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本将心照明月

在安寧21年的人生中,并沒有出現太多的追求者,但也不是完全沒有。那些男生會覺得她很文靜,很乖巧,很可愛以及,很萌,正如鄭帆所看到的安寧。但是,鄭帆誠實的評價之後,又惹來大家一陣起哄。葉明明看向安寧時,很驚訝地沒有在她臉上沒有看到一絲一毫的害羞和着急,她甚至都沒有急于解釋,擺脫幹系。她想,安寧是不是故意想讓溫晨吃醋啊?可是,那天回去的路上,安寧問葉明明:“你說溫晨一直都不急着走,偏偏最後在他們起哄時說‘差不多該走了吧’,”她還很好心情地模仿了溫晨當時的語氣,“你說,他是不是也有那麽一點點、一點點地在乎我的。”于是,葉明明當下全明白了,她哪有那個腦子讓溫晨吃醋啊,全部的心神都已經被人家牽走了。

“沒有。他就只是單純地想走了。”葉明明回答得斬釘截鐵,好像她問過當事人似的。

“哦……其實,我也覺得不太可能。”她說得很小聲,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你夠了啊,別這麽矯情。”葉明明重重地拍了下她的後背,“我好好給你講。他呢,可能只是想幫你解圍,怕你尴尬,但是——”眼見對面的眼睛又亮了,她急忙抛出轉折并有意加重,“但是,除此之外,她絕對沒有別的意思,你別給我亂想啊。”

葉明明覺得,除了安寧自己,估計沒有人比她更能懂安寧對溫晨的那份感情,雖然她也不能感同身受,可是,她知道,在被溫晨拒絕的那段日子裏,安寧有多難過。她能看穿她僞裝的若無其事以及獨自一人時的黯然神傷。所以,她想幫幫她,積極給他倆一次次制造見面機會,不是一定要他們倆在一起,她也不敢保證這樣的結果。她就是想幫幫安寧,她見不得她這麽難過。就當是幫她死心好了——抱着這樣的心理,她不允許在溫晨轉變前,安寧再有任何的幻想或希望。即使愛情裏沒有絕對的公平,她也要幫她身邊的這個傻丫頭追求到相對的公平。既然已經不能保她全身而退了,那她就和她一起維護她在這場感情裏最後的尊嚴,退場也要退得驕傲。

這種初心當然是好的,可葉明明畢竟年齡太小,哪怕也有感情經歷,她卻還不能真正懂得,糾纏得越久,即使最後退場退得再漂亮再驕傲又怎樣,心裏早已千瘡百孔,念念不忘。在愛情裏,維護自己尊嚴的最好方法永遠不是讓對方後悔,而是徹底離開,從此相忘于江湖。但是,話說回來,年輕時在愛情裏受點傷又怎麽算是壞事呢?他們還這麽年輕,未來還那麽遙遠,有什麽可擔心的?用剩餘的睚眦必報的熱血青春去磕磕碰碰、跌跌撞撞得成長起來多好。

進入七月,這座城市就變本加厲得炎熱幹燥起來,一出門感覺要被曬化了似的。在這種條件下,葉明明從愛美的角度出發,以會變黑為由,減少了去軍醫大學找李誠的次數,而李誠則充分發揚自己男子漢不怕曬的優良品質,成了外語學院的常客。于是,一周裏至少有三頓至五頓午飯或晚飯成了他們三個人的小聚會。在又一次吃飯葉明明抱怨這種天氣要逼死人時,李誠想起了溫晨。“诶!不如我們周末去後山避暑吧,順便看看溫晨。”

葉明明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安寧,毫無意外地看到她的眼裏又閃起了璀璨的光芒。“什麽後山?溫晨到那兒幹嘛去了?”算了,幫她問問好了。

“就是周邊縣城一個不知名的小山,後山是我們起得名字。我們系有個教授每年一進入夏天就躲進他在那座山裏的房子裏搞研究。前幾天叫溫晨去幫他幾天。”

怪不得,好久都沒見他了,甚至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其實也沒幾天吧——可喜歡不就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

帶着如隔三秋的心情,安寧在桌下使勁掐葉明明的手。葉明明瞪她一眼,“那周末就去吧。”被迫妥協,終于促成了這次的後山之旅。

可是,在出發的前一天,葉明明就後悔了。安寧非拉着她去超市,為第二天的旅程儲備幹糧。“你是小學生啊?你以為明天是去春游嗎?”簡直忍無可忍。

“不是啊。你想想,那裏窮鄉僻壤的,萬一沒吃的呢?”

