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來了,就是那晚在酒會上被她弄髒了褲子的男人。
庾弢一副很不滿的語氣說:“文筝,褲子你拿去幹洗了,到現在都還沒有洗好嗎?”
“呃……應該是昨天去拿的,可我忘記了,今天下班後我去幹洗店拿,明天給你送過去。”文筝也是頭疼,這男人似乎對這件事不依不撓的。
“明天?不行。這樣吧,你今天拿到褲子之後就去萬德隆餐廳找我。”
“你……你就這麽急嗎?明天再給你,不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明早我要出門,要穿那條褲子。”
“……”文筝無語了,面對這個無賴似的男人,她也沒轍,畢竟是她理虧,弄髒了人家的褲子。
最後文筝只能答應了。庾弢挂了電話,忍不住想笑……這*真有趣,逗一逗,還挺好玩的。
庾弢哪裏會缺褲子穿,他就是心血來潮想逗逗文筝,因為她對他的态度太平淡了,這讓堪稱“情場殺手”的庾弢很不服氣。他就是想看看文筝是不是真的那麽與衆不同,是不是裝出來的?
他就不信,憑他的魅力,文筝能抵擋得住?
晚上7點。
文筝去洗衣店拿了褲子之後就匆匆趕到玩萬德隆餐廳,正好是約定的時間7點鐘,她沒有遲到。
只是,文筝太趕了,這一頭的汗水,小鼻子上邊浮了一層薄薄的汗珠,看上去嬌憨可愛,更加讓某人目不轉睛了。
“庾弢……褲子……在這裏,給你……我還要回家做飯呢……”文筝氣喘籲籲地說着,将紙袋交到庾弢手裏。
她這麽平靜,庾弢可是郁悶了。
“*,別急着走啊,你看我今天這身,給點意見,是不是很帥很潮?”庾弢那雙勾魂的桃花眼閃爍着迷人的光芒,如果定力差點的,确實很容易迷失在這張妖媚無雙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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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筝亮晶晶的大眼眨呀眨的,緋紅的小臉蛋露出幾分歉意:“不好意思,我對于時尚這個東西,研究還不夠到位,所以不太适合做出評價。”
庾弢一聽,頓時挫敗了,氣不打一處來啊。怎麽會有這麽實誠的人呢?你文筝就算是随意誇幾句敷衍一下也行,可你非要說不做評價。
再說了,他今天這一身行頭可每一件都是限量版的,都是頂級名牌,是他的珍藏啊,可她卻不懂欣賞,太打擊他的自信心了。
好吧,庾弢不得不承認,自己對文筝這個人的認識還不夠。
庾弢單手托腮,唯美的畫面太養眼了,微微上揚的嘴角勾起壞笑:“*,我那條褲子可是花了五萬塊才買到的,第一次穿就被你弄髒,而我只是叫你幹洗,沒叫你賠一條新的,這已經是我的仁慈了,你就不知道感恩戴德嗎?才坐兩分鐘就想跑,你到底有沒有道歉的誠意啊?這樣吧,陪我吃晚飯,就當是你賠償我的精神損失費。”
他這哪裏是在邀請人吃飯,這分明就是一只有企圖的大灰狼在打小白兔的主意。
沒辦法,誰讓文筝看起來就像是個20歲不到的萌妹子呢,青春的氣息就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就連庾弢都忍不住了。
“這個……不太好吧,我只是來還褲子給你的,至于吃飯,恕我不能奉陪,抱歉了。”文筝說着就要起身走,但就在這時,她眼角的餘光忽地瞟到角落裏有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
文筝一呆,下意識地又坐下來……角落裏的那個男人,是翁杭之!
