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
☆、119:
翁杭之洗個澡都感冒了,半夜感覺呼吸不順暢,鼻塞,還有點頭暈。
其實就是一直都沒睡,翻來覆去睡不着,白天在外邊可勁兒吹風,晚上還淋過雨,加上一整天下來就只剛才啃了半個面包,這人能舒坦麽,着涼了,現在更無法入睡了,鼻子裏像塞個肉球似的不舒服。
獨自一個人坐在客廳裏,遙控器漫無目的地換着頻道,究竟看哪一個呢?
哪一個都不是他想看的,因為沒心情,就連他喜歡的籃球足球比賽,都引不起興趣了。
滿腦子都是那張鮮嫩水靈的臉,還有那一億的數字,在晃來晃去的。
“一個億……一個億你就走了,我在你心裏算什麽?錢,你就真的那麽愛嗎?感情在你心裏是不是算個屁?或者,難道從一開始你就沒有對我認真過,看上的只有錢嗎?這是我第一次看錯人,文筝,你有本事就別再回來,否則,別怪我到時候不讓你好過!”翁杭之那拳頭攥得可緊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深眸裏的寒光在昏暗的光線裏顯得格外陰冷。
大半夜的,突然手機響了,是杭靖楓打來的。
杭靖楓雖然是翁杭之的小舅舅,但同時更是好哥們兒,杭靖楓知道那“一億”的事,料定翁杭之現在還沒睡,一打過來,果然……
半小時後,翁杭之就在“時光酒館”裏跟杭靖楓碰頭了。
杭靖楓穿得很花俏,襯衣是半透明的料質,那精致而富有個性的暗紋下,能隐約看到這小子健美的肌肉,當真是對女人的一種*。褲子是橘色,香奈兒新款的,鞋子是LV今年初剛出的限量版……
最惹眼的是他挂在脖子上那根“伯爵經典possession系列轉動字母白金鑽石項鏈”,中間那顆鑽石又大又亮,在這酒館的燈光下,亮噌噌的,散發着冷貴的光芒,吸引着不少女人的視線。
關鍵是這小子的襯衣扣子開了三顆,項鏈的吊墜剛好就在他那結實的胸膛中間……這一招太有殺傷力,足以讓女人大吞口水,即是為項鏈,也是為他誘人的肌肉。
翁杭之難得今晚穿得很随意,米白色的背心外邊是一件薄薄的奶咖色襯衣,識貨的人能認出這看似普通的襯衣是阿瑪尼的,他敞着扣子沒扣,一眼就能看到他背心下那健碩的胸膛,包括他的腹部都是很結實緊繃的。
他比平時看起來有所不同,渾身散發着一股慵懶的氣息,隐隐有幾分頹廢的美感,配上他完美無缺的五官和尊貴的氣質混合在一起,這形成的魅力是致命的,不僅連女人會心動,就是男人都忍不住會多看幾眼。
還是坐在那個角落裏,翁杭之和杭靖楓在喝着小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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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翁杭之一般不喝,白酒也不喜歡,就只對葡萄酒情有獨鐘。
杭靖楓一臉得意地斜睨着翁杭之:“怎麽樣,內比奧羅葡萄酒是不是一點都不比波爾多的差?”
翁杭之慢慢在品,一邊微微點頭:“确實,這內比奧羅,酒色深濃,口感強實,它那麽多的口味裏,丁香味的我還是第一次喝,還是儲存了20年份的內比奧羅……小舅舅你家還有幾瓶,我拿家裏的給你換一瓶。”
杭靖楓沒好氣地笑笑:“家裏還有幾瓶?我到是想啊,但實際上這是唯一的一瓶,是我朋友去意大利旅游回來送給我的,20年份的你以為那麽好找呢,稀罕着呢。”
“小舅舅你還挺夠意思的嘛,唯一的一瓶都拿出來給我喝了。”
“你小子才知道我對你好啊?下次我去你家,記得把那瓶82年的拉菲給我喝。”
“小舅舅你還惦記着這個?行……”
杭靖楓四周望望,沖翁杭之搖搖頭,低聲說:“又忘啦?出來玩就別叫小舅舅,聽着多顯老,我比你只大一點點而已。”
翁杭之每次聽到小舅舅這麽說,都會忍不住想笑,看來,小舅舅把他叫出來是對的,至少他今晚不至于一個人在家悶頭悶腦的想念某人。
杭靖楓那雙眼睛也夠犀利的,看得出來隐藏在翁杭之平靜表面下的郁悶。
“杭之,既然出來了就別那些不開心的事兒,這對待女人方面,你還得跟我學學。你看我,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從來不為美女煩惱,因為不會付出真感情,美女們跟我也是一樣的,雙方都抱着玩玩的心态就好,幹嘛要上升到交往的高度?牽腸挂肚的感覺最煩了,唯有心裏空無一人,那才是灑脫,來來來,幹杯!”
