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社,不累才怪。
文筝懵了,見過臉皮厚的,可沒見過翁杭之這種臉皮厚得堪比城牆的!
這人是什麽修煉成的啊,剛才還是個混蛋,現在就安靜得像個老實人了?
最可惡的是,他這是想在偵探社過.夜啊!
不信你還真睡着了!
文筝不甘心,蹲下身子,順手将沙發上的流.氓兔拿過來,用兔耳朵去觸碰翁杭之的鼻子,可這人沒反應……她又擡腳使勁踹他,還是沒動靜,這,有比這更無賴的人嗎?
文筝最後只得罷了,看來他賴定在這裏,只能明早再趕他走。
這男人,披着律師的外衣,實際上是個神經質的混蛋吧?否則今天他怎麽會如此反常?
聽說通常智商高的人都有那麽點不同的臭脾氣,文筝總算是見識到了,翁杭之既可以是衣冠楚楚的大律師,但他又可以是虎狼的化身。可今後還要在事務所裏工作呢,她得多加小心了,千萬別讓這個混蛋哪天又将她按倒……
經過一番折騰,文筝也是精疲力盡,回到單人chuang,很快就睡着了。可憐翁大少爺趴在沙發上,那麽窄的地方哪裏能容得下他,所以,到了第二天早上,他睜開眼睛時就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似乎……很矮?
仔細一看,他竟然是睡在地上的?
翁杭之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又被誰踢下來了!
不怪他這麽想,而是曾被文筝踢過,他記憶猶新。
翁杭之扶着沙發起來了,一下又坐了上去,腦袋還是有點暈,條件反射地在腦海裏浮現出關于昨晚的一切……
他是怎麽來這裏的?這地方是……文家的偵探社?
不停閃現的片段被組織起來,意識漸漸回籠,翁杭之也回想起了昨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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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來找文筝的,他又吻了她,還将她按在沙發上……他不顧她的掙紮,除了品嘗她的唇,他還用手指享受了她的甜美……
想到這裏,翁杭之不由得下腹一陣緊繃。
可惡,什麽時候他變得這麽沒自制力了?她不過是個善于勾三搭四的女人,她也不是chu了,他這是發什麽神經會被她影響成這樣?
翁杭之俱生俱來的驕傲,不允許他這麽受一個女人的影響,他硬是将心底那根被撥亂的琴弦硬生生掐掉,他很快就恢複了慣有的冷靜。
該走了,無論昨晚發生什麽,都無關緊要了。她是她,她僅僅是他的員工,不該再有其他任何交集。
一旦回歸冷靜,翁杭之就進入了潭水似的狀态,撫平心湖中一時的漣漪,他很清楚,什麽該記得,什麽該忘記。
可是,誰來告訴他,怎麽腰有點疼呢?
難道是昨晚喝醉了不小心扭到?
他哪裏會知道,在他呼呼大睡之後,文筝為了叫醒他,在他身上踹了幾腳,那力道可不輕,還不都是他自找的麽!
文筝醒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翁杭之,望着空空的沙發,這心裏頗不是個滋味,他就像是狂風過境,掃蕩一陣就跑,可曾想過她的感受?一句抱歉都沒有,對他來說,完全不需要尊重她吧?
雖然他确實有讓她感激的一面,但他可惡的時候簡直能讓人發瘋!
文筝深深地呼吸幾口氣,揉揉發酸的鼻子,想起昨晚他的肆無忌憚,想起他的強吻和無賴,她身體的小宇宙在不斷膨脹……
“哼哼,翁杭之,走着瞧!事務所的工作我還在繼續,就不怕沒機會整蠱你!”
文筝雖然是個普通人,可她也有自己的尊嚴。雖然她擁有健康開朗的性格,可不代表就會任人欺辱。
不了解的人以為文筝就是個可以随便捏的軟柿子,但實際上她古靈精怪聰明伶俐,把她惹急,她就像只會咬人的兔子……
只不過,這只兔子天生一副俏模樣,就像現在,氣呼呼的樣子,不但不可怕,反而表情很有趣。
如果文筝不說,還真讓人難以置信她竟然已經有個四歲的女兒。
各種激烈的碰撞已經過去,文筝可沒忘記今天她還要上班呢。她的主要任務是打探到翁杭之掌握的關于楊舒敏傷人案的線索,她才好向雇主交差啊。
第二天。
早晨的太陽沒那麽毒辣,可這空氣裏也開始醞釀着熱浪。不用懷疑,今天又是個高溫天氣。
文筝擠公車下來,到事務所的時候,又跟往常一樣的背心都是汗。
進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先來杯涼開水。
今天MISS吳來得真早呢,文筝不由得有點納悶,自從上班以來,這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比她更早來的,平時都是文筝早上第一個到,因為要打掃衛生。翁杭之有規定,每天上班下班都要把桌子全都擦幹淨。
“文筝,瞧你熱成這個樣子。”MISS吳像大姐姐似的看着文筝,關切地說。
文筝甜甜的一笑:“MISS吳,你有多少年沒擠過公車了?”
