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就看誰先把誰弄到水裏。

海霧隔着10米左右,因為天太黑,他沒怎麽看清,只是聽到噗通一聲水花四濺……

他看到池君辭跟馬臨幾乎是同一瞬間掉進湖裏的,兩個人在湖面噗通噗通朝着釣魚臺游去,馬臨回頭用腳踢向池君辭,池君辭劃着手躲開,水面的漣漪一圈圈的朝着四周散開,水面水花噗通聲一聲接着一聲,兩個人在湖裏扭打成一團。

海霧跑到離他們最近的位置上,他要伸手去拉池君辭說着:“小池,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

池君辭看到他離湖面太近,怕他沾水在馬臨面前變成了魚尾巴于是大吼着:“你先到岸上,別管我。”

海霧一聽,連忙收回手跑到岸邊上看着他們,他心急如焚,但是小池不讓他過去。

宋北森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岸邊,他快速把西裝脫了丢在草坪上:“我下去救人,你快點兒打電話來救人……”

海霧一聽,打電話?給誰打?他手機裏只有大池哥,陽川哥與小池的電話,其他人都沒有……

他沖着宋北森喊着:“打給誰?”

宋北森一下子跳進湖裏:“打給警察。”

“警察是誰?我這裏沒他的電話啊,把他號碼給我一個吧……”海霧焦急的喊着。

宋北森已經游到湖中心,完全聽不到海霧說什麽。

湖裏的兩個人已經精疲力竭了,由于兩個人在湖中心厮打着,釣魚臺附近的水位并不是很深,水草瘋長,如同一雙雙從水底伸出來的魔爪,一下子纏住兩個人的腳,宋北森游過去的時候才發現不對勁,這裏的水草為什麽這麽多,他人沒救上來,還把自己搭進去了,水草越纏越多,如同一雙無形的手把他們往湖裏扯下去。

三個人在水裏已經分不清什麽狀況,海霧焦急在岸邊等着。

池君辭的腳被湖裏的水草纏住了,越掙紮水草纏得越緊,沒過一會兒,他就沒力氣了,腥味濃重的湖水朝着嘴巴鼻子裏直灌進去……

海霧看到池君辭撲通撲通着,他心裏焦急,也顧不了那麽多,直接跳進水裏。

他的腿在水裏的一瞬間變成了銀白色的魚尾,因為夜色太深路燈太暗,月光又反射着湖面,而另外兩個人忙着掙紮活命根本沒注意到他的那銀白色的魚尾與藏在頭發後的銀白色的耳鳍。

他如同破弦的箭朝着池君辭游過去,他的尾巴劃破水面,無數的漣漪向四周蕩開,湖裏的魚意識到不明生物,自發的散開逃命。

海霧将池君辭帶上水面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

池君辭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一連咳了好幾聲,胃裏腥臭的湖水一下子被他咳出來了。

海霧猛吸了一口空氣,然後吻住了池君辭,對着他的嘴巴吹了一口氣。

池君辭剛有一口水要咳出來,被海霧吹了一口氣讓他生生的把這要咳出來的腥臭湖水又咽下去。

他一臉不明所以的問着:“你……幹什麽?”

“灰太狼說這是人工呼吸。”海霧又吸了一大口空氣對着池君辭吻上去。

池君辭嫌惡用手按住他的嘴巴:“你這麽做人工呼吸,活的也會被你嗆死。”

海霧沒事喜歡看動畫片,他最近迷上了灰太狼,但是動畫片都是誇張化的産物,這麽一口氣吹進去,溺水的本來沒死也會被他一口氣把呼吸道的贓物吹進肺裏,無知害死人啊!