翁杭之微微一挑眉,一邊喝酒一邊想着小舅舅所說的話,感覺也有幾分道理。
想要不受傷,首先就是別投入感情,這樣才能永遠處在主導地位,不會被傷到。
杭靖楓擡手對着門口招了招,立刻過來兩個性感美女,是他叫來的,兩個年輕的模特兒。
這兩個女人雖然五官一看就是整過的,但也算是中上之姿,身體火爆,作風大膽,洋溢男人最愛的青春氣息還有火辣辣的風情。一來就坐在翁杭之和杭靖楓身邊,立刻将氣氛帶動了。
“帥哥,初次見面,你就叫我小沐沐吧,你呢,怎麽稱呼?”這個穿白色裙子留着波浪卷發的妹子,熱情地往翁杭之身上靠,那雙眼睛露出明顯的癡迷。
翁杭之并沒有多少表情,冷魅的俊臉波瀾不驚,也不說自己怎麽稱呼,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自顧自地喝酒。
這麽酷?
小沐沐也不生氣,一只手挽着翁杭之的胳膊不放,另一只手拿起杯子……
“帥哥,我先敬你一杯,來!”小沐沐說喝酒,卻沒有立刻灌下去,而是将手往翁杭之面前一繞……
“帥哥,喝酒要這樣喝才有意思呢……”小沐沐嬌滴滴地抛着媚眼,手臂與他的手臂交叉。
這是要喝交杯酒的節奏?
旁邊杭靖楓和他的女伴看了都在笑,跟着起哄,因為在這種場合,這麽喝酒真的不稀奇,小菜一碟,沒人會當回事,都是玩樂而已。
可誰知道翁杭之這個大木頭,很不給面子地抽回手,杯子跟小沐沐的杯子一碰,也不多話,直接一杯下肚了。
小沐沐又碰壁,感覺臉上有點挂不住,心裏也有點焦急,看向另一位同伴,也就是坐在杭靖楓身邊那位。
那女的叫唐玉燕,立即心領神會,嫣然一笑,風情萬種地瞅着翁杭之。
“帥哥,別這麽拘束嘛,我這小姐妹人家才19歲呢,臉皮薄,那你可要憐香惜玉才好啊。”這女人很會說話,動作表情也都是很嬌媚的,讓男人難以生出責備之心。
小沐沐也趕緊地拉着翁杭之的胳膊撒嬌:“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在這兒玩?如果想換地方的話,随時都可以的。”
好大膽,還臉皮薄呢,啧啧……出來玩的人都知道她說這話意味着什麽,帶着強烈的暗示,如果男人有心,馬上就會順口接下去說:去酒店吧。
也不知翁杭之是真的不懂還是假的不懂,總之這貨表情有點僵硬,指指桌上的酒……
“還沒喝完呢,我不急着走。”
“……”
好吧,竟然這麽回答,唐玉燕和小沐沐聽着也是醉了,不約而同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帥哥雖好,可也要懂情趣才好啊,眼前這個明明就是極品中的極品,可怎麽就是不開竅?
只有杭靖楓知道,翁杭之不是不開竅,只是他向來沒有玩的習慣,除了對文筝,他對別的女人就是這麽冷淡的,簡直能瞬間粉碎人家的少女心啊。
“咳咳……”杭靖楓輕咳兩聲打破尴尬:“來來來,這麽好的酒,今天就把它給喝光!”
翁杭之照舊是不言不語地一飲而盡,那一抹憂郁的氣息越發顯得迷人了,看得旁邊的小沐沐眼冒紅心,琢磨着今晚要怎樣才能把這個大帥哥迷倒呢?
這時候,門口進來一個女人,跟吧臺上坐着的熟人打個招呼就坐下來喝酒,才剛拿起酒杯卻看到了翁杭之他們,這女人一下子就不淡定了……真巧,既然碰上,那就是老天爺都在幫她!