“确實有幾年了,自從來這裏上班,我就是自己開車的。”
“我可買不起車,只能每天被擠得跟煎餅似的。今天早上我還差點沒趕上32路車,幸好我跑得快,在關門前一秒擠上去了,人就緊緊貼着門,我感覺我的臉都快成标本了……”
“标本?文筝你真幽默。”
“嘿嘿……”文筝跟MISS吳也算熟悉了,說話很随意。
兩人有說有笑,轉眼十分鐘過去,快到上班的點了,文筝知道自己該開始打掃衛生了。
緊跟着,程烨到了,然後是沈馳的助理張文峰。
這倆助理都對文筝很殷勤,一點都沒有架子,平時也很愛說笑,相處起來很愉快。
“嗨,妹子,你今天這件衣服是新買的吧,很适合你!”張文峰沖着文筝眨眨眼,還不忘吹個響亮的口哨。
文筝知道他沒有別的意思,但很少被人這樣直接誇贊,不由得也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
“不是新的,是前年買的。”
“啥?前年買的還穿?文筝,我又發現你一個優點了,不但勤快,還很節省,不錯不錯……哎呀,要不是哥已經有女朋友了,說不定這就收了你。”張文峰這貨有時也是個逗比,啥都能說。
平時大家也是互相開開玩笑,文筝不會那麽小氣的,當即也大方地笑着說:“張哥,小心這話若是傳到你女朋友耳朵裏,你昨天買過去的榴蓮,那殼子就能派上用場了。”
張文峰頓時梗着脖子說:“怎麽可能,我女朋友對我可溫柔了,她不會那麽收拾我的。”
“這樣啊……那要不然下次我見到她的時候順便幫你傳個話?”MISS吳也來湊個熱鬧。
張文峰一聽,趕緊地搖頭:“別別別,吳姐,你這不是成心坑我麽,我也就是看咱文筝妹子順眼,給她點個贊,其實我對我家那個母老虎,還是忠心耿耿的。”
瞧這男人一副緊張的樣子,文筝噗嗤一下笑出聲,但不知怎麽卻又感到心頭一動……說實話,張文峰對他女朋友,那是全體人都知道的,就跟供奉女王一樣。
被男人全心全意地呵護,捧在掌心,那會是怎樣的滋味呢?很甜蜜很幸福吧?文筝心底溢出一絲渴望,不由得失神……自己有沒有哪一天會遇到一個疼愛她珍惜她的男人呢?
興許,這輩子都遇不到吧?文筝暗暗苦笑……她還有孩子呢,帶着個小尾巴,哪那麽容易就找到一個願意接受她和孩子的男人?
再說了,她是個獨立的人,她不想依附于男人,所以她不會在自己沒有經濟能力的時候結婚,無論對方有沒有錢,她都會先存個小金庫才考慮結婚的事。
文筝這麽一愣神可不打緊,MISS吳他們當然不會說她,但偏巧今天事務所裏來了個新人,先前是在洗手間裏,現在出來了,一眼就看到文筝正站在一張辦公桌前發呆。
“現在已經九點鐘了,可是我的辦公桌仍然沒有打掃幹淨,你還要發呆到什麽時候?”這公式化的口吻,陌生的聲音,頓時将文筝拉回了現實。
文筝擡眼一眼,不禁蹙起了眉頭,錯愕的神情……這女人很眼熟啊?
可不是麽,前天才見過呢!
MISS吳急忙過來打圓場,沖着新來的女人賠笑:“梁小姐,我給你泡杯茶,你先坐一會兒,文筝手腳很麻利的,幾分鐘就能将你的辦公桌收拾好。”
姓梁?文筝想起來,可不就是前晚在龍京大酒店見過的,那個跟翁杭之一起的女人!