“灰太狼說的。”海霧争辯。

池君辭猛然吸了一口氣,捏住海霧的鼻子,另一只手握住他的頸部讓他的頭後仰,對着他的嘴吻了下去,然後輕輕有序的将空氣吹了海霧的嘴巴,“這才叫人工呼吸,懂不?你那個不叫人工呼吸,不死也會被你弄死……”

海霧搖了搖頭:“沒看明白,你再教我一下。”

“腿,我的腿抽筋了,不知道被什麽扯住了……”池君辭說着,在水裏待的時間太久了就容易抽筋,他的腿被水草拽着,已經抽成一團。

“那你回家再教我人工呼吸。”海霧說完連忙鑽到水裏去扯那些水草,他以前在海裏的時候會經常扯着海裏的水草吃,所以他沒幾下就把這些水草扯起來了。

他扯完水草,尾巴在水裏劃着把池君辭推到岸邊。

不遠處的另外兩個人還在掙紮着,他連忙朝着那兩個人跑過去,一通亂扯,把水草全部扯掉。他抓着其中一個人,他沒看清楚,抓着就朝着岸上游去,等上了岸,才發現自己暈乎乎的救人心切救了一個幾次三番想要害他命的人。

而那個在警察局給他很多好吃的宋北森還在水面掙紮着,他又連忙跳進湖裏游向宋北森。

馬臨趴在岸邊看着海霧的銀白色的尾巴,尾巴在月光下反射着光芒,尾端薄如蟬翼如同紗簾,仿佛給他全身度上了一層光暈一樣。

他驚恐的睜大眼睛:“魚……”

宋北森嗆水已經奄奄一息,忽然被這麽一個人帶出水面,呼吸到了一口新鮮的空氣,仿佛從鬼門關轉回來一樣,因為嗆水之間太長,忽然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讓他一陣頭暈目眩,他緊緊抓住海霧,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他水性不錯,誰知道這地方的水草竟然長得這樣瘋狂,腿被纏住很容易溺水。

他的手摸到了海霧的腰,在腰的位置有光滑的鱗片,他正要看海霧腰以下的部分,卻被海霧一下子推向岸上。

宋北森趴在岸邊,嘴裏嗆出一大口水,天色太暗,他沒看清海霧腰下是什麽,但是剛剛的觸感确實是光滑細膩的魚鱗片。

海霧把他推上岸自己也爬上了上去。

宋北森這次借助月光看清楚了,是一雙人腿,根本不是什麽鱗片,可是他剛剛已經摸到了光滑的鱗片。

海霧上了岸看到了已經精疲力竭的馬臨趴在岸邊。

馬臨看到他指着他驚恐喊着:“魚……”他吓得連連後退:“別過來!”

海霧剛剛只想撈宋北森,沒想要救馬臨,誰知道救錯人了先把馬臨撈上來了。

他憤憤不平說着:“我剛剛撈錯了?我一點兒也不想救你的,我把你送回去,你自己爬上岸吧。”

他又拖着馬臨下水,把馬臨拽到他剛剛撈馬臨的地方,縱然他身上紅疹子已經發炎了,他依然執着的想着自己不想救人,水裏是他的地盤,他可以借住水力把馬臨往他剛剛救他的地方拖……

馬臨驚恐的掙紮着,他不知道這條魚要幹什麽,但是現在被拖進水裏肯定九死一生。

池君辭還沒緩過神來,海霧就拖着馬臨朝着湖中心游去,這是要死人的。

馬臨的那條命他并不擔心,他擔心的是海霧惹上人命官司。

他喊着:“海霧,回來。”

水花四濺着,海霧沒聽到池君辭喊他的聲音。

海霧把馬臨拖到他剛剛救馬臨的湖中心,他一臉理所應當錢貨兩清的語氣說着:“我不救你,我剛剛在這裏撈你的,我把你送回來,你自己游上岸。”

說完,他朝着岸邊游過去。

池君辭喊海霧,海霧在水裏被水聲阻隔了沒聽到,等爬上岸,池君辭拉着他說着:“你幹什麽?他會死的……”

海霧不明所以:“我不想救他啊,我剛剛撈錯了人,把他撈上岸,我就是在那裏撈他上來的,所以我又把他拖回去,讓他自己爬上來。”

在他的思維裏,喜歡就是喜歡,想就是想,就如同他不想救馬臨,在湖裏某個地方意外撈的馬臨,他要把馬臨送回去,他認為這是他的權利,這樣是公平交換的,但是他忽視了這在人類社會就是謀殺。

就好比你救了一個人,之後又把他殺了,法律不會追究你救人怎麽樣,但是會制裁你殺了人。救人被人崇拜只是一時的,殺人被人唾棄卻是一世的,就如同你永遠不記得誰今天做了好事,但是你會記得誰做了壞事,甚至能記一輩子。

水花頓時四濺,馬臨在水裏拼命掙紮着,他撲通着:“救……”

話還沒說完,一口腥臭冰涼的湖水湧進嘴巴裏,湖裏的水草像惡魔的雙手扯着他的雙腳,把他往湖裏扯下去。

馬臨越掙紮水草纏得越多……

繼而水面一絲氣泡也無。

海霧看着水面恢複平靜,他不明白說着:“他怎麽了?我要去撈他嗎?”

