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了感覺像是暗含諷刺似的。

和人說話,一開口就說別人腦袋有毛病,也太不厚道了吧?寶葛見他如此不禮貌,忽然有點兒火大,不由得在心裏暗罵:死卷毛兒,你才被石頭砸了,你的腦子才出毛病了呢!

她還來不及回話,又一句語帶威嚴的話傳入了她的耳中:“你怎麽不回話?啞巴了?”

寶葛回回神兒,有些賭氣地對他說:“回貝勒爺,奴婢的腦袋的确是出問題了,裏面只有一片空白,實在無言以對,不知該如何回話。”

那個卷毛兒貝勒似乎也被她這句話噎住了,一時也不再言語。

過了幾秒鐘,寶葛這才聽他緩和了語氣說:“就你剛剛的态度,爺便知道你真是壞了腦袋了。難怪昨日你在花房如斯情态,竟像不認識爺似的。”

他一提昨日花房的事,寶葛這才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一定是那個傳話的太監對這個卷毛兒說自己和以前不一樣了,所以他昨日想當着衆人的面兒确認一下是否屬實。

本着勤學好問的精神,她随即順着他的話題小心翼翼地忖度着說:“貝勒爺,那日奴婢被十四爺打破頭後,有時的确感到昏昏沉沉的,好多事就像做過的夢似的,怎麽也記不清楚了。昨日到花房,奴婢也很是惶惑,不知該如何行事。今兒個能親見貝勒爺,真是奴婢之幸,還望貝勒爺能夠不厭其煩地指點一二。”

那人見她态度恭順,這才徐徐而問:“別人你不記得就算了,那你的親生姐姐,難道你也忘了嗎?”

平地起了一聲雷響。親姐姐?這裏的錢寶葛還有一個親姐姐!

她滿臉驚愕地看向卷毛兒貝勒,随後就又低下頭去:“貝勒爺,奴婢……不記得了!”

那個卷毛兒貝勒輕輕嘆息:“看你的表情也知是記不得了!既然你不記得了,那爺就提醒你一聲。你的親姐姐錢寶瑩是爺府上的格格,你這下明白以後該做些什麽了吧?”

錢保贏?真是超級吉慶的名字啊!

府上的格格,也就是低等的侍妾。這裏錢寶葛的親姐姐竟和卷毛兒四貝勒還有這層關系在!

不過她應該是不得寵的吧,不然那次她挨板子時就會聽別人提起,也能以此作為不罰的擋箭牌。只是眼前這人話裏的意思,難道是要自己在翊坤宮為他辦事,或是做他的眼線嗎?

可是這麽明顯的親戚關系,能探聽到什麽有價值的信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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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低着頭回應道:“如果貝勒爺不嫌奴婢愚笨的話,奴婢自是願意效勞。”

他聽了這話,忽然“嗬”了一聲,笑道:“你愚笨?既然能在主子跟前有立足之地,爺倒覺得你還是很有本事的。”

這個卷毛兒真是的,既然是出口誇人的,為何她聽着卻有些怪怪的呢?如果是那個罰過自己的五阿哥,責罵就是責罵,表揚就是表揚,清楚分明,與之相處根本不用像現在如此費勁兒。她心裏不由得擔心起貝勒府裏的錢寶瑩來,跟着這樣的一個人,能有好日子過嗎?

寶葛正在暗自叫苦,那人忽又道:“你昨日在花房說的關于花的那幾句話,也倒是有些見地。不枉你還認識幾個字。”

那是她對十四阿哥說的話,沒想到他的耳朵真靈,竟還聽見了。

盡管有些拿不準情勢,寶葛還是硬着頭皮應聲說:“奴婢多謝貝勒爺誇獎!”

