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千秋

新版《緣來是你》是鐵打的帥哥,流水的美女,這期許蘇的搭檔換了一位,高學歷、高顏值,幹的工作是同聲傳譯,整個人雍容大雅,氣質神秘又高端,引得群狼環飼,人人想跟她親近。

周六下午錄《緣來是你》,許蘇明顯比上回投入,玩起游戲落落大方,能跟女嘉賓嘴對嘴地咬pocky,還連贏其他嘉賓兩局。

錄完節目,許蘇搭了刑鳴的車,跟着他去赴與傅雲憲的飯局。節目錄制時間比預計中長,傅雲憲已經到了。

一見面,刑鳴先特別誠懇地向傅雲憲解釋遲到原因,再笑言能讓傅大律師忙裏抽閑見上一面,委實太不容易。面對這位刑主播,傅雲憲也挺随和,兩人以前做節目時就見過不少回,此刻熟不拘禮,很有的聊。

許蘇樂得沒人在意自己,這麽高檔的地方,這麽生猛的海鮮,他悶頭吃東西,幾不插話,聽傅雲憲跟刑鳴談案子。

一樁舊案。

原來網上那些傳聞竟是真的,刑鳴的父親曾因強奸、受賄獲刑,最後慘死獄中。

對方的意思顯然是對翻案不死心,傅雲憲問:“虞總知道麽?”

刑鳴坦承:“不知道。”想了想說:“經歷了不少事情,我也明白不少道理,不是非拼個魚死網破不可,但為人子,只要有一線可能,總想試試。我就問傅律一句,這案子翻案有沒有可能?”

傅雲憲沉默片刻,實話實說,很難。強奸罪本身定罪容易,又不比殺人大案,冤也冤得滿城皆知,再加上十幾年前的舊案,證據早已湮逝,即使受害人主動承認當初是故意誣陷,翻案也近乎不可能。

刑鳴自己點頭,臺裏的法制節目就曾報道過一起案子,一位老教師被自己的女學生誣陷強奸,出獄後漫漫上訴四十年,仍然未果。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

往事勾銷了,執着放下了,但總有那麽一絲尖銳的痛意紮在心口,他低頭,撥轉手邊酒杯,不再說話。

傅雲憲自己飲了一口酒,似勸誡也似安慰,道:“不信千秋無定論。”

刑鳴微怔,俄而,慢慢展顏微笑:“是的,不信千秋無定論。”

聊罷父親的舊案,刑鳴繼續下一個話題,說自己這回約傅雲憲的主要目的是想做一期節目,主題關于中國的“腐敗”律師。

所謂腐敗律師,其實是民間自發定義的一類刑辯律師,再通俗點說,就是那些活該腳底長疔、頭上生瘡的混蛋。他們收費高昂,且只熱衷為貪官奸賈辯護,他們不惜代價、不擇手段,能頻鑽法律空子,替那些貪官奸賈辯護成功。圈內人懂門道,圈外人湊熱鬧,一個“中國十大腐敗律師”的榜單在坊間流傳已久,傅雲憲高居榜首,而排名第二的那位張姓律界大佬就是這回萬源案中裴雪的辯護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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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個現象頗耐人尋味,不知道算不算“善惡有報,乾坤無私”,截至目前,這民間榜單中,只剩三位還活躍在公衆視線,其餘的或已金盆洗手,退居海外,或已因各種罪行身陷囹圄,空度餘年。

“法制節目大多敏感,不被允許過分表現與公檢法對抗的刑辯律師,所以也常給人以中國的刑辯律師徒有其名、毫無作用之感,但事實并非如此。”《東方視界》常常敢言他人之不敢,刑鳴屢次約見傅雲憲,其實就是獲得臺裏首肯,被允許制作一期可能與大衆認知大為相悖的節目。他笑笑說,“我很好奇,傅律是怎麽看待別人常說你傅雲憲助纣為虐,只替有錢的罪人開脫?”

