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刑主管會跟我一起去吧?”
“你一個人去。”楊壽全倒是不含糊。
這令潘心悅吃了一驚,以前但凡大案子小案子,談合同的事從來不會交給一個剛升職不久的小組長,可見當時鬼使神差的拿下廣美業務,令她在他心裏的形象一下子光輝了不少。
她說:“楊經理,不合适吧,純鑫的廣告費還是蠻高的,您還是叫刑主管跟我一道去
比較妥當。”
“我說了你一個人就你一個人,給你機會,怎麽擰不清呢?”楊壽全愠怒道。
潘心悅從經理辦公室退出來,着手跟助理交代手上比較緊急的工作,安排妥當後,這才出門。
純鑫公司就在本市,只是一個南一個北,需要橫穿整座城市,公司裏正好配了車,她坐在車裏,一直尋機會給高天橋打電話,無奈司機朱師傅是個特別熱心的人,一路上問東問西,她不答也不好,只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着,後來想到高天橋的公司正好也在北邊,到時如果辦事順利的話,也許可以直接去他公司看看。
去到純鑫公司,合同談得還算順利,對方也沒怎麽提出太刁難的問題,潘心悅簽完約之後,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到了下班時間,她請朱師傅吃了餐便飯,又到超市裏買了些冰箱的必備零食,大大小小幾大袋子。
回去的路上,潘心悅稍稍提了一下想繞道去看朋友的想法之後,朱師傅很樂意載她過去。
朱師傅是個路路通,車子七拐八拐的很快就繞到了廣裕公司,車子停在路邊的大榕樹下。
潘心悅将車窗卸下來朝着大廈門口張望着,遠遠看到有三三兩兩的人走出來,知道這個時間,必定都下班了,就将幾個袋子提下來,站在路邊長形花池前面等着,因為這是個顯眼地方,稍微留心一些,一定是從大廈門口出來一眼就看見她了。
她還在想如果高天橋見到她時會是什麽表情呢?想來自從周日下午走了之後,沒通電話已經有二三十個小時了,這在他們的相處中是極少見的情況,況且他又那樣神出鬼沒的,會不會有驚喜?
正兀自想着,一擡眼,看到高天橋穿着黑色的風衣從大廈裏走出來,只是身邊去多了一個人,确切說是一個女人,而且那女人與他肩并肩,說說笑笑的走過來,好不親昵的樣子。
他并沒有看到這邊來,而是低着頭對身邊的女子點頭微笑,不知道在談着什麽,隐隐聽到女孩爽朗的笑聲。
潘心悅極少到這裏,所以并不知道高天橋在同事面前究竟是怎樣的一面,她只聽說他辦公室,車間,宿舍三點一線的固定生活模式,而且為了她早已與異性絕緣。
她相信他其實是個陽光溫暖的男子,招女人喜歡一點都不奇怪,卻從不知道他在別的女子面前還有這樣溫暖的笑容,或者說他在任何女子面前都保持了這樣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一面,待她與別人并無不同。
這個發現讓她心裏像被某根刺刺到了,緊緊捏了捏手裏的手機,傾刻間,忽然打消了剛剛還想打電話給他确認他是不是在公司的想法。
她微微垂下頭,有些無聊的用靴子後跟在地上來回的劃圈兒,腦子裏有個逐漸清晰的認知漸漸冒出頭來。
不知為何,她剛剛起伏不平的心慢慢靜了下來,她擡眼望過去,高天橋與女孩的背影早已消失不見,只是那隐約的笑聲似乎還在耳邊。
呼呼的北風吹得路邊的榕樹枝“吱呀”作響,她擡頭望着天,天空是灰布一樣的顏色,像一張毫無表情的臉。
她怔怔的想,那位大姐欲言又止的話,指的就是這個吧?
她站在那裏低頭微嘆,朱師傅已經從車窗裏探出頭來,“小潘,還等不等?人好像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潘心悅擡起頭來,微微笑着說:“不等了!”
上了車,朱師傅瞧着她手裏的袋子,說:“沒等到嗎?”
潘心悅頓了一下,笑着點了點頭,說:“嗯,沒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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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H國際機場停機坪
寧維誠擡起腕表看了看,對副座上的祝依依說:“登機時間快到了,你進去吧!”