他輕輕哼了一聲,寶葛不敢擡頭看他臉上的表情,所以也聽不出喜怒來。

“剛剛在花房看你和十四弟親密的樣子,看來你們這是結了善緣了。如果以後能有好結果,倒也是一件美事!”他自顧自說完,透過窗子看了看天色,這才對她道,“時間也不早了,去吧!以後若有什麽緊急的事,就找那位給你傳遞消息的人。”

聽到他大赦放行的聲音,寶葛感覺自己的心立時像膨脹開來的棉花般那樣柔軟,全身心也随之放松了,語氣裏也帶上了歡喜的調調:“謝貝勒爺!”

作者有話要說: 久違的卷毛兒四四,偶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的那個文~~~

筒子們,明日見!

☆、永和宮寶葛授課

17.永和宮寶葛授課:終于見到了卷毛兒四爺和傲驕十四爺的親額娘!

待寶葛走出花屋,心裏不由得慨嘆:伴君如伴虎,這個卷毛兒四爺可真是不好伺候啊!唉,就自己這點兒會化妝的本事,能在翊坤宮裏為他做些什麽事啊?

還有他剛剛提到的那句和十四阿哥結善緣的話,也讓她覺得很意外,更是感到有些不舒服。難道他的意思是很贊成自己和十四阿哥親密來往嗎?

說實話,這個十四阿哥現在才十幾歲,太過年輕了,她可比他大了好多歲的,平日裏從沒有往別的方面想去,真是讓人發愁啊!

有時生活就是那麽怪,你越是為什麽鬧心,馬上就會跟着來什麽。

寶葛剛從體和殿轉回到雅貴人身邊當差,就見宜妃娘娘身邊的近侍女官碧池找了過來:“雅主子,我們宜主子這會兒子正在永和宮與德妃娘娘說話呢!可巧今兒個兩位娘娘提到了妝容之事,所以宜主子讓奴婢回來跟您說一聲,看能否讓寶葛姑娘帶着化妝的箱子過去一趟。”

雅貴人聽過點點頭,随即對侍立一旁的寶葛說:“寶葛,你這就去吧!只是到了別人的殿閣,千萬記得要知禮節、懂分寸,別讓人笑話了去!”

去見那個十四阿哥的額娘,并非寶葛所願。但主子發話,她不得不去,只好回屋子提了化妝箱,磨蹭了一會兒,這才跟着碧池到了永和宮。

碧池之前說宜德二妃在裏面聊天,寶葛一進去,果然聽得正殿之內有人說話談笑的聲音。

在殿外侍立的宮人見她們兩個到了,趕緊進屋向主子通傳。待裏面的人發了話,她這才又出來笑道:“寶葛姑娘,主子們說讓你進去呢!”

現在已至冬季,皇宮內的簾子都已換成了厚厚的毛氈子。寶葛見門口的太監為自己掀開了鮮亮色的門簾,這才低着頭随那位指領的姑娘緩步進入了東暖閣。

德、宜二人同為後宮之妃,但平日脾性不同,所以屋內的硬件設施也大有差別。在寶葛看來,與翊坤宮的雍容華貴的特征相比,永和宮的布置則顯得古樸典雅了許多。

等到了兩位天王級宮妃娘娘面前,寶葛這才語态恭敬地行禮問安道:“奴婢錢寶葛給兩位娘娘請安,宜妃娘娘吉祥!德妃娘娘吉祥!”

緊接着兩個女聲同時響起:“快起身吧!”

寶葛笑應:“謝娘娘!”

起身後,她便聽見宜妃說:“德姐姐,這位就是我們翊坤宮的寶葛了。”

接着另一道女聲想起,語氣中明顯地帶了些笑意:“原來你就是她們口中精于化妝的寶葛姑娘啊!來來來,快走近讓本宮好好瞧一瞧!”

“娘娘謬贊!”寶葛說完便輕步走了過去。

這是寶葛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德妃的容貌。此人的年紀看起來比宜妃娘娘大了幾歲,所以讓人感覺很是沉穩端莊。

德妃伸手拉過她的手,通體打量了一番,然後笑着對宜妃道:“還是宜妹妹會□□人,合宮上下一個個都透着聰明的靈巧勁兒!”

