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6)
去外面去弄那個什麽艾葉,據說能洗掉晦氣。他們早上去郊外了,估計這個點也快回來了吧。”陸陽川朝着地下室走去,地下室裏藏着幾百瓶酒,這些都是池君聞的愛好之一。
池君聞看了一下廚房,廚房的櫃子裏放着很多蔬菜,不過炒一個素菜而已,很容易的,他看到一捆韭菜了,嫩綠嫩綠的,每一根綠葉都很有精神,才出獄,急需韭菜來補補他這饑渴的靈魂了。
他準備炒一個韭菜炒蛋。
他打開冰箱的門一看,裏面只有一個雞蛋,一個雞蛋也不夠韭菜炒蛋的啊。
他出了廚房的門,想要問問陳嫂與陸陽川家裏還有沒有雞蛋,他剛一走出廚房的門就看到客廳的茶幾上有一個特別大的蛋。
那顆蛋有三個雞蛋那麽大,孤零零的躺在小窩裏。
這麽大一個蛋絕對夠炒一盤了,他走過去将那顆蛋拿進廚房。
海霧跟池君辭跑到郊區荒地裏弄了不少艾葉,池君辭讓他把艾葉每個門邊上放一點兒,海霧也都照做了,他認認真真學着池君辭樣子把每個角落門後放着艾葉,連儲藏室都沒有放過。
等到吃飯的時候,一家人整整齊齊的,池君聞對池君辭說着:“你的傷沒好,白酒少喝點兒,喝紅酒就好了。”
他剛把酒倒滿,發現海霧的空位置上沒有人,他疑惑問着:“海霧呢?都到吃飯的點兒了?他去哪兒了?叫他來吃飯……”
海霧這個時候從樓上咚咚咚的跑下來,一臉焦急連說話都不明朗了,他沖着桌子上的幾個人喊着:“我的蛋不見了。”
池君辭一聽頭疼:“你放哪兒了?”
海霧這些天對這個蛋特別的上心,如果今天不是要跟他一起去弄艾葉,他肯定會抱着自己的蛋曬太陽,如果這個蛋不見了,海霧指不定要怎麽鬧騰呢。
海霧焦急的抓了抓了頭:“我就放家裏,我也不知道我的蛋放哪兒了,嗚嗚嗚……我的蛋不見了。”
池君聞疑惑:“什麽蛋?”
海霧:“我下的蛋。”
池君聞一愣,仿佛看到外星人那樣奇異的眼神:“你會下蛋?”
池君辭連忙拉住池君聞小聲說着:“那是個鵝蛋,他一直以為自己下的蛋,其實不是他下的。”
池君聞這才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于是說着:“我今天看到茶幾上一個大鵝蛋,我就拿來做了一盤韭菜炒蛋,那是不是你的蛋?”
海霧一聽,腦袋嗡一聲炸開了,他看着桌子上的那麽大一盤韭菜炒蛋,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下來了……
我的蛋啊……
我孵了十幾天蛋啊,還沒出小人魚就被炒了呢?
我獨一無二可愛的蛋啊!
人類果然是一個很可怕的物種,海霧此刻看着桌子上的蛋哭得很傷心,眼淚眨巴眨巴的掉着,哭得像一個淚人兒。
陸陽川看到海霧哭了,自己卻想笑,他忍不住笑着伸筷子夾了一口韭菜炒蛋:“這蛋的味道真不錯,又嫩又香。”
池君聞看到海霧哭連忙道歉:“對不起,我真不知道這是你的蛋,如果知道是你的大鵝蛋,我也不會把它炒了。你為什麽不放在你自己的房間裏,你放到茶幾上,我還以為是陳嫂不小心放在上面的呢。”
池君辭努力的憋着笑,他走過來拉着海霧到餐桌前給海霧擦了擦眼淚說着:“你看你都孵了這麽長時間的蛋,你應該多吃點兒,好了好了,把眼淚擦幹,不要哭了,來,我喂你一口。”
海霧看着自己的蛋被炒了一盤韭菜炒蛋,心裏難受得不行,連自己最愛吃的鴨腿都吃不下去。
他的兒子被炒成一盤菜,這些菜還被他的家人吃了,他一時之間,五感交替,哭得更加傷心。
他發脾氣似的朝着別墅外走去,“我不想跟你們說話了。”
走到露天泳池邊,他眼淚眨巴眨巴的掉着,哭得傷心不已。
雖然他很不喜歡生蛋,也讨厭生蛋,更讨厭孵蛋,但是自從接受了自己下了一個蛋這樣的事實之後,他也覺得也并沒有什麽難以接受的。
他現在難以接受的是自己的兒子被炒了。
最關鍵的是小池還那麽開心,他怎麽可以那麽開心?那也是他的兒子,為什麽人類都這樣無情?
