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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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嘿,很高興撿到你

作者:桑奈

文案

池君辭在海邊撿了一條慫人魚,一顆眼淚20萬,一串珍珠眼淚賣掉了4.8億。

他把這條傻人魚當寶貝一樣寵着!

第二天,小人魚哭着說:你再弄疼我,我明天就回大海。

池君辭:寶貝兒,有個很壞的消息沒告訴你,大海已經被奧特曼占領了。

人魚:什麽是奧特曼?

池君辭:怪獸他朋友。

人魚:什麽是怪獸?

池君辭:你最怕的大白鯊它親戚!

霸道大醋壇子腹黑攻vs又慫又萌的誘受

主受,1v1,雙處,he,上午十點更,搞笑甜寵暖萌風

內容标簽: 豪門世家 情有獨鐘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海霧,池君辭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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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吧

“你耳朵是被你鼻屎堵住了嗎?啊,我說合同不簽就是不簽,給再高回扣也不簽……”池君辭在海灘上走來走去。

他憤怒對着手機罵人,海風迎面呼嘯而來,把他的長沙灘褲吹得貼在身上,T恤衫被海風拉扯着,筆直欣長的輪廓立現。

“少爺。”助理喊着。

“幹什麽?”他此刻怒氣未銷,助理跟着遭殃。

“那裏有個人沒穿衣服。”助理指了指海邊的人。

池君辭順着助理的手看過去,不遠處确實有個人沒穿衣服。

那人在海邊蹒跚的走着,光溜溜白花花的身體在海風中瑟瑟發抖。

他手裏捏着半包辣條,辣條被海水泡發,膨脹得格外粗大,他腳踝處全是沙礫,細長的腿上有一處傷痕,血順着腿流下來,眼神裏盡是茫然。

池君辭微微驚訝,這處的海邊度假村被他包下來了,為什麽在海灘還會有人?

他朝着那個人走過去,喊着:“你是怎麽進來的?你知不知道這地方被我……”

他一喊,那個人就朝着海裏小跑起來,那雙腳似乎不太靈活,他跑了幾步就噗通一聲跌倒沙灘上,腿上的傷口似乎被撞到了,他疼得直皺眉,眼淚汪汪的……

池君辭走過去,看到他神色痛苦,眼眶含着淚光。

在他眼淚滑落眼眶的一剎那,變成了一顆晶瑩明亮閃耀着淡淡光暈的珠子,珠子滑落在沙礫上,格外顯眼。

池君辭一愣,蹲下身去,他正要伸手撿珠子。

那人吓得往後一縮,眼裏盡是驚恐,手緊緊捏着半袋泡發的辣條,像個寶貝兒護在懷裏。

也許是因為臺風要來的緣故,海風特別大,吹得那個人抖成一團,淚眼汪汪的又掉了幾顆珍珠。

“少……少爺,你看到了嗎?這是珍珠啊……從他眼睛裏流出來的……”助理已經語無倫次。

“閉嘴。”池君辭當然知道是珍珠,他微微震驚的看着這個人,震驚之後便快速鎮定下來。

助理驚訝的之餘問着:“少爺,我不是在做夢吧?”

啪——

池君辭一巴掌扇在助理的穿着沙灘短褲的腿上。

助理憋屈:“少爺?”

池君辭淡淡問着他:“疼嗎?”

助理:“疼。”

池君辭疑惑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那證明就不是在做夢。”

他打助理的時候,那個人吓得立刻抖成一團防備似的看着他,四目對望,池君辭看他相貌清秀,神情懵懵懂懂,眼神害怕恐懼,手裏的半包辣條已經不能食用,他像個珍寶一樣護着,生怕被搶走。

他似乎很怕他。

海風越來越大,浪花拍打着岸邊,天色越來越陰沉,幾點小雨落了下來,臺風快要來了。

池君辭看着那人受傷的腿,再看看地上掉了的珍珠,說着:“先把他帶回去,不然他會被海浪沖走的。”

說着,他就去扶那個人。

小人魚海霧掙紮着。

池君辭看着這家夥抗拒,臉色沉下來:“你再掙紮,我就把你丢在海裏喂魚。”

小人魚看着這個人臉色難看,微微抗拒中帶着一點兒讨好的意思,可憐兮兮說着:“阿西吧!Fack,shit,老妹兒,薩瓦迪卡,去你麻批,八嘎!”