祝依依戴着超大的墨鏡,遮住了她的半張臉,但蒼白的膚色仍舊可以看出她心緒難平,她抿了抿嘴唇,說:“為什麽要去國外?你答應了給我找中國學校的。”
寧維誠鋒利的眼神掃了她一眼,淡聲說:“國外的中國學校,這個解釋你滿不滿意?”
祝依依扭頭望着車窗外面,眼前的一切在墨鏡的投射下變成了一個黯淡的世界,她并不看他,緩緩說:“為什麽我的未來由你決定?為什麽對我這麽好?你是我什麽人?”
聽她這樣說,寧維誠的眉頭一縮,臉色沉下來,冷聲道:“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懂事,知進知退的女人,問這樣無聊的問題你讨不到半點好處。”
他再次擡起腕表看時間,說:“我當然不能幫你決定未來,只不過指了一條對大家都好的明路,去與不去,你自己決定,我還要趕去開會,給你十分鐘考慮,是選擇留在車上還是選擇下車。”
這樣的話對于一個滿含期待的女人來說無疑是殘酷的,祝依依咬了咬唇,眼裏有盈盈的水光,她盛滿悲情的眼睛被遮在了墨鏡後面,除了拼命的眨眼将眼裏的水汽退回去,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後路。
她從車裏下來,呼嘯的北風吹得她頭發四處飄揚,她按着頭發,心裏微微的松了一口氣。
她不是不感激寧維誠,他給了她最關鍵的支持,也給了她最大空間的自由,而且從不過問她的私事,所以方志宏的存在,他并不知道。
有時候也覺得心裏愧疚,糾結着有時候睡不着覺,他越是待她雲淡風輕無所謂,她越是覺得內心焦灼得如同淩遲。
很多時候,她幾乎要管不住自己的嘴想和盤托出,卻又總是怕,即怕他暴跳如雷,又怕他雲淡風輕。
她以為這樣的負擔一直要持續到他開口說再見,冥冥之中,她好像在期待着什麽,而令她沒想到的是,前段時間方志宏在戒毒所突然自殺,她卻渾然不覺得發現自己身上的擔子終于卸了下來。
她以為她的春天來了。
令她意外的是,寧維誠悄悄在國外給她置了房産,授意将她送出國外,沒有轉寰的餘地。
在上流圈子裏一直流行着這樣一句話,但凡男人慷慨到一擲千金的時候,大致意思就是“你該滾蛋了。”
一心二用,終歸是沒有好下場。
她仍舊站在原地,望着黯沉沉的天空,微微的嘆了口氣。
從寧維誠車後的那輛奧迪車裏下來一個人,正是全權負責祝依依事件的賈建平,他手裏拿着一份碩大的牛皮文件袋,鄭重的交到祝依依手上,祝依依愣了一下,問:“這是什麽?”
賈建平微笑的答:“祝小姐到了美國再打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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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祝依依,坐在奧迪車內的齊遠征才從車裏下來,繞到瑪莎拉蒂的副座那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寧維誠正閉着眼睛養神,感覺到有人上了車,卻許久不曾出聲,像是長了天眼似的,淡聲問:“怎麽?有話說?”
齊遠征眨了眨眼睛,笑起來,說:“你對祝依依可大不同,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寧維誠翻了他一眼,說:“扯淡,我不像你那麽博愛。”
“那你為什麽面面俱倒,安排得妥妥當當?分手也要分得這麽肝腸寸斷麽?”
“你他媽會不會用詞啊?肝腸寸斷是用在這裏的嗎?”寧維誠拍了一下齊遠征的頭,“轟隆”一聲啓響了引擎。
“那又是房子又是票子,還要親自來送她,以你這種不輕易睬女人的輕微性潔癖來說,這種待遇于情于理都有些說不過去,說沒感情,我好像有點不太相信。”齊遠征皺着眉頭分析着。
寧維誠的神情看起來有幾分嚴肅,過了半晌才說:“我說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你信不信?”
作者有話要說: 哇咔咔,今天狀态十分不好,不過總算爬完一章,雖然字數不多,但我還算信守承諾,更新了,親們先看着,自己也不盡滿意,明天還會修文,也會補夠一定的數字,見諒哦,順便親們如果覺得故事通俗易懂好讀的話,別忘動動手指收藏一下哦!
ps:親們,今天修文沒寫多少,不更了哈,明天更!
