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我書房裏很多東西也不知道去哪兒了,裏面也是亂七八糟,家裏什麽時候進賊了,我們竟然都不知道?”
“哪個天殺的賊,竟然敢偷我的內褲與身體乳,一定是個大淫賊……”陸陽川悲痛欲絕,這個淫賊一定看上了貌美如花的他。
池君辭忽然想到了海霧,海霧喜歡把自己喜歡的亂七八的東西藏起來。
之前他因為這個事情說了他好多次,但是海霧不怎麽聽得懂,池君辭也沒有耐心給他解釋,最後不了了之。
他走到海霧的房間裏,海霧已經聽到吵鬧聲醒過來了。
他還不知道自己犯了錯。
他就是喜歡藏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看到好玩的就想藏起來,他之前在大海裏就最喜歡沉船,因為一旦輪船出事了,他就能撿到各種好玩的,他把那些好玩的帶到海裏藏起來,藏起來之後他就忘記藏哪兒了,因為大海太大,而相似的地方又太多,饒是如此,他依然喜歡藏各種好玩的東西。
他把整個別墅喜歡的東西都搬到自己的房間裏,心裏想着等将來能夠回大海了,他要把這些東西帶回到大海裏。
池君辭走過來,打開海霧衣櫃的門,果不其然,裏面藏着亂七八糟的東西,甚至連馬桶刷、垃圾桶都沒放過!
而自己的那價值千萬的合同在馬桶刷下壓着,估計已經毀了。
池君辭一臉嚴肅的跟海霧說着:“以後不要把家裏的東西搬到這裏來,明白嗎?”
海霧懵懵懂懂的看着他,他雖然跟家裏人相處了好幾天,但是他也不怎麽聽得懂人話。
池君辭知道這樣說,海霧肯定聽不懂。
他喊了一聲自己的助理:“馬臨。”
馬臨連忙狗腿般進來,看到一櫃子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心裏恍然,這家夥原來是個賊?
池君辭指了指那櫃子裏的物品對馬臨說着:“你把這些東西搬出去,搬到儲藏室的櫃子裏放起來。”
馬臨也不知道要幹什麽,既然老板讓他搬東西,他就要搬東西。
他氣喘籲籲的把那一櫃子亂七八糟的東西搬到儲藏室的櫃子裏。
池君辭伸手握住海霧的手把他帶到儲藏室裏。
海霧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藏的東西被另外一個人搬到這裏,心裏十分不開心。
在他還沒表現不開心的時候。
池君辭忽然一腳踹向馬臨,馬臨被一腳踹翻,滾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他痛得龇牙咧齒。
海霧正要躲,池君辭一把拉住他,指着櫃子裏的亂七八糟的物品說着:“藏東西,是要挨打的,你看他藏東西,我今天就打他一頓。”
說完,他又揚起拳頭打了馬臨幾下,馬臨被揍得鼻青臉腫,他疼得爬都爬不起來,心裏暗罵:海霧藏東西,你打他啊,你打我幹什麽?殺雞給猴看有意思嗎?
池君辭指了指那些物品與馬臨,然後對海霧說着:“亂藏東西,是要挨打的。”
海霧吓得臉色發白,他看到馬臨被打得鼻青臉腫,他不想挨打,但是他也把這些東西搬到櫃子裏了,怎麽辦?
這個人類搬東西到櫃子裏挨揍了,那他會不會也挨揍……他不想挨揍!
這個人類被打得好可憐。
他以後再也不敢藏東西了,他不要挨打。
他抓住池君辭的手小心翼翼的讨好:“明,明……”
他不會說人話,但是每次池君辭問他“明白不?”,他說“明”的時候,池君辭就會笑,他連忙讨好似的:“明,明……”
不要打他,他特別怕疼。
池君辭見恐吓奏效了,微笑着說:“以後不要把家裏的東西藏到櫃子裏,明白嗎?”
海霧臉色發白連忙說:“明……明……”
池君辭微笑着:“下次再藏到櫃子裏,是要挨打的。明白嗎?”