小人魚海霧非常怕人,他姥姥在臨終前告訴他要離人遠遠的,這次為了撿被人類遺棄的半包辣條,他跑上岸,上岸之後尾巴就變成了被人類稱之為“腿”的玩意兒,因為不适應,腿被磕出血來。

現在這個人類抓着他的手不知道要幹什麽?

他不會說人話,也聽不懂人話,唯獨說的那麽幾句還是從海上來往船只上學來的。他希望說兩句人話這個人就會放過他,不要打他,他一邊可憐兮兮的用僅有的幾句人話說話,一邊抗拒的被帶到酒店裏。

被帶到溫暖舒适的房子裏,他才安分下來,好奇的張望着。

外面雷鳴陣陣,海風席卷着暴風雨拍打着落地窗,劈裏啪啦的響着。

他緊緊捏着自己好不容易撿來的半包辣條,緊張兮兮的看着這兩個人。

池君辭遞了兩顆剛剛撿來的珍珠淚給助理說着:“拿給生物科技園的陳博士看看這是什麽珠子,順便查一下他的來歷。”

助手點頭:“奧。”

“你叫什麽?”池君辭一邊問他一邊找了一件襯衣給他穿上,由于他比自己矮了半個頭,所以襯衣能蓋住半個屁股。

海霧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他被套上人類的衣服後縮在小角落裏一言不發驚恐又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池君辭看着懵懵懂懂的海霧說着:“先吃東西,吃完了再聊。”

海霧聽不懂人話,沒有動,看着酒店裏的人陸續端着食物上來,他聞到了香味,那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也沒吃過,甚至連聞都沒有聞過的東西……

他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餐桌上的東西。

池君辭走到餐桌邊坐下喊着:“過來。”

海霧不動。

池君辭不知道這個人怎麽回事兒,那眼淚變成珍珠又是怎麽回事兒?

難道他遇到一條美人魚?

他示意酒店服務員把海霧拉過來,海霧被拉到餐桌前坐下。

海霧不知道他要幹什麽,警惕防備看着桌子上的紅燒魚咽口水,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餐桌上,連自己撿來的辣條掉了都不知道。

“吃吧。”池君辭說。

海霧不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在海裏生活了二十多年,聽到的人話都是來往船只上的人說的,他根本不知道池君辭說的是什麽。

池君辭将桌子上的紅燒魚、紅燒肉、海鮮類飯菜朝着海霧推了一下,示意給他吃。

海霧看明白這個人類要幹什麽,他要給他吃這些東西,這些東西比那半包辣辣的東西還香。

他擡頭緊張看着這個人一眼想再三确認一下。

池君辭溫和笑了笑:“吃吧。”

海霧一愣,跟着念着:“吃,吧。吃,吧。”

池君辭狐疑,這家夥在學他說話?

他将所有的飯菜再次往海霧面前一推:“給你吃,你不餓嗎?”

海霧似乎意識到這個人類的意思,他實在是餓的太狠了,不然也不會上岸撿辣條吃,他直接伸手抓過紅燒魚,将整塊紅燒魚捏着啃了起來,他在海裏經常吃魚,但是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魚。

不,他是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他一邊抓着魚啃着,一邊伸手去抓湯碗裏的排骨,排骨清湯被他抓得不成樣子。

服務員本來要上去勸的,但是看池君辭沒有阻止的意思,就站在原地伺候着,他們心裏起疑,這是從哪兒撿來的野人?

海霧快速抓着桌子的東西塞着,對食物渴求的本能讓他連魚刺都吞了。

池君辭要夾菜的筷子愣在手上,整個餐桌在海霧下手的那一瞬間狼藉一片,沒有他能下筷子的地方。他把筷子放下,食欲全無。

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鈴聲響了。

他轉身去接電話:“陳博士,您看到那顆珠子了嗎?”

陳博士在那邊撫了撫老花眼鏡:“看到了。”

“您知道這顆珠子是什麽嗎?”

