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5)
裏的每一寸。
他在泳池裏撲通撲通的掙紮着,那些水如同尖刺一樣刺入他的骨髓,他疼得眼淚不自覺的下落,一個個落在了泳池底部,因為水光的點綴,美不勝收。
池君辭忽然想起來之前做的那個夢,夢裏的海霧成了被人魚肉的産品,他想要阻止,卻無能為力,夢中的他身體仿佛被定格在雕塑裏,只有思想是他的,他全身不能動彈的看着臺上的人電擊海霧來獲取珍珠。
如果從一開始他沒有将海霧帶上岸就好了,從一開始就走錯了,他因為自己的利欲将海霧帶到繁華都市,在這裏他成了利益的犧牲品。
水仿佛利刃一樣刮着身體的每一處,海霧全身因為電流疼得直抽搐,可是他不敢出聲,他害怕一出聲,這個地下室裏所有的人都像海裏的那些魚類一樣全都一命嗚呼。
他最怕的還是自己不小心出聲害死了池君辭。
他在泳池裏劇烈掙紮着,水裏落了不少人魚的眼淚,瑩潤珠白,光澤動人。
池君辭看到海霧拼命在水裏掙紮躲閃卻無濟于事,水是導電的,而魚生活在水裏。
他掙紮着卻被兩個人緊緊按在地上,他從未有一時間像這樣感慨自己的無能。
那個夢裏的他全身不能動彈像個傀儡一樣看着那些人那樣對海霧,而現在的他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夢裏的場景跟現實中的場景重合交疊。
他什麽也做不了。
他對着海霧喊着:“爬上來,海霧,快點兒爬上來。”
海霧聽到了池君辭的呼喊,連忙忍住全身的劇痛朝着池壁爬上去,他剛一爬上岸,他的魚尾就變成了腿,在劇痛之中解脫過來,身體仿佛都脫了力一般趴在泳池壁上,他的目光漸漸的渙散,腦子裏混沌一片,他腦海裏回蕩着的是池君辭呼喚他的聲音,他張了張嘴想要回應池君辭,發出來的聲音啞得他自己都聽不清,他的身體因為電流的緣故還在微微不自覺的抽搐着。
池君辭看到海霧躺在池壁上,時不時的從喉嚨裏發出一陣陣啞然的聲音仿佛在回應着什麽,他愣住了,不會是因為電流太大而傷害了神經吧。
池君辭大聲呼喚着:“海霧,海霧……”
海霧緩了緩神,聽到池君辭喊他的聲音連忙朝着池君辭的方向爬了兩步。
想到什麽,他連忙摸向懷裏。
懷裏的結婚證都濕透了,紙張黏在一起,濕噠噠的還滴着水。
宋國服看到海霧爬了上來,手裏捏着一個紅色的小本本,他示意了左右屬下,屬下看到老板的示意,連忙走了過去将海霧手裏的結婚證搶了下來。
海霧本來在劇痛之中還沒有回過神來,一看到自己的結婚證被人搶走了,連忙抱住那個男人的腿要搶回自己的結婚證。
那個保镖反腳一踢,直愣愣的踢在海霧的肚子上,海霧捂着肚子疼得眉頭直皺,他依然堅持着爬過去要搶過自己的結婚證。
與此同時,一個人已經将泳池裏海霧流出來的珍珠撿了上來端到宋國服的面前。
一盤子的珍珠潤白而有光澤,見過了那麽多珠寶的宋國服不由得暗自驚嘆,這絕對是巧奪天工的藝術品。
宋國服淡淡的撚起一顆珍珠,珍珠晶瑩通透,每一顆都有着自己特有的溫度,每一顆珠子都有着自己的獨有的光澤,這讓宋國服唏噓不已,難怪小小的一串珍珠竟然賣了4.8億,他在沒見到那串珠寶之前他覺得4.8億只是哄擡物價的結果,如今他見到,他甚至覺得這小小的珠寶應該無價。
另外一邊的保镖已經将海霧的結婚證拿了過來。
海霧的結婚證被搶走了,他已經脫力,渾身都疼,但是他依然在地上爬着追過去,那是他的結婚證,有了結婚證他就可以跟池君辭一輩子在一起了。
現在他的結婚證別人搶走了,他必須把他跟池君辭的結婚證搶回來。
他費力的爬着,用盡全身力氣艱難的爬着。
宋國服看到海霧這樣奮不顧身的爬到他的腳下用了全身的力氣去搶這個紅色的本子。
他不知道讓這條人魚這麽喜歡的東西是什麽,他以為是什麽很重要值錢的寶貴財富。
他仔細看了一眼,原來是一個假的結婚證,花紋設計很有童趣,裏面貼着池君辭與海霧的大頭貼,結婚證中間有裂紋,仿佛已經被撕壞過一次重新黏貼。因為沾了水的緣故,上面有些字已經花了,不難看出是兩個人的名字,只是這兩個人的名字很奇怪“豬頭&高富帥”,字跡歪歪扭扭,寫得奇醜無比,還不如小學生才開始寫字寫得好。
難道池君辭就是靠着這種小兒過家家的辦法把這麽一條宛若聚寶盆的人魚留在身邊的?
