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就讓他去
第三章所以我說就讓他去因為我知道潮落之後一定有潮起有什麽了不起
不知誰拉開了窗簾，刺眼的光亮驚擾的林可毫無睡意。穿起拖鞋走到窗臺擦了擦結了一層水汽的玻璃。看着外面，雪已經停了，厚厚的積雪層被早起的同學踩的滿目瘡痍，看着還有點心疼。
洗漱完以後，正巧顧晨打電話叫她趕緊下樓。于是匆匆穿好靴子，抓起那件白色羽絨服一邊下樓一邊穿起來。
出了宿舍門口才發現雖然沒有再下雪，天氣還是陰沉沉的。
只看見一個胖胖的雪人立在不遠處，卻根本沒見到他。
“搞什麽？這麽急把我叫下來，卻和我玩捉迷藏。”林可不高興的嘀咕，“顧晨，我數到三，你不出來我就走了。”她威脅的喊道。
“一，”
“二，”
“林大可一點都不可愛，”聲音是從雪人背後傳來的，插在雪人身上的墩布，不知什麽時候換成了顧晨的手臂在活躍的抖動着，使墩布條歡愉的擺動着，“一點都不浪漫，顧晨爸爸這麽辛苦得堆起來的雪人都留不住她”。
林可不禁笑出聲來。周圍經過的同學越來越多，都向林可投來羨慕嫉妒的目光，才讓她趕緊止住笑，“喂，別鬧了。趕緊出來，大家都在看。”
顧晨把墩布重新插到雪人的身上，直到走近林可才看到他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拿出紙巾給他細心的擦拭。顧晨握住林可還停留在他額頭的手，慢慢的貼近她的臉，直到清晰地看到她的睫毛在他眼前眨啊眨，才開口問：“有沒有很感動？”
林可看着他很陽光的笑，一瞬間的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初與他相識的去年。
“哪有？只是沒想到你奇奇怪怪的招數還不少，說從哪部偶像劇學的？”心裏雖然虛榮心爆棚，但是女生不就是天性裏的口是心非嗎？
“天啊，我一大男人怎麽會看沒營養的偶像劇，我發誓這是我自己想的，你居然懷疑我。”顧晨委屈的辯解。
“算了，看你這副可憐模樣，我相信你了。”林可強忍住笑。
“哼，以後再也不給你驚喜了，一點都不懂浪漫。”說着孩子氣的加快了腳步。
“喂，”林可趕緊追上去，做讨好狀，“這麽小氣，逗你的嘛，別生氣啦。”
其實彼此都知道怎麽會真的生氣，只不過太了解林可的言不由衷，心裏高興卻還要表現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才要假裝這樣。
而作為讨好的條件便是要罰林可一天不許吃肉，只許吃素菜。
其實食堂的飯裏能有多少肉，一碗牛肉拉面裏才三片很薄的肉片。而炒菜大部分都是可以數的清或者是爛到夾不起的肉末。而對于每頓都要叫嚷要吃肉的林可來說這個懲罰簡直就更是折磨。
這個時候林可總是拿出很可憐憂怨的的表情看着正在加肉的顧晨，目不轉睛。
這種對峙又總會在肉片離顧晨嘴唇五公分的位置，離胃一個食道的距離時，猶猶豫豫的又落到林可的碗裏時結束。
從食堂和顧晨分手，林可正要去教學樓屬于他們的door社團會議室開會。正巧在路上碰到和她同社的陳嬌，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閑話。
陳嬌是林可的直系學姐，在這社團也打拼了一年半，雖說沒什麽像鄧夢錦般幸運進入張氏，但在學校也是有一定知名度的。在上一年也獲得了學校為電影活動的最佳編劇和最佳女配角的獎項。
直到說起姜潮。
“林可，你知道嗎？昨晚我居然看見社長了，和副社在一起，聽說他要明天才回來啊。”陳嬌說這話時還是對社長的提前來校有些困惑。
“計劃趕不上變化吧。”林可言簡意赅的總結。“不過昨晚上我也看見副社和一男生在一起，只不過我以為是她男朋友，難道？”林可兀的響起昨晚‘你男朋友真帥’的事，突然就覺得這句話醍醐灌頂的讓自己發糗。
