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難舍難分
潘心悅沒有想到,寧維誠還是堅持要送她出國,只是不在美國,而是在巴黎的一個十分安靜的城市——布達佩斯。
寧維誠将這個消息告訴她的時候,她正在給院子裏的木槿澆水,猛然聽到這句話,還有點不大确信,手裏的水壺還斜傾着,壺裏的水嘩嘩的流出來,打在木槿的葉子上,她的臉卻是對着寧維誠,神情看不出變化,平靜的問:“一定要去嗎?”
寧維誠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定定的點了點頭。
潘心悅沒有出聲,臉上沒有情緒,只是低着頭繼續澆水,直到花盤裏有水溢出來,寧維誠這才輕輕的接過她手裏的水壺,手撫着她的肩頭用力的摸了摸。
過了一會兒,才聽到潘心悅說:“什麽時候走?”
“明天夜裏十點的飛機。”
“你都決定好了才告訴我?”雖然明白,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但是還是忍不住有點難過。
“少則半年,最多一年我就接你回來。”寧維誠的心裏也并不好受,當他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要送她走的準備,他不想将她留在身邊成為被敵人挾持自己的利器。
雖然說過,無論任何事情,只有他在,就一定護她周全,可是現在面對的敵人,遠比以前的那些人要複雜危險許多,放在身邊才最不安全,只有将她送得遠遠的,遠到敵人根本無法觸及的地方,這樣他才能完全安心的做自己的事。
潘心悅“哦”了一聲,轉身便進了屋,并且越走越快。
寧維誠跟進去,三步并作兩步追加上去一把挽住她的胳膊,将她轉到自己面前來,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的眼睛直視着他的,語速緩慢說道:“悅悅,你信我嗎?”
潘心悅望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凝重而認真,半晌潘心悅才答:“我信你,可是你信我嗎?
為什麽你有什麽事都不告訴我,臨到做了決定才來告訴我要送我走,難道我就是那樣不能與你共患難嗎?”
寧維誠眉頭蹙起,放開她的下巴,微微後腿了兩步,轉過身将手插在褲袋裏,幽幽的說:“我不需要你跟我共患難,只希望你能跟我同享福,分開只是為了更長久更安定的在一起。”
“寧維誠,你可以不這麽專執嗎?”潘心悅有點惱怒。
“悅悅,不要生氣,等到一切結束,我再跟你解釋好嗎?”他的聲音真摯而溫和,潘心悅就算心裏有氣,但也不好再撒出來,但是一整天也并沒有給他好臉色看,他倒是隔三岔五的想逗着她說話,她卻愛搭不理的。
到了晚上,吃了晚飯,他照例提出邀請,請她出門去散步,她卻一口回絕了,只說心裏不舒服,早早便睡下了。
寧維誠沒有早睡的習慣,到是去房間看了她好幾次,看她睡得好,也不去打擾她,便去了書房,等到他從書房出來,已經是十一點了,他輕手輕腳的進了房間,躺在床上将雙手搓熱了才側身抱着她。
兩人同睡這麽久以來,他已經習慣了将手放在她的小腹處,總覺得貼着她的肉才睡得安心,大約是想到明天晚上就要走了,不得不趕緊做點什麽,便試探性的将溫熱的手越探越上,不一會兒工夫,就順利的摸到了那個柔軟。
他用手捏了捏,不想被人一巴掌拍下來,他又死皮賴臉的将手伸過去,又被拍了下來,結果他一用力,有點強制性的握住了那個小點,大約是捏疼了,潘心悅“嘶”地吸了一口氣,用肩膀頂了頂他的胸口,不耐煩道:“寧維誠,你幹嘛?”
床上的寧維誠與平時并不同,總是有點嬉皮笑臉,聽他這樣問,便笑着答:“我想幹嘛你不知道嗎?”
說着就翻身将她壓在身下,開始去解她的睡衣。
潘心悅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心裏真有氣,就是死活不同意,況且寧維誠愛她多過自己,只是她不開心,他便不會強求,折騰了一會兒,見她确實不想,只好作罷。
但抱着她入睡對他來說也是很好福利。
第二天醒來,他本來想着在家裏陪她一天的,結果被一通緊急電話叫走了,潘心悅心裏雖有小小的失望,不過想着即将離開,還要這樣膩膩歪歪,越發不忍離開就壞了,只是強忍着心裏的不舍,在屋裏收拾東西。
寧維誠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八點多,彼時潘心悅已經收拾妥當,準備去機場了,看他風塵仆仆,甚至是疲備的樣子,一回家就問這問那,又是護照帶了沒又是禦寒衣服帶了沒,潘心悅都一一作答,最後他又問:“那個你專用的牌子的sanitarypad(衛生巾)帶了沒?那個城市比較偏僻而且經濟不發達,估計這東西那邊沒有。”
潘心悅起初并沒有留意,後來看到他一臉不正經的笑着,這才撲到他身上去打他,他也并不躲,任她打了幾拳,這才将她抱在懷裏,在她嘴巴上啄了一下,笑着說:“我這可不是騙你,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可以我們國內有的東西,那邊基本沒有,但是散心調養身體是最好的,安靜。”
這是潘心悅像是腦子短路似的說:“那要是沒得用了怎麽辦?”看她的神情倒真像是在擔憂這個民生問題。
寧維誠将她的身體又往自己身邊緊了緊,說:“不要緊,如果實在不能将就的話,你打電話來,我給你寄過去。”
潘心悅“噗嗤”一聲笑出來,說:“等你還沒進安檢就被人抓出來了,這不是流氓就是變态。”
“如果實在不行,我就包個專機給你送過去,我的女人總不能在這個民生問題上只能将就吧?”
