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1)

,他發着小脾氣說着:“我不要,我就要那件衣服,他把我衣服穿走了,他真的是太讨厭了。陽川哥肯定要罵我,那枚胸針他說他就借給我戴一天,我卻把他的胸針也一起弄丢了,老乞丐真的是太過分了,我把他當成好朋友,他卻騙走了我的衣服跟胸針,我才不會拖累他,明明就是他拖累了我。”

池君辭臉色有着微微不悅,但是這個時候,他不能刺激海霧,他知道海霧糾結半天不是因為老乞丐穿走了他的衣服,而是老乞丐招呼都不打直接走了。

他在快速得到一個朋友又快速失去一個朋友的悵然若失中徘徊,他的心智還沒有教會他生離死別,他才來人類社會兩三年,他不知道怎麽去調節自己各方面的情緒。

跟他玩的最開心的一個朋友說走就走了,連招呼都不打,他心裏難受,他又不知道為什麽難受,所以他只能怪老乞丐穿走了他的衣服。

他說老乞丐過分不過是因為他舍不得老乞丐走,他不想老乞丐離開他,他不想失去這麽一個玩得很好的朋友。

海霧拍了拍他的頭說着:“好了,不要想那麽多了,你看我不是在你跟前嗎?我們明天就去定做一套比那件衣服還好看的衣服。”

海霧小聲“嗯”了一聲,說着:“還是你好。”

然後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眼淚留下來了,伸手一抓就是一把珍珠,他吸了吸鼻子說着:“我不知道怎麽了,我心裏特別難受。”

池君辭拍了拍他的頭讓他轉移注意力說着:“也許是怕陽川哥罵你吧,畢竟你搞丢了他的胸針,那枚胸針他去巴黎時裝秀戴過一次,從那往後,他就舍不得佩戴,你先想好他今晚怎麽罵你吧。”

海霧一聽,心裏更加難受說着:“都怪老乞丐。”

他一說到老乞丐,心裏就難受的不行。

眼淚流的更多了,他怎麽突然之間就失去了這麽一個朋友呢?

等回到了家,陸陽川堵在門口,看到海霧回來并沒有詫異,一雙眼睛仿佛已經洞悉所有事情,臉色挂着怒氣與嘲諷的笑:“你還知道回來啊,你看你穿的什麽玩意兒?跟個要飯的似的,這衣服怕不是從門口狗窩裏面撿來的。”

海霧低着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他一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破破爛爛還有異味的衣服就想到了老乞丐,一想到老乞丐他心裏仿佛被壓着什麽東西,沉甸甸的壓着,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心裏覺得自己真沒用,是老乞丐走了,還把他衣服給騙走了,他還為自己失去了這麽一個朋友難受。

陸陽川見狀,突然仿佛被什麽遏制住了喉嚨,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看到海霧哭得梨花帶雨就罵不下去了,但是他必須繼續罵海霧。

老乞丐死了,家裏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但全家人都不想海霧知道,所以都配合着演戲,如果他不罵海霧把他的胸針弄丢了,那麽海霧肯定會察覺到異樣,他只能像以前那樣做一個脾氣火爆經常罵海霧的哥哥,他不能露出一點點跟往常不一樣的情緒出來。

他露出嘲諷的笑容說着:“你哭也沒用,你是不是把我的胸針弄丢了?你知不知道這枚胸針對我有多重要?我跟你說話呢?海霧,你說你怎麽辦?你拿什麽賠給我?”

海霧也不知道自己能夠拿什麽賠給陸陽川,他現在心裏難受極了。

他“哇嗚”一下子抱住了池君辭,哭得令在場所有的人都動容。

陸陽川實在是演不下去了,他是演藝圈顏值與演技雙面擔當,可是面對這種情況他沒辦法演了,他只能說着:“你哭也沒用,這筆賬我以後慢慢跟你算。”

他說完落荒而逃跑到房間裏将門噗通一聲關上。

關上門之後他背靠着門對着池君聞說着:“海霧實在是太可憐了,他好不容易有一個能跟他有共同語言的朋友,然後朋友死了,我們還不敢讓他知道。”

池君聞過來抱住了陸陽川說着:“好了,好了,你還得繼續當這個惡人,不然他很快就會發現不對勁的,我們要演的自然點兒。你是演技派,你怎麽能被海霧帶着走呢?”