翁杭之看着眼前這個熟悉的面孔,不由得眉頭一皺:“曾小蓓,你也在……”
曾小蓓直接坐在翁杭之身邊,朦胧的燈光下,只見曾小蓓眼睛裏閃着隐隐的淚光,含情脈脈地看着翁杭之,湊到他耳邊說:
“我問你,你還記不記得五年前的今天,在龍京大酒店的宴會廳,法學院和醫學院的同學們舉辦的聚會,那晚……你是不是在停電前進了一間休息室……”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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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這就是五年前那晚的女人?(加更)
這幾句話,只有翁杭之才聽得到,然後杭靖楓就看見翁杭之的臉色變了,就連握着杯子的手都攥那麽緊,怎麽回事?
翁杭之幽深的瞳眸猛地收縮,下一秒,他抓住曾小蓓的手,拖着她就往外走,可把杭靖楓和兩個美女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什麽情況?
翁杭之将曾小蓓拉着走到對面馬路的一棵樹下,這兒清靜。
曾小蓓怯生生地看着他:“你……你放開我,你把我捏疼了。”
曾小蓓心情複雜,既高興又有點心虛。
翁杭之沒有放開,而是加大了力道,俊臉布滿了陰霾,沉聲說:“你怎麽知道那件事?誰告訴你的?”
一聽這話,曾小蓓那懸着的心頓時安了大半,楚楚可憐的神情說:“我就是那天晚上跟你一起在休息室裏的人啊……我……”
“什麽?是你?”翁杭之心頭突突地跳了跳,仿佛有什麽東西捶了一下,眼底流露出的震驚中夾雜着幾分不信的神色。
“你憑什麽讓我相信你?”
曾小蓓被問得心裏發慌,可還是強作鎮定,另一只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暗說:不能退縮,都到這地步了,必須裝下去!
曾小蓓也是臨時起意,本來是要想着好好計劃一下選個合适的機會再約見翁杭之,可先前在酒館裏見到他,他身邊有別的女人,這讓曾小蓓急了,腦子也抽風了,不加考慮就走過去。
“翁杭之,那晚是我先的休息室,後來跟進了兩個男生,他們企圖欺負我,可是你出現了,你及時制止了他們,還把他們吓跑,然後休息室就只剩下我倆,我們就抱在一起……就……那個……那個……後來還停電了。”曾小蓓顯得很害羞的樣子,咬着唇,欲說還休的模樣。
翁杭之放開了曾小蓓的手,盯着她的每個表情,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
五年前那晚,他當然記得,當時那種美妙的感覺,即使是在停電的情況下,也依舊給他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為了紀念那晚,他還特意将那間休息室封鎖,不準外人進去。
一直不知道那晚的女人是誰,他也不曾想要去查,只想将美好都留在記憶中偶爾回味,可誰知道曾小蓓居然說她就是?
但翁杭之怎麽可能立刻就相信,他冷冷看着曾小蓓,如透視般的目光緊緊鎖住她。
“當時我們都沒看清楚對方的樣子,就停電了,時隔五年,你又通過什麽方式來确認是我?”
曾小蓓在顫抖,背心上都是冷汗,但她必須要裝作沒事,不能前功盡棄,如今這架勢,不由她退縮了。
“我是在龍京大酒店的時候聽到有一個部長跟人在聊天,他說曾經有一次他路過休息室,聽到你和沈馳說話,沈馳問你為什麽不去找那晚同學聚會上的女人,還說如果不是停電的話,你興許會收了她……”曾小蓓說完,手心已是浸了不少汗,生怕翁杭之看出什麽破綻。
翁杭之不為所動,眸光沉靜而犀利:“我怎麽知道你不是因為偷聽到部長跟別人談話而想要來冒充那晚的女人?”
這話,讓曾小蓓心尖一顫,越發慌了,可還是盡量保持着冷靜,硬着頭皮說:“我沒騙你,真的是我……那時候雖然停電,但是我也摸到你的背上有傷疤,我沒說錯吧?”
聽到這裏,翁杭之才算是有點半信半疑了,難道說真的是曾小蓓?