海霧可憐兮兮抓着池君辭的手:“明。”
池君辭看了一眼馬臨,示意管家把助理帶下去,池君辭抱歉說着:“不好意思,這個周你休假去醫院看看,所有費用公司全報銷,順便再放你一個假期。”
馬臨疼得眉角直抽抽,他捂着被打腫的半邊臉說着:“好的。”
他回頭有意無意的看了海霧一眼。
這次恐吓果然奏效,從那以後一連好幾天家裏就再也沒有丢過東西,海霧也沒有藏過任何東西。
晚上的時候,海霧洗完了澡爬上床睡覺。
馬臨微笑着敲了敲門走進去。
馬臨是池君辭的助理,經常會送文件以及重要的東西到這個別墅來,雖然他不會說話,也很少能聽得懂人話,但是他覺得很面熟,所以這個人應該不會傷害他的。
馬臨遞給海霧一大口芥末膏:“給你吃。”
海霧能聽得懂這句話,陸陽川經常會拿各種好吃的跟他套近乎,每次說這三個字,他就有好多好吃的。
他開心的接過,因為人類的東西都太好吃了,他以為馬臨給他送來什麽好吃的,擠了一大口。
哪知道他咬了一大口,那味道刺激得他上蹿下跳,連忙拿起來桌子上水就喝。
馬臨看着他淚汪汪的大眼睛,被刺激得這麽狠卻沒掉一顆珍珠,他一陣不甘心。
海霧喝完水看着馬臨不懷好意的看着他,他頓時吓得一驚連忙躲到牆角。
這個人之前對他挺好的,為什麽現在要這麽對他呢?
為什麽要把那麽難吃的東西給他吃,搞得他嘴巴裏現在如同被刀刮了一樣。
“眼淚,給我幾滴眼淚就可以了。”馬臨說着,一滴最低20萬,只需要5滴,他至少就有了一百萬。
一百萬,那是他好幾個月的工資,現在只需要海霧哭幾滴就可以了。
他從池君辭把海霧帶回家就不甘心。
先看到海霧的是他。
也是他撺掇着池君辭将海霧帶回來。
他甚至幾次三番撺掇着池君辭讓他把海霧弄去做研究,這是巨額的財富,甚至是幾輩子都換不來的,但是池君辭太婦人之仁,卻把這家夥養在家裏,不允許海霧見任何人,也不讓他近距離接觸海霧。
發現海霧是他跟池君辭兩個人,那麽就應該見者有份,可是池君辭呢?他将海霧養在別墅裏,不讓海霧出去見人,也不允許任何人接近海霧,連他接近海霧都要找各種理由與借口。
憑什麽?
憑什麽發現聚寶盆的是兩個人,而卻讓池君辭據為己有?
海霧吐了幾口水才把嘴裏的刺激味給降下去,他驚恐看着馬臨。
馬臨臉色難看的走過來,海霧朝着角落裏再縮了縮。
他忽然有點兒害怕,這個人類看起來好不正常。
馬臨走了過去,海霧看着他逼近牆角,連忙站起來要朝着外面跑去,在他還沒跑到門口就被馬臨抓着了手腕。
馬臨把他的手往後掰着,疼得海霧臉色發白,他大叫着:“阿西吧,shit,fack……池池池……”
馬臨狠狠的掰着海霧的手,海霧額頭都流汗了,眼淚卻沒掉下來,他又不敢真的把海霧的手給掰折了,如果被池君辭發現,他就徹底完了。
他松手了,海霧乘着他松手掙紮跑出去,馬臨想要攔住他卻沒攔住。
海霧使勁拼命的拍着池君辭房間的門,他害怕,那個人馬上要跟過來了。
他驚恐的看着一步步走過來的馬臨,如同看到舉着鐮刀臉上挂着殘忍笑容的死神。
他越是驚恐就拍門拍的越急。
在馬臨剛到他背後,池君辭打開了門。
池君辭剛打開門還沒發火,海霧立刻躲在他身後,他全身抖如糠篩,嘴裏吐着幾個字:“我怕……”
他跟着周圍的人在學人話,雖然能說不少日常用語,但是還是不太連貫,他一個勁的緊緊拉着池君辭說:“打……”
轟隆隆——天空一道驚雷閃過。
海霧驚恐的看着馬臨:“打……”
馬臨看向他,他吓得連忙抓緊池君辭手臂:“我怕!”