“一個人在未定罪前,都是無辜的。這是美國著名律師丹諾的名言。”傅雲憲對這樣的指控毫不在意,只覺陳腔濫調,不屑得很,“部級官員、億萬富商還是平民百姓,在我眼中,一視同仁。”

燭臺,鮮花,輕音樂,晚餐氛圍良好,談話仍在繼續,刑鳴說自己做過調查,君漢所給所內律師每一起法律援助案子的額外補貼居全國第一。

這個數據連許蘇都不知道。他自一桌美食間微微擡頭,露出驚訝表情。

刑鳴朝許蘇投去一眼,繼續注視着傅雲憲道:“但你曾在公開場合抨擊過法律援助制度。”

“在我國法援目前主要是行業奉獻,一起刑事案子的政府補貼有時只有幾百元,還強行與年檢挂鈎。”傅雲憲确實很不認同這個制度的存在,他直截了當地說“應援盡援”根本都是廢話,扶住弱小是國家的責任,而非個人的義務。無償辦案是情分,有償辦案是本分,春蠶到死絲方盡,那不該是律師。

“律師這行的收入,就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尤其刑辯律師,收入普遍較低,寒窗苦讀至法學院畢業,實習轉正之後月收入可能都只有幾千,一樣有待贍養的父母待照顧的家小,這點錢怎麽生存?”桌上紅酒瓶已經見了底,正巧見一服務生經過,端着一瓶紅酒可能要送去另一桌,傅雲憲招他停下,直接要了他的酒。

服務生似覺不妥,猶想說兩句,傅雲憲掏了幾張百元大鈔作為小費,對方便欣然閉嘴了。

傅雲憲娴熟地取出軟木塞,替刑鳴斟了半杯,又替自己倒上。

在他面前,許蘇是不允許喝酒的。

“所以盡管我不贊同這項制度,但我至少可以保證,君漢所的刑辯律師不用為他們的情懷埋單,不用為生計發愁。”傅雲憲看了身旁許蘇一眼,擡手摸了摸他的後頸,扯出一個不知算不算譏诮的笑容,“我們蘇蘇倒是很适合從事法援工作,他嫌錢燙手,認為我傅雲憲十惡不赦。”

刑鳴也笑:“許主管心太軟。”

刑鳴有備而來,集中提了幾個問題,關乎律師間業務能力參差、收入水平懸殊等,更犀利提及近兩年屢屢引起争議的“偵羁分離”“律師分級”等敏感話題,聊熟了,聊深了,自然而然又說起了二審改判的瞿淩案。刑鳴問傅雲憲,他身為二審改判的幕後指揮,是不是有心提攜後輩?

傅雲憲扭頭,同時也将刑鳴的目光引向許蘇:“這案子沒有許蘇發現證據漏洞,就不會改判。”

許蘇沒居功,沒自誇,甚至沒搭話。說不上來什麽感受,這是頭一個從頭到尾由他經手的案子,過程曲折,結局歡喜,意義重大。

刑鳴舉杯喝了口酒,放下酒杯時微微嘆氣:“這案子引發不少熱議,臺裏原本還想在二審結案後做個後續報道,但原告方家裏出了重大變故,本着人道主義精神,編導組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聽到這裏,一晚上沒怎麽開口的許蘇突然擡頭,問:“什麽變故?”

刑鳴說:“被害人的奶奶去世了,聽說原本身體一直硬朗,二審改判之後卻一病不起了。”

許蘇心顫觸發手抖,手中餐具險些落地,他想起那天在法院門口,那個拄拐杖的老太太吐在地上的一口血,像極了夕陽時分天邊最凄豔的一抹雲。

酒逢知己千杯少,這一頓酒傅律師與刑主播喝得都很痛快,結束時刑鳴找了代駕,傅雲憲則讓許蘇開車送他回去。許是美人引人貪杯,傅雲憲難得顯出醉意,一路扶着額頭,阖着眼睛。許蘇則不時從後視鏡裏觑他一眼,他既樂意見他難受,又不樂意見他難受,這種心理十分矛盾。