那時翁杭之确實背上有傷,一條口子,結痂了還沒脫落。那是他唯一一次背上受傷流血,直到現在那疤痕都還有淡淡的一點,所以他記得很清楚。
曾小蓓怎麽會知道的?不得不說,她運氣不是一般的好。她接近梁雪瑞,經常和梁雪瑞一起,話題總是有翁杭之的,有一次梁雪瑞無意中說起五年前她去翁杭之家裏,看到他只圍着浴巾就出來了,當時她和媽媽都在呢,還感覺挺不好意思的。
那時她就看到翁杭之背上有傷,她還幫他擦藥……其實梁雪瑞是想表示自己曾經跟翁杭之那麽近距離的接觸過,并且也親眼看見過他的健美身材有多棒。
可梁雪瑞不知道曾小蓓心機這麽深,當即就随口問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梁雪瑞說那個時間正是在聚會之前不久。因此,曾小蓓剛才慌神了就大膽地說翁杭之背上有傷疤。她是在賭,而且還賭對了。
翁杭之的沉默,讓曾小蓓更加忐忑不安,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麽。
在他這刀鋒似的眼神之下,曾小蓓有種被看穿的危機感。
好一會兒,翁杭之才悶悶地說:“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你家在哪裏?”
曾小蓓驀地驚喜……他相信了嗎?他沒有再追問,還說要送她回家,這是不是代表她有希望了?
曾小蓓早已經暈了頭,才會想到要冒充五年前那個人,在她心裏,她其實知道那個人就是文筝,而文筝已經離開了,她當然要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能得到翁杭之,她才不管後果是什麽呢。她不信當她和翁杭之真的發生關系後,他會不憐惜她。
曾小蓓又嬌羞地笑笑,很淑女的樣子。
翁杭之因為是坐小舅舅的車出來的,現在要送人,他也只有坐出租了。
兩人坐在出租車後座,都沒說話。翁杭之漠然盯着窗外,看不透他在想什麽。而曾小蓓是不敢多說話,怕言多必失。但她還是暗暗興慶,畢竟邁出了第一步,接下來就要更努力了。
曾小蓓心裏已經樂開花……文筝算什麽,梁雪瑞又算什麽,算來算去還不是她得到了最後的勝利麽?等翁杭之成為她男朋友的時候,她會讓全世界都大吃一驚——這個極品男神是她的了!
翁杭之是不是真的信了?不然怎麽會送曾小蓓回家呢?
是真是假,也只有翁杭之自己知曉了。
曾小蓓的家也是住別墅的,翁杭之送到門口就走了,曾小蓓有點失望,但她覺得可能是翁杭之還需要時間接受她所說的事。
曾小蓓在車上的時候已經問了翁杭之的電話,她以後有的是機會,今晚應該回家好好想一想接下來要怎麽做。
第二天,杭靖楓不到中午就打電話來了,翁杭之卻還在被窩裏……因為昨晚失眠,早上天亮時感覺眼睛撐不住了才沉沉睡去,還沒睡得香呢,杭靖楓已經迫不及待來八卦了。
“杭之……喂……在聽嗎?你昨晚是不是跟曾小蓓一起過的?你小子畫風轉變挺快的嘛,竟然被曾小蓓給俘虜了……”
電話那端傳來翁杭之慵懶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小舅舅,我只是把她送回家就走了,你想象力也太豐富了。”
“啊?就這樣而已?我還以為你們有戲呢。”
“小舅舅,你在我家門口嗎?你在按門鈴?”
“嗯?我在外邊吃飯呢,怎麽了?”杭靖楓納悶兒,翁杭之幹嘛那麽問?
因為翁杭之聽到門鈴響了,他也被吵醒。
披着睡袍就出來,翁杭之一看,智能門鈴上顯示了梁雪瑞的身影。
她怎麽來了?
翁杭之現在還有些頭暈,鼻子還塞着還有點流鼻涕的正裝,感冒加重了。
打開門,梁雪瑞一個閃身就進來了,笑盈盈地看着他。
“翁哥哥,你吃午飯了嗎?我們一起吃吧?”梁雪瑞一邊瞄着翁杭之睡袍下露出那結實的胸膛,眼神格外火熱。
翁杭之感冒了只覺得頭重腳輕的,當即就皺眉,擺擺手:“我不出去了,休息一下還要去偵探社。”
“什麽?偵探社?”梁雪瑞詫異,一時沒懂。
翁杭之這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若無其事地說:“是去事務所。”
原來是去事務所,說成是去偵探社了……他是因為想念文筝嗎?