“這顆珠子的材質有點稀缺,它不像普通的珠子那樣不是玉石就是鑽石,或者是珍珠,這種珠子很潤,像水一樣,但是卻異常堅固,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材質的,我大致給你估了一個價格,這顆珠子的起拍價至少是20萬起……”

“一顆珠子20萬?”池君辭難以置信,他有點兒懷疑陳博士老眼昏花了,但是陳博士的鑒定從沒出過錯,他就算想質疑也沒理由去質疑。

“20萬只是一個起拍價,因為材質稀缺,珠子渾然天成,比珍珠更潤,比鑽石更堅固,外加上絕無僅有,所以物以稀為貴。”陳博士說着。

池君辭回頭看向海霧,這是個活的聚寶盆啊。

海霧把桌子上的飯菜都吃完了,連辣椒姜片都沒放過,現在,他拿着那個盤子在啃,牙齒咬在盤子上發出一連串的響聲……

池君辭看到海霧啃盤子,連忙對陳博士說了聲:“好,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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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寶盆

海霧抱着盤子入神的啃着,那個盤子上到處都沾滿了醬汁,所以海霧以為那些盤子是可以吃的,他抱着盤子啃得正歡快,猛然發現這個人類看着他。

池君辭看着海霧滿臉都是飯菜醬汁,身上到處都在油漬渣滓,一件潔白的襯衣被他弄得好像在垃圾桶裏滾過。

池君辭繞有閑情抱着手臂看着,想看看海霧能不能真的把盤子給啃了吃了。

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這家夥啃不動。

他沖着旁邊的助理說着:“把他帶下去洗幹淨,之後把他身上那些衣服全部丢了。”

助理走過去,他還沒靠近海霧,海霧吓得立刻蹿到餐桌下驚恐的看着他。

海霧不明白這人要幹什麽,他害怕,只能躲起來。

池君辭蹲下來看着餐桌下的海霧,那閃亮的眼睛裏充滿了驚恐與害怕。

海霧手裏拿着盤子,警惕而防備的看着周圍的人,時不時的拿着盤子啃了一下,發現啃不動,這玩意兒跟他之前吃的那些好吃的不一樣,這玩意兒根本咬不動。

他又嘗試性的啃了兩口盤子,牙齒啃盤子的咯咯聲可見他多用力。

他一邊防備着人,一邊用力的啃着盤子。

池君辭看到了,對助理說着:“給我拿兩盒蛋糕到酒店的房間來?”

“好,我這就去拿。”助理連忙聯系酒店的服務員拿兩塊蛋糕來。

池君辭将蛋糕遞到海霧面前說着:“出來,出來我就給你。”

海霧的眼睛直溜溜盯着蛋糕,但是他依然驚恐的看着池君辭。

蛋糕散發着誘人的香氣。

那味道實在是太誘人,清香中夾雜着甜絲絲的味道,海霧咽了一下口水。

但是饞歸饞,他還是很害怕。他聽不懂人說的話,也不知道這個人要幹什麽。

他是一條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小人魚,但是他又是一條愛吃的小人魚,所以他又眼饞又害怕的看着池君辭手裏的蛋糕,時不時的吞吞口水,目光害怕又渴望。

池君辭像逗貓一樣将蛋糕遞過去說着:“出來就給你。”

海霧眼饞那蛋糕,他仔細想了想,覺得池君辭應該不會對他怎麽樣,不然之前就不會給他那麽多好吃的了。

池君辭将蛋糕遞到海霧面前:“我這裏有很多,你出來我就給你,你喜歡嗎?”

海霧看着那蛋糕,又看了一眼溫和微笑的池君辭,說着:“嗎,嗎,嗎,嗎……”

池君辭無語,這家夥每次都在學他說話。

他糾正:“兩個字,喜歡。”

海霧跟着念:“喜,歡,喜,歡,喜,歡,喜,歡……”

他的目光跟着蛋糕走,身體也随着跟随着蛋糕慢慢的挪出桌子底。

在他快要出來的時候,池君辭将他拉了出來,把他拉出來之後,池君辭把小蛋糕給他。

海霧抓起小蛋糕一口塞到嘴巴裏,吃完了還不忘記舔手上的奶油,之前被紅油抹了半邊臉的海霧現在臉上到處都是奶油,他整個人活脫脫的一只小花貓。

他吃完之後又渴望似的看着池君辭。

池君辭一愣,這家夥不能再吃了,再這麽吃下去,非得撐死不可:“你先跟他上去洗澡換衣服,你要吃的東西明天才有。”