對,就是翁杭之,她沒認錯。
翁杭之正跟一個中年男子坐在一起,剛有服務生在上菜,看樣子是來了一會兒了。
文筝這腳步就不聽使喚了,挪不動了。
“咳咳……那我就在這吃飯吧……”
“這才對嘛,來,點餐!想吃什麽随便點,別客氣,別給我省錢。”庾弢豪爽地一揮手,将餐單交到文筝手裏。
角落裏,翁杭之還不知道文筝也在後邊,他現在只專注于跟眼前的人談事情。
“薛先生,其實我們可以在辦公室談,不必到餐廳這種地方。”
“不不不,這頓飯是無論如何都免不了的,翁律師你是我老婆的辯護律師,你肯接這個案子,我已經感激不盡了,怎能怠慢呢?這頓飯只是略表我的謝意,等案子判決之後,翁律師有時間了,我還得好好地謝謝你啊……”
原來,這中年男子就是楊舒敏的老公,薛振。先前翁杭之與薛振約的見面地點是在事務所,但薛振臨時改變地方,兩人便坐在了這萬德隆餐廳。
翁杭之聞言,不置可否,神情無波無瀾,淡淡地說:“身為辯護律師,維護當事人的利益,那是我應該做的。”
言下之意就是在說,你薛振不用感謝我,我只不過是做了份內的事。
翁杭之淡然的态度,薛振略一愣,随即哈哈笑着倒上酒……
翁杭之不禁眉頭一皺……他最反感的就是在有人因案子而請他大吃大喝,那種風氣,在他的事務所裏一律不許有。可這薛振不但臨時改變見面地點,現在還給他倒酒?太不了解他的做事風格了,他在工作的時候是滴酒不沾的。
“我不喝酒,我喝白開水就行。”翁杭之說着就将杯子推開。
薛振臉上的笑容有點挂不住了,但很快也就恢複常态:“翁律師,我知道你很敬業,但現在是吃飯時間,咱先不談公事,行吧?既然能坐到一起,那就是朋友,是緣份啊,咱先喝幾杯再說別的……”
翁杭之的臉色更沉了,越發嚴肅:“薛先生,如果現在沒有時間談公事,就請薛先生有時間了再到事務所找我吧。”
翁杭之話音一落,人已經站起來了。他實在不想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種吃吃喝喝上邊,瞧薛振那架勢,如果真的開始喝酒,今晚怎麽可能還有機會聊案子的事?所以他寧願走人,也不想跟薛振在這兒推杯換盞。
薛振這下可尴尬了,怪只怪自己事先不清楚翁杭之這個人脾氣是怎樣的,還以為這人情世故的一套,走遍天下都是那個套路,誰知道翁杭之就是個異類,那一套對翁杭之不管用。
“哎呀翁律師,快坐下快坐下,行行行,我算是服了你了,這酒不喝了,光菜吧。”薛振賠笑,不敢得罪翁杭之。
薛振也是本市的名人富商,可是在翁杭之面前還得服服帖帖的。只因為他知道自己惹不起翁杭之,聰明地選擇配合。
翁杭之這才坐下來,但也沒有真的海吃,他只是喝白開水,連筷子都沒動一下。
“薛先生,據我所知,你太太楊舒敏在郭麗雅遇襲案發前一晚,兩人通過電話,還吵架了,最後郭麗雅說讓你太太第二天一早去找她,但這件事,郭麗雅卻否認,說自己只是跟你太太通電話,沒有說讓你太太去找她。這顯然是其中一個人在撒謊。薛先生,你認為會是誰撒謊呢?”翁杭之睿智的眸子緊緊盯着薛振,對方的每個表情他都看的清楚。
薛振被問到了,露出無奈的表情,翁杭之的話,讓薛振為難了,說明這男人心裏,郭麗雅占的位置還不少。
“沒事,你慢慢想,不用急着回答我。”翁杭之還出言安慰,不催促他。其實翁杭之是要更仔細地觀察薛振,所以一點都不着急。
翁杭之一側頭就看見服務生站在不遠處,他擡起手正想招呼服務生給他沖點水,卻忽然間視線被定住,他看到誰了?竟然是文筝,還有庾弢?【9千字更新】
☆、70:文筝的小寶貝(6千字)
如果只是看到文筝一個人,翁杭之的臉色就不會像現在這麽難看了。可她是跟庾弢一起的,而庾弢是他十分反感的人,想不到文筝居然還跟庾弢“約會”?
翁杭之黑着臉的時候那眼神冷得令人發怵,但他卻坐着不動,只是兩只眼睛迸出的光芒猶如實質的利劍戳在不遠處那一對男女的身上。
文筝還真的被庾弢迷住了嗎?那晚在龍京大酒店,兩人難道還玩得不夠嗨麽?翁杭之滿腦子都是這些問號,帶着一股怒氣,緊抿的唇線猶如冰淩。
他本來就對文筝有所誤解,以為她那晚跟庾弢之間發生了些什麽事,但他又會抱着一點僥幸地想,或許是他想多了呢?
