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分歧
“我要加入特攻隊。”這是飛坦進門後看着雲西說的第一句話。
“…你呢？”這是第二句。雲西回答前下意識看向坐在桌邊洗牌的修。
“我pass。”修的回答簡潔明了，比起團體他更傾向于單獨行動。
“抱歉，飛坦。”雲西的表情很認真，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哼。”飛坦雙手插兜走進後院，直到晚上吃飯都沒出來。
咚咚、雲西手裏端着一盤點心站在飛坦房間門口輕輕敲了兩下然後推開門，後者正在低頭擺弄某種器具，看到他進去哼都沒哼一聲。
“…這是…”一瞬間雲西睜大了眼，飛坦手中的東西對他們一點也不陌生，因為曾經在9區被迫體驗過無數次…
“怎麽，還怕？”說來諷刺，被長期淩虐的經歷至今深刻影響着飛坦的性格甚至…愛好，他喜歡疼痛、渴望疼痛，他也喜歡把這些加諸在他人身上，特別當他們忍不住露出本性、痛苦求饒的那刻…可以帶給他無與倫比的快-感。
“怎麽可能不怕…”雲西無奈地笑了笑，後者聽見後露出了一個略帶諷刺的表情，雲西把手裏的盤子放在牆邊的矮桌上，然後坐在床邊就這樣看着飛坦擺弄手上的器具。
“飛坦。”過了一會兒雲西在心裏斟酌了用詞後開口。
”我認為并不是只有疼痛才能證明自己活着，至少我們還有回憶…快樂的、委屈的、痛苦的，這些和你共同經歷的過去我這輩子也不會忘記。”飛坦是個敏感而極端的人，永遠不要對他說謊或背叛，這是雲西對他的認識。
“嗤，怎麽…你已經打算和我分道揚镳了嗎？”明知對方不是這個意思，但飛坦就喜歡在這種小方面戲弄對方。
“你…飛坦，不要太壞心眼啊，小心以後沒女孩子喜歡你。”雲西嘟着嘴有些孩子氣地說着，一絲粉紅悄悄爬上他的耳朵，這一切都被某人收入眼中。
“哼，這話你留着和那小子去說吧。”飛坦一邊繼續擺弄着新到手的玩具，一邊和雲西說道。
“4區那個叫安娜的女人不簡單。”結合自己今天從黃毛那套到的情報，飛坦告訴了雲西自己的推斷。
“你說…安娜很可能實際上是賽門的人？！”那天他昏迷後安娜說的話修告訴了他，假設飛坦的推斷是正确的，那就能解釋當時她為什麽說‘倫納德原本并不需要現在就死‘這句話了。因為如果倫納德當時不死，賽門還可以用他來再牽制納特一段時間，而安娜的潛伏其實是抱着某種其他目的，水攪得越渾越容易得手…可見她是真的為了還欠下的人情才會幫他們殺了倫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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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克斯…就是那個黃毛，他說納特最近丢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而那個安娜卻在這時候失蹤了。“
“他連這個都告訴你了？”雲西微微有些驚訝。
“呵…在我答應加入他的隊伍之後。“這些情報再過幾日憑自己也能查出來，不如早點說出來賣個人情，那個傻大個才不像看上去的那麽蠢。
“…以後有什麽打算？”雲西知道飛坦不會永遠和他們在一起，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流星街這個地方誰都說不準下一刻是否會死，所以他們往往只珍惜眼前。
“這是我要問的問題才對吧…”飛坦終于放下手裏東西，他直起身體微微向雲西的方向傾了些，在後者平靜的表情中用手指挑起一束對方臉頰邊的長發，任由柔順的發絲滑過指尖之後…捏住發尾輕輕蹬了一下。