助理往前走一步。

海霧吓得連忙躲在了池君辭的身後,他抓着池君辭的手臂,将他手上抓得到處都是奶油與油漬。

在他的潛意識裏,他對池君辭又怕又依賴,沒有上過岸的人魚突然出現在陸地,池君辭給過他吃的,他就認為池君辭不會對他怎麽樣,他聽不懂池君辭說的話,也不知道助理要幹什麽,看到人來,就下意識躲起來。

助理無奈的說着:“少爺,我也沒辦法,他特別怕我,我一靠近,他就躲起來了。”

池君辭見海霧躲在他身後,似乎并不像最開始那樣怕他,他只能揮揮手示意助理走。

美人魚的故事只是在童話裏出現,但是他現實生活中忽然出現了這麽一個人,眼淚能變成珍珠,他第一眼想到的是人魚,童話裏說人魚遇到水,腿就能變成魚尾,他想實驗一下。

他把海霧拉進浴室,被人伺候了二十多年的少爺這是第一次伺候人。

這個實驗結果以他多想了告終。

這家夥在浴缸裏的兩條腿細長細長的,別說魚尾,就連魚鱗也沒見到半片。

這人到底是什麽?

為什麽眼淚能變成珍珠?

到底是不是人魚?

海霧的面前到處都是沐浴露的泡沫,泡泡連成片。

他乘着池君辭去關水龍頭的時候,悄悄的抓了兩把沐浴露的泡泡,兩只手捏成空心的,把泡泡輕輕的握在手中,心裏尋思着要把泡沫藏起來,然後把泡沫悄悄帶到海裏。

池君辭給海霧沖完了水,讓海霧穿上幹淨衣服的時候,看到海霧兩只手不知道捏着什麽玩意兒。兩只手握成空心緊緊的捏着,小心翼翼的像保護一件寶貝。

他指了指海霧的手說着:“給我看看。”

海霧連忙把手藏在身後,緊張兮兮的看着池君辭,生怕他來搶。

池君辭疑惑,海霧手裏不知道藏着什麽玩意兒,難道是偷了什麽東西?

他好奇的看向他藏在身後的雙手。

“給我看看。”池君辭把手伸過去,要拿他手裏的玩意兒。

海霧把手藏在背後,緊張的看着眼前這個人類。

“給我看看,我又不要你的。”池君辭被他這麽一護着,心裏越好奇,不知道是什麽好玩意兒讓這人這麽護着。

他将海霧的手掰開,海霧掙紮了一下,不情不願的躲閃着。

池君辭掰了半天終于把海霧的手掰開了,他手裏什麽也沒有,只有沐浴露的泡沫還沒有消散完,留下零零星星的小碎泡,因為他的手打開,小泡沫一個個的碎了。

他一陣好笑,拿着毛巾把海霧手裏的碎泡沫給擦幹淨了。

海霧一看,自己的泡沫沒了,心裏又怒又不敢跟池君辭對抗,他委屈巴巴有點憤怒的瞪着池君辭。

池君辭一看海霧那受傷的眼神,心裏一陣好笑,從自己的衣服裏摸出一塊巧克力給他說着:“給你。”

海霧看着包裝良好的巧克力比剛才的泡沫要好看的多,頓時所有的不開心如同泡沫煙消雲散。

他把巧克力小心翼翼的捏着,他也不知道這是幹什麽,反正挺好看的。

洗完了澡,池君辭把海霧帶到酒店隔壁的房間休息。

海霧單獨一個人在房間裏一時之間不知所措,不過現在只有他一個人,那種壓迫感就瞬間沒了。

他先撲到床上,他發現這個玩意兒很軟和溫暖,說不出上來是什麽感覺,反正撲上去就不想下來,他在床上爬來爬去,爬的時候,他看到了鏡子,鏡子裏得少年幹淨而蒼白,幹淨之中帶着一股豔麗。

咦,這裏還有個人?