“你難道不知道社長什麽樣子嗎？會議室門口明明就要照片啊。開了近半年的例會，你居然都不看的。”
看到陳嬌匪夷所思的表情，林可無辜的笑：“一會我再仔仔細細的看。”
“算了，還不如看真人來得實在。趕緊走吧，要遲到了。”
林可只得快步跟上陳嬌，順便慢慢消化着昨夜沒認出社長的尴尬。
以林可入社的資質也只能安排坐在桌子的最末尾的位置，而與她同時進社的其它五位也都坐在桌子靠後邊的座位。
林可看着姜潮和張暢俨然一副精明幹練的成功人士，坐下來。這才有機會仔細地打量着傳說中的社長，硬朗精致的五官曲線，透發着嚴謹的氣息，并透過毫無違和感的表情以示與人的距離。大概也是和年齡有一定關系，因此完全不同于顧晨陽光四射的活力少年，而且家裏有一龐大的企業，理所應當的要把自己裝扮成典型的商務人士。
只不過說到底這還只是一個簡單的學校社團，不管姜潮有多大的野心，還不至于有大企業般的排場。所以他也只是穿了一件風衣裏面搭着藍色V領的毛襯衣。
大概姜潮感覺得到自己再被進行x射線般的掃射，于是毫無預兆的擡頭，正好看到林可小心翼翼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直到自己被發現才飛快地躲開，表情好像一直偷吃的小貓被抓到後的可愛模樣。想着不覺嘴角上揚，怕被人注意到似得又馬上換上剛進門時的面孔。
和姜潮社長對視雖然只有不到兩秒鐘，但是那個具有殺傷力合穿透力的眼神，不由的讓林可心裏一驚。
無論任何人對于一個不茍言笑又不平易近人的上司感到自在。再加上那個猶如晴空霹雷的擡首目光，早就炸的林可心不在焉。雖說自己平常待人接物還算得體，但是憑直覺姜潮應該不是太好伺候。
自己還在下邊胡思亂想，上面姜潮省略了客套的開場白，并且開始了在未來半個月的工作計劃。
“還有半個月就要放寒假了，我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同時進行幾個微電影的拍攝，以年級為單位，每一級出一個可以讓人看得下去的電影。”
只要和他呆在一起時間長的都會明白‘看的下去’這四個字的意思的确意味深長。
“如果有設備的問題，副社長會解決。”
“這是幾所高校聯誼所舉辦的類似比賽的活動，借助寒假來臨，舉辦觀影會，讓同學可以把消息帶回家傳給其它人，把我們放在網絡上的視頻，增加點擊率，以提高我們的知名度。從而獲得社會外界的關注。”張暢接着補充。
“好了，交代最後的安排，大三由副社長負責，大二陳嬌負責，大一林可負責。”姜潮不容置疑的說。
林可看到與她一組的一個女生表情裏透露出一瞬即逝的不滿和不屑。
這時候說自己對此無動于衷是假的。但從小在家裏的胡同巷子她就學會了忽略，略去那些異樣的眼光和不入耳的尖銳語調，自己的世界依舊可以湛藍如天，純白勝雪。
“昨天的稿子我都仔細看了。鄧夢錦不在，只能由張暢負責，陳嬌和林可在各年級水平裏算不錯。但是大一組的胡佳佳的稿子雖然寫的不錯，但在一年前我已經看過了，希望這樣的事情不要再次發生。”
其實姜潮正巧看到剛才的場景，看到她受委屈心裏居然會有些不好受。
于是便裝作随口一提的樣子教訓了她一下。所以當看到她低下頭很害怕的樣子，想着為林可出了一口氣，心裏也隐隐的高興起來。
其實他從沒正式和林可說過一句話。
但是初見她的文筆，認真俊秀，字裏行間埋藏的都是她的心聲。
從她第一次寫親情開始，以一個旁觀者的筆觸，寫一個四口之家一天的生活狀态。
妹妹打擾姐姐寫作業的調皮，姐姐對此一笑置之的寵溺，媽媽表面很兇的責備，爸爸下班回家用胡渣蹭妹妹臉頰的想念，所有的鏡頭在他們在暖色燈光包裹裏，傳來陣陣幸福笑聲的畫面裏拉長焦距。
只剩下旁觀者在窗外，看着浮着夜色的地面發呆，淚水澆灌了還沒融化的土壤。
這幅畫面如果拍下來一定感傷又打動人心。
而直覺裏她就是那個旁觀者。
他清晰的記得她在裏面寫下的一句話