海霧哭得很傷心。
池君聞愣住:“真生氣了嗎?這真的是鵝蛋嗎?不會真的是他的人魚蛋吧?”
池君辭點了點頭:“真的是鵝蛋,可以找專家來驗證。”
池君聞有點兒手足無措,因為是他将海霧的蛋給炒了惹得海霧不開心,他不知道怎麽哄海霧,他問着:“如果是鵝蛋的話,你們為什麽不跟他說清楚?你看看他現在傷心成這樣,說不定在他眼裏,我是殺他蛋的兇手,而你腦門上已經頂着‘渣男’兩個字在那兒晃蕩了。”
池君辭笑:“他根本不相信,他一直覺得那是他下的蛋,還把自己藏了很長時間的零花錢給那顆蛋買了各種好玩的玩具跟糖,我們在想等他孵了很長時間什麽也孵不出來或者他有幸能夠孵出來一只小白鵝的時候,他恐怕才會相信我們說的話,畢竟實踐出真知。誰知道還沒等那個時候,你倒是出看守所了,更沒有想到的是你一回來就順手把他的蛋給炒了。”
池君聞尴尬:“看來我真不應該出看守所,那現在怎麽辦?”
池君辭微笑着拿起那盤韭菜炒蛋:“我去看看,他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哄哄就好了。”
他走到泳池邊,海霧坐在泳池上抽泣着,眼淚眨巴眨巴掉着哭得很傷心。
池君辭有點兒于心不忍,他坐了過去。
海霧理也不理他。
池君辭笑着問:“你在生大池哥的氣還是我的氣?”
海霧:“我不要跟你說話了。”
池君辭知道海霧鬧脾氣了,他揉了揉海霧的頭笑着:“別生氣了,我不把你的蛋給你拿來了嗎?”
海霧将自己的頭偏開。
池君辭笑着:“好了,別鬧脾氣了。”
海霧哭得像個淚人:“你怎麽可以這樣?那個明明就是你的孩子,你不關心也就算了,你還那麽高興。”
池君辭看到海霧傷心成這個樣子于是說着:“海霧,那真不是你下的蛋,那是個鵝蛋,至于鵝蛋怎麽跑到沙發上的,我們也不知道,我跟陽川哥看你當真了也就沒有打擊你的積極性,我們以為你堅持孵蛋孵了一陣時間無聊了就不會再孵了,沒想到你還當真了,樂此不疲的繼續孵。”
海霧扭過頭憋屈的擦着眼淚:“你不要騙我了,你就怕我怪你所以才這麽說。”
池君辭無語,海霧死鑽牛角尖,他怎麽勸都不好使。
池君辭端着那盤炒蛋在池子邊坐下說着:“我真的找過專家來看的,這真的不是人魚蛋,陳嫂買過這麽多年的鵝蛋,她怎麽可能認錯。”
海霧争辯:“有可能人魚蛋跟鵝蛋很像呢?”
池君辭:“都是鳥類,你覺得鴨蛋、雞蛋、鵝蛋、麻雀蛋一樣嗎?不同種類的物種各有其特征,你這個只是比平常的鵝蛋稍稍打了一點點,其實它就是一個鵝蛋。”
海霧擦了擦眼淚,想了想也是的,每個種類的蛋都不一樣。
他問着:“你說的都是真的?”
池君辭點頭,他舉起那碗韭菜炒蛋,夾了一筷子蛋喂到海霧的嘴邊:“恩,來,你嘗嘗這不是你平常吃的鵝蛋的味道?”
海霧在池君辭勸了他之後心情好受多了,本來以為是自己的蛋心裏很難受,他嘗了一口,這跟他平時吃的鵝蛋并沒有什麽區別。
他此時此刻才完全釋懷了:“這是個鵝蛋。”
池君辭再給海霧夾了一筷子喂給他:“你好歹也孵了這麽長時間,多吃點兒。陽川哥就吃了一口,剩下的全部給你拿過來。”
海霧破涕為笑開心的吃着池君辭喂給他的韭菜炒蛋。
☆、我的小可愛
“為什麽韓劇裏面的男女主這麽喜歡做人工呼吸?”海霧眨巴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池君辭。
池君辭枕在枕頭上笑着說:“這個不叫人工呼吸,這叫做接吻。”
海霧又問着:“為什麽人工呼吸又叫做接吻呢?”