他有點兒懷疑這條人魚是不是人魚中智障。
他捏着那濕噠噠還在滴水的所謂的結婚證,看了看爬在他腳邊無力反抗的人魚,不由得好笑,這一張破紙是假的,為什麽還有人會為這樣一張随處可見幾塊錢就能買的到的東西拼命呢?
他以前是不了解人性,現在讓他費解的是這條人魚。
他輕蔑看着海霧說着:“你想要?”
海霧點了點頭,慘白的臉立刻變得委屈巴巴說着:“這是我的結婚證,你不能拿我的東西。”
宋國服仿佛聽到什麽很好笑的笑話一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一把将那結婚證撕成了兩半,然後再對折撕成幾個碎片,海霧的手在拼命的搶這個結婚證,宋北森覺得還不過瘾,他拼命的撕了撕,将那結婚證又撕成了拼湊都拼湊不起來的小碎片。
然後狠狠的将那個結婚證的小碎片丢在海霧驚恐憤怒的臉上,結婚證全部碎成了渣渣,掉在地上四散開來,由于沾水的緣故黏在地上扣都扣不下來。
海霧連忙将所有的碎片往懷裏掃過來,他一邊掃,眼淚一邊掉,仿佛失去了什麽最重要的東西。
他哭得泣不成聲,珍珠掉在了手邊,被他連帶着碎片一起掃到了懷裏,有的碎片黏在地上,海霧小心翼翼的去扣。
宋國服蹲下身來,伸手要去撿海霧懷裏的珍珠。
海霧看到宋國服的手伸了過來嗎,以為他又想要毀掉自己的結婚證的碎末,他連忙的将結婚證的碎末保護在懷裏。
宋國服使勁一推,海霧被推倒一旁,他在那紙片碎末裏面翻着要找到珍珠,那結婚證的碎末被他掃得到處都是,還有幾片小碎末掉進了泳池裏,飄在水面上。
他不耐煩得看了那碎末幾眼說着:“全給我弄到垃圾桶裏去。”
海霧一聽,腦子裏嗡得一聲炸開,他的結婚證要沒了。
結婚證要沒了……
他為了這個結婚證付出了多少努力吃了多少苦,他好不容易才有的結婚證,就這樣沒了嗎?這是他跟池君辭兩個人的結婚證,有了結婚證,池君辭就能跟他在一起一輩子。
如果他的結婚證沒了,他就不能跟池君辭在一起一輩子了,他最不能失去的東西,他卻失去了。
他憤怒的盯着宋國服,用了全身力氣撲過去将結婚證壓在懷裏,仰起頭不耐煩的沖着宋國服大叫着:“啊啊——這是我的結婚證!”
在他剛一叫喊完,宋國服仿佛感覺自己被誰掐住了喉嚨,窒息的感覺瞬間将他包圍,仿佛空氣是一張網,這張網将他緊緊的罩在其中,他掙脫不了,卻也沒辦法呼吸。他的臉色被憋成了豬肝色,腦子裏昏昏沉沉的,眼前的一切變得不真切,迷迷糊糊之間一輛大貨車沖過來,吱——
一個人被撞上了天空,落在地上的時候,血肉模糊,連腦漿都流了滿地,天空下起了暴雨,将血沖刷得街道到處都是,滿世界都是血……
那個人早已經面目全非,只有那雙眼睛,溫柔脈脈含情,仿佛點點的星光落在眼睛裏,那個人的眼睛在看着他,看着他,是他午夜夢回裏的盯着他的那雙眼睛,忽然那個人的眼睛裏流出了淚。
不,那是血……
鮮紅的血!