我錯過明媚的正午陽光，賴着寒冷夜幕不走。不是看到星空很美，而是因為只有在這個時間我才能離想要的幸福如此接近。于是我伸手觸摸，卻怎麽只能摸到冰冷的窗臺玻璃，是不是有些人天生就不允許有期待家人的資格。
他天生就不是外貌上表現的冷漠倨傲，也會有對幸福對家庭的期待。
或許這一句話讓他深切的想起了小時候，走進了他的內心。
所以對林可本人很自然的有了一份親切的好感。
當他真的見到她以後也會不自覺的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相對旁人來說也就多了一份維護。
晚上吃完飯在操場散步時，林可把開會的事情大致和顧晨講了一遍。
當然沒有提讓她不舒服的那個人。
顧晨果然很高興：“真為我的女朋友感到驕傲和自豪，頭一次當導演我一定會全程陪在你身邊的。”
“你當然得全程在我身邊。”林可賊兮兮地說。
顧晨隐約在這句話裏聽到了其它意圖，“你什麽意思？”
“你是我欽定的男主角啊。”
“……林可，你有沒有尊重當事人的想法？”顧晨挑起眉毛，佯裝出生氣的樣子。
誰知林可立刻回應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樣，“明明你自己說的全程陪我，我才說的。現在你還要怪我。我怎麽沒有尊重你？”
“哎”，顧晨覺得這輩子一定是栽到林可的小手裏，只要看到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就會可恥的屈服，哪怕知道她是裝出來的，最後只對天長嘆道：“怎麽會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太喜歡你了。”
林可也很配合，微微皺眉，故作深沉：“顧晨，最近你有沒有發現你變得——很肉麻。”故意在最後三個字上加了重音。
得到的當然是顧晨追着她要進行無情的撓癢。
第二天林可就開始籌備着她的微電影拍攝。
甚至把寝室所有的人都叫來，甚至顧晨把他玩的好的同學都請過來幫忙。
她把劇本和角色安排發給每個演員，還要把工作安排下放到每一個工作人員的手裏。
“好了，大家回去好好看看劇本，因為時間很緊，所以下午就要開拍了。希望大家下午不要遲到。辛苦大家了。”把所有安排妥當，林可如釋重負的說。
明明只是開始，就感覺自己心力耗盡。
回去的路上，胡佳佳随意的翻了翻，不屑地對其它兩個女生說：“要不是當時太着急引起姜潮的注意去網上抄襲，而不是自己寫，怎麽會輪到拍這種垃圾。”說完以後還是有一種自恃清高的懊悔。
胡佳佳來自山西，長得不算太漂亮，但在打扮上煞費苦心的她，也在高級化妝品的打扮下看起來也算不錯。爸爸是s市的一個職位不低的官員。有權有勢的家庭背景讓她即使來到北京也絲毫沒有收斂，天生的優越感讓她絲毫不懂得如何與人交往。
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引起與她同行女生的不滿。
其中一個忍不住反擊道：“她的算是垃圾，那我們的連入社長法眼的資格都沒有。豈不是比垃圾還垃圾。大小姐果然是與衆不同，即使自己抄襲仍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指責別人，可見這是多麽強大的心理素質啊。”
胡佳佳意識到自己講錯話，才忙不疊的改口：“不是那個意思了，明知道我不是針對你們的。”
當然知道是針對林可的。但她刻薄的話還是刺激到了她們的自尊心，所以才忍不住說這些話。要不是和她一個班怎麽能忍受與她一起走，尤其是現在一左一右像極了陪侍的丫頭。
“算了，佳佳，我們先走了。”另一個看來不擅長吵架，但也不能忍受她間接地侮辱，選擇了離開。