他最近玩的無聊,因為他已經把陸陽川演過的腦殘偶像劇與電影都看完了,他不知道要幹什麽了,他又不會上班工作,除了吃與睡以外沒有別的興趣愛好。
池君辭不讓他出去玩,他能去的最遠的地方只能是別墅群小區門口的那個超市,池君辭又不能陪他,他只能在家裏躺着看腦殘劇。
陸陽川怕他一時之間無聊而想不開要粘着他,所以他幫海霧下載了好多韓劇,他想讓海霧用韓劇打發自己無聊的時間。
陸陽川下的全是國語版的,不然海霧不認識字肯定會看不下去。
池君辭覺得自己陪海霧的時間太少了,于是在晚上的時候如果有時間就多陪陪他,比如現在陪着海霧在看腦殘的韓劇。
他覺得看韓劇是一件只有智障才會幹的事情,亦或許只有那種閑得蛋疼的人才去看這種無聊又沒有營養的泡沫快餐劇,但是現在他覺得是其實看韓劇也是一件很可愛的事情,因為海霧喜歡看。
海霧在床上拿着電腦懵懵懂懂地問着池君辭一些亂七八的問題,在他的心裏,池君辭就是萬能的,仿佛沒有他辦不到的事情。
池君辭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兩個人躺在床上靜靜的看個腦殘劇是這麽幸福的一件事,他也沒有一刻如同現在這樣這麽放松,他忽然發現每天陪着海霧竟然是這麽的惬意,就算海霧問的問題很腦殘弱智。
他微笑着:“接吻是接吻,人工呼吸是人工呼吸,這兩個都是不一樣的,接吻是愛人之間才可以做的,人工呼吸是溺水者與救人者之間做的,這兩者的本質是不同。”
“那你每天晚上都跟我做人工呼吸,可我又沒有落水。”海霧纏着池君辭問着,他就是一個十萬個為什麽,腦子裏總是裝着雜七雜八的東西,問着一些腦殘又沒有辦法解釋的問題。
如果一般沒有耐心的人會覺得他很煩人,可是池君辭從沒覺得海霧很煩人讨人嫌,一般他能跟海霧解釋清楚的他都會跟海霧解釋清楚,如果他不能跟海霧解釋清楚的,他也會不厭其煩地騙騙海霧。
他就算說的是假話,在海霧的眼裏,那就是真理。
“那個不是人工呼吸,那個是接吻,接吻只能愛人之間才能做。”池君辭将被子往海霧身上拉了拉微笑着說:“蓋好,天冷別感冒了,這個會有季節流行性感冒。”
海霧連忙有樣學樣也給池君辭拉着被子說着:“你也不要感冒了。”
海霧繼續看着韓劇,在這一集韓劇看完之後,他将電腦關了,因為池君辭早上要上班,他不能讓池君辭陪他陪的太晚,他天天閑在家裏沒事幹,但是池君辭有事情幹,池君辭還要賺錢養他呢,如果池君辭不努力掙錢的話,他就沒有好吃的也沒有好玩的。
自己果然是天底下最溫柔賢惠的老婆。
海霧瞬間覺得自己是一個模範的□□,簡直就能給陸陽川做榜樣。
池君辭看到海霧關了電腦問着:“不看了嗎?困了?”
海霧點了點頭:“困了,我要睡覺了。”
池君辭親了親海霧的嘴唇笑了:“晚安。”
海霧愣住:“你這是親我呢,還是做人工呼吸呢?”
池君辭:“親你。”
海霧連忙甜蜜蜜笑了:“好的,那你再給我做一個人工呼吸吧。”
池君辭吸了一口氣,托着海霧的脖子,緩緩的吹進海霧的嘴巴裏:“這個才叫人工呼吸。”
海霧嘀嘀咕咕:“有區別嗎?不都是嘴巴對嘴巴嗎?”
