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去,與她的舌頭攪在一起。

是什麽味道?

有點香甜有點眩暈,更有點沉醉不知歸路。

他們吻了很久,久到潘心悅的整個身子都軟在他懷裏,他覺得自己的某處好像已經昂起了頭,緊緊的頂着她的小腹。

他知道那是什麽,心想,要壞了,再不剎車,恐怕會很難看。

他極為克制的用一個額頭吻,不着痕跡的結束了這場美妙的親吻。

作者有話要說: 年輕的女主有沒有萌到翻?是我一個人嗎?(尴尬,臉紅中。。。。)

到這裏為止,已經全部修改完畢,以後再更新時,就會上新內容,妹紙們不要嫌棄改來改去哦!打滾兒賣萌求收藏求包養!冒泡深呼吸做擴胸運動哦!

加油撒花犒賞一下下嘛!(捂臉,好好笑!)

☆、7禁果

寧維誠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翻身的時候才覺得腿間冰涼,他在心裏大叫糟糕,成年男子出現這種事情,的确有些說不過去,大約是太久沒有女人,不過只是這樣一個不摻任何色/情的夢,竟會讓他這樣狼狽。

他心頭沉悶,起來洗了個冷水澡,坐在廳裏發着呆,又抽了一支煙後,拿了車鑰匙出了門。

街頭冷冷清清,車輛稀少,他漫無目的飙起車來,飙到一半忽然沒了心情,從高橋架上下來,拐過幾條街,到了一巷口停了下來。

隔着玻璃車窗,他看着那橦還未從夜裏醒來的陳舊大樓,心想,就是這裏,不會錯。

車內開着暖氣,他的頭斜倚在窗邊上,迷迷朦朦的睡着了。

後來被一陣陣聲音敲醒的,睜開眼,透過前窗,看到有個大媽正歪着身子向裏探着,他搓了一把臉,将車窗打開來,那大媽黑着臉說:“同志,你把車停在路口開什麽?我趕着做早起生意,你趕緊把車給挪一挪。”

寧維誠抱歉的應着,将車子從巷口開了進去,穩穩的停在那橦大樓的正對門邊上。

天邊泛着魚肚白,已經快亮了。

他在車裏睡了一會兒,由于腿伸展不開,有點發麻,只好下車活動活動,剛拍上車門,就看見潘心悅裹着大衣從門裏走出來,兩人四目相對,均有點怔忡。

寧維誠反應過來,朝她點了點頭,說:“早!”

潘心悅呆了呆走過來,頭發還有些淩亂,她用手理了理,說:“你……等我?”

寧維誠并沒回答這個問題,直接說:“我請你吃早餐。”

潘心悅心裏一沉,對他的行為有些不理解,忙說:“你的意思是專門跑過來請我吃早餐?”

“怎麽,不賞臉嗎?”他挑眉,眼神鋒利的盯着她說。

“我……”

“不方便?”寧維誠拭探的問。

“呃,不是!”她表情有些呆滞,仿佛心不在焉的樣子。

這樣的反應,讓寧維誠有點難過,他撚着車鑰匙,漫不經心的說:“難道我們連吃一頓飯的情誼都沒有了嗎?”

潘心悅心口一抽,覺得心尖上有一陣密密麻麻的疼像針紮似的難受,她理着耳邊的碎發,輕聲說:“我回去換件衣服。”

不知為何,寧維誠覺得揪起的一顆心瞬間回落,他望着她說:“不用,這樣挺好!”

是啊,挺好,她最糟糕的樣子,他又不是沒見過。

他想起高三那年的冬天,他跟父母回老家過年,因為頂煩老家那些千篇一律的繁文缛節,剛過了除夕就想回來,最主要的是,他特別想她,想到明明是喊堂妹的名字,卻喊成了“悅悅”。

那會堂妹才是小學六年級的學生,對那些東西卻非常敏感,偷偷的取笑他,說:“是不是想你媳婦了?”

他大窘,拍着堂妹的頭喝斥:“小屁孩,你懂什麽是媳婦?”