原來她要在這裏上班嗎?她換了一身職業套裝,所以文筝第一眼沒認出來,現在知道了。
文筝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在這裏,她就是個打雜的,為了不被辭退,她必須得忍氣吞聲,否則她怎麽完成郭父的委托?訂金可都是收了的!
每次心情不爽的時候想到這個,文筝就能忍得住。
“我馬上就收拾,請稍等。”文筝說着,手上可沒停,快速地整理着這張辦公桌。
梁雪瑞現在也不像在酒會上那樣随時面帶笑容,她就是一副标準的公事臉,十分嚴肅。
旁邊,程烨和張文峰都将這一幕看在眼裏,兩人納悶兒啊,這個美女哪裏冒出來的?渾身上下散發着高冷的氣質,簡直跟翁BOSS是同類嘛。
他們可不知道梁雪瑞私底下也不是這樣的。
這倆八卦的男人好奇地向MISS吳打聽新來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MISS吳也不隐瞞,直接告訴他們了,這是翁老板最新聘請來的律師!
律師?竟然是女律師?!
這可新鮮了,翁杭之這麽多年來就沒聘請過一個女律師,不知道多少女律師想要往這兒擠呢,可都被翁杭之回絕了。
那麽問題來了,這梁雪瑞有什麽特別之處值得老大青睐?
這一點,MISS吳也不知道,因為翁杭之沒有說。
翁杭之上午要去見楊舒敏的老公,詢問一些跟案情有關的事,所以沒這麽快回到事務所,大家心裏的好奇就暫時得不到解答咯。
梁雪瑞,跟翁杭之一樣是法學院畢業的,之後去法國留學兩年回國。她可不是花瓶,她精通四國語言,是典型的學霸中的學霸,是豪門公主,是衆多有錢人家想要聯姻的對象。
她這次選擇在翁杭之這裏上班,即是因為這事務所乃是赫赫有名的,她來這裏不會丢了身價。
還有一個原因是……近水樓臺先得月。這麽淺顯的道理她當然知道了。
但是,別以為梁雪瑞就是翁杭之的裙帶關系,而是他最近也是思考一件事……事務所生意很火爆,光是三個律師根本忙不過來。
平時三個助理會負責一些簡單的小案子,比如一般的官司,難度不是那麽大的也不是刑事案的,通常會由三個助理去完成。
翁杭之和沈馳,以及另外一個還在休年假的律師,他們都是負責重要的案子,并且各有所長。比如翁杭之,他最出彩的就是打刑事案件的官司,當然了,民事訴訟,他也很有經驗。
而沈馳是最擅長打關于知識産權方面的官司,剩下那個還未露面的律師,他的工作多數是代理法律文書,起草一些企業的經濟合同以及勞動用工合同。
離婚官司是很常見的,多數時候是翁杭之在做,但他越來越忙,分身乏術,開始覺得事務所需要再聘請一個律師了,剛好梁雪瑞的出現就填補了這個空缺。
她最擅長打離婚的官司,別看她才26歲,但這資歷卻不淺,人家在回國後,在另外一間大型律師事務所裏也是有過驕人成績的。
因此,梁雪瑞提出想到翁杭之那裏上班,他沒有拒絕。但人情歸人情,翁杭之是個公私分明的人,他注重的是實力。這一點,梁雪瑞很清楚,她可是很希望能快點來個離婚案的官司,好讓她大顯身手。
這一天下來到也沒有發生不愉快,雖然梁雪瑞有點傲氣,但文筝的原則就是……沒事不招惹別人,踏踏實實幹工作要緊。
中午過後,翁杭之回來了,行色匆匆的,似乎臉色也不太好,鑽進辦公室就不停忙活。
照例,翁杭之在的時候,文筝會給他泡檸檬茶或者桔花茶。今天瞧他那不對勁的臉色,文筝覺得還是泡桔花茶得了,降降火吧。
翁杭之在看文件,梁雪瑞站在他身邊很安靜,只是那雙灼熱的丹鳳眼緊緊盯着翁杭之完美的俊臉,她這心裏啊,欣喜不已,臉上一直笑意美斷過。
文筝進來時,看到梁雪瑞的表情,腦子裏立刻蹦出四個字——媚眼含.春?