陸陽川擺擺手說着:“不行,不行,我實在是演不下去了,我看到他哭我就受不了,實在是太可憐了,如果他是人就好了,是人就那麽多利益的牽絆。”

池君聞了然的拍了拍陸陽川的背安慰:“好了,別想太多,你這是為了他好。”

陸陽川問着:“那個老乞丐的後事你處理了嗎?”

池君聞回答:“處理了,我給他買了安陵園最好的墓地,以後清明節可以去看看他。”

陸陽川說着:“累了,睡了。這事兒明天再說,我現在實在是演不下去了。”

海霧還抱着池君辭哭得梨花帶雨,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池君辭笑了:“海霧,我們明天去旅游吧。”

海霧:“旅游?”

池君辭點了點頭:“對,我們去乘坐豪華游輪去國外玩、散散心。”

海霧:“你去哪兒,我就跟着你去哪兒。”

池君辭不是想要出去旅游,而是這件事明明就是沖着海霧來的,那個人要殺了海霧,他想讓海霧死。

所以他想把海霧帶到海邊,萬一真的出了事兒,海霧能從海上直接回到海裏,只要在海裏就沒有人能夠奈何得了他。

池君辭笑了笑摟過海霧說着:“那我們早點兒上床睡覺,後天收拾東西我們一起出去玩吧。”

海霧連忙點了點頭。

——

海邊,海風吹得游輪在海上起起伏伏。

海霧站在游輪的二層夾板上看着一望無際的大海。

他脫下褲子,噗通一聲一下子跳進了水裏,這海水還是跟他以前在海裏的時候一樣,不冷,也不熱。一開始跳進海水的時候有點兒溫涼,在海裏泡了一會兒就适應了溫度,海水暖暖的如同母親的手托着他。

他好久沒有來海裏,在跳進水裏的一剎那,他仿佛瞬間掙脫了桎梏他的枷鎖,開心的在水裏游着。

他沖着甲板上的池君辭拼命的揮舞着手,等池君辭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的時候,他一下子鑽進了水裏不見了蹤影,池君辭在甲板上找海霧的蹤跡,忽然海裏的水嘩啦一聲,海霧的銀白色尾巴掃着帶着一大串水花,他從海裏一躍而起彈跳到跟池君辭一樣高的時候,又重新落了下去。

啪的一聲水花四濺,池君辭身上的衣服都被打濕了大半……

甲板上被海霧丢上來好多小魚,海霧還像個孩子一樣在水裏歡快的游着,他像是故意在跟池君辭捉迷藏一樣。

沒過一會兒,一條七層高樓房的藍鯨擋在了游船的前面,藍鯨噴出來的水柱導致了海上的波浪一層掀起一層。

海霧神氣的游到藍鯨的面前,藍鯨一看這長着銀白色尾巴的小人魚連忙乖乖游到海底下。

池君辭忽然發現海裏的生物似乎有意的避開人魚走,有三四條大海豚不怕死的靠近海霧,海霧跟他們一起玩,海豚在水面上表演起了舞蹈,時不時的發出一聲歡快的叫聲。

忽然一條大鯊魚如同出弦的箭一般沖過來,海豚被吓得四散逃開了。

池君辭吓了一條連忙喊着:“海霧,快上來,有鯊魚。”

那鯊魚的嘴巴特別大,占了大半個腦袋,有點兒像巨齒鯊。

海霧扭頭一看,鯊魚已經跑到他的跟前。他驚吓得正要逃上游輪的時候,鯊魚忽然張開血盆大口停頓了,繼而可憐的鯊魚怏怏的閉上了嘴,失魂落魄默默的離開了。

如果有人拍到這段視頻,上傳到網上,那麽彈出來的彈幕應該是:不敢咬,趕快逃。

海霧吓出來一身冷汗,巨齒鯊可憐巴巴的背影讓池君辭覺得好笑,大概是海裏的生物都不敢招惹這一條人魚吧,看來海霧離稱霸地球不遠了,地球上百分之七十的都是水,而海霧卻是水裏的王者,他大概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死神。

海霧看到巨齒鯊走了,連忙爬上游輪拍了拍胸脯說着:“吓死我了,我以為它又要咬我。”

池君辭笑了:“什麽叫做又?你之前被他咬過嗎?”