“我怎麽不懂?電視上見多了,就是可以一起親嘴一起睡覺的女人。”

他聽得心旌神搖,是呵,自從跟她接過吻之後,就像上了瘾似的特別想念,更重要的是那裏也特別想念。

當晚,他瞞着父母到城裏搭車回到了J市,到的時候還是半夜,他回到大院裏,沒回自己家,而是穿過藍球場,又繞了兩條小巷轉到了她家的後院。

那時候他個子已經很高,長手長腳的從圍牆裏翻進去,然後順着下水管子直接爬上了二樓她房間的窗戶後面,窗戶有一半開着,窗簾搭了下來,他掀開窗簾,透過圍牆外黃黃的路燈光線,隐約可以看見她沉靜的睡容。

他本來只是想看看她,看得心安後剛想撤的時候,忽然聽到她呓語:維誠哥哥,你什麽時候回來?”

他心裏像打鼓一般,跳得極快,仿佛來不及考慮,以最快的速度從窗外翻了進去。

他坐在她床邊上,摸着只屬于他一個人的女孩的臉,心裏是滿滿的幸福。

她也在想念他不是嗎?他們不過才分開四十八個小時,竟覺得每一分鐘都是煎熬,每一分鐘都是想念。

他的觸摸驚醒了正在熟睡的她,驚訝着要大叫的時候,他的手捂在她嘴上,做了個“噓”的手勢,她在黑暗中聞到了他身上特有的氣息,緊張的點了點頭。

他這才将手放下來,彼此對望着,他看見她的眼睛在黑暗裏像黑寶石似的閃閃發亮。

兩人都不出聲,仿佛再多的言語也抵不上實際行動帶來的思念更令人情動。

他将她抱在懷裏,吻着她的唇,感受着她身體上的溫度,心裏蠢蠢欲動的渴望像開閘的潮水一般湧上來。

他第一次帶着某種企圖性的強勢,每個吻都帶着成年男子的強烈與生猛,仿佛想将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他一邊吻着她,一邊揉着她的胸口尖尖的乳,她被他撩撥得嬌喘連連,情不自禁的叫道:“維誠……哥哥……好熱!”

這幾個字像催/情一般,将他的情/欲徹底的點燃,他沿着她的鎖骨一路吻下去,說:“一會兒就好了。”

他的手順着她胸口的線條慢慢探下去,找到那個敏感的小圓點輕輕的揉撚着。

她嘤嘤的叫着,他額頭上全是汗,聲音幾乎帶着克制的顫抖,說:“悅悅,我進去了。”

她點了點頭說:“好!”

他進去的并不順利,她那裏又細又窄,他怕她疼,總是進三步退一步,緊張到手心冒汗。

她怕他難受,溫柔的說:“我不疼,你快進去,我想把自己給你。”

這世上,大約沒有哪一句情話比這樣一句話更鼓舞人心,他感動的同時,心裏又湧出一層神聖的柔情,仿佛這一進去,他們就是一輩子的彼此,除了他們再沒有別人。

那一夜,他們纏綿了一個晚上,做了四五次,從剛開始的沒經驗,到後來慢慢的熟練起來,到最後她也能有書上寫的那種感覺。

最後做累了,兩人相擁着倒在床上睡覺,到淩晨天快亮的時候,忽然聽到“咚咚咚”敲門的聲音,他一個激淋醒來,還有點找不着方向。

她也揉着眼睛坐起來,手忙腳亂的穿睡衣,卻聽到潘靜文在外頭說:“小悅,你那裏昨晚是不是有老鼠,響了一個晚上,開門,讓媽進來看看。”

她邊套衣服邊說:“哦,可能是的,我也聽到了,不過好像已經跑掉了。”

門外沒了聲息,他躺在她的小床上,心滿意足的望着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有點小開心。

他理了理她蓬亂的頭發,又将她身上像鹹菜幹似的睡衣理平整,誰知道她捧着臉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将衣服脫掉,把他按在床上,嘟着嘴嬌俏的說:“我還想要。”

他抿嘴輕笑,媳婦想要,他當然不敢怠慢,立刻生出一種勇戰三軍的英雄氣概,直到把媳婦弄舒服了才收手。

他雖是這麽想的,但是行至一半,媳婦還沒到高/潮的時候,門再次被敲響,這一次比前一次聲勢更加浩大,大有私闖進來的趨勢。

他吓了一跳,立刻從媳婦身上滾下來,草草的穿着衣服,從窗戶上跳下去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她站在床邊上,睡衣穿反了,頭發也像雞窩一樣,正捂着嘴巴,跺着腳,做着“叫他快跑”的手勢。