池君辭笑而不語摟着海霧的腰:“晚安。”
第二天,池君辭與池君聞上班去了,陸陽川的戲殺青了,他從劇組回到家裏回來的還挺早,他打開門,海霧并不在家裏,陳嫂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啪——
一樓衛生間裏傳來一陣巨大的響聲,仿佛是杯子之類的東西碎掉的聲音,沒過一會兒,又噼裏啪啦的什麽東西砸在地上,他連忙敲了敲門:“海霧,是你嗎?”
海霧應了一聲:“是我。”
啪啦噗咚咵——
又是一連串的什麽東西掉在地面的聲音。
陸陽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敲了敲門:“你在裏面幹什麽呢?”
啪啦噗咚咵——
裏面接二連三的傳出聲音來,像是海霧追趕着什麽把滿屋子的東西給摔在了地上。
這個門并沒有反鎖,陸陽川推開門,他走進去看到海霧身上有着亂七八糟的沐浴露泡沫,甚至連沐浴露也粘了他一身,屋子裏的幾個水晶裝飾品已經掉在地上碎成了渣,沐浴露洗發露的掉在地上到處都是,毛巾衛生紙等等也全部都掉在了地上濕漉漉的,整個衛生間已經變得亂七八糟。
陸陽川詫異的的看着海霧問着:“你在幹什麽呢?”
海霧笑得很開心地回答說着:“給我的小可愛洗澡呢。”
陸陽川徹底愣住:“小可愛?什麽小可愛?”
海霧指了指陸陽川的腳笑得像個二百五說着:“他現在整趴在你腳邊呢。”
陸陽川一看到腳下,一只黑不溜秋的老鼠趴在他的腳邊朝着他身上爬上來,他瞬間被惡心得頭皮發麻,他“啊——”的一聲驚叫着,臉色煞白吓得一蹦三尺高,老鼠正爬在他的腳上,随着陸陽川驚吓得跳起來,老鼠也連帶着跳了起來之後被甩在地上。
陸陽川仿佛見了鬼一樣連忙朝着外面跑了出去,他額頭出了一陣冷汗,海霧不明所以的繼續拿起自己抓到的那只可愛的小老鼠用沐浴露洗刷刷。
陸陽川跑到外面沖着海霧喊着:“你這老鼠在哪兒弄來的,家裏進老鼠了嗎?不可能啊,我們家衛生一直很好的,小區是別墅群,高檔小區哪兒來的老鼠?”
海霧認真的将老鼠抓着給老鼠洗澡,洗完了正面洗肚皮,老鼠在他的手上劇烈的掙紮着,“吱吱吱——”慘烈叫着。
他心不在焉回答陸陽川說:“我今早去公園那裏的小超市買糖吃,那個小超市進老鼠了,老鼠被好多人追着打,于是我就幫助超市那個老爺爺抓住了這個小可愛,老爺爺還送了我兩三盒大白兔呢,這個裝老鼠的盒子也是他送給我的,糖就在茶幾上你可以拿着吃。”
陸陽川回頭看了一眼大白兔奶糖,因為他看到老鼠有一點兒不自在,現在胃裏泛着酸水兒,急需一點兒東西壓壓,他順手拿起那個大白兔奶糖剝開喂到嘴裏:“趕緊把老鼠丢了吧,這玩意兒不幹淨。”
海霧争辯:“不會,我給我的小可愛洗幹淨就好了,我已經洗了三四遍了,現在他香噴噴的。”
陸陽川一邊嚼着奶糖一邊勸說着海霧:“不是那個幹淨,反正老鼠髒。”
海霧不願意:“我會好好的洗我的小可愛的,我把它帶回來多不容易啊,裝在袋子裏都跑了好幾次了,半路被我捉回來的。”
陸陽川愣住,:“你剛剛說你裝在哪兒帶回來的?”