“寧維誠,你一定是瘋了!”潘心悅抱着她的脖子哈哈的笑起來,這笑話其實一點都不好笑啊,可是她總得讓他看着安心才行。
潘心悅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邊擦眼淚邊說:“寧維誠,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裏,你一定要想我,每日早中晚三遍,睡覺之前一定要給我電話,這是死命令,服從不?”她說得義正辭嚴的,漂亮的小臉看上去卻盡是離愁別緒。
寧維誠右手放在耳邊潇灑的行了個禮,笑答:“一定服從。”
潘心悅定定的看着他,看了好一會兒,看得他原本一顆安然平靜的心也跟着有點發酸,他們本來是離別重逢,再續前緣,重新開始的時間都還沒有分離的時間久,難免在時間上覺得有些不夠,心裏頭更是千頭萬緒,不知該說些什麽。
潘心悅卻在他猝不及防的時候,一下子吻住了他的唇,長久以來都是他主動親吻她,她卻很少能夠這樣放得開主動吻他,這種感覺讓他忽然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親吻時候,也是她先吻的他,她說:維誠哥哥,兩片舌頭放在一起是什麽感覺?
之後他一直想告訴她,兩片舌頭放在一起就是難舍難分的感覺。
潘心悅吻着吻着忽然就哭了,寧維誠感受到嘴巴裏澀澀的鹹味,立刻停止下來,捧着她那張梨花帶雨的臉,小心翼翼的說:”怎麽了這是?主動吻我的事我又不會告訴別人,你不用擔心!”
明知道她哭并不是這個意思,故意曲解想逗她一下,誰知她卻氣忿的一把推開他,癟着嘴說:“誰擔心這個了?我才不是擔心這樣!”
“那是什麽?說給我聽聽!”
“我擔心......我擔心......”連她自己都說不出口,她真正擔心的是,昨天晚上他那樣向她求歡,可是她卻不近人情的拒絕了他,為了她的感受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欲/望憋了回去,她當時只是覺得心裏的那口氣還沒有消掉,一定都不想做那個事,絲毫沒有站在他的立場上為他想一想,現在分別在即,一去就是一年半載的,像他正處在血氣方剛的年紀,如何受得了這一年半載的苦啊?
她曾經聽別人說起過,無論男女都不能開葷,一旦開葷就容易上瘾,如果他犯瘾了可怎麽辦呢?
寧維誠一臉真誠的等着她擔心的問題究竟是什麽,可是瞧她急忙慌張的說了幾個擔心卻硬是說不出後頭的話,猜想大約也是無關緊要的,便又将她撈入懷中,說:“不用擔心了,你走了之後,我一定一天想你三四遍,每天睡覺之前給你打電話報平安,好不好?”
潘心悅點了點頭,但仍舊是欲言又止,寧維誠是個聰明人,當然也看出來了,便順口問道:“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小唠叨婆?”
潘心悅微微垂下眼簾,小聲說:“你會不會想我?”
“嗯?”寧維誠并沒有聽清。
“你會不會想我?”這次她擡起頭來,光明正大的望着他說。
“當然會,說什麽傻話呢!我不想你想誰?”寧維誠被她的話逗笑了。
她卻一臉正經的說:“我指的不是這種想!”
寧維誠眉毛一挑,猶不明白她的意思,“不是這種想,還有哪種想?”但是話一說出來,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臉上帶着狡黠的笑,說:“當然會想!”
“不許想!”語氣很堅決。
“為什麽?”
“想了就會做壞事!”我又不在你身邊,你這樣好看的男人,還不得女人上趕的要跟你?
鬧了這半天,原來就是想表明這個意思,寧維誠心裏真的很開心,但是臉上的笑意卻漸漸收起來,他捧着她的臉,嚴肅而坦誠的說:“悅悅,這一輩子,我只會想你一個人,之前的十年,我不是一樣過來了對不對?相信我!”
潘心悅眼裏漸漸泛起一層濛濛的霧水,看着他的眼睛用力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