奔馳算是廢了,老東西瘋起來誰也招架不住,新換的賓利,操控相當舒适。把車停入地下車庫,許蘇完成使命,跟傅雲憲打了聲招呼就想走,傅雲憲卻不讓他從一樓走。

開大門,過玄關,抵達廳裏。許蘇鞋都沒脫,他在這地方可以泥丫子蹭白牆,肆無忌憚,以前跟同事踢球,回來時一身臭汗一腳的泥,不洗不換就直接躺進沙發裏,阿姨提醒他兩句,反倒被主人傅雲憲制止。

客廳裏,許蘇又腳底抹油地想開溜,結果被傅雲憲一把拽住手腕,囫囵帶進懷裏。傅雲憲身上酒氣濃重,往日威嚴犀利的目光也稍顯朦胧,他問他,怎麽,躲着叔叔?

若不是刑主播設宴,許蘇這會兒還想躲着傅雲憲。病後幾省吾身,他覺得這麽随随便便跟個男人上床太違天理,确實有心與傅雲憲劃清界限。

醉後手勁格外大,傅雲憲抓着許蘇的手撫摸自己的胸膛,聲音嘶啞渾厚:“替叔叔把衣服脫了。”

許是慣性使然,也許是一時沒法脫身,許蘇照以前做的那樣替傅雲憲取下西裝,扯落領帶,又解開最上頭的第一顆扣子。

一股熟悉的雄性荷爾蒙的氣息撲面而來,死命撩撥他的神經,許蘇幾乎站立不住,想到那些一頭紮進蕊裏的蜂,可能也是聞見了這麽個味兒。

許蘇矮傅雲憲一大截,前額正抵在傅雲憲的唇邊。傅雲憲低頭親了親他破損的額頭,柔聲問道:“哪兒撞的?”

許蘇再解對方兩顆扣子,實話實說:“幫人抓賊,跟賊搏鬥時撞的。”

“會捉老鼠了。”傅雲憲笑笑,又低頭,由額頭滑下嘴唇,吻在許蘇眼睛上。

一雙灼熱的唇沉實觸碰,着實令人心跳如雷,許蘇眼皮輕顫,眼珠慌亂地游動。

猶嫌還沒吻夠,傅雲憲逗弄一般用鼻子蹭了蹭許蘇的鼻子,又以嘴唇去尋找他的嘴唇。

傅雲憲低頭,許蘇也低頭,盡量阻止兩人過于親近,避免氣氛過于暧昧。傅雲憲一皺眉,強行擡起許蘇的下巴,問他為什麽搬出去。

“你丫誰啊就管我,不想住了呗。”許蘇硬犟着又把頭低回去,心說這話多新鮮,你也沒請我留下來啊。

扣子解掉最後一顆,傅雲憲袒露修長強壯的身體,一個橫抱就将許蘇兜在懷裏,他踩樓梯而上,去往卧室。

許蘇反抗,未果,繃着臉道:“傅雲憲,你放我下來。”

傅雲憲不為所動,擡腳踹開房門,無恥也無恥得大大方方:“讓叔叔好好再日一晚。”

把人抛在床上,傅雲憲解了褲鏈,就壓過去。

許蘇仍然想跑,但被傅雲憲以健壯的肉體傾軋、逼迫,前無出口,後無退路,只能投降。許蘇對視傅雲憲的眼睛,發現那種猛獸緊盯牲口的眼神,肮髒又粗野,不由戰栗一下,試圖跟對方打商量:“說好一晚就一晚,再多不——”

傅雲憲嫌許蘇啰嗦,低頭吻住他的嘴唇。少年人的嘴唇美妙又聒噪,與其接吻,好過聽其喋喋不休。

許蘇短促呻吟一聲,随傅雲憲舌頭霸道攻入,漸漸投入這個吻。對方唾液微甘,帶着些許酒氣,許蘇賣力地吮吸,貪婪地吞食,兩人的口舌之間溢出黏膩水聲。

吻過之後,傅雲憲眸色愈黯,先利落撥掉礙事的長褲,接着便像拆禮物一般,耐性十足地去除許蘇身上的衣物。一粒粒解開扣子,敞出白皙的肩膀與胸膛,又老道地撫摸少年的乳頭,揉得那兩粒凸起又紅又硬,脹得十分可愛。