那個人的手上還戴着他向她求婚的時候的那枚戒指,他忽然看清楚了,是小暖,他要向她求婚,因為她壞了他們的孩子,已經有八個月了呢!他們站在民政局的門口,小暖沖着他溫柔的笑。
忽然手機響了,是他老板的女兒。
他老板的女兒來向他告白,那是他老板的獨女,他猶豫了,一邊是榮華富貴跻身名流,一邊是白月光初戀她溫柔善良。
在短短三分鐘的猶豫時間裏,他選擇了金錢。
他走了,小暖在背後哭成了淚人。
再然後她生下了宋北森,再再然後她被他的現任妻子逼瘋了,再再再然後,她出車禍死了,根據報道描述她死無全屍。
她死的那天,街道上全是血,據當時的人說,那些血怎麽洗也洗不幹淨。
他越想腦子裏越亂,亂成一團漿糊,小暖在他的面前晃蕩,她聲聲哭泣,宛若厲鬼索命聲,她在控訴他的薄情,她在指責他過錯。
小暖血肉模糊只有一雙漂亮眼睛的看着他,她聲音仿佛從萬丈地獄裏傳來的。
她在質問他:“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金錢有那麽重要嗎?你到底愛過我嗎?”
他害怕,他不敢看,他連忙用手捂住眼睛,可是他就算捂住了,他眼前依然是小暖血肉模糊的面容,他帶着忏愧聲音喊着:“小暖,小暖,人如果離開了愛情還能繼續活,可是失去了金錢,我拿什麽活……小暖……”
他的聲音裏帶着哭腔,卻是毫無悔意。
所有的看向倒在地上痛苦不堪嘴裏一直喊着“小暖”的宋國服,他一會兒支支吾吾的哭泣着,一會兒色厲內荏的怒吼着,宛若神經病一樣。
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仿佛這個地下室有鬼魂一樣,仿佛那個叫“小暖”的女人的鬼魂回來了,她在向他們老板索命,拿着槍的人慌了,保镖也緊張看着周圍生怕真的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
宋國服躺在地上掙紮着,因為窒息他的面容成了醬紫色,他一會兒害怕的瑟瑟發抖,一會兒恐懼得面容猙獰,他仿佛在面對着那個叫小暖的女人。
池君辭一翻身一腳踹向按住他得兩個人,他将其中一個人的夾住,一頭撞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将那個人撞進泳池裏,電流瞬間流竄着,那個人在水裏掙紮,被點擊的滋味可不好受,他痛苦的吼叫着,叫的人心惶惶。
池君辭對海霧喊着:“快給我把繩子解開。”
海霧連忙爬過去把池君辭手裏的繩子解開,在那幾個保镖沖過來之前,池君辭一腳踢倒一個,拿起掉在地上的槍,砰砰砰的打死了兩個人。
他連忙跑過去将池君聞、陸陽川、宋北森手上的繩子解開。
因為宋國服出了事兒,而保镖們失去了主心骨,很快被池君辭等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宋北森連忙跑到泳池邊,看着一會哭一會笑一會兒怒吼一會兒忏愧的父親愣住:“發生了什麽事情?他怎麽突然這樣?”
池君辭将海霧抱了到沙發上說着:“海霧沖着他怒吼了,聽到人魚聲音的人都會在痛苦的折磨中死去,他現在或許正在面對自己最痛苦的時刻吧。”
宋北森微微疑惑的看着海霧,“我們剛剛也聽到了,為什麽我們沒事兒?”
池君辭不明所以:“誰說聽到人魚的聲音都會死,只有人魚那尖銳的次聲波對着你的方向的時候,你才會被聲波波及到,并不是聽到人魚的聲音就會死,或許祝源從一開始就沒有搞清楚。”
池君聞将池君辭扶到一旁坐在說着:“你還好吧?”
池君辭說着:“沒事兒,就是中了一顆子彈,還好,沒有傷到骨頭。”
海霧剛被抱到沙發上又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撿着自己那結婚證的小碎片。
碎片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有沒有撿全。
宋國服依然痛苦的在地上掙紮,宋北森跪在身邊忽然有點兒不忍心了,他回頭問了池君辭說着:“他這樣要過多久?”