文筝愣了愣,壓下心頭的躁動,面色如常地走過去,将杯子放在翁杭之面前。
翁杭之神情嚴肅,頭都沒擡,只是瞄到杯子了,順手就端過來喝了一口……
下一秒,只聽“噗……”一聲,翁杭之嘴裏那口茶噴了出來!幸好他反應快,在噴出來的時候偏了一下腦袋,否則眼前的文件就遭殃了!
“翁哥哥你怎麽了?”梁雪瑞急切地詢問,同時瞪着文筝:“你泡的什麽茶?”
文筝露出大吃一驚得表情,佯裝緊張地問:“老板,你還好吧?”
還好?怎麽可能還好!
翁杭之摸底擡眸,漲紅的俊臉那是被氣的!
“這茶,怎麽不是甜的而是鹹的?鹹得我反胃!”翁杭之此刻的表情,就跟吞了蒼蠅似的。
文筝急忙擺手:“不好意思,老板,我可能弄錯了,本來是放白砂糖的,我好像把鹽放進去了,真是對不住啊……”
文筝表現得可真誠了,水汪汪的大眼眨巴眨巴,誰見了都不忍心懷疑她。
可梁雪瑞卻垮着臉,不悅地說:“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做事這麽毛毛躁躁的。”
不小心麽?翁杭之可不這麽認為。他怎麽越看文筝越像是故意幹的?茶水間的白砂糖和其他調料,是分開放的,怎麽會搞錯?
她眼底那一絲絲一閃而逝的狡黠,沒有逃過翁杭之的眼睛,他心裏有數了,可也沒有當着梁雪瑞的面戳穿文筝。
“算了不喝了……我現在有事要出去,文筝,你跟我來!”翁杭之公式化的口吻,說着已經站起來往外走了。
“翁哥哥!我跟你去吧?我第一天上班,沒什麽事做……”梁雪瑞順勢挽着翁杭之的胳膊。
翁杭之神情略微柔和一點,但口氣還是那麽平淡:“不用了,雪瑞,你留下看看其他人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今天你初來乍到,晚上一起吃飯。”
文筝聽着都揪心啊……啧啧,翁哥哥?雪瑞?叫得好親熱呢!
文筝這心裏有酸泡泡在冒,可她不動聲色,若無其事地轉身出去拿包包。
梁雪瑞沒再多說,只是看到文筝麻利地将帽子墨鏡和水杯都往包包裏塞,她不由得在想……文筝只怕不是第一次跟翁杭之一起出去了吧?
梁雪瑞暗暗咬牙……她從來沒有這麽小氣過,竟然會對一個打雜的人生出莫名的忌憚?
這忌憚出自什麽理由,梁雪瑞說不上來,可就是像一根刺在心裏梗着不舒服。
文筝跟着翁杭之上了車,看他一直皺着眉頭,文筝以為他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可是為什麽他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呢?
“我們去哪裏?”文筝不鹹不淡地問。
翁杭之就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文筝對于前晚的事還耿耿于懷,可他現在沒空說這個。
翁杭之一手撫着額頭,低沉的聲音說:“你還記得你曾提供給我一個線索,說郭麗雅有兩個手機,現在就是要想辦法找到那只手機。”
翁杭之睿智的眼眸熠熠生輝,看來他已經有計劃了,找到案子的突破口了。他有個預感,只要找到那只手機,興許就會有新的,有價值的線索出現。
“呃?找手機?難道警方沒有找到嗎?”文筝是個偵探謎,一說起這種事,她就來了精神,其他的不愉快暫時抛在腦後。
“很奇怪,警方在案發現場以及郭麗雅的家裏都沒找到那只手機。”
“啊?不翼而飛了?”
“嗯……對了,你有駕照嗎?”翁杭之突然來這麽一句。
“有,可是我開車技術……”文筝讪笑着,給人的感覺就是會認為她一定是開車技術不咋的。
“你開車吧,我有點頭暈,暫時不便開車。”翁杭之沒說自己感冒了,吃了藥不适合開車。
就是那天在文筝家睡了一晚上的地板,加上最近工作繁多,鐵打的也吃不消啊。
“我開車?你确定是我開車?”
“別廢話,開車!”