海霧看着巨齒鯊的背影說着:“我之前見過這條大巨齒鯊,他以前追着咬我屁股,後來他看到三四條成年大白鯊追着我咬,他就默默的走了,後來大白鯊被我的聲音殺死了,他從那往後見到我就跑了,我見過他好幾次呢,貌似這處海域,他就是老大,巨齒鯊跟大白鯊在海裏是一樣厲害的,大白鯊速度比較快,但巨齒鯊的力氣比較大,這條巨齒鯊帶領着他的魚群把大白鯊趕走了,他似乎挺怕我的,我之前回到海裏的時候就見過他,他每次見到我就跑了。”

海霧忽然有點兒自豪。

池君辭笑了:“是啊,你真的很厲害,我也很崇拜你呢。”

海霧笑了笑:“真的嗎?”

池君辭點了點頭:“真的。”

忽然,保镖從船艙裏走出來說:“小池總,我們用望遠鏡看到有好幾輛大船一直跟着我們,甩也甩不掉,怎麽辦?”

池君辭的目光突然冷峻,他冷笑着:“該來的總會來的,準備好了嗎?是不是快要到公海了,只要到了公海就立刻動手。”

海霧緊張問着:“怎麽了?”

池君辭摸了摸他的頭說着:“沒事兒,你待會兒到了公海直接潛入海裏,不管發生什麽事兒都不要出來,除非是我在喊你、尋找你。”

海霧愣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

池君辭安慰他:“沒事兒,很快就過去了,你要聽話,乖乖地在水裏不要出來聽到了嗎?”

海霧心驚膽戰的點了點頭:“好的,我就在水底下等你,你一定要來找我,不要像上次那樣,我等了那麽長時間你都沒來找我,還是我自己跑上岸去找你的。”

他覺得自己笨,什麽也不會做,他怕自己拖累了池君辭,所以他只能乖乖的聽池君辭的話。

他轉身噗通一聲跳進了水裏。

池君辭連忙跑到船艙拿出兩把小□□,這還是他哥池君聞走私得來的小□□,非洲那邊新研究出來的,射程遠很精準,他哥是軍事愛好者,平時沒事喜歡收集各種各樣的槍支,沒想到在這兒排上了用場。

對方的船行駛的速度極其得快,沒過一會兒,幾艘船距離他的位置就很近了。

他心裏疑惑,對方的船只那麽快,為什麽會這麽晚追上他呢?

他伸手朝着保镖喊着:“望遠鏡。”

保镖把望遠鏡遞給了他,他看到對方船上的甲板上還有一個人,但是距離有點兒遠,他看不大清楚。

在船只開的更近的時候,他看到宋陵将宋北森給推到甲板上擋在他自己的前面,這個架勢在告訴池君辭如果他膽敢開槍的話,那麽第一個死的一定是宋北森。

池君辭在心裏罵着該死,他怎麽把宋北森給抓了。宋北森一向做事都比較穩重,怎麽這次突然出師未捷呢?

等到船靠的更近一點兒的時候,他看到宋北森的肩膀處流了一大攤血,鮮紅的血将白色的襯衣給染紅透了半邊,宋北森臉色蒼白咬着牙,看來宋陵早就做好了一切的準備,他之所這麽多天沒有追到池君辭的船只不過是因為他要先去将池君辭那強大的後援宋北森給解決掉。

池君辭失去了後援就像斷了左膀右臂。

宋陵背後站着的都是一些黑人跟一些不懷好意的面孔,這些人不像是一國的人,池君辭根據旁邊兩三個國際通緝犯不難猜出這些人要麽在自己的國家犯了事兒,要麽就是逃犯,再不然就是亡命之徒,能把這些人集中到一起,可見宋陵是下了血本。

宋陵一臉洋洋得意的隔着海喊池君辭說着:“那條人魚呢?我只要那條人魚,其他的我都不要。”

池君辭笑:“你是不是傻,人魚只能在大海,不然還能上天不成?”