馬臨笑了笑走上來說着:“小少爺,打雷了,他應該是很怕打雷吧。我剛一上樓來通知您明天的會議程序,就看到他急沖沖的從房間裏跑過來。”
池君辭狐疑看了一眼海霧,海霧緊緊的抓着他的手臂躲在他的身後,眼睛裏都是驚恐,身體微微發抖。
轟隆隆——
雷聲滾滾,不一會兒,傾盆大雨就下下來了,閃電仿佛劈在落地窗上,照的整個房間剎那間異常明亮。
海霧那一瞬間看到馬臨的臉,閃電的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他整個人陰森森的,吓得他直哆嗦。
他緊緊抓着池君辭的手,他的左手被馬臨掰得現在還沒緩過來,稍稍一動就微微抽痛,繞是如此,他依然緊緊抓着池君辭不松手。
人類是非常可怕的,大白鯊那麽厲害,人類都能把他們打死。
他上岸後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池君辭,池君辭對他很好,給了他很多好吃的,教了他不少人話,他下意識裏把池君辭當成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雷聲陣陣不停歇,海霧抓着池君辭不放手,看樣子是怕極了。
池君辭對馬臨說着:“明天的行程安排直接發我手機上。”
馬臨連忙點頭說着:“那沒事兒的話,我先回家去了。”
池君辭點了點頭:“好。”
海霧看着那個人走了才放松下來,他的手臂到現在還一陣的疼。
池君辭把房間的門關上對海霧說着:“你一個大男人,怕打雷幹什麽?”
海霧暫時還不懂打雷的意思,他一直重複着:“打……打……”
他想告訴池君辭自己被人打了,但是他不知道用人話怎麽表達。
池君辭以為他怕打雷怕得厲害,不然剛才不會一直拉着他的手臂發抖,現在家裏只有他哥跟陸陽川,他們兩是絕對不會答應讓海霧當電燈泡的,陳嫂是家嫂,女的,管家請假回家去了。
那麽也就意味着,現在只有他能陪這個家夥。
看在無數財富聚寶盆的面子上,他倒是不介意讓海霧跟他睡一晚上。而且海霧這麽黏着他,他來這裏人生地不熟,如果他再推開海霧,那堆海霧來說未免太殘忍。
他從櫃子裏拿出一床毯子,丢在床上,說着:“你睡那裏,早點睡。”
海霧看着池君辭指着毯子,明白是什麽意思,乖乖的走過去,鑽到毯子裏。
池君辭在海霧爬上床之後,也上了床,外面雷聲一陣陣的,屋子隔音效果雖然好,但是也能聽得到。
海霧躺下之後肚子咕嚕嚕的叫,他悄悄的拿過自己的衣服,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了自己偷偷藏的排骨。
這是他吃完飯後沒人注意到他,他偷偷藏在衣服裏的,他之前藏了好多東西在櫃子裏,但是被池君辭找出來了,池君辭說藏在櫃子裏是要挨打的。所以他悄悄把排骨牛排偷偷裝在小袋子裏藏在自己的身上,這樣就不會挨打了。
他想要等回到大海的時候,他就能把這好吃的東西帶回去,這樣他就不用擔心餓肚子了,他不知道食物放時間太長了會變馊,他以為食物就那樣,可以永久保存。
他現在他餓的不行,只能拿出來吃了。
池君辭睡夢中聞到一股肉味,還在他鼻子前,耳邊有細細的咀嚼聲。他睜開眼睛一看,瞬間無語。
海霧躺在枕頭上手抓着排骨小聲的嚼着。
池君辭把床頭的燈打開,“你怎麽能躺床上吃這種東西?”
看着海霧呆呆萌萌的樣子,池君辭揉了揉額頭,小聲抱怨:“還真沒你幹不出來的事兒。”
半夜吃放冷了的排骨先不說傷胃,也不說吃這種冷東西會吃壞肚子,這是不是打算悄悄的吃完放冷了的排骨連牙都不刷手也不洗直接睡嗎?
枕頭上已經滴了不少辣油,他手上嘴上全是紅燒排骨的油漬。
池君辭無語又無奈,偏偏海霧每次看他的時候懵懵懂懂楚楚可憐,讓他罵他都罵不出來。
怼天怼地毒舌的池君辭人生第一次感覺到無可奈何,你罵他,那就是你在欺負他,饒是你怎麽發火罵他,他也聽不懂,他也不知道你罵的是什麽?你也不能打他,你打他就是你的錯,因為從一開始就是他把他帶到家裏的。
池君辭問着:“餓嗎?”