而現在,他看到文筝和庾弢一起吃飯,他這心裏是什麽感受?
薛振見翁杭之的臉色不對勁,不由得心頭有點發緊,難道是自己說錯什麽話又讓翁杭之不高興了嗎?
“呵呵……翁律師,別只顧喝水,你也吃點菜。”
翁杭之這才收回了視線,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繼續跟薛振談着關于案子的事情,但他眼角的餘光卻像是被黏住了,總是會留意着文筝那邊的情況。
文筝可不知道翁杭之已經發現她了,她有時會偷瞄他,卻都是只看到他和薛振在談話。
文筝的心不在焉,庾弢全看在眼裏,他嘴上不說,心裏卻是像明鏡一樣,他也知道翁杭之就在不遠處的角落裏跟人吃飯。
“怎麽,菜不合胃口嗎?”庾弢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溫潤,可他眼底蘊藏着的一絲冷意卻出賣了他現在的內心世界。
文筝搖搖頭說:“這裏的菜很好吃。”
“看你連吃飯都在走神,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
“呃……嘿嘿……”文筝不想解釋,只顧低頭吃菜扒飯,心想早點吃完早點走,在這兒感覺很不自在。
庾弢微微揚起的唇角浮現出他招牌的笑容,有點壞壞的,充滿讓人難以招架的魅惑。
文筝的吃相真是不太淑女的,她 一舉一動都很自然不矯揉造作,不像某些自诩是淑女的人吃點飯就跟喂鳥似的,尤其是在帥哥面前。
可文筝不同,她就像是在吃着最好的美食,一臉滿足,讓人看了也會被她感染,就算沒胃口都能會忍不住想跟她一起吃幾口下肚。
文筝其實對庾弢這人不感冒,既不讨厭,也不喜歡,可眼前的食物沒有招惹她啊,食物是美好的東西,她不能浪費,能吃多少算多少,不然這滿桌子的菜就太可惜了。
文筝見庾弢動筷子的時候不多,再看自己吃得不亦樂乎的,略顯尴尬地說:“這個芙蓉蝦很好吃,你不嘗嘗嗎?還有清蒸桂花魚,好嫩啊……呃,你是不是為了保持身材,所以控制着不吃?”
文筝瞅着庾弢這健美的身材,越想越覺得可能是那麽回事。
“身材?”庾弢灼熱的桃花眼又在放電了,戲谑地說:“原來你對我的身材觀察這麽仔細,怎麽樣,想不想看看我不穿衣服的時候是什麽樣子?那可是比現在好看多了,指不定你見了一次之後就再也離不開我了。”
“噗嗤……”文筝嘴裏那口湯,一不小心就噴了小半出來,狼狽地擦擦嘴,眼神卻像是看怪物似的盯着庾弢。
“你……你也太會說笑了吧!”文筝一時都不知道怎麽形容庾弢了,這男人怎麽渾身邪氣?說話這麽輕浮!
“哈哈哈,看你吓成這樣,你該不會是從來沒有過男人吧?”庾弢那雙勾魂眼更加明亮了,如同獵人看到了獵物。
文筝耳根一熱,庾弢還真是什麽都敢說!
對于這樣的男人,文筝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搭理,她繼續吃她的,吃完走人。
庾弢卻是心情大好,見文筝被他逗得面紅耳赤,俏麗水嫩的臉蛋越發顯得嬌美動人,他就以為這是女人害羞的表現,越看越是感覺有趣。
又過了一會兒,文筝匆匆一抹嘴:“我吃完了。”
“好,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坐公車回去!”文筝連忙擺手,她才不會讓這個公子哥兒送呢。
但庾弢這人,別看他是妖媚中帶着致命的溫柔,可他有所決定的時候也會很霸道的。不管文筝願不願意,他只顧拽着她的手,往餐廳門口走去。
文筝被庾弢的舉動被驚到了,使勁掙紮,在電梯門口,掙脫了庾弢的手,文筝憤懑地瞪着他:“你有話就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的!”
庾弢的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聞言也不生氣,只是輕笑着說:“你啊,是不是屬貓的?爪子還挺厲,不過……我喜歡。”
随着最後的三個字,庾弢的手指還在文筝那小巧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這舉動可真夠親昵的,誰見了也會以為這是一對情侶在打情罵俏。
“你……”文筝渾身都僵了,第一次遇到這麽無賴的男人,她頓時就炸毛了,掄起手臂就往庾弢肩膀上揮去!
