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初戀的粉色系

初戀的粉色系,任性的大眼睛,像棉花糖般佻皮又淘氣。——南拳媽媽《初戀的粉色系》

紀南星剛出電梯,就看見了門口的一抹亮色。何歡穿着純白兔毛領鵝黃色短款羽絨服,下身一條深紫色修身牛仔褲,旁邊是大大的橙色拉杆箱,微腫的雙眼秋水盈盈,糅雜着甜蜜與感傷。

“我忘了帶你給我的鑰匙。”她直直看過來,像是歸家的妻子一般理所當然。

他反倒有些不自在起來,心裏有疑惑,又覺得不知從何問起。

她看出他的疑問,恬然笑笑說:“剛去機場送何樂了,是不是看起來很狼狽?”明明出門前洗過臉,還打了一層粉的。

收拾好東西剛好梁詩語打電話過來問何樂走了沒有,便撒了會兒嬌抱怨何樂的無情,最後挂電話前再次被警告不許婚前同居。她要乖乖聽話就不是何歡,趁着山高皇帝遠,陽奉陰違先偷偷把壞事做了,等她回來追究罪責的時候連痕跡都找不着。——就算被抓到又如何,木已成舟,沒把生米種出水稻已經是理性克制。

手牽手一起到街對面的餐館吃完晚飯,又在外面逛了會兒才回去。臨回家前紀南星去附近的小超市拿了一盒杜蕾斯。何歡終于在看到他手裏的東西之後,面容上有一絲破裂的羞窘,卻故意裝作淡定地漠視了它的存在。洗完澡她小駝鳥般一頭紮進被窩便再不肯出來,紀南星烏黑的短發上還閃着水珠,精瘦的身上□□,從被子裏把她撈出來惡趣味地掰開抗拒的手:“都什麽時候了,後悔也來不及了!”送上門的不吃幹抹淨還真是對不起自己。

半夜她起來想喝水,困得眼睛都睜不開。紀南星半夢半醒中看到她一臉茫然地坐在床上,無辜地像迷路的小動物,萌呆萌呆,長長的睫毛努力撲閃了兩下,又無力地蓋在漂亮的眼珠上。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向兩邊轉了下脖子,半嘟着唇,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怎麽了?”他柔聲問,生怕聲音太大驚着了她。

“我要喝水。”她拖着聲音,嬌聲說道。困意猶在,聲線中還有一絲微微的沙啞,他身上不由一陣酥麻,敏感的神經像琴弦被撩撥出震顫,餘響絲絲縷縷回蕩于靜室之中。這丫頭是個天生的小妖精!他不由邪火上身,湊過去抱住她,低低地問:“真的渴了?”

“嗯。”她答得很乖,乖巧得叫人心疼,讓人愛得恨不得揉進骨血裏。

他舌尖抵開她柔嫩的唇瓣,輕輕舔噬了一下:“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她略略清醒了一點,眼神中有了焦距,沖着他粲然一笑:“嗯。”說完突然湊上來,舌尖靈巧地舔了一下他的唇。

他腦子裏嗡的一聲,血一下子都湧了上來,發瘋似地卡住她胳膊将她摁在床上,暴風驟雨般的吻傾瀉而下,将何歡的睡意抛到了九霄雲外。事畢他躺在床上抽煙,何歡到廚房喝水。一支煙抽完還不見她回來,他有些不放心地去下床找她。

她竟然一個人靜靜窩在客廳沙發上,蜷成一團睡着了。客廳沒開空調,寒意侵人,她睡得不好,整個身體團在一起,像只凍僵的小獸。他又氣又好笑,俯身抱她回房間。她迷迷糊糊睜開眼,見是他,又放心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他有些不滿地問她為什麽睡在了沙發上。

“我聞到煙味兒嗓子不舒服,本來是想等你抽完,味道散散再回去,沒想到竟然睡着了。”

“那我一直抽難道你就一直不進來?”他有些生氣。颠峰之後抽支煙靜靜品味,是件極快意的事,她竟然不喜歡,真是掃興。

她溫柔一笑,軟聲說:“你喜歡抽的話下次我睡客房好了。”

紀南星一口老血差點沒被氣噴:“我不抽了行不行!”