陸陽川撕着碎布給池君辭包紮腿上的傷口,免得在救護車到來之前他失血過多。
池君辭臉色慘白,因為陸陽川包紮的動作而發出痛音,被宋北森這麽一問,他腦子裏只想着立刻回答宋北森的問題,于是說着:“直到他死。”
說完這些,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或許刺激了宋北森,果不其然,宋北森默默的舉起遺落在一旁的刀,似乎想要替自己的父親親手解決這個痛苦。
池君辭忍住劇痛跌跌撞撞的跑過去将宋北森手上的刀搶下來。
他将刀“咚”的一聲丢進水裏狠狠的瞪着宋北森一眼:“你是腦子有問題嗎?你爸爸這樣死去根本查不到什麽原因,如果你殺了他,你覺得宋陵會放過你嗎?你覺得法律會放過你嗎?我國可沒有什麽‘安樂死’的條例。”
宋北森呼吸一窒,讓他親眼看着自己的父親被這麽折磨至死,他身為人子确實是于心不忍,就算他之前千百次想要殺掉自己的父親,甚至他想過了自己父親一百種死法,但是絕對沒有一種像現在這樣痛苦。
他一遍一遍在經歷自己人生中最痛苦的時候,他一遍遍的在痛苦中不能解脫直到死亡。
海霧已經将在泳池上的結婚證撿完了,泳池裏還飄着結婚證的碎片。
他想要下水去撈自己的結婚證,但是泳池裏的水就像刀子一樣。
想了半天,他噗通一聲跳了下去,全身瞬間仿佛被火燒着一樣疼痛,痛的他在水池裏打滾兒,随着他打滾兒,水花一層層的蕩開,那些細小的紙片早已經不知道去了哪兒。
池君辭吓了一大跳,連忙跌跌撞撞跑到電閘那裏關掉把手,随着他關掉把手,海霧像瞬間脫力一樣沉到水底,眼神逐漸渙散。
池君辭連忙跳到水裏,因為水裏還殘留電流,他的身體仿佛被雷劈一樣有一時間的疼痛,腿上的血瞬間升騰在泳池裏,水裏仿佛彌漫着一股血色的霧,他的嘴裏被灌進了水。
他害怕海霧出了什麽事兒,他不顧自己的安危也要跳下去。
海霧看到池君辭仿佛溺水了,連忙游上去将池君辭推上岸。
池君辭抓着海霧的手說着:“你沒事兒為什麽跳進水裏,水是導體,通電效果一流,你是豬腦子嗎?”
海霧看着水面上飄着的紙片說着:“我的結婚證都碎了,我得找到它們。”
池君辭無語使勁兒将海霧拉上來,“這個壞了不要緊,到時候我再去上次那家看看他家還有沒有多餘的結婚證,再給你買一個。”
海霧掰掰手指:“結婚證很貴的吧,畢竟這麽珍貴的東西,那個人竟然舍得賣給我們。”
池君辭淡淡笑着:“不貴,也就九塊八,把你賣了再添個九塊七就能買了。”
海霧:“……”聽着還是挺貴的。
宋國服口吐白沫,全身開始抽粗。
宋北森看不下去了,他背起宋國服朝着外面走去。
池君辭知道宋北森想幹什麽,他想要救宋國服。
他沖着宋北森喊着:“沒用的,但凡因為人魚的聲音而陷入死亡絕境的,醫生是救不了他的,你與其帶着他去找醫生,還不如問問他有什麽未了的心願。”
宋北森聽到這句話放下宋國服,他将宋國服放平問着:“爸,你還有什麽想要做卻沒有完成的事情沒有?”
宋國服聽到這句話,渙散而猙獰的眼睛漸漸的恢複了平靜,他痛苦的遏制住自己的咽喉,蒼老而帶着痛苦的聲音問着:“我就想問問,你媽媽在生下你直到死去的這八年裏,她可有什麽想對我說的?”