宜妃也笑着應道:“德姐姐,若說到宮人伶俐,還有誰能比得過你們永和宮呢?”

德妃擺擺手,手上的帕子也随之輕輕晃動:“宜妹妹,這可不敢當。”

說完,她又溫聲問詢寶葛:“寶葛姑娘,你頭上的傷可好了嗎?”

寶葛應聲笑答:“多謝娘娘關心,奴婢的頭傷已經完好如初了。”

德妃松了一口氣:“痊愈就好,這下本宮可就放下心了。聽說姑娘你一向精于化妝,研制化妝用品,不知今天可否願意教教我們永和宮的宮人?也好讓她們跟着學學手藝?”

寶葛聽了,慌忙躬身謙聲道:“娘娘,奴婢平日裏只是喜歡調弄一些胭脂水粉罷了,要說到化妝技藝,怕是還不如永和宮的諸位姐姐呢!”

“瞧瞧,還謙虛着呢!”德妃說完,直直地笑着看向宜妃道,“看來還得宜妹妹你發話才行啊!”

宜妃聽了,笑啓玉口對寶葛囑聲道:“寶葛,咱們既然來了,今兒個也是個機會,那你就跟着永和宮的姐姐們好好學學化妝技藝吧!”

寶葛這才得令:“是,娘娘!”

德妃見她允了,這便忙叫過自己的侍妝宮女:“悅祾,聽聞寶葛姑娘化妝技藝甚是精湛,你就帶着她們好好跟着學一學。”

寶葛在宜妃面前當了兩個月的差,知道她是好強喜勝之人,所以今日不能在衆人面前讓她失了面子。

如果想好好表現,不能以長得漂亮的宮女做化妝的對象,就得像那日打扮郁榕一樣找到一個很能顯出水平的人來。

她環顧四周的宮人,還沒來得及挑選合适的人,悅祾她們便推舉一人出來:“寶葛姑娘,這是我們永和宮的春兒,你看她可使得嗎?”

寶葛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長相普通、臉帶痘痘的小宮女。從她的衣裝和打扮來看,應該和寶葛之前那樣是個當差的粗使宮女。

在現代做化妝師,客人臉上的痘痘是最常見的問題,這對寶葛來說更是小菜一碟。她笑着點頭,自信滿滿地對悅祾道:“使得。”

那位□□兒的姑娘在一旁坐下後,寶葛便又轉身對德、宜二妃當衆恭敬請示道:“娘娘,那奴婢開始了。”

待她們二人點頭,她這才打開了自己平日裏所用的化妝箱。

悅祾她們還是第一次在化妝箱內見到種類如此繁多的毛筆,還有那五顏六色的看似脂粉的化妝用品,乍然一見,感到甚是新鮮奇特。

寶葛拿起那盒白色的黏膏,用一根極細的毛筆在上面蘸了蘸,然後慢慢地塗在了春兒臉部兩側的那些小痘痘上。才一會兒的工夫,她的臉頰就和其他人一樣白嫩平整,那些刺眼的痘痘竟然在毛筆的轉動下一點點地消失不見了。

見此情形,在旁觀看的衆人都直眼看呆了。寶葛的耳邊頓時傳來了七七八八的問題:

“寶葛姑娘,這是怎麽回事兒?”

“這個白色的黏膏是什麽啊?”

“這個脂粉是怎麽做成的?”

……

寶葛笑着看了永和宮的諸位宮女一眼,然後對她們緩緩解釋道:“諸位姐姐,這個是我用蜂蜜、蛋白、白米攙兌制成的。”

她們聽了,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就這麽簡單?不會吧?”