☆、16拒絕
寧維誠回到公司,距離開會的時間只差五分鐘,秘書夏洛正站在總裁辦外面焦急的翹首盼望,看到寧維誠從電梯裏走出來,頓時松了一口氣,立刻迎上去。
寧維誠邊走邊說:“各高管都到齊了沒有?”
夏洛跟在後頭,一邊接着寧維誠脫下來的風衣一邊答:“都到齊了,不過運營部的唐部長有事還沒過來。”
“什麽情況?”寧維誠的眉頭一皺,臉上有幾分不耐。
“他說……”
寧維誠正将雙手伸進夏洛展開的西裝袖子裏,等着她的彙報,誰知道她卻忽然頓在那裏,寧維誠淩厲的眼鋒瞧了一眼夏洛,不悅道:“夏洛,秘書是老板的眼睛,這話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
夏洛手一抖,連忙低下頭,如實說:“唐部長說他現在外地,沒辦法趕回來開會,上次跟您提的建議希望您仔細的考慮一下。”
寧維誠冷哼了一聲,說:“他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穿好正裝,寧維誠一邊走一邊扣着西裝的鈕扣,由于他腿長步子大,夏洛跟在他後頭一路小跑着将今天的會議提要簡短的說了一遍。
到了會議室門口,寧維誠接過夏洛手裏的文件推開門,原來竊竊私語的會議室頓時鴉雀無聲。
他鷹隼一般的眼神環視了一下在座的每個高層領導,然後坐下來,夏洛已将投影儀打開來,是這一季度的銷售統計圖。
寧維誠盯着投影儀上的數據看了看,正式切入會議主題,季度總結報告無非就是分析當前的業績與戰略措施和對來年新計劃的展望和期待,主題講完了,接下來就是各高層領導的自由讨論時間。
正聊得熱火朝天的,忽然有電話打進來,寧維誠擡頭看了眼夏洛,夏洛小心謹慎的接起電話拿到一旁,過了一會兒,又将電話拿過來,伏下/身來低聲說:“寧總,範先生的電話。”
寧維誠眉一蹙,拿起電話,跟在座的各位做了個散會的手勢,這才從會議室走出來,一邊走一邊說:“有事嗎?”
範彬頓了頓才說:“誠哥,福建結義堂的佟文亮在黃金海岸等你,說想跟你談合作的事情。”
寧維誠一頓,佟文亮的名字他倒是聽說過,據說是福建最大的黑社會組織的頭目,燒殺搶掠,販毒走私無一不做,而且聽說手段極其極端,早前聽說有個手下馬仔因為辦事不力,五官盡毀,警方通緝過很多次,只是每次都有人出來替他頂罪,所以至今在江湖路上安然無事。
寧維誠的停頓,讓範彬心裏有些沒底,立刻在那邊又叫了一聲:“誠哥?”
寧維誠應了一聲,淡聲答:“合作什麽?”
範彬吱唔了一下,說:“他說要跟你當面談。”
寧維誠在心裏盤算了一下,對範彬說:“也好。”
範彬應了一聲,這才挂了電話。
寧維誠從華森出來就直接去了黃金海岸,範彬站在外頭接應,看到寧維誠走過來,立刻迎上去。
未等寧維誠開口,自己已經先表明立場:“誠哥,你上次交代了我的事情,我不敢不聽,所以這次他們是沖着你的名號來的,一進黃金海岸就直接說要見你,我說你忙,可能走不開,誰知那佟文亮極有耐心,說,‘不急,等一等無妨’,我這是沒辦法才給你打電話。”
寧維誠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到了十六層貴賓包廂,範彬推開厚重的實木複合門,借着微黯的射燈光線,寧維誠看到一穿着唐裝的中午男子坐在沙發上抽着煙鬥,煙霧彌漫在周圍,看起來有幾分神秘,旁邊還有兩名疑似保镖的青年男子,正交頭接耳的說着什麽。
佟文亮這時擡起頭來,炯炯有神的眼睛向寧維誠望過來,寧維誠正微笑的大步走過去,佟文亮也站了起來,伸過手來與寧維誠握手,握手的同時,寧維誠感覺到佟文亮手掌上傳過厚重的力量。
“寧先生,你好!”佟文亮客氣道。
“你好!”寧維誠也客氣的應着。
誰說福建佟文亮是大老粗?其實長得十分斯文,彬彬有禮中透出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嚴,笑容滿面中也給你一種很親和的氣質。
寧維誠心想,果真是聞名不如一見。
佟文亮用眼神摒退了左右,包廂裏只剩下寧維誠、範彬與他。
他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我想跟你談談關于水陸兩條貨運幹線的合作問題,不知道寧老弟肯不肯幫忙?”