“……好吧。”
幾分鐘後,坐在副駕駛的某男,那臉色越來越白,白得不正常了,白裏還帶着青……
“你……你剛才不是說開車技術不咋地嗎?你這簡直跟電影裏搞特技一樣的,這還叫不咋的?”翁杭之緊緊拽着車窗邊緣的把手,其實他已經感覺到胃在翻騰了,可還是在硬撐着,怎麽都不肯開口叫文筝開慢點。
文筝聚精會神的開車,在這郊區人少車少的地方飙,感覺就是刺激又爽快。
“老板,我沒說我技術不咋的啊,是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我先前是想告訴你,我在除了市區的地方,開車都挺快的,不過你放心,至今我還沒出過故事,雖然我家的車早就在幾年前賣掉了……老板,你不會是怕了吧?”
“你……別說了!”翁杭之怒啊,不聽還好,一聽她原來幾年沒開過車了,他這心裏能踏實?
終于,車子一路飙了一處低矮的民房面前停下,目的地到了。
剛一開車門,翁杭之臉色鐵青地沖向路邊的水溝,再也控制不住,吐得稀裏嘩啦……
這叫什麽?典型的一物降一物!文筝或許真是翁杭之的克星,自從她出現,他就感覺整個人生都亂了!
翁杭之心裏暗暗有了一個決定……以後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一定不會讓文筝當司機了!【這兩章加起來是一萬一千字,中午12點左右還有更新,親們記得來看啊!大家除了訂閱也投點月票吧,碼字才更有動力啊,謝謝啦!客戶端投現在是雙倍哦!】
☆、65:文筝,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3萬字更新已傳)
文筝之所以會展示自己這一項深藏不露的絕技,有一個原因就是想看看翁杭之什麽反應,果然他吐了。看到他狼狽的樣子,她在一旁只是用無辜而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自大狂,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文筝心裏可是樂開了花,眼角微彎,帶着笑意。這也算是她給他一點小小的懲戒吧,誰讓他那麽霸道的欺負人?
但文筝心底深處那柔軟的地方卻不受控制地冒出一點怪怪的感覺,是心疼他嗎?
從認識他的第一天起,文筝就沒見過翁杭之像現在這樣狼狽的。在她印象裏,他是強勢的,是很難被打垮的。或許他真是受不住她的車速以及有時弧線形的走位吧?
其實翁杭之若換做平時也沒這麽脆弱,主要是因為前晚在文筝家睡沙發的時候滾到地板了,睡了*之後就感冒,胃部了着了涼,昨天今天都不很不舒服,所以才會出了洋相。
他吐完了?幹嘛還蹲在哪裏?還很難受嗎?
文筝本來是打定主意不管他的,但這心啊,不聽使喚,她的腳步已經不知不覺移向車子,拿出一瓶礦泉水。
“咳咳……喝水。”
翁杭之也不客氣,一把将水接過去,灌進嘴裏再吐出來。
“把我車裏的牙刷拿來,沒拆包裝的那個。”翁杭之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軟。
剛才吐得昏天暗地的,當然沒那麽快恢複精神。
文筝在車裏果然找到了新的牙刷,不由得暗嘆……這男人的心思真夠細的!
翁杭之有那麽一點潔癖,所以他車裏的東西很齊全,牙刷是必不可少的備用品,現在正好派上用場。如果讓他此刻不刷牙,他會相當難受!
刷了牙,嘴裏的味道正常了,翁杭之也漸漸有了力氣,這才開始審視着眼前這個一臉無辜狀的人。
“哼哼,真看不出來,你又給了我一個驚喜!”翁杭之這最後兩個字分明是從牙齒縫兒裏壓碎了擠出來的。
文筝裝作聽不懂他的諷刺,堆起職業的笑容:“老板,我們可以開始工作了嗎?”