寶葛笑着點點頭:“确是如此,只是還得加上幾味尋常的藥材。如果姐姐們真有興趣的話,一會兒我可以把制膏方子寫下來。”

說完,她又拿起另一支稍粗的毛筆,挑了一大塊粉紅色的黏膏到了自己光滑的手背上,然後又一點點地塗在了春兒的臉頰上。

待她細細塗好,更為奇異的是,春兒剛剛那如白瓷般的膚色竟透出了淺淺的紅色,吹彈可破,就像自然生成的一般。現在的春兒與之前相比真是模樣大變,也說得上是漂亮的姑娘了。

最為關鍵的是,前前後後寶葛才用了一刻鐘的時間。

其他人都在贊嘆寶葛技藝出群,只有侍妝女官悅祾看出了內裏乾坤:“寶葛姑娘,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今日為春兒化妝,應該是借助花彩在其面上作畫的效果吧!”

在人的面上作畫!衆人聽了,心裏禁不住皆暗暗驚呼!

寶葛微微怔了怔,随後回轉心神,波瀾不驚地看着她笑道:“悅祾姐姐,您果然好眼力!對咱們這些侍妝的人來說,我覺得為人弄妝就是在潛心作畫,突出她們的五官之美。你怎麽看呢?”

悅祾面上露出點點笑意,點頭稱是:“确實如此。你有作畫的技藝,難怪妝容能畫得如此好。還有,你的這些毛筆大小看起來不一,怎麽今日你才用了兩種?”

寶葛笑:“悅祾姐姐,世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更沒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人,所以化妝時所用的筆刷自然也不一樣,是故剛剛只用了兩種。”

“筆刷?”悅祾沉吟片刻,又繼續虛心問道,“寶葛姑娘,你這些筆刷的細毛每種也不相同,可是有什麽講究嗎?”

寶葛抿嘴一笑:“悅祾姐姐,這就是我為人化妝的關鍵所在。這支像蘑菇一樣的毛刷,是用山羊的前胸毛制成的,柔軟細致,用來上粉最好。而這支灰栗鼠毛的筆刷則是用來塗腮紅的,這支是打亮刷,還有眼影打底刷……”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端午節快樂~~~~

明天繼續更新哈!

☆、多情反被無情惱

18.十四爺央求德妃:額娘,兒臣既然喜歡寶葛,就要給她最好的。

十四阿哥一到永和宮正殿門口,便聽到了寶葛那甚是熟悉的聲音,清泠泠的語調猶如夏日裏的山澗溪水:“這支筆刷毛色不夠好,如果換成上等貂毛的話,化出的妝容效果會更好……”

他不由得在心裏暗喜,原來額娘真的把她招到這裏來了。

見殿外的宮人要給自己請安,他趕忙擺手阻止,默聲中用手指了指偏殿,然後自行踱步過去。

他坐在那裏,品着最愛的香茗,聽着她的聲音,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靜谧感。一直等到宜妃帶着翊坤宮的人走了,他這才過來給德妃烏雅氏請安。

德妃已聽說十四阿哥早就到了,此時見他外面只穿了一件薄背心,這便甚是心疼地拉着他到西暖閣裏的炭火旁坐下:“胤祯啊,外面的天已經慢慢兒變冷了,你怎麽還穿着如此單薄的衣服,也不怕凍着了,仔細受寒生病!”

十四阿哥聽了,倒是滿不在乎地答道:“額娘,您不用擔心,兒臣天天練功強身,今兒個已穿得不少了!”

說完,他便迫不及待地對德妃道:“額娘,怎麽樣,兒臣看上的那位姑娘還不錯吧?”

德妃烏雅氏聽了,不由得點頭笑:“嗯,這姑娘是不錯,心靈手巧,又知進退。額娘聽她們說她精于化妝,原以為定是打扮得嬌妖生姿,沒想到她自己倒不化妝,很是秀麗清嘉的模樣。”

他一聽自己的額娘出口稱贊寶葛,心裏很是高興,當即便道:“額娘,既然這樣,那兒臣的請求您就允了吧! 沒想到德妃卻嘆息道:“哪是這麽簡單的事?這位寶葛姑娘雖然好,但是你要給她的可是嫡福晉,額娘可真是沒轍兒啊!”

