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陸堂看到夏添回來了,趕緊和溫煜拉開距離,“夏添,回來啦。”

夏添的臉色依舊不怎麽好看,他走過來,把買回來的東西放置好,才正視眼前的情況,他淡淡問道:“怎麽回事?”

“他……壓力太大了吧?”

溫煜的哭泣在夏添回來之後慢慢停止,眼睛紅彤彤的,十分可憐的樣子,“不好意思,我沒控制住情緒,讓你們見笑了。”

“你們剛才聊了什麽了?”夏添問。

“沒、沒什麽……”溫煜小聲地說,那些話在夏添面前他難以啓齒。

夏添看了他一眼,沒再追問下去,換了個問題:“你怎麽會來這裏?”

這個問題溫煜更難以啓齒,卻又不能不回答,“我、我聽你說陸堂在醫院,很擔心他,所以就、就過來看看他……”

夏添點了點頭。

溫煜暗暗松了一口氣,幸好夏添沒說我又沒告訴你他在哪個病房你怎麽知道的,這他就不好回答了,因為剛才他還和陸堂說是夏添告訴他在哪的,要是留下一個撒謊的印象就太糟糕了。

陸堂看到夏添的臉色絲毫沒有轉晴的樣子,心裏不禁緊張起來,他扯了扯夏添的衣擺,“夏添,我想吃東西了。”、

夏添看了他一眼,把小桌子擺上來,再把鮮肉米粉放到他的面前,又對溫煜說:“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你要過來,就只買了一份。”

溫煜漲紅了臉,擺手道:“沒事,我不餓的。”又看到他們兩人之前和諧的氛圍,好像自己再呆下去就是多餘了,心裏不覺有些酸楚,“那……我先走了。”

陸堂擡頭沖他點點頭,“路上小心。”

溫煜心中一動,又問:“我之後還能再來看你嗎?”

沒等陸堂開口,夏添說:“他就在這呆三天,後天就考試了,你确定你還有時間來?”

Advertisement

溫煜一想也是,失落道:“那陸堂你好好養傷。”

陸堂微笑:“好的。”

溫煜走後,和諧的氛圍維持不下去了,夏添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直盯着陸堂,那種像是看着犯人一樣的目光,讓陸堂如坐針氈。

陸堂問:“我身上怎麽了?”

夏添說:“你的肩膀,濕了。”

陸堂側頭一看,果然濕了,那是溫煜流下來的淚水,“我等會兒換一套。”

“他為什麽要抱着你哭?”夏添皺眉。

夏添說這句話的語氣讓陸堂不得不多想,生氣了?吃醋了?因為喜歡我?這一連串的聯想讓陸堂在心中暗喜,“因為我離他比較近?”

這個答案顯然沒有讓夏添滿意,他眉頭皺得更深,不語。

陸堂立馬坐正了把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末尾還加了一句:“我們倆接觸的時間統共不過五秒,你一回來我就把他推開了。”

意思是說我不回來你就不推了?夏添剛舒張的眉頭又有皺起來的趨勢,但他沒有說出來,這股沒由來的悶火已經夠詭異了,這句反問更甚。

“溫煜是我的同桌,這些話他都沒和我說過,為什麽會告訴你?”夏添問。

他到底是吃溫煜抱我的醋還是吃溫煜告訴我卻沒告訴他的醋?這樣一想陸堂不高興了,“這你得問他。”

夏添突然想起平日溫煜總會有意無意的向他提起陸堂,又想到他還會露出少女懷春一般羞澀的神情,本以為是他的性格使然,但換一個角度想,這不就是……溫煜的話,他倒不會因為他喜歡男生而太過驚訝,可這個人要是陸堂的話……夏添的這股悶火,有愈燃愈烈的趨勢了。

“溫煜他會不會……”夏添說不出口了,他現在才知道要親口說出別人喜歡陸堂,對他來說是那麽的不舒服,可為什麽?

“嗯?”陸堂疑惑他未盡之言。

“沒什麽。”夏添站了起來,“你快吃吧,我先回去了。”

“就走了?你才坐了一會兒。”陸堂舍不得他走。

“我……挺累的了,想回去休息。”

“那你明天還會過來嗎?”陸堂期盼地問。

“這……”夏添背對着陸堂,不去看他的神情,“應該不來了,因為要複習,後天考試。”

陸堂低落了下去,“也是,那你好好複習。”

“嗯,再見。”夏添一直走到門口都沒回頭,可在關門時還是忍不住往裏面看了一眼,陸堂的目光還在望着他,眼巴巴的,像只被抛棄了的小狗。

夏添以為心中的這點荠蒂,過不會兒就自己消散了,可沒想到卻一直郁結着,只要他稍一想起,就有壯大的趨勢。

以至于他連複習都做不到專心,再加上坐在溫煜旁邊,更讓他心煩意亂。

溫煜敏感細膩,察覺到夏添的異常,以為是自己唐突去看陸堂導致的,小心翼翼地像他道歉:“夏添,對不起,我不應該沒跟你說一聲就跑去醫院。”

“為什麽要和我道歉?你去看他不應該是你和他之間的事嗎?”這個“你和他”一出口夏添先把自己膈應得不行。

“可你看起來好在意他,我想着應該先和你說一聲才對。”溫煜說。

“因為他是我朋友我才在意的!”夏添像是解釋什麽一樣揚起了聲音,使得班上的其他人不由看過來。

“我……就是這個意思呀。”溫煜不解他的情緒。

夏添深吸了一口氣,看着溫煜的眼睛問:“你呢?你是因為把陸堂當朋友才去看他的嗎?”