他吓得立刻躲在角落裏,目光時不時的看向鏡子,那裏的人沒走過來。

躲了很長時間,那鏡子裏的沒來。

走了嗎?

海霧一邊想一邊看向鏡子。

鏡子裏的人沒出來。

他松了一口氣走過去,那個人還在啊!

他立刻又躲到角落裏,人依然沒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小心翼翼的靠近鏡子,在他靠近鏡子的時候,一不小心把支撐鏡子的架子弄倒了,鏡子一下子摔下地面,摔得粉碎,海霧立刻吓得直竄。

他躲了很長時間,擡頭看看,那個人不見了。

他等了好長時間,那個人也沒再回來,他又抑制不住好奇,在屋子裏翻了翻。

他好奇的東摸摸,西摸摸,有時把地毯掀起來,有時去扯桌子上擺放的假花花瓶,甚至蹦起來去扯窗戶旁挂着的晴天娃娃……

他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到了快天亮的時候,他玩累了。

玩累了之後,他藏到櫃子裏睡着了,睡之前把一切能夠搬動的東西全部搬到櫃子裏藏起來。

他在海裏就是,每次遇到沉船事件的時候總會第一時間跑過去,搶在大白鯊搞破壞之前藏很多好玩的玩意兒。

他把那些玩意兒拿到海底藏起來,可是藏起來之後,他又不記得藏在什麽地方。

現在在這裏,他也養成了習慣,他看什麽都覺得很新奇,所以他把自己能夠搬動的東西全部搬到櫃子裏藏起來。

第二天,池君辭起床吃早餐的時候路過海霧的房間。

他伸手一推,發現這家夥根本沒鎖門,他推門進去的時候,屋子裏亂七八糟的,仿佛被強盜洗劫過。

床上皺皺巴巴亂七八糟,被子與枕頭不見了,不過櫃子門是半掩着的,裏面露出枕頭的一角。

池君辭狐疑的将櫃子門打開,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全部掉了出來,相框、晴天娃娃、臺燈、電視遙控器、花瓶、一次性拖鞋、沐浴露、牙刷,甚至窗臺放着的兩盆小仙人球……全部散落掉了一地!

但是櫃子裏的人抱着枕頭跟被子還睡着。

他瞬間無語,看這樣子,海霧應該是在櫃子裏睡了一夜,難道這家夥不懂上床睡覺嗎?

海霧意識到有人靠近,瞬間驚醒,他吓得抱着被子往櫃子裏縮着。

一直縮無可縮之後,他驚恐的看着池君辭。

池君辭小心的把壓在他身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拿出來,微笑着說:“出來吃早餐。”

海霧不敢動。

池君辭指了指床說着:“那才是睡覺的地方,你不會連在哪兒睡覺都不知道吧?你真是野人嗎?”

海霧之前在海裏一直是游到哪兒睡哪兒,所以對于他而言,沒有人類所謂“床”的意識存在。

他淡淡的學着池君辭說話:“睡,覺。”

池君辭把他拉起來,指着床:“這裏是專業睡覺的地方。睡覺,明白嗎?就是你剛才那樣閉着眼睛睡着了。”

海霧反複學着他說話:“睡,覺。”

池君辭站起身說着:“以後在這裏睡覺,明白嗎?”

海霧聽池君辭說了好幾次“明白嗎”三個字,他大致能懂這三個字是什麽意思了,他點了點頭:“明。”

池君辭伸出手指:“兩個字,明、白。”

海霧有樣學樣,伸出手指學着池君辭一字一句像個複讀機似的:“明,白、明、白……”

“少爺……”助理走上前來,他看了一眼亂七八糟的房間微微詫異。

“說。”池君辭說着。

“我問了當地的派出所,派出所說當地沒有這個人的存在,我也問了一下附近的漁民,他們也沒見過這個人。”

池君辭陷入了沉思,這個人出現在海邊,眼淚能變成珍珠,按理說有點像童話裏的美人魚,可是他身上連半點鱗片都沒有,腿遇到水也沒變成魚尾。

如果這樣說他是人魚,未免太匪夷所思,可是如果不是人魚,那又是什麽?

什麽東西眼淚能變成珍珠?而且是20萬一顆的珍珠?