十四阿哥見德妃要打退堂鼓,趕忙道:“額娘,皇阿瑪前幾天不還給五哥指了嫡福晉嗎?我的怎麽就不行呢?”

“那能一樣嗎?”德妃慢慢解釋道,“寶葛雖然是個不錯的姑娘,但是她的出身畢竟不同于五福晉,也沒有因護主立下大功。更何況她還是漢軍旗,別說是讓她做你的嫡福晉,就是側福晉,你皇阿瑪也不會答應的。”

十四阿哥聽了,立時氣呼呼地從座位上站起來,甚是不服氣地反駁道:“額娘,這出身能是什麽大事啊?最關鍵的應該是兒臣喜歡她。額娘,不管怎麽樣,這件事您都要幫幫兒臣才是。不然……不然……”

德妃見他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連頭上都冒出了汗來,趕忙把他拉回自己身邊坐下:“你這孩子,怎麽就這麽執拗呢!你若真想娶了她,以後只管好好待人家就是了,幹嘛非要執着于給她嫡福晉的名分呢?”

“那不行!”十四阿哥趕忙道,“寶葛的性子爽直剛烈,如果我不拿她當嫡妻看待,她肯定不會答應跟我的!”

聽了這話,德妃烏雅氏這才明白過來是怎麽一回事,她訝異地問他:“這麽說,她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心意嗎?”

十四阿哥見她問,臉上頓時讪讪的:“額娘,兒臣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還不曾向她表明心意。”

“哎!”德妃烏雅氏沒好氣地笑,“你這孩子,一向做事不是很果斷英勇的嗎?為何這次連人家姑娘的心意都沒弄明白,就先到額娘這兒來求指婚了?”

在自己的額娘面前,十四阿哥也不隐藏心事:“額娘,兒臣既然喜歡她,就要給她最好的。如果沒有準信兒就向她許諾,日後若不能實現,只會惹得人悲切惱恨,這不是兒臣的為人。”

見自己摯愛的小兒子對一個漢軍旗的姑娘如此上心,烏雅氏忍不住長長嘆息:“胤祯,你喜歡她固然好,但是兩情相悅更為妥當。如果她也願意接受你的話,那到時額娘可以考慮考慮,替你想想法子。”

“真的嗎?”十四阿哥聽德妃的話中有了緩和之意,立馬喜上眉梢,“額娘,到時你可不準反悔啊!”

德妃點點頭:“額娘會考慮的。不過你也說了,寶葛姑娘是剛烈爽直的脾性,此事成不成,得先看人家姑娘的意思才是,你可千萬不要勉強。”

十四阿哥得了烏雅氏的保證,頓時躊躇滿志、意氣風發:“額娘,你放心,寶葛她一定會答應兒臣的。”

瞧着他興沖沖地走了,德妃烏雅氏趕忙叫來自己的随侍齊嬷嬷:“嬷嬷,今兒個來咱們永和宮的那位寶葛姑娘,你有沒有覺得有幾分眼熟呢?”

齊嬷嬷仔細地想了想,然後恭聲應答:“娘娘,這位寶葛姑娘可是和四貝勒府上的那位錢姓格格有幾分相像?”

她這麽一提醒,德妃烏雅氏終于想起來了。一想起四貝勒,她的心裏猛然一動,這便對齊嬷嬷交代道:“嬷嬷,你幫本宮打聽一下,看她們兩個可有什麽關系沒有?”

齊嬷嬷點頭稱是:“娘娘請放心,奴才這就派人前去查辦。”

……

寶葛随宜妃回到翊坤宮,便見總管太監梁九功帶着一衆小太監帶着大小不等的籮筐木箱,由雅貴人陪着,早就等在那裏了。

此人在康熙爺身邊當差,宜妃自然很給他幾分面子:“梁公公,你今兒個到我們翊坤宮,可是領什麽旨來了?”

梁九功聽了,趕忙賠笑道:“禀娘娘,這是盛京今歲進貢的各種鮮魚。一到宮內,萬歲爺就着奴才給咱們翊坤宮送來了!”