他慌了,他雖然并不想撈馬臨,但是他也不想殺人。

池君辭一把扯住海霧,水面已經很長時間沒水泡了,那證明馬臨已經死了。

讓海霧去撈一個死人,海霧會做惡夢的。

宋北森趴在草地上有氣無力的開口:“他是被淹死的。”

池君辭瞬間反應過來,宋北森這是打算幫海霧脫罪,這裏目前就他們三個人,只要三個人的口供一致,那麽馬臨的死也就跟海霧沒有任何關系。

他拉住海霧鄭重跟他說着:“以後不管誰問你,你都要記住,你沒有撈過馬臨,也沒有把他拖回去過,你從沒靠近過他,他是與我們鬥毆掉水裏淹死的,明白嗎?以後的事情別管,我來處理。”

宋北森看着風平浪靜的水面,內心驚駭,剛剛差點九死一生。

馬臨于他而言只是一條不聽話的狗,死了也就死了,他更加好奇海霧的身份了,海霧好像挺傻的,完全不懂人類社會,而且馬臨在臨死之前貌似很怕海霧,他指着海霧喊着“魚”。

魚什麽?

海霧難以置信看着水面:“真……真的死了嗎?可我……不想他死啊。”

池君辭把海霧摟到懷裏說着:“你記好,這件事跟你沒關系,是他自己掉水裏,自己淹死了,跟我們誰都沒關系。以後不管見到誰都要這樣說。”

海霧忍不住去看平靜的湖面那一團黑蒙蒙的東西,他沒想要讓馬臨死,他只是不想撈馬臨,所以他撈了他就把他送回去,就像自己沒撈他一樣,他認為這是他的權利。

“沒事了,沒事了。”池君辭把海霧拉回來抱在懷裏,他不想讓海霧去看那一團漆黑的東西,他也不想海霧做噩夢。

“你想想,如果你不撈他,他被水草纏住是一定會死的。”池君辭安慰海霧說着:“所以他的死跟你沒關系,你只不過撈錯人而已。”

海霧知道人類溺水會死亡,但是他不知道人類這麽沒用,才在水裏待那麽一會兒就死了,他以為到時候馬臨會自己爬上來。

池君辭看着海霧不住的看水面,安慰他說着:“你想不想撈他?”

海霧搖了搖頭:“不想。”

馬臨打過他,他為什麽要撈打過自己的人?

池君辭點了點頭說着:“你看,你不想撈他,他只能死在湖中心,他死是他自己自找的,跟你沒關系。”

海霧眼淚砸吧砸吧掉下來。

池君辭擦了擦海霧的眼淚,擦到手裏就是一顆晶瑩的珍珠,他安慰海霧說着:“好了,沒事了。”

海霧抽泣着:“恩。”

因為海霧是背對着宋北森的,宋北森有氣無力,他根本沒看到海霧哭出來的是珍珠還是什麽?

池君辭哄好了海霧,繼而看向宋北森,眼神裏露出狠絕的神色,他問着:“你為什麽知道馬臨會來醫院找海霧?”

宋北森也不避諱,有氣無力說着:“馬臨從你這裏辭職後,是我收留的他。”

“他跟你說了什麽?”

“說了海霧的情況。”

池君辭心下決定看向宋北森,宋北森被那麽寒冷的目光一盯,毛骨悚然。

池君辭是不會讓他把海霧眼淚能變珍珠的秘密帶出這裏,那麽他這樣做是要殺了自己?

池君辭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商人,對于宋北森,他能做到只能是送宋北森去跟馬臨作伴。

宋北森也有察覺,噗嗤一聲笑了:“我知道,你害怕我說出去,所以想殺了我。”

這是不是從另外一個方面驗證了,馬臨所說的話屬實?海霧的眼淚真的能變成珍珠?