惹到文筝的後果就是拳頭伺候!
但庾弢像是早有準備,一擡手就抓住了文筝那只手,還用一種近乎溺愛的口吻說:“瞧瞧,你這是又要露出貓爪子了?寶貝,溫柔一點嘛……”
寶貝?文筝聽這稱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覺得這輩子遇到的人就屬翁杭之和庾弢的臉皮最厚了!
正待發火,庾弢卻說:“電梯來了,進去再說。”
就在兩人剛跨進電梯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閃現進來……
文筝驚詫地看着眼前人,心在狂跳……怎麽會是翁杭之?他不是在吃飯嗎?
庾弢見到翁杭之,臉上的壞笑立刻就垮下來,文筝也趁他走神之際,掙脫開他的手腕,下意識地站到了翁杭之身側,而翁杭之也微微一動,正好将文筝護住。
翁杭之那麽精明的人怎會察覺不出異常?文筝站在他身側,這說明她和庾弢之間有蹊跷!
電梯裏變得很安靜,沒人說話。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兩個大男人就這麽對視着,針尖對麥芒,那眼神交流的語言,只有他倆才懂。
小小的電梯裏,這氣氛簡直就跟寒冬似的,文筝也看出來了,翁杭之和庾弢,不對路啊。
庾弢冷笑,翁杭之面無表情,兩個人此刻都散發出強大的氣場,使得這電梯裏的空氣變得特別沉悶。
終于是在電梯即将到負一層的時候,庾弢這才冷冷地說:“翁杭之,文筝雖然是在你那裏打工,可她的私生活,輪不到你來管。”
翁杭之那低沉渾厚的聲音緩緩從唇邊溢出,犀利的眼神含着淩厲:“我是可以不管,如果她現在願意跟你走,我絕不會阻攔。”
“……”
這才是一針見血,庾弢很清楚此刻文筝是不會跟他走的,她顯然不是那種随随便便的人,她更不是那種令人厭惡的拜金女,否則她早就投入他懷抱了。
電梯打開,庾弢率先出去了,因為他知道今天沒戲了,文筝既然躲在翁杭之身後,那說明在她心裏,他是外人,她不信任他。
“很好……越來越有趣了。文筝,總有一天,你會成為我的人。”庾弢暗暗咬牙,懷着滿心不甘。
他最開始對文筝感興趣,是因為發現她跟翁杭之的關系不一般,所以他橫插一腳湊熱鬧。可是經過接觸之後發覺文筝比想象中更吸引人,她率真、自然,她沒有拜金女身上那些醜陋的惡習。這些都讓庾弢很驚喜,就在剛才,電梯裏,庾弢便決定了要正式跟翁杭之宣戰!
地下車庫,文筝跟在翁杭之身後,垂着頭,扁着嘴,一言不發。
翁杭之臉上布滿了陰霾,沉沉的。
“上車,我送你回家。”
文筝驀地擡眸,倔犟地說:“老板,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回去。”
但翁杭之卻一記眼刀甩過來,冷冽的語氣說:“我不想多說廢話,叫你上車你就上車。”
威嚴,從他的表情和言語間釋放出來,令人不敢去觸碰。
文筝不由得吞吞口水……他幹嘛看起來像是很生氣的樣子?表情這麽吓人。
文筝不想跟他硬碰硬,坐進車裏,系上安全帶,沉默地望着車窗外。
翁杭之手握着方向盤,卻沒有立刻開動,而是側頭望着她……
“你跟庾弢到底怎麽回事?”翁杭之終于是問出了這句話。因為先前在電梯裏,文筝站在他身側,這讓他開始懷疑是否他的猜測有誤呢?
文筝一聽這話,頓時想起那天從龍京大酒店回偵探社,翁杭之跑去找她,發瘋一樣欺負她,還差點将她給……
那時他就誤解了她和庾弢,怎麽現在他會想問了嗎?
“我和庾弢……根本什麽都沒有發生,那晚在酒會,我不小心将酒水灑在他褲子上了,他要我将褲子幹洗了之後給他送來,就這麽簡單。”文筝說得很平靜,但心裏卻是有些苦澀的……翁杭之一直都認為她不檢點,她被冤枉被誤解,已經不止一次了。
翁杭之握着方向盤的手,微微顫了一下,緊緊擰着的眉頭也驟然舒展了,眼底泛起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原來是這樣,文筝只是來送褲子給庾弢的。原來她和庾弢沒有發生那種事,都是他想多了!