他忽然覺得她特別特別的可愛,又不怕死的從窗子上跳下來,将她撸到懷裏狠狠的親了一會兒,才跳上窗子,落荒而逃。

那個荒堂而混亂的早上,在他的腦子裏記憶深刻,更深刻的卻是那種要得不能的憋悶,就像是沖刺的運動員突兀的遇上一堵牆,生生的斷了那種運動的快感,滿腔激情,卻只能望牆興嘆。

作者有話要說: 年輕的女主是個奇葩,她說不疼,其實只是安慰男主,因為太想把自己交付給他。

PS:前幾天陪朋友去醫院看婦科,看清楚了哈,是婦科,看到有個男人使命的往門診室裏擠,KAO,婦科啊,大叔,您進去看啥啊?敢情您也患婦科啊?當時真想吐槽:大叔,你要看婦科麽?好猥瑣的男人!

☆、8夢醒

潘心悅還是堅持上去換了衣服才下來,寧維誠給她開了車門,她坐進車裏才知道他開了暖氣,溫熱的氣息圍繞過來,像有一雙暖烘烘的手在臉上撓來撓去。

時間尚早,車子不急不徐的在路上行駛,潘心悅握着門柄的手有些汗濕,不知為何,心裏沉甸甸的。

誠然他們已經回不到過去,可是如今,同處一車,竟是連說一句話都顯得異常艱難,既然都放不開,何必還要再見面?

寧維誠通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好像讀出了她的心思,坦然開口道:“你想吃什麽?”

“呃,什麽都好!”潘心悅望着窗外,淡聲答道。

“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吃三脊蒂湯,說湯的顏色好看,可以将嘴唇染得像擦了口紅一樣好看,好長時間沒吃過了吧?我知道建設路有一家,帶你過去償償。”

潘心悅弱弱的應了一句。

她想,今時不同往時,小時候家庭條件好,一份三脊蒂湯要一二十塊一碗也不覺得心疼,可是經過十年的變遷,他不知道她早已沒有條件去吃那樣奢侈的東西。

而這十年間,她已經逐漸忘了那個味道,最喜歡的卻是油條和豆漿。

建設路是美食一條街,路面不寬,而且早已車滿為患,寧維誠的路虎開不進去,只好停到停車場,徒步走過去。

早上的美食街簡直熱鬧極了,潘心悅幾乎有點不相信,衣着考究的寧維誠會來這麽個地方吃這樣的東西,一碗三脊蒂湯,對她來說是奢侈,可是對他來說可能都算不上最低消費,跟施舍沒什麽區別吧?

可就是這麽嘈雜的地方,他居然知道。

正想得出神,迎面有輛單車,在人流中左右穿插飛奔而來,眼看就要撞上她,寧維誠牽着她的手拽開了一點距離才幸免于難。

她驚魂未定中沒發現異樣,還緊緊的抓着他的手,過了好一會兒才覺得不對勁,尋思着怎麽不露痕跡的掙脫。

他并沒有發現她的別扭,輕輕的攬過她的肩,将她推進了靠人行道的最裏面,仿佛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她心思動容,最裏面是最安全的,原來是她多想了。

到了店裏,有個小服務員上來招呼,跟他說的居然是J市話,潘心悅聽了有一陣恍惚,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悵然。

服務員看了一眼潘心悅,笑着對寧維誠說:“寧大哥,是你女朋友麽?真漂亮!”

寧維誠笑望着潘心悅,意味深長的說:“不是。”

“那你要趕快出手啊,這麽好的姐姐不要錯過了。”

“你才見人家一面就知道人家是好姐姐?”寧維誠笑着逗她玩。

“這位姐姐面善。”

“可惜這位姐姐名花有主了。”

“只要沒結婚,你就有權力争取對不對?”

“小丫頭片子,思想夠成熟的。”他看了一眼潘心悅,發現她的臉有點蒼白。

不知何故,他聽到小丫頭這樣說時,心裏竟有點莫名的高興,看她的神情,倒像是有點驚懼。

他收起玩興,對小丫頭說:“去叫老蔡過來!”

過了一會兒,一個老板模樣的人過來了,長得白白胖胖的,剃着光頭,有點像西游記裏的彌勒佛,給他們茶杯裏親自斟了茶,遞了煙給寧維誠,又對潘心悅笑了笑,才坐在寧維誠旁邊,說:“好久沒來了,我還以為你忘記老蔡了。”

“最近忙。”寧維誠環視了一下店裏的人流,順口說:“怎麽樣?生意還不錯吧?”