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胡佳佳瞬間覺得顏面掃地。在家裏的學校讀書時，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麽指責她，越想越氣，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笑忘歌，其實是五月天的一首歌。這首歌記述的其實也是畢業和青春的旋律，我想盡管我們大一生活已經過去一半，但對于高中的奮鬥，友誼，甚至是懵懂的愛情，都不會随着時間的推移而輕易忘懷，并且很多人寒假後約定好一起聚會的吧。”下午在開拍前林可把她對寫的東西的真實感受想傳達給大家，因此從題目開始介紹，希望引起大家的共鳴，從而對演員的表現也可以有幫助。
“所以我選取了這樣一個有關青春和夢想的片段，記錄下曾經我們都經歷過的日子，即使傷感又不能再來過，但是我們仍會笑着懷念。”
話音剛落，身後突然傳來輕輕的鼓掌聲，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到他的身上。
“社長，你怎麽來了。”轉眼姜潮已經走到林可身邊，吃驚之餘，只得趕緊打招呼。
“嗯，看看你們準備的怎麽樣了，擔心你們會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困難，畢竟還不如那些老鳥有經驗。”雖說沒有笑容，但臉上的柔光還是清晰無比的顯露着。
在場的所有人都詫異于社長不同與傳說。
“目前還沒什麽問題，讓社長費心了。”林可顯然也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記得陳嬌說過，社長從不在意他們過程的千辛萬苦，更強調自己尋找解決問題的能力。一般來說更不會出現在他們的拍攝現場，只是要在截止日期看到最後的結果。
“那好，”姜潮掃視了一下周圍，重新回到林可的身上，“開場白說的不錯，希望你的作品也可以那麽精彩。”
“請社長放心，我會努力的。”
而這時姜潮已經轉過身去，走開了。
周圍的人終于壓制不住，開始騷動。
“林可，你可是享受到了五星級的待遇，從沒聽說姜潮現身在哪個片場，甚至還關切詢問有什麽問題。說，你是怎麽做到的。”趙姐以光線反射的速度湊到她的耳邊。
林可開始後悔讓趙金赫出現在這裏了，她的嘴真的可以口吐蓮花。
“我怎麽知道。”還是不自覺的看向顧晨的方向，雖然他低頭看着劇本，但是林可知道他在意別人怎麽說。
周圍的聲音開始響起。
“社長也沒他們說的那麽不好接近啊。”
“對啊，我看到他的嘴角明明還有笑意，真的好帥啊。”
“對啊，有錢又貌又有才，真是王子啊。”
……
胡佳佳不屑地撇撇嘴：“真沒見過世面。”完全忘記自己也為了想引起姜潮的注意而抄襲的事情。
就連在顧晨的一旁的舍友也開玩笑的說：“別說，那社長長得又是一副桃花相，還散發着大男人的魅力，如果對你漂亮的女朋友有興趣，那你就危險了。”
“什麽，”顧晨擡起頭，“我沒有魅力嗎？”瞪着他。
“人家年齡在那擺着呢，你在他面前也就是一小孩，怎麽能說有大男人的魅力。”
“那又怎樣，老男人有什麽好。”
“現在都經常看到女的和比自己大二三十歲的男人結婚，而人家也只不過比你我大三兩歲，算什麽老男人。”
“無聊。”顧晨看着正在和別人笑鬧的林可，莫名的産生一種她會在某一天離他而去的感覺。或許是從沒遇到威脅卻異常敏感的的老虎，突然發現一只雄獅在他的領地上只是氣定神閑的跺了跺步，便讓他如此緊張不安，有種不安全感。
這不是我自己。他在心裏說。
“林導，可以開始了嗎？”顯然胡佳佳終于受不了周遭的激烈讨論，尤其是主角林可和她愛慕的男主角姜潮，而不是用一號加黑宋體寫着胡佳佳和姜潮兩個名字并排在一起的的話題。
林可注意到顧晨和紅葉在拍對手戲的時候并不在狀态，就知道他還在介意。
她沒有多說什麽，只是一下午的時間再沒有拍男主角鏡頭的戲。
顧晨也沒有多說什麽。
終于等到晚上收工的時候，林可和大家說了謝謝。