得知這一點,翁杭之心裏就像是被塞進了一團棉花,先前的冷硬被融化了一些,還有一點莫名的欣喜。
可這男人天生就是個倔脾氣,盡管心裏是舒坦了,但嘴上不會說的。
“咳咳……你沒敢庾弢扯上關系,那就最好,我聽聞他有很多女人,是個情場殺手,你如果不想被人當傻瓜,就繼續跟他保持距離。”翁杭之說得雲淡風輕的,還在維持着他冷靜的形象。
文筝卻聽出一點別的味道,不禁疑惑地看着他:“你幹嘛這麽關心我的私事?”
翁杭之脖子一梗,随即理直氣壯地說:“你是我的員工,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不是關心你,明白麽?聽不聽都是你的自由,我不會幹涉,僅僅是給你忠告而已。”
這男人啊,打死都不會承認自己就是不願意看到文筝跟庾弢在一起,他會渾身不舒服的。
但是,雖然知道了文筝和庾弢之間沒事,可翁杭之還是暗暗告誡自己別昏了頭,要保持清醒,繼續跟文筝保持适當的距離才對。
他要慢慢把自己受到的影響都糾正過來,回到原來的那個自己。
文筝也正琢磨這事兒呢……翁杭之不是對她很冷淡了嗎?怎麽現在又要送她回家?他該不會是又想趁機欺負她吧?
到了偵探社樓下,翁杭之沒下車,只是看着文筝走進了樓道,看到她偵探社的燈光亮起,他才開車離去。
文筝站在窗前,看着翁杭之的車子遠去,這心情有些複雜……他到底是怎麽樣的人呢?從來都看不透他。是不是也有過一點若有若無的情愫在一陣漣漪之後消失無蹤了?
文筝正出神,忽然手機響了,看到這來電顯示,文筝的精神一震,趕緊接起來。
電話那端傳來一個稚嫩可愛的聲音,小孩撒嬌地喊着“媽媽媽媽……媽媽我好想你……”
這聲音,對文筝來說,就是世界上最動聽的天籁,每次都能觸碰到她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晴晴……乖孩子,媽媽明天就去看你,你要聽姨奶奶的話,媽媽會給你帶去好吃的。”
“嘻嘻……是鮮花餅嗎?可不可以還有奶油蛋糕?”
“當然可以了,晴晴是媽媽的寶貝,媽媽不會忘記給你帶這兩樣你最愛吃的東西,可是晴晴你一會兒要乖乖睡覺,等你睡醒了就看到媽媽了。”文筝的聲音充滿了母愛的氣息,能透過電話傳遞給孩子,滿滿的溫柔和暖意。
孩子很乖巧懂事,雖然她很舍不得挂電話,可是她很聽媽媽的話,想着只要怪怪睡覺,明天醒來就看到媽媽了,那是她最最幸福的時刻。
挂了電話,這小不點兒果真就躺着了,還不忘将枕頭邊的絨毛玩具小狗狗抱在懷裏,這樣她才能安心入睡。
這是在鄉下某個村子裏,是文筝寄養女兒的地方。
晴晴寶貝,就是眼前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胖乎乎的小身子圓嘟嘟的臉蛋,大眼睛長睫毛小嘴巴,還有好看的眉型,牛奶似的肌膚,青秀的發絲……她躺在那裏,縮成小小的一團,像極了童話裏的小公主,純真無邪,讓人無法不去疼惜和愛憐。
可是這孩子一出生就注定跟普通的孩子不一樣,她只能被寄養在鄉下姨奶奶的家裏。她最盼望的事情就是每天能睡在媽媽身邊,能跟媽媽一起吃飯,能被媽媽抱着親着……這些看似平常的事情,對晴晴來說卻是奢侈。
每一次見到媽媽,晴晴就開心得不得了,而每一次文筝離開,晴晴都會哭得很傷心。