寧維誠笑起來,“佟哥的事情,寧某本該義無反顧,赴湯蹈火,只是寧某目前手頭有諸多雜事,恐怕分不開身,這不……”寧維誠擡起胳膊指着腕表,笑着說:“還有半個多小時,要趕去喝何市長嫁千金的喜酒。”
佟文亮垂下眼目,面上挂着若有似無的笑,慢慢的說:“如今寧老弟黑白兩道統吃,成事恐怕更容易,我想寧老弟應該明白我說的是什麽意思。”
寧維誠眉頭微微的蹙起,沉聲道:“如今的寧維誠想必佟哥來之前已經打聽過了,貶毒走私,寧某不做。”
佟文亮哈哈笑起來,“寧老弟真會開玩笑,這兩樣不做,手底下的兄弟們豈不是要喝西北風?”
佟文亮将雪茄放在雪茄盒子上彈了彈,然後塞進煙鬥裏,這才漫不經心的說:“何必把大把的金錢拒之門外呢?”
“佟兄有發財的機會能想到我,我實在很榮幸,但這是原則問題,請佟哥不要為難小弟,況且如今時局不好,邊境緝私局抓得很嚴,我勸佟哥在這方面還是要謹慎點好。”
佟文亮眸子裏的光冷了下來,卻仍舊保持着面子上的平和,他站起來,興意闌珊的嘆了口氣,笑着說:“早聽聞寧老弟的心性堅硬如鐵,不輕易能夠打動,看樣子佟某還是工夫不到家。”
寧維誠謙虛的笑答:“佟哥嚴重了。”
佟文亮站起來,寧維誠也跟着站起來,佟文亮盯着寧維誠看了好一會兒,然後笑起來,慎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既然寧老弟鐵了心,那我也不勉強了,反正買賣不成情義在,今天我算是認識到嶺南白玉龍的真性情。”又重重的拍了兩下寧維誠的肩膀,說:“再會!”
寧維誠含笑點了點頭,說:“再會,佟哥,下次有機會來G市,我一定盛情款待。”
佟文亮抱拳了抱拳,這才離去。
範彬站在旁邊,雖未出聲,卻為寧維誠捏了一把汗,瞧見佟文亮消失在門口之後,才松了一口氣,忙拿起茶幾上的酒猛灌了一口,說:“佟文亮這次吃癟,不知道會不會善罷幹休。”
寧維誠旋轉着手裏的酒杯,并不答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恐怕沒這麽容易,你跟各堂口的兄弟們打個招呼,近期行事要謹慎,切忌不要意氣用事,他們在暗我們在明,要防備他們使陰招,雖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如果火拼對我們沒半點好處。”
範彬點頭稱是,後想了想,說:“其實誠哥你才更要注意才對,這樣公然的拂他的面子,佟文亮恐怕恨死了你,以後出門要多派幾個兄弟跟着才好。”
寧維誠頓了一下,說:“我的事,你不用操心,下面的事你多盯着點就行了,還有齊二,叫他別成天沒事玩女人,對地下賭莊的事多上點心。”
範彬一口應着将寧維誠送出了黃金海岸,不過到底是不放心,又吩咐兩個馬仔不遠不近的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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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維誠從黃金海岸出來,擡腕表看了下時間,離何家喜宴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他坐在車裏閉目養了會兒神,睜開眼睛的時候,在心裏忽然做了個決定。
他沒有半絲猶豫,立刻啓動引擎,一路風馳電掣的将車開到了潘心悅的樓底下。
這會正是六點多鐘的樣子,冬日的黃昏總是有種凄清的美麗,天空中還有薄薄的紫暈像紗巾一般飄散在天邊。
他站在車旁,凝望着天空,忽然感慨萬千,有多久沒有這樣閑心的觀察生活中的自然現象了?