“好。”她甜甜笑着,湊上來抱住他胳膊傾身粘在他身上,叭唧在臉上狠狠親了一口,“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這麽體貼的男朋友哪裏再找得着啊。”

他臉上暈開無奈的笑,心裏卻冒出幾絲說不出的甜意來。

除了周三晚上,她每天都回公寓陪着他。他們都默契地回避了背後的原因:名義上是因為周四早上有一節課,實際上是何樂要跟她視頻。一個星期有七天,他只占用幾個小時,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不算過分。

看他工作一天回來疲憊的樣子,她甚至主動嘗試着做晚飯。他知道她在家基本上不怎麽做飯,何樂不在都是随便将就,有時寧可用一盤水果或幾樣零食就應付過去,所以在吃到寡淡無味的煮意面時,鎮定地取了一瓶蕃茄沙司,連多餘的評論都沒敢說,生怕打擊她的積極性。

何歡意識到自己拙劣的廚藝後并沒有灰心,她本着科學的态度和不屈不撓的精神拿着菜譜毀食材,一有空就瞎搗鼓,常常弄得小小的廚房比何樂的微型實驗室還可怕,濃煙四起雞飛狗跳。有一次紀南星外出辦事比較順利,比平常早回家一個小時。她正在跟鍋裏的蝦仁作鬥争,全然不知他就站在門邊。拿起木勺翻炒時戳得有點狠了,鐵鍋失去平衡,裏面的菜和油灑出來燙了她的腳。紀南星的心好像被細繩勒着揪了一下,忽地一痛。何歡像被拔了毛的貓一般跳起來,一邊尖叫一邊用英語咒罵:“Damn it!”看見他站在門邊,她猛地停下來,當場石化。許久才小聲嗫嚅着問:“你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啊?”

他走過去心疼地看了一眼她的腳,打橫抱起來帶她去衛生間用涼水沖了一下。沖完蹙着眉說:“學不會就算了,哪天這房子都要被你燒了。”

兩人同時想起小時候一起出去玩,紀南星和紀曉月在廚房做飯起了火,差點将她燒死在樓上,于是都沉默着沒再說話。她怕他難過自責,他卻把這種沉默當成譴責。

“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做吧。”他收拾好被她糟蹋得一塌糊塗的廚房,柔聲問。

“算了,還是出去吃吧。”從來沒有哪個時候,像現在這樣讓她覺得無力。

周末她安排了很多事情,恨不得一天有240個小時,好讓她能把想和他一起做的事情一件一件做完。紀南星看着她勞心勞力還自得其樂的樣子,不由哂笑:“你也不嫌累得慌。”

她調皮地吐吐舌頭:“我樂意!”

“周日我大學同學聚會,可以帶家屬,你也一起去吧。”他淡笑着說,精致的輪廓在床頭燈的柔光下鍍了一層毛絨絨的夢幻色,美得不似人間可有。她癡癡看着,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南星你怎麽能那麽帥!”

他翻了個白眼,掉轉頭不想理她。

她卻粘上來,猥瑣地壓在他身上,壞笑着說:“連翻白眼都帥得人神共憤。怎麽辦?我受不了了。”

他一翻身壓上來:“那我就讓你更受不了一點。”

“啊——不要——壞人!”她的尖叫被吞沒在一片溫柔裏,腦中一片混沌,很快就沉淪在他兇悍的溫柔裏。

周六賴床賴到十點多,吃了早午飯他便陪她去逛街,她購置了一些家居用品,又買了一套瑜伽服和瑜伽器材,最後還去賣舞蹈用品的店裏專門買了個把杆。

“買這個幹嗎?”他有些不解。

“練舞用的。”

“你現在還會跳舞?”他疑惑地問。

“是啊,上學期迎新晚會上還和寶寶跳天鵝湖來着。”

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在她以為這個話題揭過的時候又突然問:“那募捐活動的時候為什麽沒有跳?”