溫煜瞪大了眼睛,從脖子開始慢慢紅起來,整張臉都紅了他還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但夏添卻不想知道答案了。

“……我當然把他當成朋友了。”溫煜的聲音細如蚊蠅。

“那最好了。”夏添聽到自己冷硬的說。

噩夢依然伴随着夏添,加之新的郁結,讓他的狀态很不好。

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完美的,在最基本的學習上,他能做到最極致的心無旁骛。他也這樣認為的。

在父母面前維持最佳狀态的樣子已經用了他大半的精力,在面對考試時,他頭一次覺得厭煩疲倦了。

花了考場上最寶貴的十分鐘來調整狀态後,夏添才開始動起筆。

再看另一邊。

考前陳一航找到了葉風,神态語氣無一興奮至極,“陸堂到現在還沒來學校!”

葉風漫不經心地說:“他頭挨了一棍,哪那麽容易好。”

“這麽說那天的賭我們贏定了!”陳一航激昂道,他什麽都沒複習,倒是這件事記得清楚。陸堂下跪磕頭的情景他早在腦內模拟了千百遍。

葉風點頭,面上喜怒不明但還是能聽出他對此也挺高興,“就等着成績出來那天了。給你的題你都背了嗎?”

“我做了小抄。”陳一航自信滿滿,葉風果然沒讓他失望,不知道用什麽方法拿到了要考試的題目,這就直接公布了他們勝利的結果,也直接判了陸堂的死刑。

“別全部都照着答案寫,不然會看出來的。”葉風提醒。

“這我知道。”

葉風話頭一轉,“陳少,我那些兄弟們的要的錢……”

陳一航心情正好着,随手一揮十分闊氣地說:“要多少?”

“十五萬。”

“行!”陳一航順着答應,但馬上意識到這個數字大得不正常了,“十五萬?!我去哪裏給你找十五萬?!”

葉風笑着說:“陳少哪裏會在意這些小錢。”

陳一航的表□□貨真價實的為難,他以為頂天一個人給一千塊,三五萬他還是有的,但葉風一下開口十萬,他拿不出來。他家是有錢,可他有過揮霍無度的前科,被家裏人以控制花錢的方式強制改正,雖然生活費綽綽有餘,但從來都是按時花完,從不用攢錢。要是開口向家裏要一定要求拿出合理的理由,現在是期末,他實在找不出合理的理由了。

葉風看他久久沒有說話,緩緩皺起了眉,“陳少,你不會想空手套白狼吧?”

“我沒這麽說。”陳一航梗着脖子喊,“你之前可沒說要那麽多錢!”

“因為我也不知道弄一個陸堂需要那麽大的代價。”葉風垂下眼,他知道陸堂厲害,可沒想到是那種非常人所及的厲害,十幾個人個個帶傷,賈利更是慘不忍睹,着實讓他吃了一驚。但一想到這樣的人會跪在他的腳下,一種血液沸騰的興奮又開始蔓延他的血管。

這幾天陸堂沒來學校,是他最自在的時候,所以就沒怎麽和葉風接觸,只知道陸堂被打進了醫院,其他的不了解,看葉風的神情不像是在說假話,問道:“什麽代價?”

“七八個人脫臼不要醫療費?賈利現在還在醫院裏趟着,就等陳少你出錢了。而且陸堂那邊好像報警了,警察開始調查了,保釋費你不也得出?這一一看,十萬都是便宜的了。”

顯然陳一航也沒想到完整的結局是這樣的,很是驚訝,聽到警察又有些擔憂,“那不會把我們給供出去吧?”

“所以你得讓他們滿意才行啊。”葉風看着他微笑。

陳一航還能怎麽辦,一咬牙,“行,考試之後我會和家裏人要錢。”大不了把買手機買電腦買鞋子的錢都搭上去,還是難免一陣肉疼,他注意到葉風說起他那些朋友的慘狀時神情很淡漠,好像只是在說與他無關的事似的,不由得問:“你就不擔心他們被關進少管所嗎?”

葉風聳了聳肩,“賈利之前進去過一次,再進去一次有什麽大不了?其他人我連名字都沒有全部叫得上,又有什麽值得我關心的?”

“你也不擔心他們會供你出來?”

“他們是一群混混,而我是一個寄宿學校的學生。時間地點人物我一個都沒沾,關我什麽事?”葉風一笑。

這一笑讓陳一航莫名打了個寒戰,在這個學校裏和他關系最好的就是葉風了。對于他來說葉風是個極好的傾訴對象,為人也算仗義,除去把他當提款機不說i,是個不錯的人。他以為自己算是足夠了解他了,但今天才看到了他的另一面,像是冷血動物,或者說這才是他真實的一面。

三天後,考試結束。

再過兩天,考試結果公布。

A中,年級排名,姚雪菲第一,夏添第五。

尚崇,年級排名,陸堂第一,葉風第二,陳一航第八。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各種意義來說,算得上是一篇爽文吧?嘿嘿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