宋陵站在船只的邊緣朝着海底看了看,這裏的海底最深有六千多米,最淺的也有三四千米,他不可能在海底能夠行走自如,如果那條人魚不願意出來,那麽他這輩子都沒辦法替祝源報仇。

想到祝源,他摸了摸懷裏的骨灰盒子,他把盒子放在他的胸口,就好像祝源還依偎着他的身體一樣。

他笑了笑摸了骨灰盒,仿佛像摸着久違親人的小卷發:“你說你死那麽早幹什麽?如果你不死的話,你今天就能看到我抓到那條小人魚,你想怎麽研究就怎麽研究?哎,你死了,我就算抓到了小人魚,我也不知道要幹什麽,不過你放心,我會把小人魚給你送下來,讓你研究個夠。”

他自說自話,神情溫柔而缱绻,仿佛在撫摸着情人的脊背。

忽而,他的眼神變了,只剩下恨意。

他眼神冷厲看着池君辭說:“你只要把那條小人魚交出來,我放了你們所有的人。你也看到了,在我這條船上的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不要想着跟他們拼命,你拼不過的。宋北森已經沒辦法幫你了,你已經走到了末路。”

池君辭噗嗤一聲笑了:“宋陵,我曾經是不是說過人醜就要多讀書?你是智障呢還是宛若一智障呢?我今天把海霧送回到海裏就意味着我絕對不可能把他交出去,因為——我不是你!”

他把“我不是你”四個字咬得特別重,這四個字如同一把利刃一樣狠狠刮着宋陵的心窩。

他在明明白白的告訴宋陵:我不是你,我不會把我喜歡的人送到閘刀下,我更加不會自私自利的為了自己的利益害了自己的愛人。

我不是你,我沒有你那麽自私。

“噗——”宋陵眼神銳利覺得好笑,他并沒有被池君辭的一句話給激怒。

他摸了摸貼着胸口的骨灰盒子,然後得意的伸手比劃了一個槍的姿勢,微笑着:“也對,只要你還在,那條人魚就跑不了,只要抓住你就可以了。”

他轉而用英語跟着那幾個亡命之徒交流着:“四億美元,我要你們抓住他。”

宋北森不合時宜的發出一聲輕笑:“四億?宋氏集團哪兒還有四億美元啊。”

啪——宋陵一巴掌扇在宋北森的嘴角。

宋北森不服輸的瞪着他,冷笑着:“宋陵,你就算賣掉宋氏集團,你也賣不出四億美元,現在的宋氏集團早已經是空殼子了,你拿着空殼子糊弄人,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宋陵恨意滿滿地捏着宋北森肩膀上的傷口,傷口瞬間被新流出來濃黑色的血覆蓋,血色一層染過一層,将那白色的襯衣染得通透。

宋北森痛得死去活來,他咬得嘴唇都出血了都不肯向宋陵示弱,宋陵似乎很享受宋北森的痛苦,他一腳踹在宋北森的肚子上,宋北森一下子摔在甲板上,喉嚨裏湧出一股甜腥。

他倒在甲板上“哈哈哈”的笑着,他看着那幾個黑人用嘲笑傻逼的眼神說着:“我是他哥,我比你們知道現在宋氏的情況,宋氏集團早已經虧損拿不出四億美元了,宋氏早已經是空殼子,你們被宋陵給欺騙了,他不可能拿出這四億美元。”

宋陵上去一腳踹在宋北森的肚子上,宋北森被他一腳踹得撞在了欄杆上,他撞在欄杆落在甲板上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

宋陵見宋北森躺在甲板上一動不動還不解氣,他正要上去再踹兩腳的時候卻被一個黑人給攔住。

黑人伸手拉住宋陵問着:“你說的四億是騙人的嗎?”

宋陵笑了:“宋氏光在美國分部都不止四億美元,我怎麽會騙人,這個人,他暗戀那條小人魚,他喜歡那條小人魚,他是為了挑撥離間我們之間的友好合作關系才這樣說。你們知道嗎?你為了救那條小人魚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你說這樣的人他說的話可信嗎?不可信對吧……”