梁雪瑞心裏窩火,可還是耐着性子說:“你總不能不吃飯吧,如果不想出去吃,我就叫外賣來吧,一起吃。”
翁杭之還想說點什麽,感覺頭昏眼花,一手扶着額頭一手扶着沙發靠背,臉色有些蒼白。
“翁哥哥你怎麽了?”梁雪瑞貼了上來,伸手扶着他。
翁杭之這是給餓的,昨天只吃了半個面包,今天還是滴水未進呢,能不暈麽。
“沒什麽,只是有點不舒服,一會兒就好了。”
不舒服?梁雪瑞一聽,頓時明白了,這是她的機會來了,趁現在對他關切照顧,不信他會不感動!
☆、121:男神也失戀
屋子裏很安靜,翁杭之躺在沙發上,一動都不想動,渾身軟綿綿的,腦袋也有些脹痛。
他沒刮胡子,下巴冒出了一點點青色的胡茬,因為生病而顯得蒼白的俊臉,看起來多了幾分頹廢的美,少了幾分冷硬,竟是這麽令人心疼。
這個一向如神祗般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時候,這是外人看不到也想不到的。別人只會看到他光鮮亮麗高高在上的一面,其實他只是一個人,不是神,他也有七情六欲,只是他比一般人控制得好。
即使身體不适,他還想着一會兒要去事務所,這工作狂的作風已經根深蒂固了,但也有可能是想讓自己忙碌一些,免得安靜下來就會胡思亂想。
恍惚中,他看到一個穿圍裙的女人在眼前晃悠,心頭抽了抽,腦海裏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文筝……文筝為他做飯時的樣子,他看了很多次了,他甚至覺得她穿圍裙的時候有種特別的美感。
可是,當他看清楚面前的人是梁雪瑞時,他眼底染上一抹疼痛,情緒越發低落。
梁雪瑞是在給翁杭之煮泡面,怕弄髒衣服才穿了圍裙的。
因為翁杭之說不吃外賣,也不想出去吃飯,梁雪瑞無奈只好煮泡面了。
翁杭之并不想吃東西,沒胃口。
梁雪瑞也給自己煮了一碗,正吃着呢,見翁杭之不動,她這心裏真有幾分窩火。
不就是文筝走了嗎,他至于這副樣子?不吃不喝的,犯得着嗎?難不成他還真的對文筝上心了,怎麽可能!
“翁哥哥,你吃點吧,你沒吃早飯的,難道午飯也不吃,這樣怎麽行呢,身體要緊。你先吃點,然後再吃藥,不然你這感冒了也不能空腹吃藥的,對胃不好。”梁雪瑞溫柔極了。
說起這胃,翁杭之就感到胃部有點不對勁,疼……是給餓疼了的。
看來不吃是不行了,他雖然沒胃口,可也不至于要故意把自己餓出毛病。
翁杭之一言不發地坐起來,開始吃面,但他的動作很慢,心不在焉,明顯是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梁雪瑞最怕看到的就是翁杭之這樣沉默,面無表情的,讓人根本猜不到他的心思。
他竟然可以将他當空氣?
梁雪瑞是不少男人心目中的女神,可唯獨在翁杭之面前,她卻總有種無所适從的感覺,他就像塊硬石頭,怎麽下手才好?
趕走了文筝,她眼睛裏清淨了,可更大的難題是要怎樣将翁杭之的心門打開。
吃了面,翁杭之又吃了感冒藥,之後換好衣服就出門了,梁雪瑞自然也不方便再繼續留下,只得也走了。
翁杭之在事務所的時候,鑽進辦公室裏一下午都沒動靜,中間只上過一次衛生間。
太平靜了,太不尋常了。MISS吳和程烨以及張文峰,都感覺不對勁,可又不好去問,只能圍着沈馳,想從他嘴裏套點八卦。
可這次他們要失望了,因為沈馳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麽事,但能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場,必定不是小事,翁杭之這是怎麽了?
沈馳去了翁杭之辦公室,将剛買的零食也帶進去,還不忘帶上自己的水杯。
一進門,沈馳就關心地問:“兄弟,聽程烨說你感冒了,要不要我給你買點藥?”
翁杭之在對着電腦,不知在看什麽,聞言,淡淡地說:“我吃過了。”
“哎,你也真是的,生病了就在家休息,這兒有我看着呢……來,吃點心,剛買的。”沈馳将手裏的袋子拿過去,順便近距離觀察一下。
這一看可好,沈馳不由得驚訝:“哇,你在看旅游攻略?你要去哪裏?這是歐洲嗎?”