池君辭不語,宋北森是聰明人,乘着現在沒人,把他推下去,一切事情一了百了。

“你殺了我一個,将來肯定會有很多人知道,你能殺得了多少?”宋北森手撐着草地有氣無力的說着:“我發誓,我不會說出去。”

“我憑什麽相信你?”池君辭疑惑看向宋北森。

“我從海霧跟我說的第一句話的時候,我就喜歡他了”

“你以為我會信?”

宋北森淡淡笑了,他從地上扔下的西服裏翻了半天找出一個u盤:“這是宋氏從事珠寶行業這麽多年所有的罪賬,你一旦抖出去,宋氏必跨臺。”

他将u盤丢到池君辭的懷裏:“這玩意兒我做夢都帶着,不敢弄丢,現在你可以相信了嗎?”

池君辭拿過u盤,這确實是一份秘密定制的u盤,他轉身把海霧扶起來說着:“你最好斷了念頭,海霧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樣,免得到時候悔恨不已。”

最終,池君辭與海霧、宋北森三人統一供詞:馬臨不甘心自己被池君辭辭退,在醫院發生口角,于是來醫院找海霧的麻煩,海霧被追得跑到了水邊,後來池君辭趕到,兩個人在水邊厮打起來,紛紛落水,落水之後,宋北森趕着來救人,也跳進水裏,而海霧只來得及營救兩個人,馬臨被淹死。

警察根據醫院提供的監控确實見到海霧被馬臨追出醫院,由于湖邊沒有監控器,所以池君辭與海霧的口供與事實吻合。後來法院直接判定這是一期民事案件,池君辭要向馬臨家屬賠償2.8萬,馬臨的弟弟馬章想要上訴被駁回。

☆、“懷孕被打胎”

海霧因為泡在湖水裏的時間太長,身上的紅疹子發炎潰爛了,每天最痛的事情就是清理潰爛部分的膿水與擦藥。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每天只能吃清淡的白粥,連榨菜都不給放,辣條聞一下都不讓聞。

被池君辭養叼了嘴的海霧每次吃白粥都恨不得吐出去。

池君辭在出事後的幾天會來陪他,怕他殺了人晚上做惡夢,後來看他狀态還可以,就去上班了。

海霧忘性大,只要別人不提起,他也漸漸的把馬臨這件事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護士進來打掃衛生的時候,海霧摸着癟癟的肚子小心翼翼的問着:“什麽時候能吃飯?”

護士一邊倒垃圾桶,一邊說着:“你上午要清洗潰爛發炎的部分傷口,不能吃早餐。”

海霧宛若晴天霹靂:不、能、吃、早、餐。

都餓了一晚上了,卻告訴他第二天沒有早餐吃?這次竟然連白粥都沒得吃……

有什麽比這還恐怖?

他要逃離這醫院,他要回去。

等護士收拾好了房間,他悄悄的溜出醫院,走到醫院走廊的時候,看着一些人在聊天,一個男的提着保溫盒,保溫盒裏裝了四五個菜,男人滿臉寵溺說着:“你懷孕了就應該多吃點,吃的越多越好,你還想吃什麽?跟我說,我去給你買。”

女人嬌笑着:“這些已經夠多了,不想吃了。”

男人:“不吃怎麽行呢,我剛看了一家醬香豬蹄,我現在就去給你買,你現在就要多吃。”

男人還沒等女人答應就一溜煙的跑開了。

海霧聽到“醬香豬蹄”口水早已經流下三千尺,他現在好羨慕那個女人,看着女人面前擺放的四菜一湯,他不由得感慨着:“懷孕就是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嗎?”

旁邊另外一個女病人說着:“那是當然,懷孕肯定是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了,只要說懷孕了,家裏人恨不得你一天能吃十頓飯。還有你啊……”她數落那個懷孕的女人:“你懷孕了,就多吃,不要總覺得吃不下,吃不下也得吃。我懷孕的時候,我家那口子恨不得把全世界好吃的搬到我跟前,你這個時候就不用跟男人客氣。懷孕就相當于得了十個月的病,這十個月再不補充好營養的話,十個月後有你後悔的,別說這點東西,十頓飯你也得吃……”

十頓飯?

