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2)
于妍琪也在,想看看治療的進展,她去治療室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文筝拿到報告之後就離開醫院了,但是在剛走到醫院門口時,她接到了于妍琪的電話。
原來是于妍琪做完治療之後就走了,她的藥忘在了治療室。
“文筝你一會兒要到事務所的嗎,那麻煩你了幫我拿一下我的藥,謝謝。”于妍琪很客氣,說話也挺禮貌的。
拿藥只是舉手之勞,文筝很幹脆就答應了。
半個多小時之後,文筝出現在事務所,五點鐘了,她等翁杭之下班一起走。
于妍琪在工作間裏,其他還有MISS吳和程烨他們幾個在。
當着大家的面,于妍琪問文筝藥拿來沒有,文筝将藥給她,兩人沒有多說話,之後一個去了辦公室,一個去了衛生間。
這只是個小插曲,誰都沒有在意過程,但是,就是這樣不起眼的小插曲,卻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惡果……
這天晚上,文筝和翁杭之都睡得正香,別墅裏靜悄悄的,可是到了快12點的時候,團子就開始不停地叫起來,最先被吵醒的是傭人,以為貓咪餓了,琢磨着要不要喂點貓糧呢,這時候,門鈴卻響了。
深夜12點,會有誰來?傭人看着監控器上的顯示屏,門外的人穿着警服,似乎還有警車?
确實,別墅的大鐵門外,現在就有警察來了。
傭人急忙叫醒了翁錦良,緊接着翁杭之和文筝都被叫醒了,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好事。
警察進門,帶頭的是竟是陳警官。
這陳警官,文筝和翁杭之都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卻沒想到有一天陳警官會出現在自己家。
翁錦良當然也認識陳警官,見他帶着一幫警察來,翁錦良這臉色十分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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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傑,你這是幹什麽?”翁錦良不愧是*官出身的,關鍵時刻,威儀十足,就算是警察在,也不能太無禮。
陳警官表情有點尴尬,面對德高望重的翁錦良,陳警官就跟見到自家局長那麽恭敬。
“是這樣的,兩位……翁先生,深夜打擾,實在是無奈之舉,我們接到有人報案,一個叫于妍琪的女人因為吃了文筝拿給她的藥,現在正躺在醫院急救。于妍琪的家人來報案,反應了這個情況,我們不得不請文筝回警局協助調查。”
陳警官這話可是把一屋子的人都驚呆了,傭人還算機靈,急忙跑上樓去,看看晴晴醒沒醒,這種事可不能讓小孩子看到。
翁錦良,翁杭之以及文筝,都被陳警官的話給震住了,實在太意外,完全讓人措手不及。
“于妍琪?她……在醫院急救?這怎麽會跟我扯上關系?”文筝蒼白的小臉上盡是憤怒,她是嘗過被人冤枉的滋味,現在竟然又遇到這種事,她淡定不了。
翁杭之雖然不像文筝那麽激動,但他也是火冒三丈,淩厲的眼神盯着陳警官,沉聲說:“既然是出了這種事,文筝有義務協助警方調查,提供線索,但是她在律師來之前,不會回答你們任何問題。人你現在可以帶走,不過,一切都要按照程序來辦,你敢保證嗎?”