是的,工作要緊,翁杭之現在沒工夫跟文筝計較了。
這裏已經是農村了,前邊有一排民宅,周圍盡是山丘綠水,空氣到是不錯,挺适合周末出來渡假的。
文筝一邊跟着翁杭之,一邊偷偷打量着他的臉色,不像先前那麽蒼白了,現在總算是恢複了一點。
“呵呵……我可以問一下嗎?我們現在需要怎麽做?你總得給個指示吧?”文筝這黑白分明的眸子透着好奇和幾分興奮,她就喜歡跟偵探有關的事。
翁杭之一路都在留意着,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那雙睿智的鳳眸充滿了思索與警惕。
“我說過了,現在需要找到那只連警方都不知道的手機。你拿着郭麗雅的照片去問問這村裏的人,可有認識她,尤其是兩個小賣部,問仔細點。”說着,翁杭之拿出了一張照片塞進文筝的手裏。
這照片文筝見過,就是上次那張。任務是有了,可文筝也不明白為什麽會來這兒找?既然是警方都不知道那個手機的存在,翁杭之又是根據什麽來判斷的?這裏真的會有線索嗎?文筝對此表示懷疑。
懷疑歸懷疑,人家是老板啊,她照做就行。
翁杭之為什麽會突然來這裏,說起來也是他精明的結果。
為了找到郭麗雅那只手機,翁杭之首先要确定該手機的號碼是多少。關于這點,目前還沒有任何線索。
這就有點難度了,怎麽開展工作呢?翁杭之根據在文筝偵探社的監控器上顯示的時間和看到的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先找到那一通電話打出的地方——也就是上一次文筝和他曾去過的那個報亭。
然後,翁杭之繼續查,用排除法,查到在那個特定的時間段,報亭的公用電話只有兩個人號碼打出過。其中一個號碼,翁杭之查到之後還打去了,一打就通,接電話的是個中學生,人家還在上自習課呢。
這個基本可以排除了。而另一個打出的號碼就是關機!是一個本地的手機號碼,無記名卡!
翁杭之由此可以推斷,這個關機的手機號碼,很可能就是郭麗雅那只消失的手機!
這麽一來,事情就能進展下去了。翁杭之去通訊公司緊跟着調出了這個手機號碼所有的通話記錄,簡單得令人驚訝。
從此卡售出的時候開始,三個月來,此卡接進和打出的電話很少。而通話記錄顯示,在郭麗雅遇襲之前的幾天,這手機接到的電話裏,起碼一半都是從一個座機號碼打來的。也就是現在翁杭之和文筝所在的村子,其中一間小賣部的公用電話。
這事兒,為了保密起見,翁杭之是可以一個人來的,但今天他狀态不佳,感冒藥有副作用,加上他根本沒有休息時間,身體一時半會兒還沒恢複過來。他就琢磨着多帶一個人來,一是開車,另外一個原因也是便于預防有什麽突發狀況。
程烨下午要去解決一個民事糾紛的調停,所以翁杭之只好帶文筝來了。
翁杭之其實也挺敬業的,做事很拼。一個明明可以靠臉吃飯的人卻偏要靠實力,所付出的辛勞,那也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就像現在,翁杭之實際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休息一下。
但這人有點工作強迫症,計劃今天要做的事情如果沒做完,他就不舒坦。
叫文筝拿着照片去問,并非是翁杭之想偷閑,他一直都在觀察着周圍的一切動靜,包括這兒的地理環境和每個出現在視線中的人。
文筝有句話說得好,翁杭之除了當律師,他真應該當警察,因為他經常會把警察的工作都一并幹了。
文筝走進了小賣部,翁杭之就跟在她後頭。
這農村地方小,人也少,大多數都是留守兒童或老人。這裏風貌淳樸,小賣部的老板看到文筝這樣水靈靈的妹子出現,自然是表現得很熱情。
文筝卻沒有直接問,而是先買了一個冰激淩啃着,一邊啃一邊問:“大叔,打擾了,請問你見過這照片上的女人嗎?”
這就是文筝機靈的地方,先買個幾塊錢的東西再問,這樣老板也不好意思不回答吧?
确實是這樣的,老板聞言,看了看文筝手上的照片,搖搖頭,很幹脆地說:“沒見過。”
“謝謝老板……”文筝禮貌地笑笑,轉身就往前邊走。
可沒走幾步,她又停下了,一回頭就看到翁杭之在東張西望。
“你說……剛那個小賣部的老板說的話,可信麽?”
翁杭之懶懶地瞥着她:“那個人,從他看到照片,到他回答你,一共才只有四五秒鐘,這之間,他的眼神沒有絲毫閃爍。如果他不是個撒謊高手,那麽他就是真的老實回答了你。你覺得會是哪一種?”