池君辭陷入持久的深思中。

海霧依然捏着那半包被池君辭扔掉、他悄悄從垃圾桶裏撿回來的泡發已經有味道的辣條。

他不知道這兩個人嘀嘀咕咕說什麽?

“少爺,我覺得,我們不如把他帶回去吧,您想想,他無論落到誰手裏,那都是用來研究謀取利益的對象,與其便宜別人,不如我們自己帶回去,不僅僅珍珠值錢,而且他的基因也挺值錢的,如果把他拿去做研究,基因提取出來,這将是全世界生物基因工程一座豐碑,這可是名留千古的,就算沒有提取出來,他又沒有家人,就算真的研究過程中出現什麽事兒,連賠償都不用,無論哪點,對我們來說都是巨額財富。”馬臨小聲嘀咕着。

池君辭白了他一眼,他确實是商人,商人逐利,他喜歡錢,但是不會為了錢害命,更不會把人像小白鼠一樣關在玻璃缸裏解剖研究。

但馬臨說的不錯,就算他不帶他回去,在高額的利益誘使下,誰能保證別人不對海霧怎麽樣?更何況一顆眼淚二十萬,只需要管他吃喝就可以,這可是活的聚寶盆。

他看着海霧捏着辣條,辣條已經有了馊味。他面無表情對助理說着:“他手上那種辣條,去給我買個兩百袋來。”

☆、粘人的小妖精

好多辣辣的東西。

海霧看着池君辭手裏提着的一大包辣條,兩眼睛放光。

池君辭微笑着說:“把你手上的那半包給我,我給你兩百包。”

海霧看了一眼自己手上不成樣子已經有了味道的辣條,再看看那兩百包,動作下意識的一窒,這個人類有好多好吃的。

如果能給他一包就好了。

池君辭将兩百包辣條遞給他:“給你。”

海霧也不知道要幹什麽,看着遞過來的辣條,他眼睛直溜溜的盯着,不知不覺的,他手裏的那半袋辣條掉在了地上。

池君辭給助理使了一個眼色:“把那半包丢遠了,別讓他又從垃圾桶裏翻出來。”

海霧拿到兩百袋辣條,他張嘴就去啃,隔着透明包裝袋用力的啃了啃,發現這東西啃不到嘴,根本咬不動。塑料袋一咬一滑。

池君辭無語,這家夥難道連包裝袋都不撕嗎?

他伸手撕了一袋給海霧。

海霧看着又香又辣的東西,心裏又高興又感慨:這個人類好厲害,他輕輕一弄,辣條就能吃了……

之後池君辭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吃完了一包就遞一包新的給池君辭,讓池君辭幫他弄辣條,這樣他就可以吃了。

他盤算着等吃完了這些辣條,他就回海裏,不然就算他把這些辣條帶到海裏,他也不會弄。

返程的時間到了,池君辭上了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對海霧說着:“上來。”

海霧看到池君辭上了車,連忙抱着辣條跟了上去。

在他潛意識裏以為跟着池君辭他才能吃到辣條,等他吃完了所有的辣條,他就回大海。

池君辭看他辣的滿頭大汗嘴角都是紅油,毫無血色的薄唇紅腫不堪,便對司機說着:“路邊停車,下去買杯奶茶。”

助理把奶茶買回來遞給池君辭,池君辭遞給海霧。

海霧不明所以。

池君辭把奶茶的蓋給掀開晃晃奶茶笑着說:“喝的,會喝嗎?”

海霧聽不懂人話,他湊過去聞了聞,伸出舌頭在紙杯口舔了一下,那奶茶一股香甜的味道瞬間充斥着口腔。

太太太好舔了……

海霧看着池君辭,又舔了舔杯子邊緣。

“喝的。”池君辭想要伸手去拉他的手,把奶茶放到他手上,誰知道海霧手上到處都是紅彤彤的辣油,連衣服上都沾滿了。

他嫌棄的把奶茶放到海霧的手上。

海霧的注意力全部被這杯飲料吸引過來,他繼續舔了舔杯子的邊緣,像個小貓一樣舔着喝。

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辣條,吃一口舔一口,這兩個東西簡直太好吃了,等自己把這些東西都吃完了就回到海裏。

他吃了一路,等到把東西吃完,車也到了目的地。

海呢?

