨墨。
這幅畫很耗費心力,身後的趙斂與她緊密相擁,沒有一絲縫隙。要知道,他們都只是裝模作樣地披上了一件外衣。
安栖雲匆匆将畫像畫完,努力将畫中的自己畫得正襟危坐,沒有一絲妩媚和春/意,身後的趙斂也根本沒有出現在這畫作上。
趙斂看着圖上的美人,笑道:“你這畫得不寫實。”
安栖雲怒道:“你想要我畫那什麽圖嗎?”
趙斂求饒:“不敢不敢。”
安栖雲又說:“這幅畫,不許示人。”
趙斂說:“不敢不敢,你的東西,我自然不會給別人碰的。”
安栖雲哼道:“這才差不多……”
她話沒有說完,就被趙斂壓在書桌上,剝開了外衣……
安栖雲醒過來的時候,天早就大亮了,她沒有看到趙斂的身影,想來他應該是忙得腳不沾地。不過這樣都特意抽出時間來折騰她,她不知道該罵他還是由着他。
她起身穿好了衣服,梳洗裝扮後推開了門。她在院子裏找到了陸興,得知了安栖洲正在和趙斂商量事情。
她便回房去等候。
到了中午的時候,她竟然看見趙斂和安栖洲一同走了進來,趙斂滿臉從容笑意,安栖洲則是有些不服起的悶悶不樂。
安栖雲疑惑地看着他們走進來,趙斂坐下後,吩咐布菜。
用飯時候,是沒有交談的。趙斂看着安栖雲吃得心不在焉,只管往口中送米飯,卻很少夾菜。
他見桌上的雞湯炖得鮮美,為安栖雲夾了一塊雞肉放在她的碗中。安栖洲見狀,從盤子裏夾了一片藕片塞到安栖雲碗中,然後将她碗中的雞肉夾走了。
他迎着趙斂看過來的目光,挑釁似地揚了揚眉。
安栖雲扶了扶額頭,知道這一餐消停不了,再用了一兩口就停下了筷子。
她走了出去,留下趙斂和安栖洲大眼瞪小眼。
她在門口逮住陸興,帶他去一旁問道:“他們是怎麽一回事?”
陸興長話短說:“安公子被王爺的人找到的時候,兩邊差點動了手。後來王爺親自過來,請安公子密談,之後就這樣了。”
安栖雲嘆了口氣,她知道弟弟因為之前的誤解對趙斂一直耿耿于懷,并且很是懷疑趙斂的用心,隔閡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消除的。
往後幾天,都是趙斂帶着安栖洲在郢信城布置防務,然後中午聚在一起吃一餐靜默的飯,好在幾天過去,安栖洲的偏見似乎也有所消除。
這幾天,是安栖雲自離開上京以來,和趙斂難得的厮守時光。
紛亂與災禍,都似乎隔絕在城外,惟願此刻能夠長久下去。
但是,城外的事情遠沒有結束,趙斂也必須要走了。
安栖洲對趙斂軍隊從郢信城全部撤走感到意外和難以置信。這個時候,他才開始相信前兩天趙斂為郢信城的防務宵衣旰食,竟然真的不是想要侵吞江陵,竟然真的是為了江陵自身。
清晨,安栖雲沒有來得及梳妝,她站在院子裏,看着滿身戎裝的趙斂向她走過來。
趙斂走了過來,一手抱住兜鍪,一手穿進她的發間,略帶壓迫性地将她整個人向自己靠過來。
他啃咬着安栖雲的唇瓣,壓制着安栖雲的吐息,所有的不舍都變成了兇狠的掠奪。
安栖雲感到呼吸不過來,趙斂終于放開了她。
他在安栖雲耳邊低語:“等着我。”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快日萬了,給它完結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