這太美妙了。

海霧不打算出院了,他朝着病房走去,懷孕就什麽都能吃。他還不知道懷孕是什麽,但是這個女人說懷孕就是一種病,不管什麽病,先裝一裝,只要有好吃的就可以了。

池君辭晚上來看海霧的時候,海霧正躺在床上優哉游哉的看灰太狼,今天真是稀奇,海霧竟然沒鬧騰自己要出院,也沒鬧着要吃紅燒肉。

這大概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他看着海霧手上因為抽血抽得紅紫色的淤青,問着:“護士抽血疼嗎?”

海霧搖了搖頭:“不疼。”

他放下了平板,伸手拉住池君辭,低聲又期待的說着:“我懷孕了。”

池君辭有一時間的耳鳴,懷孕?他沒聽錯吧,這人魚懷孕了?

誰的?

撿來的時候沒說自己懷孕啊?還撿一送一?

沒聽說過男人懷孕的,但是男人魚懷孕的,他也是第一次聽到,他難以置信的問着:“你說什麽?”

海霧笑了,眼神裏滿是期待:“我懷孕了。”

池君辭這次意識到自己沒聽錯,這個人魚說自己懷孕了。

他知道男人不能懷孕,但是放到男人魚身上,也說不定,因為物種不同,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一些動物是男的懷孩子,比如河馬,公的孕育孩子,也許人魚就是這一類品種,因為在此之前,這個世界上根本沒出現過人魚這個物種。

他此刻的心情就仿佛那種驚喜當爹的心情,本來撿到一條人魚,誰知道人生處處充滿驚喜,還撿一送一……

“你等着,我找醫生來。”池君辭讓助手去找婦産科醫生。

海霧一愣:這個時候難道不是送好吃的來嗎?你找什麽醫生啊?不是說好懷孕了就可以随便吃東西嗎?不是說一天十頓飯的嗎?不是說想吃什麽可以吃什麽嗎?

沒過一會兒,婦産科醫生來了,池君辭覺得有些話難以啓齒,他意簡言赅的對婦産科醫生說着:“您能幫我給他做個全身檢查嗎?”

醫生懵逼,老子這是婦産科的,又不是做體檢的,檢查你妹啊!

但是醫生良好的修養還在,婉拒說着:“不好意思,您要做檢查可以去一樓的全身檢測室。”

池君辭一把拉過醫生說着:“你給他做檢查,尤其是看一下他有沒有……”

他想說看海霧有沒有懷孕,但是對方看他像看智障的眼神讓他難以啓齒,他找了很多詞,但是也沒辦法解釋清楚,于是心一橫,咬着牙說:“他覺得自己的肚子不舒服。”

婦産科醫生:“內科請上五樓。”

池君辭冷冷咬着牙說着:“他說他懷孕了,你幫我看看。”

醫生一聽,我擦嘞,這個世界上還有男人懷孕,不行不行,趕緊檢查,說不定是未來生物界的一大突破。

他檢查了半天之後并且用做了b超拍了片子,都沒有檢查有任何懷孕的現象。

醫生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池君辭說着:“他沒有懷孕,怎麽會有男人懷孕呢?池先生,您是不是應該也去檢查一下。”

池君辭聽出來了,這婦産科醫生說他腦子有問題,他尴尬笑了:“不好意思,跟您開個玩笑。”

醫生囧:這有錢人是有病嗎?沒事跑來醫院消遣醫生。

醫生憤怒的走了。

池君辭走向門口,把門從裏反鎖着,反鎖之後走向海霧。

海霧察覺到來者不善,他不明所以問着:“怎麽了?”

池君辭微笑着:“你知道懷孕了之後要幹什麽嗎?”