宋北森大概也不記得了,八歲之前的記憶如此遙遠,他搖了搖頭:“沒有。”
宋國服眼睛裏的光漸漸的低沉下去,仿佛瞬間被人帶走了所有的光彩,他眼角有着淚光,嘴唇緩緩開啓用着一種蒼老的聲音說着:“這麽多年我每天夜裏都會夢到她的眼睛,就在剛剛我又看到了她的眼睛,我本以為我這一生沒有什麽能夠令我感覺到痛苦的事情,沒想到我死之前卻告訴我我這一生最痛苦的是什麽最後悔的是什麽,可是我卻沒有辦法去彌補。”
宋北森面無表情,他期盼着自己父親去死,現在真的到了自己父親死亡前的表情,他卻不敢去看,不敢看他父親死亡錢的表情,是解脫還是忏悔?不敢看他父親臨死之前的眼睛,是悔恨還是不甘?甚至不敢看他父親面對他的目光,是濃濃的父愛還是責備他聯合外人害死了他的命?
他什麽都不敢看,所以他只能注視着前方,目光不知道瞄在哪一點。
久久的沉默之後,他繼續問着:“你還有什麽未了的心願說出來吧,我能幫你完成的,我就幫你完成,我如果不能幫你完成的,權當你已經了了吧。”
海霧推了推宋北森說着:“他已經死了。”
宋北森此刻才回過神來,目光疑惑看了一眼海霧。
海霧小聲說着:“他真的死了,我不會說謊的。”
宋北森怔愣半晌看向了懷裏的宋國服,緊閉着眼,面容依然猙獰,可見死之前是多麽的痛苦。
宋北森“奧”了一聲,面無表情。
他從沒想過自己能夠像現在這樣平靜,就仿佛死了這個人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一樣。
池君辭拉過海霧,海霧見池君辭腿上有傷不敢亂動。
池君辭手搭在海霧的肩膀上說着:“走,我們去買結婚證。”
海霧回頭看了一眼宋北森說着:“你說宋北森會不會怪我,是我殺了他的爸爸。”
池君辭安慰着:“宋北森知道錯不在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們都會死。”
海霧點了點頭說着:“我們快點兒去買結婚證,不然去完了被別人買去就不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內容太多,寫到現在,更新晚了
☆、我下蛋了
“小池,由于這次宋氏集團地下室事件,我得去公安局待幾天,公司的事情就要拜托你了。”池君聞臨走之前囑托池君辭說着。
池君辭的腿受了傷,因為這次的事件而被迫回家休養,說是修養,其實只是在家裏處理公司的事情,現在CHI公司是由兄弟兩共同支撐着的,這次火拼已經驚動了警察,池君聞被帶走了,這次又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所以宋氏集團必須要有一個人扛着。
宋氏集團秘密開了研究所與毒|品的研制,所以想要息事寧人,在警察到來之前,宋陵已經将宋氏地下室用一把火點了,将這次事件僞裝成不小心走火而死傷這麽多人。更将這次事件僞裝成兩個集團因為商業洽談不成鬥毆而引起的火災死人事件。
宋氏集團願意承擔百分之七十的安撫費用以及後續各項費用。
宋陵做這一切只是為了保護宋氏集團的研究所跟各類不正規的貿易。
池君辭與池君聞都秘密攜帶了槍|支,這些槍|支的來路不正,再加上地下室死的大部分人都是海霧的聲音所殺死的,所以他們暫時默認了宋陵的處事的方法,配合宋陵對警察局說這次事件只因為談判不成而造成的失火走水事件。
池君辭受了傷只能被迫待在家裏修養,池君聞積極的配合調查,所以他要在警察局調查完之前留在警察局。
他拍了拍池君辭的肩膀說着:“公司估計會因為這次的事件而遭受媒體等各類社會輿論的猜疑,你要挺住。”
池君辭點了點頭微笑着:“好,公司的事情交給我,您就放心吧,我會盡全力處理好的。”
池君聞淡淡微笑着,他的目光轉而看向陸陽川,陸陽川嗤之以鼻的瞪着他。
池君聞:“寶貝兒,我去配合調查的這些天,家裏就交給你了,小池的腿受傷了,海霧也受了挺重的傷,家裏的事情就有得你忙了,公司的事情如果小池不方便出面的話,也只能麻煩你了。你的粉絲多,死忠粉更是數不勝數,可以借住這些東風來壓下不良的輿論。”
陸陽川嗤之以鼻的說着:“行了行了,平時你挺幹脆的,怎麽現在開始變得這麽婆婆媽媽的了,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你弟弟的也會照顧好海霧的。”