翁杭之的視線還停留在電腦上,嘴裏嗯了一聲說:“前段時間太忙了,趁現在手裏的案子都差不多搞定的時候,出去轉一圈回來,放松一下。”
他這麽平靜,波瀾不驚的,如果換做別人也許感覺不出來,但沈馳可是跟翁杭之從穿開裆褲就認識的哥們兒,彼此之間的默契,比跟老爸老媽的默契還深。
“哎呀我說翁大少爺,別以為我不知道,梁雪瑞邀你去瑞士滑雪,你都拒絕了,現在還說想放松一下,嘿嘿,是真的想放松還是想暫時逃避這個城市啊?因為這裏到處都有某些痕跡,所以……”
翁杭之按着鼠标的手微微顫了顫,驀地擡眸,很不給面子地說:“你是不是要我提醒你一件事……我記得你讀高中的時候遇到你的初戀,結果那女的一畢業就移民了,然後你整個暑假都在歐洲游蕩……”
“咳咳……咳咳……兄弟,莫揭人傷疤嘛,那件事兒我都忘了。”沈馳嬉皮笑臉的,只是眼底還有一線不自在的神色。
“現在知道說莫揭傷疤,那你還在我傷口撒鹽,損友!”
“哈哈哈,咱倆是最佳損友,不然怎麽會有二十幾年的基情呢,哈哈哈……”
“去去去,誰跟你基情,我只喜歡女人。”
“切,嘴上說得好聽,昨晚也沒見你跟曾小蓓發生點什麽,我看啊,你不是只喜歡女人,你是只喜歡某一個人而已。”
翁杭之順勢一個眼刀飄來,擡腳一踹沈馳,那家夥就誇張地叫起來。
“哪壺不開提哪壺,一邊兒去,以後別再提她。”
沈馳還假裝聽不懂的樣子陶侃翁杭之:“哪個她?難道你真失戀了?”
翁杭之臉一沉,一手舉起了煙灰缸……
“哎呀哎呀住手,別激動,我這就消失……哈哈哈,不刺激你啦。”
沈馳嬉笑着出去了,但這家夥已經在剛才那幾分鐘裏有了一點線索……翁杭之的意思是讓他以後別提文筝了,這意味着發生了重大事件。以至于翁杭之要在這個時候出去旅行才能排解苦悶,到底是什麽事?沈馳知道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他只能忍住好奇心,等翁杭之自己想說的時候,他自然會知道了。
沈馳一出辦公室就嚴肅地對大家說:“你們注意了,這幾天都悠着點兒,做事麻利勤快點兒,如果誰不小心撞到翁少爺槍口上,可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們啊。”
沈馳這也是為大家好,翁杭之現在明顯是不對勁,員工們把自己的事情幹好了,少讓老板操心,自己也沒那麽容易挨批。
翁杭之在辦公室裏繼續看他的旅游攻略,目标是歐洲。以前他也去過歐洲幾個國家,但這次他還想到幾個沒去過的地方看看。
比如那個具有“全世界最美小鎮”之城的地方,比如音樂之鄉奧地利……
翁杭之顯然是不會跟旅行團的,他準備自由行,所以研究一下攻略是必須的。
幾年前辦過歐洲申根簽,但已經過期了,現在要重新辦。不過辦簽證這事兒,對他來說太容易了,領事館的人大多數都認識他,甚至有幾個女的還是他的仰慕者呢。
所以翁杭之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去歐洲,不是件難事。
工作上安排好,簽證辦好,他還需要跟父親交代一下。但事先他得去醫院看外公,知道外公的康複情況不錯,他才能安心出游。
翁杭之是晚飯前到醫院的,外公杭霸天的病房裏,除了杭靖楓,還有翁杭之的二舅,二舅媽。
翁杭之在走進去的時候就感覺氣氛不對勁,敏銳的觸覺告訴他,情況不妙?
果然,杭霸天一見到翁杭之,就露出焦急的神色:“杭之,你女朋友呢?不是說,等我手術完了之後帶她來見我嗎?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這時候,只見杭靖楓使勁給翁杭之打眼色,還伸手指指旁邊那對夫妻。這意思,翁杭之瞬間就明白了,一定是二舅和二舅媽對他外公說了什麽。
但翁杭之表面上卻是絲毫沒有慌亂,微笑着走到外公面前,很鎮定地說:“外公您想象力太豐富了,我跟她沒事,好着呢,只是她因為工作,出差去了,沒那麽快回來。”
“真的?”