然後挽起顧晨的胳膊，一如既往的用只要他臉變臭的就顯現無辜的表情看着他：“走了，一下午都這個樣子，不知道的以為我把你怎麽着了呢？”
顧晨不說話，任由她帶着他往食堂走。
一路上林可講着各種各樣的笑話，想方設法的逗他開心。
顧晨的表情總算有所緩和。
而在排隊買飯時所有的溫和表情，被前面的胡佳佳和一個女孩的對話，硬生生的打破。
林可的冷笑話一個個被顧晨沒好氣的揭穿時就知道，他沒那麽生氣了。
心稍稍的放松一些。
“所有人都疑惑，姜潮為什麽單單對林可這麽照顧，還會親自去現場。其實我知道，因為昨天開會的時候，姜潮和林可含情脈脈對視，而且姜潮說話的時候時不時的就會落到林可身上。”
林可心裏一緊，加重了挽着顧晨的力道。
果然他剛才的表情又被一層陰霾籠蓋起來。
其實胡佳佳的話，未必都是假的。
比如姜潮的目光真的常常移動到林可的身上，停留好久才會離開。
“真的嗎？有這麽明顯？”另一個女孩顯然不太相信姜潮會對張暢學姐視而不見，而對喜歡一個大一女孩感興趣。
“那當然，不知道林可用了什麽方法讓姜潮着了迷，就連劇本也會用她的。咱們大一組的創作哪一個不比她寫得好，而且她的主題又這麽過時。我一時沒忍住露出不滿的表情，他直接就說我的是抄襲。可我明明只是借鑒了素材，內容也是進行了一系列創造的。但是社長就是這麽維護她。”說着露出委屈的表情，“算了，沒有人家漂亮，更沒有人家有心計，我們自甘陪襯。”
“林可怎麽能這樣呢？”另一個女孩選擇相信了胡佳佳的話，開始對林可有了埋怨的味道。
林可拉住沖動的想要上去理論的顧晨。
顧晨甩開林可的手，氣憤的走出餐廳。
在操場上，林可仍固執的上前拉住他的手。
“小氣鬼，你真的相信她的話嗎？”林可一邊擡頭笑着看他，一邊輕輕晃着他的胳膊。
顧晨看着遠處，過了許久，臉上的盛怒平複下來。
轉身緊緊地把林可抱在懷裏，“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林可回抱住他，“我知道，是我讓你慌張了。”
半年多的相處，林可知道顧晨其實是很小孩子氣的一個人，他之所以笑得那麽溫暖，很大的原因是他時而成熟，時常幼稚的性格。很多時候他真的像個小孩一樣，會撒嬌，會小心眼，會吃醋。
只不過這次他表現的太過于緊張了。
“這并不是我，以前的我從不會像今天一樣無緣無故的敏感，發脾氣。”林可任由他趴在自己肩膀上，“我知道你和那個人沒什麽，可是我還是會忍不住的不高興，我覺得我被威脅了。今天周康那小子說那社長有男人魅力，而且女生都喜歡那樣成熟的男生。你是不是也喜歡那種類型的。”
“老說我是笨蛋，其實你才是名符其實的大笨蛋，全世界沒失明的人都看得出來我喜歡你，別老瞎想。”
聽到這句話，顧晨立刻覺得頭頂的星星都在為他放煙花。
鄭重其事的看着林可的眼睛：“我也是，就連全世界的失聰患者都聽的到我說我喜歡你。”
看到他高興的樣子，林可立刻不依不饒，“那我怎麽聽不到。”
“林－－－－可，我—喜－－歡－－－你。”顧晨毫無預兆的大喊起來。
毫無默契的打破了林可幻想的“我喜歡你”這四個字30分貝，50分貝，70分貝慢慢遞升從顧晨嘴裏說出來。
“喂，你不按情節出牌。”林可氣急的一巴掌打在他身上。
“什麽情節？”顧晨把林可的手握在手心。
“電視劇裏的情節啊。”
顧晨做出無辜的表情，“你知道我從來不看那些的。”
林可氣結。
第二天林可看到胡佳佳得意的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的時候，壓抑着昨晚上的怒火。而胡佳佳顯然沒有察覺出林可絲毫的不快，還一直和幾個女生有說有笑，甚至當她們看向林可時，十分統一的表現出極度的看不起。
胡佳佳甚是為出現的這種場面感到得意。
直到要拍一堆人笑着哭的一個場景，無數次的NG，終于幾個女生發起了牢騷。
“什麽嘛，明明已經拍的很好了，幹嘛還一遍一遍的重來，敢情不是她演。”