海霧連連點頭:“餓。”他懂“餓”是什麽意思。
池君辭看了一下時間,淩晨三點,外面依然雷聲陣陣,他下樓看了一下,直接給海霧泡了一盒泡面拿了一些牛肉罐頭端了上來:“快點吃,吃完刷牙快點睡。”
海霧聞到香味,迫不及待的撲過去,剛想下手抓,但是看到池君辭看着他,他讪讪的收回手,伸手去拿叉子,幾口把面吃完把湯喝掉然後拿起牛肉罐頭吃。
他一邊吃一邊看池君辭,池君辭此刻的形象在他心裏比之前上升了好幾個檔次,他沒辦法表達出來,但是他很喜歡這個給他吃喝的人類。
吃完之後乖乖的走到浴室裏刷牙,他是會刷牙的,池君辭教過他十幾次。
刷了牙之後,他爬上床睡了,不吵也不鬧。
第二天晚上,海霧吃完晚飯的時候,馬臨拿着一疊文件來了。
他緊張兮兮的看着馬臨,池君辭在書房,池君聞與陸陽川不在家。
馬臨慢慢的靠近海霧,微笑着像老朋友那樣哄騙着說:“過來,我這裏有很多你愛吃的東西。”
他拿出很多吃的遞給海霧,池君辭從樓上走下來,瞥了他一眼說着:“他剛吃飯,現在肯定吃不下,這個文件給你,你拿去給張總吧。”
馬臨連忙笑了笑接過文件說着:“好。”
海霧連忙跑到池君辭背後警惕的看着馬臨,馬臨拿着文件慢慢的朝着院子裏走去。
在馬臨走後,海霧才放松下來,他走到沙發上坐下,拿着幼兒語言手冊開始學日常用語,池君辭見海霧這麽認真就轉身上樓去了書房。
海霧跟着日常用語手冊學了很長時間,在他昏昏欲睡的時候。
突然一只手從沙發後伸過來捂住他的嘴,他掙紮着“唔唔”叫着。
馬臨突然出現在海霧的背後小聲喊着:“你哭幾滴眼淚給我就行了,我也不想這麽對你的。”
海霧掙紮越來越厲害。
馬臨伸出另外一只手掐向海霧的屁股。
海霧疼得“唔唔”亂掙紮,眼淚都湧上來了,卻被眼眶兜住,遲遲不肯下落。
馬臨見狀,加大力氣使勁的掐着海霧的屁屁,他猙獰用力着,掐得他自己額頭上青筋曝出,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掐海霧。
海霧感覺屁股都被掐得麻木了,疼得他劇烈掙紮着。
終于,眼淚不堪重負掉下來變成了兩顆珍珠。
馬臨奸笑着:“對,就這樣,再給我幾滴。”
他手下用力,面目猙獰。
海霧疼得“唔唔”叫喊着,一口咬在馬臨的手上,馬臨疼得立馬松開海霧,海霧連忙朝着樓上跑去。
他跑到書房外拼命的敲門,走廊的盡頭,馬臨并沒有上來。
池君辭打開門狐疑看着海霧,海霧淚眼汪汪的,眼神裏全是驚恐,他慌亂的拉住池君辭的手,躲到了池君辭的背後。
池君辭看了看二樓的走廊盡頭,并沒有人,不知道為什麽海霧會這麽怕?
他狐疑問着:“你怎麽了?”
“疼,疼——”海霧可憐巴巴說着,他只是不懂人話,不通人情世故,但不是傻子。
他一叫喊着疼,池君辭眉頭皺了起來:“哪兒疼?”
海霧慢慢的脫下褲子,露出三角內褲,左邊屁屁明顯腫了,內褲上有一片血滓,池君辭把他內褲也脫了,左邊屁股上有一塊帶着淤血的紅紫色痕跡,有一塊甚至被掐破皮能看到鮮紅的肉,血從破皮的地方流出來。因為他皮膚天生白皙,所以那被掐出來的紅紫色痕跡,看上去尤其的觸目驚心,讓人不寒而栗。
“你怎麽弄得?”池君辭問着。
海霧雖然能說幾句日常用語,但是還不會說完整的人話,他一個勁的喊:“疼……”
池君辭打電話叫來了私人醫生。
在醫生處理好後摸上藥,他淡淡說着:“這是誰下的手,都掐成這樣了?”