黑人看向宋北森的眼神像是又是佩服又是厭惡,這個世界上還有六親不認到這個地步的人,他們自認為是極惡之徒,他們尚且父母恩,這個人卻能戀愛腦的害死自己父親。

“再說。”宋陵轉移了話題:“就算宋氏沒有四億美元,那條小人魚的價值可是無價的啊,池君辭曾經拿過小人魚的眼淚賣過4.8億人民幣,那4.8億人民幣的珍珠項鏈上個月還上過巴黎奇珍異寶的第一名,你大可以想想一下只要抓到了那條人魚,你們是不是就發財了。随便剜下他身體裏的一塊肉,你們就能賣出天價。”

那幾個人露出一點兒微笑,或許從一開始吸引他們的從來就不是宋氏集團的四億美元,他們要抓到人魚才是真的,他們想要那條獨一無二的人魚。

其中一個人看了一眼宋北森,直接走過去将宋北森的衣領一下子拎起來從欄杆處一下子丢進水裏。

池君辭站在游輪邊喊着:“不要。”

宋北森被丢進水裏,噗通一聲水花四濺,海面冒出來幾個泡泡沒有蹤影……

池君辭在海面上尋找着,他大聲喊着:“宋北森,宋北森……”

可是海水蔚藍蔚藍的,不見一點兒蹤跡,水浪一層掀起一層。

宋陵笑了笑:“你別急,待會兒就輪到……”

啪啪啪——

池君辭直接朝着宋陵甲板上開了幾槍,宋陵連忙趴在甲板上逃過了一劫。

那幾個亡命之徒拿着高架槍掃蕩着池君辭所在的游輪,這個時候,池君辭的保镖喊了一聲:“不好了,我們游輪的底部進水了。水朝着甲板上沖上來了,不好了,我的排水系統被堵死了。”

該死的,池君辭為自己這次失策有點兒惱火。

他千算萬算沒算到宋陵竟然找來了一批亡命之徒,他更沒想到的是這天有亡命之徒在他游輪的船底,亦或許那個人悄悄的鑽到他的船底破壞了這條游輪上所有的設備。他現在面臨的要麽被宋陵給打死,要麽掉進海裏淹死。

他本來計劃好了一切想要将這件事徹底給解決,但是沒想到宋陵已經破釜沉舟。

随着海水朝着甲板上的倒灌,他這邊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就算不逃也被那幾個亡命之徒幾下子解決幹淨了,那些人能成為國際通緝犯絕對不是沒有一點兒本領。

忽然,池君辭的手被人用一個繩子套住,在他那個游輪因為海水倒灌沉入海底的時候将他拉上了宋陵的所在那船的甲板。

他擡頭看了一眼,宋陵得意洋洋的看着他。

池君辭坦然的撐着甲板要站起來,卻被身後一個人一腳踹中後背将他踢到在甲板上。

他回頭看去,自己那船已經沉入海裏,而船上的那些人死的死,在海上掙紮的掙紮,海面上飄着淡淡的血跡。

宋陵看到池君辭成了他的階下囚,他興奮地上去一腳一腳的踹在池君辭的腹部。

池君辭被他踹得五髒六腑似乎都颠倒了過,他口吐鮮血依然保持着不可一世的狀态戲谑的看着宋陵。

宋陵被他這個眼神一看,頓時怒不可遏,他又随手拿起甲板上的鐵棍不要命的朝着池君辭的身上揮舞過去,他用盡全力打池君辭:“你說你憑什麽?你憑什麽現在還用這種眼神看我,你都死到臨頭了,你還敢這麽看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先帶着海霧出海想要把我引出來,然後讓宋北森帶領着大批保镖做你的後盾,你做夢,我知道你想在海上前後夾擊殺了我,所以我偏偏不如你的願,我先解決了宋北森,斷了你的後援,你看看,你現在就是一個死狗……”

池君辭“噗”的一口血吐出,他全身都疼。

他艱難用手擦了擦嘴邊的血,笑得像個無事人一樣:“如果你不找這些亡命之徒,如果你沒有跟這些亡命之徒交換,你覺得你還能解決的掉宋北森?你怕不是連他的一根手指頭都不敢碰吧?”