海霧點了點頭:“知道啊,一天可以吃十頓飯,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我現在想吃紅燒肉與醬香豬蹄,你給我買去。”

池君辭佯裝微笑,他現在想到自己被醫生當傻子的眼神就覺得火冒三丈,他笑了笑:“吃紅燒肉之前,我們需要先打胎。”

海霧一聽,原來只要說自己懷孕了,就真的有各種各樣好吃的了啊……

簡直太幸福了。

他連忙興奮不以為然說着:“那你快打胎吧,打完了,我們就去吃紅燒肉,我還想吃烤鴨,還有臭豆腐。”

池君辭拿起旁邊的雞毛毯子對海霧說着:“你趴着,我們打完胎,就去吃樓下的紅燒肉。”

海霧狐疑:“為什麽要我趴着?你為什麽拿那個玩意兒……啊啊啊啊啊……”

池君辭上去就掄起雞毛毯子一頓胖揍。

他揍得海霧哀嚎着再也不懷孕了為止。

海霧至始至終都沒搞明白為什麽別人說懷孕了好魚好肉供着,他說懷孕了被一頓揍。

“我不想跟你說話了。”海霧屁股被抽的都腫了,他趴在床上一臉憤懑說着。

“去樓下吃紅燒肉,還吃嗎?”池君辭問。

“吃。”半個月沒見過肉的海霧有志氣的說着,這是自己懷孕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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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被打胎”後的海霧終于出院了,他身上的紅疹子消失了,就是屁股疼,那是被池君辭抽的。

海霧在收拾自己的物品,宋北森來了,他提着禮物微笑着說:“本來前幾天要來看你的,但是一直太忙,之後又出差,耗到你出院,不好意思。”

海霧挺不好意思的,他笑了:“沒關系的,你其實不用帶禮物的,我都出院了。”

宋北森遺憾的“哦”了一聲:“我從外地帶來脆皮燒鴨、口水魚等,我還以為你喜歡吃呢?”

海霧一愣,脆皮燒鴨、口水魚……這一聽就好吃!

他連忙接過:“喜歡啊,我簡直太喜歡了,你們的東西太好吃了。比海底的鮑魚都好吃,天啊,我太喜歡吃了。”

海霧停下收拾東西,轉而去看那些亂七八糟的零食。

“我不是說陌生人的東西不準收嗎?”池君辭不知道什麽時候帶着助理來了。

今天海霧出院,他本來有個會議想讓助理來辦離職手續,但是想了想挺不放心的,就自己來了。

海霧看着那大包小包的零食,争辯着:“他不是陌生人。”

池君辭臉色驟然難看。

人心險惡,他從不相信一個人可以因為一句話而喜歡上一個人。

喜歡是一個很廉價的東西,有人可以跟一百個女孩兒表白,海霧不懂,他不知人心險惡,他被自己保護的太好了,他的世界是非常美好的,可是自己只能繼續保護下去。

看着海霧似乎挺喜歡宋北森的,他只能冷着臉蹙着眉說一句:“快收拾東西,陽川哥還等着我們回家吃飯呢。”

海霧将宋北森送給他的一大包零食都裝進包裏,歡天喜地的說着:“我要回家吃飯了,以後聊。”

宋北森微笑着:“好。”

海霧跟着池君辭走出去很遠之後宋北森追了上來,他喊住海霧:“海霧。”

海霧疑惑的轉身看着他,問着:“怎麽了?”

宋北森遞過來一張名片說着:“這上面有我的手機號。”

海霧“奧”了一聲接過名片。

上車之後,海霧仔細拿着名片看,他手機裏只有大小池與陸陽川的電話。

他認字還不全,但是認識幾個數字,他對着名片的號碼按着手機號:13207171010。

他按了大半天,他還不怎麽會撥號,他只會用手機給池君辭打電話,這是第一次輸入電話號碼。

池君辭湊過來好笑看着:“這個號碼是假的。”

海霧疑惑:“沒啊,我對着按的。”

池君辭微笑着:“你看後面1010,這是兩個10(十),你手機上沒有10(十)這個數字對不對,正常數數從1數到10(十),可是你手機只有0到9,根本沒有10 這個數字。所以這個號碼是打不通的。”

海霧一看:“是啊,沒有10(十)這個數字怎麽辦?”

池君辭睜着眼睛說瞎話:“能怎麽辦,把名片丢掉呗,這個號碼只能打進來不能打出去,所以你還是別給他打電話了,丢掉吧。”

海霧“奧”了之後把名片丢進垃圾袋裏。

回到家後,海霧又開啓了每天吃吃喝喝睡睡等無聊生活,大池小池陸陽川都去上班了,家裏只有他一個人,每天晚上到了池君辭快要下班的時候趴他在護欄上等着池君辭,看到池君辭的車開進別墅裏的時候,他開心像個兔子蹦蹦跳跳的跑過去。

日子這樣過了幾天又很無聊。

他忽然想知道池君辭每天在幹什麽?人類為什麽要上班?人類怎麽上班?人魚可不可以上班?他可不可以跟着池君辭去上班,以及他能不能幫池君辭上班?