傅雲憲傾下身,将許蘇一側乳頭含進嘴裏,有一搭沒一搭地以舌尖打磨畫圈,不熱情也不怠慢。傅雲憲渾身皮肉繃緊,肌肉的線條十分彪悍,皮膚微沁汗液,像淋了油一般發亮。只是淺嘗獵物的美味,他的身體已經亢奮起來。他隔着內褲咬許蘇的生殖器。

許蘇脖子後仰,望着天花板不知所想,深深喘氣。有一點鄭世嘉沒說錯,只要開始就逃不了,他的身體比他率先臣服于這個男人。

裆部愈發繃得難受,龜頭抵住的地方明顯濕了,也不知是被傅雲憲舔濕的,還是自己沒出息,洇了一點東西出來。

取了床頭的潤滑液替許蘇擴張,見後庭俨然花苞徐徐待放,傅雲憲将自己的內褲扯下。龜頭仿佛活了,直接從裆裏鑽出來,早硬得跟石頭一般。

傅雲憲讓許蘇親它。但許蘇不肯,伸出舌頭對飽脹前端舔了一舔,就怎麽也不願意繼續往下做了。

他嗚嗚咽咽地說:“腥……我不做……”

到底不舍得強迫這小東西,傅雲憲直接将人摔在床上,分腿進入。

酒後的傅大律師性致相當高昂,令許蘇擺出種種不可思議的體位,翻來覆去地操弄。

這種肉體與肉體的摩擦帶來的快感無比強烈,許蘇眼波朦胧,滿面春情,同時有求必應,傅雲憲讓他哭他就哭,讓他喊他就喊,什麽羞恥的話說來都順理成章,毫無顧忌。

傅雲憲入了戲,直接以京劇唱腔來了一段《霸王別姬》。

“大王……”許蘇掐了嗓子,同樣以京劇唱腔抖索着回應:“再備得有酒……與大王多飲幾杯……”

傅雲憲表情滿意,一抽一送,又說:“叫大哥。”

明明已經銷魂到了雲裏霧裏,許蘇一聽“大哥”二字瞬間靈臺清明,竟瞪圓了眼睛,閉嘴不出聲了。

傅雲憲眸色暗了一些,用虎口卡住許蘇脖子,逼迫道:“叫大哥。”

許蘇被勒得十分難受,始終沒出虞姬的戲,仍黏黏膩膩地半唱半念白:“望大王三思……”

沒了方才縱容寵溺的心情,非逼着對方就範不可,傅雲憲粗魯地捏住許蘇莖身,以一指的指腹堵住頂端小孔,旋即龜頭變換角度,探入不同尋常的深處,狠狠頂撞。

傅雲憲幾乎咆哮着威吓,叫大哥。

許蘇脖子被掐,鈴口被堵,上面難透氣,下面又出不來,整個人憋得皮下充血,全身通紅,渾如熟蝦一般。

痛苦替代了快感,非常痛苦,但他就是搖頭拒絕喊那一聲大哥,抵死不從。

傅雲憲威吓未果,面露明顯悻色,抓着許蘇的兩髋卸下自身全部重量,将粗長性器一送到底,全進全出地抽插幾下,便射了。

性器拔出體外,許蘇洩得相當酣暢,洩過之後體力完全不濟,他亂七八糟地倒在床上,兩腿保持分開且高翹的姿勢,裆下無端端又是一熱,居然尿了出來。

身上身下滿是熱乎乎的液體,許蘇嫌自己惡心,側過身體,蜷縮起來。他猜想傅雲憲也嫌他惡心,因為他起了身,披上睡袍,一言不發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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