她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他說的是跟基金會合作的義演。原來那天不是她眼花,他竟然真的去了!早知道就該答應錢以琛跳一段黑天鵝的!不不不!他要看到自己跟錢以琛摟摟抱抱估計醋缸都得打翻!那他想必也看到石楠的表演了吧?會因此自卑或者吃味嗎?何樂當天大出風頭,他會不會有些嫉妒?難道他當天以為有自己的節目才特意過來?沒有看到是不是很失望?自己當天跑來跑去實在狼狽,他心裏有沒有嘲笑她多管閑事?

一瞬間千回百轉想了許多,擡眼看向他,精致無瑕的臉上平靜無波,仿佛只是突然想起來,随口提到而已。

“那次我要統籌全局,沒時間表演。就這還差點出了亂子。”

“我看到了,何樂在你們學校居然那麽受歡迎。”

“都是被色所迷的小學妹。”她嘻嘻地笑。

“後來石楠帶你去哪裏了?”

她心裏一驚:這他都看到了?還是坦白從寬吧:“他來做嘉賓算是幫了我一個忙,就讓我陪他參加一個活動,後來因為于昭雅的事我倆吵了起來,我一惱就丢下他回來了。”

“你們倆怎麽會因為于昭雅吵起來?”

她八卦兮兮地湊過去小聲說:“他算是昭雅的初戀,青梅竹馬,到現在還念念不忘。”

“她不是喜歡何樂嗎?”紀南星蹙眉問。

何歡心想大哥你真八卦,這樣的秘聞都知道。“是啊,這不矛盾啊,石楠是她心裏的白月光,何樂是眼前的紅太陽,二者可以并行不悖。”

哪知下一秒就對上他冷冷的目光:“那你呢?誰是你的白月光?誰又是紅太陽?”

她心底有一絲寒涼,臉上卻還是頑皮的嬉笑:“白天你是我的紅太陽,晚上你是我的白月光,沒有月光的時候你就是最亮的星星,滿意嗎?”

他笑着撥了一下她額前的碎發,沒有再問下去。真相是最不能追究的東西。當初何樂就跟他說過,她不排斥石楠。不排斥的意思就是有點喜歡了。他甚至想不出她不會喜歡的理由。她的愛這樣熱烈,像瞬間炸開的煙花,絢爛瑰麗。可誰會知道,它能盛放多久?

兩人都有些心事重重,一直到回家才發現各自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紀南星同學聚會,她跟在座大部分都不熟,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見他跟大家聊得起興,便走神發了會兒呆。不一會兒旁邊的紀南星揪她衣服,示意她對面有人跟她說話。

“嫂子在哪個學校呀?”

她俏臉一紅,有點不好意思,心裏又頗為開心,軟軟地答道:“我在複旦,讀中文。”

周圍一片驚嘆聲,紛紛表示拜服。

“也沒什麽了啦。”她的臉紅得像熟透的蕃茄,心裏卻想,紀南星說不定也很得意呢。

那邊一個男生湊熱鬧,非要她講講紀南星追她的經歷,她大窘,一直都是她在追他好不好?一時卡在那裏,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這人比較迷糊,反應總是慢半拍,所以追起來也不怎麽費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近水樓臺,就更占便宜了。”

衆人恍然大悟,結果有個二貨腦子一抽,脫口直接說了出來:“原來她就是傳說中那個青梅竹馬的呆萌嬌憨嗲呀!”

何歡呆住:什麽時候她攤上這麽一綽號?于是憤怒地瞪着紀南星,他笑呵呵摸了下她劉海:“你要自己再往裏加一個‘悍’嗎?”她馬上軟下來,嬌嗔地戳他胳膊:“人家才沒有,明明就是你太壞了!”明明是再自然不過的口氣,卻偏偏說得酥酥軟軟,聽得一幫男人麻了半邊身子,心裏不由感慨:果然不是一般的嗲呀!

作者有話要說:

呆萌嬌憨嗲,歡歡你就此閨譽盡毀,熱烈地恨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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