“你放屁。”宋陵恨意滿滿,他又朝着池君辭的身上踹過去。

池君辭渾身劇痛,眼前迷迷糊糊的泛着白光,他知道自己躲不掉,索性就等着宋陵來踹他。

宋陵因為太用力踹池君辭,導致祝源的骨灰盒從他身上掉了下來。

宋陵連忙緊張兮兮的抱起骨灰盒關切的說着:“不疼,不疼,祝源,對不起,我摔疼了你,你不疼對不對?我只是一個不小心,你不要跟我鬧脾氣,我錯了,我保證以後不摔你了。”

他喃喃自語的撫摸着骨灰盒,跟着骨灰盒道歉:“沒事兒,不疼了,我都替你揉了這麽久了,你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的,你看就是這個人害我把你摔在了地方,我現在就打死他為你報仇,你不要怪我了好不好?”

繼而,他看向池君辭的時候眼神裏只剩下恨意,他拎着池君辭的衣領憤怒的瞪着他說着:“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把我家的祝源弄疼,都是你的錯。”

池君辭“哈哈哈哈”大笑着,他嘴裏都是血,在他笑出聲的一剎那,沒有壓住從肺腑蔓延上來的血,血一下子吐在衣領上,潔白的襯衣領被染紅了一片,衣領上的一枚閃閃發光的裝飾品扣針倒映着血氣,散發着獨有的血色光芒。

他的笑聲戛然而止,緊接着的就是一連串的咳嗽,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他看向宋陵的目光依然如同看着令自己最惡心的東西。

“活着的時候不珍惜,死了,有意義嗎?骨灰盒子又不知道疼?”

宋陵被他這句話刺激得一愣,他惡狠狠地看着池君辭,如果眼神能夠殺人的話,他或許早已經殺了池君辭千百回了。

他說着:“都是海霧,如果不是海霧咬了他的話,他就不會被海霧身上那紅鼠病毒感染,如果不是海霧用聲音殺死了他,他也不會死得那樣慘,是海霧殺了他,我告訴你,我會殺了海霧來給他報仇。我今天之所以要把他帶來就是要他看看我是怎麽殺了那條人魚為他報仇的。”

“你如果真的要為他報仇,那麽你就應該自殺。”池君辭面無表情說着,他甚至有點兒同情宋陵了:“他本來可以活的,但是他選擇去死,是你在他心頭上紮了一把刀,因為你的一句話,讓他失去了活着的希望。其實你大概不知道,就算你沒有在警察局把他供出來指認他就是那個販|毒的,就算你沒有把他推出來為你頂罪,他也會願意站出來為你坐牢,可是結果呢,你毫不猶豫的把他推出去頂罪,他死,不是因為海霧咬了他一口讓他感染了病,也不是海霧用聲音殺了他,而是你的自私。他可以為你頂罪,但是你不能把他推出去頂罪,他是被你害死的,是你讓他喪失了活着的希望。”

“宋陵,你太自私了,你的自私害死了你愛的人,你不敢承認這些錯,所以你把所有的錯推到海霧的身上,你以為殺了海霧你就能解脫?你以為把一切推到海霧身上就能證明你曾經沒有害死過祝源?不,遠遠不夠,你會一輩子活在噩夢中,你還記得祝源在臨死前說過什麽嗎?”

“他這一生最痛苦的事情就是遇到你。”

“你閉嘴。”宋陵徹底發狂了,他不顧一切的朝着池君辭身上踹過去。

仿佛他用盡了全力池君辭說的話就不存在。

他念念有詞說着:“我沒有害死祝源,我沒有害死祝源,都是海霧害死的……是你,是你跟海霧一起……我沒有……”

一個黑人對于池君辭與宋陵之間的恩怨沒有興趣,他拉住宋陵面露不悅的說着:“你說只要抓到了池君辭,那麽離那條小人魚就不遠了。小人魚呢?你知道得罪我們的代價。”

宋陵鎮定下來。

他深呼吸一口氣,用手摸了摸骨灰盒子:“不疼,寶貝兒,我替你打了池君辭,我很快會替你報仇了。”

黑人疑惑瞪着他,威脅說着:“人魚呢?為什麽人魚還不出現?”