“…飛坦！”深感‘被調戲‘的雲西有些惱羞成怒地紅了臉，他心裏暗罵這個早熟的小鬼從那裏學來的這種…動作居然還用在他這個‘大男人’身上。
“…你如果還這麽弱，早晚會死在那小子前面。”口中吐出殘酷的話，飛坦滿意地看着雲西瞬間白了臉。
“飛坦，你能教…”沉默了良久雲西鼓起勇氣開口說道。
“不要。”飛坦不爽地甩開手裏頭發，他不知道心裏那股無名火從哪來，總之他覺得很不爽。
“你教我，我…我答應你一個條件。”承諾是很寶貴的，這事關于流星街人的驕傲，所以從來不會輕易許下承諾。
“哦？什麽都答應？”飛坦眯起眼不斷往前逼近，直到逼得雲西的背不得不抵在牆上才停止。
“…嗯。”總覺得自己好像答應了不得了的事，但飛坦的一對一訓練實在誘惑太大，雲西想左右橫豎飛坦不會要求自己殺了修，所以應該…沒事的。
“好。”嘴角揚起一抹笑，那剎那就消失的溫柔差點讓雲西以為是自己看差了。
和飛坦約好每天訓練時間之後雲西從他房間出來，猶豫再三他還是敲響了修的房門。
“修…我進來了。”推開門，修正下身穿了條長褲，上身則光着膀子坐在床上搭撲克塔。
“雲西總是偏心…”修看見雲西飯後在廚房做點心就知道肯定是為了隔壁那厮，他有些委屈地撇撇嘴想要從後者那裏讨些安慰。
“修…”雲西根本沒聽進去，他看見修之後滿腦子浮現的都是今天上午在小巷裏他殺到興起的場景。
“我只是想和你說一件事。”掙紮了半天雲西還是決定不要挑明了說，既然修并不想讓自己知道，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吧。
“嗯？什麽事？”修的性格一點都沒遺傳到席拉呢，也許是像爸爸…雲西怔怔地想。
“今後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不會離開，對我來說…修永遠是修，是我最疼愛的弟弟。”
修看着雲西認真的表情一瞬間以為自己做的事情暴露了，但轉念一想即使暴露了又怎麽樣，雲西也說了不會離開自己…如果他背叛承諾…他就…
沒有錯過修身上一閃而過的殺氣，雲西心裏有點驚訝，但他這條命都是席拉和修給的，他從心底裏信任修。
“雲西答應一輩子陪在我身邊？”修松開捏着紙牌的手，少年的手指白皙修長，已經顯現長大之後的漂亮雛形。
“嗯。”直到你不需要我…直到我死亡…雲西湛藍的眼中滿滿倒映着修的面孔，只有他一人的影子。
“…是你答應我的。”修忽然不顧散落一床的紙牌上前一下把雲西攬進懷裏。
“嗯…我答應你。”雲西伸手回抱住他，他溺愛地用下巴蹭了蹭溫熱的肩膀，前世自己是獨生子，沒想到這輩子不僅有了朋友還能有一個弟弟。
你答應我的…我記住了，修用力抱緊懷中少年，在橘色燭光下兩人身影閃爍晃動，仿佛此生就此定格…至死不渝。
時間一晃而過，冬去春來…在第二年的初夏他們旁邊出現了兩名意想不到的新鄰居。這是一個有些微熱的午後……
“請問…修是住在這裏嗎？”此時雲西正坐在門口臺階上給那兩人補衣服，雖然現在不像以前那樣生活艱難，但一些小破小洞雲西還是選擇自己手動修補一下，換作那兩人估計會浪費地直接扔掉。
“你好，請問你是…”雲西擡頭看去，走近的少女臉上明顯呆愣了一秒，他索性放下手中針線站了起來，因為怕麻煩所以把一頭長發梳成了馬尾，但還不至于被認錯成女孩子吧他想。
“啊、對不起…我是艾爾莎，以前和修認識…聽說他住在這附近，所以想來看看他。這、這是見面禮…請收下。”15歲的花季少女有一頭暗紅色長發，棕色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上去十分可愛，雲西有些驚訝的同時微笑着收下了一籃子看上去就很松軟的面包。