海霧:“就裝大白兔那個袋子。”
陸陽川一聽呸呸呸的将奶糖吐掉,如果不是他怕老鼠,他現在肯定會沖進衛生間将海霧狠狠的打一頓。
這小可憐是缺心眼兒吧。
海霧洗好了老鼠把老鼠給裝到籠子裏笑了笑說着:“小可愛,你以後就跟我了,我吃辣的,你也吃辣的,我喝香的,你也喝香的,從今往後我們就以兄弟相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吃。”
他特別豪氣萬丈的背出了那句武俠劇裏面的臺詞,現在終于有個東西能夠陪他玩耍了。
他提着籠子走出衛生間的門,陸陽川看到那只黑不溜秋的小老鼠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他命令海霧說着:“快把這只死老鼠給我丢出去,真的夠髒的。”
海霧将籠子朝着陸陽川遞過去,陸陽川立刻吓得魂飛魄散逃得幾步遠。
海霧舉着籠子說着:“你看看他根本沒死,這不是死老鼠。”
陸陽川瑟瑟發抖:“拿開拿開啊……”
海霧連忙将籠子拿開。
這個時候,池君聞與池君辭一起回來了,兩個人談論着某些事出神沒注意到家裏的異樣。
陸陽川一看到池君聞回來了,連忙一下子撲到池君聞的懷裏。
池君聞那個受寵若驚啊,他的寶貝兒向來脾氣大,很少有這種小鳥依人的時候,現在看到自家寶貝兒小鳥依人過來投懷送抱,他欣喜萬分一把抱住陸陽川将他按在沙發上熱吻:“寶貝兒,想不到你這麽迫不及待,其實我也很迫不及待。”
陸陽川沒好氣地罵着:“誰給你迫不及待,我只是怕海霧提着的那只老鼠。”
池君辭之聽到了老鼠兩個字,他詫異問着:“老鼠在哪兒呢?我們家進老鼠了?”
陸陽川一臉憤懑:“不是進老鼠,是海霧把別人家的老鼠弄到我們家來了。”
他指了指那個籠子。
池君辭跟池君聞順着陸陽川指着的方向看過去,在茶幾上的一個小透明膠狀籠子裏有一只黝黑的爬來爬去時不時發出吱吱吱聲的小老鼠,小老鼠在吃籠子裏的面包跟糖。
池君辭知道陸陽川怕老鼠與蟑螂之類的東西,他跟海霧說着:“你把老鼠丢掉好不好?陽川哥很怕老鼠,你是想要陽川哥呢,還是想要老鼠呢?”
海霧一時之間難以抉擇,他說着:“讓我好好想一想。”
陸陽川頓時炸毛:“你給我過來,我今天不抽死你,這還需要好好想一想的嗎?我跟老鼠,當然是選擇我啊,虧我把你當成我親弟弟,早知道就該把你送給宋國服那個老壞人做研究得了。”
“老鼠會陪我玩,你又不跟我玩。”海霧不想丢掉老鼠,他挺喜歡這只小老鼠的,如果丢掉就感覺自己最心愛的玩具被丢掉了。
“我能帶你出去吃好吃的,老鼠又不能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可老鼠不會罵我,你會罵我。”
陸陽川扶額,血壓升高了,池君聞連忙扶着陸陽川上樓說着:“寶貝兒,你消消火,先上樓歇歇,有些事要慢慢來,不要跟傻子一般計較,海霧還小,他來人類世界還不到一年呢,他的心智也就一歲而已。”
陸陽川怒不可遏:“你見過哪個一歲的孩子把別人家的老鼠弄到自己家裏,生怕自己家裏不長老鼠對嗎?”
海霧看着陸陽川被氣成這個樣子,再看看自己心愛的小老鼠,他郁悶的坐在地上:“為什麽不能養小老鼠?他這麽可愛,如果我不養它,他就會被打死了。”
池君辭語重心長說着:“因為老鼠是有害的,他偷吃別人的食物,老鼠生活在下水道裏,渾身髒兮兮的。說不定還攜帶了疾病,不是我們不讓你養,你如果喜歡,我們可以去正規的寵物店買一只幹淨的倉鼠給你養。”
海霧不明白:“我不要倉鼠,我只要老鼠,老鼠又不是故意偷別人吃的,它如果有吃的東西,它就不會偷東西吃,它也不想生活在下水道裏,如果有大房子給它住,它就不會住下水道了。我以前也偷吃人家的東西,我也住過海裏臭哄哄的垃圾堆裏,你們是不是也會像讨厭老鼠一樣讨厭我?”
池君辭一時之間找不到反駁海霧的話,海霧為什麽會拿自己跟老鼠做對比呢。
他勸說着:“你跟老鼠是不一樣的,老鼠身上有可能攜帶了一些細菌什麽的,我們找個地方把老鼠丢掉好不好?”
海霧依依不舍的看着自己的老鼠說着:“可是我向它保證過有我的地方就有它,那這樣我就說話不算數了。你當時把我撿來的時候是不是也嫌棄過我?”