宜妃來自盛京,平日也最是喜歡食用家鄉所産的鮮魚。一聽此話,她的嘴角笑意輕綻:“多謝公公,今歲可有鲟鳇魚嗎?”

梁九功忙笑答:“有,今歲共進三尾,每尾都有千斤左右。萬歲爺已命禦膳房的人把它們分割開來,送到咱翊坤宮的,那可都是上好的魚肉。”

寶葛在一旁聽見有好吃的,耳朵立時豎得像雷達天線,仔細地聽着那些太監們報唱鮮魚清單:“鲟鳇魚一百斤,鳟魚一尾,翹白頭六尾,草根魚六尾,細鱗白魚六尾……”

乖乖,還真是不少呢!有很多還都是她從來沒有嘗過的,看來最近這幾天有口福喽!

待宜妃和雅貴人為那些送魚的太監打過賞,寶葛這才有機會退回自己的小屋。一放下自己的化妝箱,她就準備往小廚房裏跑。那個叫莳雨的姑娘,她今日一定要結交,不然晚上一步,那些魚都要被人吃光了。

誰想她才剛踏出房門,便見翩翩少年郎十四阿哥邁着雄健的腳步直直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見寶葛一副急匆匆的樣子,十四阿哥還以為她有什麽急事,趕忙問道:“寶葛,你這是要去哪兒嗎?”

今天去了一趟永和宮,此時見了他,寶葛又忍不住想起卷毛兒四阿哥所說的那些話,忽然感覺有些別扭,當即便說道:“十四爺,我們主子急着召奴婢過去當差呢!”

他聽過,愣了愣,然後笑着對她道:“好,那你趕快去吧!爺随後再過來找你……”

作者有話要說: 小十四感覺還不錯啊,青春年少就是想得少,沒有過多的利益算計,

卷毛兒四四和溫吞五爺肯定不會有此魄力滴,啦啦啦~~~~~

留評啊,留評啊,不然偶躺在坑裏不起了……

☆、送禮物表白心跡

19.送禮物表白心跡:十四阿哥直直地看着她道:“寶葛,我……我喜歡你……”

寶葛一聽十四阿哥随後還要來找自己,奔往小廚房的熱切興致瞬間消失。

想了想,她還是開口問詢:“十四爺,您這會兒找奴婢,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十四阿哥猶豫了一下,想想還有一件事未辦,最後還是對她揮揮手道:“主子交代的事大,你還是先去當差吧!明兒個下午吧,明兒個下午申正(下午四點)爺再過來找你。就在咱們第一次遇見的那個地方,你在那裏等我。”

果然是大爺啊!約會別人還讓人家等他!!

不過紫禁城裏的阿哥不好惹,寶葛也懶得猜度他的心思,這就繼續發動剛剛要去找莳雨的熱情,一路奔至小廚房。

上次為太後娘娘做蛋糕時,寶葛曾經來過這裏。這次她剛進去,便碰上一個三十來歲臉色微黑的廚娘。此人一見寶葛,便臉上含笑向她問好:“寶葛姑娘,你好啊?”

寶葛尚未回過神兒,緊接着又聽另一位男廚對她說道:“寶葛姑娘,你好!”

咦?難道她現在已成翊坤宮的名人了嗎?怎麽小廚房的人個個都認識自己?

雖然心有疑惑,她也趕忙笑容對人:“您好,請問……莳雨姐姐在哪裏?”

那人聽了,趕忙笑着出聲低呼:“莳雨姑娘,寶葛姑娘找你呢!”

“來了!”

在煙霧缭繞的小廚房內,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應聲而來。

寶葛初見她,笑口輕啓:“莳雨姐姐,你好!”