池君辭狐疑:“你說是掐的?”
醫生點了點頭:“這一看就是掐的啊,如果是被撞得應該是在外側,而不是偏向內側,如果是在內側的話,角度也不對,這一看就是被掐的。”
池君辭并沒有問海霧是誰掐的他,就算問了他,他也說不明白。
等到晚上回家的時候,馬臨又送來一份文件說着:“少爺,有份文件。”
海霧一聽馬臨的聲音,吓得連忙拉住池君辭的手。
池君辭伸手過去拿文件,狐疑看了他一眼:“有文件,你剛才為什麽不一起給我拿來?還有,你不覺得自從海霧出現後,你出現在我家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嗎?”
“最近事兒多,我也沒辦法。”馬臨谄媚笑着。
啪——
池君辭甩手一巴掌扇在馬臨的臉上。
池君辭把那份文件朝着馬臨的臉上砸過去:“看看你送的什麽狗屁文件,這個文件根本就不是給我的。”
馬臨雙手捏緊:“我……”
海霧看到池君辭打馬臨,心裏開心不已。
池君辭冷冷的看着他:“沒話說了吧,我替你說了吧,海霧身上的傷是不是你弄得?”
馬臨一愣,詭計敗露了,他掐的地方挺隐秘的,一般是個人是不會給別人看的,他以為海霧說話都說不明白,這件事他是說不出去的。不會給別人看,也說不了話,那麽就意味着這件事永遠也沒有人知道。
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海霧竟然對池君辭脫了褲子。
他怎麽能忘記一開始見到海霧的時候,海霧還在果奔呢?
他連忙懇求着:“小少爺,我也不想啊,我弟弟撞死了人,對方一開口就要一百多萬,不然就讓我弟弟去坐牢,我就那麽一個弟弟,我實在是拿不出來,我就想海霧掉幾滴眼淚就好了,他掉五滴眼淚就能讓我弟弟不去坐牢,我只是……只是……一時糊塗。”
“所以你就去掐他?”池君辭冷噱的瞪了他一眼,瞪得他後背生寒。
馬臨一把鼻涕一把淚說着:“當初看見海霧是我們兩個人看見的,我只是需要五滴眼淚不讓我弟弟坐牢而已,這個要求并不過分,所以……我掐的并不重,就輕輕掐了一下。”
池君辭一腳踹過去:“滾。”
馬臨跟了池君辭四五年,他很了解池君辭的脾氣,一旦他發火,任何事情都沒有轉圜的餘地。
事已至此,他并不求轉圜,他站起來憤怒指控着:“我只是需要五滴眼淚啊,我做錯了什麽?他現在都被你一個人獨占了,當時在海邊看到他的時候是我們兩個人,那麽見者有份,憑什麽你一個人霸占?”
“一百萬,拿錢滾。”池君辭随手簽了一張字條丢在地上。
馬臨瞪了池君辭一眼,他心有不甘卻無可奈何,當時在海邊看到海霧的是他們兩個人,現在所有的財富都被池君辭獨占了,憑什麽他一輩子只能做跟班?
他憤怒終歸是憤怒,但是他能把池君辭怎麽樣?池君辭有錢有勢力,家裏有個可以為他擋住一切的哥哥,他就是一個窮打工的。
他什麽也做不了。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一百萬,灰溜溜的轉身要走。
“站住。”池君辭突然喊住馬臨。
馬臨一愣,狐疑回過頭來。
“這一百萬是封口費,如果出去你敢到處亂說,我不光光是拔掉你的舌頭那麽簡單。”池君辭恐吓着,海霧的來歷與身份确實讓人起疑,他既然把海霧帶到這裏,那麽他就應該保證海霧的安全。
人類是為了一點點的利益什麽都有可能做出來的人,更何況對于現在的人來說,海霧無疑是巨額財富的象征。
馬臨沒說話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
看到了馬臨走了,海霧連連拍手開心地快要歡呼了。
池君辭走到沙發邊坐下拿起桌子上的沒吃完的薯片。
果不其然,海霧立馬就被吸引過來了,他趴在沙發上睜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問他:“好、吃嗎?”