“那你拿這麽多水,是打算以水充饑嗎?”

“我怕山上不好買水,溫晨最受不了渴了……嘿嘿……”發現對方眼神漸露殺意,安寧讪笑着閉了嘴。

“嘿嘿屁啊。那拿咖啡又是幾個意思。沉死了!”

Advertisement

“我擔心……你會困,因為我們趕車得起好早。”

“你說我信你嗎?”

“好嘛……”被看穿了,只能招供,“我想溫晨說不定做實驗很晚才睡,一大早又要陪我們去爬山,肯定會困啊。”

葉明明終于明白那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了。“安寧,值得嗎?即使現在你們還可以以朋友的身份相處,可是,也許還是不會有結果的。你想清楚了嗎?更何況,他拒絕過你。”她不想揭她傷疤,可也不願看她再傻下去。

安寧就這樣靜止在了因周五而比往常要更熱鬧的超市裏。她就是讨厭這樣理性的葉明明,不管她們關系有多好,她永遠都不會陪她瘋,陪她鬧,陪她不計後果地傻一次。她自己是這樣也就算了,還總是在安寧決定瘋狂或愚蠢一次時,毫不留情地敲醒她。她是真的沒考慮過值不值得這個問題,不是不在乎結果,只是在付出的這個過程裏,她忘了所有的故事最後都會走到頭,或好或壞,總得有一個結束。

“哎,算了,當我沒說,走吧!”知道自己把氣氛搞僵了,葉明明想着就這樣潦草結束還比較好。但安寧卻還是原地沒動,她低着頭,用手指摩挲着咖啡罐,緩緩開口:“我是被他拒絕了,可我現在還放棄不了。我做這些,不是為了要一個結果,我就是,就是想對他好……”

與安寧讨厭她的理性相同,葉明明也讨厭她的感性。她覺得這都是那些愚蠢又矯情的女生自己給自己徒增煩惱而已。可有時候,她又很羨慕安寧,她做事情很少能考慮到後果,所以她能放心去瘋去鬧去受傷。于是,她總在想,自己的青春是不是因為理性被大打折扣了,是不是過得太無趣了。大概因為這樣,她才想要幫安寧,既然自己做不到在青春裏橫沖直撞,那麽在別人精彩的青春裏做個配角也算無憾了。

她兇巴巴地拉了那個傻姑娘一把。“你少給我矯情,快走!”

安寧呆呆地擡頭,但很快就笑起來,回擊道:“哎,你這麽兇也太破壞氣氛了吧!”

“什麽鬼氣氛啊!我給你說,你買的這些東西,明天都自己給我往山上背……”

“借李誠用一下可以嗎?”她嬉皮笑臉地挽住葉明明的胳膊。

“滾!”

雖然當時的态度是堅決的,毫無商量餘地的,但第二天,葉明明還是一邊唠叨着、埋怨着,一邊把塑料袋裏的水和零食往自己包裏分裝了一部分。安寧谄媚得拉起她的手:“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到達那個叫臨安的縣城時已經快11點了,溫晨在車站接得他們。安寧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麽希望溫晨是自己的男朋友,這樣,她就可以無所顧忌地沖過去抱住他,像所有久別重逢的戀人一樣。

“你給我收斂點啊,眼神都能吃人了。”葉明明在她耳邊惡狠狠地打斷了她的幻想。

安寧說對了一件事,這窮鄉僻壤的地方真沒什麽好吃的。溫晨領他們去了一個農家樂随便點了幾個菜,實在不好吃,大家都沒什麽胃口。最後只能用他們帶的零食充饑。

“你在這裏都吃這些啊?”安寧拆開一袋薯片,遞給溫晨問道。

“沒有。一般都是和教授在他的房子裏做飯吃。”