莳雨一見寶葛,倒也不覺得生疏,即刻笑着對她說:“寶葛姑娘,你來了?今兒晚上可有什麽想吃的沒有?一會兒我們着人給你送去。”

寶葛聽了此話,真是受寵若驚。果然是五福晉郁榕交代過的,凡事都妥妥的。她來這裏本就是為了混點好吃的,既然這位莳雨姑娘用不着她刻意結交,那她也便省了一番功夫。

她悄悄将莳雨拉至一旁,低聲道:“莳雨姐姐,今天晚上可有鮮魚嗎?”

莳雨點點頭:“寶葛姑娘,真是巧,今兒個下午剛來了一匹鮮魚,宜主子囑咐我們小廚房今晚就做全魚宴……”

在翊坤宮當差這麽久,寶葛第一次意識到跟對主子是件多麽幸運的事。做康熙大大的寵妃果然是好啊,有什麽好吃新鮮的食物都會先往這裏送,而她這個非重量級的下屬也能順便沾沾光。

不過寶葛是個懂得感恩的人,她心裏自然也很感激那個五福晉郁榕。因為有了她的安排,自己現在才能認識小廚房的莳雨。

……

晚上吃過了全魚宴,又喝了幾兩黃米酒,寶葛總算是好好過了一次嘴瘾。

酒足飯飽,晚上才能睡得好。

她剛打了個呵欠,正準備熄燈上炕,同屋的沉露忽然開口問她:“寶葛,再過兩天五阿哥就要大婚了,你的禮物準備好了沒有?”

寶葛愣住了:“沉露姐姐,皇子大婚還要咱們送禮物嗎?”

見她一臉懵懂的模樣,沉露忍不住笑:“這都是自願為之。五爺他為人一向溫厚心善,平日裏宮人們若是有什麽錯處,他沒少在主子面前說替人說好話,所以咱們翊坤宮的人都很感激他。以前咱們也沒什麽表示的機會,也只能趁此時送一份禮物作為回報。”

寶葛聽了此話,微微怔住了。真是沒想到啊,這個五阿哥在翊坤宮的宮人中間如此有人氣,竟還有這麽多的粉絲兒。

初來乍到,給送皇子禮物的事兒寶葛可真不在行,她趕忙向沉露請教:“沉露姐姐,他們這些皇子什麽都不缺,那咱們送什麽好呢?”

不料沉露卻笑着回答:“送什麽都行,吃的啊,玩兒的啊,只要喜慶、能表達自己的心意就好。”

一聽她提起吃的,寶葛心裏立時有了主意。

第二天上午當過值,她在屋裏窩了幾個時辰,下午時分便又來到小廚房找那個莳雨:“莳雨姐姐,昨天晚上你們小廚房做的烤魚真是好吃,謝謝你了。”

莳雨笑:“寶葛,不要客氣。今天晚上還有一道烤雞腿,你可想吃嗎?”

寶葛搖搖頭:“謝謝你,晚上我還要當值,就不能來了。這會兒子來,主要是有件事想請教你。”

莳雨接口道:“你說吧!”

寶葛這才徐徐而語:“莳雨姐姐,聽說往年皇子們過壽辰時,咱們小廚房都會送精美的吃食給五爺府的人,這可是真的嗎?”

莳雨點頭:“确有此事。”

寶葛得了确信兒,這便又問:“後天皇五子就要大婚了。這次……咱們是單個兒送啊,還是大家一起送?”

莳雨想了想,笑答:“有的單個兒送,有的一起送。”

寶葛這才又以商量的口吻和她說:“莳雨姐姐,其實五福晉和五阿哥大婚,我也很想送些喜慶的糕點表達自己的心意。可是我這人不會做,只能将它們畫出來,你看能不能幫幫忙,讓咱們小廚房的人幫我把這些蛋糕式樣給做出來?”

說着,她将剛剛親手繪制的那些西方糕點圖樣拿給莳雨看。

正如她所料的,莳雨之前和郁榕交好,翻開一見果然很有興趣:“寶葛,這些糕點式樣都很新奇,我想五福晉一定會喜歡的。那我和小廚房的大師傅商量一下,看他是否願意費此功夫。”

寶葛聽她這麽說,便知此事基本成了,這就把做糕點所需的銀兩遞給她:“莳雨姐姐,如果不夠的話,你再找我拿。”

莳雨接過來,忽又問寶葛:“對了,上次太後娘娘壽宴上的那個六層糕點,也是你出的主意吧?”