“他應該很快就回來了，要不要進來等呢？”從對方的穿着和禮物來看這個女孩應該日子過得相對富裕，已經有多久沒在流星街見到這種孩子了…呵呵。
“…嗯，謝謝你。”艾爾莎禮貌地鞠了個躬，仿佛一點也沒戒心地随着雲西進了屋。
客廳裏雖然沒有什麽溫馨的布置但勝在幹淨簡潔，艾爾莎接過雲西遞來的水杯有些忐忑地坐在椅子上，雲西從廚房切了一個蘋果出來，自從不缺錢後家裏就出現了一堆蘋果，無論是修還是飛坦好像都對這種水果情有獨鐘。他看着對面小口啃水果的女孩，打破沉默的尴尬問道。
“你和修是怎麽認識的？”雲西并不會因為是女孩子就放下戒心，之所以讓她進屋一方面是試探，另一方面是看出了對方并不懂念。
“啊…那個，我以前在4區的物資兌換點幹活，修經常會來換東西所以…”艾爾莎有些忐忑，她再笨也知道這些話是不能随便說的，但想到離開前安娜的話又稍稍放下心。
“哦？那你怎麽會來5區？”雲西一手托腮凝視着少女有些微紅的臉，一點不覺得自己一個10歲小孩質問比自己大的姐姐有什麽地方不對。
“我跟哥哥一起來的…安娜大姐說…啊！”發現自己居然說出了安娜名字女孩慘白着一張小臉捂住嘴，但對面少年臉上溫柔的笑容讓她漸漸感到不那麽害怕。
“放心吧，沒事的。”微笑着的雲西心裏肯定了幾點，首先、安娜确實是賽門的人，而她現在已經完成任務回到了5區；其次、她至少帶回了一名屬下，這個女孩是其家屬；最後，這個女孩喜歡修。
“雲西，有客人？”一雙骨節修長的手推開大門，兩人側頭看去只見修背着光站在門口。
“修！總算見到你了…”女孩向修撲過去的一瞬雲西看見了修抽動的指尖，但他在最後收住手在環住他胸膛的女孩肩膀上輕拍幾下，不知為何雲西剛才知曉女孩喜歡修的時候并沒有奇怪感覺，卻在看見這幕時心微微刺痛了一下，他有些疑惑地按着胸口。
“…是艾爾莎啊。”修的記憶力很好所以才記得她的名字，雲西這麽告訴自己。
“修，我和哥哥搬到隔壁了…以後，能經常見到面嗎？”艾爾莎小心翼翼地說道，修至今還記得她…這樣可不可以認為自己還是有點…特別？
“撒…這就不知道了，我經常不在家吶。”修輕輕推開女孩，他走進屋看着一言不發坐在椅子上的雲西，上前把手搭在雲西肩膀上問道。
“怎麽了？”
“…沒事，可能只是有些着涼。”看兩個男孩明顯有話要說，艾爾莎十分有眼色地說了句以後請多關照就離開了。通過門窗看着女孩逐漸走遠，雲西轉頭看向修。
“修…你喜歡她嗎？”雲西的心撲通撲通跳着，他不知道為何自己如此緊張，只當是因為弟弟可能…早戀？不過看着修明顯比同齡人高出一截的身高，這哪裏看上去像才十歲的孩子。
“喜歡？呵呵~”修一屁股坐在雲西身邊，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糖剝開糖紙就塞進身邊人口中，他伸出食指點了點後者鼓出一塊的臉頰說。
“她的哥哥奈登加入了特攻隊，而安娜回來繼續負責物資這塊，這個女孩很有用。”
“…修，雖然我不反對你和她來往，但以後我不會讓她再進這間屋子。”不知是否對修沒有明确回答自己問題感到生氣，明明是自己先邀請人家進屋的，但現在雲西反而不太想見到那個女孩了。
“讓外人随便進屋，飛坦估計會不高興的…”本來只是随口找個理由，雲西沒想到下一刻居然會被修抓緊手腕，他擡頭和那雙銀眸對視，這是第一次從對方眼中看見冷漠。
“那讓飛坦搬出去不就行了。”話音剛落就看見門口出現一個陰影，正是剛外出到家的飛坦。
作者有話要說：
我每天那麽勤奮地爆字數，，乃們好意思BW我麽TA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