恐怕在他記憶的最深處,還一直保存的那一年的那個黃昏,一個八歲的男孩與一個六歲的女孩肩并肩,手拉手的坐在他二樓樓頂上看落日的情景。
他的靈魂如同脫身而出,站在他們的背後,以旁觀者的眼睛看見了那兩個孩子逆光中的濃重背影,在落日餘晖紫黃的光暈中像一桢鑲了金這的照片隽永在刻在了他的瞳孔上。
那個時候,真是太美太好。
他眼角有些溫潤,想起所來的目的,立刻收拾心情上了七樓,門鈴響了很久才聽到有人趿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跑過來,嘴裏叫着“來了來了”的匆忙聲音,打開門一看,寧維誠幾乎要失笑,因為潘心悅頭上正頂着一頭泡沫,樣子十分滑稽。
潘心悅沒料到寧維誠會來,而且還是在這個時候,難道是來蹭飯的?
她想到這裏,心咯噔一掉,寧維誠站在門外已經有幾分不耐,“你打算讓我一直站在這裏?”
潘心悅這才将門打開來,怔忡道:“你怎麽來了?我家今天沒飯吃!”
寧維誠的表情一滞,仿佛是被噎到了,審視着她一頭怪異的泡沫,說:“正好,我們到外面去吃。”
“我不去!”她轉過身子朝洗手間走。
“你又等高天橋?”他說的“又”字,一下子刺到了潘心悅,她心下有點不痛快,說:“我誰也不等。”
“那就好!”他玩味的答道,潘心悅的身子卻一晃,卻并不作聲,一步跨進洗手間,只聽到嘩啦啦的水聲從洗手間的方向傳過來。
寧維誠在屋子裏站了不大一會兒,确實覺得有些無聊,但信步走近洗手間,看到潘心悅彎着腰在盆子裏洗頭,由于彎腰的弧度有點底,襯衣的半截衣服已經跑到上面去了,露出下半截蠻腰,皮膚白得如同凝脂,他有點心旌神搖,像是那皮膚灼痛了他的眼睛似的,迅速掉開來,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他想起小時候她洗頭的時候,潘靜文常常捉住他叫他幫她拉衣襟,說衣服上去會把領子打濕。
他心口微漾,慢慢的走過去,将她跑上去的衣襟輕輕的拽了下來,在微若的水汽裏,他看到她的領子果然已經打濕了。
潘心悅感覺到背上的動靜,身子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心也跟着一提,像是順着喉嚨跑到了嗓眼,她似乎聽見了自己“嘣咚嘣咚”的心跳聲,不過見他沒有什麽越矩的行為,便也坦然的洗起來。
洗完頭,她站起來的時候,寧維誠眼疾手快的取過晾竿上的幹毛巾,展開來向她的頭上一鋪,很自然的揉起來,潘心悅有點不自在,說:“我自已來。”
“別動!”他柔聲道。
潘心悅果然不敢動了,只是僵着身子任由他的雙手或輕或重的在她頭上移動。
不知過了多久,潘心悅感覺頭上的力度越來越輕,動作越來越慢,她想大概是差不多了,仰起頭來,想取走寧維誠手裏的毛巾,卻正對上寧維誠那雙深潭似海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她,她心裏一慌,調開頭要走,手臂卻被他用力一扯,她毫無防備的跌進了他的懷裏。
她掙紮着要逃開,卻被他用力的禁锢在懷裏,容不得她使半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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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人品大爆發,如果收藏漲得好,今天下午再撸一章,各位親ee 給我動力~~~
☆、17邀約
空氣中似乎飄着一股暖昧的味道,寧維誠将潘心悅緊緊的攢在懷裏,鼻息間是她頭發上淡淡的洗發液的香氣,聞了只覺得頭腦發暈,他攢着她,不敢有更深的動作,只是靜靜的抱着,她不動,他也不敢動。
她頭發上的水珠子順着發梢一滴一滴的掉下來,滑進她的脊背、胸口,不大一會兒,她胸前和背後的襯衣就被打濕一片。
寧維誠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她的胸前,透過薄薄的布料可以隐約看見圓潤的雙/峰的輪廓,被一件白色的胸/罩半裹着,有種神秘的性感。