“外公,您就安心養病,其他的事先別想那麽多了。”翁杭之在笑,可他的眼神卻是盯着二舅媽,那犀利的目光帶着警告,意思是提醒那個女人別多嘴。
這個家裏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麽一個個都挺有心機的,杭霸天這才動了手術呢,竟然就有人在他面前說翁杭之的女朋友不會來醫院了。雖然沒說原因,可是讓老人着急啊,這不是純屬找罵麽,明知道杭霸天不能受刺激還要這麽說,也難怪翁杭之現在心裏真想把二舅媽拖出去訓一頓!
☆、122:出去旅游散心
病房裏,翁杭之在安撫着外公,由杭靖楓在一旁幫着插科打诨,杭霸天也就暫時沒有追問文筝的事了,但翁杭之覺得這樣還不放心,他必須警告二舅媽。
離開醫院的時候,翁杭之故意和二舅夫妻倆走在一起,到了樓下花臺那裏,人少,清靜,翁杭之這才打破了沉默。
“二舅媽,外公現在需要靜養,不宜受刺激,所以,有些事,不适合讓外公知道,你就注意點……”翁杭之淡淡的口氣,卻有着不容置疑的威懾力,這氣魄就跟當年的杭霸天一模一樣。
二舅媽一聽,頓時尴尬了,感覺面子上挂不住,臉一沉,冷哼道:“杭嘉城,你聽聽你外甥說的什麽話,這副口氣,像是晚輩對長輩麽?真是過份,懂不懂什麽叫尊重?”
翁杭之的二舅杭嘉城在老婆面前是妻管嚴,被老婆這麽一激,杭嘉城也不由得皺眉:“杭之,怎麽跟你舅媽說話呢,難道我們就是不顧老人的身體嗎?又不是只有你們才關心老人,我們也是每天往醫院跑,盡心盡力伺候的,可你現在說這種話真是讓我們心寒。”
“心寒?”翁杭之不聽還好,聽到二舅這麽說,他只覺得二舅現在變得有點是非不分了。
“二舅,你們有沒有在外公面前提我跟文筝的事?你們居心何在?外公才剛做完手術一天,你們就要說這種事來刺激他,這是什麽出發點?”
二舅媽惱羞成怒:“你……翁杭之,你憑什麽這麽質問我們?別以為你是總裁就了不起,你外公還活着還沒走呢,将來誰才是一家之主,現在還沒個準兒,你就這麽趾高氣昂的,如果杭家落在你手裏,你還不把我們都擠到外邊去睡大街啊?”
這女人情急之下就洩露自己的內心了,原來一直觊觎着那個位置呢,對于翁杭之大權在握,她的不滿一直都有,只不過今天才說出來而已。
杭嘉城急忙扯扯老婆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多說,可她不聽,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情緒有點激動。
“你和你媽,都是從來沒把我們放在眼裏吧?堂堂杭家,那麽大的生意居然交給女兒和外孫而不是交給兒子來繼承,這已經夠讓人郁悶了,你還要想來教訓人,你這是欺負我們在家裏沒地位在公司不掌權嗎?”
聽到老婆這麽說,杭嘉城城真的慌了,畢竟翁杭之是總裁,在家裏地位高,在公司是掌握的實權,就連杭庭玉都忌憚的,怎能輕易得罪?
“老婆……別說了,小事一樁,幹嘛這麽生氣呢,家裏還等着我們回去吃飯呢。”杭嘉城生拉硬拽地将這女人拖走了,他怕再待下去真的會引發更大的矛盾。
可是走人就能完事了麽,翁杭之何等聰明,剛才二舅媽所說的那些話,已經充分暴露了那一房的嫉妒心。
這就是豪門的悲哀,親情敵不過財富和利益。大多數人都是想着要怎樣得到更多的地位和金錢,怎樣才能掌握更多的控制權,怎樣才能坐上那個至高的位置。
這些,翁杭之其實一直都有體會的,但只要不拿到明面上來說,他就不願去想得太深,而今天二舅媽的所作所為到是給翁杭之提了個醒,家族中的人,有幾個是真正關心外公的?有幾個是真心希望外公早日康複的?
為了目的而假裝的孝道,他看着感覺惡心。
但這些都不要緊,翁杭之知道至少自己和小舅舅杭靖楓是真的關心老人的身體,惟願老人能健康長壽,他們會照顧好的,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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