文筝眼裏露出些許驚訝,不得不佩服他觀察得這麽入微,還以為他只顧着看風景呢。
村子不大,一共才不到五十戶人家,有些家裏還沒人,所以很快就把整個村子能看到的人幾乎問遍,得到的答案都是讓人失望的,沒線索。
這可是大熱天的,已經入伏,此刻正烈日當空,曬得人渾身難受,好像這空氣都變得稀薄了,無處不在的熱浪。
炎熱的天氣還在戶外工作,不一會兒文筝和翁杭之都是汗流浃背的,他臉上更是出現了不正常的潮紅,強忍着身體的不适,在一處屋檐坐下。
工作是工作,他可不想中暑,不然就成了雪上加霜了。
這村子的基本情況很簡單,在家務農的年輕人就那麽幾個,大多數都出去打工了,留下老人和孩子。
平時很少有外人來村裏,即使有時出現了陌生人,就那兩個小賣部的老板都能看到了。
翁杭之打聽之下,沒什麽值得深究的線索。
似乎這又是白忙活一場了?頂着一輪火辣辣的太陽,工作一無所獲,這有點令人洩氣啊。
不過文筝是很會調節自己的,瞅着前邊不遠處的小河溝,那明鏡似的水流像是在召喚她過去,她這腳步就不由自主地移動了。
河水是從山上流下來的,雖然河道不寬,卻勝在很清澈,站在岸邊都能看到河溝裏的小魚在自由自在地游着,那種無拘無束徜徉的快樂,能輕易将人感染。
文筝紛煩的心,在這一刻奇跡般的安了下來,迎面吹來的涼風撩起了她的衣角,帶來一陣清爽,驅走熱浪,周圍的溫度都跟着降了一分。
沿着河岸兩邊,對面是樹林,這邊是草叢,再往後就是幾間民宅了。
綠色的植被,大自然的恩賜,與河裏…的小魚小蝦們,一靜一動,正好相映成趣,細微的流水聲在這安靜的環境裏,猶如少女的低語呢喃,天籁般的動聽。
偶爾還會飛來幾只調皮的麻雀,在文筝面前跳來跳去的,然後又飛走,到翁杭之面前去……
這裏的鳥兒如此可愛,不怕生,這說明村裏的人會跟鳥人們和諧相處,所以鳥兒才不會懼怕人類。它們像是好奇的小精靈,四處飛躍竄跳,時而在草叢,時而在人前,時而在樹梢……
翁杭之不知什麽時候也從屋檐下走出來,坐在了草坪上,河岸邊,靜靜地不言不語,閉目養神。
此刻他俊臉上只有一片安詳恬淡,他是在享受着這難得的閑适。
有多久沒像現在這樣輕松過了?今天本是來工作的,以為沒有收獲,以為會失望而歸。可是,眼下這一片清幽之地,卻是給人意外的驚喜。
不期而遇的美好,越發顯得珍貴了。
在大城市習慣了快節奏的人,被繁重的工作圍繞着的人,心煩意亂而需要淨心的人,突然到了這樣的地方,那豈不就是上天賜予的收獲嗎?
涼風送爽,鼻息裏還能聞到絲絲青草味,頭頂上的藍天就跟洗過似的,空氣裏盡是自由的因子,随着呼吸,全身都在放松,心境也變得沒那麽煩躁了。
翁杭之腦海裏自動浮現出一行千古絕句——“偷得浮生半日閑”。
這句,放在當下,太應景太适合了!
最奇妙的,當翁杭之想到這句時,他耳邊傳來文筝的輕語……“偷得浮生半日閑”。
她将他想到的東西說出來了。
翁杭之驀地睜眼,看向文筝,正好她也在看他,兩人都同時微微一愣。
這叫什麽?默契嗎?翁杭之沒開口,扭頭看向遠方。
文筝也快速別過頭去,徑直走向小河溝中央。
河水很淺,一般成年人下去都只能淹到膝蓋。文筝先前可是熱得夠嗆,現在有小河溝,可不正好能解暑麽?
文筝現在暫時忘記老板在旁邊虎視眈眈了,她只想投入到大自然的懷抱!
文筝脫下涼鞋,卷起了褲腿,下到河溝裏,頓時渾身都舒泰了,清涼的感覺從腳底瞬間蔓延到頭頂。
最有趣的是,河溝裏的小魚兒往這邊靠近,先是圍着文筝,頑皮地打轉,知道沒有危險了,它們才開始真正地親近。
這些魚兒,大都是宛如尾指粗細的,圍繞着她的兩只腿游來游去,有的觸碰到她的肌膚時,還會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