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暖蓮尋主

藍鳳青不禁莞爾一笑,對墨少君道:“是位故人,無礙,玉肌丹既對我無用你便好好收着,墨家祖先要知道傳了幾代的寶貝被你拿來醫治皮外傷,估計得被你氣活過來,你且先回府去,等我的傷好了定是要讓你給我彈三弦琴的。”

“好,我留五十墨家軍在殿外守着,有事便讓人去喚我,莫再傷着自己。”

藍鳳青點頭,一本正經道:“遵命,墨将軍。”

墨少君走後,醫女突然開口道:“姑娘有福,墨将軍倒是個純粹之人。”

“原來連華不僅能醫人,還會看相啊。”

醫女洩氣一笑,問道:“我不但服了煥顏丹,氣息也被仙主封住,你是如何看穿的?”

“以前養成的壞習慣,感官異常敏銳,所以只要我想要記住一個人,就一定能認出他。”

“我是姑娘想要記住的人?”

“連華是在世的閻王,一言斷生死,這樣的人我自是要記下的。”

“姑娘特別,難怪仙主連下三道令箭讓我連夜從西越趕了回來,只是可惜了那三匹追雲馬。”

“姑蘇瑾讓你來的?他不會還惦記着将我封到寒冰鏡裏去吧?”

連華一驚,思索了半晌後,問道:“仙主要把你封進寒冰鏡裏?”

似乎只要與姑蘇瑾相關的事,藍鳳青就少了平日裏淡然的性子,就像是一波平靜的池水,扔下一塊石頭就能挑起驚天的巨浪,當然,這塊了不起的石頭自然是姑蘇瑾了。

藍鳳青的神經一下就緊張起來,完全不顧連華的問話,自言自語的說道:“他不會是想先把我喂好了再把我封進去吧……肯定是這樣,那個變态,他把那個破花和破火爐的賬都算到我的頭上,會有這麽好心讓你千裏迢迢的趕來給我治傷?上回他送我那個黑不拉機的火爐就讓兩個蠢女人在我這裏鬧了一天,我腳上的傷說到底還是拜他所賜,我真是要謝謝他讓我這裏這麽熱鬧。”

連華對她的話置若罔聞,溫柔的挽起她的褲腳,拿出藥箱開始清理傷口,嘴上十分肯定的說了一句,“仙主對姑娘是好的,浮瑤靈境的寒冰鏡就如同東聖的瀚央大殿,皆被世間女子視為天大的福分。”

藍鳳青不以為意的說道:“光是沖着那樽神佛,世間多少無知女子便覺得但凡踏進了浮瑤靈境便已是莫大的福分了,可我……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腦子的,我若入主,便只能是瀚央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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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華停下手上的動作,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你可是為了傳說中瀚央大殿的心魂,暖蓮?”

藍鳳青不答,只聽連華繼續說道:“暖蓮卻是能解你身上冷凰心經的寒靈,且能讓你修煉的冷凰心經迅速大成,可心魂是有靈識的,暫且不說開啓瀚央大殿須以南宮氏的血為引,就算真讓你入主了瀚央大殿,你的血是要同南宮氏相合的,若你不是暖蓮要找的主人,卻又開啓了瀚央大殿,那麽這世間便再無暖蓮了。”

藍鳳青皺眉道:“暖蓮如何尋主?”

連華無奈地嘆口氣道:“我若知曉早就想法子進瀚央大殿奪取暖蓮了,若想取得暖蓮只有一次機會,大殿中央供奉了一幅空白畫卷,若你入主瀚央大殿必是要與東聖帝以血相合的,進去後打開畫卷,若是畫卷上顯現出一朵紅蓮,你伸手而入便能取下,若仍是空無一物,那就是暖蓮無主,自滅自謝。”

藍鳳青突然笑了起來,“賭一次又何妨?輸了,我便走個幹淨。”

連華也笑了起來,“此刻我才真是覺得,世間女子皆不如你。”

一聲鳥啼響起,連華幫藍鳳青上好了藥便開了殿門走了出去,不一會兒,拿着被南沁搶去的黑曜祥火爐走了進來,“這東西在你這是寶貝,在別人那裏可就成了災禍了,以後可別再輕易給人了。”

他将暖爐放回了桌案上,殿內瞬間便暖和起來,藍鳳青似乎早已料到這黑曜祥火爐一定會被送回,也并無過多的驚訝,只道:“我就是知道放在別人那是災禍,所以才送出去的。”

“你倒是摸清楚了仙主的脾氣,給的時候卻是大方,你可知為着這個暖爐,浮瑤靈境的三大掌事人放下催命的事全都趕來給你搶這東西。”

“這還真像你家仙主幹得出來的事。”

這是窗外再次響起鳥啼聲,連華道:“定是那三人來催了。”

藍鳳青好奇道:“這聲音可是翅膀會發出青色光芒的鳥發出的?”