此時此刻,文筝拿着手機,心裏洶湧的是對孩子的思念。剛才晴晴在電話裏顯得那麽乖巧,可孩子越是聽話,當媽的就越是揪心啊……因為她很清楚,晴晴很想她,最渴望跟她住在一起。這個願望一天不實現,她和晴晴就都不會真的開心。
文筝再一次地撥父親的手機。前幾天都是沒有接通的,今天還好,一下子就通了。
文力揚說話的聲音沒精打采的,文筝關心地問了幾句之後就開始勸說父親早點回家來,不要再在外邊飄蕩了。
“爸,您的情緒還沒調整過來嗎?外邊有什麽好的?難道你就真的不管偵探社了?還有啊,爸,我跟您提過,想盡快将晴晴接到我們身邊,等您回來之後,我們就可以……”
“這事兒先別跟我提,以後再說。”
“爸,晴晴都已經四歲了,她總不能一直住在鄉下吧?您回來了就在家帶孩子,我會負責賺錢養家,這樣您也可以不用那麽忙,晴晴也可以在我身邊,這是最好的安排!”文筝有點激動了。
但文力揚在這件事上有着非一般的執着,他就是認為文筝應該繼續讓外人都以為她是單身,最好是先有了男朋友再考慮晴晴的事,可文筝卻認為這是欺騙,她不會這麽做。
“文筝,爸爸已經夠煩了,你就暫時別說這個事,等爸爸回去龍京市之後再做打算。”
說完,文力揚挂電話了,文筝這心裏那個氣啊,以至于到半夜才睡着。
文筝不會放棄的,她現在最主要是做通父親的思想工作,說服父親原因帶孩子,她才能将晴晴接來,否則她既要養家又要帶孩子,同時兼顧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沒養過孩子的人是很難體會帶孩子的艱辛。有家人幫忙一起帶,那還算是好的,如果是自己一個人同時上班還要帶孩子,那就太不現實了。孩子太小,沒大人照看,萬一有個閃失,到時候追悔莫及。所以文筝盡管是想孩子想瘋了,她也要争取到父親的同意和幫助之後,才敢把孩子接回來。
第二天。
文筝早早就起來了,穿上粉紅色的衣服,淺藍色牛仔七分褲,白色休閑鞋。這都是晴晴寶貝喜歡的顏色呢。
再帶上昨天就買好的鮮花餅,一會兒去公交車站的時候再買個奶油蛋糕……
計劃是很美好的,可很多時候,計劃跟不上變化。
就在文筝準備妥當打算出門的時候,卻收到了翁杭之的電話,讓她加班。
這加班還不是在事務所,而是“出外勤”,要去郊外,并且那地方跟晴晴所在的鄉下,是相反的方向!
“老板,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做,不能去加班了,實在抱歉。”文筝按捺住心頭的窩火,盡量保持冷靜。
“不行,今天是周六,程烨不在本市,只能你跟我一起去。”
文筝這心裏是火燒火燎的,晴晴還在等着她,她怎能不去見孩子?
“老板,非要今天辦這件事嗎?事務所裏就你一個人是工作狂,連周末都要經常加班,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啊?我今天真的有事,不能去。”文筝不肯讓步,因為在她急着見孩子。
但翁杭之不知道啊,他的語氣也越發強硬了。
“你的事很急嗎?不是很急就晚點去辦,先跟我去一個地方,然後你再走,估計中午的時候能辦完。我現在在偵探社樓下,你快點出來。”
樓下?看樣子他是鐵了心的。
文筝無奈,遇到這麽個工作至上的老板,她怎麽就擰不過呢?