海霧站在一旁,等着池君聞跟他交代一些事兒,等了好一會兒,池君聞都走上警車了,還沒跟他交代。
他連忙喊住池君聞說着:“大池哥,還有我呢?你都沒跟我交代一些事兒,我也有用的,我也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池君聞看到海霧,欲言又止,繼而笑了:“海霧,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裏,你要吃好睡好,不讓自己變瘦了就算是對這個家最好的貢獻了。”
海霧:“……”他果然對這個家一點兒用也沒有。
池君聞上了車走了,海霧郁悶不已,他一直想要做一個有用的人,貌似他真的不能做什麽……
路陽川仿佛看透了海霧的心思,兇巴巴的喊着海霧說着:“過來給我捏肩膀,昨晚落枕了。”
海霧連忙屁颠屁颠地跑過去給陸陽川捏肩膀。
池君辭一瘸一拐的上樓對着海霧說着:“待會兒我助理送文件來了的話,記得讓他來二樓的書房找我,還有晚上吃飯的時候記得上樓來扶我下樓。”
海霧連忙答應了。
他給陸陽川捏好了肩膀就趴在一樓的大沙發上看動畫片,他一邊看,一邊呵呵呵的樂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海霧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他夢到了無邊無際的大海,池君辭在船上向他伸出手,他拉住了池君辭的手,身體出了水面,然後他發現他的肚子大了,圓鼓鼓的像裏面有個人魚蛋。
在他爬上船沒有多久,他的肚子就開始疼起來,一陣一陣的,疼得他全身抽搐。
他抱着肚子疼得珍珠淚簌簌下落。
再然後,他就生出來一個蛋,超大一個蛋,可以做兩盤蛋炒飯那麽大。
他驚恐的哭啊哭,他最讨厭下蛋了啊。
陳嫂一大早出去買了一只大白鵝,打算中午回來炖湯,她将大白鵝綁住雙腿丢在廚房的地上,在陳嫂出去打麻将的空閑時間裏,大白鵝掙紮,将綁着它雙腳的繩子給掙脫了,它搖搖晃晃的在從廚房裏走出來,偌大的肚子都快貼到了地面,肥美的臀部一扭一扭的。
它在客廳裏環顧着,像是巡邏自己打下領地的戰場一樣,它走到沙發下,一下子跳在沙發上,沙發上挺暖和的,是适合下蛋的絕佳環境。
這只大白鵝是母鵝,它的蛋都沒下下來就被陳嫂從養殖場買了回來,它急切地想要下蛋,可是廚房的地上很涼,一看都不是下蛋的絕佳地方,它跳上沙發後覺得沙發上暖和極了,海霧躺着的沙發上蓋了厚厚的毯子,毯子毛茸茸的堆在一起,這麽優雅的環境一看就适合下蛋。
它蹲到沙發的角落裏醞釀着,準備把這個蛋下下來。
大白鵝蹲了很長時間才把蛋下好,下好之後它跳到茶幾上像個威武的将軍一樣“餓餓”叫着。
陳嫂進來看到大白鵝站在茶幾上,而海霧此刻睡得一臉香甜,她怕這只大白鵝吵醒了海霧連忙将大白鵝給攆走了。
大白鵝撲棱着翅膀被她趕出了客廳一直趕到院子裏。
她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将大白鵝抓到了,這是今晚要炖的湯,可不能再讓這只大白鵝跑了。
海霧睡到黃昏的時候終于睡醒了,他伸了一個攔腰,打了一個哈切,腿動了動,感覺有個東西硌着他的屁屁。
他伸手摸了摸,拿起來一看:這是個蛋?
他風中淩亂了……
我下蛋了?
我真的下蛋了?
不是在做夢嗎?
他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腿上,疼,特別疼。
不是夢。
他難以置信的看着那顆蛋,此刻有點兒蛋蛋的淩亂……他呆滞了好長時間,完全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下的蛋。
他久久沒有回過神來,這下完了,他真的下蛋了,他最讨厭下蛋了。
啊啊——
池君辭在書房看着最新的商業策劃書,海霧在門口探出頭,那表情仿佛吃了蚊子肉一樣難受,他小心翼翼的睜着一雙大眼睛看着池君辭。
池君辭一愣,放下筆笑了笑:“你躲在那裏幹什麽?快點兒過來。”
海霧打開門蹑手蹑腳的走過去,他一言不發仿佛犯了一個大錯。其實他到現在還沒有緩過神來,為什麽自己下蛋自己不知道呢?