“反正餓不死。”老蔡閑閑的答着,像是生怕冷落了潘心悅,忙笑着問寧維誠:“這姑娘聽得懂J市話麽?”

寧維誠正在撣煙灰,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說:“她是J市人,怎麽會聽不懂?”

老蔡瞪大眼睛哈哈笑起來,說:“只有我們J市才能長出這麽水靈的姑娘。”然後又轉移了話題,對潘心悅說:“姑娘,今兒免費請你吃三脊蒂,你盡管放開肚皮吃好了。”

說完才覺得不對,說得人家姑娘像飯桶一樣,他有點不好意思,摸着光頭,說:“姑娘,我是粗人,說話糙得很,別計較!”

寧維誠也跟着笑起來。

潘心悅看了寧維誠一眼,覺得他的整個神氣與先前大不相同,如果說之前還有一點疏離的距離感,此刻在這個早餐店裏,完全是個平常的鄰家男子,平和真實穩妥真性情,讓人情不自禁的放松下來。

三脊蒂湯上得極慢,老蔡先上了肉丁饅頭和冷香豆腐腦。

潘心悅覺得有點意外,這些的确是她小時候酷愛吃的東西,只是沒想到,在這個南方城市會吃上這些。

怔忡間,寧維誠已經拿過肉丁饅頭掰開來,将裏面的肥肉丁一顆一顆的挑出來放到瓷碟裏,挑完三個,才将瓷碟推到她面前,說:“吃吧,都挑幹淨了。”

仿佛還是多年前的那個青澀少年,每一次同她出去吃飯,都會盡心盡力的将她不喜歡的肥肉挑出來一樣。

他做得極其自然,她也沒那麽別扭,拈起半個饅頭,已經胃口大開吃起來,吃到一半的時候,她忽然叫起來,“怎麽還有肥肉啊?吃了我一嘴的油,你快幫我把它挑出來。”

寧維誠正喝着豆腐腦,聽到她說,立刻放下勺子,拿過她手裏咬了一口的饅頭,取過筷子又認真的挑起來,一點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确定挑仔細後才放進她面前的盤子裏,甚至都沒有多看一眼潘心悅是什麽反應。

潘心悅說完那句話才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身邊的這個男子已經不是十年前自己心心念念的維誠哥哥。

她看到他那樣認真的樣子,有點看不下去,杵着下巴轉開臉,忽然很想流淚,她忍了忍将眼淚又逼回去,轉過頭來繼續吃。

三脊蒂湯終于上上來了,潘心悅小時候最喜歡的一類湯,曾經在夢裏饞了無數次,如今真的擺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竟然全身顫抖。

她望着湯碗裏血紅一片的液體,直覺得剛剛吃下去的東西,争先恐後的要從胃裏倒出來。

她先是捂着嘴嘔了幾聲,以為只是一時不能适應,過一會兒就好了,可嘔了幾次,寧維誠已發現了她的異常,擡眼看她,見她眼眶裏蓄着滿眼的淚水,忙放下筷子,關切的問:“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她捂着嘴搖了搖頭,胃裏那種翻江倒海的滋味并沒有減緩,後來嗓眼裏嘔出一灘酸水,她像逃似的跑到洗手間裏扶在洗手池上哇哇的吐起來,吐到最後沒什麽可吐的時候,連苦膽汁都吐了出來。

寧維誠拿着一條熱毛巾站在她身後,漫不經心的問她:“你究竟怎麽了?”

潘心悅漱了口才擡起頭來,從鏡子裏看到寧維誠那張探究的臉,有些怔忡,她究竟怎麽了?

她吸了吸鼻子,說:“沒什麽。”聲音暗啞如同撕裂過一般。

他将毛巾遞給她轉身走了。

她從洗手間裏出來,寧維誠已經安然的坐在那裏繼續吃早餐,老蔡卻搓着手站在那裏一臉歉然的笑着說:“姑娘,沒事吧?還是做得不合胃口?是不是顏色太濃了?”

潘心悅略略笑着答:“不是的。”

她站在桌邊上,看到那碗紅紅的三脊蒂湯,一股酸水又從嗓眼裏湧上來,她捂着嘴欲轉身,卻聽到老蔡叫道:“小芳,趕緊把這碗湯拿下去,趕緊!”