翁錦良一聲冷哼,怒視着陳警官:“我兒子說得沒錯,你們是警察,我們一家人都可以配合你們查案,但在我兒媳婦的律師到警局之前,她會保持沉默。”
陳警官只能悻悻地笑笑,總算是松了口氣。雖然兩個姓翁的男人說話都挺硬氣,但至少沒阻止他将人帶走。
文筝跟翁杭之都是心有默契的,互相交換一個眼神,無須多言,文筝都明白,她不會随便開口的,她會等律師來。
翁家父子都是法政出身,當然只道眼下這情形,沒理由阻止警察将文筝帶走,但他們卻可以盡力去保護文筝,首先第一步就是馬上請個律師。
翁杭之自己是律師,但他是文筝的老公,他在這件事上不合适出面,所以要另外找人。
就在文筝被帶走的一刻,她身後傳來了晴晴的哭聲,那孩子終究還是醒了,吵着要下樓,傭人都拉不住,她跑下來就看到文筝被警察帶着走到門口。
“媽媽……媽媽……”晴晴哭喊着奔向文筝,抱着媽媽的退,死活不讓走。
這一幕,讓看到的人心酸不已,就連幾個警察都不由得搖頭嘆息。
文筝差點就要哭出聲來,但她硬是忍住了。翁杭之過來抱起晴晴,可他無法跟晴晴解釋警察為什麽要帶走媽媽,他只能捂着孩子的眼睛,任由孩子哭鬧,然後跟警察揮揮手,示意他們趕緊将人帶着出去。
文筝不敢回頭,快步走出別墅,眼睛再也忍不住嘩嘩地流下來……
☆、155:完結倒計時4
文筝被警察帶走,晴晴很傷心,哭得眼淚汪汪的,趴在翁杭之懷裏,怎麽哄都哄不住。
孩子的哭聲,讓這個寂靜夜晚更加深了幾分惆悵。
翁錦良也頭疼,晴晴這麽小,有些事無法解釋清楚,孩子看到媽媽被警察帶走,她當然會吓到。
晴晴可憐巴巴地在抽噎,眼睛都哭腫了。
“嗚嗚……我要媽媽……媽媽……嗚嗚……爸爸……快把媽媽找回來……嗚嗚……”
翁杭之這心都快碎了,抱着孩子,心系着文筝,他也不好受,哄孩子更不是他擅長的。
“晴晴乖……媽媽只是跟警察叔叔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了,不哭啊……”
可是,這話不起作用,孩子不信啊,還是在哭。
翁錦良無奈之下只能将團子給抱來,讓晴晴抱着團子。
團子平時很調皮,但此刻也仿佛知道小主人不開心,輕輕地喵嗚喵嗚地叫着,像是在安慰晴晴。
團子縮在晴晴懷裏,暖暖的毛茸茸的一團,時不時還舔舔小主人的手。
過了一會兒,晴晴的哭聲小了些,小手抱着團子,嘴裏還是會呢喃着“媽媽媽媽。”
翁杭之這才稍微松了口氣,又忙着跟魏明濤打電話了。
這種時候,必須是自己信任的人,翁杭之才會請去為文筝當代表律師。魏明濤是最合适的人選。
魏明濤這大半夜的接到電話,也是大吃一驚,睡意全無,趕緊地起來準備去警局了。
翁杭之将晴晴交給老爸,急着趕去警局與魏明濤彙合。
這*,是別想安心睡覺了,出了這種事,全家都不消停。
文筝在警局裏,果真是一言不發,她謹記翁杭之所說的,要她在律師沒來之前,什麽都別說。
陳警官也沒轍,這文筝是翁杭之的老婆,翁杭之當然比一般人難對付,現在也只有等文筝的律師來,才能開始審訊。
于妍琪在今晚7點多,吃了藥,之後很塊感到口腔發麻呼吸困難,幸好家人及時将她送到醫院搶救,雖然沒死,但是也太危險了,如果晚送醫院一會兒就完蛋。
她後來回憶說自己在吃藥的時候好像聞到一點異常的味道,當時沒在意,可吃了之後幾分鐘就差點要了她的命。
醫生在她洗胃出來的東西裏找到了氰化鈉的殘留成分,于妍琪以及家人由此斷定有人要害死她。
而藥是經過文筝的手給她的,在家人的堅持下,報警了,警察随後去了翁家別墅将文筝帶走。
氰化鈉是什麽?這個熟悉而又可怕的字眼,它代表的就是死亡,它是一種可怕的劇毒。
只需要微量就能使人至死,其味是帶着一點淡淡的苦杏仁味道。
由于這毒太霸道,屬于嚴格控制類的,像于妍琪這樣食入之後還能被及時搶救,那就算是天大的幸運了。
于妍琪現在人還躺醫院,警察去問過話,現在是要先詢問文筝,從事情表面來看,文筝有重大嫌疑。
這審訊室裏很安靜,文筝的身子靠在牆壁上,燈光照着她的臉色越發蒼白,眼神黯淡,出神地看着窗外,她腦子裏全都是孩子和翁杭之的身影。
她的眼眶含着點點晶瑩,睫毛還是濕的,臉上淚痕未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她都沒力氣去憤怒了,她只覺得好心痛,自己被警察帶走的一幕竟然被晴晴看到,這該對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陰影?