“那還好……”

“人又沒餓瘦,你擔心什麽!”葉明明看着她一副當媽的樣子,實在覺得好笑。

“那麽大一袋鍋巴都堵不上你的嘴!” 安寧咬着牙在她耳邊小聲回擊。溫晨大概是沒注意到他們的舉動,這個時候囑咐道:“一會爬山都注意點時間,最後一班車是下午六點。如果走散了,就五點在入口等着。”

他還是那麽細致周到的人,她就知道,就算有什麽真的變了,也還是有更多的東西一直保持着。這樣真好。

如果一定要說安寧和葉明明有什麽共同點的話,那就是他們都不愛運動,形容為懼怕也不為過。葉明明是多膽大的一個人啊,但以前每次體育課要小測試的前一天,她都會擔心得睡不好覺。所以,爬山這種體力運動着實不怎麽适合她們兩個。可今天安寧卻出奇得争氣,爬了半天了都沒喊累。也是,有溫晨在前面帶路,她哪還知道累為何物。可葉明明就不同了。剛開始四個人還說說鬧鬧得輕松前進,一個多小時後葉明明簡直恨不得匍匐前進。沒多久,差距就拉開了,隊形也變成了兩人一組。李誠當然不是爬不動,他很紳士地一直跟着葉明明的節奏。

“休息一會吧,我都快斷氣了。”在到達極限倒下前,葉明明提出了暫停的要求。

“就你這身體素質,還敢答應來爬山。”李誠笑她,順便扶她在一塊石頭上坐下。

葉明明瞪向安寧,咬牙切齒地說:“你以為我想來啊!”

可安寧并沒有接收到來自同伴的惡意,她正笑眯眯地把一瓶水遞給溫晨,幸福得表情不亞于在籃球場邊把水瓶遞給男朋友的小女生。葉明明立刻毛躁了起來,“我們兩個是透明的嗎?怎麽不給我們水?”

“啊?”似乎是才想起還有人在旁邊,“你不是也裝水了嗎?拿出來喝了吧,多重啊!”安寧體貼地提醒道。

“我不!我就要喝你包裏的。”太明顯得撒嬌語氣,不僅震驚了安寧,李誠剛喝進嘴裏的水直接噴了出來,連一向鎮定自若的溫晨也舉着瓶子石化了。

世界一片清靜,偶爾能聽到一兩聲鳥叫,真有深山的感覺啊……

好半天,李誠才小心翼翼,準确說,應該是不可置信地問出口。“明明,你是……吃醋了嗎?”

應該也是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葉明明尴尬得笑起來,“啊?我開玩笑的,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說着,從包裏掏出兩瓶水,遞給李誠一瓶,“但是安寧,你不要給我太過分了哦!”

“你要實在心裏不舒服,不然,我把我這瓶給你。”說話得是溫晨,他還真的就把水遞了過去。

葉明明順着他的手臂看向他的臉,那溫文爾雅地笑容讓她更氣,老狐貍,竟然還知道幫安寧解圍。“誰要喝你剩下的。”翻了個白眼,站起來,“我要去廁所。”

“我陪你去吧!”安寧主動請纓,争取将功補過的機會。

“不要你!李誠,你陪我去。”

其他三個人再次被深深震撼到…….

李誠看着對方一臉認真的表情,難以置信得指指自己:“我?這,不太好吧”

“對啊,就是你!你去不去?”

“去去去!”

只剩下安寧和溫晨兩個人的氣氛突然沉默也尴尬了起來,安寧都有點後悔沒有死皮賴臉得陪葉明明去上廁所了。

“她平時也不會這樣,今天不知道怎麽了……”實在沒話說,硬扯出剛才的事做話題。

“沒事。挺有意思的。”客套話。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特別不成熟?”不成熟就會成為負擔。她不想成為負擔。

溫晨想了下,有些猶豫得回答:“是有點。不過,小女生嘛,有點脾氣也很正常…….”

