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哨兵将五感的數值調到極高,接受來自外界的大量信息,精神會受到極大的壓力,但是戰鬥能力也會達到峰值,常見于他們的向導重傷的時候,哨兵能力突然失去束縛,精神又瀕臨崩潰,整個人完全不受理智的控制——在向導中,他們稱這種現象為哨兵的狂化。
解雨臣一邊同黑瞎子深吻,一邊感受到黑瞎子可怖的精神壓力,如果說普通哨兵的精神壓力只是一只九連環,那黑瞎子的精神壓力簡直就是一座山中的迷宮,不要說解開了,普通的向導會直接被困死在裏面。
而解雨臣清晰的感知到,這很可能是一座冰山,他只不過站在露出來的一角之上。
所幸狂化的症狀并不是很明顯,畢竟黑瞎子的向導人影都不見,別提在他面前受傷了,應該是突然進入戰鬥狀态,以及其他的環境誘因導致了理智壓不住情緒的現象。
如果他是黑瞎子的向導,和他匹配度極高的向導,那麽現在立刻完成精神結合,一切症狀就都能迎刃而解。
可惜他不是,而且在他們如此熱吻的情況下,雙方都沒有出現結合熱的反應,基本可以斷定他們的匹配度不會很高。
肉體結合……更加深入的肉體結合。解雨臣不由自主的這樣想着。
而他潛意識的一部分似乎直接通過暫時建立的精神連結傳遞給了黑瞎子,把這個想法錯誤的當成了向導安撫他的指令。
黑瞎子一手箍住解雨臣的腰,一手護住解雨臣的後腦勺,猝不及防的把他推倒在了地上,好在地面的地毯夠厚,但即使是沒被摔傻,黑瞎子突如其來的動作也讓解雨臣大腦一片空白。
什麽意思?
解雨臣還在這樣想的時候黑瞎子已經在動手解他的腰帶了,倒是熟練,一抽,一扔,解雨臣聽到皮帶扣砸在地板上的聲音時,黑瞎子拽住他的褲邊一扯,把褲子和內褲一齊褪到膝蓋,解雨臣一句等一下都沒有說出口,就被黑瞎子的吻直接堵在喉嚨裏。
這個吻已經從解雨臣主導變成了黑瞎子主導,他的舌頭鑽入解雨臣的口腔,暴虐的碾過每一處,解雨臣捉住黑瞎子的領子想要推開他,可是這種情況下,別說是他,全北京塔能壓制住黑瞎子的哨兵都找不出來。
口水不受控制的從嘴角流出來,這種狼狽和屈辱感是解雨臣從未感受過的,即使他年輕的時候處處受為難,他也讓自己盡量體面的面對每一個人。
他的下面已經被黑瞎子這個激烈的吻刺激的擡起了頭,液體順着柱身流下去。可是窒息感幾乎奪去了他的所有注意力,他無暇顧及身下。
終于結束了漫長的吻,他迅速調整自己的呼吸,黑瞎子用手指擦了擦他的下巴和嘴唇,看起來似乎冷靜了一些,解雨臣連口氣都沒喘勻,就感覺性器被黑瞎子快速的撸了幾把,他難忍的呻吟了一聲,黑瞎子那作孽的手指又滑過會陰,在他的穴口處打轉。
解雨臣覺得如果現在那只小狐貍在,渾身的毛都要炸了,他挺起上半身艱難的去看黑瞎子,看見黑瞎子另一只手解開了他自己的腰帶,拉下拉鏈,而後又完全扯下解雨臣下半身的衣物,雙手握住他纖細的腰,往自己那邊一拉。
滾燙的性器擦過解雨臣的會陰處,私密的部位肌膚相貼的羞恥感直接逼出了解雨臣的眼淚,眼眶一下就紅了。
黑瞎子分開他柔韌的雙腿,讓他的雙腿纏上自己的腰,看來一場性事在所難免,解雨臣咬住自己的嘴唇,這種事情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時間,地點,以及黑瞎子這聽不進人說話的精神狀态。
黑瞎子也很焦急的樣子,他一邊又俯下身來吻解雨臣,用牙齒細細的叼着他的嘴唇纏綿的磨,下身的滾燙硬挺的柱體胡亂的在解雨臣的臀縫裏摩擦着,找不到隐秘的入口。
黑瞎子和解雨臣都被這種無法真正纾解的癢意折磨的快要發瘋,解雨臣甚至上上下下的挺着腰去迎合他的動作,黑瞎子鼻尖的汗珠蹭上解雨臣的臉頰,和他的淚水融在一起。
解雨臣感覺到自己的穴口在黑瞎子毫無章法的頂弄下漸漸沾染了二人不知道是誰的體液,不再那麽緊張的抗拒,黑瞎子又是用力一頂,碩大的頭部擠進了解雨臣狹窄的穴口,把褶皺都撐開,深紅的穴口緊緊的吸着黑瞎子的性器。