陳警官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雖然文筝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會下毒手的人,可他辦案多年了,他知道罪犯是不會在臉上讓人看出來的。所以,他現在不會去判斷文筝是不是真的在于妍琪的藥裏做了手腳,一切等詢問之後再說。
大約過了一小時,文筝終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翁杭之和魏明濤。
“老公!”文筝的眼睛亮了亮,就像看到了曙光一樣。
翁杭之站在門口,沒有進去,因為陳警官擋着不讓他進,只讓魏明濤進了。
以律師的身份可以進,但老公就不可以,這是審訊室,翁杭之只能在外邊的雙層玻璃觀看。
魏明濤表情嚴肅,再一次表明身份之後,他坐在文筝旁邊,像老朋友似的沖着她點頭微笑,鼓勵說:“別擔心,放松點。”
文筝感激地點頭,這種時候,她最需要的就是精神上的支持。魏明濤是翁杭之的好朋友,也是合夥人,她确實可以放松一點了。
陳警官和另外一個年輕小夥子開始詢問文筝,拿出了從于妍琪家裏獲取的藥瓶,裏邊還有二十幾顆白色的膠囊。
“文筝,你看清楚,這個藥,是你今天下午給于妍琪的嗎?”
文筝看看藥瓶,看看這膠囊,略顯沙啞的聲音說:“我是給了于妍琪藥,是她打電話叫我幫她拿的,确實是這種藥,但是,相同的藥瓶,裏邊的膠囊如果被人擰開了塞進什麽東西進去,這我就無法判斷你手裏拿的還是不是我給于妍琪的那種藥了。”
“……”陳警官有點郁悶,開私家偵探社的人真是不好對付啊,一說話就這麽給人添堵。
這是文筝聰明的地方,她還沒被吓傻,因為她根本就沒幹那種事。所以在警察問話時,她就要順帶指出疑點。
魏明濤投來一個贊許的眼神,示意她要穩住情緒。
“陳警官,你們抓了文筝,那麽請問,你們認為她的作案動機是什麽?你們知不知道,于妍琪現在之所以能接受治療,是文筝最先提出的,這說明文筝對于妍琪的态度是友善的,這樣幫助她,怎麽還會下毒害她?”魏明濤在這種時候就開始體現律師的職能了。
陳警官扁扁嘴,眉頭又皺得更深了,似是在為文筝惋惜。
“根據于妍琪所說,幾天前的一個下午,她下班之前,在翁杭之的休息室裏摔倒了,當時翁杭之将她抱起來,正好被文筝看到,而于妍琪當時是衣衫不整的。從正常人的角度來說,這容易造成誤會,不排除文筝因這件事而将于妍琪視為情敵,也就有了下毒的動機了。”
文筝本來沒那麽激動的,可一聽這話,她真恨不得于妍琪就在眼前,她才好狠狠抽人!
文筝緊緊攥着拳頭說:“陳警官,你說的休息室裏那一幕,确有其事,但我老公當時就解釋給我聽了,是于妍琪摔倒,不是兩人在*。我相信我老公,所以我根本沒有因這件事跟他吵架,更沒有視于妍琪為情敵。”
但陳警官也很冷靜,不緊不慢地說:“你雖然當時沒有發火,可你是否會心存嫉恨,這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如果将來上了法庭,就看法官會怎麽看待了。”
“……”
警察只負責查案,不負責判案……
魏明濤微微擡手,示意文筝稍安勿躁。
“陳警官,你們所得到的證人證據,就只有這些嗎?憑這些,還不足以讓這個案子得到逮捕的批準吧。”魏明濤一針見血,說到點子上了。
陳警官也不示弱:“當然不會只有這些,現在是一點多,再過幾個小時,我們會傳另外的證人來警局。”
“另外的證人?”魏明濤一下子明白了:“現在案子首先要确認的是,于妍琪的藥,在經過文筝的手之前和之後,到底還經過了哪些人的手,每個經手的人都該有嫌疑,不是麽?”
理論上是這樣的,這也就增加了查案的難度。
“只需要查查在文筝經手之前的,經手之後就不必查了,她是親自交給于妍琪的。”
“那你們打算什麽時候開始傳其他證人?”