想了好幾天,這種念頭在他的腦海裏根深蒂固,他就像一個哲學家一樣對着天空冥思苦想為什麽人類要上班?池君辭可不可以不上班在家裏陪他?

“陽川哥,你去哪兒,你不是度假嗎?”海霧疑惑,他看着陸陽川開車出門連忙跟上去。

陸陽川看着海霧跟了過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說着:“今天是電影上映的新聞發布會,我得去,你自己在家慢慢玩吧。”

陸陽川是著名一線演員,雖然出櫃了,但是人氣也依然很高。

“那你去找小池嗎?能不能把我帶上?我想去找小池?”海霧拽着陸陽川。

陸陽川看了海霧一眼,他知道海霧對外面的世界很向往,因為池君辭沒時間陪他,他就經常無聊的幫花園裏的螞蟻搬家,再不然就捉蒼蠅裝在飲料的瓶子裏,甚至總喜歡趴在栅欄上等池君辭,他覺得這樣下去,這家夥非得被逼瘋不可。

正常的人被關在家裏一個月不出門都會難受,更何況海霧除了每個周周末跟池君辭出去玩,其他時間都被關在家裏,這樣的時間段已經持續了好幾個月了,是個人早就受不了了。

“這樣,我把你送到小池的公司樓下,你自己去找他可以嗎?”陸陽川微笑着說。

他其實挺喜歡海霧的,他是個強勢而自私的人,他跟大池在一起後,受到了很多親戚朋友的反對,但是好在池君辭沒有反對,甚至還帶頭祝福他們,所以他希望池君辭未來的老婆是個好相處的,至少別打破他們一家的開心快活,海霧就挺好,沒什麽心機,蠢是蠢點,慫也慫點,但是好說話也好相處,更沒什麽壞心眼,他生怕池君辭未來娶得老婆很難相處,甚至制造家庭矛盾,這對他而言絕對不想看到的。

海霧聽到連忙點頭。

陸陽川讓海霧上了車,海霧上了車之後被帶到一座高樓下面,高樓上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CHI集團,裝修氣派豪華,一看就是頂上乘的。

陸陽川指着旋轉門說着:“你從那裏進去,直接到23樓,小池的辦公室在23樓。明白不?”

海霧點了點頭:“明。”

在海霧說了明白之後,陸陽川就走了。

海霧看着氣派鍍金的旋轉玻璃門,門口站着兩個穿着一模一樣黑色衣服帶着墨鏡的男人,他朝着裏面走去,忽然被黑色衣服的男人攔住了說着:“請問您有預約嗎?您跟誰預約了呢?”

海霧一愣,預約是什麽?

他只是來找小池的啊。

他懵懵懂懂的看着這兩個人高馬大的人說着:“我來找小池。”

兩個人面面相觑,他們把池君辭叫做“小池總”,但是一看這個家夥就是沒有預約的,沒有預約是不能進去的,他們攔住海霧說着:“那你先給小池總打個電話。”

海霧拿出手機,剛準備按號碼,手機停電了,黑衣人一看臉色沉了下來說着:“沒有預約是不能讓您進去的。”

海霧現在被攔在門口,現在陸陽川也走了,他見不到池君辭了,他也不知道怎麽回家去,現在他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這裏等着,等池君辭下班。

天色不太好,天空暗沉無光,黑雲沉甸甸的壓下來,仿佛一張無形的巨手,在天空中遮蓋了所有的光明。

海霧坐在公司門口的臺階上,他的手撐着下巴,無聊的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

那旋轉門一會兒開一會兒開,開一次,他朝着門內看一下,可惜走出來的人都不是池君辭。

忽然,他看到江幂走進了這旋轉玻璃門,他不滿的站起來也要往裏面走,但是被人攔住了,他指着江幂說着:“為什麽她可以進去,我不可以?”

江幂聽到聲音,走出旋轉玻璃門冷笑着:“你個蹭飯的能跟我比?”

