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恐慌至極(上)
胡裏悶着腦袋,臉上看不出表情。
姜助理沒得到胡裏的回答,聲音擰得幹冷:“我在問你的話。”
胡裏沉默着枯坐了會兒,起身。
長椅上坐久了,猛地起身,腦袋有些暈乎,胡裏扶着牆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那陣汗津津的酸軟勁兒。
他穩了,問:“是邵錦泓讓你過來的?”
姜助理冷淡地點點頭。
胡裏揚了揚手裏的袋子:“這也是他買的?”
姜助理:“不錯。”
胡裏垂下手,盯着袋子裏透着鑽鼻的香的食盒看了會兒,決絕地把東西塞回姜助理手中,然後抱着自己的小破皮箱往病房裏走。
姜助理急急把人攔住了,驚怒問:“你什麽意思?”
“東西我不想要,受不起,”胡裏看着姜助理這恩賜一般的态度,不爽得緊,反正和邵錦泓是掰得徹底,他也不想再受姜助理的狗氣了,話也說得敞亮直白,“您就拿回去讓邵總自己享用吧,再見。”
說,伸手就要關門。
姜助理一腳抵在門縫,陰鸷着臉:“我勸你別給臉不要臉,把東西給我老實拿着。”
胡裏昂着腦袋,聲音微凍:“怎麽着,我不吃你們家邵總給的東西,你還想撬開給我硬塞進去不成?”
姜助理攥緊拳頭,腦門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冷笑着說:“行,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你,說話越來越硬氣了,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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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裏對着姜助理也沒什麽後顧之憂,腰杆兒挺得筆直。
姜助理見着這臉面已經撕破了,也不再顧忌,諷刺道:“胡裏,像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邵總讓我給你送餐,你就覺得自己有事恃寵而驕了嗎?恕我直言,你這樣沒出身沒能力,甚至連臉都不如人家的貨色,敢擺出這幅清高架子,那是你自己找死。”
胡裏靠在門欄上:“說了嗎,說滾。”
姜助理臉上揚着怒,直接把沒拆過的食盒全丢進垃圾桶,咚一聲響。
“機會是你自己浪費的,可不是我逼你的,”姜助理陰陽怪氣,“別太把自己當個東西。既然你喜歡擺架子,那就接着擺吧,我倒還挺樂意看你像這些食物一樣被丢進垃圾桶的時候,是個什麽臉色呢。”
胡裏砰地關上門。
姜助理嗤笑着下了樓。
坐進車裏,他有些迫不及待地給邵錦泓打了個電話,把剛才發生的事兒,包括胡裏是如何糟蹋邵總心意的,全仔仔細細陳述一遍。
邵錦泓聽就火了,怒氣隔着電話線都能沖得人心顫。
姜助理又試探地問:“邵總,看胡裏這情況,我是真搞不定了。您要是有空,不妨您親自和他……”
邵錦泓硬邦邦丢下三個字:“他做夢!”
邵錦泓覺得自己被氣得胸口都要燒出火來。
枉他之前見着胡裏那小模樣還心疼了一陣,特意着姜助理給他買了滋補的東西送過去,權當個臺階下。他還思忖着,只要胡裏肯低頭,乖乖認個錯,他就全不計較了,以後倆人該怎麽着就還怎麽着。
沒想到胡裏這次骨頭硬到了這份上。
行,夠犟。
不過是個花錢包的,還真當自己無可取代了?
邵錦泓拿出手機,直接删了胡裏的號碼。
憋着股火過了幾天,邵錦泓應了幾個朋友的約,去了家會所逍遙。
酒喝暢快了,那幾個朋友又是愛玩的,自然而然叫了點額外服務。
幾個朋友知道邵錦泓這幾天情緒不佳,硬是往他懷裏塞了個嫩得出水兒的小零,笑着勸他好好洩洩火。
當那個長相漂亮的小零靠過來的時候,邵錦泓捏住了他的下巴,問:“幾歲了?”
小零乖巧地回答:“二十一。”
邵錦泓點點頭,和胡裏一個歲數。
他又問:“能不能聽話,會不會和我擡杠?”
小零低下腦袋往邵錦泓懷裏鑽,聲音比羽毛緞子還軟糯:“全聽邵總吩咐,邵總說什麽我就做什麽。”
幾個朋友在旁邊起哄,叫道:“邵哥,人家都主動到這份兒上了,不親一個給我們瞧瞧?”
小零巴巴地把嘴兒湊過來。
邵錦泓目光卻是毫無波瀾,僵了好一會兒,冷着臉把人推開了。
他起身,從小幾上撈起煙盒和打火機:“我出去透透氣,悶。”
他徑直去了洗手間,抽了支煙,心肺被煙燎得難受。
丢在一旁的手機響起提示鈴,邵錦泓拿過掃了眼,是他派出去的保镖發回的信息。
信息的內容就一張圖片——胡裏穿着毛絨絨的狗熊衣服,手裏捏着一疊還沒發的傳單縮在路口的小角落裏,腦袋汗濕,小臉累得發紅,眼睛卻蘊着光。
邵錦泓盯着照片裏的人盯了很久,放下手機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大力揮拳往白瓷牆上砸,連着砸了好幾下,關節骨那片兒都發了紅。
砸,他恨恨地拿出手機,給自己的工作助理打了個電話。
他問助理:“我明天下午是不是有個飯局?”
助理回答:“是的,和龍城地産的幾個負責人,約在三點半。”
邵錦泓深吸一口氣:“給我找個理由推後。”
助理愣了幾秒,應了聲好,又有些遲疑地問:“那空出來的那段時間,您打算怎麽安排,是打算用作私人行程還是……”
邵錦泓看着鏡子裏自己冷硬的臉:“胡裏正在拍攝的那部劇,是不是有我的投資?”
工作助理小朱不太接觸邵錦泓的私事,反應了半天才想起胡裏是誰,忙道:“是的,有您的投資,比例是34.5%。”
“好,”邵錦泓沉沉吞下一口氣,走出洗手間,“幫我約見這個劇組的導演,明天我去看看……拍攝情況和進度,去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