“八點半之後才會傳。文筝暫時不能離開警局,這是嚴重的刑事案,你們應該知道警局的難處。”陳警官的語氣也不是那麽硬了,他還真怕文筝被帶走了,那查起來會更困難。
按照程序,警局要在24小時之內找到足夠證據才能向檢察院遞交逮捕申請。現在證據還不夠充分,警察在繼續調查中,文筝還得待在這裏。
被以嫌疑人的身份帶來警局,那種滋味太難受,每過去一分鐘都是煎熬。
文筝先前以為律師來了之後她就可以回家,但現在一聽不行,她坐不住了,蹭地一下站起來,紅紅的眼眶,聲音忍不住哽咽:“不,我不要留在這裏,我要回家,我要回去看我的女兒!”
☆、156:完結倒計時5
女兒?陳警官都呆住了,回想起在帶走文筝時,有個小娃娃在喊媽媽……難道那真是文筝和翁杭之的女兒。
魏明濤抓住文筝的胳膊,小聲勸她不能太激動。
遇到這種事,太激動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糕。
陳警官無奈地說:“我是公事公辦,是你親手把藥給了于妍琪,而且你也有作案的動機,所以眼下你還不能離開警局。”
這話是在對文筝說,但陳警官卻是看着魏明濤的。因為律師會比別人更了解警察辦案的程序。
确實呢,要說辦案程序,文筝現在不能離開警局,所以魏明濤也自能安慰她了。
如果這不是涉及到嚴重的刑事案,那麽現在就可以為文筝辦保釋,可翁杭之自己就是個律師,他很清楚目前的處境,在來之前就跟魏明濤讨論過了。
文筝坐回到椅子上,可她這心裏是不甘的,不能回家見孩子,她這心該有多痛。
“陳警官,文筝是無辜的,她現在就算不能走,也只是配合調查,但應該讓她見見翁杭之吧。”魏明濤說這話,不是在征求警察的意見,而是在告訴警察,文筝有這個權利。
陳警官露出一點為難的表情,卻還是點點頭應允了。
其實翁杭之也着急,在外邊等着一分一秒都難熬。
現在距離文筝被帶到警局,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可是夫妻倆見到的時候都感覺像是過了好幾年。
面對面坐着,翁杭之緊緊握着文筝,另一只手在為她擦眼淚。
文筝不是那麽脆弱的人,她也更不是心虛,她只是太想晴晴了。
“老公,晴晴她怎麽樣了?”這哽咽的聲音,讓翁杭之的心忍不住抽搐。
翁杭之盡量露出讓文筝寬慰的笑容,溫柔地說:“你放心,有爸爸在照看晴晴,我先前出來的時候,她已經睡着了。”
“睡着……那也是哭累了才睡着的,是嗎?”
當媽的太了解女兒了,沒錯,晴晴真是在哭累之後才沉沉睡去,那一臉的淚痕就跟現在的文筝一樣。
翁杭之也不好受,可他不能表現出太過焦慮,那将會影響到文筝,使得她的情緒更糟糕。
“老婆,你再忍一忍……你沒有做過,無須害怕,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希望如此……我真怕晴晴要是今天晚上再見不到我,她會傷心成什麽樣。”文筝只想想到孩子的哭聲,就會無比心碎。
翁杭之溫熱的大手撫着她的臉頰,疼惜地說:“你現在需要休息,一會兒你也歇一歇,閉上眼睛,就算睡不着也養養神,我可不想你從警局出來的時候頂個熊貓眼。”
“幹嘛,你還嫌棄我?熊貓眼那也是要大眼睛才行的。”
“你是老婆大人,我哪敢嫌棄,我不怕你晚上收拾我麽?”
“噗嗤……”文筝破涕為笑,在愛情面前,她只是個需要人心疼的關愛的女人罷了。跟翁杭之說會兒話,她就感覺比先前好些,沒那麽焦躁了。
這是警局,見面時間有限,又過去半小時,翁杭之和魏明濤離開了,先回家,一早再去醫院。
現在這個時間點,本該是睡得正香的時候,但為了文筝,翁杭之還不能消停。
魏明濤在車上還一直在打哈欠,太困了,這是淩晨三點多啊。
可是魏明濤也毫無怨言,好兄弟的老婆出事,他理所當然要站出來幫忙,少睡一點沒關系,但願文筝能早點脫困。
魏明濤不回自己家,跟着翁杭之一起到了翁家別墅,就在這歇一歇,天亮就要起來開始忙活。
翁杭之到家之後也是無心睡眠,看着晴晴躺在小*上,抱着媽媽買的玩具睡覺,這小模樣太讓人心疼了。
晴晴或許是做了不好的夢,忽然手腳動了動,翻個身,睜開了眼睛,看到翁杭之站在面前,晴晴第一句話就是問:“媽媽……媽媽在哪裏?”