“我不是小女生!”安寧幾乎是氣急敗壞得打斷了他,根本不管對方其實是在煞費苦心得不讓她太難堪。

可幾乎是在說出口的那一瞬間,她就後悔了。看吶,都不用別人多舉例子,小女生脾氣就這樣在稍微一個不小心時就自然暴露。就是不成熟,就是幼稚!

“我的意思是,我年齡也不小了,被別人講是小女生很奇怪。”解釋屁啊!有用嗎!

溫晨笑笑,很溫和的樣子:“沒關系”。他想,20歲之後還能如此單純幼稚的女孩子真是好福氣。估計,這個世界上再難找到另一個她了吧,15歲長大,随之就成熟起來。

“你等我幾年,我也可以給你你要的生活啊。”

“溫晨,你成熟點好不好!你不能這麽自私。我窮怕了……”

他腦中浮現出她當時流淚的樣子。那是唯一一次,她看到她哭,所以,他放她走了。那時,他才17歲,他知道了成熟世故其實不是一個貶義詞。

“想什麽呢?”安寧在他眼前擺手。

溫晨拉回思緒,“沒什麽。”他向葉明明和李誠離去的方向張望,“廁所離這兒很遠嗎?他們怎麽還不回來?”都已經十幾分鐘過去了。“我打個電話給李誠。”溫晨掏出手機,撥了過去卻又挂斷了,“好像信號不好,打不出去。”

“啊?”安寧也轉頭望了望他們離去的那條路。“他們不會迷路了吧?”

“應該不會,我們再等等。”

安寧是真心希望他們趕快回來。她覺得自己剛才把氣氛搞得有點僵,極需要另外兩個人回來調節下。“你的教授住在這座山裏嗎?”安寧問,盡量讓兩人間的氛圍自然起來。

溫晨卻笑了,他是真的被逗樂了。“怎麽可能!這兒也太荒了,不方便。”

安寧也不好意思的笑起來,“我也是聽李誠說的。那你們住哪裏呀?”末尾上揚起的語調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多麽像葉明明對男生撒嬌時用的語氣啊。

“住山下的鎮上,要方便很多。”

“你會覺得無聊嗎?”

“還好吧,平時也挺忙的。”

“其實,你要是無聊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發短信啊。”她揚了揚手裏的手機。

如果溫晨再仔細點,他一定會發現她握手機的手因用力過度,指關節一片慘白——她其實緊張得要死。可溫晨當然不會發現,他集中精力在想,該怎麽對她的話作出回應。

安寧在心裏嘆口氣,故作愉快得說,“我開玩笑的,你不要緊張。”一句話化解了自己的尴尬,也替他解了圍。

葉明明曾經評價過安寧,“為什麽你每次見到溫晨,就會在精神上生出一股蠻勁?你這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精神最後是感動不了別人的,只會傷了自己”。可安寧卻倔強得想,那就受傷吧,至少沒有遺憾。她控制不住,控制不住想要再努力一點的沖動,也控制不住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心情。

“你都幫教授做些什麽啊?”她落落大方得開啓了新話題。

“主要都是些醫學實驗,我就打打下手,幫忙記錄實驗變化、結果什麽的。比如細胞培養實驗,我得在實驗開始前把器材都準備好,消毒了……”

安寧覺得自己真的開了一個很成功的話題,溫晨似乎感興趣極了,滔滔不絕得講了很多。雖然她能聽懂得有限,可她還是在心裏高興了起來。這才是這麽久以來,他和自己講話最多的一次,講得,全是醫學知識。

後來打斷溫晨的不是安寧,她哪裏舍得打斷他,而是葉明明的短信。她看了短信後擡頭對溫晨說:“我們不用等了,他倆下山了。”

完整的短信內容是這樣的:安寧,我老胳膊老腿實在受不住了,就和李誠先下山了啊。你好好享受和溫晨的二人世界吧!末尾還附了一個笑臉。

溫晨嘆口氣,“就知道是這樣。”

“什麽?”

“沒什麽。”他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那我們還爬嗎?還是也下山?”

“爬啊!當然爬!”

後來,葉明明說,我們還在山下等了會你們呢。我想,就憑你那點膽子跟出息肯定不敢和溫晨獨處太久,你肯定會選擇下山。她問安寧,你當時怎麽想的啊?