他在心裏油然覺得自己跟老鼠是同一類物種,他們都是很可憐的東西。
池君聞在樓梯口沖着池君辭招了招手說着:“小池,你先上樓來,我有事情找你。”
池君辭連忙跟着上樓去。
池君聞将池君辭叫上樓來之後說着:“海霧做事一直很固執,我剛剛咨詢了一下心理師,他說這是一種‘共情’,在某種意義上說,海霧跟這只老鼠産生了共情。”
池君辭愣住:“他又不是老鼠,他怎麽跟老鼠産生了共情?”
陸陽川一臉嫌棄說着:“雖然我很怕老鼠,我也很讨厭老鼠,但是你總不能讓海霧覺得我們随時随地都可以把他像丢掉老鼠那樣丢掉吧?我确實剛剛問了一個學心理學的同學,他說海霧應該是看到老鼠想到自己的某一個瞬間讓他産生了一種叫做共情的東西,這種東西讓海霧覺得自己跟這個老鼠有相同之處的,他對老鼠的喜歡源自于他曾經所遭受的苦。人類都是感情動物,感情能夠拉近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甚至可以拉近人與動物之間的關系,如果我們把這只死老鼠丢掉或者殺了,在海霧的心裏我們抛棄了他的某一個瞬間,就好比小孩子好不容易擁有了一件自己喜歡的玩具,野蠻的家長卻将這件東西丢掉,這樣會讓孩子在內心裏産生了一種叛逆的心理,這樣他下次有了好的玩具他會偷偷的藏起來,你現在讓海霧把老鼠丢掉,海霧肯定會按照你的話做,但是下一次他如果抓到了老鼠,他還會把老鼠帶回家嗎?如果放在外面養,老鼠挾帶了疾病把他傳染了怎麽辦?更何況這樣會讓海霧跟我們之間産生隔閡甚至是誤會。所以你不能堂而皇之大搖大擺的将他的東西丢掉,你必須要讓他心甘情願的把這只老鼠丢掉。”
池君辭愣住:“陽川哥,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通情達理了?”
陸陽川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着池君辭感慨着:“還不是被海霧給逼的,他這家夥平時看着挺慫的,但是從來都小心翼翼、內心脆弱,一家人嘛,肯定要假裝關心關心包容一下了。”
池君辭聽到陸陽川跟池君聞這麽說想到了海霧剛剛跟他說的話。
也許海霧是看老鼠可憐所以想到了曾經的自己,海霧的過去他沒辦法參與也不可能參與,他知道海霧以前在海裏過的很辛苦吃了上頓沒下頓,甚至幾次三番差點兒淪為大白鯊的零食,所以他在看到老鼠被人打的時候心裏産生了同情心。
老鼠是因為餓了才偷東西吃,也是因為沒有地方住才去住下水道,它雖然髒但是它也是沒辦法,這些種種就像曾經的海霧,沒東西吃才上岸撿辣條吃,因為池君辭給他好吃的,給他舒适的地方住,他就愛上了池君辭。
這就是那可怕的共情,海霧來人類社會還太短,他根本不知道老鼠有什麽危害,在他看來,老鼠是一種很可憐的小動物,都是跟他一樣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不被人喜歡的生物中的一個。
他可憐老鼠所以才想養着老鼠,這種同情心很強烈,如果他毅然決然不顧海霧的想法,那麽對于海霧而言,他這個男朋友還算合格嗎?
池君辭皺着眉頭想了想說着:“好的,我們慢慢來,勸他讓他把老鼠丢掉。”
“勸他幹什麽?趁他不注意把老鼠弄死,告訴他老鼠得了病死了,他頂多哭一陣子就完事了。”陸陽川說着。
“陽川哥,你這樣我就不同意了啊,海霧是我的伴侶,我以前在他為了我剜掉魚鱗的時候就暗暗發誓以後不會再讓他哭了,雖然這個誓言幾次三番被打破,但是我不會讓你這麽做的。”
“你怎麽那麽迂腐呢?他一哭,你立馬上去哄,他哭幾滴都不哭了,你是不是傻,海霧每次見到你從來都是笑眯眯。就這麽決定了,我們現在不應該在這裏搞內讧,而是想一個辦法把這只老鼠給解決掉,每次一想到我跟一只髒兮兮的老鼠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馬上想要離家出走。”
池君辭大步走下樓來,海霧還盯着自己的老鼠依依不舍的跟老鼠告別,他眼淚湧到眼眶将落不落,可憐巴巴的看着池君辭,仿佛在懇求他将自己那可愛的小老鼠給留下來。
池君辭于心不忍。
他走到沙發上坐下。
海霧看到池君辭來到沙發上坐下偏過頭讨好似的拉了拉池君辭的衣袖像個孩子一樣:“可不可以不要把它丢掉,你把它丢掉的話,它肯定又要去偷別人的東西吃,說不定會被別人打死了。”
池君辭笑:“好。”
海霧一聽,心中一喜,眼淚不知覺的掉下來了,剛剛跟這只小可愛告別都沒有流眼淚,現在因為池君辭這麽包容他而感動。
他驚喜問着:“真的?”