池君辭有點兒疑惑:“你是把陽川哥什麽寶貝兒東西給弄壞了嗎?”
海霧搖了搖頭。
池君辭又有點兒疑惑的看着他:“那你是把小區鄰居家的誰又給打了嗎?”
海霧又搖了搖頭。
池君辭一時之間猜不出來海霧到底犯了什麽錯,他将海霧拉進自己的懷裏微笑着說着:“到底怎麽了?陽川哥又欺負你了?”
海霧搖頭之後默默的從懷裏拿出來一個蛋。
池君辭頓時覺得好笑,他不知道海霧從哪兒弄來這麽大一個鵝蛋,但是看在海霧一臉誠懇的樣子上,他微笑着溫柔說:“我不吃,你吃吧,你給我送吃的東西為什麽一臉做錯事的表情?”
海霧無語争辯說着:“這不是給你吃的。”
池君辭:“……”
海霧一臉玄機高深莫測的樣子說着:“我剛剛下了一個蛋,就這個蛋,給你看看,這是你兒子。”
池君辭:“……”
他無語凝噎,這麽多年的三觀因為海霧這麽一句話給徹底打破了。
他看了一眼這麽大的一個蛋,他從來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結婚生子,更沒想到兒子會是這麽大的一顆蛋。
這怎麽看都是一個大鵝蛋,海霧怎麽會下蛋呢?難道人魚這個物種真的是雄性下蛋?
他拿過那個超大的蛋,蛋|上還粘着一片絨白色的鵝毛,這一看就是個鵝蛋。
池君辭從自己那被颠覆早已經不存在的三觀裏終于找到了一點兒節操,還好是一個鵝蛋。
他問着:“你從哪兒拿到這個蛋的?”
海霧一臉懵逼回憶着:“我做了一個夢,我夢到我下蛋了,之後我把蛋孵出來了,蛋裏跳出來一個小人魚,再然後我就睡醒了,這個蛋就在我屁股後面,肯定是我做夢下的蛋。”
他一口咬定自己下蛋了。
池君辭看着他那信誓旦旦的模樣微微笑着:“這真的是鵝蛋。”
海霧:“胡說,這明明就是我下的蛋?這就是你的兒子,你別不承認。”
他拿過那個蛋對池君辭說着:“來,兒子,叫粑粑。”
蛋當然不會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裏。
海霧也沒有灰心,既然是自己下的蛋,就算自己再不願意承認,再讨厭下蛋,那也得要好好的孵出來。
他笑了笑:“我還沒有孵出來,他不會叫粑粑。等我孵出來就會了。”
池君辭頭疼:“……”
行吧行吧,你去孵吧,別孵出來一只小白鵝到時候哭就行了。
海霧将蛋放在辦工桌上,他坐在池君辭的腿上跟池君辭說着:“你快幫我找找網上是怎麽孵蛋的?沒有人教過我怎麽孵蛋。”
池君辭給海霧點開一個視頻,于是兩個人平靜的看了兩個小時的母雞、鴨子、大白鵝孵蛋指南。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海霧捧着那個蛋下了樓去吃飯。
陸陽川看到那麽大的一個大鵝蛋笑了:“陳嫂,海霧手裏還有個蛋,一看就是好蛋,做一個韭菜炒蛋吧,好久沒吃了,乖想吃的。”
海霧一聽,頓時将自己的蛋護在懷裏,眼睛瞪得像個銅鈴大小瞪着陸陽川,“不準炒我的蛋。”
陸陽川被他這眼神給威懾到了,“不炒就不炒,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海霧兇巴巴對着陸陽川說着:“這是我的兒子,你不要打我兒子的主意,我要把它孵出來。”
噗嗤——
陸陽川一口噴了:“你說啥?”
海霧:“這是我下的蛋。”
陸陽川也風中淩亂了,他摸了摸海霧的頭微微一愣:“沒發燒啊,都開始說胡話了。”
海霧拍開陸陽川的手,非常的有氣魄,他慫了這麽長時間,第一次在陸陽川面前理直氣壯的反抗陸陽川。
陸陽川依然一臉震驚的看着海霧:“你啥時候懷上的?人魚沒有十月懷胎嗎?人魚是男的生孩子嗎?”