海霧一愣:“什麽是蹭飯?”

江幂忽然覺得很好笑:“就你這樣什麽都不幹賴在別人家吃吃喝喝,那叫蹭飯,君辭不好意思趕你離開,你自己心裏都沒點數嗎?他現在很煩你你知道嗎?他是個正常工作成家的人,你成天跟着他像什麽樣?”

“什麽叫做‘成家’?”

“哈,你是蠢嗎?成家你都不知道嗎?成家就是找一個人在一起過日子,生活在同一個房子裏,明白不?”

“我們現在就是啊,我跟小池、大池、陽川哥就是啊,我們在一起過日子,在一個房子裏。”海霧心裏美滋滋的,因為心裏美滋滋的,所以嘴角也不經意間露出笑容。

女人忽然冷笑着:“你那不叫成家,你那叫蹭吃蹭喝。”

海霧争辯:“為什麽?”

江幂冷哼一聲:“男人跟男人是不可能成家的,只有男人跟女人才可以成家,你懂嗎?”

海霧立刻争辯着:“你胡說,陽川哥跟大池哥都成家了,他們都是男的,也不是女的。”

江幂翻了一個白眼:“他們兩那叫惡心,知道不?”

海霧被激怒了:“你才惡心呢?”

陸陽川與大池對他很好,每次都會從外面帶零食給他吃,他的意識裏把陸陽川與池君聞當成他很好的朋友,他一條人魚在海裏游蕩了那麽多年,沒有朋友,也沒有家人,好不容易有了對他好的朋友,他看得很重。

見海霧惱怒了,那兩個穿着黑色衣服戴着黑色帽子的人立刻攔了過來,将海霧攔在門外。

“真是瘋子。”江幂沒好氣罵着,她指着海霧對一個小經理說着:“什麽時候你們CHI的門口允許不三不四的人逗留了,把他趕走吧。”

小經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他走到門口對海霧說着:“很抱歉,我們這裏是不允許待人的,請您離開。”

“為什麽?為什麽他們都可以,我就不行?”海霧争辯着。

“你也不看看你是誰?能跟江大小姐比?”經理一說完示意兩個穿黑衣服的保安讓海霧離開。

海霧不明就裏被推到大街上,明明剛剛他還能坐在樓下的臺階上等池君辭的,但是現在那些人連CHI樓下的臺階也不讓他坐,讓他離開,如果他不走,那兩個黑衣服的人就推着他走。

江幂看着海霧被推搡着到大街上,嘴角不由得浮現一抹笑意,“讓你把我關在門外,活該!”

天色越來越暗沉,黑雲壓倒城市的最後一片光明,豆大的雨點噼裏啪啦的砸下來,行人紛紛撐開傘跑了起來,路邊的鳴笛聲越來越響亮,紅綠燈催促着行人匆匆,整個城市的節奏高速運轉着。

CHI總部大樓下不讓他待了,海霧只能到CHI大樓對面的雞排店門口的屋檐下站着,大雨被風吹得傾斜,他身上到處都是飄過來的雨,衣服被淋得透濕。

現在已經到了早秋時分,風中夾帶着雨,潮濕而陰冷,海霧身上早已經被飄來的雨打得透徹,現在風一吹,他冷得抖落糠篩。

雞排店裏傳出來香味,來來往往的人買了雞排又走了,他站在門口,又冷又餓。

他一直朝着CHI門口看過去,生怕池君辭走出來了他沒看到。

直到雞排店沒人了,雨也越下越大,他肚子餓的咕咕響。

雞排的香味一直吸引着他,他走過去,雞排窗口的老板頭也不擡直接問着:“要不要辣。”

雞排店因為排隊人很多,大家都掃碼支付,所以店老板直接問口味做雞排就行,這是個雞排店,來排隊就是要吃雞排的,所以店老板直接問海霧要不要辣。

海霧點了點頭:“要。”

雞排店的老板做好了雞排遞給海霧。

海霧接過雞排,肚子這個時候響應他的舉動,咕嚕嚕嚕的叫着。

他拿着雞排轉身,雞排店的老板喊着:“喂,你還沒錢呢?”

那個老板眼看着海霧要走,連忙出店攔住他說着:“你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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