池君辭把薯片遞給他::“我跟你說,以後別怕人,人都是恃強淩弱的,你如果越是怕他,他就會越為難你,所以你要強勢,只有你強勢了,別人才不會覺得你好欺負,才不會為難你。明白不?”
海霧懵懂,他睜着大眼睛看着池君辭:“明。”
他并不明白,只是他說“明”的時候,池君辭就會笑,他很喜歡看池君辭笑。
池君辭看着海霧這蠢樣子說着:“以後不管幹什麽都是,你不喜歡的事情可以不做,你不願意的事情可以拒絕,別人打你一巴掌,你至少要還一巴掌回去。如果你還不回去,記得給我說,我幫你還回去。別人怎麽對你,你就怎麽對別人,人都是喜歡欺負比自己弱小的東西,你越是表現得害怕,他們就越起勁,所以你要強勢。”
海霧點了點頭,他拿過薯片,一片片拿起來吃了,有吃的東西後,他的屁屁也不疼了。
第二天,隔壁獨棟別墅的女主人上門,她牽着一只體型超大的阿拉斯加,怒氣沖沖的問着:“誰是池君辭?”
池君辭從客廳裏走出來:“我是。”
“看你家的那神經病把我狗咬得,咬的我家狗都不敢出門了。”女人把那只狗牽進來,那只狗身上的毛被扯得亂七八糟的,狗背上有一處明顯是被什麽咬了之後發炎流血的痕跡。
狗狗一聽到聲音就低低的哀鳴一聲:“汪汪汪。”
狗還沒叫完,海霧走了進來,他渾身髒兮兮的,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腿上一處有血,衣服黏在他身上,活脫脫的像是參加完丐幫大會剛回來的模樣。
大型狗阿拉斯加見到他,立刻吓得躲在了自己女主人身後。
池君辭一愣:“你幹什麽去了?怎麽成這樣……”
女人一見到海霧就上來推搡海霧,池君辭連忙把海霧攔在身後。
女人撒潑撒了好一會兒,不滿的指控着海霧扯着嗓子叫喊着:“就是他,跟個神經病似的,逮着我家寶貝兒往死裏咬。今天你們要給我一個說法。”
池君辭問海霧:“你腿怎麽了?”
海霧指了指狗:“咬。”
搞了半天,池君辭終于明白了,原來那只大型阿拉斯加在他們家別墅栅欄外拉屎,海霧轟了一下那只狗,那只狗狗是家裏的寶貝兒,被主人嬌慣的不成樣子,因而脾氣超級大,沖上來逮着海霧的腿咬。
海霧聽了池君辭的話,人家怎麽對你,你就怎麽對人家。
于是他瘋狂追着狗咬,狗咬他一口,他就咬狗一口,海霧在遇到池君辭之前也是野生水生物,他在海裏也是有捕獵技能的,這只家狗最終落了下風,被海霧咬成現在這個樣子。
女主人怒火沖沖一副你不給個說法,我就不走了的架勢。
池君辭笑了讓人給女主人端上來一杯水說着:“這事情也都發生了,我們也要承擔責任,這樣你看可以不,狗的醫藥費營養費,我來陪,畢竟是海霧咬了你家狗。但是海霧的醫藥費營養費,你來陪,他也是被你狗咬成這樣的。我這樣合情合理吧。”
女主人仔細一想還挺有道理的,她看了看池君辭,劍眉星目,舉手投足之間從容有度,她心裏的怒火暫時熄滅了。
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人的醫藥費營養費比狗的貴了四五倍價錢。
池君辭看着腿上被縫了幾針,身上到處都是小傷口的海霧一陣無可奈何。
他坐到海霧面前笑了:“來,跟我說說,你是怎麽把那麽大的一只狗咬成那樣的?”
“他咬。”海霧一字一頓指着自己的腿。
“所以你就咬他?”池君辭不知道說什麽好。
海霧點點頭:“恩。”
池君辭扶額,噗嗤一聲笑了:“對,就是這麽幹,狗咬你,你也得咬回去,不然吃虧的是你自己。”
海霧看到池君辭笑着誇他,以為自己做了什麽了不起的事情,就像小孩子拿到一朵小紅花一樣心花怒放,一副我很乖、我吃的很少、我很厲害的表情。
池君聞從樓上走下來說着:“你不要教壞他,挺好的一個人。”
池君辭笑了:“我說的都是實話。”
池君聞白了池君辭一眼:“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我還不知道你啥脾氣,海霧這樣挺好的,你別把他教的像你一樣脾氣差,嘴巴毒。”
海霧一臉詫異問着池君辭:“屎、尿、好、吃嗎?”