海霧想了想說着:“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我今天下午下的,裏面肯定是一條小人魚。”
陸陽川看向池君辭:“這麽大的事兒怎麽不跟我們說呢?咦,你表情咋回事兒?海霧給你下了個蛋你應該高興啊,你的兒子哎……哎,等等,你怎麽老是沖我眨眼睛?”
不等池君辭開口,陳嫂看了看那個蛋說着:“這是鵝蛋啊,海霧少爺,你從哪兒弄來這麽大一個鵝蛋?”
海霧依然堅持自己的真理說着:“這才不是鵝蛋呢,這就是我下的蛋,我要孵出來。”
陸陽川相對于海霧更加相信陳嫂,他終于理解池君辭的表情是怎麽回事兒了,這傻子誤以為鵝蛋是自己下的蛋。
他微笑着給海霧加了一大塊鵝腿說着:“多吃點兒,孵蛋是一件很幸苦的事情。”
☆、蛋被炒了
睡覺的時候,海霧依然擺弄着自己的那顆蛋,他用軟毛巾将蛋給包的嚴嚴實實的,生怕這顆蛋半夜冷。
池君辭把海霧的手拉進被窩裏,他親了親海霧的嘴角,伸手摸了一下海霧的屁屁,剛把內褲拉下來一個角,海霧卻夠着身體看了一眼枕頭上的那只蛋。
他發現那個蛋還有一角沒有包住,他連忙伸手把那只蛋用毛巾包得嚴嚴實實的,像人類用毛毯包着剛出生嬰兒那樣的包着那個蛋。
他好不容易把那只蛋整理好了,回頭對池君辭說着:“你說我要孵幾天才能孵出來小人魚啊?”
“別管你的蛋了,我們來做正勁兒事兒。”
“那我抱着我的蛋來做正經事兒。”海霧連忙伸手去拿自己的那顆蛋。
池君辭頓時覺得一點兒情趣都沒了,他剛把海霧的衣服脫完瞬間就沒了心思,拿着蛋怎麽做?到時候把蛋弄碎了,海霧肯定會特別傷心,這家夥不愧生活在海裏,腦子進的水确實不少。
他伸手将海霧的那顆蛋給放到桌子上開着的暖黃色燈光下說着:“視頻裏面說蛋只有在燈光下才能孵化得快,你把它放在床頭,小心它萬一不開心,不願意被孵化了怎麽辦?”
海霧一聽有點兒道理,于是答應把自己的那顆蛋給放到燈光下。
池君辭終于費力的将海霧重新拉到懷裏,重新将海霧給脫得光|溜溜的,然後拉到自己的身上。
海霧的注意力終于從那顆鴨蛋上回歸到自己的本身,他開始本能的去迎|合池君辭。
第二天一大早,池君辭一瘸一拐的下樓吃東西,陸陽川好奇的問着:“海霧呢?不下樓吃飯嗎?”
池君辭皺了皺眉頭說着:“還在跟他的蛋問早安。”
自從有了這顆蛋,他在海霧的注意力瞬間退居到了第二,海霧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在自己那蛋的身上。
中午,陸陽川看到海霧将自己的蛋拿到茶幾上,然後放上臺燈,跟蛋說了一聲午安。
他跟池君辭說着:“這孩子不會是瘋了吧?”
池君辭搖了搖頭說着:“沒事兒,等他孵出來的是一只大白鵝,他就會相信這真的是鵝蛋,而不是人魚蛋。”
陸陽川一聽覺得挺有道理,他也想看看海霧究竟能不能孵出來一只大白鵝。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海霧專心致志的孵自己的蛋。
池君聞在警察局回來了,他一回來直接鑽進廚房摟上陸陽川的腰笑了笑:“寶貝兒,你有沒有想我啊?”
陸陽川使勁的将池君聞一推說着:“想你個大頭鬼,我去地下室開一瓶紅酒,你再炒個素菜,我們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池君聞的熱情依然沒有退散,他的寶貝兒外冷內熱,心裏還是想着他的,不然今天不會親自下廚做了這麽多他愛吃的東西為他接風洗塵。
他回來沒有看到池君辭跟海霧于是問着:“小池跟海霧呢?”
“他們兩聽說你要回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