海在哪兒?

這裏沒海,只有獨棟的大房子,花園裏有一個大水池,水清澈見底,裏面一條魚都沒有。

他焦急的四處找着:“……”

海呢?

池君辭看着他焦急的在尋找什麽問着:“你怎麽了?”

海霧到處看了看,依然沒有找到大海。

他急的都快哭了。

池君辭不明所以:“你餓了嗎?飯菜馬上就好了。我們先進去吃飯。”

他拉着海霧朝着家裏走去。

海霧急的團團轉,他被池君辭扯到飯桌前坐下,一看到吃的東西,他的急躁與不安稍稍安定下來。

餐桌上好多沒見過的東西,他連忙撲過去,伸手一抓。

在海霧抓向湯碗的時候被池君辭握住了手。

池君聞聽到弟弟帶朋友回到家還挺開心的,特意讓他男朋友弋陽川親自做了幾個菜,一看到海霧準備伸手去抓排骨的時候愣住了,這特麽的是野人嗎?

陸陽川聽到家裏來客人了本來想列隊歡迎,把什麽拿手好菜都用上,但是一看到海霧這樣子讓他大跌眼鏡。他是個有輕微潔癖的人,看到海霧身上都是髒兮兮的辣油、吃飯下手抓讓他瞬間無語。

看到人來了,海霧下意識想鑽到桌子底下,池君辭一把拉住他的衣領把他提起來按在凳子上微笑着:“沒事兒,別害怕,這是我哥,這是陽川哥。”

陸陽川與池君聞也過來打招呼,沖着海霧溫和的笑,海霧看到他們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稍稍安定下來,他貼着池君辭坐下來,恨不得身體粘到池君辭的身上。

池君辭遞給海霧一雙筷子說着:“不要用手抓,以後要學會用筷子。”

海霧看到池君辭遞給他一雙筷子,他想起池君辭每次吃東西的時候都是拿這個東西,雖然他也不知道人類為什麽要用這個東東,他還是伸手拿了過來。

池君辭手把手的教給海霧,海霧很用心的學着。

這個玩意兒果然沒有爪子好使,好不容易夾起來一塊肉,夾到中途,掉了。

海霧看着掉在地上的肉,直接把那塊排骨撿起來,兩只手抓着啃。

陸陽川:“……”

池君聞:“……”

掉在東西為什麽要撿起來吃?

池君辭內心一萬個mmp,表面卻無表情尴尬解釋:“他家從小就教育他要節約糧食,掉了東西必須撿起來吃。”

池君聞看出來弟弟很尴尬,連忙笑了緩和氛圍,對海霧連連稱贊:“節約好啊,中華美德。”

海霧還不知道這些人在談論他,因為筷子不好使,他用得磕磕絆絆的,幾次三番的把東西掉在桌子上,掉在桌子上後,他又伸手去抓了起來。

陸陽川好奇的看着海霧吃東西,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他總感覺海霧吃東西很有食欲。

等到大家都吃完,海霧還在吃,他看着大家都不吃了,自動的拿起紅燒肉的盤子,把裏面的醬汁辣椒之類的舔了,之後又拿起旁邊的盤子,舔得幹幹淨淨,連辣椒都不剩……

人類的東西真的是太美味了。

陸陽川:“……”

池君聞:“……”

池君辭沒眼看,尴尬的看天。

“你叫什麽名字?”池君聞問了海霧。

池君辭無語,這家夥不會說話,也聽不懂人話,他連他名字都不知道,他正要給海霧瞎取一個名,誰知道海霧開口了。

海霧重複學着池君聞說話:“名?”

池君聞點了點頭:“對,人名!”