連華本不願多說,走了沒幾步又回過頭來說道:“此鳥名為青鳥,能将所見所聞投影于日常所喂食的水裏,是姑蘇家世代養育的靈獸,百年間所得不過十只,可光是你冷徽軒便放了五只,世間少有女子得他如此對待,除了……”

話還未完,便聽見司馬小小的聲音在殿外催促道:“小連華,還不走,是要留在這裏過夜嗎?小心仙主把你送給藏雪塞牙縫。”

連華一驚,看了看已經染至過半的蠟燭,似有些憂心的說道:“糟糕,怕是回去得挨罰了。”他本想再說什麽,卻也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藍鳳青後便急急地離開了。

轉眼又過了一月,東聖帝日日夜宿勤政苑,後宮無人得以傳召,就連被上古三大世族廢去了手上經脈的沁貴妃也未能得見,太醫院的人日日往韶華宮跑,各種珍貴藥材往裏邊送,也未見她的手有所好轉,鐘嬷嬷更是日日在勤政苑守着,傳話的太監不知往殿內跑了多少回,可得到的永遠是那句,“着太醫院盡心看顧。”

自藍鳳青被廢,四妃之位便缺了一位,往日裏四妃之位若有空缺,便會将其下位份的七嫔名冊送由皇上親選,藍妃被貶的第三日,掌事房的總管太監便急急地将拟好的名冊送了去,皇上看也為看的随便指了一處便任由放着,如今已過一月,皇上仍舊遲遲未有旨意,倒是掌事房主管名冊的太監平白多了各宮的好處,七嫔的禮沒少送,翠微軒的十二夫人也沒少安生。

收的禮多了,時日拖長,催的人就更多,掌事房的人只好又拟了名單巴巴地送了去,南宮秋本是埋着頭批着奏折,眉頭時而聚攏,時而舒展,聽太監來報又是立妃之事,随口而道:“送去冷徽軒,讓她定。”

來報的太監一愣,心裏想着這冷徽軒不是在幽憐巷嗎?她?難不成是被貶的藍夫人,這怎麽可能?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站立在一旁的秦末見此情景便對來報的太監使了個眼色,加重語氣的說道:“耳根子被堵了嗎?沒聽見皇上說讓你把拟好的名單送去冷徽軒讓藍主子定奪嗎?”

送報的太監這時才恍然領悟,急急地磕了頭,道:“奴才該死,奴才這就送過去。”

還沒走出去幾步又被南宮秋叫下,道:“将藍夫人也加進去。”

送報太監驚得滿頭大汗,這不是擺明了要恢複藍夫人的妃位嗎?他掩下眼底的驚疑,應了聲退了出去。

重新拟好的花名冊是由掌事房的總管太監親自送去的,自藍貴妃被貶,後宮多少勢利小人冷眼旁觀,掌事房的人本就是見風使舵的性子,藍鳳青得寵之時,本就性子冷傲,做事雷厲風行,看不慣的地方動則便是杖責,那掌事房是什麽地方,多得流不完的肥水,沒少掙各宮主子的錢,剛入主瑞福宮那會,掌事房的來置換器具,宮裏頭的規矩凡是換具添新,便是要給些銀子的,恰巧紫悠給銀子的時候被藍鳳青看見,細問之下知道了這個不成文的規矩,給了掌事房一箱金子,指着殿內的梁柱讓掌事房的太監換成千年的沉香木,掌事房的太監急急地還了金子,只聽藍鳳青陰冷的哦說的了一句,“敢開口要價,就該拿得出東西,本就天經地義的事也敢拿來換銀子,今日你若拿不出千年的沉香木,我便要封了你的嘴。”

瑞福宮的梁柱自然是沒有換成的,那掌事房的太監生生的被隔了舌頭,想及此掌事房新上任的總管太監李元海掌心裏全是冷汗,好不容易壓制着心裏頭的恐懼趕到了冷徽軒,剛入了殿門便被紫悠攔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主子還未起,任你是誰,吵着了,便是陽壽不深的命。”

李元海點頭應是,捧着名冊自是不敢再張揚,老實地等在外殿中,不想一等便是三個時辰,天光見黑了才等到藍鳳青披着外袍懶散的走出來,李元海請了安忙将名冊遞上去,說了皇上的吩咐,這位主子看也為看便問道:“可是加了我名字?”

李元海恭敬答道:“回藍主子,皇上親自吩咐加上您的名字。”

藍鳳青自語道:“打一巴掌給顆糖,他倒是會算計,只是那些事哪裏是一個巴掌就能概全的,那是洞穿心口的劍,給再多的糖也好不了的。”她也不避諱,說的話在場的人一字不落的都聽了去,翻了翻名冊,問道李元海,“可是随我定奪?”

“皇上金口玉言,自然是全聽藍主子的吩咐。”

她一轉頭問道身旁的玲珑,“上回跟着靜妃一起來得宮女叫什麽來着?”

玲珑想了想,道:“你說的是鈴铛吧。”

“對,就是她。”藍鳳青一本正經的對跪着的李元海道:“四妃之中缺的那位就定靜妃身邊叫鈴铛的那個宮女吧。”

李元海直接傻了眼,下巴往地上掉了一半,斷斷續續的也說不出一句整話來,“這……這……她……她是宮婢……入了奴籍的,況且……是……是靜妃娘娘……身邊的……”

“宮婢又如何?東聖王朝歷史上宮婢出生的妃嫔、皇後還少嗎?若是怕不合規矩我便認她做義妹好了,就賜與我字同音的蘭字給她好了,李元海,回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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