池君辭點頭:“真的。”
他伸手樓過海霧的腰,将海霧摟到自己的身邊拿起桌子上的衛生紙細心的給海霧擦掉眼淚說着:“陽川哥也同意了,還有以後不要動不動就哭鼻子,你都這麽大的人了,動不動就哭會被人笑話的。”
海霧連忙點了點頭:“好的。”
池君辭親了親海霧的嘴角,兩個人抱着在沙發上熱吻了一會兒。
海霧對對手指小心翼翼的說着:“你可不可以不要怪我?”
池君辭笑:“我怪你什麽?”
海霧小心翼翼:“你不是跟我說過親吻只有情侶之間才可以做嗎?我剛剛以為我的小可愛要被送走了,我就親了親他跟他告別。”
池君辭的目光一寒。
海霧連忙解釋:“你……你不要生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為我以後都見不到它了,我就稍微的親了親它,對不起。”
池君辭反胃想吐,海霧親了老鼠為什麽不跟他說一聲?
早知道就不應該跟海霧熱吻,他感覺自己親了一只老鼠。
他臉色鐵青連忙跑回自己房間拼命地刷牙,拿起漱口水裏裏外外漱了幾十遍,但是一想到他間接跟老鼠接了一個吻,他心裏都不舒服,無論刷多少遍都過不去自己心裏的那個坎兒。
海霧一看池君辭生氣了,連忙跑上樓低着頭主動承認錯誤:“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親它的,你不要生我的氣。我以為你們不讓我養它了,我心裏難受,就跟它親了親告別。”
池君辭在衛生間裏沒有時間理海霧,海霧以為池君辭很生氣于是急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池君辭從衛生間走出來拉着海霧又進了衛生間:“刷牙漱口,快。必須裏裏外外洗個十遍,不然以後別想我再親你了。”
海霧連忙拿起刷牙杯開始刷牙。
刷完了牙,池君辭還是不放心對海霧說着:“我們下午去醫院打疫苗,那只老鼠我要送到寵物醫院看看有沒有什麽病毒。”
海霧愣住:“病毒是什麽?”
“這種老鼠不幹淨,身上說不定有大量的病毒會要人命的,我們得查清楚,明白了嗎?”
海霧點了點頭:“明白了。”
池君辭一家到了醫院打完了疫苗,再到寵物醫院查查有沒有病毒,結果顯示,這只老鼠沒有病毒。
池君辭的一顆心終于放下了。
他帶着海霧來到超市說着:“你看看你有沒有想要買的東西,我們去給你的那只老鼠買點兒糧食,他還那麽小如果一直吃人吃的東西會生病的,最好買點老鼠能吃的東西。”
海霧連忙附和:“好啊,要給小可愛買什麽東西啊?不知道是不是我給他洗澡洗感冒了還是怎麽回事兒,他一直無精打采的。”
池君辭:“那就給他買老鼠藥。”
“可以啊,正好我的小可愛生病了,吃吃老鼠藥說不定就好了。”
“來,這敵敵畏拿着,這個老鼠藥也拿着,給他吃說不定今晚就好了。”池君辭面無表情的說着,他覺得自己這樣騙海霧充滿了罪惡感,但是如果不這樣做,難道一只養一只髒兮兮的老鼠嗎?