解雨臣仰起頭來痛苦的呻吟了一聲,這簡直不是嵌入,而是生生地撕裂,他只能感受到疼痛,還有精神上與黑瞎子連通所帶來的混亂與壓力,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雙腿一直在抖,像是一頭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黑瞎子反倒被夾的很舒爽,低低的長嘆了一聲,握住他的腰,更用力的向前頂去,青筋盤虬的柱體一寸寸破開逼仄的甬道,蹭過敏感的那一點,解雨臣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從未感受過這樣的快感。
逐漸食髓知味的穴道裏漸漸的濕潤起來,敏感的那一點被堅硬的柱體反反複複碾過,疼痛在快速的抽插中逐漸被快感所掩蓋,不知道是疼痛逐漸麻木還是事實,他覺得黑瞎子的力道在逐漸的放慢,連箍住他腰的雙手力道都輕柔了一些。
解雨臣狠狠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用疼痛幫自己在快感中找回理智,調動精神力,幫忙平複黑瞎子的情緒,他和別的哨兵不同,別的哨兵精神可以梳理至平和,而黑瞎子的太過龐雜,只能幫助他的精神不再猛烈震動。
說到底,還是因為解雨臣并不是他的向導。
黑瞎子的精神逐漸的恢複清明,他像是從一個魔幻的夢境中逐漸清醒,如夢似幻之間只有快感還留存着。
他似乎聽見解雨臣的呻吟,潮濕的吻,被緊緊包裹住的快感——身體和精神都是。
他在徹底清醒之時,聽見解雨臣少有的驚慌:“別射進來。”
而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由理智接管,一挺腰射在了裏面。
高潮的瞬間他似乎看見了解雨臣的精神圖景,那個四合院,空無一物的四合院,比起居所更像是牢籠。
黑瞎子從解雨臣身體中抽離出來,看着解雨臣身下一片狼藉,紅腫充血的穴口微微的翕動,還不能完全合上,濁白的液體從中流出來,他自己的上衣下擺也濺上了解雨臣的精液。
解雨臣長嘆了一口氣,支起上半身,很快的冷靜了下來:“……幫我把褲子拿過來。”
黑瞎子這才回過神來,解雨臣上身的制服只是有一些淩亂,下半身卻完全赤裸,但是黑色的短靴還好好的穿着,臉色還泛着潮紅,有種錯亂的美感,黑瞎子仗着有墨鏡,光明正大的看了幾眼。
他把褲子遞給解雨臣,解雨臣從制服中掏出手帕,皺着眉擦拭大腿內側的污濁,臉上的淚痕在這時候顯得有些多餘。
髒了的手帕解雨臣不願意再放回兜裏,黑瞎子接過來,塞在自己的褲兜裏,解雨臣沒說話。
“對不起。”黑瞎子把被他扔出去的皮帶遞還給解雨臣。
“為什麽對不起。”解雨臣被黑瞎子扶着站起來,在自己的手環上敲了幾下,應該是暗號,發出去了幾條訊息,“這裏我會叫人來處理的,死了……死了就死了,正好用來試探一下聯邦對第三方勢力的态度,我不是認真怪你,用不着對不起。”
他自動的接上了黑瞎子失去理智之前的對話,似乎是很精準的失了憶。
“我是說冒犯你……對不起。”黑瞎子又認真執着的道了一遍歉。
解雨臣輕嘆一聲:“那就更用不着了,既然你的向導一時半會兒也沒有線索,那我們早晚都要做這種……深入的肉體結合來維持精神連結,剛才你在信息庫也沒有收獲才會這麽焦躁吧。”
解雨臣拍了拍黑瞎子的肩膀安慰他,手被黑瞎子一把捉住,攥在手心。
親密的肢體接觸讓解雨臣回憶起剛才的溫存,他的心輕快的跳動了一下,擡頭問黑瞎子:“怎麽了?”
“剛才高潮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你的精神圖景了。”黑瞎子道。
沒想到居然這麽直白的把這個詞說出來了,解雨臣有些尴尬:“嗯,我也發現了……”
“你的精神圖景和我向導的很像,當時我雖然看不到,但是按照步行距離和聲音推測了一下大小,那個院子應該和你的精神圖景中的院子大小差不多……但是不一樣,他的院子裏有水聲,他說有小白魚,還有樹。”
解雨臣的臉色微妙的冷了一下,抽出手來,淡淡道:“我知道了,我會留意的,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辦到。”
第九師的人已經到了,看見解雨臣臉色不好,就直接進去處理屍體了,解雨臣和黑瞎子返回檢測處拿匹配度測試報告。
解雨臣腳步虛浮,但是刻意加快腳步,把走路不急不慢的黑瞎子落在三步開外。
黑瞎子快走幾步追上來,有點猶豫,喉結動了動,對解雨臣提議:“你還好嗎,要不要我背你?”
