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心似海洋
多希望我是盞燭光,在你需要時候發亮;當你迷失指引方向,讓你脆弱時不再迷惘。
——江美琪《我心似海洋》
“南星,這個洗衣機怎麽用?”何樂走了以後她就開始跟洗衣機戰鬥,可惜機器盲碰上複雜機器,折騰半天都沒折騰出個結果。
紀南星無奈地走過去,給她演示了一遍,最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以前不是都叫‘南星哥’嗎?現在怎麽改口了?”
“我已經有太多哥哥,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總要把你跟其它人區別開來。”
“男女朋友也有很多叫哥哥的呀。”他還是不解。
“聽起來多怪異,跟亂倫似的。”她一本正經地答道,——要是沒有傻笑着眨眼的表情,就更顯得嚴肅認真了。
他不知想到什麽,皺着眉笑了一下,笑得很怪異:“說得有理。”
何歡試了一遍,就學會了整個操作程序,洗好把所有衣服一件件晾好,得意地拍拍手:“也沒想象中那麽複雜麽,還是說我太冰雪聰明了?”
紀南星無奈地笑:“你真舍得誇自己,只是放進去拿出來,再學不會不是手腳有問題,就是腦子有問題。”
“你夠狠!”何歡佯怒,瞪他一眼,“趕緊的,我要去學校了。——對了,都九點半了嗳,你今天不用上班?”
“我調休了。”
“唔,那中午一起吃飯?”她漂亮的雙目成了星星眼。
“好。”
她沖過去抱着他的頭重重地親了他一口,滿足地說:“你怎麽這麽好?”
紀南星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抹了抹唇上的口水:“趕緊收拾東西走。”
在寝室樓下車的時候剛好撞見于昭雅和薛超一起出門。于昭雅還算淡定,薛超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我沒看錯吧?那是何歡吧?送她那大帥哥是誰?好帥呀!比碓冰拓海、玖蘭樞和愛德格加起來都要帥!天哪!”
于昭雅對于她的花癡無動于衷,含糊地應道:“應該是追她的男生吧。”
何歡揮揮手,朝她倆走過來:“我沒帶書,只帶了個本子,待會兒跟你們坐一起,實在是懶得上樓了。”
薛超的好奇心無限膨脹:“剛才那帥哥叫什麽名字?是咱們學校的嗎?你要不喜歡他,讓給我怎麽樣?”
于昭雅白她一眼:“想得倒美!”
她猶不滿足:“你說,為什麽追你的個個都是大帥哥?帥到慘絕人寰啊,我今晚又睡不着覺了!還有,千萬別讓冷豔麗看見他,不然她一定會拼了老命撲上去的。”
于昭雅又白她:“像何歡這麽漂亮優秀的女生,不是高富帥敢追嗎?想都不敢想的好伐?”
她挫敗地看了一眼何歡,怏怏地說:“也是。”
何歡無奈地笑:“別聽她胡說,緣份這種事情,跟相貌又沒什麽關系。只能說很多男生都是視覺系動物,最先會被女生的外在吸引。等他們成熟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就會注重內在了。所以,愛上你的男生,一定不是膚淺虛榮的人,這不是好事嗎?”
果然,她一下子多雲轉晴,開心得不得了:“原來還可以這樣想的呀!”
于昭雅無語:“她這是安慰你呢懂不懂!別自我催眠、精神勝利了,這世上有思想的男生比大熊貓還稀有好不好!”
何歡笑得直抽:“至于麽,你把現在的男生都想得這麽不堪。”
“我說的是事實。”于昭雅擺出學術的态度,義正辭嚴地說。
“那大帥哥究竟誰呀?”薛超還沉浸在美色帶來的震憾當中,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地問。
何歡躊躇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實話:“他是我男朋友。”
“什麽?!”薛超跟被雷劈了一般定在原地,于昭雅也一臉意外:就這麽承認了?薛超知道的事情,一天之內就能傳遍全校。
“叫紀南星,已經工作了。”她補充道。
“那梁安呢?”薛超良久都處在震驚當中,傻傻問出一句。
“呃,我們——,還是朋友嘛。”她傻笑着回道。
果然,不出半天,何歡抛棄梁安另結新歡的消息如同重磅炸彈一般,引爆了校園論壇有史以來最瘋狂的一波攻擊讨伐。有人中午在學校附近的餐館看到疑似何歡新男友的帥哥與她共進午餐,更坐實了這一傳言。以低年級女生為主體的批判者們像熱血戰士遇到了不共戴天的仇敵,用最惡毒的語言将她罵得體無完膚,甚至還有人把死老鼠和帶血跡的水果刀在課間休息的時候放在她包裏。郵箱裏全是謾罵的郵件,手機短息爆滿,甚至還有變聲恐怖電話,令她不勝其擾。最後還是何樂出面公開說明兩人并未分手,只是因為有何歡追求者出現鬧了一點小矛盾,所有消息都是訛傳才平息了風波。
為了印證兩人複合,何樂特意翹班下午最後一節課前的人流高峰趕去教學樓下等她,晚上吃完晚飯又陪她在校園附近騎車兜風。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問起前因後果。她有心解釋,卻不知從何說起。臨走時他只是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這幾天正在風頭上,學校很多人都盯着你的一舉一動,最好先別去那邊了,出了事對你們倆都不好。”
她打電話跟紀南星解釋,未料他直接反問一句:“誰知道背後是不是何樂主使的?”