小服務員小跑過來将湯端了下去,經過潘心悅的時候,猶覺不可思議,嘴巴裏嘟囔着:“怎麽了這是?別人都好好的。”

卻聽到老蔡喝斥小芳:“閉嘴!”

對于她的這種反應,老蔡猶覺不好意思,不住的致歉,寧維誠卻淡定的坐在那裏,不緊不慢的拿着的熱毛巾擦着嘴巴,站起來,說:“走吧!”

********

路上正是上班高/潮期,車流如河,寧維誠專注的開着車,車內靜得可怕,只有馬達低鳴的聲音。

潘心悅坐在車裏,不能想不能說,她緊緊握着自己的手,剛剛那一會兒的輕松如常像夢一樣醒來。

沉默中的寧維誠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與那時的溫暖截然不同,是她完全陌生的像是從來不曾認識過的男人。

正因為此,讓她心裏徒生出一種歉疚感,每次遇見他,總會覺得如履薄冰。

她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可是控制不住,就像控制不住他不經意的一個眼神能讓她顫栗一樣。

時間的打磨改變了當初沒心沒肺的潘心悅,讓她更加懂得,什麽是現實什麽是距離。

她微微嘆了一口氣,忽然聽到寧維誠說:“現在還會不會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裏看看?”

潘心悅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說:“不用,已經好了!”

“你确定嗎?”

“嗯!”

********

快到了潘心悅公司的時候,他将車停下來,抽出一支煙來,問她:“介意我抽支煙麽?”

“不介意!”她說着就想去開門,試了試,車門卻紋絲未動,她回過頭來,說:“麻煩開下門,我自己走過去就可以了。”

寧維誠像沒聽見似的,深深的吐出一口煙霧,車內立刻有一股嗆鼻的味道,她微微的縮了下眉,靜靜的等着他。

他卻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們領證了?”

潘心悅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跳躍性思維,警戒的問:“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如果領了證,我想送你一份大禮,也不枉我曾經答應過你的那個承諾。”

潘心悅心口一跳,像是想極力跟他撇清關系似的答道:“沒有,所以不用費心了。”

寧維誠嘴角勾着淺淺的微笑,他将煙熄滅在煙缸裏,然後踩着油門,“轟隆”一聲駛向了她工作的那橦大廈。

正是上班時間,大廈下面是來來往往的行人,他看着潘心悅像逃跑似的從車裏跳下來,他按了一聲喇叭,揚聲說:“晚上我來接你下班!”

潘心悅身子滞了滞,心跳得很厲害,正是人多的時候,不排除有認識她的人,如果被人曲解,真的是件很麻煩的事,她在心裏嘀咕了一下,才收神上樓。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是個陰險的人,軟妹紙還不知道他的目的,下一章會有點小小的沖突!

☆、9憎恨

潘心悅進到辦公室,神思仍舊不能聚中。

她想起有一年的暑假,那會兒,寧維誠剛升初二,正是青春期個性張揚的時候,不再願意跟比他小的孩子一起玩,成天躲在家裏不是看書就是練書法,她叫他去玩的時候,他再也不願跟她一起。

她那時才五年級,玩心重,有一次跟大院裏的夥伴們玩過家家的游戲,她扮別人的新娘,幾個人正駕着她入洞房,後頭跟着許多小朋友,有的用手指做喇叭吹着各種荒腔走板的調子,有的拿着彩紙一路撒過來,好不熱鬧的樣子,她當時坐在上面,覺是心裏美極了。

忽然有雙有力的手将她從那兩個男孩的手裏叉了下來,臉色極其難看,說:“誰允許你嫁別人了?”

“我自己允許的。”她頂嘴道。

因為她是主角,沒有她,這戲就演不下去,幾個小夥伴都盯着她催促道:“心悅,你還演不演?”

“我演。”她說就想掙脫他的掌控。

“你敢!”寧維誠厲聲說。

大約是他的神情太過嚴肅吓着她了,眼看着眼淚就要掉下來,他一把拽過她,走遠了幾步,确定沒人跟過來後,才說:“你幹嘛愛玩這麽幼稚的游戲?假模假樣的你也這麽開心?”