真正的成年之後,他還是第一次這樣親密的接近她的身體,記憶中那兩個小小的菩蕾很顯然已經增大了一倍,正傲然的頂在他胸前。
他吞了吞口水,這才發現喉嚨緊得很,小腹也脹得有些酸疼,他知道男人的情/欲在這一刻像脫缰的野馬正橫沖直撞的在他的體內叫嚣,下/身的昂揚已如一把利刀堅硬如鐵的頂着她的肚子。
他渴望了這麽久,以他對她的憤恨,當場将她辦了也不是什麽不可為的事,可臨到這千斤一發之際,寧維誠卻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
他深吸了一口氣,将心裏的騷動生生的壓制下去,低頭看了看懷裏的潘心悅,她整個身子在他懷裏瑟瑟發抖,像個未經人事的小姑娘。
寧維誠玩味的笑起來,松開了懷抱,潘心悅像兔子似的逃了出去。
他在洗手間洗了把臉,泰然自若的走出去,沒有半絲尴尬,仿佛剛剛的暖昧只是夢境一場。
他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點了一支煙,忽聽到“咔嚓”一聲開門的聲音,寧維誠循聲扭頭,看到潘心悅已經換了件很嚴實的衣服,站在門口,仿佛還有點心有餘悸。
寧維誠将只抽了一口的煙掐滅在煙灰缸裏,站起來,雙手插在褲袋裏,意味深長的盯着她,淡聲說:“你是要我走過去,還是你自己走過來?”
潘心悅望着寧維誠那張波瀾不興的臉,知道這個男子早已不是十年前的寧維誠,也許眼前的這個男人不過只是與十年前的那個男孩正巧擁有了相同的名字和相同的長相,性格脾氣與之前相去甚遠。
他臉上所有的表情以及說話的語氣态度都很好的證明,這個男人是她所不熟悉的陌生人。
如果是以前的寧維誠絕不會這樣對她說話。
她考慮到這裏離房間比較近,怕他故技重施,只好很不情願的走過去,面無表情的說:“你可以走了。”
“我說過我們一起出去吃飯!”
“我答應你了嗎?”
“你不答應我的話今晚要餓肚子了。”寧維誠言之鑿鑿的笑道。
“你看我冰箱了?”潘心悅有點氣結。
“看看也無妨,幸許下次來,我若還能記得,可以幫你買點吃的過來。”
“不用!”
寧維誠眼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審視的望着潘心悅,半晌才說:“你記住,說話永遠不要那麽絕對,否則到時食言的話臉上有點挂不住。”
“寧維誠,你不要自以為是,我們已經沒關系了。”潘心悅定定的望着他,一本正經道。
“是嗎?”寧維誠雙眉一挑,眼鋒淩厲的掃向潘心悅,潘心悅連忙錯開眼睛,卻聽到他說:“我們的确沒關系了。”他在這句話結束處頓了一秒,又吐出兩個字:“現在。”
潘心悅仿佛沒聽清,問道:“你說什麽?”
寧維誠擡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笑着說:“好了,不要讨論這些将來誰都沒把握的事,我們去吃飯吧!”
他灼灼的眼神直視着她,沉聲道:“我鄭重的邀請你今晚做我的女伴。”
不等她答應,他已經三兩步跨到她面前一把牽住她的手,潘心悅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經拽着她向門口走去。
幾乎是一氣呵成的事,他帶着她去了商場,安排店員幫她挑選最合适的晚禮服,又到樓下的珠寶專櫃買了一套昂貴的項鏈及耳環,外加一款阿瑪尼的手包。
潘心悅穿戴整齊從試衣間走出來的時候,寧維誠正無聊的翻看着手機的上股市行情,忽然聽到幾個店員驚呼的叫聲,他無意中擡起頭來,看到潘心悅被店員生硬的推到穿衣鏡前。
寧維誠一臉淡然的望着她曲線分明的背影,嘴角慢慢漾着淡淡的笑,他将手機揣回兜裏站起來,走過去,站在她後面,鏡子裏的潘心悅像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似的,整個神采煥然一新,連眼角眉梢與之前都別有一翻不同的韻味。
潘心悅從鏡子裏看着寧維誠臉上浮着淡淡的笑,心卻忽然一慌,大概是從未這樣隆重的穿過,而且還是被人這樣赤祼祼的欣賞着,她有些拘促不安,握着手包的手指掐緊了包身,原本線條極好的手包,硬是被捏得變了形。
寧維誠走上前去,神情自若的将她的手指掰開來,教她用最合适的力度握在包身上,淡笑着說:“放松,有我在,別怕!”
