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啓程7
第二天起來,蘇楣又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了,在沈離懷裏醒過來也半點不怵的,爬起來就抱着自己的被子走了。
一收拾起來就像是什麽事兒都沒發生一樣,用完就丢,吃幹抹淨擦嘴就跑,沒心沒肺地很。
恨得沈離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他又狠不下心去拒絕她,也做不出來讓她為難的事情,只得自己生悶氣。
早上起來一衆人收拾好,便都各自忙活,做早飯的做早飯,喂馬的喂馬。
沈離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就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蘇楣笨手笨腳地給自己梳頭發。
她對自己的頭發衣飾向來不怎麽上心,是個被伺候慣了的,往常有伴魚歸鹿替她操心,蘇楣什麽也不用管,只管在銅鏡前攬鏡細照,如今就只剩她自個兒了,便也得學着自己拾掇自己。
昨天早上她就給自己梳了一個粗糙的麻花辮,歪歪扭扭的,不像個樣兒。
她睡覺又不老實,總是蹭來蹭去的,經過昨天晚上的一番折騰,如今頭發早就亂成一團了,打了許多的結,光是梳開就要廢老大的勁。
蘇楣不心疼自己的頭發,也沒耐心一點點地細細梳開,一梳子過去便斷了好幾根。
她站在馬車邊,一手拿着木梳,嘴裏咬着一根紅色的發帶。
沈離看了一眼,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走到蘇楣身後接過她手中的梳子,輕聲道:“讓我來吧。”
他五指成梳,劃過她的發間,碰到不順滑的地方便停下來,細細給她解開,而後再用木梳慢慢通順一遍。
不過沈離也不會編什麽發髻,他也沒學過,只是最基礎的發式他還是會挽的,細細給她理順,而後挽幾挽,便用發帶綁住。
利落又幹淨,只是并不繁複華麗,不配她。
沈離抿了抿唇,低了頭,剛剛好便湊在了她耳邊,便直接就着這個姿勢低聲道:“我現在不會太複雜的發髻。”
像是親昵的暧昧又像是情人的絮語。
還不待蘇楣有什麽反應,随即他又添了一句,聲音不知因何,卻愈發啞了,“往後我會多學些的,到時候再給你挽發。”
“你學這個做什麽,又沒用處,往後便有伴魚跟歸鹿了,才不用你。”,蘇楣摸了摸自沈離給自己挽起的發髻,覺得比自己編的麻花辮好,她眨眨眼,捂着嘴打了一個哈欠。
她昨晚只睡了後半宿,早上起來的時候還是暈暈乎乎的,困意席卷而來,現在還是犯困。
沈離伸手給她把耳邊的發掠了掠,慢條斯理的模樣,“今天小姐別騎馬了,坐馬車吧,雖然颠簸了些,但是好歹還能休息一下。”
昨天晚上她根本沒睡多久,今天壓根就受不住再騎一天馬,那樣就太累了。
蘇楣也不抗拒,乖乖點了頭,懶散又疲倦,眉間的倦意顯而易見,“那我就跟容钰擠一擠吧。”
沈離聞言,沉默半晌,最終還是“嗯”了一聲。
他倒是忘了還有這一茬,現在又不能立刻拽着那厮去學騎馬,便只能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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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的軟榻被蘇楣占了大半,因着路面的原因,馬車裏面其實不是很平穩,時不時颠簸一下,但是她睡得倒是安穩。
之前連着下了兩天的大雨,如今的天氣卻是好到不像話,天地被痛痛快快地洗刷了一遍,空氣中便彌漫着一股青草的清新氣味來。
有一只灰色的雀鳥站在青翠欲滴的枝頭嬌嬌啼叫,叫聲清脆。
容钰撩起車簾望去,一樹的翠綠便撞入眼中,随後進入視線的便是那騎着馬的白衣少年。
沈離仍是習慣性地一襲白衣,黑發用一只玉冠高高束起來,端的是君子如玉如竹的溫潤模樣。
但是一雙瞳仁卻黑黑沉沉的,望過來的時候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但是縱然這樣,容钰也知道他此時定然是不快的,因着那少女跟他一起在這馬車中。
還真是霸道,竟容不得旁人半點,容钰想到這裏眼尾含了笑意,手上不自覺地轉了轉指上的扳指。
少年人的情事總是如此獨一無二又讓人心折呢。
在容钰見過的人裏,這少年的心性是上等的,怕是許多成年人都不如他,性子又偏執,認定的東西這輩子便不會再放手。
就像是狼一般。
被咬住,除非是死,否則便不會被放開呢,容钰想到這裏,回頭瞥了一眼正在榻上熟睡的少女。
那少女毫無所覺,睡得香甜。
而後容钰頗為真心實意地為這少女擔憂了一下,畢竟這好歹是他的救命恩人,怎麽也得意思意思擔心一下。
但是容钰随後便想開了,他覺得這少女也不是個很挑剔的,反正是找男人就看臉,瞅着哪個好看就問人家要個貼身物件兒。
而容钰覺得那沈離長得便是一等一的好看。
反正若是湊到一起去,兩個人都不虧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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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王城的時候,蘇楣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不怎麽落實。
畢竟在她看來,她就只是睡了一覺,睡着之前還在荒郊野外,睡醒之後便到達王城了。
但是她确确實實已經踏進王城了。
一行人出示了令牌,便光明正大地帶着武器進城了,世家的權力,即使是隔着千裏之遙,仍是牢牢把控着王城。
皇帝如同大半個傀儡,只有那麽一小部分實權,說不定比個勢弱的世家貴族還不如。
蘇楣這遭到王城,雖然表面上是因着她父親的來信,但是實際上她只是來走個明路,徹底地宣告這天下——她蘇楣,便是未來的幽州之主。
說一不二的那種。
所以她根本沒理她那所謂的父親信中說的已經給她安排好了院子跟侍從,讓她到達王城便進盡快到府中拜見。
蘇楣心裏明鏡似的,去了不定被怎麽算計呢,她不擅長這些彎彎繞繞的,但是她也沒那麽傻,上趕着去給人送人頭。
“祖父說過,他在王城有宅邸的,我們住到那裏便是。”,蘇楣掀起車簾,眯起眼睛對着一旁的蘇恒道:“去找我那勞什子父親幹什麽,不定怎麽受氣呢。”
“我們就是來讨個封號的,讨完咱們就走。”,說罷蘇楣哼了一聲,“我才不稀罕這王城。”
聽聞她這話,沈離垂了眸子,沒言語,他是多少能知道一些的,蘇楣想回去怕是沒那麽快。
蘇恒把扇子一合,縱馬靠過去,敲了敲蘇楣的額頭,“你以為千裏迢迢大老遠跑來就為了那個封?祖父除了這件事情,還有其他事情悄悄囑咐了我。”
“祖父怎地不告訴我?”,蘇楣委屈了,捂着自己的額頭,瞪了一眼蘇恒。
蘇恒混不在意地咧了咧嘴角,配着他一身胡人裝扮,竟然帶了幾分野性,“所以我們一時半會兒回不去,有正經事要辦呢。”
這王城,怕是得久留了。
一旁的容钰聽聞了,笑眯眯湊過去,“待在這裏也不錯啊,我可以帶你去逛逛,王城熱鬧的地方可多,怕是你一年都逛不完。”
這可是這個國家最熱鬧繁華的城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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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小的二更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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