事實上,當時她的大腦根本就是一片空白。她只是憑借着本能,順應着自己的心意做出了回答。她并沒有料到,這座既不出名也不算高的小山,竟成了她人生攀登的巅峰。

他們又往上爬了一段的時候,溫晨問她:“累嗎?”

安寧喜出望外,“不累。”是真的。“你累了嗎?”

“沒有。我以前經常爬山,所以還比較适應。”

原來喜歡的運動是爬山。悄悄得在心裏名為“關于溫晨的所有事”的清單上又加了一項。

“你呢?愛運動嗎?感覺體力不錯啊。”溫晨禮尚往來詢問她。

“我啊……”——短暫但分明存在的停頓——讨厭運動讨厭得要死。

“這還需要思考啊?”

“我在想,要不要講真話。”講真話的話,在你心裏是不是要被扣分了?

“那結果呢?”

“我是真的不愛運動。”可是啊,就是不想騙你。

溫晨再次被她逗樂了,“你倒是誠實。”安寧覺得他的笑聲在這郁郁蔥蔥的山間顯得特別清爽好聽。“我小時候身體不好,但是又不能做太劇烈需要用到手臂和肩膀的運動,”他不自覺得伸手向背後探了下。“你知道的,因為那些傷疤。所以我爸就經常帶我爬山。剛開始覺得累也不願意,可知道了只有這樣才能變得更健康,變得更接近正常人後,也就沒什麽好抱怨了。”

溫晨給她講這些不是想要博取同情,他只是覺得兩個人總得說些什麽。盡管以前沒對別人講過這些,可這也不算什麽秘密,講了也就講了。意外得是講完後,他竟覺得輕松自在。這是不是就是人們喜歡傾訴的原因?可安寧卻真的在意了,她的心裏迅速蔓延起一股苦澀。想要擁抱他,想要鼓勵他,想要在他身邊陪他一起承受所有痛苦……可是,當這些都不可能實現時,她能做的只有心疼他,心疼他的沉默冷靜,心疼他的成熟穩重,也心疼他的寡言少語。這不是葉明明所說的矯情,只是因為她知道,他本不該承受這麽多。

“所以啊,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你不愛運動說明你身體好,健康啊。”溫晨自然不知道安寧心裏在想些什麽,只是見她好久沒反應,于是自己又把話接了起來。

安寧擺擺手,“也不是。我以前摔過一次,摔破了頭,就這裏,”她撩起劉海給溫晨看。額頭上确實有一小塊疤痕。“當時感染了,差點要了命。後來是活過來了,可很長一段時間裏都經常發燒什麽的。我總覺得,我數學學不好,說不定就是這一跤摔壞了腦子……”

溫晨笑起來,還不忘安慰她:“沒關系。你英語好啊,像我英語就不行。”

“我知道,英語差生!”她取笑他,不再拘謹。她覺得他們之間一來一回終于有了聊天的樣子。她不是永遠都是緊張害羞的,她只是需要他給她相同的回應,她就可以放心展現更多的自己。“現在雖然不太發燒感冒了,但免疫力還是低下,一換季就過敏。”她突然轉頭,換上一種輕松得語氣笑嘻嘻得說:“早知道我也來爬山,說不定就可以在哪座山上遇見你,我們還能早點認識呢!”她毫不掩飾她的喜愛。

溫晨配合得輕笑兩聲,卻另起了話題,“你應該吃不了海鮮吧?”他指指自己額頭,“容易發炎。”

“現在傷口都愈合了,早就沒事了。我還是很喜歡吃海鮮的。”她解釋得非常認真,“雖然每次也不能吃太多,可是還是很喜歡。”

溫晨點點頭。“我不喜歡。哪種做法都不行,總覺得有股海腥味兒。”

哈!又多了一個了解,雖然是和自己不同的喜好,可是沒有關系啊,不吃海鮮又不會死。再見,大閘蟹!永別,小龍蝦!

“太多不同了……”

“什麽?”

“我們兩個,有太多的不同。”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