宋陵對對方這麽質疑他很不滿意,他冷冷的看着對方一眼:“那小人魚随便發出一個聲音都能讓這整片海的生物陪葬,你們做好準備了嗎?我可不想死,我親眼見到我愛人死之前的慘狀。”

那個黑人微笑着指了指整個海面:“這裏,我們撒了無數的網,網上都是針,針上都是麻藥,只要那小人魚碰上,別說發出聲音,連動都不能動。”

宋陵朝着池君辭踹了一腳說着:“好,很好。”

他指了指池君辭說着:“把他丢進水裏去。”

那幾個黑人不明就裏:“什麽意思?你不是說只要他在我們手裏,小人魚一定會出現嗎?現在那條小人魚呢?這海裏連人魚的影子都沒有。如果我再看不到人魚,我就把你丢進海裏喂魚。”

宋陵淡淡微笑着:“你把他丢海裏,那條小人魚看他有危險,肯定會來救他的,到時候可以直接用漁網把他撈起來,你放心,小人魚一定會出現的。”

幾個亡命之徒聽着似乎有這麽一點兒道理,于是将池君辭一下子丢進水裏,池君辭手裏還綁着一根繩子,繩子的另外一端在甲板上,那些人要根據繩子判斷池君辭的方位,只要繩子動了,就代表着人魚上鈎了。

池君辭一落水,涼透的海水将他四面八方包圍起來,海水順着他的口鼻灌入他的肺腑,他掉進海裏,身上的傷口的血在水裏彌漫,一會兒不見了蹤影,但是一些水生物圍繞着他周圍的海水跳舞,似乎它們很喜歡這股血腥味。

他肺裏的氣泡漸漸地減少,窒息的感覺湧上來了,他的手無意識的揮舞掙紮着,腦子裏只剩下一團白光。

最後還有點兒意識,他睜開了眼睛,他想看看水下的世界,這些海霧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然後他發現水裏好黑啊……

他不知道海霧生活在黑漆漆的海裏是怎麽生活了這二十多年,他也不知道海霧在黑漆漆的海裏會不會害怕,他只知道海霧很怕黑,晚上睡覺都要開着壁燈……

海霧藏在珊瑚礁裏逗着那只小海豚,忽然一個東西從海上落了下來,小海豚看到了,嗖的一聲跑出去将東西咬了回來。

海霧接過小海豚嘴巴裏咬着的東西。

豔紅色的本本,因為泡在海水裏,所以上面的字都暈染開了,他驚訝的拿起來一看,這不是自己新的結婚證嗎?

池君辭讓他藏到海底,他答應了池君辭的話,他在跳進海利的時候把結婚證給池君辭讓池君辭幫他拿着,不然他如果到了水裏,那個結婚證就會被海水給打濕了。

一定是小池來找他了,海霧欣喜若狂的拿着結婚證朝着海面的游過去,等他游到海面的時候,他看到池君辭漂浮在海底,身上到處都是血,一根繩子綁在他的手上,他整個人緊閉着雙眼。

他心疼得不行,連忙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朝着池君辭游過去一把抱住池君辭。

他托着池君辭一下子沖出水面,然後把池君辭放平學着池君辭曾經教給他無數次的方式來給池君辭做人工呼吸。

池君辭吐了一口水,睜開眼睛一看是海霧。

他連忙推海霧說着:“快……快藏水裏面去。”

宋陵冷笑着:“事到臨頭了,我看你還能藏哪兒去。”

他舉起□□對着海霧的後心扣動扳機:終于可以報仇了。

砰砰砰——

幾聲尖銳的槍聲響了起來,痛苦從肩胛骨處開始朝着四肢百骸蔓延,水裏瞬間升騰起血,海霧痛苦的哽咽着,眼淚一顆顆的流下來,他不能哭,不能喊,一喊的話,在他面前的是小池,他的聲音會殺死人的,他堅決不能發出聲音……

他咬着嘴唇,忽而,他一口血吐了出來,吐了池君辭一脖子,池君辭在冰冷的海水裏泡了很久,被這一口溫熱的血灼燒得仿佛連每一個毛孔都在痛。

池君辭驚吓得看着海霧,他伸手去堵這個傷口,他第一時間想的是按住傷口了血就不會往外流,可是任由他怎麽按住,那個傷口的血潺潺往外流着,在海水裏升騰、消失。

海霧顫抖着嘴唇,咬着牙不敢哭,也不敢發出聲音。

池君辭連聲音都在發慌,他喊着:“海霧,海霧……”

海霧臉色煞白,表情很痛苦,但是他硬是咬着牙一吭不吭。

他抱着池君辭的脖子,把頭貼在池君辭胸口的位置蹭了蹭說着:“我想回家了,我找到四瓶香水了。”