何歡氣得肺疼:“他在你心裏就這麽惡劣?就算他再多心機,也不會做對我不利的事情;碰上這種事他壓制都來不及,怎麽可能唆使別人攻擊我!”
“誰知道呢?我覺得他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他如是說。
何歡無話可講,深感說再多也是對牛彈琴。
自從出了分手門事件,她跟何樂之間也像隔了一層磨砂紙,影影綽綽看不清對方的想法。周四上完課往食堂走的時候,她看到何樂和數學系有天才之稱的魏廷霄有說有笑并肩而行;何樂高大俊朗,豐神如玉,氣派十足;魏廷霄足足低了他半頭,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看起來比蜜桃還要鮮嫩多汁,令觀者賞心,見者悅目,端的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她突然想起魏廷霄和他在同一家公司實習,兩人經常一起打球,一起下棋,一起研究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有一次來家裏做客,晚上沒住客房,直接睡在了何樂的房間——天哪!真相原來如此殘酷!
何歡欲哭無淚地想,他是什麽時候被掰彎的呢?還是原來就沒直過,只是他們都被他倜傥不羁的表象騙了?她看到腐女們蒼蠅見血的目光,耳邊傳來竊竊私語,隐約都和“梁安”“魏廷霄”有關,頓覺世界一片昏暗。懷疑只是一種猜測,一旦有了證據就逐漸向事實靠攏,而這個事實還如此驚悚,弄得她戰戰兢兢完全不敢向他證實。
打電話給梁詩語時她小心翼翼地試探着問:“媽,你說如果何樂不喜歡女生,我說的是假如,你會怎麽辦?”
“不可能!”梁詩語答得斬釘截鐵。
“我說的是假如。”何歡腹诽:我也不想相信的好伐?可事實擺在那兒,不得不信啊我的親娘!
“假如他真的喜歡男人,我能怎麽辦?又不能把他掰直!”
“媽你心理承受能力真好。”她感慨兩聲,順便問他們什麽時候回來,爸爸在不在。
梁詩主把電話給何靜遠,何歡先是東扯西扯,最後才裝作很随意的樣子問:“爸,如果何樂是同性戀,你會不會阻止他跟另一個男生在一起?”
“他不可能是同性戀。”何靜遠答得篤定。
“呃,你和媽媽還真是——夫妻同心。我說的是如果。”
“如果真的是,那我也只能認了。只是換一種方式,又不妨礙他人。要是他們真心相愛,我也只能送上祝福。”
“你們倆真剽悍。”心态好得都有點過了。為嘛糾結的反倒是我?她表情變幻萬千。
于昭雅問何歡元旦有沒有安排,見她愁眉苦臉,不由奇道:“你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何歡忙調整表情。
“我想周末去你家找你玩。”她倒是直爽。
“昭雅,我很想邀請你來我家做客,可是近來實在摸不準那臭小子的脾氣,我先探探口風,要是他心情不錯再叫你過來,不然誰來他都擺個臭臉,實在讓人頭疼。”
她想起之前跟于昭雅的一次對話,覺得她真是有先見之明。
于昭雅懷疑何樂是同性戀,“要不然為什麽從來不見他追女生呢?”
“他一向鬼頭鬼腦,就算偷偷追誰,也有一萬種辦法不讓我們知道。”
“你就從不懷疑嗎?”
“怎麽可能,他都沒有關系特別親密的男性朋友。在我眼裏他就是個wizard,成天只顧搞什麽科學實驗,要麽自娛自樂,哪裏有功夫去搞同性戀啊。”
“他不會是喜歡紀南星吧?”
“笑話!他怎麽會喜歡南星哥,從外貌到身高到才能,他對他都鄙視得一塌糊塗。”
“說不定是愛之深恨之切呢!”
“得了吧,這樣說簡直是秒殺他的智商。”
“可他看起來真的跟普通男生不一樣,太不近女色了。”
“不光是你,紀曉月也懷疑他取向有問題,或者生理有隐疾。大概之前她勾引過何樂被推開了。但我之前撞到過他在房間看□□□□,看的都還挺正常的。”
“天哪!你居然做這種事……他不發飙嗎?”
“發呀,當場惱羞成怒把我趕出去了。”
“然後呢?”
“然後被我搶白一頓,憋成個豬肝色,就沒有然後了。”
“你太過分了。要是換作我,早跟你翻臉了。”
“沒用,到時還不得求我?經濟命脈都在我手裏呢。”
“你們家還真是……男人都沒有一點尊嚴和地位”
“至于那麽嚴重嗎?他只是寵我而已。”
……
如今看來,于昭雅一語成谶,想着親愛的弟弟可能會帶着一個男人回來,她欲哭無淚。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