為啥大池哥要拿這麽髒的東西養小池?人類好奇怪……
池君辭點了點頭:“好吃啊,特別好吃。”
海霧一臉不可思議,但是一想到他最喜歡吃的臭豆腐,他頓時就釋懷了,臭豆腐也很難聞,但是特別好吃。
好可惜他剛剛上了廁所,粑粑都被馬桶沖走了,只能等明早了。
——
“你說這兩顆珍珠是人的眼淚?”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拿着兩顆筒體潤澤的珠子放在燈光下。
珠子确實是好珠子,20萬确實值,但是如果是人的眼淚的話,這珠子的價錢可以翻上三番,畢竟人都對神奇的事情感興趣。
就好比現在的宋北森自己。
馬臨連忙點頭哈腰,繼而憤憤不平:“是,我親眼看到的,當時我跟我家小少爺……啊呸,跟池君辭在海邊度假,那個人沒穿衣服爬上岸邊,我們親眼看到他眼淚變成了珍珠,後來我們把他帶回來,那個人就住在池君辭的家,你說我們兩個人看到的,見者有份,你卻一個人想獨吞,給我一百萬就把我打發了。”
宋北森看着那顆珠子若有所思:“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池君辭未免太過分,他搶走了屬于你的財富,但是你覺得一個人眼淚變成珍珠,你覺得可能嗎?你當美人魚啊?你童話讀傻了吧?”
馬臨生怕宋北森不相信說着:“我可以證明的。”
宋北森微微打量着馬臨,仿佛打量一個物品一樣:“哦,你怎麽證明?”
“很簡單,只要他流淚就行。”
宋北森若有所思看着他:“可以,你得先證明給我看。”
☆、“糖”
小池說屎很好吃,那麽屎一定很好吃。
人類真是好厲害,連屎都吃,難怪大白鯊最怕人類了……
海霧一早上起床憋着不上廁所,他興沖沖的跑到樓下準備拿一個碗,但是下樓的時候他被一陣香味吸引。
他推開廚房的門,家嫂陳姨正在忙着炸小魚。
海霧本來沒怎麽睡醒,但是被這小魚的香味勾引起了饞蟲,他使勁的揉了揉眼睛驚奇看着。
陳姨看着海霧微笑着:“起來了啊。”
海霧是小少爺帶回來的,大少爺與陸陽川非常喜歡他,所以這別墅裏的傭人平時都挺喜歡海霧的,有事沒事總會想辦法讨好他。
“香。”海霧指着已經炸好的小魚。
陳姨遞給海霧一雙筷子說着:“剛炸好的,你嘗嘗。”
海霧接過筷子,夾起炸好的小魚,剛咬了一口,唇齒留香。
他一連吃了好幾個。
等到這一鍋炸完了之後,陳姨又把另外一盤洗幹淨的小魚放進雞蛋液,之後丢到黃色的面包糠裏,攪拌一下又下鍋炸。
海霧好奇的看着面包糠。
陳姨笑了解釋:“不管什麽東西裹上雞蛋液,裹上面包糠,下鍋一炸,很好吃的。”
海霧聽完連忙從櫥櫃裏拿出來一個湯碗,他轉身上了樓。
陳姨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也沒喊他,只是說要他早上兒下來吃飯。
海霧抱着湯碗上樓的時候,池君辭正好下樓,他看着海霧抱着湯碗好奇問着:“你拿這個幹什麽?”
“拉粑、粑,讓、陳姨、炸。”海霧想說的是放進雞蛋液裹上面包糠丢鍋裏炸一下,如果能拌點香菜就好啦,他是一條喜歡吃香菜的魚。但是句子太長,他說不出來。
池君辭一愣:“啥?”