解雨臣瞥了他一眼:“改天應該把你送去北京塔的紀念館接受一下教育,看看解少将是怎麽一次次出生入死浴血奮戰的。”
黑瞎子笑了,恢複了一些平日裏的神情,讓解雨臣也放松了一些。
“如果……有兩個向導,和你的匹配度都很高怎麽辦。”解雨臣試探的問,既然他和黑瞎子的向導精神圖景很像,就存在這種可能,而他們精神結合無法完成,可能是他用天生适合撫慰的向導能力來殺人的報應。
黑瞎子沉默半晌,開口道:“我并不是因為和我的向導匹配度高才一直惦念着他。我認為匹配度高只是意味着保護這個向導是我天然的義務,除此之外沒什麽了。”
他通透的很,解雨臣在心裏想,他完全知道自己想問的問題是什麽,于是配合着笑了:“怪不得我和所有哨兵的匹配度都很差,原來是我自己把自己保護的太好了。”
“我也會保護你的。”黑瞎子輕聲說,“解雨臣少将,你做事很講信用,我非常感謝,所以我也會保護你的。”
解雨臣苦笑了一下:“你不這樣說我也會記得我們之間的交易條件的,放心。”
解雨臣和黑瞎子去各自的報告領取處領了報告。
五十八分。解雨臣看着那個熟悉的數字,心緩緩地沉下去。收心吧,他對自己說。
他在大廳裏等黑瞎子,黑瞎子把報告卷成個紙筒插在兜裏,晃晃悠悠的朝解雨臣走來,開口問:“怎麽樣,在你以往匹配的分數裏算是高分嗎?”
解雨臣眨了眨眼:“算吧。”
“那還不錯。”黑瞎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一天實在發生了太多難以預料的事情,無論是第三方勢力的信息還是他自己的問題……全部都很棘手。
在他解決掉了兩個沖着殺死自己來的敵人以後,被爺爺推薦的大人物當成了向導素自助機,然後那個人說,你很像他,但是不是。五十八分的結果,意味着他絕無可能是黑瞎子的向導……雖然可能性很小,但在徹底絕望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從前還心存希冀。
很危險,從各種意義上來講。
他的身體和精神都有些超負荷運轉,迷迷糊糊一會兒就在開了自動駕駛的車上睡着了,黑瞎子連小調都不哼了。
他開始做夢。
這次的夢很長,他站在一個金碧輝煌的殿堂中,有一個聲音。
……你被賜予齊姓的那一天開始,就要為帝國戰鬥到最後一刻。
他走了很長很長的一段路,來到城牆上,他看見軍隊,看見槍口,看見遍地的鮮血。一眨眼,那些景象又消失不見了。
他往回跑,跑入筵席,他聽見自己說,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為什麽不相信我。
周圍的人說他瘋了,抓住他,把他關起來,他在說瘋話。
黃昏時分,一頭黑色的巨狼掙脫了鎖鏈,巨狼站在城牆之上,對着落日凄厲的嚎叫,仿佛要吞噬太陽,他沉默的時候,黑夜降臨了。
解雨臣猛然驚醒,車子正在穿過最後一道城牆。
“又做噩夢了?”黑瞎子伸手撫摸他的脊背。
解雨臣沒有說話,黃昏的光打在他的臉上,黑瞎子愣了一下,手指移到他的臉旁,又停下:“你為什麽哭了?”
解雨臣轉頭看他,無能為力的感覺在胸口翻湧,不被信賴和被指責的感覺實在太真實,他很确信:“我是在為你哭。”
黑瞎子一時無言。
在他視力被拘束,羁押在北京的那段日子裏,他和他的小向導站在為了防止匹配度過于高的哨兵向導身體接觸出現結合熱的玻璃牆兩邊,做暫時的精神結合。
他站在他的向導的精神圖景中,聽水流聲,樹聲,而向導需要為他做精神梳理。
突然從遞文件和食物的小窗口裏,一雙柔軟的手伸進來,碰了碰他的手,他覺得有點好笑,反手抓住了那雙手,手背上有些濕。
黑瞎子調侃他,朋友,睡着了嗎,口水流了一手。
那邊的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我是為你而流淚的,天哪,世界上還有比我慘的人,你贏了。
解雨臣擡手抹掉臉上的淚水:“沒想到世界上還有比我慘的人,你贏了。”
說罷,自己笑了,黑瞎子也笑了一下,但是笑容很快消失了。
解雨臣打開家門的時候驚呆了,家裏一片狼藉,從史努比的房間到門口,所有能移動的東西都被撞翻了,解雨臣趕緊去看史努比有沒有出事,進屋卻看見史努比一如既往的趴在窩裏,半死不活的樣子,看見解雨臣回來了,就慢悠悠的走過來,蹭蹭解雨臣的大腿。
解雨臣蹲下摸摸他的頭,小聲地問:“……斯庫爾,故事裏的是你嗎?”