他從懷裏拿出那四瓶香水,四瓶香水完好無損,這恐怕是唯一一件他能夠找得到東西,他在海底藏東西藏了這麽長時間,他終于找到一件了。

“陽川哥這次不會罵我了吧。”

“不會罵你,其實陽川哥很愛你的,哪有哥哥不罵弟弟的,你犯了錯,他罵你很正常。”

池君辭抱着海霧的腰,一只手按着他肩胛處的傷口,說着:“很快就回去了,你把香水拿穩了,不要再丢了,陽川哥還等你呢。”

海霧把香水抱在懷裏說着:“好。”

宋陵見兩個人還在海面上你侬我侬,頓時急紅了眼。

他在朝着海霧開槍的時候被幾個流亡之徒給撞開,因為那個流亡之徒不想讓海霧死,他們來這裏的目的不是因為宋陵的四億美元,而是為了這麽一條活人魚。

他們将宋陵撞開,宋陵的槍有失偏頗只打中海霧的肩胛骨而不是後心,否則此時海霧已經死了。

流亡之徒大聲沖着海裏的海霧跟池君辭指揮着自己的隊員:“要活的,我們要活得。”

宋陵在甲板上爬着去撿被那幾個流亡之徒撞在地上的槍,他怎麽可能留活口,他要殺了海霧為祝源報仇,他絕對不會留下任何一個活口。

他撿起槍對着池君辭與海霧的方向。

池君辭看到槍口,連忙抱着海霧轉了一圈把海霧緊緊保護在懷裏。

砰砰砰砰砰—

池君辭把海霧抱緊,意料之中的劇痛沒來。

他疑惑朝着船上看過去,宋陵保持着拿槍的姿勢,但是他手裏的槍不見了蹤影,他胸前血紅一片,嘴裏時不時的朝着外面冒着鮮血。

其中一個黑人對着宋陵開了槍,他槍正好打穿了他護在胸前的骨灰盒,子彈穿透骨灰盒再穿透了宋陵的心髒。

宋陵心口一陣絞痛,流出大片濃黑色的血。

他心裏流出的血與骨灰盒裏面的骨灰一起慢慢地朝着外面流着撒着,漸漸地,他的心頭血将骨灰盒裏面的骨灰全部染紅,血一滴一滴的從骨灰盒的邊緣流出來,遠遠的看過去好像是那骨灰盒在流血。

宋陵瞪大眼睛,手顫抖的摸向了骨灰盒。

他摸到手的是粘稠一片,骨灰與他的心頭血融為一體了,他手上粘稠一片,他呆呆的看着手心裏的心頭血與骨灰,仿佛祝源在拉着他的手。

祝源就站在對面,溫柔的拉着他的手,然後吹了吹手上的血……

他喃喃笑了,天真的像個孩子。

他的眼底有淚光,撫摸着骨灰盒念念叨叨說着:“不疼,祝源,不疼,我一點兒也不疼,你不要哭好不好?不疼……”

他的眼淚流下來了。

噗通一聲,他摔到在地上,他的手還保持着向前伸去的姿勢,仿佛真的有個人在牽着他的手一樣。

他懷裏抱着骨灰盒子,骨灰已經被他心頭血徹徹底底的染透。

他死了。

沒有人在意他是不是死了,也沒有人為他斂屍。

他在想如果來生祝源要做石頭的話,他要做他身邊的那根草,把這輩子欠他的都還給他。

——

流亡之徒拉着綁着池君辭手腕的繩子,大聲喊着:“先別收網,不要收網,快點兒,真的人魚啊,不要弄傷了它。”

他們看到海霧仿佛看到海賊王的寶藏,兩眼閃閃發着精光,欣喜若狂的拉着池君辭要把池君辭連帶着海霧拉上船。

那些人沒有用網将海霧撈起來,他們用麻醉劑射标槍往海霧的脖子上注射一針管麻醉劑。

那針管一下子紮在海霧的脖子上,疼得他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但是他過了一會兒就感覺全身都沒有感覺了,連肩胛處的槍傷都不疼了,他嘴巴都張不開,眼睛眨巴眨巴的仿佛在問池君辭這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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