他能想象得到陸陽川那個抓狂的表情了。
海霧懵懵懂懂的相信了池君辭的話,他以為老鼠藥就是治療老鼠的藥,就像人類生病了要吃藥一樣,老鼠生病了要吃老鼠藥。
回到家的時候,池君辭全程不讓海霧去碰那個藥,他怕海霧一個不小心将那個藥喝了一點兒或者他神經大條把藥弄到家裏的飯菜裏,那一家人估計就完蛋了。
陳嫂将藥倒進老鼠的飯裏,那只老鼠吃的不亦樂乎,整整吃了兩三大碗米飯,撐得肚皮鼓鼓的,連走路都走不動。
池君辭害怕海霧看到老鼠死了傷心,在老鼠吃完了老鼠藥之後就把海霧拉上樓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陸陽川的驚吓聲把他整個別墅的人都吵醒了。
池君辭與海霧穿着拖鞋咚咚咚跑下樓。
池君辭心想陽川哥就是一個專業的演員,看到老鼠死了也不用露出這麽驚恐的聲音吧。
誰知道他下樓一看,這只老鼠不僅沒有死,反而還活的更加開朗,此刻的它正在籠子裏跑來跑去,連叫聲都那麽高昂。
“吱——”老鼠很歡快,仿佛在跟他們道“早安”。
池君辭一陣頭疼,難道是藥劑放少了?沒把它給毒死?
海霧一看昨天病怏怏的老鼠今天就活蹦亂跳,他興奮地說着:“敵敵畏與老鼠藥真管用,我的老鼠病好了。”
池君辭雲淡風輕在沙發生坐下來:“那今天晚上多喂點兒,把兩瓶藥都下了吧。”
陳嫂按照吩咐又把剩餘的藥全部倒進去了。
第三天,老鼠依然堅|挺的活着。
陸陽川有點兒血壓高,池君辭有點兒頭疼,海霧依然在擺弄着自己的老鼠,老鼠歡快的在籠子裏跑來跑去。
他高興的跟池君辭說着:“我的老鼠不僅沒瘦,還胖了呢?足足胖了一倍呢。”
池君辭有點兒想不通,這不會是醫學實驗室出來的小黑鼠吧,吃多了毒|藥産生了抗體嗎?為什麽那麽多□□還沒把這只老鼠給毒死?不僅沒吃死而且還吃胖了。
海霧連忙把自己的零花錢全部拿出來說着:“我還要去買老鼠藥,我的老鼠吃了可開心了。”
池君辭一把拉過海霧說着:“我下下個月生日禮物,你難道不想留點兒錢給我買生日禮物嗎?”
海霧一聽,有道理,但是轉念一想,我的老鼠藥需要吃藥啊。
他說着:“那今年我把我自己送給你,我把我的錢拿去買老鼠藥可以嗎?”
池君辭特別想弄死那只老鼠,現在老公不如老鼠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昨天感冒發燒了,今天更新了七千字,算是補了昨天的沒更新。
明天也要去打點滴,醫生說明天打完再看要不要繼續打點滴,
所以明天不知道能不能更新,于是我索性就後天更新一萬字,明天不更了,真的很抱歉,大家也要注意身體別感冒,這個季節很容易感冒……
☆、傳染病
海霧最近有一個困擾,那就是池君辭晚上睡覺再也不親他了。
以前每天晚上說完“晚安”之後還能膩膩歪歪的親上十幾分鐘,親了十幾分鐘,兩個人反應過來要睡覺了,于是又說了一遍“晚安”,晚安之後是晚安吻,又特麽的膩膩歪歪的親了十多分鐘……
如此循環往複,兩個人九點多互相說“晚安”,一直到十一點才能抱着沉沉睡過去,其中這兩個小時有一個小時五十分鐘在親吻,十分鐘在說晚安。
現在池君辭每次說完晚安之後看着他的臉,再看看床邊的那只老鼠,然後摟着他睡了。
海霧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這樣,以前兩個人過得多甜蜜啊,兩個人過得多幸福啊,為什麽男人說變就變呢?
“我跟你說,男人啊,都是有愛美之心的,你總不能天天穿着你的吊帶褲或者穿着你的破牛仔在他面前晃吧,人都是會審美疲勞的,小池也不例外,談戀愛也會審美疲勞,比如什麽‘七年之癢’之類的,那就是談戀愛疲勞了。”
“那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找點兒戀愛新鮮感啊,你想想,天天親,天天摟摟抱抱膩歪,日子長了是個人也會膩,不然為什麽那麽多人會離婚?因為生活離開了激情就剩下了平淡,在平淡之後就是內心的寂寞。耐不住寂寞的人會去找刺激,一找刺激就出軌,一出軌就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