黑瞎子走過來,解雨臣就放開他,對黑瞎子道:“我先去洗個澡,你把家裏收拾一下。”
黑瞎子嗯了一聲:“我先出去買點食材,你——需要帶點藥嗎。”
解雨臣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有點尴尬的嗯了一聲。
他心裏在想事情,不自覺地跟着黑瞎子往外走,走到門口才發覺自己像一個十裏送別的少婦一樣,趕緊止住了腳步,看見門框上有一個非常高的抓痕,保守估計三米高。
黑瞎子看他在看,也擡頭看。解雨臣連忙解釋道:“肯定是大花,不知道踩着什麽東西跳上去抓的,他特別喜歡蹦起來再鑽下去,你早晨小心點。”
黑瞎子揉揉肚子,笑着嘶了一聲,說了聲走了,出門去了。
解雨臣斂起笑容,他知道那種深度的抓痕,不可能是跳着抓的,一定是站立起來抓上去的。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童年鬼故事居然不是騙人的,而且鬼故事裏到處抓不聽話小孩的巨狼居然比他想象中還要大。
吃完了飯解雨臣趴在沙發上整理今天在檔案室看到的資料,他把地圖調出來,在聖所處畫了一個圈。
“張……為什麽這麽多人姓張。”他嘀咕了一句。
既然九門和第三方勢力的矛盾已經逐漸浮出水面,今天有人來取他的性命,肯定不會是因為他和普通人黑瞎子談戀愛,這種過激的反應,可能說明吳三省那邊出了問題。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鑰匙是時候有動作了……姓張的黑暗哨兵,他站在哪一邊,會是勝負的關鍵。
“姓張的黑暗哨兵……”他又嘀咕了一句。
“你說張起靈?”黑瞎子貢獻出大腿讓他當桌板,很不稱職的插嘴。
“你知道他叫什麽名字?”解雨臣驚訝的問,他都快找瘋了。
黑瞎子坦然的點頭:“八年前有幸共事過。”
解雨臣大驚:“你怎麽不早說,是哪兩個字?”
黑瞎子給他寫了,解雨臣盯着看了一會兒,又問:“他長什麽樣子?”
黑瞎子道:“靓仔。”
解雨臣眉頭漸漸皺起,去卧室抽出一個樣式老舊的手機,默背了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那邊很快的接了起來,聽起來聲音很疲憊:“小花。”
“吳邪,你之前和我說的那個張教授,他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子。”解雨臣問。
“是個禿子,名字我忘了……怎麽了?”
“你要留意這個名字,張起靈,是個年輕男人——”
“張起靈。”那邊打斷了他,“這不是悶油瓶的名字嗎。”
解雨臣知道現在不是驚訝的時候:“你的論文生成器悶油瓶叫張起靈?”
“是。小花,你現在要聽我說,三叔去聖所之後就沒有消息了,我這幾天一直在試圖和你聯系,但是打給你的電話全部接不進去,事實上,所有長沙塔杭州塔範圍往北京塔範圍內的新網路都被人為監聽阻斷了。我要去聖所找三叔,悶油瓶也會一起,我希望你能幫我。”
“你定彙合地點,用鈴聲發坐标,我立刻就出發。”解雨臣言簡意赅道,這個電話用的是舊網路,也沒有那麽安全。
聖所。九門的第三代全部以這樣那樣的理由沒有在聖所進行培訓,他藏匿了身份,吳邪走學術路線,刻意避開了聯邦。
他突然想起來了。
吳邪。他和吳邪一起長大,血緣上論還是表兄弟,吳邪的精神圖景也是小院子,是依山傍水的江南小院,有樹,有水,和他很像,年齡也相仿,所有向導數據沒有記錄在案,是九門的人,被刻意排除在權力之外,還有很強的精神梳理能力。
“我們需要出發去聖所。”解雨臣對黑瞎子宣布,“你會見到你的向導。”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