“我開心是因為做新娘的感覺很幸福!”她嘟着嘴說。

十四歲的寧維誠當時聽到這句話,确定是有點呆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拉着她的手鄭重其事的說:“悅悅,別羨慕這些虛無的,将來我一定給你一個最完美最真實最幸福的婚禮!”

這承諾美得像肥皂泡泡。

*********

辦公桌上的電話“葛鈴鈴”的響起來。

潘心悅接起電話,忽然聽到楊壽全咆哮的聲音傳過來:“潘心悅,你辦事能不能不要這麽拖拖拉拉的?你之前答應了廣美的廣告樣圖究竟傳了沒傳?”

潘心悅聽他這樣一說,心“咯噔”一掉,過了半晌,才接起話來:“楊經理,對不起,我這就去傳。”

星期五下班之前答應星期六早上傳,可周六周日想着采買結婚用品,又加上遇上寧維誠這件糟心事,讓她忘得一幹二淨。

“你究竟有沒有把公司當成你的衣食父母?潘心悅,我告訴你,廣美的案子,有幾百萬的廣告費,是公司這一年的重頭戲,眼看就要拿下來,要是因為你搞崩了,別說我沒提醒你,後果非常嚴重,就算你用你新買的婚房做抵押,加上你跟你老公無薪賠償一輩子,恐怕也補不了。”楊壽全氣咻咻的挂了電話。

潘心悅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立刻調樣圖出來,因為之前實在趕得很,樣圖上還有一點點小瑕疵沒來及修複,只是個小動作。

她一邊撥電話一邊修着樣圖,電話那端響了很久才有人接起來,禮貌的詢問了來歷之後,轉到了主管手裏。

她記得主管姓蔡,雖沒見過面,但是聽聲音應該很年輕的姑娘,不過脾氣也是有名的火爆,這個客戶是上一任的業務專員留下來的,打交道的時間并不長,以前總是助理跟助理聯系,都是從助理那邊聽來的消息。

今天還是頭一次跟她打交道,又因為工作上的失誤,難免底氣不足。

開口正準備道歉,對方卻劈頭蓋臉的罵過來:“你們這樣不講信譽,我們也沒有必要把時間浪費在一個不告譜的公司裏,這樣對我們公司會造成嚴重損失,所以我現在通知你,将撤銷在你公司制作的所有廣告項目,我都不知道我們老板那樣高端的人在哪兒尋得這些名不見經傳的破廣告制作公司,真是費力不讨好。”

潘心悅有點聽不下去,忙讪讪的答:“蔡小姐是吧?真是非常抱歉,是我的失誤給貴公司造成了麻煩,我會盡快将樣圖定稿發給您,如果你滿意之後,我們這邊立即安排攝影拍廣告好嗎?我記得助理跟我說您那邊就是與模特簽約的時間是明天早上對不對?所以懇請您給我們一點時間,我立刻将完整樣圖修改完成傳給您,你若确認好了,我們立即制作印刷,那麽明天早上應該來得及拍攝,貴公司跟電視臺的簽約時間應該還充足吧?”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冷笑道:“我們跟電視臺的時間充不充足,你無需理會,現在是你們公司拖了後腿,明白嗎?你們現在連廣告樣圖都還不能确定,不知道這中間又會浪費多少時間,模特的簽約時間也是迫在眉睫,如果拍攝不能夠順利進行,你知不知道牽一發動全身?會影響整個廣告擴行進程?違約費你們公司賠得起嗎?”

潘心悅答:“對不起,蔡小姐,我……”

“對于你們這種沒有職業素養的小公司,我真是沒話說了。”

“蔡小姐,這樣您看好不好?我盡快給你傳樣圖,至于拍攝方面,如果是模特的時間方面,我願意幫你們去跟她談,好嗎?請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笑話!你知道我們請的是哪個模特麽?業界超級名模唐可恰,違約費高大上千萬,你以為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嗎?”

“只要您肯給我們機會,我一定想辦法好嗎?我來幫忙說服她再給一點點時間行嗎?絕不影響你們的播出時間。”

對方冷笑了一聲,仿佛是被她纏得沒辦法了,很随意的問道:“你很有韌性,我等你的好消息,祝你好運!”

挂了電話,潘心悅心裏還有點七上八下,頭還有點發熱,擡起頭來,同事兼好友童莎莎爬在她的格子間上面的橫欄上,問:“怎麽樣?有戲嗎?”