寶葛很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鼻子,羞赧地說:“那是以前我在宮外嘗過的糕點,所以還記得它的模樣。莳雨姐姐,我如此好吃,你千萬不要笑話我啊。”

見她如斯表情,莳雨忍不住笑:“寶葛,其實我們小廚房就喜歡你這種吃什麽都有滋味的人。以後你若嘴饞了,就過來找我們吧!”

兩人說着話,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寶葛出了小廚房,剛踏上通往後院的回廊子,這才想起那個十四阿哥要她在申正時分在那棵龍爪槐前見面的事。

“壞了!”寶葛一邊在心裏暗暗叫苦,一邊開動大腦尋求遲到的說辭。

待她到時,那個花樣少年果然早已等在那兒了。

寶葛慌忙上前行禮問安:“十四爺吉祥!奴婢在主子那裏當差,巳正時分實在脫不開身,所以來晚了,還望您不要怪罪!”

沒想到的是,這個十四阿哥竟然沒有半點兒不高興的樣子:“來晚不打緊,你快起吧!”

寶葛這才放下心來,想起他昨日特意過來找自己,這便趕忙問:“十四爺,您今日約奴婢到這兒,可是有什麽事嗎?”

十四阿哥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輕描淡寫道:“也沒什麽大事兒,就是有一件東西想送給你。”

說着,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紅色的方形盒子遞給寶葛:“你瞧瞧,看喜不喜歡!”

寶葛甚是訝異地接過來,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後,這才小心翼翼地打開來看。令人意外的是,裏面竟然卧着一對綠色通透的玉墜耳環。

寶葛惶惶然低下頭,像是得到燙手的山芋般連忙返還給十四阿哥,低首輕語:“十四爺,此物太過貴重,奴婢受不起!”

“你受得起!”十四阿哥說着,緊攥住寶葛的手,又将盒子推至她的手心,“這是爺……這是我在宮外特意為你尋得的,很适合你戴!”

忽聽他說出“你、我”的稱謂來,寶葛更覺六神無主,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最後只好幹笑着解釋:“十四爺,奴婢一介小小的宮女,哪有機會戴如此貴重的耳墜?十四爺,您……您還是收回吧!”

說着她動了動自己的右手,試着從他手中抽出來。不想此人力氣甚大,她努力了好幾次,竟然動不得分毫。

長這麽大,還談過一次戀愛,寶葛在男人面前從未遇到過此種尴尬事,而且她的手也被他緊攥着,隐隐生疼。她頓時有些惱羞成怒的苗頭,不由得擡頭看着他正聲道:“十四爺,您如此逼迫奴婢,這樣子不太好吧?”

他看寶葛的眼神裏微微帶了些怒氣,臉色也看似有些惱了,這才緩緩地松開她的手,然後直直地看向她,那視線像是要深探進她的眼睛裏似的:“寶葛,爺……我喜歡你,請你一定要收下……”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更新~~~~~~~~~

☆、做顧問寶葛出宮

20.做顧問寶葛出宮:竟要她做五福晉的送親宮女,這不是折磨人嗎?

寶葛聽了這話,感覺自己像是身入睡夢中一般,兩只眼睛立時瞪得溜圓,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眼前的這個人。

惶惶然眨巴眨巴眼睛,她這才又期期艾艾地輕啓秀口低聲問詢道:“十四爺,這個……您這是在開玩笑的吧?”

十四阿哥聽此話語,心裏頓時一凜,原來……她從不曾對自己有過一絲念想。從小到大,他從來都沒有嘗過如此揪心的失落滋味兒。

輕嘆一氣,默然沉吟片刻,他這才又句句堅定地正對着她的眼睛道:“寶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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