這話,可是讓翁杭之心頭一緊……
“來,寶貝,爸爸帶着你睡覺。”翁杭之将晴晴抱起來,放到自己身邊躺下。
晴晴的眼睛還有點腫,先前哭太兇了,現在醒了見不到媽媽,又是一陣心慌。
“媽媽什麽時候回來?”晴晴柔嫩的聲音帶着哭腔。
翁杭之親了親孩子這帶淚的眼睛,心都在滴血。以前沒孩子,現在有了才知道孩子的一滴眼淚就是大人對揪心的痛。
“乖寶貝,警察叔叔要抓壞人,媽媽是去幫警察叔叔的忙了,所以呢,你不要傷心不要哭,你應該感到很驕傲才對,是不是?”翁杭之沒轍,只能對孩子這麽說了,要是說文筝被當做嫌疑犯抓起來,他無法對孩子說出口。
果然,這一招很管用,晴晴立刻就止住了哭聲,揉揉眼睛:“媽媽她好厲害……那好吧,我不哭了,我要乖乖的等媽媽回來。”
“真是咱家的好孩子……”翁杭之心疼地摟着孩子,感覺眼眶有點發熱發酸。
在孩子心裏,文筝是完美的,所以他更不能讓孩子知道文筝實際上是被抓。只希望這件事快點過去,那麽文筝回來,一切都風平浪靜了。
可事情真有這麽簡單嗎?
早上8點鐘,翁杭之和魏明濤就趕到醫院了,是時候見一見于妍琪,這是必須的。
于妍琪被安置在一個三人間的病房,她在靠窗的位置,另外兩個病人現在不在,去樓下草坪散步了。
于妍琪看起來很虛弱,一臉慘白,好像*之間就老了幾歲。軟弱無力地躺着,看到翁杭之來了,她空洞的眼神裏才有了一點神采。
“老板……”于妍琪有點激動,因為她從被搶救過來之後就開始盼着翁杭之來了。
旁邊站着的穿灰衣服的婦女是于妍琪的媽媽,聽于妍琪叫老板,她一下子反應過來了,這是翁杭之。
“老板你坐啊……”
“不用,我站着就行,一會兒就要走。”翁杭之表情很平靜。
于妍琪尴尬地笑笑,她的母親卻開始變臉了。
“妍琪,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老板?就是他老婆在你的藥你下毒害你的?”這口氣,出言不善啊。
一下子這病房裏的氣氛就緊張起來,于妍琪急忙解釋:“媽,這件事警察還在調查,不管結果是什麽,都跟我老板沒關系啊。”
于母聞言,卻是憤憤地冷哼:“你就是太善良了,你都差點死了,現在還在幫別人說話。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是他的老婆,自己老婆做了那種事,他怎麽能一點過錯都沒有?我們于家真不知道上輩子欠了他們什麽,大女兒因那個女人而死,二女兒也差點慘遭毒手,做孽啊!”
說到最後,這女人從憤怒轉為悲恸,情緒不穩定了。
這對于家來說是冤孽,他們都認為文筝害死了于嫒靈,本來就有仇,現在又出了于妍琪的事,當然就是雪上加霜了。
可翁杭之不是來聽這些的,他是來問于妍琪的。
“伯母,文筝不是害死于嫒靈的人,她只是背黑鍋。至于妍琪的藥,文筝她沒做這個事,我今天就是想問問妍琪,在你拿到藥之後,在你吃藥之前,有沒有人動過你的藥?”