罷了罷了,希望中午真能辦完,她午飯後能見到晴晴也好。
文筝提着鮮花餅就下去了,跟晴晴打電話,說她要中午過後才能到。
晴晴一再問是不是媽媽不會去看她了,文筝也一再保證一定會去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文筝和翁杭之去了郊外,折騰一上午之後,中午打算回程了,但是通往城裏的唯一一條公路卻發生了嚴重車禍,一長串的車子被堵在路上。
這還不算最郁悶的,就在中午那時候,天色變得烏雲密布,黑壓壓的一片籠罩在頭頂,看樣子是要下暴雨啊!(這章6千字,明天繼續更新)
☆、71:他見到孩子了(6千字)
豆大的雨點從空中灑下來,在擋風玻璃和車窗上砸出密密的響聲,陰沉沉的天色仿佛要塌下來一般,壓抑得令人心慌。
下雨天堵在郊外唯的公路上,誰的心情都不會好過,尤其是文筝還急着要去見孩子,可此刻她只能幹瞪眼。她要去的地方需要從這裏穿過市區,是兩個截然相反的方向。堵車加上下雨,讓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再一次地打電話去姨奶奶家。
“姨奶奶,我在加班,現在被堵在野關大橋了,一時半會兒還走不了,可能還要晚一些才行……”文筝在電話裏沒有提到孩子,因為翁杭之就坐在她旁邊呢。
姨奶奶略顯蒼老的聲音慈祥溫柔,安撫說:“不要緊,你別着急,我會跟晴晴解釋的。”
“嗯……好……”
文筝不怕被翁杭之聽到姨奶奶在電話裏說的,因為外邊雨聲很大,掩蓋住了聽筒裏的人聲。
翁杭之不知道文筝是去看孩子,他聽到文筝稱呼“姨奶奶”,他這心裏莫名的就動了動,沒來由的感到一絲絲竊喜。她是去看姨奶奶,不是去見哪個男人……
堵車,翁杭之卻看上去一副很悠閑的樣子,一點都不着急,可文筝的情緒就越來也糟糕,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都快兩點了,就算現在趕去姨奶奶家,到的時候也是一個多小時之後,更何況這堵車,如果堵久一點,那等見到孩子的時候豈不是天黑了?
其他的事情文筝都能保持鎮定,但唯獨孩子是她的軟肋,是她最最心疼的牽挂,她可以想象得出此刻晴晴一定是坐在屋子門口望眼欲穿地等她。
昨天跟孩子說好是今早能見到的,可現在都下午了!孩子會怎麽想呢?會不會又傷心地哭紅了眼睛?
只要一想到孩子會哭,文筝這心啊,就跟刀刮一般,哪裏還能保持淡定。
翁杭之沉默了一陣子之後,他也發覺文筝有些異常,從未見她這麽焦慮過。
“你急也沒用,前邊出了車禍,要等交警和拖車到了才能清理現場。”
文筝一聽,這心裏的火苗子就竄個不停,驀地一扭頭,憤憤地瞪着他:“都是因為你!你叫我加班,現在堵車,我走不了!說好早上就會到的,可是現在呢,我能在天黑前趕到就不錯了!翁杭之,我到底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所以你現在才要使勁折騰我?你當工作狂不要緊,你還要逼着別人也跟你一起狂!”
文筝微微泛紅的眼睛含着幾分令人心疼的痛惜,聲音在這小小的空間裏顯得格外響亮,簡直就是在沖他吼!
翁杭之被吼了一通,不由得眉頭一皺:“注意你說話的語氣,不就是堵車,至于這麽激動?”
“對,就是至于這麽激動,因為你耽誤了我重要的事情,我能不激動嗎?”文筝的火氣上來了,火辣的性格就控制不住,哪裏還顧得上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翁杭之心裏那是一陣挫敗啊,早就知道文筝的脾氣,第一次見面被她給打了,第二次見又被她用香皂扔中……還有被她踹到地上,被她吼的時候也不止一次兩次了。自己幹啥要留這麽一個人在身邊呢?
罷了罷了,好男不跟女鬥,他就看在堵車的份兒上,不跟她計較了。
“你要去哪裏,一會兒我送你。”翁杭之冷冷的語氣裏藏着一絲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我去葛家壩。”文筝一時沒留意地脫口而出,但剛一說出口就後悔了,立刻補充一句:“我不要你送,我自己坐出租車去。”
她還是氣呼呼的,鼓鼓的腮,就像是嘴裏含了雞蛋似的,不但不讓人讨厭,反而是嬌憨可愛,粉粉的小臉在*着人想去親一口。
翁杭之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暗罵自己怎麽變得這麽沒抵抗力了?她生氣的樣子他也覺得好看?他是不是中邪了?以前不是挺嫌惡她的麽,是什麽時候開始轉變的?
“葛家壩?距離市區有點遠,一會兒路通之後回到市區估計已經四點多了,況且今天是周末,你确定要坐出租車嗎?我開車送你,可比你坐出租車更快。再說了,我知道有一條去葛家壩的捷徑,出租車司機可不一定知道。”某男還挺得意的表情瞅着文筝。
捷徑?文筝果然是心動了,陷入兩難,到底該不該讓翁杭之送呢?
文筝現在是心急如焚,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滿腦子都是晴晴寶貝坐在屋子門口翹首等她的身影。
晴晴很乖,頂多是坐在屋子門口等她,不會跑到外邊村口去,所以,在今天這樣的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