他的話像定心丸似的,讓她惴惴不安的心緩緩的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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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婚禮現場,潘心悅才知道是參加本市何市長女兒的婚宴,原本并不擅長的應酬交際,此時見到各商賈巨富,有的甚至是在電視上經常見到的政界名流,忽然更覺緊張不安。
寧維誠見到熟人難免要寒喧打招乎,她卻抓着寧維誠的手,一刻都不敢松開,寧維誠自然知道她在怕什麽,見她臉上露出慌張的神色,忙拍了拍她的手背,小聲說:“別怕,就當這些是你身邊普普通通的人,你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你,禮尚往來就好。”
潘心悅點了點頭。
有人走過來拍了拍寧維誠的肩,寧維誠回過頭來一看,立刻跟對方碰了碰杯,笑道:“原來是宋市長,幸會!”
對方不經意的瞄了一眼寧維誠身邊的潘心悅,手搭在他的肩上将他攬到了另一邊,附在他耳邊說着什麽。
潘心悅有點無聊,正好有個年輕男人走過來邀她幹杯,她多年不曾喝酒,卻因着此時特殊的環境,如果不知禮數的冒然拒絕,說不定不自覺間會釀成大禍,她抿嘴笑了笑,跟對方碰了碰杯,輕啓紅唇,喝了一口。
誰知對方并不罷休,仿佛是有意調戲似的,說:“小姐,我們說好是幹杯,可不是小酌。”
潘心悅怔愣了一下,說:“先生,我不太會喝酒!”
對方哈哈笑起來,說:“姑娘真會說話,但凡說不會的一定是很厲害。”
潘心悅聽後覺得有點啼笑皆非,這是什麽邏輯?從來沒聽過這句話,她料想他大概只是個尋花問柳的登徒子,索性打算不再理會,繞過他到一邊坐下來歇腳。
那人卻并不放過,一路跟過來,一屁/股坐在她面前,一雙桃花眼迷離的盯着她,笑着說:“姑娘真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只是要漂亮姑娘,你都覺得挺眼熟!”身後傳來揶揄的笑聲,潘心悅轉過頭去,看到寧維誠一臉惬意的走過來,心裏頓時松了一口氣。
“齊二,你少胡鬧,給我滾一邊去!”寧維誠對着齊遠征斥道。
“你不是跟宋市長談得正投機麽,怎麽半會兒工夫就過來了,怕我吃了她?”齊遠征壞笑道。
“再借你十個膽子,看你敢不敢!”寧維誠跟齊遠征碰了碰杯,一口氣将杯子裏的酒喝了個底朝天。
“你的女人我當然不敢。”齊遠征在嘴巴裏小聲嘟嚨着,可還是被寧維誠聽進耳裏,他臉上含着淡淡的笑,說:“你知道就好!”
潘心悅坐在沙發上似是很累的樣子,寧維誠看出她疲于應付這些,走過去牽着她的手,說:“走吧!”
潘心悅看了看滿場仍舊熱鬧非凡,驚訝道:“結束了嗎?”好像并沒有人散場的意思。
“少我們兩個也沒人發現,況且這種熱鬧不是自己的事,還是少湊和為好!”他引着她穿過人群,到了一露天陽臺,陽臺上爬滿了厚厚的爬山虎。
剛剛在室內開了暖氣,潘心悅在心裏慶幸穿了裙子,出來之後,北風一吹,才覺得冷得直打顫,她抱着肩膀迎風站着,忽覺肩上一熱,原來寧維誠脫了自己的西裝披在她身上,西裝上還有他身體上的溫度,她心口一暖,說:“天這麽冷,你自己穿吧!”
“我不冷,你穿好。”他穿着單薄的襯衣和一件黑色修身馬夾,正在陽臺邊上扒拉着爬山虎的葉子仔細的查看着什麽,她不曉得他要做什麽,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裏看着。
忽然聽到他叫她過去,她緩步走過去,順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到陽臺側面順着他手扒開爬山虎的地方有幾個白色的下水管子。
他興奮的笑起來,“來,我們從這裏爬下去。”
潘心悅吃了一驚,說:“為什麽不走正門?”
他親昵的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