他猛然想起來昨天跟海霧說粑粑特好吃的事情了,這家夥竟然當真了。
他現在如果不制止海霧,說不定他真的能幹出這種出格的事情。
他拉住海霧說着:“海霧,我跟你說,那玩意吃不了。”
海霧一愣:“大池……”
大池哥還說一把屎一把尿把小池養大的呢。
池君辭笑了把海霧拉下樓:“我哥說的一把屎一把尿的意思是指他很辛苦的把我養大,不是說吃屎喝尿長大的。這是口語化幸苦的意思,我昨天只是逗你玩,那東西是不能吃的,明白嗎?”
海霧疑惑的看着池君辭,還是有點兒不明白,但是小池說是辛苦的意思那就是辛苦的意思。
池君辭笑了:“好了,去洗漱下來吃早餐。”
海霧放下湯碗轉身上樓去換衣服了。
漸漸的,來到人類社會一個月了。
奇跡的是海霧竟然一點兒也不覺得無聊,一點兒也不想回到大海裏去。
他喜歡看腦殘劇,跟着腦殘劇與周圍的人,他學了不少的人話,池君辭有空的時候就教他,他會教他各種事情,海霧可以說一些完整的話,表達也漸漸的清晰。
他很少出門,因為池君辭不讓他出去玩,他每天趴在別墅栅欄上看着外面來來往往的車輛與行人。
自從他上次追出去把那只狗咬了之後,那只狗也不敢來了,每次看到海霧趴在栅欄上就繞道走。
海霧在別墅裏快要悶壞了,他玩得無聊的時候竟然會幫着花園裏的螞蟻搬家。
池君辭也知道不可能一輩子不讓海霧出門的,這樣關在家裏,遲早會悶出病。
他愛財,但是不害命,這個聚寶盆對于他來說,是源源不斷的財富,他的目光很長遠,不讓海霧出門的這一個月,海霧對他對這個家有了依賴,把他當成了唯一的依靠。這樣将來就算他要趕他走,他也不會走的。
池君辭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殘忍,可是人在利益面前的殘忍是永遠沒有底線的。
人是複雜的,人魚是單純的,人魚的世界裏沒有利益争奪,頂多是一口熱乎的食物一句關心的話,而對于海霧來說他上岸第一個看見的人是池君辭,吃得第一口熱乎的食物也是池君辭給的,說的第一句話是池君辭教的,擁有的第一個家也是池君辭帶給他的。
他把他帶入人類世界,帶給他很多神奇的事務。
人生能夠有多少個第一次,當所有的第一次發生在同一個人的身上的時候,池君辭對他來說就是很特殊的存在。
小人魚很蠢、很懵懂、也很慫,他從來不懂這個世界上的人類,也不懂人性的複雜,他只知道池君辭對他好,卻從來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的對別人好,他只記得了池君辭對他的好。
“想出去玩嗎?”池君辭看着海霧趴在栅欄上的背影問着。
海霧回頭疑惑的看向池君辭,點頭。
“把鞋子換了,我帶你去游樂場。”池君辭喊着,他也知道關一個人是關不住的,更何況海霧對外面的世界是那麽的向往。
“海霧,我跟你說件事,只要你答應了,以後你想出去玩,我就帶你出去,吃喝玩樂随便你選。”池君辭誘惑着。
海霧一聽,心花怒放,人類世界好玩的太多了,只是他不認識路,小池怕他找不到回來的路就不讓他出去,他立馬點了點頭:“好。”
池君辭笑了,他說着:“你出去的時候,千萬別在外人面前掉眼淚,聽明白了嗎?”
他不想海霧陷入不必要的麻煩之中,更不希望海霧成了衆多利益追求者的盤中餐。
海霧懵懵懂懂:“什麽叫‘外人’?”他聽說過火星人、美國人、白種人、潮汕人、東北人……就是沒聽過這個“外人”。
池君辭:“除了我以外,都是外人,你如果哭,只能讓我一個人看到,聽明白了嗎?連我哥與陸陽川都不行。”
海霧點了點頭:“明。”
游樂場很喧鬧,人山人海。
海霧一邊緊張兮兮挨着池君辭走路,一邊對周圍的一切充滿了好奇。兩只眼睛滴溜溜的直轉,一會兒被過山車上尖叫的人吓得一瑟縮,一會兒又被旋轉木馬上的歡聲笑語逗得直樂,一會兒盯着路邊的孫悟空豬八戒目不轉睛,一會兒被路邊的煎餅果子烤肉烤串弄得挪不開腿。
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