潘心悅聳了聳肩,說:“盡量試一試。”

“廣美蔡一刀,你沒聽說過?蛇蠍美人,出了名的難搞,你這次闖禍了。”童莎莎完全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樣,說:“你有這方面的交際圈子嗎?”

“沒有!”

“那你這麽冒險幹嘛啊,到時你若不能說服模特合作的時間問題,不僅廣美公司要賠償電視臺的違約金,還要賠模特的違約金,而我們公司也讨不到半點便宜,說不定所有的費用都要我們公司來承擔,你想想楊壽全,可能滅了你的心都有,你怎麽能這麽頭腦發熱的答應下來呢?”

“我不想拿婚房做抵押,更不想給楊壽全剝削一輩子,所以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都會試一試。”

“你挺樂觀!”童莎莎丢了個衛生球眼珠給她,這才走了。

潘心悅想,人要不樂觀早就被愁死了,反正兵來将擋,水來土淹,最後的最後還能比十年前更慘嗎?

*******

她打了一個下午的電話跟模特公司協調,可一直談不下來,一口咬定在時間上面沒有松動的空間。

她本來已經急得焦頭爛額的,下班之前,楊壽全還把她叫到辦公室裏夾槍帶棒的訓斥了一翻,并像是下死命令似的,讓她務必把此事搞定。

她一直摸到八點多鐘才下班,忙了一整天,早已經将寧維誠會來接她下班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從大廈出來,遠遠看到路口的一輛黑色轎車的車門邊上站着一個人,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閑閑的靠在那裏抽煙。

昏黃的路燈直直的從他頭頂打下來,照得他周身暈着一層黃光,像一桢懷舊的老照片。

她呆呆的看着,忽然有一陣無力感湧遍全身,硬着頭皮走過去,寧維誠已經打開車門,溫和的說:“怎麽這樣晚?”

“你一直在這裏?”她不答反問。

“我說過要來接你下班。”他微笑着說,看起來像個紳士。

“我要結婚了。”她垂下頭,輕聲說。

“你是在提醒我,要跟我老死不相往來對嗎?”他将煙從指間彈出去,胭脂色的紅芒在空中劃成了一道好看的弧線,他盯着紅芒掉落的地方,緩緩說:“你愛他嗎?”

潘心悅頓了頓,說:“我不能離開他。”

我不能離開他!

她曾經說,我不能離開你,一輩子一輩子都不離開,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可是後來的後來,在他最艱難的時候,還不是松開了他的手?

寧維誠的心口像被人一拳擊過,有點悶悶的疼,他冷笑了一聲,說:“你好像沒回答我的問題。”

“有區別嗎?”

“好。”他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說:“我不想弄得十分清楚,去吃飯吧!”見她一動不動,譏諷道:“你不會連吃飯也覺得是背判他吧?”

潘心悅聽出他語氣不善,并不想節外生枝,上了車,坐在與駕駛位置錯開的那邊,靜靜的望着窗外,心口像筮了個洞,底氣一絲絲的漏下去。

她不知道他要将她帶到哪裏去,也不想知道,上了他的車,她就知道這一夜終究不會過得太輕松。

車子七拐八彎了到了江邊,他停穩車後,領着她進飯店,一進去就有貌似老板模樣的男人前來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禮貌的虛應着。

等餐的時候,寧維誠有電話打進來,他看了一眼是賈建平,站起來到外頭陽臺上接電話,他聽了賈建平的報告,眉頭忽然擰緊,說:“帳戶轉移?那帳戶的名字是誰?”

對方說出一個名字,寧維誠說:“不管用什麽方法,把這個人的周邊所有關系一一查清楚,這件事不要驚動祝小姐,她既然這樣瞞着我,肯定是有原因的。”

挂了電話,寧維誠站在外頭的陽臺上抽了支煙,心想,竟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子玩花樣,他忽然覺得這世界有些可笑。

他抽完煙進去的時候,潘心悅正在接電話,她一直背對着他,頭伏得低低的,像是在竊竊私語,可是他明明還是聽得見她細細糯糯的聲音,通過稀薄的空氣一字不漏的傳進了他的耳裏。

她似乎是帶着哭腔說:“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如果真是談不攏,那我只有去死好了。”

寧維誠的心微微沉下去,嬌嗔的語氣歷歷在目,而傾訴的那個對象俨然已經不是自己,他一直不想承認這一點。

而此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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