胡佳佳挑釁似得開了腔，其它幾個人好像有了靠山般也紛紛說了起來。
“劇情這麽老套，怎麽會選她的呢？”
“別這麽說，人家是有後臺的。”
趙姐和紅葉氣不過，上去理論起來。
顧晨想為她辯護，卻發現完全是女人的戰場，于是無奈走到林可身邊環着她的肩膀，心疼的看着她。
林可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示意他不要管。
“你們說夠了沒有。”終于林可把手裏的劇本攥的不成樣子，壓下了全部的聲音，她看向胡佳佳，停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說：“沒錯，我是寫的很俗，很不成熟，但至少很真實。你們發自真心的說，難道這不是你們曾經經歷或者渴望有過的日子嗎？”本來一直在趕進度的她就夠煩躁了，現在她們公然在現場議論诋毀她，實在不能讓人忍受。
“我最讨厭被人冤枉，我和你們一樣在開會的時候，第一次看到姜潮社長，并且昨天我和他的對話沒有超過二十個字。我不知道他以前是狗屁的拽模樣，讓你們覺得他昨天親自到場好像是我上輩子積了德才會出現的事，或許有人說了什麽讓你們對我産生了誤會，”說着林可死死的盯着胡佳佳，“你寫的那個劇本，我那兩天在網站上一字不差的看到了，還以為是你的，看了上傳日期才知道是去年的。”
說完，林可反倒輕松了。很平淡的看着胡佳佳被戳穿後的醜相。
胡佳佳從沒體驗過當衆被揭穿，憤怒的回瞪着林可。
這時幾個女孩才明白過來原來一切是胡佳佳因為嫉妒而編造出來的謊話，互相交換了一下顏色。
“我雖然不是聖人，但我也沒像你們說的那麽不堪。我有一個很喜歡的男朋友，我們一起經歷過高考，經歷着青春，還會經歷未來。我還不至于為了一部小小的社團活動就抛棄我的男朋友，像你們說的那樣去勾引社長吧。
還有，像我之前說過的，我不喜歡被誤會，所以在我講了這麽多以後，如果還有疑惑的話請當面說出來，我不想象剛才一樣把場面弄得如此不堪。”
最後這一句話顯然是說給那幾個女生聽的，而胡佳佳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逃走了。
趙姐最快反應過來，帶頭把掌聲拍的最響亮。
顧晨順勢把林可抱在懷裏，貼在她耳邊：“小可，有你真的是我最幸福的事。”顯然他還沉浸在最後那一段真心的獨白，“以後我都會一直陪着你的”。
靠在顧晨的懷裏，林可才感覺到剛才全身堅挺而出的保護刺慢慢淌回到血液裏，身體又變回到柔軟的狀态。
晚上一回寝室，周康就開始繪聲繪色的講述今天顧晨漂亮女朋友的神勇表現。
直到講到一堆人刻薄的讨伐林可時，大家聽到顧晨除了攬着她的肩膀什麽都沒做時，開始七嘴八舌的教訓顧晨。
老蔡作為戀愛神童，雖尚未初戀，但理論儲備實為壯觀。
以他為首率先表示不滿，“我說，顧晨平時看你處理班裏的系裏的事情時沒見你這麽蠢過啊。”
“我怎麽蠢了。”顧晨放下課本，不明就裏的看着老蔡。
“自己女人被欺負了，你不挺身而出，想什麽呢？”
“那時候一堆女人都吵起來了，我一大男人怎麽挺？”
“越是混亂的場面越要挺，越要顯示你有震住全場的能力，這才能讓你的女人更加死心塌地的愛你嘛。”
“是嗎？可是我外婆在老家也經常和鄰居的那些老太太吵架啊，也沒見我外公怎麽挺啊？”
老蔡一副無語的表情。
“那性質能一樣嗎？你媳婦可是在受欺負，受委屈啊，老人家那些事不也就是幾顆蔥，幾頭蒜的事。”
周康也不失時機的來了一句：“顧班長，我都聽明白了。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聰明。”大家聽的哄笑起來。
“去你的。”顧晨說着把書丢到周康身上。
“來，咱們接着講啊。”周康撿起書來，扔向一邊，興致不減的接着開始說起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