翁杭之為文筝辯解,但在于母眼中,這都是狡辯。
“你什麽意思?就因為她是你老婆,你就是非不分?虧你還是律師呢!還有,我們家妍琪早就告訴過警察,拿到藥之後她回家了,家裏沒別人,只有我和她爸,怎麽可能有人動過那個藥?分明就是你老婆想害我女兒!”于母激憤地指着翁杭之的鼻子,越來越過份了。
翁杭之的臉色很難看,于妍琪的母親這像是會好好說話的麽?就這架勢,劍拔弩張的,還怎麽問話。
于妍琪見這形勢不對,趕緊地拉着自己的母親:“媽……您剛才不是要下去給我買粥嗎?我肚子都餓扁了。您現在快去吧啊,快去……”
于母當然是心疼女兒的,聞言,狠狠地瞪了一眼翁杭之,這才出去了。
病房終于清靜一點,翁杭之這才能跟于妍琪說上話。
翁杭之俊臉沉凝,濃眉緊蹙:“妍琪,文筝不會做這種事,你再仔細想想,從你拿到藥之後有沒有發生什麽異常的事情?藥在你回家之前,有沒有離開過你的視線?還有,你在家吃藥到毒發,你再把過程說一遍。”
☆、157:完結倒計時6
在兩個律師的面前,于妍琪若是說謊,很難不露出破綻,但是,翁杭之和魏明濤都是越聽越面色沉重,因為,事情顯得那麽簡單,于妍琪在拿到藥之後一直到她吃下,到毒發,都沒有可疑的事情發生。
也就是說,這藥真的是在她拿到手之前就出問題了嗎?
站在中立的角度來說,以目前的情況看,文筝的嫌疑是存在的,所以翁杭之也因此而煩悶。
警察會從醫院調取監控記錄,包括物理治療室裏的監控。因為于妍琪的藥是她當天掉在那裏了,之後才讓文筝幫她取的。
希望能從監控記錄找到線索,否則就對文筝很不利。
于妍琪這邊已經問不出什麽新鮮的東西了,翁杭之這一趟相當于白跑,找不到相關的疑點,他還得繼續想辦法。
離開醫院之後,翁杭之陸續接到了電話,是MISS吳和程烨,張文峰,三人都被警察問話了。
問他們是不是親眼看到在案發當天的下午,文筝将藥交給了于妍琪。
确實他們都看到了,也如實告知了警察,但他們都相信文筝是無辜的。
可是法律講求的是證據,警察辦案也是基于在證人證據的基礎上。盡管大家都為文筝含冤,但是證據擺在那裏,于妍琪就是吃了那個藥才中毒的,這就是最頭疼的事實。
警局很重視這個案子,一點都不敢怠慢,知道翁家不好惹,不但有錢,而且精通法律,他們要有充分的證據才能申請逮捕文筝。
文筝現在雖然身在警局,但這并不代表她被逮捕了。只有警方證據足夠了之後向檢察院申請,才會被批準逮捕。
警察也沒閑着,醫院裏的監控錄像已經拿回來,陳警官和另外兩個警察都在看着。
能夠有記錄的就是于妍琪的藥是先從藥房出來,到了她手裏,她就去物理治療室了。
藥是一個白色的小袋子裝着,她在物理治療室裏順手就放在了器械旁邊的窗臺上。
從監控記錄來看,沒人動過那個袋子,直到文筝去拿走。
這又是對文筝很不利的證據,找不到有可疑的人接觸過于妍琪的藥,也就是說,這藥從藥房出來之後,只有于妍琪和文筝接觸過。
“陳警官,現在怎麽辦?我們真的要申請逮捕文筝嗎?她可是翁杭之的老婆,翁錦良的兒媳婦……”一位年輕的警察正犯愁。
陳警官也是一臉嚴肅,悶悶地抽着煙,他不是不知道翁家不好應付,可是要放走一個重大嫌疑的人,他這幹了多年的老警察也做不到。
陳警官抽完這最後一口煙,狠狠地将煙蒂掐熄,同時也有了決定。
就在陳警官剛走出去,就看到了滿臉焦急的局長大人。
“老陳,你過來!”局長這臉色,比黑炭還沉。
不妙啊,陳警官心裏暗想。
“這下可麻煩了,不知道媒體怎麽得到的消息,文筝這事兒,上新聞了!現在,外界全都知道她是翁杭之的老婆,知道她涉嫌下毒,知道她被關在警局,現在外邊都是記者!老陳,我明天在省裏還有個會要開,今晚就要走,文筝的案子你看着辦吧,但是切記不能向記者透露任何消息……哎,真是要命……”
局長唉聲嘆氣的,臉都快皺得爛掉,可見他有多心煩了。
“局長……您就要走了?這……”陳警官無語啊,局長這是想溜呢,明擺着現在的局面鬧大了,他一個刑警隊的小隊長,讓他來處理,擔子也太重了點吧。
但局長顯然是已經決定了,急匆匆回了辦公室。
陳警官站在窗戶那裏往外邊望望,确實有一群人在那圍着,記者的消息太靈通了。
局長早就打過招呼,這案子不能走漏風聲,這是怎麽回事?是誰洩露給媒體的?