海霧連忙清晰吐出兩個字:“海、霧。”

人魚都是沒有名字的,小時候的某一天,他看着輪船上某個人大喊着:“阿西吧。”

他就問姥姥阿西吧是什麽?姥姥說那個是一個人名。

他問姥姥他為什麽沒有人名,姥姥說那是她還沒來得及取名,于是那個下午姥姥就給他取了一下午的人名,海裏的時光太過漫長,如果不找點事情做,會悶得發瘋。

姥姥給他取了好多人名,譬如:二狗子,三狗子,慕容鐵牛,皇甫翠花,月詠`冰晶蝶淩`Q`紫夢雪雅殇血……

這些人名都是姥姥從海附近的村莊聽來的,她也不知這些是不是人名,反正都是人類說出來的話。

後來海上大霧彌漫,船只被迫停留在海灣,船上有個人大喊:“海霧太大了,走不了。”

于是姥姥給他取了一個人名:海霧。

其實小人魚與姥姥也不知道海霧兩個字是什麽意思,反正就是打發無聊的時間。

有了人名的小人魚每天歡天喜地的在海裏蹦跶,他遇到水生物就告訴他們他有了人名,但是那些水生物聽不懂。

池君辭萬萬沒想到連人話都不會說的家夥竟然能清楚把自己的名字念出來。

“小池,公司好多事要等你親自回複,你度假回來這幾天辛苦你了。”池君聞說着。

“好,我馬上去公司。”池君辭站了起來準備往外走,海霧一看到池君辭站起來朝外面走去,他也立刻站了起來要跟着他。

大海不知道去哪兒了?周圍都是陌生的環境,他誰也不認識,只認識池君辭,這個人類給他吃喝,對他又很好,他潛意識裏把池君辭當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池君辭還沒走出門口,海霧就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池君辭微笑着對海霧說着:“你就在家裏,想吃什麽自己去冰箱裏拿。或者跟陽川哥說。”

他轉身對他哥說着:“哥,海霧他怕生,別讓人進家裏,對他說話聲音不要太大,不然會吓到他。”

陸陽川白了一眼池君聞:“看看你弟弟,再看看你,忽然覺得你簡直就是大渣男。”

池君聞笑了:“寶貝兒,我對你簡直就是掏心掏肺。”

陸陽川作嘔。

池君辭微笑着松開海霧的手安慰着:“我晚上就回來,你就在這裏等我。”

他剛走出門,海霧又追了上去。

因為跑的太急,他沒看清門口的臺階,砰的一聲從臺階上摔下去。

池君辭連忙把他扶了起來。

海霧可憐兮兮的緊緊拽着池君辭的手,淚光閃爍。

周圍的人他一個都不認識,他也不會說人話,他突然闖入到一個陌生的世界,他害怕,他不能放開池君辭,這是唯一一個他熟悉還對他挺好的一個人類。

他不懂人心險惡,也不懂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有人對他好,他只知道池君辭對他好,不僅給他吃的,還教他說人話,小人魚的思維就是那麽簡單,誰給他吃的,他就跟誰好。

池君辭看到他胳膊膝蓋在地面上擦破了皮,又看到他緊緊抓住他的手,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公司的事情他要處理,然而海霧是他帶回來的,他突然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誰也不認識,他從潛意識裏很依賴他,把他當成唯一的依靠,既然把人帶回來了,他就應該對他負責。

海霧緊緊抓着池君辭的手不松手,他生怕一松開,池君辭就不見了。

池君辭對管家說着:“通知我助理,讓他把文件合同全部拿到我書房來,開會的話,讓他們直接開,把最終結果給我一個就可以。”

管家連忙點頭:“是。”

陸陽川唏噓一聲走過來:“這粘人的小妖精你從哪兒弄來的?”

海霧一看陸陽川走過來,吓得立刻躲到池君辭的身後。

池君辭拍了拍海霧的背拉着他朝着屋子裏走去:“撿來的。”

陸陽川笑:“在哪兒撿來的?我明天也去撿一個。”

池君辭頭也不回:“珠穆朗瑪峰!”

海霧也跟着學了句:“珠、穆、朗、瑪、峰。”

☆、藏東西的海霧

“管家,我書房的合同呢?”池君辭連夜批的幾份合同早上的時候全部都不見了,他書房裏擺放的東西雜七雜八的也零零星星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就連書架上都亂七八糟。

助理站在一旁一臉茫然,他只是過來拿個合同而已,為什麽領導家裏遭賊自己卻不知道?來的真不是時候……

“我珍藏的古玩也不知道去哪兒?”池君聞符合了句。

他走過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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