警局畢竟是警局,記者們再想沖進去也只能忍着。但是他們可以打電話啊……
這一下午,MISS吳就跟座機電話耗上了,事務所裏的電話響個不停,大都是記者打來的,普遍就是問:“翁杭之什麽時候結婚的啊?他老婆涉嫌謀殺,他會怎麽處理這件事?”
開始MISS吳海挺有耐心地應付一下,可後來幹脆一聽到記者就直接挂斷算了。
莙杭集團也接到了不少電話,問的問題也都是如出一轍。
翁錦良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他以前是大名鼎鼎的法官,現在兒媳婦出了這種事被爆出來,把所有人都震驚了,不管是平時常不常聯系的,都打電話來問。
翁錦良還能應付過去,可這心裏是氣得不行。他相信文筝是無辜的,但媒體怎麽會爆出新聞的?
新聞沒有直接說文筝就是下毒的人,可是将文筝于妍琪以及翁杭之于嫒靈,這些都扯在一塊兒,扯出了以前于嫒靈那件醫療事故,再聯系到現在于嫒靈的妹妹……還爆出了是事發前于妍琪和翁杭之在事務所裏衣衫不整的一幕被文筝看到。
不明真相的大衆通過在網上的留言,把文筝噴個體無完膚。大多數人都認為就是文筝幹的,認為就是文筝惡毒,認為是她将于妍琪視為情敵而痛下毒手。
媒體的描述雖然沒有太誇大,可是這麽報道出來,肯定會引起外界的誤解,輿論會倒向一邊,都在譴責文筝,都在為于妍琪抱不平。
氰化鈉是劇毒,微量都能讓人致死。現在網上都稱文筝是蓄意謀殺,是罪人,罵得無比難聽,就差沒扒祖墳了。
為什麽會引起群情激憤,其中一部分原因是文筝的身份。翁家,翁杭之,莙杭集團……名氣太大,是諸多女人都夢寐以求的豪門,可是卻被文筝不聲不響地捷足先登,成為了翁杭之的老婆。
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嫉妒恨,怎麽不趁機落井下石?
還有一些微博上論壇上的小號,十分活躍,那是梁雪瑞指使的。
文筝出了這種事,最開心的就是梁雪瑞了。
她其實早就從杭庭玉那裏知道翁杭之結婚了,可她沒有對別人說,心裏是嫉妒得要命的。
沒想到居然爆出一個這樣的新聞,梁雪瑞簡直是睡着了都要笑醒。
外界一片嘩然,掀起了軒然大波,不但刺激到了那些仰慕翁杭之的人,更多的是刺激到了一群仇富心态的人。
口誅筆伐的力量有時是可怕的,語言的傷害有時比刀子還狠毒!
在這種情況下,翁杭之只能告知老爸,明天開始不要送晴晴去幼兒園了,暫時讓孩子留在家裏。
這是對晴晴的保護手段,就怕記者挖出翁杭之和文筝還有個女兒,怕記者跑去幼兒園蹲點。
杭庭玉也不輕松,自新聞爆出來之後,她陸續接到了不少電話,有的是親戚朋友的,有的是記者,最後她不得不将這部手機關掉。
杭庭玉急急忙忙趕去翁家別墅,剛進去,才走到客廳門口就聽到了父親杭霸天的聲音。
“查,必須查出來是誰把消息洩露給媒體的!錦良,你現在就去警局把文筝接回來,他們不放人,你就給他們局長打電話!屎盆子扣到文筝頭上來了,他們是幹什麽吃的!”
老爺子脾氣火爆,他不像翁錦良和翁杭之那麽冷靜,他不是學法律的,他只知道文筝既然沒害人,就幹脆用翁家杭家的勢力幹預,把人從警局帶走。
老爺子的作風是很護短,可這也是關心則亂。
翁錦良在一旁耐心地勸慰:“爸,您別這麽激動,身體要緊,您忘了出院的時候醫生怎麽說的?說您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發脾氣,情緒不能太激動……”
“去去去,把人給我帶回來我就不激動了。”
“……”
杭庭玉都聽見了,趕緊地過去扶着杭霸天:“爸爸……您這暴脾氣還能不能改了?錦良說得對,您先坐下休息休息,這事兒,我們大家再商量商量。”
翁錦良無奈地看着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